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rath愤怒(上)
那是九月下旬的某个周末,他们乘火车去康沃尔。天气已然转凉,午后下起小雨,晕*沿途青郁连绵的原野。
“天气预报总是没个准。”John凝视着窗外景色,觉得这场面简直熟悉极了,不同的是自己身边除了那个抱着手机上网的咨询侦探之外再没有别的人。
“你出门前更了博客。”
“为了告诉大伙儿我这几天不在伦敦,所以就不更博客了。”
“你姐让你给她买个‘有本地特色的锡制烟缸’做纪念品。”
“她说她已经戒烟了,以及**”John回身从室友手中抢过电话,瞄了一眼打开的网页,正是自己的博客无疑,“你告诉她我们去哪儿了?”
“为什么不?”Sherlock挑了下眉,“康沃尔是旅游胜地,不是什么充满危险的穷山辟岭,看不出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上帝**”John把手机扔还给同居人,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不,大侦探,那句话的重点不是“去哪儿”,而是“我们”。
时机,John是指,对于现实人来说时机相当重要——Sherlock Hos是个永远不会在“对的”时机说话的人,反方向考虑,你也永远不知道哪分哪刻对他而言才算是“对的”时机。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恰是当时地与另一个人更进一步?当需要把此句中的“另一个人”替换成“Sherlock Hos”时,答案恐怕只有四个字:永无此际。
“嗨,来接个吻如何?”
“哦,我想我手中的死蝙蝠不能等待一个吻那么久,它已经在尖叫着‘快来解剖我’了。”
——为了避免这样的惨剧当真发生,John认为自己首先要做的,是让那家伙远离他的显微镜和培养皿,远离最近出现在冰箱里的死蝙蝠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立在客厅一角的木人偶,远离所有习以为常的“小实验”与谋杀案,远离贝克街221B。
_gan谢老天眷顾凡人——以及Sherlock在个人网站上发表冷门研究报告的无聊嗜好——就在John计划着一场短途旅行的同时,演绎法网站上出现了一个新留言,留言者是某所著名院校语言学研究中心的办公室主任:
“Mr Hos,您所撰写的那篇有关科尼什语与迦勒底语相似Xi_ng的论文给予了我们很shen的启迪,故此我谨代表我校诚邀您出席于本月二十五日举办的相关主题论坛研讨会,如您有意莅临,官方邀请函将不日寄予府上,敬盼回复。”
有意思,John扫视了一下随留言简短附注的研讨会行程,不禁引用了同居人的口头禅。
鉴于康沃尔郡与科尼什语之间的历史渊源,研讨会选在特鲁罗的酒店举办实不令人惊讶——没错,其实Sherlock那些无聊冗长的报告至少还有一个读者,尽管John只在失眠时才读它们——但那可是康沃尔,风景怡人的度假胜地,John的意思是,没有什么比这
个机会更绝妙了。
“_gan谢邀请,他会去——John,这是什么意思?”Sherlock直到晚餐后才发现自己网站上的新留言,以及留言下的新回复,转头对正在看报纸的室友挑起眉。
“字面意思,你会去。”
“为什么?”
“Sherlock,我们认识多久了?”John在翻阅报纸的间歇朝同居人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想想看,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愿意在没发生一起倒霉的案子时看到你,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去。”
于是他们现在坐在一列开往康沃尔郡的火车上,伴随着Harry刚刚奉上的,一成不变的祝福:
Get A room,boys!LOL
John得承认,他的姐姐终于说对了一次。
他们于下午五时左右抵达彭赞斯,吃了顿挺不错的便餐,又转乘出租车去往附近那个著名的,“悬崖上的剧院”。
小雨已经停了,车子沿着海边公路疾驶,远处行将沉没的太阳毫不吝啬地散发着最后的余晖,排挤开厚密的云层,将海平线渲染成一条橙金色的缎带。
“彭赞斯的海盗,”Sherlock窝在后座上煞风景地抱怨道,“无聊至极,真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以为你喜欢古典歌剧。”
“不包括这部。”
“那就是你喜欢海盗——别否认,Sherlock,你哥哥说过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一个海盗。”
“不可置信你竟然相信Mycroft对你说的话。”
“他还说过你异常烦人,显然他是对的。”
“彻头彻尾的谎言。”
“你是指你在否定你很烦人这一点?”
“我是指Mycroft不会真这么说出来。”
John被他逗得笑起来,Sherlock同时笑着把头扭向窗外——John不知道自己的室友有没有意识到,他正陪着自己一搭一唱地开着挺无聊的玩笑——那种配He某种程度上已经近似于“讨人欢心”。
作为一个现实人,John自然也像每一个普通男人那样,愿意为自己的心上人准备一份能够讨其欢心的礼物——尽管这次那位“心上人”的Xi_ng别出了一点意料之外的小问题——夕阳、大海、海边悬崖上的露天歌剧,他希望Sherlock没准会喜欢这些。
当然John知道自己的室友肯定喜欢什么——听听他在圣诞节时不停吵着要一个鲜美的谋杀案作为礼物就知道了。
由此可见这一次的问题或许不在于Xi_ng别,而在于Sherlock Hos这个名字本身。
“完全的业余水平,一如我所料。”歌剧散场后Sherlock满面不屑地站起身,为整场演出做了一个毫不客气的总结。
因为表演者中很多人的确是业余的,以及我还以为你会对你的学弟学妹们表现得友好点——John选择把这句话保留下来,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反正他也看出来了,Sherlock并非真的这么讨厌它——那是一出喜剧,观众大多乐在其中,幕间爆发出赞赏的掌声与笑声。那时John偷眼看向身边人,他的室友并未加入到鼓掌的观众中去,但亦确实眼含笑意。那双含笑的眼倒映着舞台上的灯光,显得异常柔和,像英格兰漫长宁静的秋天。
秋夜的海风中他们并肩走出剧院,站在道边等待着预约的出租车。三三两两的人经过他们,有些仍攥着演出单,谈论着方才的剧目,与那对在本土戏剧史上享有盛名的“黄金拍档”——
当夜的表演者来自剑桥大学的G&S社团,社团名正源于剧目创作者的姓名*写,William S Gilbert与Arthur Sullivan。在长达二十五年的He作中,这两位绅士联手打破了严肃歌剧一统天下的格局,创作出十四部诙谐幽默的喜剧作品,为大不列颠
带来无数欢声笑语,至百年后仍为世人所铭记。
Sherlock与John一起站在剧院门口,前者抱怨着出租车怎么还不来,后者告诉他闭上zhui等着,背后是笼yinJ在Sh_e灯光芒中的演出海报,上面印着两个永远被人相携提起,随故事一起代代传诵的名字。
九月末的海风已薄有寒意,Sherlock拉高大_yi翻领,顺手接过John手中装着简便行李的提包,让他腾出手扣好外tao前襟。
“晚上好。”
“晚上好,我是John Watson**”
“那么这位想必就是Mr Hos了,欢迎二位!”
许因旅游旺季已过,旅店前台的工作人员迅速回忆起了预定客人的名字,热情地为他们办理了入住手续,将_F_卡递给John。
Sherlock低头站在前台边噼里啪啦地发着短信,似乎对室友只预定了一个_F_间这件事漠不关心。
别多zhui解释什么,John,解释等于掩饰——果敢的前任军医在心中警告了自己一句,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抬手刷开_F_间大门。
旅店坐落于茫茨湾上,正可俯览整片海湾的景色。John预定了一个tao间,进门后首先走进卧室放下行李,而后走回小客厅,却见厅中已空无一人。
“Sherlock?”
“在阳台上。”
“嗯**风挺大的。”John循着声音在客厅外的小阳台上找到自己的室友,毫无新意地将天气引为谈资。
“确实如此。John,看看这片海**”世上唯一的咨询侦探挺拔地立在夜色中,俯瞰着脚下的茫兹湾,难得出言_gan慨,“大风、急*,埋葬过无数水手的Xi_ng命,这就是自然。”
“现在可不会了,”John顺着话题回道,“这地方已经多少年没出过事故了,_gan谢现代科学。”
“哦?”Sherlock却讽刺地抿了抿zhui角,“事实上恰恰相反,John,自然的力量一直都在,且凭借现代科学手段,能够被有心之人更加危险地加以利用。”
“嗯哼。”John不想就此话题shen谈——要知道倘若真让Sherlock说下去,十有八九会扯去某桩案子上,而他现在最不想提的就是案子。
“不过话说回来,景色挺不错,你选了个好地方。”再一次的,咨询侦探难得没有就其_gan兴趣的话题滔滔不绝,老实地闭上zhui,俯身趴到阳台栏杆上,凝望着黑沉的大海,几是享受地吹着冰冷轰烈的海风。
John侧头看他,觉得自己多少还是挺了解这个人的——科尼什半岛有着曲折绵延的海岸线,他却独选了半岛尽头这处地势险要的所在,因为觉得比起平静舒缓的沙滩,自己的同居人肯定更喜欢现下的景色:
黝黑陡峭的悬崖,被海*扑打的礁石,无限荒凉,又无限壮美。
不,这并非因为John认为Sherlock喜欢冒险,尽管对方确实喜欢;而是由于他能察觉到自己的室友nei心中有一部分是在享受着孤独——孤独傲然地孑立于世。
John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更不认为自己的出现打扰了这位天才尽情享受他的孤独——他无比确信Sherlock需要他,原因无须详释。(No reason
at all※)
而他也同样需要Sherlock。
夜幕下他们一同眺望着茫茫大海,看着海*一波波冲击着礁石,泛起雪白的尸骸。
或许这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夜shen人静,景色怡人,理论上——但John却恰于此时此刻,突然不得不正视自己脑中涌现的疑问。
诚然想的太多而做的太少注定一事无成,但是换个角度考虑,人们做事总要付出代价,这就是为什么常言道“三思而后行”。
海*撞击礁石,天长日久或可将岩石改变形状,但付出的代价是粉身碎骨——John想知道,自己将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而在那之前,在这样一个夜晚,他们仍只是两个彼此需要的朋友,共同享受这荒凉又美丽的一刻。
John_gan谢旅馆卧室的布置是两张单人床。
转日清早John是被Sherlock摇醒的,那动作简直粗鲁得像在摇一个泰迪熊存钱罐。
“看在上帝的份上!Sherlock Hos!”
John的起床气刚发作到一半便被室友无辜的假笑打断了,Sherlock_yi冠齐整地从床的左边绕到右边,又从右边绕回到左边,像条迫不及待等着被遛的猎犬。
不,别告诉我是那个,John头疼地按住太阳*,可惜没能阻止接下来窜进耳中的每一个字:
“John,是谋杀案,就在特鲁罗!我就说你选了个好地方!哦,美妙的圣诞!”
好吧,好吧**John长呼了口气,瞪着同居人一阵风似地旋进客厅的背影,仿佛听见一个声音指着自己嘲笑道:“看见了吗?圣诞老人跟你一样该死地爱他!”
案件发生在特鲁罗城区一间普通的酒店之nei,表面观之无疑是一场恶Xi_ng凶杀——死者有两名,一男一nv,随身物品中都发现了有效身份证件。
男Xi_ng受害者叫做Mortr Tregennis,四十二岁,外地人,警方已紧急联网查到了他的资料:现居于伦敦,小有名气的自由记者与撰稿人,无不良犯罪记录。
nvXi_ng受害者则是本地人,Brenda Potter,三十九岁,植物学家,曾就职于某大型化妆品公司的研发部门,约十年前辞职回了家乡,参与了“伊甸园工程”并一直为其工作至今。
(ca注:“伊甸园工程”是英国一个著名植物园,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单体温室,和“伦敦之眼”一样属于千禧年工程之一,就坐落于康沃尔。)
“哦,对了,Lestrade让我代他向你致歉。”Sherlock大步流星地走在酒店走廊中,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为什么?”
“我看了John的博客,知道你们俩是去度假的,可这案子的现场有点蹊跷,Sherlock,代我向John说抱歉——他的原话。”
“**上帝!”John跟在同居人后面,一路通行无阻地jin_ru案发现场,口中所言显然不是在对那位探长的“体察人意”发表什么见解,而是对_F_间里的景况表达了恰如其分的震惊。
凭良心说,John绝不是个胆小之人——他上过战场,杀过人,即使在遇见Sherlock之前,看过的尸体也比他只多不少——但是John真没见过这个:那简直像把什么超现实恐怖电影里的道具摆到了现实生活之中,猛然撞见的视觉效果相当悚人。
现场保存得十分完好,男Xi_ng受害人的尸体就趴在离门不远处的地毯上,下颌顶着地面,露出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脸孔,维持着一个挣扎爬行的姿态,眼珠暴突,死不瞑目。
John得说自己的形容已经非常克制了,其实那张脸已经很难用“脸”来形容,其表情扭曲的程度仿佛死前曾与魔鬼面对面地拥吻——John是指,他觉得死者生前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而非在暗示因为nvXi_ng受害人
姓Potter所以这个_F_间中曾经出现过一个摄魂怪。
以及他坚持这个比喻一点也不gay。
“相当有趣。”Sherlock对那副死状也有情绪上的反应,不过显然不是恐惧。他毫不迟疑地蹲下身凑近死者,拿出小放大镜来回端详了片刻,最后蹙眉整体扫视了一遍方站起身。
“他爬过来,脸朝下**”John听到自己的室友入神地嘀嘀咕咕,沿着尸体的爬行路线,几步走到其生前所坐的位置。
那是一张小圆桌——案发现场是一间大床客_F_,在靠近窗边的位置为客人准备了一张小圆会客桌与两把椅子,其中一把翻倒在地,明显是Mortr Tregennis摔倒时弄翻的,而另一把椅子上,仍坐着此案中的另一位受害人。
John随同Sherlock走到桌边,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另一具死相可怖的尸体,但多少出乎意料的,那位nvXi_ng死者的面容尚算平静。
当然“平静”一词只是相对而言——她的脸也有一定程度的扭曲,侧枕在桌面上,双手痉挛地抓着桌布,像落水之人扒住最后一块浮木。桌布上一片狼藉,翻到的茶杯与茶壶洒出大片水渍,干涸后仍留下了显著痕迹。
“壶里的茶包你们取走了?”Sherlock边凑近观察尸体,边漫不经心地问了站在旁边的本地警官一句。
“是的,Hos先生,”那位年轻的警官大约已经得到了上级指示,配He地答道,“尸体没有检查到外伤,先生,我们认为极有可能是下毒,就下在茶里。”
“为什么?”Sherlock单膝跪地看了看地面,站起身结束了他的现场勘查,对一旁的警官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说说你的看法?”
不,千万什么都别说——
“因为这间客_F_在四楼,窗口朝向马路,受害人的死亡时间约在昨晚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加上酒店走廊中装有监视录像,这就表示基本可以排除外人潜入作案的可能**抱歉,我是说案发当时基本不可能有人潜入。”
好吧,来不及了。John轻咳了一声,决定还是继续保持沉默。
“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毒是早就下好的,比如T换了一个有毒的茶包,而酒店的工作人员最有作案嫌疑,我们已布置警力逐一排查他们与受害者的联系,”那位警官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不幸将至,露出一副近乎崇拜的表情,“Hos先生,我知道您,看过您写的**您的同事写的博客,从中也学到了不少**”
“哦,很明显你没看到他删了的那篇——‘今天我和Sherlock一起玩了一个有趣的侦探游戏,你们相信吗?我赢了他!’”咨询侦探语T讽刺地打断那位年轻的地方警官,同时更加讽刺地瞥了室友一眼,“说真的,John,我不该让你把它删了的,这样至少还能给这群可怜人一些启示。”※
“Sherlock,你没有让我把它删了,你要挟我把它删了,”John极为不善地瞪着同居人,按捺下那些非常不快的回忆,转向满头雾水的警官解释道,“那个游戏我赢了这个混蛋的原因是游戏规定受害人不能同时是凶手,所以我想他是在告诉你,这案子的凶手就是两位受害人之一。”
“推理得不错,”咨询侦探假笑着夸奖了他的医生一句,随即发挥其常人
难以企及的语速,拉开了整出好戏的幕布,“Brenda Potter,毫无疑问这位nv士正是此案真凶。看看尸体的坐姿,紧紧抓着桌布的手——她死前曾痛苦挣扎,手臂乱舞,碰翻了桌上的所有物品,最后痉挛地抓住桌布,但却没有试图站起身逃走求救,而与之相反,另一位受害人却拼命地想要逃离——在看到这个现场的第一眼你们就该把Brenda Potter列为主要怀疑对象,仔细观察她留给你们的线索,而不是异想天开地去T查一个茶包。”
“茶包,侦探先生,即使我们怀疑她也应该去T查一下茶包**”可怜的警官有些语无伦次地围着一个茶包打转,“这不是异想天开,他们都喝了茶**”
“不,她留给你们的线索可不是茶杯上的口红印,而是另一样**”Sherlock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拣起一个粉盒,放到桌面上,“当然你们看到了这个敞开的粉盒,与其他掉落的物品混在一处,以为是在她挣扎时碰翻了包,里面的东西一gu脑掉了出来。但是你们就不奇怪吗?粉盒如此崭新——镜面材料的盒身上鲜见手上油脂留下的污渍,也没有成日携带造成的划痕——现场却无大片粉迹,这说明盒中本就只有少量粉末,”Sherlock大步走回另一具尸体旁,蹲下身指着他的衬_yi领口,“再来看看这一位,他爬行时蹭掉了脸上的证据,但仍有些微残留,就在他的衬_yi领上,那是nvXi_ng用的,定妆粉的痕迹。”
“在如此明显的证据支持下,现场发生过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了,”Sherlock走回桌旁,再次指着桌面,“这是张小圆桌,他们相对而坐,中间相隔的距离不超过一米。告别前她掏出粉盒补妆,鉴于她的确化了妆,这一点并没有令他起疑。但是她突然扬手把盒中的粉末泼到他脸上——直接作用于神经的xi入Xi_ng毒素,混在少量定妆粉中,毒Xi_ng剧烈,发作极快。我尚不能肯定地告诉你提取自哪种特别的植物,但已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很高兴如今仍有机会亲眼见到它的标本,”咨询侦探转向他的室友,带着一脸“那玩意儿有趣极了,我会带你去看看,所以别再介意我让你删博客那件事了”的表情冲John俏皮地眨了下眼,“嗨,喜欢植物园吗?”
“Radixpedisdiaboli,意为‘魔鬼之足’,”两个小时后他们站在“伊甸园”的稀有植物标本展厅中,对着一个密封玻璃匣,里面放着一段一半像人脚,一半像羊脚的植物_geng*,“原产于西非,其有趣之处不在于剧烈的毒Xi_ng,而在于强烈的致幻Xi_ng,”咨询侦探对着他的医生介绍道,“一些文献声称其主要作用于大脑支配恐惧情_gan的部分,但所拿出的化学分析报告并不能成为真正有力的佐证。”
“嗯**Sherlock,这是个防弹的展示柜。”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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