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黑瞎子一边开车,一边斜眼打量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解语花。
解语花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头朝着窗外,看上去像是小寐又像是在沉思。
“我必须去看医生对吧?”
“嗯。”
“看样子还不能临阵neng逃了是吧?”
“嗯。”
黑瞎子:“**”
“哎我说花儿爷A,”黑瞎子认真看着前方,“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回来么?”
解语花慢吞吞道:“你乐意回来就回来,与我何干?”
黑瞎子:“**得,您这狠心的。”
解语花睁开眼瞥了他一眼,扬唇笑了笑。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哪儿那么奢侈有爱情来让你挥霍,缘浅情又薄,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那流转的光yin也再无法回到的过去,他堂堂老九门解家的少当家,却到最后也没能练就一副刀枪不入的铁石心肠。
十九年。
十九年的冗沉光yin,代换成分秒计算,是怎样从将近六亿个细微而庞大的“滴答滴答”之中走过来的谁也不会知道。
在终于学会收敛眉眼做人学会不再任xi_ng不再依赖学会时过境迁遗忘曾经的时候,那个心心念念的拼命想要忘记的人,却再
一次以这样耀眼如太阳神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于是一切坚强隐忍与骄傲,就如此消逝殆尽;一切拼命想要掩饰的渴念,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
“黑瞎子。”
“嗯哼?”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啥?”
解语花拧着眉毛道:“没什么。”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二】
解语花在走廊上等着,黑瞎子独自走进科室。里面只有一个医生,正弯着yao站在饮水机前倒热水。
黑瞎子直接就拉开凳子大马金刀地坐下了。
听到动静的医生端着水回过头,先是很明显地怔了一会儿,然后啃着指甲满脸纠结地说:“A、你——你不是那个什么——昂,你还没瞎A?”
黑瞎子就乐了,道:“昂,托您的福,暂时还没瞎了。”
“滚滚滚!”医生放下手里东西,从笔筒里抽过细长的小电筒,“赶紧眼睛闭上眼镜儿摘喽,我给瞧瞧。”
他先在黑瞎子眼睛周围轻柔而缓慢地按摩几下,再撑开眼睑一边照一边搭话:“嗐这俩眼珠子半点儿反应都没,弄得跟死人眼睛似的!你说你,四年前要是开始治疗了也不至于这个样儿A。”
“是是是。”
医生坐回椅子上,问:“眼睛会疼么?”
“不会。”
“有眼前发黑、视线模糊么?”
“没有。”
“出现过短暂xi_ng失明么?”
“偶尔。”
“每次持续时间多长?”
“嗯**前两年也就半来分钟,最近_gan觉时间长点儿。”
有那么好半天医生都没说话,一开口突然就讲:“诶,原来经常陪你一块儿来医院的那个男人呢?”
黑瞎子愣了一下:“A,在外边儿等着呢,怎么?”
“人挺帅的。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俩啥关系A?”
黑瞎子:“**”
“医生你管得太多了医生!”
“嗯我也觉得,”医生干咳一声,道:“那什么医者父M_心A,我跟你说,我刚才给你照了下,瞳孔的收放程度很不正常。我看现在也不用给你配什么药,再给你保守治疗也已经不顶什么用了,还是手术成功的几率比较大,虽然风险也大。你要再这么拖着,没个两三年就得盲了。”
“两三年?”
“嗯!”
“也足够了。”黑瞎子捞过墨镜D上,站起来往外走,“我还不定能活到那时候呢。”
“A喂!你——”
黑瞎子回头笑了一笑:“就这样吧。”
解语花背靠着医院走廊的墙壁,一只脚一下一下地踩着地面打节拍。
一抬头见着黑瞎子晃着步子走过来。过长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小辫儿,就差哼着小曲儿了。比起从他身边经过的那些医生病人要高出约半个脑袋,墨黑色的头发反sh_e出一点点细小的碎光。
穿过了几个头发染得或黑或黄或者红的头顶,看见他毫不收敛的肆意的笑容,在视界里演绎成一个缓慢的打上柔光的镜头。
时光在这一刻凋零。rou_ruan地静止在脚下,再也无法流淌开来。
也许解语花也同样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这一刻这一秒的不经意之间,他的目光有多么旭暖,揉进了缱绻与温柔。
“怎么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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