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快要跳出X_io_ng口了。今天是什麽黄道吉日?奇怪的事竟然一件一件的发生?
“家里储存的原料不多。”他深呼吸几下,壮大胆子说道,“如果你昨天不倒掉那些饭菜,那我们一回家就有的吃了。为什麽那样浪费?那样……不尊重别人的劳动?”
方禹宣皱著眉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懦弱的男人居然会顶撞他?
“你不是包养我吗?那我要什麽,要怎麽样,你都得去做,没有资格问为什麽。”恼火地说完後,他还嫌不解气地捶了一下方向盘,“SHIT!”
樊砾急忙抿住嘴唇,头埋得低低的,不再吭一声。好不容易有了小小的进展,天知道他有多珍惜。
004
从车库到门厅的这段路上,方禹宣一派大少爷作风。
拎公文包、按电梯、开大门、拿拖鞋……就差没蹲著为他脱皮鞋,这些事都由樊砾一个人包了。
回到所谓的两人共同的家後,被包养的那个理所当然地去洗澡更衣,而屋子的主人,却匆匆放好手中的东西,转身进了厨房,然後把门关得牢牢的,生怕油烟味和嘈杂声传到客厅,妨碍到对方的休息,宁愿自己待在桑拿房似的空间里,对著煤气的炉火挥汗如雨。
虽然赶时间,樊砾还是不愿马虎,要知道这可是两人第一次、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当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却忽然忐忑不安起来,背脊贴著墙砖,不断调整著自己的呼吸。终於觉得心脏的脉动趋向正常,他才打开了门,轻轻喊了一声,“方……禹宣,可以吃饭了。”声音不可抑制地有些发颤,飘浮在夜晚安静的空气中。
无人应答。
“方禹宣……方禹宣……”樊砾走进客厅张望了一下,为什麽没有人?
他在偌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每个房间都是空的,开始有些慌乱无措。
不死心地团团转了好几圈,依旧不象有人存在的样子。
难道刚才发生的所有的事,只是自己的幻觉吗?
头脑一片混乱中,他突然想起手机还搁在微波炉上,万一方禹宣打电话找他……
樊砾焦躁不安地重新跑回厨房门口,猛然呆住了,一页小小的黄色便利贴就粘在门的右上角,他却一直没注意。
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约了朋友在PUB,晚餐自便。”
整个人只是傻傻地望著小纸片,泪水就这样滑出了眼眶。
欧阳哲曾经对他吼出“下J_ia_n胚”,当时他心里窝得慌。
现在想想,自己确实是“J_ia_n”,明知道捧上的真心会被人一刀一刀的割裂,然後鄙夷地扔进垃圾堆,却还是趁他转身的间隙,扒出来,擦净血污後再放回原处,等著下一次地践踏。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樊砾恍惚中按下通话键。
“砾子,”以前合租过房子的同伴,大学同学李强的声音大大咧咧地从话筒中传出,“你小子搬去你哥那里是不是过得忒和谐了,把哥们都给扔爪哇国去了,连电话也不打一通。”
“对不起……”他努力克制住抽泣,小声道歉。
“光对不起可不成,过两周同学聚会,你可一定得到,先罚三杯,再向哥哥我赔不是,哈哈!”
“恩……”
“砾子,你怎麽了,声音怪怪得,不舒服?”
“不是的,大概……网络信号不好。”
“哦!那聚会的事说定了,具体时间和地点我再发短消息给你,到时候见。”
挂断电话,樊砾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
自己是不是快疯了,被人耍著玩,却还抱有那样的幻想,──幻想他会打电话过来,好歹有一言半语的解释。
结果无非又一次证明了自
己的愚笨和作J_ia_n。
方禹宣晃动著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微微有些走神。
不知道那个男人看见字条会有什麽反应。其实也不是存心要耍他,只是无法和他亲密地坐在一起吃饭,所以还是很没有风度地选择了逃避。
“阿宣,最近忙得如何?你老爸的生意有起色没?”身边围坐的TONY和JUSTIN,都是同时从美国回来发展的好友。
“资金都落实了,也逐渐接了点项目,应该──算有起色吧。”方禹宣灌了口酒,喉管里溢满血液似的腥涩。
……那点微弱的起色是他用身体换来的。生他养他的父母,为了八百万就把儿子给卖了,想想真寒心。
和好友的东拉西扯中,他的视线随意在PUB里四处游移。
突然,两个亲昵的人像跃入眼帘,方禹宣震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瞪著他们靠坐的方位。
TONY和JUSTIN似乎也看到了这般景象,齐齐倒抽了口冷气,禁不住将担忧的目光聚集到已然僵化的男人身上。
是范嘉纬,他的嘉纬,曾经深深相爱过、发誓要相守到老的恋人,这一刻正在别人的怀抱中魅惑地笑著。
他眼睁睁地看著,整个人就象掉进了没有边缘的深渊,寒冷、心痛和愤怒几乎使他崩溃。
高挑优雅的身影缓缓起立,在身边男人的面颊上落了个轻吻後,向PUB的深处走去。
方禹宣将杯子越攥越紧,“啪”──脆生生地捏了个粉碎。
顿时,手掌中酒精和血液混为一体。
TONY惊呼一声,和JUSTIN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为他擦拭。
这样的动静使得三个大男人成了瞩目的焦点,范嘉纬的男伴也好奇地向他们望过来,那是一张英挺俊朗的脸,带些强势的霸气。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向著吧台走来,悠然地立定在方禹宣的面前。
“嗨,想不到第一次会在这里碰面。”他的声音低沈而浑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见情敌直接杀将了过来,方禹宣气血愈发上涌,“先生未免自作多情了,我应该认识你吗?”
“哦?那你一副要生吞活剥了我的样子?”男人拧一下眉毛,高深莫测地说,“我以为,……你应该认识我。”
“好笑。”
男人却对他嘲讽的表情视而不见,“我叫欧阳哲,很高兴见到你,方禹宣、先生。”
一直关注著两人对话的好友们显出讶意的神色,欧阳哲,乐新集团──零售业巨擎的掌门人。
天呢,这个范嘉纬果然魅力惊人,居然能迷倒超级金矿?还有,这都什麽世道,男人全成了GAY?
原来钱才是最好的东西,说什麽没有了感觉,激情已经耗尽这种破烂理由,他的嘉纬终究也逃不过金钱的魔爪。
一时间,方禹宣被自己的认知弄得头脑发晕,四肢冰凉。
“你这个被包养的还过得挺心安理得啊,只要有钱就可以,也不管它是怎麽来的?”欧阳哲笃笃定定地冒出惊人一语。
方禹宣脑子蓦然一胀,他是怎样得知自己最羞耻、最忿恨的事?
“樊砾是我的弟弟,你不知道?他可是乐新的小少爷啊。”欧阳哲看见他极度震惊的神态,象是很不满,“这个臭小子真没用,居然被人当成烂狗屎,简直丢我们欧阳家的脸。”
“欧阳先生,我要的只是蛋,难道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