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前一个晚上。

在斯内普的私人课堂上，哈利疯了一样把所有能用的不能用的咒语倾泻在新校长身上。

无效。

愤怒、绝望、复仇的决心、勇气……或者其他一切能想到的词汇，并不能让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一夜之间成长到一个战士的高度。

他和斯内普之间的差距至少得十年或者更多的时间才能弥补。

斯内普像被虱子叮咬的蛇怪那样，对哈利的一点点小复仇毫不介意。

“如果你只有这一点点小手段，那么我想，给你一个死咒而不是教你死咒，也许能更快地结束这场战争。”

他的声音像极了大提琴的中音区，柔和丝滑，穿透力极强，微微低沉平静的声音底下是随时可能迸发的感情。

这声音让哈利心跳陡然加速。

他喘着气，对他怒目而视。

这个老囗囗。他想。

他让他失去了他最重要的长辈，他视为家人的老者，到现在还在试图囗囗他。

7

哈利又一次暴走了。

新校长的眉头皱起深深的一道痕。他收回了诅咒的毒液，心不甘情不愿地搭上哈利的右手，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样，用自己的魔力包裹哈利的，引导他控制自己的力量，用自己的灵魂安抚哈利，试图使他平静。

论魔力也许哈利差斯内普很远，但是论体力，常年在地窖坩埚边熬制魔药、厌恶出行的老教授显然不如格兰芬多的顶级找球手。

“停下！”斯内普试图挣开年富力强的混蛋学生的掌控。

哈利因为他的喝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牢牢锁住他的另一只手。

他根本没有清醒，一切都是本能。

而斯内普此时不可能放开抓住他的手。

魔法界的救世主绝对不能是个因为魔力暴动而沦为哑炮的男孩儿，这种事尤其不能在他

跟前发生——不，也许哈利已经不是一个男孩儿了。单看体力，他只用一只手，就能让他的教授动弹不得。

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卡住了他的腿根，斯内普的声音陡然沉了许多：“波特！”

哈利翡翠一样眼睛对上他黑得看不见底的双眼，然后埋头狠狠咬在教授的脖子上。

8

小天狼星说伴侣之间会这样做。

莱姆斯说，伴侣，即家人。

于是哈利这样做了。

9

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之前，斯内普的意识停留在后悔上。

他曾经怀疑某只狗究竟是活着带来的麻烦多，还是死了带来的麻烦多。

然后他发现自己多虑了。

这两个问题能放在一个层次考虑吗？

想太多而不行动，这是个问题。

10

清晨。

斯内普醒来，第一个动作是将魔杖抵在枕边青年的喉结上。

不过，最后他收回了第一个主意。石化他，把他丢在地上。

哈利仍然睡得昏天黑地。

斯内普恶狠狠地看他一眼，又看看自己的衣服，随手变出一套新的穿上。他从壁炉回到地窖，把自己丢到浴室里洗干净，穿好衣服，又回到蜘蛛尾巷的房子——邓布利多死后他和哈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哈利仍然是一块石头。

斯内普面带恶心地将房间恢复原貌——包括哈利，然后他在哈利呆愣期间，把他赶回了凤凰社。

11

此后很久，斯内普没再和哈利说过一句话。

12

战争最白热化的时候，斯内普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他必须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