约翰刚认识萨拉不久,歇洛克有一段时间没有接到案子。傍晚约翰买完牛奶回家,突然找不到他的枪了。
“歇洛克!我的枪呢?”约翰从阁楼上冲下来,歇
洛克正在窗边擦琴弓。
“我怎么知道。”歇洛克懒懒地回答,拖长的语调暗示了他的无聊。
“你该不会是藏起来了,想趁我不在时……哦,歇洛克,看在上帝的份上,哈德森太太已经两次把补墙壁的钱算在我们房租里了!”每次他和萨拉约会,歇洛克总是很难安分。
“我藏起来了?你可以搜搜看。”歇洛克勾起了嘴角——很有把握的得意。
“我找过了,每一个角落。”约翰有点生气地说,如果歇洛克不想告诉他,他一辈子也找不到。
“显然,还有一个地方。”歇洛克好心地提示,优雅地歪了一下头。
“哦……”约翰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把枪藏在了身上?!”
歇洛克仔细地擦着琴弓,挑高了眉毛,无辜地说:“要搜身吗?”
约翰僵在原地。歇洛克看了他一眼,目光沉静而短暂,神采奕奕,又低笑一声,却是心不在焉。
他以为他不敢吗?战士的倔强占了上风,约翰走了过去,歇洛克略带惊讶地看着他。
“把西装脱掉。”约翰说。
歇洛克举起双手,等待约翰给他脱。
哦,去你的!约翰直接开始搜身。但他马上后悔了,隔着厚厚的绒布西装,他需要更加仔细和用力。没有办法,约翰只能生气地去解开他的西装扣子。
“轻点!”歇洛克提醒他。
约翰不得不一颗一颗地解开它们。
窗外薄暮的颜色比预计的还要暖一些,屋子里很亮,霞光照耀下,歇洛克的脸,也很亮。黄昏从他的琴弓上划过;裁剪合体西装下,紫色衬衫贴着他白皙精瘦的身体;浓密的卷发散乱在窗口的风中,逆风飞扬。约翰闻到了歇洛克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很好闻,不知是不是凑近的缘故,也很浓烈。当约翰解完最后一颗纽扣时,他几乎要失去继续下去的勇气了。他Tian了Tian嘴唇,尽量让手不要颤抖。
约翰开始搜身。他把手伸进歇洛克的西装和衬衫之间,沿着他的身体两侧往上移,他的手掌紧贴着他的腰,然后是肋骨,然后是X_io_ng部下方,最后是腹部。歇洛克的腹部结实而平坦,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约翰的指腹都能感觉到他肌肉轻微的颤动。
歇洛克眯起眼睛,在霞光的覆盖下,轻轻呼吸、起伏。窗外的太阳落到这里就静止不动了,手中的琴弓开始不规律地小幅度晃动。歇洛克看着约翰的目光如此不安,像种子一样不安。
约翰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他听见自己在喘粗气。他把歇洛克拉得靠近自己,沿背脊一直Mo到臀部。然后他听到了隐藏在呼吸声里的抽气声,他不能确定是歇洛克的,还是自己的。他的心怦怦直跳,速度快得惊人。他做不下去了……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的某个部位就要顶到对方了。但如果现在放弃的话,反而会显得心虚,让事情变得更加暧昧。他深吸一口气,退后一步,慢慢蹲下去,双手从歇洛克的大腿快速Mo到脚踝。他抬起头,发现自己的脸和歇洛克某个突起的部位刚好齐平,他赶紧别开目光向上看,正巧撞上歇洛克的视线——介于专注和深情之间,就像那明亮、膨胀的心房。约翰的耳朵里嗡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
窗外默立着一轮落日。夕光染指歇洛克的背脊。“约翰,你在听吗?”
约翰回过神,Tian了下嘴唇,歇洛克在说什么?他刚才有说话吗?约翰有好一会儿无法集中注意力。他站起来,一连退了好几步,X_io_ng膛起伏不定。“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枪bo起了。”
……
约翰坐在躺椅上,回忆令人非常疲惫。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去诊所了,他打算干脆歇业。玛丽和他已经不再说话,连抱怨也没有了
。他走进卧室整理出几件衣服,玛丽站在房门口静静地看他。
“我要回贝克街住几天,直到歇洛克回来。”他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他必须做点什么,在他疯掉之前。虽然回去可能一点线索也找不到,但至少比呆在这里好。有时候他觉得,他必须先回家,歇洛克才会回家。
“我们离婚吧。”玛丽说。
约翰默默地整理好东西,装进纸袋里。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玛丽,玛丽抱着自己的双臂,眼圈有点红。约翰叹了口气,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再次叹了口气。他感到很抱歉,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玛丽咬了咬嘴唇,说:“也许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你。”
约翰拥抱过哈德森太太,走上光线Yin暗的楼梯,打开房门。他在门口停了一下,沙发空空的,他有些不习惯。
他仔细地搜过浴室、壁橱、床底等每一个角落,确认安全。然后他下楼去检查了221C,甚至是哈德森太太的房间,也没有发现异常。歇洛克现在下落不明,自己在找他,莫里亚蒂很可能也在找他,221B将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约翰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天色已晚,约翰朝窗外望了望,目前街上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他拉上了窗帘。室内很暗,他没有开灯,借着穿透窗帘的一点点路灯光,他足以在熟悉的地方行动自如。
他走上阁楼,进了浴室。他太疲劳了,需要泡个澡,这两天他实在压力很大,如果不缓解一下,他会撑不下去的。
他一边放水,一边脱衣服,枪就放在浴缸边靠左手的地方。他的身材很好:战士般的肌肉没有一点松弛,皮肤很有弹Xi_ng;肩膀和X_io_ng口的伤疤非常明显,但并不丑陋;个子不高,但身体比例很好,臀部紧致上翘。
他跨进浴缸,水温正好,紧绷的身体开始舒缓下来。他关掉水龙头,浴室一下子安静下来,龙头上最后几滴水啪嗒啪嗒地落入浴缸里,渐渐变小变轻。他将头后仰,颈底贴上浴缸的边沿,身体顺着水往下滑,直到下巴与水面齐平,然后闭上了眼睛。浮力让身体变得很轻,周围温暖、安静,这感觉真好,正是他需要的。
一切都很舒适,只有记忆的通道,十分尖利。
那次,在歇洛克又破坏了他和萨拉的约会之后,他忍无可忍地同歇洛克理论。歇洛克的面孔如大理石般冷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气势几乎让人无法抵挡。他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用紫罗兰一样的眼睛,静静地,对着歇洛克的火焰。他们在客厅里长时间注视着彼此,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情绪激动过后的明显的呼吸声。歇洛克淡色的眼睛中间有一片深海,现在正在涨Ch_ao。心中某些东西在显眼或者不显眼的地方,一簇簇地疯长。
在一切失去控制之前,他转身逃上了阁楼。他坐在床边,扶住额头,虚脱地呼出一口气。该死,他刚才都在想什么呢?他差点……天哪,他不知道自己差点干了什么。……都是因为压力。是的,也许吧,但这并不能改变自己差一点吻他的事实,吻歇洛克,见鬼!他不是同Xi_ng恋!他和哈莉不一样!他用手抹了把脸。厌恶感让他肝火攻心,他厌恶歇洛克?不,永远不会。厌恶自己?有可能。厌恶这种关系?也许。他说不清楚。
不知何时,歇洛克站在了门口,也许已经观察他一
段时间了。歇洛克的表情没有一丝尴尬,只是不太理解室友的纠结。“我们应该在一起。”歇洛克说话的样子好像这件事再正常不过了。
“不,歇洛克,你不明白……我没有办法……”他语无伦次,脑子很乱,“我是直的。”是的,他是直的,他不会重复哈莉的人生。一个普通的家庭,那才是他需要的。
不久之后,他就向萨拉求婚了。
约翰干脆将整个头沉入浴缸,他被热水没顶,仿佛那些记忆也可以借此蒸发掉,不再折磨他。
等他再次露出水面时,他听到了楼梯上一点细微的动静。现在已经很晚,哈德森太太早就睡觉了,而且这声音不像她的——她的髋部不好,上楼梯通常脚步很重。约翰不确定自己是否在神经过敏,他静静地出气,伸长耳朵,全神贯注地听周围的动静。这次,他确定自己的确听到了一些什么。
他快速围了条浴巾,拿起枪,赤脚下楼,水珠顺着他的肌肉线条往下滴落,地上留下一个个湿脚印。他小心避过两处会发出吱嘎声的楼梯,起居室里有一些青冷的光,寂静的家具连轮廓都是黑的,埋在彼此的影子里。突然,脚步声停止了。然后是细小的金属摩擦声,喀嗒,喀嗒……那人在摆弄门锁。他的汗毛竖了起来,背脊一阵发怵:很专业的手法,如果今天不是他睡得晚,根本无法注意到这样的动静,他不敢想下去了。他握紧手枪,躲在了门后。
门被轻轻打开,闪进一个黑影。
“别动!”约翰一手用枪顶住那人的脑袋,一手打开电灯开关。
客厅亮起来的那一刻,约翰的手开始发抖。黑色卷发的男人转过身,表情几乎和他一样吃惊无措。
“……歇洛克?!”约翰放下枪,又惊又喜。
“……约翰。”歇洛克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约翰没有回答他,这么明显的事实不用再解释。他很想问你还好吗?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但他的身体却率先作出了反应——他一下拥抱住歇洛克,对方浑身一僵。约翰的语言中枢在此刻脱离了大脑的控制,所有想问的话都抛到脑后,他只听见自己说:“我很抱歉……”
他双臂用力到足以勒疼对方,过了好一会,他才发现歇洛克一直在沉默,并且只是被动地站在那里,双手垂在身侧。接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只围了一条浴巾。是的,这种举动太唐突了,约翰松开了歇洛克,但他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歇洛克,你想谈谈吗?”他想通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诉歇洛克自己的决定。
歇洛克看着他——观察,分析,不带任何感情,没有在他结实的肌肉或者浴巾上做过多的留恋。约翰以前只看过他用这样的目光打量过别人。
“不。”歇洛克作出了判断,“改天吧。”他脱下大衣,扔在了沙发上。
约翰理解地点点头:“你一定很累了,先去睡个觉吧,以后慢慢说。”他捡起歇洛克的衣服,挂在了门后。“呃……如果你需要我……”约翰的声音很轻,他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
“哦,不。”歇洛克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谢谢,我什么都不需要。”
约翰皱眉Tian了Tian嘴唇,有些不对劲,但他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一切都还好吗?”他问。
“很好。”歇洛克走进卧室前,给了约翰一个大大的假笑。
第二天早上,当歇洛克穿着睡衣走出卧室时,约翰正在厨房煎鸡蛋。豆子和咖啡已经煮好了。
歇洛克倒了杯咖啡,先喝起来。约翰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通常来说,歇洛克不会自己倒咖啡,他喜欢支使人,这一“恶行”在约翰结婚以后,变本加厉起来,以至于他不得不怀疑歇洛克把自
己当成了仆人:只要他一摇铃,自己就得跑过去伺候。今天他居然自己倒咖啡了,而且只倒一杯——以前,当歇洛克还会自己动手干点事的时候,他总是先给约翰倒一杯,然后才自己喝。
约翰熄了炉子,把煎好的鸡蛋铺在面包上,递给歇洛克。
“不要,谢谢。”歇洛克没有接过面包。
“怎么?鸡蛋不够嫩?”刚起床就这么挑剔。
“我不吃煎鸡蛋。”歇洛克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头也不抬地回答,“不喜欢。”
约翰半张着嘴巴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很困惑:他们曾同居多年,歇洛克一直在吃煎鸡蛋。虽然,歇洛克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对食物没什么兴趣,但也从来没表示过厌恶,反正他煮什么,歇洛克就吃什么。
约翰回到厨房,倒了杯咖啡。他突然想起以前他们一起看“无聊的”电视节目时,他喂过歇洛克薯条,歇洛克不会主动去拿,但当他喂他时,歇洛克会配合地张开嘴。还有爆米花,歇洛克似乎更喜欢爆米花,当他喂他时,歇洛克的嘴唇会次次碰到他的手指。“薯条呢?”他问。
“从不吃。”歇洛克简短地回答。
约翰喝了口咖啡,手指摩挲着杯沿。“爆米花呢?”
“非常讨厌。”
约翰抬头吸了口气,手指敲了敲杯子。他把咖啡一饮而尽,就这样在水槽前站了几分钟。
中午,约翰去唐人街买煎饺——今天是星期三,他们的煎饺日。这家店的煎饺味道不错,伙计也很热情。他是老客户了,刚进店门,伙计就跟他打招呼。约翰笑着回应,排在了队伍的最后——这里天天生意都很好。
当他排到一半时,伙计走过来对他说:“华生医生,柜台上有电话找你。”
约翰感到很奇怪:“什么电话?”
伙计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约翰满腹狐疑地跟着他走到柜台后面。谁会打到这里来找他?麦克罗夫特?莫里亚蒂?他们怎么知道他在这里?摄像头监控?可是这家店附近并没有摄像头,而且他随身带着手机,他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忐忑地拿起了听筒,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座机号。“喂?”
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语气在他耳边响起:“约翰,是我。”
“歇洛克?!”约翰拿着听筒的手有些颤抖,他强烈地感到他的歇洛克又回来了,“你怎么打到这里来了?”
“电邮不安全,手机信号会被拦截,诊所电话座机可能有分线安装了窃听器。我只能打这里,因为别人想不到我会用这个电话联系你。”歇洛克的语速很快很急,“我没有多少时间,可能会随时挂掉。”
“你刚才为什么不当面跟我说?”约翰有点被搞糊涂了。
“什么?我不明白。我今晚就回伦敦,到时会去找你。”
“不,歇洛克,你昨晚就回来了。”
“什么?……哦……天哪……”电话那头恍然大悟,“莫里亚蒂成功了!他以为我死了,所以……啊,我必须挂了,”歇洛克的声音压得很低,“约翰,那不是我,你要当心!”
“喂?喂?歇洛克?”
电话挂了。
约翰握着忙音的听筒,有些转不过弯来。什么意思?有人冒充歇洛克?怎么可能?!虽然他的确觉得那个歇洛克有点怪怪的,但是,他从来没想
过会是冒牌货!外貌和声线或许可以通过整形办到,气质和Xi_ng格或许可以通过模仿来实现,但是味道!221B那人,连身体散发的味道都是一样的!而且他敢打赌,那人的每一个毛孔都和歇洛克一样,举手投足间,没有丝毫做作和不自然,简直就是歇洛克——和自己相遇之前的那个歇洛克。
约翰凭借职业的敏锐Xi_ng,开始考虑人格分裂的可能,但他随即排除了:来电显示的区号在别的城市,歇洛克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到那里。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打电话的这个是假的。但他马上排除了,电话那头绝对是真的。不要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就是知道。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妄想症发作,也可能是在做梦。他掐了一下自己,很疼。
好吧,如果假定221B那个是莫里亚蒂派来的冒牌货,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对自己不利?不太可能,一个医生没有多少价值;而且莫里亚蒂要杀他的话,不必这么费事;再说,真是冲自己来的话,他也活不过昨晚。那么,是为了完成某个任务?所谓的“终极Yin谋”?眼前谜团重重。
突然,一阵蜂鸣声把他吓了一跳。是一条手机短信:
[速来苏格兰场——SH]
恶搞小花絮
花生从浴缸出来,湿湿的脚丫踩在地板上,一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
麦导:NG!
花生从浴缸出来,走过黑黑的客厅,一不小心被家具勾走了浴巾……
麦导:NG!(转头问摄影师)拍到了吗?
摄影师:拍到了。
麦导:截图,打码,发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