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时到吏部挂差领了牌子,趁出行前又陆续拜访了孟家旧故,一直忙到了三月底。
回府打点完事物,他终于歇了口气,站在院子里抱着茶壶看一地落花。
连雨不知chūn已去,花落苔痕夏至晴。
突然,屋檐下凭空露出个脑袋,孟棠时骤然一惊,一手拎茶壶一手从yao间抽出条指节粗细的玄铁链鞭,他手腕轻动,一线银光裹挟着凛凛寒意,转瞬间直入屋檐。
檐上飞快跳下来个红_yi少年,落地无声,尘埃不惊,孟棠时见此微微眯眼,不敢大意,立刻收鞭横扫,少年却动作轻盈自如地又躲过了他几招。
孟棠时链鞭柔若缠丝,鞭尾处是把柳叶形状的小刀,和通身泛着冷光的鞭子不同,薄如蝉翼,没有任何光泽。孟棠时动作又快,不注意听风声,_geng本看不清刀,少年一个飞身,在被鞭尾擦到前跳向院中鱼池,足尖轻点踏水而过,他似是很高兴,落地笑道:“叶索惊鸿!”
孟棠时没再追,收回叶索惊鸿,缠到yao封后,这是姜泊笙送他的,少年既然知道,自然不是外人,能全须全尾出入这里也不会是等闲之辈,何况他这红_yi很是眼熟。
姜泊笙从院外进来,唤道:“予月。”
少年又跳了回来,老实行礼:“楼主。”
姜泊笙却牵起他的手递给了孟棠时,“以后你就跟着棠时了。”
岑予月凑近孟棠时,鼻尖嗅了嗅,一点也不认生,拉着他的手高兴笑道:“小主子,给我看看叶索惊鸿好不好?”
少年漂亮得近乎妖异,眼角红痣格外勾人,连这平常的话也似乎带上了某种不自觉的风流意味。
孟棠时解下链鞭给他,他便跑旁边玩去了。
姜泊笙看了孟棠时一会儿,轻轻地给他整了整_yi襟,又对他笑了笑,眉目温柔。
“明朝莫负旧初心,再会白云无尽时。”
孟棠时在离开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姜泊笙站在院里,正对着临窗开败的海棠。
地上枯萎的花瓣变成了huáng褐色,皱巴巴的蜷*着,chūn尽了。
孟棠时突然心口一窒,有种隐约的预_gan,或许这是和他爹的最后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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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绎自从知道孟棠时要去漠北后一直生闷气,但在他们启程前夕,还是忍不住登门了。
带着大包小包进来,倒像他自个儿要出远门。
孟棠时笑着认真听他慢慢唠叨,等他说够了才拉他坐下。
“**狐裘两件不够,得再放一件,漠北冬天太冷了,如果换洗怕是半月都gān不了,嗯,要不再装几件,天冷了你还可以叠着穿。”
“殿下渴了没?”
孟棠时把茶盏递给他,李绎喝了一大口,匆匆咽下,还想继续。
孟棠时连忙开口打断他思绪:“说这么多,殿下不也没去过漠北吗?”
李绎皱着眉:“还不是找人去打听的,”他有些埋怨,“你body又不好,去哪儿不行还非要去漠北,天寒地冻的还打着仗,那有多危险你到底知不知道?”
孟棠时认真道:“四域都是启周王土,漠北如今已是皇上隐忧,拖了好些年。”
李绎面色不虞:“我看朝上他们一个个都推来推去,谁都不肯挪位子,别人都知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倒是你上赶着要去。”
“大家在汴京待着,怎么知道安土息民,不亲自去看看又怎么能有办法解决。”孟棠时摸着瓷盏认真说到。
李绎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担心他,孟棠时从小就答应得乖巧,背地里却自有思量,还总是憋着些大事,但他也只能瞪着,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李绎忍不住嘀咕:“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孟棠时笑着接:“嗯,还偏向虎山行。”
“现下那漠北域守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老虎。”李绎瞥他一眼,孟棠时低头喝了口茶,轻轻He盏。
“可虎山又何尝不是机遇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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