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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问过你喜不喜欢我的婚纱。我在一家二手商店的橱窗看到了这件婚纱，随后和你母亲一起逛高级服装店时还对其念念不忘。你从未像一些在婚礼圣坛上大汗淋漓、双腿颤抖的虔诚新郎一样对我低语：你看起来真美。当我们藏在红色砖墙后，等待飘然降临露天婚宴场地时，你从未提及我的婚纱。来宾正在畅饮实惠的普罗塞克起泡酒，谈论天有多热，期待下一份开胃小食什么时候上桌。你的眼睛离不开我粉嫩光洁的脸颊。你让我几乎移不开目光。

那是你最为帅气的时刻，现在当我闭上眼睛，仍能看到你站在我面前——二十六岁的你有光亮的皮肤，打卷的头发依然垂落额头。我敢说你那时的双颊仍残留着青春期的肉感。

一整晚，我们紧握彼此的手。

那时，我们对彼此，对彼此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知之甚少。

那时我俩之间的问题根本不及我手中花束里雏菊花瓣的数目，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迷失在一大片雏菊原野之中。

“不用安排新娘家人的座席。”我偶然间听到婚礼策划师低声告诉负责摆放折叠椅和席次牌的男子。男子轻轻点头以示了解。

婚礼前，你的父母将他们的结婚戒指放在一个银色蚌壳里，送给了我们。戒指是你曾祖母所爱的男人送给她的，那位男子上了战场，一去不返。戒指内侧刻有那位男子对你曾祖母爱的宣言：维奥莱特，你终会找到我的。你曾说：“她的名字多美啊。”

你母亲披着一件典雅的银白色披肩，向我们敬酒：“婚姻会分崩离析，而身在其中却难以意识到离婚姻破裂还有多远，直到崩溃的那一刹那。覆水难收，仿佛再也无法回到起始之处。”她顿了顿，看向我：“闭上眼睛，倾听此时此刻彼此的心跳，你们终究会找到对方，找到海岸。”她牵起你父亲的手，你起身举杯。

那天晚上，我们做了爱，就像大多数夫妻那样。我们筋疲力尽，却感到无比真实。我们有一对婚礼戒指，一张婚宴承办方开的账单和一阵肾上腺素分泌过度后的头疼。

我最诚挚的朋友，我的灵魂伴侣，我将执起你的手，与你共度余生。千万个日日夜夜，我们同甘共苦，风雨同舟。你，福克斯·康纳，是我的爱人。我会对你忠贞不渝。

几年后，女儿看着我把婚纱塞进汽车后备厢。我要把这件婚纱送回原先那家二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