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问她:“老爷不相信我吗?”
春红mo了mo他的头,没说什么。
要是他犯了别的什么事都还好说,但是这一次是将大爷推进了池子里,要不是有人路过,太太唯一的儿子就这样交代在他手上了。老爷一向因为姨娘的缘故宠着六爷一些,可这一次也是真的生气了,不顾六爷年少,硬托人送上山,竟是断绝父子关系的狠心模样。
她苦命的六爷啊,姨娘才去了多久,就这样被人埋汰,以后的日子还指不定如何呢。
就是上了白露书院,他年纪小,山长再这么照顾,又能如何呢?只望着多多的银钱能护的六爷周全舒适。想到这里,春红就忍不住泪意。
林如浅握住她的手:“我总会再回来的。”
春红做了一辈子姨娘的丫鬟,六爷相当于她半个儿子,六爷平时是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去推大爷进水池呢!他年纪小,以后在书院里没个依靠,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辱和不平呢。要是姨娘还在,怎会让六爷吃这样的苦楚。
终究还是个孩子的身体,没说多久的话,林如浅就沉沉睡去。春红默然在他床边守了一夜。
然而不管春红如何的不舍得,第二天身体还未养好的林如浅还是被勒令送上了马车,往骊山驶去。马车轮子咕咚咕咚的转着,青石门口冷冷清清,还带着早晨的浅灰色,春红挥了挥手臂,袖间清冷,偌大的“林府”似乎就要和他的记忆生生划开一道距离——显得那么的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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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上山
骊山白鹿书院,是学子的圣地,年年都是状元探花榜眼的聚集地,和隔壁的庆辉书院双剑合璧,在普通民众心里,这里的学子都有一股仙气,在林如浅眼里,这简直就是古代清华北大。
林家老爷能和这里的山长有旧,并把幼子送到这里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期许和保护。
只是这里普遍入学年纪是十三四岁,他这么丁点大的娃娃,走在这些人里面,显得格外的另类。难道林家老爷就不能多等两年再送他上来么?林如浅从来都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对着这些人的目光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他静静立在山门口,等着进去通报的人口信。
半个时辰后,终于有个夫子模样的人过来,看着他的身高就皱了皱眉头。
“简直是胡闹。”他甩了一下衣袖,“你且跟着我上山,山长要见你。”
林如浅不懂这里的行礼规矩,不过读书人应该是再注重礼节不过的。他就稍稍弯了一下腰,“谢谢夫子。”
不过就是这样一弯腰,倒让这位夫子稍稍松了一点眉头。“嗯,跟上吧。”
山路不好走,台阶也修的不是那么的平坦,路上林如浅听赶车的说了不少关于白露书院的事情,其中有一件就是关于这台阶的。
说的是有功成名就的学子想要帮母校把台阶修一下,让学子更方便上下学,结果第一任山长摆摆手,说了一句话,该学子听完后非常的感触,遂罢了这个念头。并且后来诸多人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
“仕途就如同这山路,何来平坦一说。”
没错,就是仕途。白露书院和隔壁的庆辉不一样,庆辉出的是闲云野鹤之辈大家之才,而白露奉行“学而优则仕”一道,大部分学子都在官场上占着一席之地。可以说没有在庆辉呆过,就不要说自己懂学问;没有在白露读过书,就不要想当宰相。
林如浅猛然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
这样子的书院,当皇帝的都能任由它发展下去,不是皇帝们的肚量太大了,就是这书院的能量太大。他猜不到原因,却不由对这座书院
山产生一种敬畏。放到前世,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回来学习四书五经然后谋求一个官位。
可现在他已经站在了白露书院的山上,山路腻滑难走,他人小腿短,夫子看他这幅模样,弯身将他抱了起来。
“以后每天你都要上下学,连山路都走不了,还怎么读书?”
林如浅如今退无可退,留在白露书院是他最好的选择,当即说:“我第一次可能走不完,但是我第二次、第三次就都能走过去,直到我和夫子一样的年纪了,我也能抱着别人走上去。”
夫子闻言惊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家大人教你的?”
林如浅摇头。这个时候要表现他的能力而不是藏拙。
“那我问你,如果你第二次、第三次都不能走完,走到半路就没有力气了,你待如何?”
林如浅坦然道:“我站在原地,总有人要上山,我可以向他们求助,都是一个书院的学子,看在我年纪小的份上,多半会帮我一把。虽然费的时间多了一点,可最终我还是能走到山顶。”
夫子大笑,“好!好!好!我当山长真的给好友开后门弄进来一个废物,却没有想到是天纵英才,小子,夫子待着你封侯拜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林如浅眨巴了一下眼睛,虽然不明白这个夫子怎么就这么确定他以后的人生走向,但是没人不喜欢被夸奖,他弯着眼睛笑了笑。
夫子一愣,“你……”
“什么?”
“不,没什么。”夫子看着他的五官,没有再多说话,抱着他轻轻松松的就来到山顶,这时候是学子们读书的最佳时辰,到处都是郎朗之声,林如浅透过窗子看了一眼,低下头。
“快,山长在里面等你。”夫子敲开门,示意他独自进去。
这是一个书房,藏书很多,阳光透过红色的窗棂洒落下来,闷闷的,并不远,沉重的书籍间似乎有一种亡灵的气息。
正中间有一架七弦琴,香炉里面还飘出袅袅的白烟来,却没有什么味道。
林如浅止步不前。
“走近些,我看看你的脸。”一个中年男人从书架处转过半个身子,对他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林如浅不知道山长要看自己的脸做什么,难道是辨别是不是林家老爷的孩子?他走到离那个男人三步远的地方。
这是一个有些yin沉的男人,发丝衣襟俱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看得出是个严谨的过分的人。他有一双鹰钩鼻,盯着人的时候格外的恐怖。
林如浅不怕他,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再恐怖,也不能在书院里面把他怎么样。
“……你这双眼睛,倒是随了她。好!”男人一把握住他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五官,好半天,才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却也仅仅是这双眼睛长得像,可惜了……”
“像谁?山长,我的眼睛像谁?”
“你的母亲苏婉棠。”
林如浅吃了一惊,“难道不是我父亲的缘故山长才让我上山的吗?山长是我母亲的故人?”
“你父亲?你父亲算个什么?”山长毫不客气,“我还没有把二三品的官员看在眼里。你的母亲过去曾有恩与我,我便把这份恩情报在你的身上。她是个好女子,可毁也毁在一个情字上面……”
这么说,这位山长是看在他已经死了的姨娘的份上才收他上山来的?姨娘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啊,不是说古代的女人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怎么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