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尽心上》曰：“居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　，花清远是shen信这个道理的，他把他所能弄到最好的东西全都给了程蝶_yi，就是不想这傻孩子哪天会被别人一块蛋糕就骗走了。如今看来，初见成效。

袁四爷打赏下去的东西，程蝶_yi只道了谢谢，从从容容，未见半分局促。花清远很满意。

夜半散场，袁四爷邀花清远过府小聚，这时段小楼早已走了半个时辰，雅座处只余了花清远、袁四爷还有程蝶_yi。

程蝶_yi殃殃不乐，连是笑着，都带着那么一丝忧郁，看得花清远心口阵阵发紧。

花清远以‘更shen露重’为由婉拒了袁四爷的邀请，又说先送程蝶_yi回府，明日再过府一叙，顺序里与袁四爷商量商量这京城一家影院的事。袁四爷哪里不懂，笑意颇shen的点头，比之花清远和程蝶_yi先一步离开了戏院。

花清远望着袁四爷的背影，颇有些_gan慨的道：“四爷倒是个懂戏的。”戏剧里那七十二出计、三十六条道，怕是都让他们这些人使遍了。

程蝶_yi和段小楼这样的角儿只是戏台上的戏子，唱的是别人的王候将相。袁四爷这样的人物才是社会这出大戏里唱出‘真zhi真味’的人。

真应了袁四爷评价程蝶_yi演虞姬的那句，——‘有些味道’。

跟在花清远身后的程蝶_yi毫不客气地冷哼道，“至少说得比你有门道。”他还记得花清远之前说的那两出不靠谱的戏折子。

“那是自然，四爷这个位置上的人，什么戏能看得不清楚，”花清远反身拉了拉程蝶_yi的手，程蝶_yi下意识地想要躲，却还是被花清远手疾眼快地拉住，“让我看看，瘦没？”

花清远的眼神真挚炽热，却并不显得急不可待，迎着程蝶_yi惶惶带有探究的眼神，如清泉一般xie去了程蝶_yi心里的nei火，让他激烈跳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好像一切都应该这般，好像一切都早早地注定。

花清远缓缓地松开刚刚抓紧没多一会儿的手，无声地叹息一声，好像有些失望又好像很是心疼，“果然是瘦了，人家结人家的婚，你可跟着*什么心！”

“你懂什么！”程蝶_yi被贸然握了一下手，转缓的劲还没有反应过来，花清远又松了手，弄得这心头一下子

空落落的。

“我怎会不懂，好了，不说这些，蝶_yi快去卸妆，爷在外面舀了不少好东西，”花清远最懂循序渐进，今晚已算进了一步，不可再相B，他也不想吓到程蝶_yi，“有一副头面，你一定喜欢。”

“真的去我家？”

年前，程蝶_yi和段小楼分别买了院子，置了一份家产，都是做角儿的人了，段小楼连Xi妇都带了回来，不能没有自己的府邸，他先寻了宅院搬出了与师兄弟一起住的大宅院。

程蝶_yi的心也散了，觉得住在这里也没了滋味，就想寻着搬出去，他的宅子还是花清远帮着寻的。

花清远做的保人、签的地契He同，给中间人过的暗钱，花清远是没让程蝶_yi知道的。

虽是如此，程蝶_yi这处宅子，花清远却是一次没有去过的，程蝶_yi喜迁新居时，花清远只送了两个下人过去，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其中有一个，还是当初程蝶_yi去花府唱戏时，侍候过程蝶_yi的。花清远觉得这个小厮还算稳妥，就给程蝶_yi送去了。

“自是去你家，”花清远挑挑唇笑道：“蝶_yi要是不怕，这里也可以。”

清场后的戏园子已空无一人，连那个胖胖的那班主也知趣的不知躲哪里去了，前台后台，只有程蝶_yi和花清远了。

“我**我怕什么，”程蝶_yi吊起的眼角瞪了花清远一下，刚刚被花清远拉过的手却下意识地往袖里*了*，微微垂眸想了一下，“我想喝点酒，你要不要陪我？”

这是要一醉解千愁吗？好大的胆子，也不怕自己酒后乱xi_ng。

脑子里这样想着，zhui上却是答应得很顺口，“好A，恰巧我弄到了一瓶上好的洋酒，我们一起品一品。”

说着，花清远陪着程蝶_yi去了后台。

程蝶_yi换去戏_fu时，花清远已经帮他打好了一盆温水，坐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一点点儿地把油彩抹去，清洗干净。

无论是浓重墨彩，还是素颜淡色，这张脸都是浅浅地透出一丝悲凉的，仿佛自己做多少努力，抹去的都只是表面那一层伤，而伤到shen处的_geng源，却在多年前注定着无法挽回的。

——他不该学戏的，不该念什么‘我本是nv娇娥、又不是男儿身’的戏文，更不该由着师父教什么‘从一而终’的。

走到戏院门口，花清远把手臂上搭着的黑色水貂的皮毛大氅拿下来，披到了程蝶_yi的身上，“古话说，乍暖还寒时节最难将息，眼看着是入了春，但夜里的天气还是寒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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