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楼三楼雅间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着,几个姑娘战战兢兢地陪着,林月岩也不说话只用眼睛来回的打量着屋里的几个人,他旁边坐着童远,林月白坐在他对面,正低头研究着盘子上的花纹。气氛一时僵硬,林月岩叹了口气,他自来对这个弟弟是没什么脾气的,这会儿也不例外,只懒懒的挥了挥手把姑娘们赶了出去。
林月白见他这样也松了口气,伸手倒了杯茶推过去,“大哥怎么来了,家里客人可都走了?”林月岩瞟他一眼,不客气的接过来喝了半杯,“出息了你,去哪不好
跑这儿来,咱们自家就算了,没得拖累了王爷,可教外人怎么说呢?”这后半句话语气森森然的,看着像是在埋怨弟弟,可童远是谁,对这俩兄弟可太了解了,一瞅林月岩那眼神,就知道人家是说给自己听的,估mo着是迁怒呢。
但林月岩话这么说了,他还真不好不开口,“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延之这话也太见外了些,我向来跟子期亲近,不过是出来玩玩儿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在童远看来这事儿真没什么,林月白也年近双十了,又不是小孩子,家里真没必要看的这么严。他之前虽是阻止林月白来着,可心里头挺不以为然的。
林月岩听他说这话心里来气,你忠顺王那是什么名声,我弟弟那是什么名声,啊,这是能比的吗?!虽然家里不大让子期出门可没想着真把他关傻了,这三不五时的家里总有些学子聚会的,哪个不说林二公子是个好的,这父亲过寿的时候你带着他往这儿跑,你说你还能再不靠谱点吗,啊?!
林月岩顾忌着童远的王爷身份,也不应承,就斜眼瞅他,那神色明明白白的你带坏了我弟弟,你不是好人。要说林月岩真是长了张好面皮,这似笑非笑的模样,让秦淮河的灯火一晃生生带了分魅惑出来,童远一时看住了,只觉得国色无双,恨不能……林月岩看他愣着到没往那想,给自己添了茶,润了润口,准备跟弟弟说道说道这近君子远小人什么的。
可林月白却不干了,他是知道童远为人怪僻,对那女子是万般看不上眼的。这会儿子童远也不说话就盯着他大哥看,谁知道心理转着什么念头呢,这苗头可得给掐了。他也不含糊,当即在桌子底下踹了童远一脚,“大哥这会儿倒不如说说那薛家的是怎么回事?”这童远被他踹了一脚,疼的闷哼一声,算是清醒了,心里也知道这发小的哥哥不是他能肖想的人,便按下了念头,听他两个说话。
林家大哥放下茶杯,他刚刚是没想那么多,可一张桌子就那么大,林月白的小动作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会儿看他两个神色也就明白了,不由叹了口气,再想那薛蟠,直想扶额,这都些什么糟心的事儿。只是提起这薛蟠他就厌烦的很,再多的话也不想说了,就懒懒的坐着,不搭理人了。
林月白和童远面面相嘘,也弄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只以为他是被那薛蟠纠缠的落了面子不想说了。林月白暗骂了自己一声,早知道拼着被他大哥骂几句也就是了,何苦戳他痛脚,不由得面上谄谄的带了出来。跟着林月岩的连喜是个知事儿的,深知自家爷的脾xi_ng,看着大爷不说话了,想着也不能干晾着二爷和客人不是,就站出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
前文说了那薛蟠是金陵城里有名的傻缺,但也不至于真傻到在这样的日子里去触林家的霉头,这实在是被逼的忍不得了。自打三年前林家从京城迁到了金陵,薛家就没有有过好日子。先是薛家家主也就是薛蟠他爹从林月岩办的商会上回来染了风寒去了,家里生意一落千丈被林家占了不少便宜,再是薛蟠因不善经营和家族内斗失了家主之位,他总疑神疑鬼是有林月岩的影子在。
就是前两天,林家大爷还和他在街上抢个姑娘,这林月岩明明是个庶子还仰仗家里的势力压了他一头,使他与那小美人失之交臂,打死了个人还没落到好,真他娘的不值。这新仇旧恨的赶上这一天就发出来了,说实话,他到没真想怎样,不过口头占两句便宜,林月岩也不屑理他,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带上了林月白。
这林月岩什么脾xi_ng,哪容得人说弟弟这个,
这才闹腾开。当然这话儿当着爷们儿的面是不能说的,同喜就捡着生意场上不犯忌讳的说了,总结了就是林月岩和薛蟠在生意上不对付,薛蟠自己没本事,借着别的由头给大爷添堵呢。
自家大哥喜欢做生意林月白是知道的,也知道刚到南京这事事都不趁手,林月岩的生意也不是起的那么容易,毕竟家里根基都在京城了,可这和薛家一出一出的他还真不清楚,平日里懒散度日的也没人给他讲这些。这么听着就觉着那薛家不太对劲了,这套路怎么感觉这么熟呢,这人品xi_ng格的怎么和某小说里的人物这么像呢。
林月岩看他脸色不对,面上也有些难看,这是想左了,奈何本朝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商贾之流向来为官家不耻,可要是自己弟弟这么想他还真有些受不了。这要换了别人可能真要嘀咕一二,可林月白是谁,他是从未来穿来的,真不在乎这个,而童远能和他在换了壳子后书信往来三年不断了联系换他真心相交也确实是有本事的,压根没当回事儿。
“那个薛家……”林月白开口了。林月岩正等着看他说什么,琢磨着给自己辩白两句,哥虽然经商可也是儒商来着,就听他问,“那个薛家可是那个薛家?”林月岩莫名了,“什么那个那个的,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候就体现出竹马竹马的好了,童远赶紧抓住机会表现了一下,“就是那个薛家,四大家族的。”还顺便给林月岩普及了一下,“薛史贾王,四大家族,你在京里呆了那么久,该知道的。”
林月岩当然知道,他不知道的是弟弟那纠结的神情是怎么回事,“子期,可是那薛家有什么不妥?”“太不妥了!我跟你们说……”童远接了话头,他是起了兴致,这薛家嘛,还真跟他这趟来金陵有关,他也打听了不少八卦,可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林月白挥手打断了。本来打断别人话是不礼貌的,更别说是打断位高权重的王爷的话,奈何他理由很正当,“我,我头疼……”
林家大哥和忠顺王都紧张了,因着三年前的事儿,林月白的身子总不好,头疼什么的更是常事,家里人总是很小心,生怕他出了什么状况,这会儿听他说头疼,那还说什么八卦,得了,收拾收拾回家吧,子期的身体可比那什么薛家重要多了。林月白这会儿不止头疼,都凌乱了,薛家什么的,四大家族什么的,也许以后还有宝姐姐林妹妹什么的,孔子,你带我走吧!!!
两人带小白回家的分界线
已经入了夜了,林家的小书房还亮着灯,武平侯府和公主府都在京里,金陵就落了个林府,林源的意思是要低调,太张扬了不好。可毕竟身份地位在这儿,大寿的时候人还是多,连皇上都派了自己宠爱的弟弟忠顺王来,虽说这小子就露了个脸就不知上哪去了,可好歹也代表着皇家的意思不是。林源虽然为着一些事不待见皇家,连带着和儿子交好的当今和忠顺王也不待见,却还是打发着人好生伺候着,可他真没想到啊,自家温顺柔善的白哥儿能被他拐着去了那种地方。
更可恶的是,自家大儿子说是去找了这还一去不回了,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说你们能靠点谱不,就算非要在今天喝花酒,就不能先把白哥儿送回来啊,明明知道你弟弟身子不好还不劝着点,让老子担心,不孝子,统统都是不孝子!正想着着就听外头纷纷攘攘吵成一片,就有小厮进来回禀说王爷和大爷带二爷回来了,二爷看着不好正叫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