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被我少见的粗bào态度下愣了。末了,把头埋入我的银发中,叹息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呆了一下,心软了,摸着他的背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不,你根本没有承认我是你的主人,我知道我很讨人厌,可是,可是……”什么?竟然有要哭的趋势。我赶紧说:“没有,你很好,真的。我那里也不会去了。”
“那……你承认我是你的主人的吗?”
“承认。”我犹豫了一下。
“天天给我唱歌?”
“……是。”又犹豫了一下。
“你、你根本不是真心的啊!”
“我是,我是,我保证。”我赶紧说。
“真的?”
“真的。”嗯?他的声音怎么突然没了悲伤味道?
“那太好了。戴!拿药来给安疗伤!”他抬头,哪里有要哭的样子?又给我一个可恶的恶魔般的笑容。
他、又、整、我!!!
昏过去前,我的脑海里充满了这条信息。
5
5、危机…
也许,我本来就带着某种叛逆与不安,所唱的颂歌中太多对黑暗与邪恶的感激——在我看来没有的它们的映衬,再幸福的生活也无法让人快乐。也许,生命的魅力就是如此,在平静中暗藏机关,突然让你从云端坠入地狱。这样想来,我也就无所谓了。
时间过去,斗转星移,我也渐渐习惯于他无时无刻的恶作剧,照他的说法,不过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我得到的大概是很严重的打击。原来,我真的很笨(作者:你不笨还写什么小说)。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的翅膀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变成黑色,这样,连第二个路西弗多做不了。为什么我的翅膀没有变黑呢?醒来后的几个月里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最终在他的嘲弄中放弃了。于是,我拍拍翅膀,为自己歌唱。
他在得到我的承诺后,渐渐的允许我在他的领地上飞翔,允许我能够在林间寻找我久违的朋友,让我随风唱着原来绝对不被允许唱的歌曲。
伴随我的虽然仍旧是他接连不断的“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但我对他的感情却由排斥而产生了依赖。平时,仍然恨得牙痒,却渐渐喜欢上他漂亮的宝蓝色眼睛,因为真的很好看。我常常歌唱,没有了限制,甚至心情好的时候,我会半躺在他的腿上,随他任意抚摸我的银发,梳理我的羽毛。这时候,我才发现,他也有着细腻的一面。
温室里的数目从幼苗长到臂膀粗细,爬山虎从墙角爬上屋檐,他的巍巍卷曲的金发也从肩膀留到了腰部,整个人抽高许多,可怜的我只有仰望才能对上他的视线。他很成熟了,十年来,他的财富不断增加,领土不断扩大,威望也直bī王室。只有他捉弄我的兴趣,似乎丝毫未减。
偶尔的,他会问起我当年发生的事情,问起我,在那时离开得的一天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唱出了怎样迷人的chūn之颂歌,落得了怎样潦倒的境地。
当他了解到我唱出的大逆不道的歌词时,笑了,把躺在他腿上的我紧紧抱在胸前,亲吻我的额头和嘴唇,说真想听我唱一次。
“真想听你那天的chūn之颂啊。那一定是最好听的chūn之颂歌。”第n次从他嘴里说出这种毫无创意的语言,让我实在忍受不了。
“你要听,我唱给你听好了!”
“真的?快唱,快唱!”他连忙推开我,正经的坐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瞪了他一眼,清清嗓子,唱起那天的叛逆歌词:
那被判出天庭的
可怜的路西弗在黑夜里展示
他被污染的翅膀
他的眼中有泪,他的心中忧伤
他也是上帝之子却永远回归不了故乡
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得到幸福
只有他在世间游dàng
只因为他的叛逆和独特的眼光
难道羊群里的黑羊
不是神的子民,
难道他没有权力享受阳光
博赫斯的眼光从来没有如此的严肃,他听完歌曲,没有像往常一样嬉闹,只是吻了吻我的脸颊——他的嘴唇很冰冷——转身消失在温室的大门里。
而我,愣愣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
突然的,他变得很忙,几乎找不到他的踪影,城堡里流窜着不安的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忧心忡忡,我呆呆傻傻的,只知道唱歌,丝毫没有觉察出不妥。现在想来,何尝不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