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安的思绪回到几小时之前。
在麻醉剂的药效几乎褪尽后,自称阮斋的男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现在带你去见我们老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冷汗顺着脊背缓慢滑落,沈卿安松开刚刚一瞬间被他抓皱的被单,盯向阮斋的目光仍然充满警惕与防备。可是他现在除了跟着阮斋去见对方口中的“老板”之外,别无其他选择。就连自己此刻身处什么地方、这些人什么来头都一无所知,别说跑不掉,就算真的被他逮到机会可以撒tui开溜,以他这点三脚猫功夫,别人想截胡一截一个准——他虽然自认有点运动天赋,可运动和gān架是他_M一回事吗?况且已经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用过一次麻醉枪,别人随时能补上第二枪第三枪,把他戳成筛子他也没处说理去,他刚刚醒来时谢天谢地body完好无损nei脏健全,那下次醒来呢?
落入这样一个陌生地盘,和被捕猎网tao牢的猎物别无二致。
无知的猎物会是什么下场?
他想,还不是全要看猎人想怎么处置。
而怎么*控猎人的心情**或许他还更擅长一些。
沈卿安跟在阮斋身后走出_F_间,注视着阮斋乌黑发丝与暗红_yi领间的那截*脖颈,莫名想到江户时代Yan绝天下的花魁。屋外则是一条长走廊,但并不窄,两侧皆是一间间包厢,整层楼的布局与寻常酒店无异,在装修上花去不少心思,呈巴洛克风格,大量鎏金色建筑物与饰品在昏暗灯光下流光溢彩,异常耀目,空气中似有冷香弥漫,并非刺鼻呛人的廉价空气香薰,细细嗅来竟只觉沁人心脾。
“这里是‘蜂巢’。”阮斋忽然间回过头,对沈卿安说。
*
蜂巢,沈卿安隐约觉得他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应该是从同学口中得知的。他平时不爱玩不爱闹不爱和人有过多jiāo流,更不喜欢同其他人一起消磨空闲时间(季容除外),因此他对B市的各类场所与有趣去处的了解几乎全部为道听途说。沈卿安只知道,蜂巢是B市最负盛名的娱乐会所,每位客人每次入场的最低消费至少六位数起步,如果再往shen里想也不难猜到,任何一家所谓的娱乐会所,归_geng结底都可以用四个字概括。
卖yín,卖粉。
阮斋再次开口:“你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么?”
沈卿安随口答道:“因为它的金huáng色色T?”
阮斋被他这一句话逗笑了,笑着摇摇头,然后将沈卿安引至一处落地窗前,示意他向外看。沈卿安便向窗外望去,此时正逢晨光熹微,天光仿佛从厚重云层里乍泄而出,慷慨至极并毫无保留地洒向逐渐苏醒的城市。
“蜂巢顶层是整座城市最适He赏景的地方,夜里还要更漂亮,每个人向窗外看的时候,都会幻想自己是B市最有权力的人。蜂巢的名字来源于‘蜂巢式社会’——没有很多权力和资源,只能靠自身努力获得发展机会。所以说,有时候你以为你是上位者、是权力中心,但其实你只是整个巨型蜂巢里微不足道的一员,总有更高阶级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你碾进泥里,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力。”阮斋站到沈卿安旁边,轻声说。
沈卿安敏锐地察觉出阮斋似乎意有所指,话里有话。
但他并不介意阮斋这么说。
他重新望着脚下这座城市,地面上的一切微*成黑点般大小,变得相当微不足道。
确实。沈卿安在心里说。
仿佛一天份的正经话份额已经被用光一样,没等沈卿安说什么,阮斋又开始ca科打诨起来:“哎呀,你看我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嘛,就一给老板打黑工的,整天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沈卿安觉得有些好笑,这位下手稳准狠的黑心医生说话倒是不怎么着T,他侧过头问:“你们老板也和你一个x格么?”
“那怎么能一样呢?”阮斋转了转眼珠,压低声音,“他好无趣的,他那位私人助理也好无趣好无趣。”
待二人走到走廊尽头时,沈卿安注意到那里已经站了一位男人。男人身量稍矮于他,shen色西装得体考究,五官端正,高挺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
卢允刚刚结束一段通话,转过头看见阮斋与沈卿安向他走来,于是自然而然地对来者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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