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现在就是糟糕,非常糟糕。
他匆忙赶来公司,本就松垮的衣着在老司机一路上飙车的功劳下更松垮。说他是街头醉汉也不为过――一头头发半边垂着半边竖起,白色衬衫纽扣扣的乱七八糟,稍一细看就能瞧见他胸前的风光,打好的领带也因为刚刚一碰散开一半。若不是他穿的还像个人样,衣服上要是破两个dòng就真的跟要饭的差不多了。
唯一欣慰的大概就是裤子没有穿反吧……
……
说实话两腿之间有些不舒服,难道西裤没穿反是内裤穿反了吗?
真的,好生窘迫。
就在我盯着被甩出去的公文包无神看了好一会,思索该如何解救当前这该死的局面,头顶的总裁先开口道:“起得来吗?”
陆慎说:“我胳膊扶不住你了。”
我胸还痛着,低头一看围着自己的一条胳膊,莫名其妙脸上一热,一边道:“能起能起。”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陆慎身后那个yīn阳怪气的傻bī叽里呱啦说些什么我没注意听,就感觉胸痛,但这个情况下又不好意思揉,只好暗暗倒吸气,低头偷偷瞥了眼方才围在自己胸前的金钢臂。
不得不说,即便陆慎穿着一件黑色衬衣,陶细还是能看出他小臂衣服褶皱勾勒出的肌肉线条。往上,是依旧结实的肩膀,再往上,是好看的喉结和颈脖,再再往上,再再再往上……
大概死后劫生我胆子壮大,盯着陆慎的脸看愣了好一会,居然也没有半点害怕或者觉得不妥的。只是心里在思索着:这脸怎么这么熟悉……唉?我记得印象里,陆……陆什么来着?陆清,陆真,陆……
5.
我被傻bī带去办公室训话了。两人单独,不关窗指着脑袋训两小时的那种训。说我没大没小,见着上司不知道招呼,还死盯着人家啥的。
唉……也难怪,毕竟第一次见着我的细胞,我看久了没注意,肯定把总裁吓着了,不然他那张漂亮的脸怎么瞬间狰狞了呢。
陆慎。真好看,我的细胞。
我想着想着,突然笑出了声。那边训话的傻bī看见了,气的不行,又噼里啪啦一大堆。
我突然就捂住嘴巴不笑了。
嘶……不对呀,我怎么会突然有总裁是我细胞的想法?虽然他的脸和名字是挺熟悉的,我是在哪儿看过呢,在哪儿呢……
张尤看陶细这样以为他知道错了,骂了两小时终于有点反应,不……是骂了两小时才有点反应,气的更厉害了,张嘴就吐粪。
唉。真不是我贴心,只是眼看傻bī嗓子都冒烟了,我怕他一会喷血溅我一身,才不得已给他倒杯水的。
啧。没想到他这么不领情,不说谢谢就算了,还骂的更甚了。大概是我最后认错态度诚恳,傻bī哑着嗓子用尽最后力气吼了一个“滚”字,我感谢不已,带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办公室。
傻bī张尤在办公室里喝了口水结果被烫的龇牙咧嘴,摸着非常不舒服的脖子看着受骂也没有变化的陶细,心下道:这死小子怎么突然这么横了,打骂都没反应,难道知道自己是有后台的秘密了?
6.
张尤果然嗓子发炎了。因为发炎还引起了高烧,怪严重的,今天都没能来上班。
“唉,我早跟他说过,别那么大声说话,你看看,出事了吧?”
我把一摞文件报到陆慎办公室,笑的跟朵花似的:“陆总,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没错,傻bī病倒后,我,陶细,很自然的替代了傻bī的工作。至于为什么做着做着就做到陆慎贴身秘书的程度,没什么啊,就因为我工作能力一级棒,这是很自然的事儿不是吗?
我送完了文件,说了和工作相关的话也说了和工作无关的话,得到了陆慎几声“嗯”后,满意的出去了。
以往我工作的内容到这里其实就没了,后面我只要在岗位上等时间下班,然后第二天继续同样的工作。
可是今天陆慎突然在身后叫住了我。
说是突然,也不是很突然,因为陆慎只是出了声,但其实并没有叫我的名字。
可我这么体贴,知道总裁不喜欢说废话,作为秘书肯定是自觉一百昏的留下了啊。
陆慎没说别的,两人在漆黑的皮沙发上面对面坐了一会,在陶细单方面炙热的眼神下沉默了一会,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倾身去够面前的咖啡。
细心如我,连忙把自己的拿过去换过来:“陆总,这杯凉了,喝我的吧。我没碰过一口哦。”
他总是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陆慎轻笑了一下:“可是你手里那杯我碰过……了……”
我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一口灌下咖啡,伸舌舔了舔唇,歪着头问:“你说什么?”
陆慎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腹用力到有些发白。他整理了一下,慢慢道:“你是张尤的秘书,他病了。”
我:“嗯。”
陆慎:“我的秘书这几天有事假不在,所以。”
“嗯?”
我:“陆总觉得我做的不好吗?”
陆慎皱眉:“是这样……”
话没说完,陶细就抢道:“我可以做很多,也很会做的,不管陆总你要什么,我都能满足!”
“很会做,都能……满足?”陆慎看了一眼夸下海口的我,“嗯?确定?”
7.
其实也……不是那么确定。
我立刻怂了下来,估量道:“尽量尽量,我尽量做好工作。”
“工作?”陆慎脸色突然难看,看着我好一会。见我开始紧张,他居然嘴角噙笑,从刚才很紧绷的身子一下子就松了开来,动作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你以前可是看着我就跑,故意躲着我似的。怎么?突然开窍了?”
哈?!
我他妈还gān过这种事???
“怎么可能!”我立马道:“我对你好都来不及,你可是我的……”
突然对总裁说你是我的白细胞这种话好像不太好吧……是个人都会被吓到的。而且我现在无凭无据的,就只靠自己的记忆,一面之词难以说服啊!
陶细说到一半卡住。也可能是话只到这里没有下一句。陆慎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眯着眼睛追问道:“我是你的?”
“什么?”
我眨眨眼睛,还在细胞不细胞的问题里考虑,下意识的跟着复读:“我是你的……?差不多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
陆慎:“你?”
我:“我?”
陆慎闭眼摒了一口气:“你再说一遍。”
突然觉得细胞好A是怎么肥四……
我吞了口口水,细细琢磨措辞,生怕陆慎不懂再来回你问我答推拉几次,很是直白道:“就是说,你有我的DNA……”
陆慎猛地站起来。
他看我的眼神慎人,我不忍直视。心想怕是这么说会让他觉得我在侮rǔ他,坐立不安于是抖着嘴唇改口道:“不是,是我有你的DNA!”
这样总可以了吧!!我一人都不在乎了,一个细胞居然还这么在乎谁主谁次吗!
陆慎就这么不说话的站着看我,看到我抬着脖子不舒服的时候,他用“你等着”的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我说了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