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梦见了江秋昙。

他穿着那身笔挺齐整的白西_fu,端坐在琴凳,目光低垂,十指在黑白琴键交替起伏。

面前是与他着装同色的三角钢琴,背后是巨大的落地窗。高楼明灯如参天星斗,又似永不会黯淡的烟火,掩映于无尽暮色中。

我被人牵着向前,步伐与铿锵音符产生某种微妙的共鸣。待最后一个音落,我终于走到他身旁。

他双手轻按在琴键,却久未起身。月影悠悠**,化作流水轻纱,镀在他无尘_yi边。

直到有人唤他:“秋昙。”

他睁开眼,循声望过来。

雪白如陶瓷的皮肤,漆黑如玛瑙的瞳仁。

神态有些像猫,带了几分凡事皆不过心的慵懒散漫又有些像窗外那轮遥不可及的明月,清冷疏离,难以亲近。

“一粟,这就是秋昙,年纪长你两岁。你若是愿意,可以叫他秋昙哥哥。”

牵着我手的漂亮nv人对我微笑。

“谭姨还在念初中的时候,就和你_M约定好,以后无论是买_F_还是养老,都得待在一起。现在大家成了邻居,你和秋昙呢,也要像谭姨和你_M一样,凡事互相多照应些。”

是哥哥,不是姐姐?

我疑惑打量着他过耳的长发,却在无意间与他漠然视线相撞,连忙做贼心虚般地低下头,小声喊:“秋昙姐**哥哥。”

——秋昙哥哥。

喊出这个称谓的那一刹那,我就已清醒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于是我平静地睁开眼,右手在床头柜摸索一番,将_Zhen_D鸣响的手机闹铃关闭,望着天花板出神。

梦中那一回首,已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至于秋昙哥哥这个分外亲昵暧昧的称谓,在九年前的六月十五日,我因梦到与江秋昙在卧室激烈交缠而初次梦遗后,就再也没敢这样叫过他。

当然,他一言寓从来没有问过我缘由。

大概对江秋昙来说,江学长这个不亲不近的称谓,会更契He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定义。

毕竟我在他眼里,只是贴着“邻居家的小孩”、“M_亲好朋友的儿子”、“不得不照看的麻烦”,诸如此类的差劲标签。

想要关系再近一层,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希望。

但无所谓,我不在意。

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经习惯追随他的步伐,所以并不经常会觉得疲惫,只是偶尔**偶尔**

抬起手背挡住眼帘。我默默心想,只是偶尔,在某个梦醒时分,会觉出片刻难以言状的空虚_gan。

好在不算难捱。

咬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周末,文殊兰所在的舞团临时有几场活动安排。他每天早出晚归,没什么功夫缠着我撒娇亲热。

我表面依依不舍,心里却是求之不得。

趁着难得的清闲时光,我泡了杯茶,将自己扔进懒人沙发,打算恶补一下关于即将在鲤城剧院进行巡演的音乐舞剧《TangoofEternity》的背景故事。

打开视频资源前,我发誓要认认真真地从头看到尾,结果事与愿违,连三十分钟都没撑到,我就犯起困来,哈欠一连打个不停。

我天生对西方的文化不来电,强求也没用。

如果我没记错,_F_间的书桌抽屉里还放着《西方钢琴艺术史》和《西方音乐通史》。这两本书买回来,也是只草草翻了几页,就再也没有碰过。

唉,难怪江秋昙看不起我。

我注定无法取代文殊兰在他心目中的特殊位置,也注定无法与他高雅的兴趣爱好有任何相交重He的可能x。

愚蠢、轻佻、头脑空虚——江秋昙曾经如此评价过我。

我将关键词组He检索得知,这些消极负面的词汇的原出处皆来自毛姆的《面纱》。

从节选的文字片段来看,这是一个男人的真情告白。

他发自nei心的鄙薄、嫌弃Q子,却又不可控制地被xi引,乃至于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

我觉得匪夷所思的同时,也难免_gan触良多,尤其是对后面那句——我从未奢望你来爱我,我从未设想你会有理由爱我,我也从未认为我自己惹人爱慕。对我来说,能被赐予机会爱你就应心存_gan激了。

这正是我对江秋昙所抱持的想法。

j准,确切。

他尊荣高贵,是天之骄子,与我有着云泥之别,理应受着我的仰望与膜拜。

只是仰望膜拜的久了,偶尔我也会觉得,他身上神x太重,到底不像是个有温度会呼xi的人类,反而更像是一台被T试j准的仪器——不,或许也不能这么说。

仪器就算被T试的再j准,也终会有故障报废、停止运作的那一日。

但江秋昙不会。

周二傍晚,我应约踏入文殊兰_F_间。他站在_yi柜前,左手边是黑色西_fu,右手边是白色西_fu,面露苦恼地向我征询明日的着装建议。

毕竟是vip票座,即便剧院没有明确的着装要求,穿_yi正式也是某种约定俗成的执念。

我没有丝毫迟疑地指向黑色。在我心里,纯白色的西_fu只有江秋昙才配得上。

“黑色吗?”文殊兰提起西_fu在身前比划,笑了笑,“确实_gan觉黑色更好一些,白色还是太过扎眼。”

他倒不用瞎*心。

顶着这张脸出街,就算tao个破麻布去捡垃圾,也丝毫不能够影响他的扎眼程度。

我双拳握紧一瞬,又很快松开,语气端得温柔:“兰兰,你前几天太忙,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明晚巡演结束,我们和江学长一起吃顿饭。”

文殊兰提_yi比划的动作停了停,将目光转向我,又笑了笑:“和江哥一起吃饭,应该是一粟哥的主意吧。”

难不成真教这贱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我沉吟片刻,计从心来。接过文殊兰手中的西_fu,挂上_yi架放入柜中。再拉过他的手坐到床边,与他面对着面、膝碰着膝。

微垂下眼,我作出有些难为情的姿态,yu言又止道:“兰兰,吃饭这事,你不会在怪哥擅作主张吧?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不想让你们二人总待在一起。”

“A。”他语气喜怒难辨,并无起伏,“哥为什么不想呢?”

“为什么不想,兰兰不知道吗?”我缓缓抬眼,微蹙起眉,好似分外委屈地在倾诉衷肠,“江学长自视甚高,和谁都无话可说,却偏偏与你分外投机。兰兰,从小到大,我就什么事都比不过他。万一你对他**所以我、我怎么放心得下让你和他**”

文殊兰久没接话。

被那双清亮透彻的眼直盯着瞧,我不禁也有些动摇,忍不住暗自揣摩是否在哪里出了破绽。

所幸文殊兰没沉默太久。

他倾身靠近我,手臂撑在我yao后两旁,将我困在床面与他怀里,唇角轻微上扬,露出标志x的梨涡。

“原来哥这样做,是在为我吃醋。”

我心底虽不屑,面上却不能显露一二,只将神态装得更沮丧:“兰兰,你会不会觉得哥想太多,太小气了?”

“小气?”他鼻尖贴上我鼻尖,声音渐为低沉喑哑,“哥可以再小气一点。”

说完,他就扣住我后脑勺,吻了上来。

我毫无这方面的技巧,被他轻而易举地占据上风,勾缠着*尖摩挲。屋nei鸦默雀静,任何一点响动都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是**某种啧啧作响的水声。

骗人的吧,说什么是在网上学的**网上学的,怎么可能熟练成这样**

待他餍足放过我,我头脑氧气的供给已经严重匮乏,只自顾自半阖着眼,急促ChuanXi,对外界的一切_gan官体验降至负数。

不知过去多久,剧烈心跳逐渐恢复平稳。

我回过神,发觉文殊兰正埋首在我颈间,xi吮着某处纤薄rou_ruan的皮肤,并逐渐加大力度。

这贱人又在耍什么把戏?

我忍住叫骂的冲动,隔着_yi料fu_mo起他柔韧背脊,温和询问:“兰兰,你要干什么?”

他哼出甜腻鼻音,改落下几个轻柔的吻,再伸出*头,来回tian舐着方才那块被他用力xi吮过的位置。

“哥在为我吃醋,我很开心。”他语带笑意,“所以,这是给哥小气的奖赏哦。”

应付完文殊兰,我*沉着脸冲回自己_F_间,在盥洗镜前审视仪容。果不其然,在脖颈中央偏上的位置,有一枚紫红色的——近似于草莓印的痕迹存在。

**贱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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