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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我似乎总是直奔回家,进门先在沙发上瘫一会儿,然后凭着毅力弹j起来去浴室,接着睡觉,草草结束单T重复的一天。

这般想来,薛远的出现实实在在地改变了我的生活,像手持烛火的人走进冷寂的屋子,细小的光与暖扩散蔓延,润物无声一般充斥其间。

他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发愣,以为是章鱼小丸子的问题,探过头来:“味道不行吗?”

我回了神,向他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把捧在手里的递过去:“很好吃。”

这天薛远没来接我,他发消息说,要和武馆的同事们聚餐。

夜里我独自回家时,只见亮堂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四处悄无声息,我最终在阳台上找到了他。

他独自倚靠在大开的窗口,对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任冷风吹拂脸庞,背后客厅的灯光映出耳尖的微红,眉眼隐在昏暗中,让人看不真切。

我闻到一丝酒味,心中了然:“你喝了多少?”

他偏过头,似乎在缓慢地思考,语T也放慢了,显出几分懒散:“红的,还有白的。”

真行,难怪醉成这样。

百战不殆的将军就这么输给了现代的酒j混He物,万幸他安安静静的,自我管理功能仍然照常运行,没什么发酒疯的征兆,我放心地把他晾在那儿吹风,去厨_F_找点东西给他醒酒。

然而薛远似乎不打算一个人待着,一路紧跟着我,kua坐到厨_F_门口的椅子上看着我忙碌。

他把下巴搁在椅背上,抬眼看我,耳边蕴着浅红,漆黑的眸中泛着饮酒后的迷蒙潮气,目光有种奇怪的专注。略长的刘海没撩开,凌乱地搭在前额上,显出几分乖顺,平日的成熟稳重减退了不少。

我拉开冰箱门,冷气随着光亮扑面而来,突然听见他开口说话。

“这儿都看不到月亮。”他的声音很轻,咬字和眼神一样低迷模糊,“酒难喝,屋顶也上不去。”

我哑然失笑,心口像是被捏了一下。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他抱怨,甚至从话音中听出几分委屈的意思,像个小孩似的。

在这方面也许他和我很相似,心里藏了千头万绪,却总摆出一副一无所觉八风不动的模样,什么也不肯说出。

酒后吐真言,现在问他话,说不定能tao出不少惊天动地的秘密,军事家听了会沉默,史学家听了会流泪。

但我什么也没问,只是哄道:“行,等我哪天彩票中了大奖,给你在郊外买tao能飞檐走壁的大_F_子。”

我找出了一瓶之前剩下的汽水,拿出来拧开瓶盖一看,谢谢惠顾。

我把汽水暂且搁下,去给薛远做醒酒汤。正在我转身yu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似的呼唤。

“阿玉**”

我怔在原地,像突然浸入冰水一般难以动弹,茫然中沉默片刻,我机械地回头看去,薛远已经低着头靠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

不是我的名字。

当然不会是。我和他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身边的冰箱发出稳定的运作声,头顶的电灯兀自点着,照出一室明亮的寂静。

望月思故人,你思的是哪一位故人。藍晟

椅背很薄,薛远倚靠得纹丝不动,让我想到拉_geng绳子就能躺着睡的小龙nv。

小说情节里,像他这样的高人应该很机敏,有人靠近就会啪地睁开眼防住,甚至从胳膊底下亮出一把取人x命的匕首。

然而此时我走近,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睡得很安稳,毫无防备。

灯光柔和地自上垂落,从发顶到_yi襟晕染开模糊的光影。我站立良久,视线几乎融在他的身上,脚下一步也无法挪动,呼xi都被挤迫,像逐渐陷入温暖的泥沼。

他这么枕在椅背上睡一晚,钢筋做的脊椎也受不了,我又搬不动他,最终只能凑近去喊:“薛远,薛——远——”

他的防御系统终于启动,闭着眼就j准地扣住了我的手腕,他抬起头,迟缓地眨了眨眼,目光在我这儿梭巡聚焦,渐渐地清明了一些。

“何还。”他念我名字,眉间微微蹙起,声音还有些哑,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我方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任他抓住我,没有动作。

他收回手,有些苦恼地摁了摁眉心,撇下zhui角喃喃道:“我以后不喝酒了。”

我笑了笑:“你别把各种酒掺到一起就没事。”

他还是喝了醒酒汤,之后回_F_休息。这个夜晚和从前的许多个夜晚一样归于沉寂,只是我有些失眠。

我望着昏黑的天花板,在颇为激烈的自我检讨后不得不认命——我在一个不太好的时机开了窍,就像温水里的青蛙,_gan到痛的时候才发觉被煮了。

这样的水温不至于叫我直接毙命,却让我充满了失控的危机_gan,心慌意乱地瞎扑腾。薛远是罪魁祸首,是那个添柴加火的人,又或许他只是一个无辜的过路者,而我自投罗网,我煮我自己。

shen夜寂静地盖在我的身上,如果视线有实体,我大概已经将天花板盯出两个窟窿。

薛远正躺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会在他的梦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也不敢细思,只能去想,他今晚喝了这么多,明早也许会头疼。

第二天,薛远果然少见地赖了床,我顶着黑眼圈上班。

同事把材料递过来让我签字,我随手拿起笔去写,等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写的是“薛远”两个字。

“对不起!”我触桌而亡的心都有了,这叫什么事A。

“没关系,我再去打印一份。”这位同事很和善,而且火眼金睛地在我挡住之前看到了,问我,“你也在看那部纪录片?”

“什么?”我今天的傻气值已经冲破指标。

“最近出了一部纪录片,讲的是黎朝的历史,里面有个将军就叫薛远。”她好奇地望着我,“你不知道吗?”

哦,这我知道,我太知道了。

我在午休时间上网搜了搜,的确有,看起来制作j良,挺长的一个系列,讲薛远的部分还分了上下两集。

这就是差距,再过漫漫一千年,历史中仍然长篇记载着薛远,而标点符号里都不会有我这种普通人。

休息时间有了事可做,我D着耳机点开上集,肃穆庄严的古乐声缓缓注入耳畔,扣动着心弦。

纪录片的nei容比我当初浏览过的详细得多,薛远的过往徐徐展开。

他出身将门,承蒙祖*,原本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世家公子。猝起的战火无情,夺走了他的双亲,将他卷去西北。

我的心倏忽沉到谷底。我第一次知晓这些事,他后来的功绩太耀眼,掩去了这段来时路。

影片特效做得很B真,无尽的喊杀声中,军鼓震地,兵戈相击,野火tian舐着早已焦枯的荒草,哀鸿遍野,狼烟漫天。*影处,少年人的侧影有些削瘦,正独自咬着牙落泪。

阵阵隐痛中,我恍然发觉,自己从前太迟钝了些,到此时才清晰地意识到,名传百代的战绩背后究竟是什么。上下千年战事难休,太久远的过去会被淡化被遗忘,只是薛远成为我牵挂的人,原本陌生的离愁血恨也变得与我有关。

虚假的影像背后是切实存在过甚至来到我身边的,我不知道薛远那时哭没哭要怎样捱过,他出现到我面前时,已将这些伤痕藏得很好,我什么也看不见。

屏幕中,一大滴泪水滑过那尚且青涩的脸庞,让人喉头发紧。

我先前想过让薛远观摩一下后来人对他的记述,此刻断然放弃了这个想法。

然而我小看了这部纪录片的传播力。这天我回到家,发现电视机开着,传来熟悉的乐声。薛远闲散地坐在沙发上,见了我便说:“他们说我和一个历史名人重名了。”

我从他的脸上找不出一丝郁色,最终坐下来跟他一起看。随着时间推进,影片格T从低沉转变得慷慨激昂,仍旧是血与铁的底色。

薛远始终很淡然,仿佛置身事外。我却沉浸其中,直到薛远忽然伸手在我眼前挥了一下,将我惊醒。

他注视着我,轻而稳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都过去了。”

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像是藏了满腹凌乱的蝴蝶,最终只在心里长长叹气,我没去安慰他,他反而来安慰我了,这或许也算领兵者的自我修养。

的确,前尘茫茫,一切都已过去,万里江河不息,古战场的焦墟中早就重新长出了青草绿树,而薛远在此之前就磨练出一定程度的冷酷,不论他自己愿不愿意。

电视里的解说犹自侃侃而谈:“年仅十五岁的薛遇之已经展现出卓绝的军事才能,至今无人知晓,他是如何yi_ye奔袭,出其不意地绕过敌军包围**”

我心中一动,缓缓看向身边的当事人,薛远却只神秘一笑:“也许是神仙助我呢。”

我顿时有些不满,无语地看着他,虽然我现在心情不怎么样,但智力还算正常,这明显的唬弄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薛远没有回应我的目光,这段似乎勾起了他的回忆,他看着电视,眼神却仿佛落在更远的地方,开口说道:“当时我以为我会死在那儿。”

他的语气并不低沉,隐约透出几分悠远的怀念,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然后呢?”纪录片里这段讲得神乎其神,没提这种细节,我讶异又好奇,不禁发问。

薛远看过来,不知不觉间坐得离我很近,zhui角噙着鲜明的笑:“然后就到了你的面前。”

十一

经过一晚的失眠,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无知无觉的木头,薛远剑眉星目,好看得有种侵略x,笑容像明晃晃的利箭,就这么近距离地将我击中,我当即丢盔弃甲,什么问话都忘了。

幸好他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了纪录片那儿,我勉强绷住,不至于狼狈得太过明显。

滔滔江水中,薛远的故事告一段落,而黎朝的历史尚在延续。他坐着没动,我也接着往下看。

那时在位的皇帝很有作为,对外抵御入侵,对nei整治朝堂,只是到了晚年愈发多疑专断,偏信宦官,为黎朝的衰亡埋下祸_geng。

薛远或许早已接受大黎亡了的事实,此时注视着屏幕中九五至尊的暮年,眼神与语气一并淡漠:“我死得很He时宜,再晚些他就要发愁了。”

这人果真是叛逆又超前,他看皇帝好像我看单位领导,甚至比我更有不驯的底气,丝毫没有为君肝脑涂地的忠臣模样。

当时的他军功赫赫,要兵权有兵权,要民心有民心,如果在御前也是这么个态度,那皇帝怵他也是情有可原。

放眼数千年,历朝历代没几个名将能得善终,由此看来,对薛远而言,穿越到现代或许是一件幸事。我注视着近在身侧安然无恙的他,心想,对我来说也是。

我转念又有些疑惑,他在西境披风浴血多年,不为报皇恩,是为什么?

薛远沉默了一会儿,淡声回答我:“最开始只想报仇。”

“那后来**”

他瞥我一眼,忽地启唇轻笑,眼中神采熠熠,像豁然出鞘的锋芒,抬手一指——电视中恰好在展示黎朝的边境领土:“我要把我的军旗ca到那儿,谁也拦不住我。”

一句话轻飘飘的,又似乎重抵千钧,叩击心底,_Zhen_D起无尽的波澜。

有些疑惑可以当面问他,而另一些我开不了口。之后我又把纪录片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压_geng找不到那个叫“阿玉”的人。

快下班时我还在查阅史料,同音字也没有放过,仍然毫无头绪。甚至野史中薛远都清清白白的,没什么绯闻,始终孑然一身,形单影只,站成边境线上的一座孤碑。

难以言明的情绪没个着落,我最终无力地瘫在工位上,像一条失去理想的咸鱼。

难道他喊错了,还是我误会了,又或者是历史错漏了什么?一千年,真够远的,我好似那个刻舟求剑的愚者,在下游迷茫地搜寻打捞,而要找的或许早已沉寂在上游的shen泥中。

不过也不算毫无收获,至少增加了不少历史知识,比当初念书时学的都要多了。

我盯着电脑屏幕太久,此时两眼酸得难受,向窗外远望。时间已过黄昏,天光暗淡,触目空茫,街灯陆续亮起,遥远处星星点点,连缀成模糊一片,像从天而降的银河。

我起身,收拾东西下班,走出大门,被迎面的秋风扑得*了一下脖子,抬眼望去,薛远正站在路灯旁等我,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

他看到了我,露出微笑,暖色的灯光倾泻在他的发上_yi上,像落了稀薄的雪。

我连忙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迎着光问他:“你不冷吗?”

他垂眸注视着我,轻轻摇了摇头。

薛远在单位附近出没得比较频繁,上次递材料给我的同事遇见过我俩,或许还听到了我喊他名字。

她把这些线索串联到了一起,这天,要紧的活已经干完,领导不在,非常适He摸鱼,她突然过来问我:“你和那位薛远是一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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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故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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