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隆平将陶安泰让至堂中,恭请他坐在上座,自己则在一旁相陪。有仆人端上茶来,花隆平便让道:“王爷也尝尝下官的茶。下官这茶虽比不上王爷家中的茶,却也是今年新从南边弄来的雨前茶。那‘明前茶’虽有‘明前茶,贵如金’之说,但放的时间毕竟比这要久,味道不如这茶了。”
陶安泰点点头,笑道:“伯父说的是。到底伯父长辈人,对茶有讲究。像我这样的后生年轻人,还是不知道这些的。我那王府虽说是好东西多,但我自己一不讲究,下面人未免会弄些不好的来糊弄我。因此今天小侄倒要从伯父这儿讨些好茶吃了。”
花隆平哈哈笑起来。但一面在笑,一面心中_gan叹,这陶安泰从小便常到自己家里来玩,也是常客了。因此他对陶安泰,倒没有那么多的客气,反而真有些像自家的亲人一般。便是他当王爷之后,再来自己家,也并没有生分过。
谁想这一次他再来,两人竟说了如此多的虚虚假假的话,甚至还装成陶安泰从没有在自己家中喝过茶一样。
想到这儿,花隆平心中一激灵,望了陶安泰一眼。
他说这些话,可以说是多年官场积习使然。若是陶安泰的脾气,该实话实说,直接说“小侄并不是没有从伯父家喝过茶”才是。怎么竟也陪着自己说起虚话来了?
第七百二十六章tao话
他望着陶安泰的目光里添了一丝shen意。
“这个逍遥王,是在暗示我他和我之间的关系已经疏远了,还是在暗示我,他也像我一样已经对那些官场的虚礼假话习惯了?”他心底打了一个寒颤,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非复昨日吴下之阿蒙了。
陶安泰并未注意他,而是认真地品着茶,细细回味过之后笑道:“伯父这茶真是好茶。茶汤入口,口鼻生香。茶味香馨醇厚,饮之令人顿觉身心澄清,浮躁顿失——这应是蒙顶云雾,乃十八岁少nv在云雾迷蒙中片片采摘下来,j心烘焙而成。小侄说的是也不是呢?”
花隆平惊讶道:“王爷还说自己不是茶道高手!一盏茶便有如此多体悟,令人钦佩,令人钦佩!”
和陶安泰说着茶道,花隆平心中左思右转,想着陶安泰此来的目的,不由疑虑丛生。
陶安泰说着是来看望自己,还给自己赔罪,可来时却乘着王舆,进屋说些风雅,正题之事一字不谈——这是何故?
想着,他决定将话引过来,taotao他的意思。
他开口道:“”
他开口道:“王爷,您昨日回京,一路上风尘劳顿,不在府中多休息几日,怎么今日就光临寒舍了?您金玉贵体,该多保重才是。”
陶安泰一笑,道:“其实,应该昨天就来拜见伯父的。只是上午参加小皇子的汤饼会,下午回去后,又因那件事被家法惩戒,教闭门反省,因此未能及时前来。所以今日便不再耽搁,赶着伯父下朝,赶快过来。——来,将我给伯父带来的赔罪之礼物献上来。”
这几句话说的花隆平如坐针毡,连在一旁坐着的夫人柳氏也觉得身上不自在起来。
陶安泰虽说在他们面前以晚辈自称,但在身份上毕竟是王爷,还是最受皇上宠信之人,较之花隆平高了不知多少。他如今说“因那件事”被家法惩戒,虽然可以被当做是王府nei的事情,但细思又何尝与自己没有干系?
花隆平昨日已经知道皇后向自己夫人赔情之事,再想之前,发生那事之后,除了花惊容外,他和夫人再没去王府见过王太妃,王太妃也有意回避两人,他心中愈加不安。
难道王太妃不知道皇后赔情?难道见到陶安泰后,王太妃心中积怨不会发泄出来?这积怨中又有多少是对他花家而发的?
就算王太妃心中不生他花家的气,这位桀骜不逊的王爷也难免会有怨气吧!
花隆平想着,看了柳氏一眼,正好看见柳氏也目光略略闪烁,显示着心中的不安。
“伯父,这枝老山参您拿它炖汤,是最补的。”陶安泰从侍从捧的盒子中挑出一个j致的红锦盒,打开来递到花隆平面前,花隆平忙起身双手去推,口中连连说着“不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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