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说完了？”高学霸问。

“还，还得说什么？啊，我把印章拿回来了。这块没坏，可以给你，那块残缺的就留给我吧。咱俩一人一块，你看行吗？”吴学渣将两块印章放在一起。

高学霸看过去，是四句诗。

当风轻借力，一举入高空。几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

后面两句给了高学霸，倒也符合他的狂傲。

高学霸摸索着温润的青田石，突然问道：“如果让你考二中，你有几分把握？”

吴学渣吓得笔袋差点掉地上，答道：“大概跟清北一个难度吧。”

高学霸笑了笑：“好吧。”

中考期限将近，吴学渣终于开始着急起来。在高学霸的提点之下，他渐渐摸稳了学习的门路，循序渐进地开始复习。

中考前两天会放假，班主任和各科老师花了两个小时动员整个班，说到最后一句“希望大家考出满意的成绩”后，大家终于一哄而散。

吴学渣回到家，拿出了高学霸给他填的同学录，前面的基本信息除了名字和联系方式认真填了，其他全是敷衍了事。最后的简单寄语却差点让吴学渣鼻子一酸。

希望你不再瞻仰别人的背影，偶尔也能为自己鼓掌。

后面还盖了吴学渣送他的印章。

吴学渣径直下chuáng，翻出破损的那一块，压了印泥，添齐了前两句。

少年人，当狂则狂。

第4章 第四章

上了高中的吴学渣，成绩也没有多出众，但也没有初中那样吊车尾了，属于中流偏上的水准。

他也不刻印章了，总觉得差点感觉。他好像又回到了中庸之流，但又好像与他们不同。

很巧的是，他跟艾丹美和刘灌篮做了同学，坐得还挺近。

吴学渣从和他们的相处中了解到，刘灌篮依旧热爱打篮球，甚至进了校队。他打算走体育生的路子，表现得好的话，他可以保送到国内最好的体育学院。

艾丹美也不只满足于看小说了，而是开始尝试写小说。她常常一篇字码下来，老师就在她跟前儿，得吴学渣轻轻踹她凳子一脚，才猛然惊醒，收好手机。

刘灌篮和吴学渣看她写得入迷，也有些好奇，老是找她要来看，她神神秘秘地不给，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说：“你们不会想看的。”

刘灌篮有些警觉：“你不是在写小huáng文吧？”

艾丹美秀眉倒竖：“怎么可能？！”

“那就好——”

“你以为小huáng文随便都能写好的吗！小huáng文可是终极奥义，没点水平的人压根儿写不好，我还差得远呢。”她失落地说。

刘灌篮gān笑两声，安慰道：“加油，看好你。”

这天下午下课，大家都去吃饭了，刘灌篮也去练球了。

艾丹美和吴学渣一起发呆。

艾丹美忽然轻轻推了推吴学渣，用眼神瞟了瞟坐在第二排的两个同学，艾丹美小声问他：“他俩在gān啥？”

吴学渣一瞧俩人，也是班上的学霸和学渣组合，道：“好像在讲题吧，怎么了？”

艾丹美悄声说：“他俩好像互相喜欢！”

吴学渣一哽：“这你都能看出来？为啥这么说？”

“废话，周欣怡天天给冯南讲题，还布置学习任务。不喜欢他，难道是收了他补课费不成！”

吴学渣想要反驳她，认为她太小看同学之间的纯洁友谊了。高学霸之前就无私地帮助他学习了呢。

又听着艾丹美道：“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坐周欣怡后面，老师让我们前后jiāo换改卷子，她都不乐意批，甩了我一张答案自己改，她得忙着刷其他题。你说她这么忙的人，能抽空辅导一个学渣？这要不是喜欢，那我只能承认她是圣母玛利亚了。”

又补了句“还是选择性圣母”。

“……那又为什么说冯南喜欢周欣怡呢？”吴学渣轻声问。

“天呐，”艾丹美小声惊叹，“你是直男吗？观察力怎么这么弱？上课偷瞟，下课偷看，做个早操一直傻乐地盯着周欣怡领操的背影看，就差把眼睛长在周欣怡身上了。”

吴学渣：“……”

“看到周欣怡书包上的坠子了吗？”她以为吴学渣不信，又用手挡住嘴，在他耳旁说，“冯南在她生日送的。”

“送个生日礼物怎么了？”

“哎，你怎么这么迟钝啊？周欣怡在班上人缘又不好，她压根儿不会声张自己过生日，班上就冯南知道。所以要么是周欣怡透露给他的，要么就是他自己问的。我突然送你礼物，你会不会受宠若惊，觉得我对你有非分之想？然而周欣怡接受得这么坦然，还直接挂在书包上，这是什么！这是秀恩爱啊老铁！！！”

艾丹美的一波分析，让吴学渣开始久违地沉思。

他看了看聊天记录，他跟高学霸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联系了。

高学霸不经常上网，只偶尔发表一些时事评论，分析得头头是道，其中的专业用语看起来特别牛bī，吴学渣只敢点个赞，不敢随意评论。

私聊也不敢主动戳他，怕影响他学习。他在二中适应得很好，依旧是个学霸。都高二了，班主任应该不会给他安排拖油瓶，让他帮把手了。

吴学渣倒还有点怀念跟高学霸当同桌的日子了……

打住！

他陡然想起艾丹美的话，总觉得经此一役，那些回忆都变得有些旖旎梦幻了。

这样不好，事情发展得似乎有些奇怪。

他在这边疑神疑鬼，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看，高学霸。

吴学渣吓一跳，连忙拿起手机往厕所跑。

“喂？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高学霸的声音听起来成熟了一些：“你最近怎么没找我？你在忙学习吗？”

“哈？我没有啊，我忙哪门子学习啊，主要是你学习紧张吧，我不想唠闲磕，怕影响你。”

“我学习什么时候紧张过，不要乱给我加戏。”高学霸轻笑道。

吴学渣也笑了起来：“行行，是我紧张。要高三了，你觉得……怎么样啊？”

高学霸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不怎么样，很无聊，同学跟僵尸似的，只知道学习，班主任堪比老班2.0。”

“你难道不也是只知道学习？”

“嘁，我能跟他们一样吗。”

俩人又chuī了会儿，吴学渣问他：“你想考啥大学？”

“没有改，还是A大。”

吴学渣瞧他目标坚定，也挺开心：“行，那你加油，虽然A大分高，但要是你的话，铁定能进。”

“你呢，你想好了吗？”

“我，有个大概的目标吧，还没怎么想好，不过比初中的时候好多啦，我有点想去B大的——”

话没说完，旁边两个坑位的兄弟就哗啦啦地冲水，搞得高学霸没太听清楚。

学霸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亲爱的同桌，您是边蹲坑边跟我打电话吗？”

“没有！我没蹲，我是专门跑厕所来接的电话。”

“唷，跟我打个电话这么见不得人啊？”高学霸有点无理取闹了。

吴学渣难以置信道：“不是，难道你们学校不禁手机吗？我们班主任要是看到我在教室打电话，得把我皮剥了！”

高学霸反问道：“禁那玩意儿gān嘛，不就是个天气预报和闹钟吗？难道还能沉迷？”

吴学渣无言以对：“牛bī。”

直到要打铃了，俩人才挂了电话。

吴学渣手里把玩着两年前刻的印章，那熟悉的凹凸感，唤回了他在初中时为了一件事奋斗的感觉。

他问艾丹美：“A大去年在我们市收分多少呀？”

艾丹美想了想：“忘了，六百四十多还是六百五来着。”

打扰了。

他退而求其次问道：“B大是不是在A大旁边？多少分来着？”

“好像低一点，线上一百分左右吧。那就是六百一左右。”

“行……”

“怎么了？你想考去A市？”艾丹美的眼神十分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