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阁座落在大栅栏的王广福斜街上,主家甚是有钱,起了三层楼的_F_舍,每层的檐上挂十数盏红纱灯,一气照亮半条街。里面的布置更是豪奢,一水的柚木地板,雕花栏杆镶的红木扶手,墙角立的摆设皆是有名的古物,都说这里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没点家底的人连门儿都进不来。
林粲此时正坐在二楼一间包_F_里,对着北静王水溶抱拳行礼,他说道:“王爷肯屈尊前来,下官荣幸之至。”
水溶冷笑道:“你敢约我来此,不怕打翻了那个醋坛子!”
林粲刻意挺x_io_ng抬头道:“凭他是谁进了我的府就是我的人,既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上回的事,我已教训过他,他知错了,今后再不找你麻烦。”
水溶听了这话反而不喜,他冷笑道:“我却不知,我哪一点行差踏错惹到他了,若是犯了王法律条,他下道圣旨削我的爵抄我的家,我再不辩一声,若这般暗地里下黑手要人命的,宗室里也有说理的地方,少不得揭出来,大家都没脸。”
林粲见他疾言厉色连忙劝道:“我今日来这里就是要与你辩驳此事,咱们坐下聊。”
北静王面色依然不善,到也依言入坐,屋子正中间摆着一个酸枝木镶云石桌面的小圆桌,桌上摆着应时的果品,有石榴、有月饼、一个蜜饯攒盒,一壶酒,林粲亲自把盏为各自斟满酒水,酒色如蜜无甚香气,水溶
见了这酒有些皱眉,连林粲面上也露出几分惊讶,只一xi而已,转眼就换成满面苦笑,自言自语道:“这是酸梅酒,以米酒与酸梅果酿成,江南一带盛行,味道酸甜尚可入口。”
“酸甜?怎么我瞧着只有酸没有甜呢!你这是拿酒来讽刺我吧!”
林粲忙说,“一杯酒而已,哪有这许多说法,我今日请你来,是为了正事,你莫扯那些旁的东西。”
水溶冷哼一声,虽不饮酒却也没有拂袖而去。
林粲见状略_gan安心,水溶的脾气不好,林粲只怕他没耐xi_ng听,就直接说了缘委,他说道:“你在北边遇险的事,我叫人查实了,确是人为,那_F_梁被人动了手脚,但却不是那人所为,”
水溶似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只淡淡地驳斥道:“你自然要维护他,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可叫人怎么信。”
林粲:“我手中自然握有证据,那断掉的_F_梁已被我运来京里,现存于我府中,”
水溶面上似有所悟,语气仍旧淡然,“那物又不会开口,怎知是谁做的手脚,”
林粲:“常言道人过留名,燕过留声,那_F_梁又不是细竹竿子,想要在它身上做个手脚也不那么容易,可巧那锯木头的声音叫人听了去**”说到此林粲故意住了声,水溶听得上了心,专注的盯着他,林粲一笑又继续说:“那人也是个笨的,板凿斧锯都用上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把_F_梁弄了个大豁口,他动手的时候虽是故意支开了旁人,却不想人在做天在看,偏就有个驿站小吏,赶巧此时回驿站拿_yi裳,听着声音觉着蹊跷,偷偷凑过去瞧个正着。”
水溶问道:“这人为何当时不说?他若早些说出来,我也不必遭此一劫。”
林粲摆摆手,示意水溶莫追究这事,“他哪里知道你要去,你的行程排的紧,又为了关防不曾提前知会驿站,他一个屁大点小吏哪就想到刺王杀驾这等大事上了。”
水溶虽然气恨,却也无法与个升斗小民计较,又问:“后来官府的人去查过,怎么不见有人举报,怎么偏偏你的人去查了,他就肯说,”
林粲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官府的人除了吓人,还会什么,他一个驿站小吏说出来惹一身的麻烦,不说出来照过太平日子,换做是我我也不说。”
水溶问:“那动手的人究竟是谁?”
林:“同为驿站小吏。”
水溶急切地问道:“你抓到他了?”
林:“没有,那人机警得很,你到驿站之前,他就告假回乡祭祖去了。”
水溶一脸的失望,冷哼一声说道:“人都没抓到,就赶着替人洗白,是何道理,你怎知那凶手不是受他指使的,若将来抓到行凶之人,他亲口供出那人,看不打脸。”
林粲笑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的底细我可是查清楚了,他家里可是理亲王府的奴才。”
理亲王是废太子的儿子,与皇帝同辈儿,太上皇疼惜他,并不因废太子的过错连累他,早早地封了爵,让他享尽尊荣。
水溶瞪起眼睛斥责,“大胆,理亲王水晢是皇上的堂兄,身份贵重,哪是你这等小民可以议论的。”
林粲闻言又犯起了狷狂劲,他跷着tui说道:“亲王在我眼里还真不够看的,别说皇上的堂兄,就连皇上的亲兄长忠顺亲王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从小耍到大。”
“狂徒!在你眼里我这个郡王更不如了吧。”
林粲连忙陪笑道:“你跟他们不一样,咱们是自
己人,我不会害你的,你信我,这事儿真的是理亲王指使的,那厮是想拿你做筏子y_u挑起宗室对皇家的不满,可惜,他和他爹一样,心眼儿挺多,就是手段不够看。”
要杀人齐码弄个马贼刺客之流,弄个_F_倒屋塌算什么,且不说_F_倒了没压着人,即使压着了也有被救出来的,既是想栽脏,就该下狠手,这做筏子的北静王就必须得死,他死了理亲王才好领着一群宗亲为他讨公道,水溶不死,就变成了水溶为自己讨公道,水溶要查的是可是真凶,理亲王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水溶说:“你所说这些于理到是相He,只是空口无凭,现在要紧的是缉拿凶手,你说那凶手告了假,他总不能一直不回驿站,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派人守在驿站里,等他回去时一举成擒。”
林粲心中_gan叹,皇家的王爷们脑袋都坏掉了。
“我八岁的时候就明白,做了坏事一定要跑,否则会挨板子的,”
北静王有些羞恼,“你当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吗?你连_F_子怎么倒的都没查清楚呢!当天夜里雪虽大,_F_子却没怎样,直到_F_顶传来一声闷响_F_子才塌了的,我当时就疑心,打发人去看的时候,在瓦砾堆里找到了一块巨石,像是什么人扔上去的,那石头我还妥妥的收着呢,等找到了真凶,定要还他这一下。”
若不是当着北静王这个苦主的面,林粲真能笑出声来,这行刺行到如此地步,真给古往今来的刺客丢人。
林粲说:“你想要亲手报仇,并不难,”
“哦!”北静王闻显示出了今晚最大的兴志,微侧过身,头也向林粲一侧偏去,眼睛里闪着复仇的火苗。
“只看你给我什么好处了!”
水溶冷哼道:“你替那人洗清了冤屈,怎不向他要好处去。”
林:“他是他,你是你,他那份我自然要讨,你这份也别想赖着我的。”
水溶心里恨他,面上却露出几分媚态,慢慢地凑近林粲,说道:“你想要什么呢?”
林粲这色坯,看见水溶玉面朱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咕噜一声吞口水,不防头,一个大巴掌就打过来,扇得他一边脸上发烫。
水溶笑道:“这是本王赏你的好处,能让郡王亲自动手的,满大青朝都找不着第二个,你还不快谢恩。”
林粲揉着脸生气,水溶的手劲不算小,这会子都肿起来了。zhui上却不肯认输:“也罢,我以前也没少在你那屁gu蛋子上扇巴掌,如今这下就算是现世报了。”
“下流坯!”水溶才骂出口又想起一事,凑过去问道:“你跟那人行事的时候,也扇他不?”
林粲放下捂着脸的手,端起酒杯来慢慢品着,摇头晃脑的咋么滋味,浑身都跟着乱颤,就是不说话。
水溶啐他,“出息,欺软怕硬而。”
林粲依旧逗他:“那刺客你究竟要不要,我替你白养了他一场,费了不少钱米呢,你给我些好处也不亏。”
水溶道:“你心里想的好处,没有,我这里到另有一个消息,你得了去,可以到那人身边邀功,讨双倍的好处,如何?”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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