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二人心中均是一紧,眼神也警惕起来。郭嘉更是暗暗攥住了荀彧的手,大有见势不对,随时带着他落跑的意思。
竹制遮帘被卷起的细微响动之后,一袭青衫的人踩着脚凳从马车上下来,风尘仆仆,礼数不减,“小叔,许久未见了,可是安好?”
“公达?”紧张褪去,荀彧惊讶了一阵才从郭嘉手里抽手还礼道:“一切无恙。”边说边走到荀攸近前,半责怪半关心道:“一别数年,也不知道托些书信来,都不知道你在朝中的状况如何。”
“前朝事繁,是攸疏忽了。”歉意地笑笑,荀攸朝郭嘉投去一瞥,疑道:“不知那位兄台是?”
“阳翟郭嘉,字奉孝。”不等荀彧开口引见,郭嘉已率先回了话。
做了个了然的表情,荀攸缓声道:“早闻足下少年才俊,尝幸得一面之缘,只是时隔久远,还请足下勿怪攸一时眼拙。”
“奉孝xi_ng情爽利,自是不会计较。”适时地接过话,荀彧与郭嘉相视一笑,继续道:“我二人话语投机,相交甚shen,公达不必见外,与他表字相称便好。”
平时从荀彧口中没少听到关于荀攸的事,所以郭嘉对他并不算陌生,听荀彧这么说,他只管朗笑称是,丝毫不_gan意外。
几乎没有见过荀彧如此亲近过什么人,荀攸暗自惊奇了一下,再看二人间流转的默契眼神,更觉微妙。一疏狂,一沉静,意外的相得益彰。
像是想到了什么,荀彧侧目道:“你此行返乡,是沐休还是另有要事?”
还想着方才那二人相视一笑时荀彧眼里不同寻常的神情,荀攸心上不由划过了些许莫名的情绪。回过神,他垂下眼帘道:“上车再说吧。”
到底与荀攸未曾shen交,不宜过多参与别人的私事,想来荀攸也是如此心思。郭嘉闻言,只笑言还有些琐事未办便率先告辞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荀攸喃喃叹道:“看似不羁,未曾想倒是个细心玲珑之人。”
无声地扬了扬唇角,荀彧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身登车道:“走吧。”
不是没有看到擦身时他眼角眉梢的rou_ruan,荀攸既觉不甘,又觉宽we_i,他想,比起像郭嘉那样耀目地照亮荀彧的生命,自己也许更适He用一生去等待,去守望。只是,身处战乱,命不由己,他怕一生太短,转瞬灰飞。
敛好所有心思,荀攸跟着进了车厢。端坐在荀彧身旁,他静静在那张如玉的面目上凝眸,似乎想将那道影像刻入瞳孔。荀攸知道,那些他不曾说出口,并且永远不会说出口的_gan情终将成为秘辛,伴着年少时的诵书笑闹声封入他的心底,成为他行于乱世尘烟里蓦然回首时,不可及却舍不下的帝乡。
5变故
那是一次隆重的宴席,丝竹管乐,如缕不绝,歌姬流莺,妖娆袅娜。所有应邀前来的官员无不推杯换盏,相谈甚欢,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未曾尽欢,收敛的眉目里隐约含有用醉色掩饰的忧心。
酒过三巡,就听座上传来一阵有力的击掌声,伴着雄厚而浑浊的嗓音,“诸位。”见宾客纷纷噤声侧目,作为此次宴会主人的男人继续道:“董某准备了个余兴节目,还请各位共赏。”
言毕,只见一众卫兵押着许多战俘鱼贯而入,挤满了整个大厅。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神色各异的同僚,男人露出一丝嗜血残忍的笑容,抬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待命的卫兵们便开始了动作——拔*、剜目、劓鼻、斩足,酷刑一一上演,须臾之间,哀嚎四起,如临地狱,极尽恐怖之能事。
“董卓!你不得好死AAA——”此起彼伏的怒骂声最后都归于淋漓的鲜血中,喷洒在地上,蜿蜒出了诅咒般的印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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