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陆锦随呵出的暖暖气息,怀抱松开,陆锦随轻易就抱起林殊。
平时看他这么瘦自己也没在意,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这两年他到底清减了多少。
「我们回家。」
简单的四个字,正是陆锦随一向的行事作风,但听在林殊的心里,却宁可把它想象成情人间的低语,而正是这简单的四个字,以后支撑着林殊无视诸多苦难,成为心灵的良剂。
林殊觉得自己已经依赖上这样的他了,是的,早就赖上了。
把头埋进陆锦随的臂弯里,由着他把自己带离这幢房子,直到坐在车里,他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一路无话地回到了昔日的淡蓝别墅。
陆锦随径自下车,却没有要去抱林殊的意思。林殊一时有些发窘,他很怕自己让刚有一点起色的感情又回到冰点,脚虽有些虚浮无力,但还是自觉地要自己走,可一下车,没走几步,腿竟软得直打抖,他只能停下来。
走在前头的人似乎觉察到,终于停了脚步,大步过来便将他打横抱起,脸色稍带Yin沉,看着林殊额头细密的汗珠。
「以后不行就不要逞强,还有几个月要熬呢。」
说着又抱起他进屋子,在陆锦随要把林殊抱进卧室的时候,林殊却是伸出手扳住墙沿,怎么也不愿意进去了。
「去……去客房好吗?我的病还没全好,恐怕受不住地上的凉意……」
脸上有着羞愧自卑,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林殊又想起了以前那个冷酷的他,那张黑白大床,始终不是自己能涉及的领地。
而陆锦随却只是一用力,便将他抱了进去。
林殊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的温度一丝丝地凉下,等待梦境
破灭后更深的伤痛。然而身体接触到的却是温暖柔软。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睛,黑白的大床上被子已铺好,本是秋凉的季节,但被窝里包裹的竟全是让人温馨的暖意。
陆锦随特意找了个钟点工,每天负责一个时段来打扫卫生,而今天也仅仅是开头,他吩咐了钟点工把被子捂热的,当然,是藉助机器。
帮林殊拉上被子,再帮他掖好被角,这些动作陆锦随做得都有些生硬。看看那张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想起上次不愉快的谈判,便决意明天必须问问子牧,看需要哪些补品来调理。
晚饭是陆锦随熬的小米粥,他自己草草地灌了一碗,便拿了一碗给林殊。
早年他是会做些菜色的,锦初爱吃,金琉也爱吃,但这么多年过去,他只顾着忙,竟把这项手艺给生疏了。
把晚饭解决之后,陆锦随今日也没拿什么工作回家,便直接去洗了个澡,释放连日来的苦闷压抑。
当他回到房里的时候,床头柜上的粥还原封不动地放着,心里莫名地冒出一丝火气。看向床上的林殊,被子被高高地拉起,露出几缕乌黑的发丝,被单下的身躯却是佝偻着,裹成了一团。
眉心又拢出了个川字,信步走过去,步子却是在有意无意中放轻了。
床头的灯光很暗,林殊整张脸都埋进了被窝里,身体彷若虾米一样弓着,定睛一看竟还在轻颤。
陆锦随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没有唤他,却只把他连被拥过,怀中的身体猛然一僵,一张脸露出来,却是憋得青白,冷汗淋漓。
林殊看着陆锦随给自己端进来的粥不是不感动惊讶,在他的心里,今天这一切就好像是梦,只能看,不能碰,可是全因自己身体未经耐心疗养,看到食物直反胃,一点动的力气都没有,后又腹痛乍起,才得绷紧身体抵抗疼痛。
奈何忍了些时候,疼痛没有减缓反而剧增,意识都渐渐有些抽离了,只知道是漫天漫地的疼。
陆锦随看着他那痛苦异常的样子,揭开被子,林殊两只手都紧紧地按在小腹上,额头全是汗。脸色沉下来,把被子再次拉紧,一只手却溜进里头,握住林殊的手。陆锦随的手有些粗糙,硬朗而有力,他拉着林殊的手,由按变成了揉。
毫无经验的人,不知为何却做得格外妥贴自然,腹中的疼痛缓下了些,长睫微动,林殊的眼神有些迷蒙。
「锦随……」
陆锦随不答,知道他已缓和了,动作却没有停下。
林殊却是如梦初醒,他看看对方褪去鄙夷的神色,竟想一直沉沦下去。陆锦随之于林殊就像是罂粟,明知有毒,会上瘾会糜烂,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去品尝。
终于,紧绷的身体舒展开来,迷离的眼光望向陆锦随。
「谢谢你。」
谢谢你留下我们的宝宝,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梦,谢谢你还会施舍你的温柔。
一个轻若鸿毛的吻落在了陆锦随的唇上。
陆锦随的心底漾开一团涟漪,手上却把林殊悄悄地推离。
但此刻的林殊仿佛是死士,他苍白的手臂攀上去,汗水已经干了,一张白净的脸上,眼睛炯亮有神,澄澈专注得让人甘愿沉溺,真心相待。即使陆锦随,也会每每逃开这样的眼睛,或是披上伪装的外衣去抗衡。
林殊修长的指尖透着凉意,游移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像对珍宝般慢慢描画,却在移到他唇角时被捉住。
「你这是在取悦我?让我放过你吗?」
不善的口气再次穿破梦的嫁衣,林殊倏地抬眼,透着不解。
「锦随,你不高兴吗?」他的眼里盛满不加伪装的真诚,「我是在取悦你,可我不要你放过我。」
如果你放过我我就要离开,那么就不要放过我!
「你想好了?」千年冰封的人眼里
的怀疑渐渐被笑意取代,看来他是不知道自己有这样转变的原因吧。是啊,如果知道,他又岂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呢!
手一下子失去了禁锢,林殊微凉的手指还在继续描画,灵巧的舌尖已经窜到陆锦随的耳根,小心翼翼地Tian、轻轻地咬,每一下温柔的触Mo都是最魅惑的引诱。纤细的手已经解开对方的睡袍,两人的呼吸开始变得炙热而急促。
腹中还有闷胀,只是林殊暂时不想去管了,一切不都是为了此刻费尽心力挑弄的这个人吗?
他更加卖力地取悦他,而陆锦随也开始回应。事实上他的回应也并没有温柔可言,只是相比从前来说已经让林殊颇感欣We_i,即使疼痛也好像是灌了蜜糖似的甜苦参半。
两人已经衣不蔽体,火热的气息疯窜。
林殊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从上往下看,修长的身体却在腹部微微隆起一个弧度。
这样的对视似乎还是头一次,林殊不免有些紧张,但手上还是一刻不停地挑逗对方,自己的Y_u望却还半软着。
陆锦随被林殊挑逗得下身Y_u火越烈,但想起汪子牧的话,还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一边享受着,一边小心地护住林殊的腹部。
林殊被他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展露无遗,白嫩的肌肤有着诱人的颜色,细腻温软。
他的舌已被卷进了对方口中,任他吮吸,自己也努力地寻找他的敏感点,Tian弄。
银丝交连,忘我的投入,不竭地索取,扫过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陆锦随甚至闭上了眼睛享受,而林殊却是睁大眼,不肯错过每一个甜蜜的瞬间。
一吻结束,林殊的手早已移到下方,开始拨弄陆锦随的炙热,从根部开始慢慢揉捏,一路或轻或重的抚弄,直到它开始慢慢变得坚挺。
陆锦随喉咙里逸出一声呻吟,身体温度攀升,但他马上又用牙齿轻咬林殊的脖颈,然后又到了X_io_ng前的两颗樱红上,粉嫩的颜色有一种让人想吞噬的Y_u望。
含进进口中,用舌尖触碰那些敏感地带,最后猛地一吸,引起身下人的一阵颤栗。怀孕的身体格外敏感,而陆锦随另一只手也已转到了另一颗茱萸上面,揉按过后扯一下,痛楚夹杂着快感一起冲进大脑,但心里却有一种想哭的感动。
然而陆锦随把自己抛在最原始的Y_u望里,Tian弄着一路向下,来到了对方的肚脐处。自己早已反应强烈,想尽快解决,却又想要继续下去。
指腹贴着林殊的小腹,慢慢摩挲,舌尖却钻入了脐孔,动一动便又是一阵颤栗。
「呜……随……别动那里……呵……」
又停留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垦到下面的腹地。
手指在林殊上面的穴口上轻轻划动,直到感觉到里面分泌出的粘液,而自己的分身已经蓄势待发。
陆锦随喘息着,身上已经热得难耐,就要冲进去的前一刻,已经迷醉的人却轻呼出声:「下面……呃……弄下面的……」
由于双Xi_ng的原因,他上面的穴口并不难进,陆锦随以前为了折磨他多数时候都是捅后穴的,但是如今林殊怀有身孕,顾着孩子,怕疼痛会席卷而来还是硬着头皮要求他改攻后穴。而且后穴也比较火热紧窒,对于陆锦随来说会比较尽兴。
陆锦随抑住火热的Y_u望,声音充满了焦躁急切。
「你想清
楚了?」下身的火热严阵以待。
回应他的是林殊的呻吟,「嗯……嗯……没关系……快点……随……」
他确实已经耐不住了,几个月来的冷漠,史无前例的温柔,这些都一一击中了他脆弱的神经,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心里的火腾腾地烧着,想一辈子都能这样就好了。
可是,还是不能,他是为了孩子吧。还好,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陆锦随从自己的分身上沾些白浊的粘液,一根手指慢慢地滑进林殊的后穴,花蕾紧紧地把它吸住了,艰难行进间继续插入第二根、第三根,林殊开始难耐地摆动起腰肢。
内壁被撑紧,却有一种奇异而满足的感觉,轻哼出声,两手依恋迷醉地环住对方的脖颈,头向后仰着。陆锦随的抽插由慢到快,带给了林殊强烈的快感和刺激。
林殊的身体兴奋地颤抖,当灼热的液体在身体里漫开时,林殊的火热却还只是立着,顶尖冒出一股股液体,还没冲破极限。陆锦随退出了他的身体,用手开始抚We_i林殊的。在最后晕厥之前,林殊的叫声陡然变尖,然后身体颓然倒下。
后穴开始涌出夹杂着红丝的白浊液体,穴口难免有些红肿,陆锦随简单地擦干净彼此的身体,便也跟着倒下,躺在林殊身边。双臂揽过他,一只手绕过他的颈间拉近,而另一只手则还在轻柔地揉捏林殊的后腰。
在梦里,也绽放了斑斓的火花。
次日醒来,怪异的不适还是难免的,林殊自嘲地笑笑,怀孕的自己竟连这曾日夜奢盼的温柔乡都无福消受,幸好孩子还算安静。抬手抚上腹部,清晨的阳光里,削瘦清俊的人嘴角牵出一抹温暖的笑意,慢慢漾开,竟闪着幸福的耀眼光芒。
「你醒了?」
陆锦随端着早餐,站在门口,刚刚林殊的神情姿态尽收眼底。
林殊想撑起身体,嘴里呐呐,只是看着他就这么走到自己身前。陆锦随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便要俯身去抱他,林殊本能地后退。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陆锦随并不理会,伸手便掀了被子抱起那具洁白的身体。
「你昨晚还没洗过,要是不清理干净怕是会闹肚子。早餐也已经做好了,以后每天上午都会有人来打扫,有什么需要的告诉她就行。」
浴室就这么几步路,陆锦随一件不落地把要嘱咐的事一一道尽。林殊靠在他怀里,眼睫低垂着,没有应答,但陆锦随却知道他都一一听进去了。向来,林殊就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
陆锦随放下林殊,调了水温,放满了大半缸热水,用手指试了试温度,才把林殊抱进去躺下。
是因为愧疚吗?还是想让自己完全失去戒备?
林殊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做完这一连串动作。
「锦随……你不用对我那么好的……」
陆锦随像没听见似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你知道等到梦醒的那一刻,这样的我,会万劫不复。」
林殊的声音颤抖了,却异常清晰。陆锦随背对着他,看不见他此刻湿漉漉的眼睛和眼里深厚的爱恋。
「你自己好好洗,我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说着,便要走出去。
「可是,我还是喜出望外。这样,对你我都好吧,锦随?」
那人没有停滞,也没有应他,径自离开了那浓烈却释然的目光。
甬道里被自己插进去一根手指,温温的水溢进去,林殊仰着头靠在浴缸壁上。后面传来些许疼痛,昨夜的情动好像还未全部消退,此时的身体泛起点点红晕,然而前面的Yin茎却还耷拉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特殊的缘故,他很少会有反应,即使怀孕后格外敏感,也只有面对陆锦随时无法自控,这一辈子,不管他对自己怎样,看来都逃脱不了。
把里面的秽物掏干净后身体便出了一层薄汗,林殊却没有即刻起身的意思,沾满水珠的手臂紧紧地环住屈起的双腿,理智早已回归。
他当然知道他是不可能原谅他,更不可能放过他的,那么眼下的温柔对于他来说便只有两种可能:要嘛是另有目的,要嘛是弥补。
不过,要弥补什么呢?
从来就是自己欠他的,他何曾需要弥补自己。如果另有目的,那么大可以跟自己讲啊,难道他不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条件,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吗?
无比清醒的大脑骤然疼痛,林殊把头深深地埋入双膝间,直至身上传来几缕凉意,水渐渐散去了温度,才颤颤巍巍地立起,身形有些不稳,不过总算是恢复了些。
吃过早饭之后,因昨晚睡眠不足,便抗不住浓浓的困倦,沉沉地睡过去。
陆锦随回到公司之后,工作的负担显而易见,近几天工程项目正在紧急洽谈当中,下午还有个会议。这个专案是与美国一个公司合作的,事成之后,公司的收益是非常可观的。
当他正为下午的会议紧张筹备的时候,秘书拿着文件走了进来,连看他的眼神都充满敬重。这位董事长年纪轻轻却能有如此成就,平时工作对下属又不苛求,相反公司福利还很诱人。
「董事长,刚刚对方专案合作人来电话想约您明天当面洽谈,您的意见是?」
陆锦随从一堆档案夹中抬起头来,习惯Xi_ng地扶了一下眼镜,眼光犀利。
「不是已经让我的助手跟他们谈了吗?」
秘书面露为难,姣好年轻的脸庞僵了一下。她虽然行事聪明干练,但毕竟经验上还是有所欠缺的:「这个,对方说有些重要的细节问题必须跟您当面谈判才能有结果……」
秘书勉强说下去,陆锦随已经皱起了眉:「你去帮我看看行程安排。」
秘书心里吁出一口气,幸好自己已经事先查过了:「董事长,您明天下午四点以后没有安排。」
「好,通知他们吧。」陆锦随头也未抬,他做的专案还从来没出过问题。
下午会议开完已经六点有余,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陆锦随一脸倦意。
骤然瞳孔一缩,会客室的沙发上赫然躺着一个人。藏青色的休闲服,头发自然凌乱,整张脸上青春气息浓厚,睡梦中嘴巴还无意识地咂巴咂巴。
陆锦初最近连着好几天都忙得要死,今天难得抽空,心想一阵子都没见到大哥了,便自觉地跑到陆锦随这儿,谁知碰上他们在开会,只好等着。一开始陆锦初还有兴致走来走去,后来就干脆坐到沙发上,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缩着睡着了。
陆锦随看着这个心无城府永远活得坦然的弟弟,又好气又好笑,找出放在柜里的毯子,帮他盖上。以前不回家的时候,他有时候会在办公室室里将就一夜。
没有叫醒弟弟,他开始处理公务,全部弄好时已经八时光景了。起身走到沙发旁,轻轻拍了拍陆锦初的脸。陆锦初嘴里嘟囔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有办法,只有用小时候才用的绝招了,陆锦随笑着用手指捏住他的鼻子。果然,没过一会儿,睡得正舒坦的人动了动,接着眼睛露出一条缝,然后,猛然间睁大。
「哥?!」陆锦初的睡意已经全消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着敬重的兄长。
「醒了?」陆锦随抱着手臂,一脸悠然自得。
「嗯……啊!都八点了,哥你怎
么不叫醒我啊?」睡醒习惯Xi_ng地看完手表之后,满脸懊悔加痛恨,每次他都不叫醒自己,起床气都是被他养的。
「叫你?就你这到哪都能睡得像猪一样的习Xi_ng,我自认为自己还没那功力。」
陆锦初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手却还是直指他。
又是惋惜,难得一次忙里偷闲啊,怎么自己那么能睡。心里后悔得不行,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改掉这毛病。
「吃饭现在还不晚。走吧,我带你去。」陆锦随说着拿起外套,他也是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弟弟的,他拥有他身上没有的阳光气息。
手臂被人拉住了,陆锦初拉着他撒娇。
「现在这么晚了……要不……我们回去吃林殊哥做的吧?」
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林殊那种伤痛渴求的眼光,就觉得应该利用每次机会来帮他。
看陆锦随不应,又继续攻打这强固的堡垒。
「走吧走吧,他做的可好吃了。」
全然是孩子气的耍赖口气,陆锦随苦笑不得,松了口。
「那里可没有让你住的地方。」
「我知道哥才不会让我住荒郊野地呢。走啦!」
最后,计策终于成功。一路上,陆锦初都哼着歌,丝毫不理会旁边的低气压。
「锦初,你先在沙发坐会儿。看电视或玩游戏,随便你。」
一进门,陆锦初就熟门熟路地到冰箱里拿了饮料,优哉游哉地四处张望。
陆锦随自顾自地去洗澡,拿了浴袍,才发现林殊并不在卧室,直到他洗完澡再次走入客厅,才看见坐在沙发上正看着电视聊天的两人。
「哥,你快来看啊!原来林殊哥也和我一样喜欢这个演员哦。真的好搞笑!」
陆锦初率先发现了他,嘹亮的嗓音宣告着他此时的快乐。
林殊下来的时候陆锦随正在洗澡,他得知的时候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而客厅里陆锦初却在看到他后热情地拉着他陪自己看电视。
那是出老旧的喜剧电影,而里面有个演员正是林殊儿时颇有些喜欢的,搞笑风格独特,作风也豪爽,却怎料在两人都抱着肚子开怀大笑的时候,陆锦随就这么进来了。
表情有片刻的僵滞,林殊的身体慢慢地僵直在沙发里。
陆锦随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发梢上还滴着水珠,一身宽大的浴袍使他整个人的线条都柔和了下来。
「是吗?什么那么好笑?」说着他便悠然入座。然而这次,陆锦随却径直坐到了林殊旁边。
陆锦初看到哥哥这样的反应,会心地偷笑。呵呵,看来这两人关系有所改善呢!
而林殊,背脊仅只贴在了靠背上,脊背僵硬更甚,内心仿佛受到厉害的冲击,一瞬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有陆锦随,自然得就像这是他平时做惯了的事情。
「呵呵,林殊哥你跟我哥好好聊聊。我去拿点吃的。」
陆锦初说完就诡计得逞般地打算开溜,林殊就差没有喊住他了。
林殊的视线缓缓上移,对上了他的,有一刻林殊是想逃的,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急忙低下头,期期艾艾地说:「没……没什么的,其实。」
陆锦随也不回应,就这么坐着安静地看,半晌突然冒出一句:「多笑笑对孩子有好处。」
林殊的手暗自顿在了背后。
「哥,我饿了——」
陆锦初站在客厅门口,大眼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他知道哥哥的厨艺一向很好,还不赶快多多抓住表现的机会。当然,这只是他单纯的想法罢了。
陆锦随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胃里产生了饥饿感,但他却并不起身。只一会儿,果然林殊站起来,看也没看两人,轻轻说了句「我去做饭」就离开沙发。
围着围裙的林殊拿着锅铲站在厨房里,油烟味一阵阵地上涌,全身的感官都鲜活起来,胃里火烧火燎的感觉又来了,喉头腻腻的,反胃的难受。
他这一天都在努力休息,中午的粥还是钟点工弄好的,除了这些,他也没有胃口吃别的,而晚上,因为一直在等陆锦随,也没想到为自己弄点什么吃的。刚刚的他确实有点狼狈地落荒而逃的滋味。
等了他一天,可是等他真的回来站在自己面前时又会感到一种无从说起的匮乏,怕自己在他面前惹他心烦,就只能让自己像鸵鸟一样深深把头埋下。可是他刚才的无动于衷,说没感觉,那是假的,就像美梦一场后强烈的失落感。
「哥,你怎么让林殊哥去做了?你没看见他脸色不大好吗?」
陆锦初坐在陆锦随的对面,一副审问的架式,颇为语重心长,而陆锦随却只是优雅地端着个高脚杯喝酒,并不应答。
陆锦初无法,干瞪他几眼就打算放弃,到厨房去帮忙。尽管他这方面实在不擅长。
「你去哪?」身后的人总算出声了。
「你不去我去!」
陆锦初听到了起身的声音和布料发出的窸窣作响的声音,接着,高大的身影便拦在陆锦初的前面。
「回去坐好。」
接着陆锦初就这么傻站着看着哥哥渐行渐远。
这个哥哥,明明自己也是担心的,还要装作满不在乎。
还未进厨房,便闻到一股浓浓的油烟味,这在平时是没什么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那人是最忌的。
低头看看自己纯白色的袍子,眉头皱了皱,还是走进去。
厨房略嫌窄小的空间里,林殊只觉越来越难受,反胃感止不住地泛滥开来,左手隔着衣料缓缓地揉按起胃部,嘴唇死死地咬着,可又不敢太明显,更怕自己一松口就会忍不住吐出来。看看锅里还没煮好的菜,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
突然,动作停了。
锅下的幽蓝色火苗还在噌噌地燃着。
陆锦随一个箭步,将那人纳入自己坏里。绷紧的身体有了片刻的放松,继而又更加僵硬,头一侧,目光落进自己眼里,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林殊此时无比庆幸自己吃的东西并没多少,现在呕出来的只是粘腻腻的液体混杂物,他尽量伸长脖子,但是陆锦随的衣服上还是沾到了秽物。
林殊眼看不能挽回了,心里更加难受,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都是狼狈的?
手不停地去擦那沾在他袖子上的污渍,却被他捉住了双手,连带着自己也被紧紧地锁在他怀里。
感受到陆锦随双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背,鼻子里开始涌上一阵阵的酸涩,嘴巴有些干却紧紧闭着。
泪水悄悄爬上陆锦随的衣襟,林殊脸色很难看,声音变得有些不自然。
「对不起……弄脏你了……」
而陆锦随却只是环住他放松的身体,过了许久才稍微松开,扳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然后,猝不及防地吻上他单薄的唇。
像一缕秋风般清凉,扫除了那些胀闷,唇与唇间如蜻蜓点水,却触感真实地将心填满。陆锦随突然到来的浅吻,让林殊暂时忘记身体的伤痛。
咸咸苦苦的滋味犹在,林殊就这么呆楞地看着他逼近自己,英气俊挺的脸庞近在咫尺,几乎是贴着自己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推开他,却才发觉他早已松
了手。
心里有些失望,然而陆锦随却没有再看他一眼。
「你出去吧。」
又是冷冷的声音,恍若刚才的一切都是林殊自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