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显得温和了许多,经过他身旁时,张起灵的声音突然飘进他的耳朵里
“这个纹身,很适合你”他拍拍吴邪的肩膀,走进了浴室。
里面是哗哗的水声,外面的吴邪看着电视,注意力却都在床头小哥的布包里。那布包就像黑洞一样吸引着吴邪的好奇心。那是他唯一的东西,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他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别人有过度的好奇心,但是此时的感觉就好像心头爬了一只蚂蚁,痒痒的却又搔不到。吴邪跪在床边,仔细的端详着床头的粗布包,旧旧的,有一点脏。他几次都想偷偷的看一下,可是在行动付诸之前,还是被理智制止住了,直到听到浴室门声响起。
张起灵已经穿好了吴邪准备的睡袍,乌黑的头发浸润着水汽贴在侧脸上。他的脸被浴室的热气蒸的微红,可是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张起灵坐在床的另一侧,陪着吴邪看节目,可始终没说一句话。
“小哥,你是哪里人啊”吴邪先打破沉默
“太久以前的事,我记不住了”
[咦,这个人也跟我一样失忆?]吴邪疑惑的看着张起灵。
“我家族的遗传病,间歇xi_ng失忆症”
“哦,我3年前遇到一场车祸,醒来后一些事情怎么也记不起来了,那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所以,我也是一个记忆不完整的人呢,这点我们很像”。吴邪侧头,却看到张起灵正在看着自己。
“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张起灵问。
“还不就是家——学校,两点一线的日子,偶尔跟胖子去玩玩,偶尔被父母逼着相亲,呵呵”吴邪自嘲。
“已经有女朋友了?”
“没有,完全是应付差事而已”吴邪有些不好意思。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喜欢的人?”
“不清楚,只是觉得我等的那个人还没有来。你呢?家里还有什么人?”
“只有我一个”
“……”
吴邪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冷漠也许是为了包裹内心的不安与脆弱,吴邪庆幸自己没有打开小哥的布包,那也许是这个男人不想被触及的伤口。
两个人又聊一会,吴邪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夜无梦。清早睁开眼,就看见小哥熟睡的脸:均匀的呼吸、偶尔微颤的睫毛。吴邪静静的看了好久,回过神时,脸颊已经发烫。他囧然的退下床去,吃好早餐,给小哥留了一张字条就匆匆的上班去了。在吴邪关上门的同时,张起灵睁开了眼,他拿起留在桌子上的字条走到窗前看着吴邪离去的背影。
“能陪着你就够了,就让你永远这样天真下去。”
3、(二)
3、(二)
两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上课时吴邪总觉得自己不是个教师而是个牧师,男生的牧师。每到他的课,男生们永远像做祷告一样面对着他,而女生们则本本分分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上课,有时还会奉献几个鼓励的微笑(本专业52个学生,5个女生)。在他刚当上教师的时候,曾经想拼命的改变这种现状,可是经验告诉他,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下班回家的时候,吴邪老远就看到单元门口胖子在那指挥工人搬家具。看到吴邪,胖子似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喂!天真,快上去看看我胖爷的品味!”
回到昨天还空无一物的屋子,现在的房间好歹可以算作是家了,只是没有任何摆设的家反而让家具有些突兀了。吴邪环视了一周,对胖子说“这家具,你选的?”
“没错啊,典雅的复古风,怎么样?”
“为什么都是黑色的?”
“黑色不好吗,素气、大气、一团和气…”
“你他娘又开始传播你的谬论了”
“怎么着小
天真,人家小哥都没有异议,你怎么挑三拣四的,像个管家婆一样,小心我让小哥给你收了。是不是啊小哥?”胖子喊。
张起灵从卧室走出来,袖子半卷,额头微微的渗出细汗。他用袖口擦了擦汗
“如果天真做我的管家婆,我乐意之极,给…”说着拿出了一把钥匙,递到天真身前。
“哎?”天真惊讶的看向小哥,却未见他表情有丝毫的变化。
[给我钥匙?还有,他叫我天真了吧]吴邪想。
气氛突然间有些凝固,至少吴邪是这么认为的。在大脑空白的瞬间完全没有考虑之后的回答,就这么僵在那里。
“天真,你脸红了”胖子说。
吴邪晃神道“额热的钥匙给我怎么”
说完这句话吴邪就后悔了,人也清醒了大半,自己完全是心虚,做贼心虚。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面前人的反应。
张起灵见他抬头,说道“我这人记xi_ng不好,说不好哪天就把什么弄丢了。钥匙备份给你,如果我找不到了,找到你,就能带我回家。”
张起灵说完,把拿着钥匙的手向前伸了伸。吴邪x_io_ng口一片酸楚,记忆像磨砂玻璃一般,可感情却随着缝隙溢出。吴邪接过钥匙,沉甸甸的。
接下来的三个月,日子过得还算平淡,胖子说要回北京处理些事情就匆匆走了,没有胖子在的日子,耳根确实清净了,可是也没有之前那么多的快乐了。关于胖子,吴邪一知半解,他只知道胖子在北京和杭州都有一些生意,至于什么生意,吴邪却一无所知。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胖子很有钱。不单单是平时的慷慨和玩乐,有一次吴邪要给胖子送做好的鱼,在门口隐约听见胖子讲电话“支票收到了,正好1000万,再麻烦你一事成么?我这手头的钱快花完了,你给我在另一张卡上汇个十万,下次一起结”。
吴邪很奇怪,那么有钱的人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公寓里,住别墅也绰绰有余了。如果不是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那就是脑袋被门给挤了。好在胖子这人平时还挺平易近人的,没有什么有钱人的架势,偶尔也揩揩油,让吴邪不得不相信暴发户中也有异类。
在这三个月,吴邪对张起灵也有了更深的了解。这人,说好听了是不懂得生活,说白了就是生活不能自理。有一天,吴邪下班回家,远远看见前面的小哥拎着一个巨大的超市购物袋,里面都是面包和牛奶,而且全部是同一个牌子的。[早餐用不用买这么多啊?]
晚饭吃过之后,吴邪闲的无聊,打开游戏机激战了几个回合,玩了一会还是没多大的兴致,于是想起了找小哥对战。
“小哥!在吗?”
不久,门开了。张起灵一手拉门一手拿着牛奶,嘴里还叼着一片面包。
“小哥你没吃晚饭啊?”吴邪目光一扫,看到一垃圾篮的面包牛奶包装。
“小哥,你每天都吃这些?”吴邪诧异的看着他。
张起灵点点头。吴邪扶额“总吃这些怎么行!”
“可我不会做饭”
“学啊,照着菜谱做,其实挺简单的”
“简单吗?你教我?”
“嗯”吴邪回答的太快,自己的嗯明明是‘简单吗’的回答,谁知后面还有‘你教我’
“那就这么定了”张起灵说。
之后每到周末,张起灵都跟着吴邪活动,活动的范围很有限——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