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那边沉默了一会，打出来两个字：“不急。”

吴邪重新打开招聘网，快速浏览之后在输入框里打：“你是不明白事实情况，你要站在我这个角度，你也得急。”

等了一会，张起灵那边好像没了动静。吴邪也没在意，继续翻招聘信息。

直到时间将近凌晨两点，吴邪从浩淼的招聘信息里千挑万选投了几份简历之后，终于熬不住关了网页，他才发现qq上张起灵留下的最后一条信息是“我养你。”

吴邪忍不住笑了，难道这个人终于开窍，知道勾搭喜欢的作者要说好听的了？不过后续战斗力不行啊，竟然没有后备火力就悄悄下线了，倒像害羞了一样。

他没有深想下去，关上电脑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当初面试的那个公司终于打电话给回应了。吴邪原本睡得迷迷糊糊，一听电话是hr打过来的，立刻从神游档猛踩油门飙到清醒档，简直恨不得用立正站好表明自己接到电话的欣喜。

然而这个电话通知的却不是喜讯，而是拒绝。

吴邪挂了电话，颓然地倒回床上。已经是上午十点，一般来说，如果当天有面试，这个时间点电话或者短信就应该到了。他盯着自己的短信夹和通话记录看了一遍又一遍，除了那个拒绝电话，全是胖子、三叔和班上同学的电话，一个陌生号码也没有。就连“安全管家”里面也是干干净净，平时那些房地产、卖车、办证的广告这个时候好像约好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么躺到十二点，手机上还是干干净净。吴邪终于躺不住了，爬起来洗了个脸，打算再看看别的网站。

这时候手机响了。

吴邪几乎是立刻抓起了电话，可惜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胖子。

“怎么？听见胖爷电话不高兴？”

“还成。您老又不是软妹，我高兴什么。”

“哟，小天真，听这声音怎么这么不得劲呐？来，跟胖哥哥说说，谁伤了你的小心肝儿了？胖爷给你揍他去。”

“滚犊子！你他娘的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敢挂胖爷电话，不想活了你？稿子写完了没，胖爷过去拿，还有三秒钟到！”

“到”字话音没落，吴邪就听到自家小单间门板被猛捶的声音，胖子的吼声从手机和门外同时传来，达到二重奏的效果：“天真，开门！”

吴邪挂了电话去开门，胖子却不着急进来，只是挺着他的大肚子站在门口，一拍吴邪的肩膀：“他娘的，忙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跑你这来催稿了。走，陪胖爷喝酒去！”

两个人没走太远，就在吴邪学校附近的小店里，要了几个菜，几瓶啤酒，边吃边说那篇帖子的事。

这件事来得很诡异。胖子原先以为是同站的哪个作者，嫉妒吴邪那篇玄幻文的成绩，所以故意黑他。没想到通过ip一查，发现那个ip地址不在作者列表里。追查过去才发现，竟然是用ip转换器动过手脚的。

公司里技术部有不少好手，通过黑客手段悄悄跟踪了一下，发现那个ip来源竟然属于另外一家文学网站，当时技术部就炸锅了，揣测是出于私人原因还是由网站授意。这个议论当然很快就传到了编辑部那边，胖子作为吴邪的责编，立刻就火了，逼着技术部的人继续追查。

但这涉及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不是说查就能查的，具体怎么办，还要看网站高层的决定。胖子为这个事忙了几天，上午也是跑这件事，所以直到快一点了还没有吃午饭。

“这事大概是出于私人嫉妒吧，”吴邪皱眉，“网文圈这么多大神，找上谁不好，怎么偏偏就找上我了？还用这种办法，只要用心去查，就能发现是假的。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用那么大张旗鼓，肯定是个别人嫉妒了，看我不顺眼也有可能。”

胖子喝了一口酒，“嘿嘿”一笑：“这件事你不懂。操作得好，下半年胖爷就要升职，你等着看就行。”

还没正式离开公司之前，就算黑瞎子对公司老总有再大不满，该上班的时候还是一副笑脸打卡签到，就连午休时间也是在公司晃荡，展现他一贯的浪荡。

张起灵跟往常一样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只是这一回他没有望着天花板发愣，也没有干脆闭上眼睛休息，而是在打电话。

电话里边那个人不是非常好说话，他的社会地位也不容许张起灵对着他像对着黑瞎子一样只用“嗯”或者甚至连“嗯”也不用，直接上眼神就能秒杀。事实上张起灵在跟电话那边的人做等价交换。

对方的公司跟张起灵现在的公司在业务上曾经有过一些不愉快，之后两边再无业务往来。这一回对方公司需要做一个大项目，有一个很关键的操作软件需要特制。不论从技术还是从声望上来说，找张起灵现在的公司都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公司高层没有明确指示，张起灵却知道，自己公司也是想要这个项目的，毕竟高额的利润在那里放着，这么大一块肥肉谁都会眼馋。

然而前两年的纠纷让双方都抹不开这个面子主动提起这件事，这个项目就一直拖着。好在对方的资金、人员也没有全部到位，目前只是计划阶段，暂且不用着急。所以两边的公司都还在观望。

张起灵现在打的这个电话，就是直接跟对方公司谈，软件项目交给他来做，资金只要原先的七成，附加条件是接收他介绍的人进对方公司，给正式编制。

电话那头的人是个老狐狸，张起灵的行为已经绕过了他所在的公司，如果被业内人士知道，他身为软件工程师的职业操守就会受到质疑，他的前途可以说也就毁了。然而老狐狸还是不放心，关于交软件的期限，软件的测试程度，应用xi_ng以及后续调整，提了很多苛刻要求，张起灵都一口答应下来。

对方终于满意之后，想必对张起灵这么在乎的人难得起了一点好奇，随口问：“能得你这么照顾，这个人是你亲戚？成，这事我会跟人事部经理说的，你到时候直接跟他打招呼就行。小伙子有眼力，上道，不错！”说完乐呵呵挂了电话。

张起灵盯着挂掉的电话，安静几秒后又拨出了另外一个号码，接通之后对电话那头那声风骚的“哑巴”扔下一句“来我办公室”，之后果断地挂了电话。

下班之后，张起灵和黑瞎子就项目的事情商量了很久，直到敲定所有的工作人员和保密办法之后才分开回家。临走瞎子对他吹了声口哨：“虽然你这回自作主张让了这么多利润，直接导致咱们公司成立的第一笔生意只能混个糊口费，不过看在你拉到了这笔难得的生意的份上，本总经理就不跟你计较了。嫂子那边抓紧，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兄弟之间的不用客气”

张起灵扫一眼黑瞎子手上的文件，那上边第一行清清楚楚写明白了两人的隶属关系。黑瞎子打个哈哈，转身若无其事地走人。张起灵在原地站了一会，这才慢慢向家走去。

然而他回到家打开电脑，小三爷的qq却并没有跟平时一样在线。不仅当天晚上，甚至在其后的十多天里，小三爷都再没有上过线。

人事经理那边张起灵用一个借口搪塞过去了，只说人到了之后会过去报道。那边的经理很有眼色，知道这位目前正得老板的青眼，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好声好气嘱咐了几句不要着急，有空了再来也成，才礼貌地切断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