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玉放声大笑,声音虽然依旧绵柔,但是却听得出绝对不是女子该有的声音。
韩均年震惊地看看“箫晴”而後又看著韩石,韩石则依旧紧紧攥著柳含玉的双手再问一遍,“那你又是为了什麽进我将军府?说呀!”
柳含玉侧头盯著韩石,没有了含羞带怯的表情,柳含玉声音
从齿缝里发出,恨意沈重:“为了什麽?为了杀你们为我父母报仇。”
韩石等待著柳含玉继续往下说,因为说出来之後,父亲韩均年就会了解到他到底是谁,而父亲也会说出当年原委,误会解除之後,便没有了争斗的意义。
可是韩石没有想到的是,原来,柳含玉当初准备的不只是一条路。
继续等待著柳含玉的解释,韩石有些焦急,焦急中,韩石看到柳含玉看向自己的视线,憎恶、狠戾,那种要先杀之而後快的仇恨。
心头一惊,韩石听到柳含玉说:“既然被你们抓了,那麽我也不会偷生。”
张嘴柳含玉作势要咬舌自尽,韩石惊惧地伸手狠狠扣住柳含玉的下颌,紧张地看著他,犹恐他真的咬了自己。
可柳含玉狠狠瞪著韩石,下颌被他捏著无法说话,手却可以动作了,快速从裤脚间猛然拔出一把匕首,柳含玉用尽全力将匕首刺进了韩石X_io_ng膛,没有半分犹豫。
讶异地望著柳含玉,韩石只磕绊地说出几个字“含……含玉……”而後便倒在了他身上。
血液喷薄而出,将柳含玉一身红衣染得更加刺目。
柳含玉没有扶韩石,任他顺著自己滑落在地上,而後含笑看著对面眼睛瞬间睁大的韩均年说:“杀不了你,杀了你儿子也一样。”
“来人啊,快叫大夫!”
恒阳阁里马上聚了十几名奴仆,韩均年紧张地吩咐下人去找大夫後他盯著“箫晴”,目光冰冷,“将他给我抓起来。”
柳含玉大笑著任由自己被几个大汉拖出了恒阳阁。
落春阁外间,韩均年来回走著,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但是很明显韩石是知道什麽的,只是,为什麽?
大夫终於从里间出来,瘦高的大夫大约三十来岁,眉头一直紧锁著,看到韩均年之後,轻舒了一口气说:“虽然没有什麽大碍,但是失血太多,可能需要养上一阵子了。”
“那Xi_ng命无忧吧?”
大夫点点头,“无忧。”
韩均年颓然坐到桌边凳子上,一直提著的心终於放下了。夫人早亡,他也不想续弦,韩石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所有的希望。
韩石人略显笨拙,但是却极为好学,且极为孝顺,对於君臣家国礼义廉耻尤为执著,这一点倒是让韩均年甚是欣We_i。
叫下人送走大夫,韩均年掀开珠帘进了里间,大红色的珠帘相碰,发出一阵脆响,只是现在这声音听在韩均年耳里,却比集市的吵闹声还要让人心烦。
急走两步到了韩石床前,韩均年看著苍白的儿子,老泪纵横。
紧握著韩石的手,韩均年哽咽地说:“孩子,快醒来,快醒过来吧。”
感觉到手指的轻微动作,韩均年赶快坐直身体,“孩子,孩子,你醒了吗?”
韩石费力睁开眼睛,入眼便是父亲一张担忧的面孔,眼睛通红,“父亲?”
“孩子,太好了,你终於醒了。”
身体无法动弹,可是韩石却一点放不下柳含玉,张张口,韩石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韩均年只能将耳朵贴在他唇边才听清楚他说了什麽。
“含玉……柳含玉……”
“柳含玉?他是谁?”
“就是……箫晴。”
“柳含玉就是箫晴?”
“父亲,我要见他。”
“我不许你见他,是他伤你。”
“父亲,让我见他。”
韩均年看著儿子艰难说话的样子,终於还是点了头,叫个仆人,韩均年说:“领那个人过来。”
仆人下去,不一时柳含玉便被领了上来。
柳含玉是被将军府的总管王祥带上来的,狠狠地将柳含玉扔到地上,王祥对韩均年说:“哼,这麽大胆的刺客,公子为什麽还要见他,不如让我直接杀了他。”
原来柳含玉已经被王祥关到了
柴房,知道他是刺杀公子的人,王祥下手极狠,带著倒刺的鞭子抽在柳含玉身上,几下便血肉模糊。
手铐脚镣一样不少,柳含玉只是咬著下唇一声不吭,就算被打得皮开肉绽,他也只是将下唇咬到稀烂。被冷水浇醒,他只做了一件事,便是将口中甜腥的血液吐到王祥身上,说一个:“呸!”
被王祥粗暴地一路拉过来,柳含玉早就处於半昏迷的状态,倒在地上睁开眼,柳含玉却虚弱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韩石看著柳含玉被王祥扔到地上的一幕,心口钝疼,比自己心口上真正的伤还疼,重来一遍,竟然还是让他受了这样的伤。
韩石用尽力气指著王祥,气息微弱,“谁……谁让你打他了……”
王祥愣愣地看看韩石,而後慢慢转过头看著韩均年,以往这种事情都是交给他处理的,而且韩石和韩均年从来都不曾说过什麽,怎麽这次……
韩均年示意王祥不要说话,王祥赶紧退到韩均年身後。
韩石想要坐起来,身体牵扯到X_io_ng口,鲜血渗出,韩均年又把他按下去,“孩子,有什麽事,和我说。”
韩石盯著父亲,只说出一句不完整的话便又昏了过去,昏过去前他对韩均年说:“父亲……你看看……看看他没易容……的样子,便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