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的肥皂泡,在我眼睛里升上天空。”
江野曾在作文本里一笔一划地写下这个句子,随后又慢慢涂黑,撕掉了纸张,因为下一句是“我在给哥
哥洗衣服,我想要做他的妻子。”
“小野。”江衡之低头看着弟弟ch_ao红的脸颊:“有没有难受?难受就告诉我。”
ch_ao热的雾气依附在皮肤上,化为不断下滑的汗珠,江野无力地靠在江衡之身上,摇了摇头,小声喊他:“哥……”
“嗯?”
修长的手指裹着硬挺的yin茎,缓慢地揉捏茎身,指尖偶尔去磨蹭敏感的gui头,激得江野咬牙低喘,下腹慢慢累积起尿意。他半睁着眼睛迷茫地看着江衡之的脸,喃喃低语:“哥……”
“嗯。”
“哥。”
“怎么。”江衡之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稍微俯身,脸颊与江野贴得好近,叫他有种兄长要与自己接吻的错觉。
江野摇摇头,把脸埋在他肩头,小猫撒娇似的,羞怯又黏软地重复:“哥哥。”
江衡之仍旧是低沉地嗯了一声,烫人的喘息声让江野身体紧绷,没忍住sh_e在了江衡之手里。
他们静默了半分钟,江衡之松开江野转身去洗手。江野揉了揉酸胀的眼皮,木讷地跟上,手指轻轻划过江衡之的腰际。他没有回头,江野又放肆地朝前mo了一点。这次江衡之直接捉住了他的手腕:“做什么?”
“我给你……”
“不用。”
他的语气并不冷硬,江野却还是觉得有些惶恐,呆呆地等江衡之转过身来。
江衡之伸出手,没有像江野幻想中那样捏捏他的脸,而是把他朝水流底下推了推:“快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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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以后,江野主动要求去洗碗。江衡之本来没觉得哪里不对,却听父亲说:“嘿,这孩子,你一回来就听话了。”
江衡之抬眼看向弟弟端着碗碟走进厨房的背影,嘴角勾起,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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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江衡之坐在床上跟同学聊天,江野一直从书桌边紧张兮兮地偷看他。江衡之放下手机:“有事?”
江野立刻摇摇头,接着又不好意思地问:“哥你有没有……谈女朋友。”
他这个年龄对异xi_ng好奇也没什么奇怪。江衡之放松地靠在床头,故意逗他:“你觉得?”
江野垂下脑袋,一下一下摆弄着手指头,嘟嘟囔囔地说:“希望没有。”
江衡之没听清他的话,又问:“你呢?有没有在学校早恋。”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你……”江野语气激烈地否认着,江衡之歪了歪头:“我?”
“就是你。我都看到了。”江野别过头:“你高二暑假,跟那个补习班的女生……那天图书馆没开门,我很早就回来了。你跟她上床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外。”
“哦……”江衡之感觉嘴唇有些干涩,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想mo根烟出来,又想起回家后自己身上就没带烟。他难得在小弟面前有这种感到窘迫的时候,不自在地垂下视线。
江野不管不顾地说出这个秘密以后,心情也没有愉快多少。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最后又吐出一句:“我,我谁也不会告诉的。”
说完,他爬上床的另一侧,迅速把自己整个人裹进被窝里,背对江衡之紧紧蜷缩起来。
江衡之无奈地揉了揉小弟半露在外面的脑袋,关掉了灯,躺下来静静望着窗外无垠的夜色。
在他身后,江野睁大眼睛躲藏在黑暗中,感觉热意一层一层地在身体里蔓延,最后直冲头顶。
他干嘛要说出来呢?现在这样,不好受的可不止他一个了。
可是与此同时,江野又有种报复的快感:他让江衡之感到内疚了。哪怕这内疚比不过江野心中千万分之一的煎熬苦涩,他也还是痛快。
谁让江衡之那样放肆
,竟然把女孩子带回家来上床。
谁又让江衡之那样木讷可恨,这么久都没有体会到他的心——那里满藏着灼热的、甜腻又苦涩的,不同于兄弟情谊的爱慕。
江野闭上眼,任由大脑追逐着缺氧导致的眩晕感,一路向他最酸楚的那段记忆奔去。
—
燥热的六月午后,江野推着自行车,满身大汗地从图书馆回到家里。
他嘴里叼着一支草莓雪糕,手里还抓着另一支。江衡之今天下午没有出门,家里的饮料都喝完了,江野想,哥哥可能也很热。
金黄色的阳光扭曲着投在台阶上,江野低头,一级一级地踩上去,很快就走到家门口。黏糊糊的奶油顺着手指淌下去,他轻轻tian干净,有些费劲地打开家门。
客厅里空荡荡的好安静。江野疑惑地放下书包,刚要喊一声看江衡之在不在,就听到卧室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闷响。
他静悄悄地走过去,从卧室门的细缝里看了一眼,整个人登时被钉在原地不能动弹,热血直冲脑门,连外面聒噪的蝉声也听不见了。
江衡之和一个女孩赤身l_uo体地在床上搂抱。那女孩江野见过几面,知道她和江衡之在同一个补习班上课。她皮肤白得像奶油,脸颊有点圆,笑起来嘴边一个小小的酒窝,身上总是香香甜甜的,还曾给江野买过糖果,笑眯眯地给他扎小辫子。
但是现在,就是这个大姐姐,披头散发地骑在江衡之身上跟他接吻,奶油色的皮肤热得发红。她像个疯子,时而大哭时而絮絮低语,用力摇晃着身体,白花花的屁股摆动得啪啪作响。
突然她站了起来,又躺在床上扒开自己两条腿,急切地喊着江衡之的名字,无意间向门外的江野露出了自己的yin部。那肮脏的、狼藉一片的生z_hi器让江野感到反胃,可江衡之却毫不嫌弃地贴近,然后把yin茎深深地埋了进去。
江野感觉自己同时遭到了来自两个人的打击。他人生中目睹的第一场xi_ng—a_i是这样丑陋,以至于他要紧紧掐住手指,才能忍住不叫出声来。
手里的雪糕化了大半,滴滴答答落在白球鞋上。江野眼睛睁得发疼,他伸手去抹,大颗大颗咸涩的眼珠便顺着黏糊糊的手指滚下,悄无声息地砸在地板上。
晚上父母回到家里,着急地找了江野半天,最后终于在储物室把他抱出来。
江野趴在母亲肩头,迷迷糊糊,听到她担忧地说:“这孩子发烧了……”
“怎么会跑到那里去睡?到处都是灰。本来身体就不好,唉。”
那天江衡之回家很晚,得知小弟生病,特意去陪他睡。他在手里藏了一只会唱歌的铁皮小鸟,趴在床头,笑着把江野戳醒:“江野,猜哥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江野疲倦地睁开眼睛,看也不看他,翻身滚到另一侧。江衡之讶异地“咦”了一声,爬上床把他翻过来:“怎么这么不高兴?还难受得厉害吗?”
他靠近时,身上还有那种让江野反胃的甜香气味。江野用力推着江衡之的胳膊,怎么也推不开,委屈又心酸,躺在床上抽抽噎噎地大哭起来。
江衡之立刻慌神,把手里的玩具递给
他:“不哭……哥哥怎么招惹你了?”
江野不理他,哭着把小鸟挥开,不肯要。江衡之面对他脾气一直好得出奇,被砸疼了也没恼火,伸手要把江野抱起来,向外面扬声喊着:“妈,你过来看看,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母亲急忙走过来,江野整个人朝她怀里扑,她差点没抱住:“哎呦,怎么啦?不要哥哥抱了……生病不高兴,连哥哥也不喜欢了?”
江衡之站在旁边,怀里空了,呆呆的不知所措。眼看江野慢慢在母亲怀里睡着,他轻声说:“妈,你把他放下,我看着吧。”
闻声,江野立刻搂紧母亲的脖子。母亲无奈地说:“不知道小野今天怎么了,净跟你闹别扭。你去睡吧。”
江衡之下意识摇摇头,又想起江野的哭脸,最后还是把小玩具捡起来,低头回了自己房间。
“小弟怎么回事?”他撑着脸颊坐在书桌前发呆,手指无聊地拨弄着铁皮小鸟,茫然地睁着眼睛。“突然就……不喜欢我了?”
的确突然。从这天以后,江野不再像以前那样热切地黏着他,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小跟班。
江衡之曾特别烦他总跟着自己。可是每次兄弟两人走在外面,有人说“江衡之你弟弟好黏你啊。”的时候,他还是由衷地感到得意。
以前他会故意跟江野使坏,说不带他出去玩、不许他跟着自己去打篮球之类的话,江野每次都吓得立刻跑过来抱住他,哭哭啼啼地央求。这是独属于兄弟之间的恶趣味,江衡之很轻易就能掌握好那个不让江野讨厌自己的度,毕竟江野是这样爱他。
但是那天以后,江衡之再也没有机会了。江野不再黏他,这成为了江衡之青春期最后的烦恼。
没办法,小弟不黏人,他只好稍微放一放自己作为兄长的自尊。出门之前,江衡之故意搞出很大的声音,在母亲的责怪声中把篮球砸在地板上,然后装作不在意地向江野投去视线。而小弟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都不转一下,好像根本没看到他要出门。
“江野。”江衡之蹭了蹭鼻梁,很随意地开口:“……出去玩,别老看电视,眼睛都看坏了。”
江野终于看了他一眼,接着却说:“我等会儿就出去。”
江衡之自尊受挫,抱着篮球满脸不高兴地离开家,半路上又觉得打篮球没半点意思,转身朝回走,路上还给江野买了草莓雪糕。
还没到家门口,兄弟两人正好遇上。江衡之伸手拦住,把雪糕塞他兜里:“去哪?”
江野说:“我不吃。”
“问你去哪。”
江野抿着嘴巴,固执地要把雪糕还给他。江衡之恼火地按住他的肩膀:“你怎么回事?问你又不说,想你哥跪下来跟你求饶吗?”
“我……”江野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避过自己的秘密,很平静地说:“我长大了,不想跟你玩了。”
“不玩就不玩,你以为老子稀罕吗?”江衡之一点也顾不上自己一高中生跟小学生斗气是何等的幼稚,撒完火,抱着篮球怒气冲冲地朝家里跑。
晚上江衡之从卧室走出来去餐厅吃饭,眼一斜,瞥到茶几上还摆着自己买的那根草莓雪糕,转身就冲进卧室用力砸上门,吓得另外三人都呆了好几秒。
母亲解下围裙,疑惑不解地看向小儿子:“江野,你哥又咋了?”
“估计是打游戏输了呗。”父亲了然地呵呵笑着:“这臭脾气,咱俩谁给他遗传的。”
“哦,你脾气这么好,当然就是我啰。”
“不是不是,那也不能这么说……”
江野端着菜走出厨房,眨巴眼睛看了会儿江衡之的卧室门。
外面三人吃完饭后,江衡之的卧室门被悄悄推开。他趴在床上,稍微侧了侧头,看到弟弟瘦小的身影从
亮光里走进来,手里端着饭菜。
“哥。”他嗓音清脆,慢慢走到江衡之床边:“吃饭不?”
“不吃。”
“你不饿啊。”
“饿不死。”
江野低下头,讷讷地哦了一声,把饭菜放在书桌上,又来到江衡之身侧:“你快吃,妈都不高兴了,我偷偷给你盛的。”
这个时候江衡之差不多已经消气了,但还是不肯理他。江野的手指mo索过来,捏了捏江衡之的手背:“哥哥,你起来,把灯打开好吗?”
“干什么。”
“我下午给你买了小飞机,在博物馆外面买的。你看不看?”
江衡之安静了几分钟,终于爬起来打开灯。江野手里捧着小飞机,笑眯眯地把脸扬起来,眼神干干净净的,只看着他。
他无可奈何,捏住那架小小的模型摆到橱柜里。江野又说:“哥哥,我头晕,是不是生病了?你抱抱我。”
江衡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把人抱起来。江野搂住他的脖子,轻声哄他:“以后还跟你玩,哥哥。”
就是这一刻,江衡之冲动地想,我可以为江野去死。
“哥哥你饿不饿?快吃饭吧。”
“好,吃饭。”
这个事件发生的时候大哥是17岁,小野11,并不存在爱情,但是这种黏黏糊糊的过程很有意思,所以还是忍不住写了,嚯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