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祁天离开之后,季容短暂地休息了片刻,但睡得并不踏实,连着做了两三个混乱的梦。在梦里沈卿安对他的态度异常冰冷,几乎让他以为自己遇见的只是一个和沈卿安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那位沈卿安不会对他笑、无数次地拒绝拥抱_Kiss_和牵手,有意地回避和疏远自己。在季容梦快醒的时候,梦里的沈卿安对他说:别再来打扰我。
生硬语气硌得人心里难受,后来季容索x从chuáng上走下来,将窗帘拉开几厘米的缝隙,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变得透亮,然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抽起了烟。
毫无疑问,这个梦让他更加心烦意乱,但他又说不上来让人烦躁的点究竟在哪里。
毕竟只是个梦A,沈卿安怎么会真的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季容拿起手机,翻了翻他和沈卿安的聊天记录,他们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沈卿安问他周末去做什么了,他谎称去出差,再往上翻则是沈卿安的一些叮嘱,耐心又细致地提醒他按时吃饭、注意休息,偶尔掺杂几条语音,季容点开听了听,还是一把熟悉的清亮嗓音,喊他绒绒。
其实他以前_geng本不喜欢绒绒这个称呼,尤其不熟的人这么叫他只觉得又烦又幼稚,直到后来沈卿安也跟着这么叫,他才觉得还挺可爱。此外,这几个月里他还摸出了一个小规律,如果沈卿安肯叫他绒绒,那代表沈卿安心情还不错,如果是直呼其名的话,则代表沈卿安不太开心。
这时候季容才_gan觉好受一点,他再次想,这才对,沈卿安不开心的时候顶多是这种程度而已,第二天仍然会在上早课之前将早餐准备好,怎么会真的用梦里那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本来刚才和祁天的小ca曲就令季容_gan到不大愉快——如果放在以前,他完全没有拒绝祁天的理由,甚至在刚才祁天向他发出邀请的时候,有一瞬间季容是想答应下来的。对于纾解xyu这类事情,季容一向看得很开,只要双方相互看得顺眼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他想,祁天长得挺好,chuáng上又放得开,那和他今晚玩一玩好像也没什么?
祁天听见“我不想做”时,一瞬间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季容:“我*,我他_M还硬着呢!”
季容直接说:“你把你卡号留一下吧。”
他向那张卡里转账了五十万。
*
彻底天亮之后,也来不及认真地洗漱一下,几乎只是用清水抹了几下脸,季容就回了和沈卿安同居的那个家,这回依旧厚着脸皮蹭景行的车。景行一直把车开到楼下,季容便顺口一问,要不要上去坐坐?问完才意识到沈卿安这时候应该还在家里睡觉,他怕打扰到沈卿安。然而话已经问出去了——好在他和景行彼此之间熟得不能再熟,开弓尚有回头箭,还能立刻改口:“家里有人呢,送到门口得了。”
景行一听这话简直懒得搭理他,同时在心里啧啧称奇,这头正被季铭义催着婚,那头倒是不耽误把小男朋友接到家里住。
两人就在门口又寒暄几句,最后季容忽然对景行说:“生日快乐。”
“生日都过去了,”景行哑然失笑,“而且你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怎么又说一遍?”
“没什么,就是想_gan慨一句,”季容也跟着笑笑,张开手臂,“来吧,抱一下。”
突如其来的煽情也算是自己这发小二十来年的一个习惯,景行早就习以为常,很配He地同季容拥抱,听见季容用很低的声音对他说:“这世界上真正对我好的人其实没几个,你能排第二。”
“哦,屈居亚军也行吧,那第一是谁A?”景行问。
第一是沈卿安,但季容没好意思对景行说。
还没等季容松开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充满错愕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这嗓音实在过分耳熟,季容敢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听错,更何况几小时前他还连着听了那么多条语音。
至于这道声音的主人,刚刚还在他心里出场过。当时他还在想,这人在真正对他好的那几人里能排第一。
景行倒是先一步比季容反应过来,因为他想起了一件更为久远并且格外不堪回首的事。几个月前在夜莎歌厅,季容对他说,陪我演场戏,你快非礼我,动作粗鲁一点!
***怎么这会儿还能记这么清楚!景行痛苦地继续回忆着,那时候他为了帮兄弟追人,被迫扮演季容分手不顺还要一哭二闹的前男友。
不知道季容还记不记得这茬。
看样子这会儿也想起来了,因为景行明显_gan受到季容body一僵,一动不动。直觉告诉他这时不该在此地久留,脚底抹油开溜才是上策,既然这烂摊子是季容一手策划一手挑起的,那还是留给季容自己收拾比较妥当。他先前陪演已经做出不小牺牲,仁至义尽,哪还有继续帮人擦屁gu的道理!
于是景行当即放开季容,佯装礼貌而又冷静地冲季容笑了笑:“那啥,兄弟我就先告辞了哈。”说完转身就走,一点都没拖泥带水。
只留下季容面呈菜色,费力地试图组织语言解释:“呃、其实那人是我发小,也是景延的哥哥**_geng本不是我前男友,我俩之间也清清白白一gān二净什么都没有。”
季容:“那天就是**”
就是骗你的。
可这句话到底也没忍心说出来。
*
沈卿安听了季容味同嚼蜡般的解释,一直不作声。即便季容不说完那半句话,沈卿安在心里补全。他莫名地心里有些发凉,发生那件事时他和季容不过在公车上见面过几次,季容便已经把关于他的一切查得一清二楚,利用别人一起作戏骗取他的同情,那天晚上季容把他领回家,也不难想象季容真正想做什么。
只是他当时什么都不知道。
而昨晚遇到的那些人让沈卿安真正意识到**他无从知晓的事情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多。
季容抬起头向沈卿安的方向看去,心中同样塞满不少疑惑,现在是清晨六点钟左右,又在周末,沈卿安又是gān什么去了?季容知道沈卿安有晨跑的习惯,但沈卿安现在既没穿运动_fu运动鞋,_yi_fu还微微发皱,横竖也不是刚运动过的样子。为了岔开话题,季容放软声音问他:“你去哪里了A?”
没想到沈卿安突然靠近,用拇指狠狠地蹭掉季容下颌处的唇印痕迹,开口道:“季容,这话该我问你,你才应该好好地回答一下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不对,是好好地编撰一下才更对吧?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知道我这个人就是会笨到被你耍得团团转,为什么还要骗我?”
*
季容完全没想到他会收到这么多突如其来的质问。
有些许发愣的同时,他又觉得此刻的沈卿安和以往相比颇为反常。
这样直白而生硬的语气令季容_gan到抵触,季容认为自己没有向沈卿安jiāo代行程的义务。或者说,他们的关系不仅没必要、他也在尽力避免走到那一步。所以季容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意扩大不满。他轻轻地握住沈卿安停留在他脸颊上的那只手,包裹进自己掌心里,动作温柔小意,zhui上却说:“沈卿安,至于吗。”
季容用另一只手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先走了Jin_qu。同时沈卿安也将手抽出来,摆明了不吃那一tao,他跟着季容走进屋里,语气仍旧冷淡:“至于。”
当然并非真的冷、真的淡,因为季容注意到沈卿安那双如湖面般清透漂亮的眼睛又一次变得*漉漉,有什么东西好像下一秒就会淌出来。
沈卿安执拗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昨晚是去陪朋友过生日,挺多人一起喝了点酒**没乱来,真的。”季容唯独见不得沈卿安这副表情,一旦沈卿安这样,他就完完全全拿人没办法,这才又解释一句。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希望沈卿安不要过分置气,更不愿意总看到沈卿安红着眼睛,在二人剩余的相处时间里,他想让双方留下的回忆都更愉快一些。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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