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由不得他不信,一路上他冷静下来后仔细看了很久,这人的眼睛和小时候一样,很漂亮。
连数落他没防范的语气都一样……
挨个记录完个人信息,任北身边的警察说:“你看看,本来能给你们学校颁个奖章什么的,都是同学,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任北一僵,思绪从难以置信的狂喜中抽离出来,尴尬地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人。
顾喻显然也在气头上,看见他看过来眉心微皱,嗤了一声。
微挑的眼尾让青年轮廓深刻的五官显得轻佻,却又被黑眸生生压下去,变得温柔沉静。
隔了八年,再见这张脸,他不仅不感激人家,还一口把人给咬了……
任北内心崩溃:“我……”犯病了。
任北一顿,他说不出口。
“害怕了?”警察耐心教育,“知道害怕就好,你们俩一个学校的同学,男生间是总小打小闹,但也是不好的,万一受伤呢,家里人得多担心。”
“这次就不去学校表扬你们抓小偷了,下次记得不能再打架了啊……”
后面的话任北没听清,同学?他是A中的?
第2章
临近半夜,任北卧室里依旧点着大灯,刺目的白光被暖色的灯罩过滤成一缕缕阳光似的暖huáng,给卧室铺上了一层醉人的暖意。
任北luǒ着上身坐在chuáng上,一手拿着开着前置摄像头的手机,一手姿势别扭地给肩膀上药。
挺直的鼻梁疼得皱在了一起,脑海里不断回dàng着白天的经历——他找到救命恩人了,叫顾喻。
不过过程过于惨烈,任北不忍回想。
任国富来接他的时候他火气上窜光顾着和他爹battle,都没来得及和顾喻道歉,更别提要联系方式了。只能等开学再去打听。
A中,顾喻。
长得这么好看,应该不难找。
任北抿了抿嘴,耳朵爬上一抹不起眼的红。是真好看。
—
第二天一早,A中高二办公室,任北站在旁边听他爹和班主任的官方会晤结束语。
“刘老师辛苦,任北在学校有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我肯定马上到!”
“这是我们该做的,您放心吧!”班主任客气地笑笑,把任国富送出了办公室。
送走了任国富,刘华忠转身看向身后这个沉默的男生。友好地笑笑,声音宽厚。
“是叫任北吧,我叫刘华忠,你叫我刘老师就行,不出意外我就是你高二高三两年的班主任了。”
任北点点头:“麻烦老师了。”
刘华忠拍拍任北的肩膀:“走,我带你去班级。”
进来的时候任北观察了,A中高二楼办公室全在一楼,教室都在上面。
任北跟着刘华忠上楼。和他之前的学校比A中是个货真价实的重点高中,早自习走廊除了零星几个值日生没有一个闲逛的,路过班级都是朗朗书声。
任北借着身高优势从窗户上往里看了一眼,咂了咂舌,一个班四十来人,得一半多都戴眼镜。
他往前看了眼,刘华忠也戴眼镜,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重点高中的传统,戴上眼镜就能触发学习buff什么的……
刘华忠看起来五十来岁了,目前看着挺和蔼的。任北不确定他犯病gān出什么来的时候他还能不能这么和蔼。
新班级在三楼,A中教学楼看起来挺新的,一点也没有百年老校的感觉,楼梯扶手被值日生擦得锃光瓦亮。
任北照着扶手看了一眼,扶手上映出的人,寸头、剑眉、薄唇,眼神不耐中带着抵触,神情冷酷。
大写的三个字——不,好,惹。
嘴角的伤让整个人的气势再次拔高,像个不小心进错了校门的街头混混。
转回头,任北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友好一点。一会的自我介绍,一定不能掉链子。
刘华忠在写着“高二九班”的班级停下,推了推眼镜后做出了一个让任北下意识汗毛炸起的动作——
他趴在窗户上,因为视野不够还特意垫起了脚,目光沉静地巡视着班里的学生。巡视了得有三分钟才领着任北进班。
摸了摸条件反she出了冷汗的后脖颈却一不小心碰到了肩膀,任北疼得一激灵。
要找到顾喻。
刘华忠敲了敲讲桌,声音不大却成功让整个班级都静了下来。
笑呵呵地对任北招招手,示意他站到讲台旁边来。
任北不喜欢站在人群的对立面,尤其恶心被五十来个人一起盯着看。
一时眉头紧紧蹙起,额角一块菱形伤疤没贴创口贴,红得渗血,这幅形象再配上周身气场像个要抽刀剁人的黑社|会。不能掉链子的心理建设一瞬间崩的渣都不剩。
A中学风严谨,还没有过任北这型号的学生。任北一来,立刻黑|社|会下乡似的受到了九班学生的热烈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