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出一个可以应对的办法,就这样辗转着,直到太阳西沉,屋子里的光线黯淡下来,他才愕然发觉,距离下班已经过去了好久。
他赶忙向外跑,抹药就抹药吧,他心一横,等真的好了,男人就不会缠着他了。
男人的家不远,就在学校后面,可等杨译跑过去时候,天色又沉重了些,这仿佛是落日的逢魔时刻,连他的腿上也应景的像是被绑住了千斤重的玄铁,他无法再往前踏一步,只手足无措的站在男人家的院子门口,呆呆傻傻的看着院中热火朝天的,动物jiāo·莆的场面。
男人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悠然的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那刻,杨译明白自己闯入了狩猎者的领地,在这短暂的对视的时间里,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捏紧又放开,放开又捏紧。
直到男人抬起自己握着鞭子的手,朝他轻轻勾了勾。
“过来。”他说,“我不打你。”
院子里的公羊在母羊的身上粗喘的声音,从不隔音的屋子里听的真真切切,每一声都像是响在两人的耳畔。
杨译把头埋在男人的枕头里,用力咬着唇,可还是被男人搓出了一声声低吟,屋里屋外一唱一和,羞耻感让杨译脚趾都在发烫,橙huáng的灯光下,他的耳根泛着漂亮的粉,和他红红的后背相得益彰。
他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停下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他趴在炕上,鼻间尽是挥之不去的药香,和着淡淡的土坯味,让他头昏脑涨。
……
学校里的女老师们最近越发会打扮,连说话都变得轻声细语起来,男老师们看的直啧啧摇头。
“咋啦?啥情况?”不明状况的同事们凑在一起八卦。
知道的朝学校前的山坡上一努嘴,“喏,那不是有个放羊的帅哥嘛!”
放羊的帅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帅哥?这群大城市来的知识分子们,不服气的纷纷好奇的跑出去,本想搓一搓帅哥的锐气,可却唏嘘不已的走了回来。
是的,输了。
虽然对方全身上下穿的没一件名牌,还赶着一群臭哄哄的羊,可他那身上那股狂野的气势……对,狂野。踩着长筒马靴,轻松几步跃上山坡,还有挥鞭的样子,是他们这群文质彬彬的老师,学都学不来的。
“他什么时候在哪里的?”有人问。
“就这几天。”
“吁~”难怪,学校里的女老师就是从这几天开始,才有变化的。
又有人关心道:“那他什么时候走?”
“山坡上的草被羊吃完吧?”
放学的铃声响了,班主任们要去送学生出校,其他老师可以下班了。
男老师们沮丧的收拾着公文包,瞧见对门美术办公室里的杨译,还埋头在办公桌前画着什么,不由好心提醒他,“杨老师放学了哦!”
“啊,好的。”杨译抬头,冲他笑了笑,“我画完这个再走。”
男老师晃了晃手里的教案,“那我们先走啦!明天见!”
“明天见……”
对门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带进一丝微凉的风,杨译看着被chuī起来的稿纸上纷乱无章的线条,心虚的叹了口气。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因为杨译有意的躲避,自那天抹完药,他仓促逃离后,他就没有再见到男人了。
又到周末,本想躲在宿舍里画画的杨译突然接到校长的通知,问他是否有时间和另一位老师,带几个学生去参加县上的美术大赛。
美术大赛只有一天,想来也不耽误什么,杨译慡快的答应下来。
简单的收拾后,他和另一位老师,还有几个参赛学生一起坐上了大巴车,在车身不断的摇摇晃晃中,奔着县城去了。
和他同行的老师姓王,在学校德育办工作,也是个支教老师,两人平时没什么jiāo集,但几句jiāo谈下来杨译发现两人是老乡,等把学生送到参赛地点,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个茶馆,点了两样小菜,边吃边聊。
聊的正起兴时,杨译听服务小妹说了句欢迎光临,“您好,几位。”
“一位,一壶碧螺chūn。”
低沉的声音磁性·冷感,像是华丽的大提琴的D调,明明好听的不得了,但却让杨译陡然间毛骨悚然!连刚刚夹起的花生米都掉在桌面上,笃笃的跳了几跳才停下。
他对面的王老师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反而一脸的喜出望外,挥手向来人打招呼,“嗨!马威!这里!”
男人向他们的方向看过来,在看到杨译时,目光加深了。
“我介绍一下,这个是杨译,我们学校的美术老师,马威,我朋友。”
杨译握着筷子,想说我们认识的,可在男人的目光注视下,声音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马威也不揭穿他,云淡风轻的说了声,“你好。”
那就装不认识吧,杨译红着脸点了个头。
王老师当他是性格腼腆,也没说什么,自己和男人聊了起来,但马威话不多,基本上都是他在说。
直到被问起为什么也来县城,马威才道:“我过来卖羊。”
“那你今天也住这里?”
“嗯。”
王老师挺开心的,“我们也是,要不今天咱们一起拼房住吧?明天再一起回去。”
马威拿着茶杯,一边喝,一边瞟了杨译一眼,“好啊。”
杨译心里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怕是墨菲定律要应验了。
果然,当晚马威和他进了同一间房。
“不好意思啊。”在前台拿房卡的时候,王老师是这样说的,“我睡觉浅,旁边有人我睡不着。”
“标、标间也不行吗?”
“行啊,所以大chuáng房给你们俩啦!”
看着他拿着房卡潇洒的冲他们飞吻的样子,杨译石化当场。
马威接过另一张房卡,对杨译道:“走吧。”
如果细看,一定可以看到他眸底闪过的一丝笑意。
房门关上,然后落锁,咔哒一声轻响过后,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马威没有插房卡,所以房间里还是黑漆漆的,但窗口的月色涌进来,还是能够借着这微光,看清彼此的轮廓,尤其是他们俩挨的还很近的时候。
马威把他bī至墙角,问:“不是说再抹一次,怎么没来?”
杨译吞了吞口水,“已经好了。”
马威似是笑了一声,“你上次就是这样说。”
下一秒,他的大手就按到了杨译的腰上!
杨译眼睛瞪的老大,他感觉到男人的手顺着T恤的底边摸了进去,他头皮一阵发麻,努力把后背贴到了墙上,但可惜依旧没有甩掉那只大手,于是他徒劳的蹬蹬腿。
“别、我……”
这激烈的反应,看在男人眼中却可爱的不得了了,“嘘……”
“我看看。”马威把他的衣服掀到头顶,用多余的衣摆,完完全全罩住了他惊恐的脸,杨译大片胸膛就这样露了出来,胸前两颗粉红的花蕊,随着剧烈起伏的胸腔颤动着。
马威插上了电卡,房间里陡然亮了,杨译虽然被蒙住了视线,可他依旧感到了光线的变化,他紧紧的靠着墙,有些瘦削的身体在微凉的空气中瑟瑟发抖。
马威的手抚上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嗤笑问:“你不转过去吗?”
“……”
这一晚,杨译噩梦连连,一会梦到一头凶恶的狮子在追他,一会梦到自己在趟汹涌的河水,好不容易等来了一条船,又被河里突然出现的鳄鱼一口咬坏了,他身体一歪,就掉进了河里。
惊吓之下,他猛的从chuáng上坐起来,眩晕感铺天盖地,如果不是他及时用手撑住了枕头,恐怕就又躺下去了。
杨译在chuáng上坐了好一会,才辨别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屋子里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只隐约从边角处透出些许亮光。
原来天已经亮了,他按了按自己发疼的额角。
王老师刚好来敲门,“杨译,起了没?咱们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