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骤然覆盖的黑暗令他僵在了原地,周遭一切声音都像是隔了一层浓雾,路弥远喊了他好几声他没听见,直到骨骼传来不堪碾压的钝痛,他才注意到有人死死攥着他的手。
“师叔。”路弥远用力地扣紧他的指缝,“我在。”
“我**我的眼睛,”沈蕴嗓音干涩,“它怎么了?”
对方默然良久,才轻声道,“它不见了。”
不见了?眼睛不见了?!
沈蕴脑子嗡地闷响一声,他抬手就去摸自己的眼眶,在碰触到的刹那,两眶处软软凹陷的触_gan令他头皮一炸,几乎要neng口惊叫出来。
“师叔!”路弥远见状连忙拉了他一把,“这都是幻术!”
“对、对**都是幻术。”沈蕴急促ChuanXi着,一遍遍地重复,“幻术,似幻似真,最后终究会是假的**”
尽管平时如何自信妄为,他到底还是个少年,哪怕他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不过是幻术,只要能破术,他的眼睛会好好地回到自己的脸上,但五_gan失却的惊惧还是让他背后涔涔浮起一层冷汗。何况他这双异于旁人的碧瞳是他最自豪的五官,也是最珍贵的**
——三楼赌的,是各位的珍贵之物。
——看不出客人有何所求,但客人身上有许多珍贵之物,很好。
沈蕴脑中陡地闪过之前在二楼听见的话,刹那间细枝末节层层紧扣,他悚然惊道,“弥远**刚刚斗促织时我随口说了一句金将军要赢,这也算下注,是不是?”
路弥远又沉默了一下,才嗯了一声,“**应是如此。”
“所以我的眼睛是输出去了?输给谁了?”
路弥远摇头,他忽然想起这个动作对方看不到,于是又道:“我也不知道。”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方才过于失态,让沈蕴冷静后愈发强迫着自己口吻如常,他甚至勉强笑了笑,“你呢,我记得你押了玉面仙是吧,有没有赢到什么?”
少年的声音似乎有点为难,“我赢到的东西师叔不会想知道的。”
沈蕴想起自己失明前看见那张血淋淋的人脸,嘶了一声,“其他人呢?”
“其他人**景前辈一直在发呆,银前辈晕过去了,”路弥远说着微微侧过脸,正好和一旁燕也归的视线对上,“**以及燕前辈无恙,看样子也赢了。”
还好不止弥远赢了,沈蕴立刻喊道:“燕仙师!”
从沈蕴左前方传来燕也归的声音:“我听得见,沈同修无需这么大声。”
“不好意思,眼睛看不见后下意识声音就变大了。你们刚刚也下注了?”
燕也归道:“天命要我下注,我当然顺其自然。至于景同修和银同修,方才太吵闹,我并未注意他俩的言语。”
“那你帮我看看他俩损失什么了。”
燕也归依言过去,先将倒地的银焕翻看一番,道:“他的*头不见了。”
然后他又走到了一脸放空的景颉面前,青年思索片刻后问道,“《南原溯咒》第一百四十九页第七行写的是什么?”
景颉慢慢低头看他,一脸茫然:“不知道。”
“阿景的记忆没了。”燕也归道。
银焕半道半商,一条三寸不烂之*称得上是如今一无所有的他身上最出色的东西;而景颉身为太渊弟子,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也是令他neng颖于常人的异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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