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中查看连载文是否更新!

“报告雀部副队长,第三十九期真央灵术院合格生集合完毕,这是全部人员的名单,请过目。”

“很好,入队吧,弥生代队长。”

这里是静灵庭新生报到的演武场,我站在队伍最不起眼的角落处,心情很复杂——因为仅仅十二个小时前,“真央灵术院”、“静灵庭”,甚至站在很多人前面、威风凛凛的那个没有瞳孔的高大家伙,还只是我看过的漫画角色之一。

包括我自己……

“请等一下。”一个十分温和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被很多人挡着,我根本看不见来的人是谁。

只听刚汇报完毕的代队长用更加洪亮的声音喊道:“是!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蓝染副队长大人!”

……靠!那个如此好听的温柔声音居然是……一匹白眼狼发出来的!

雀部也对此人的出现表示疑问。

某蓝姓狼笑了笑:“不用那么紧张,弥生代队长,我只是听说今年的新人中有位很特别的毕业生,挺好奇的决定来看看,不知道是不是方便呢?”

“是!如您所愿!”这位年轻人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音调,我几乎开始担心他会把自己的喉咙喊破了。可令我痛惜的是,他接下来就用那个隐含着莫名激动的调子喊道:“第三十九期,市丸银,出列!”

“……”这名字真tm让人熟悉的牙根痒痒啊……我无语,且腿软,因为在不到一秒钟的短暂挣扎后,我弱弱地张开嘴:“是,市丸银在这里……”

没错,我是市丸银,当然,在十二个小时前,我离这个名字还很远——至少隔着一面电脑屏幕。因此,这是一个杯具!

什么叛徒啊、潜伏啊、卧底啊之类的,我可是连无间道都没看明白的废柴一支!大脑里的弯道估计两只手都数的过来,智商虽然没测过,但绝对不会超过三位数。

在之前的十二个小时中,我尝试了各种方法试图回到原本的生活,不过失败了——用我智商为两位数的大脑,于是失败似乎也是预料之中。这期间我甚至用过一些别人无法想象的方式进行了玩命式的努力,即便那会让我看起来很蠢,以至于看见的人都以为天才式的提前毕业让我高兴疯了!

……管你们怎么想,我只是想回去过正常生活而已!

深刻的自知之明让我了解到我根本无法背负这个名字,所以,来到这里的原因我已无从追究而懒得去管了,我只想知道接下来要怎样才能逃离固有的悲惨命

运,要知道,我的心理素质跟智商一样不靠谱!

“喂喂,市丸,你这家伙,怎么可以对蓝染副队长说出‘我在这里’这种话呢?太失礼了!”弥生用他跟嗓门一样高大的身体突然压上来,我的背都被迫弯了,然后他一脸憧憬地继续说:“你知道吗?能得到他的关注,这简直是无上的荣幸啊!”

怪不得蓝染说过,崇拜是距离理解最远的感情……我艰难地用眼角看这位以年级第一成绩毕业的前辈,也终于体会到了蓝染的无奈。被这种四肢发达的家伙盲目崇拜,还真是件挺辛苦的事儿——他在把我的背压断之前,似乎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这个白痴!

“怎么?你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没听过蓝染大人的战绩吗?”弥生大概终于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口气不善地质问我,而“蓝染副队长”已经在他口中变成“蓝染大人”。

理智提醒我,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跟单细胞的白痴唱反调,于是立刻笑起来:“怎么会呢!前辈,我刚才其实是想去厕所的,能不能麻烦你……”

上午集合完队伍,由于蓝染带来了新的分队指令,我们这群人也就被命令在这个演武场里悠闲地度过半天时间,等待下午接受最终的分队实习安排。

而蓝染在解散大家之前,据说是出于耽误大家时间感到的“抱歉”,便为所有人示范讲解了职业死神的斩魄刀始解。虽然真央灵术院也偶尔会请死神给学生做指导,但副队长级别的却很少。每个人都兴致勃勃且无限激动地近距离欣赏了镜花水月如何将实验对象的弥生催眠,眼睁睁看着他以饿狼的姿态,嘴里喊着“好美”然后流着口水扑到满头青筋的雀部长次郎身上——不过那个被利用的傻瓜看起来完全不记恨蓝染,反倒好像更崇拜了。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蓝染的始解,尤其是我被叫到队伍的最前方站着,闭眼睛不看肯定会惹人怀疑吧?奶奶的蓝染,我还没想到怎么避免看见你的始解呢,你居然就这么厚颜无耻地展现出来了!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前面跃跃y_u试地等着分队,我一个人站在厕所的镜子前,第无数次地盯着自己的脸。

市丸银的眼睛很长,眼角和眼尾都很尖,更显得眼睛狭长,如果完全睁开,就会不自觉地带上一股冷意。可弯起来眼窝就会很深,嘴角很近的地方也有深深地酒窝,这样就让保持笑容时的脸显得特别不怀好意。我静静看着镜子里颜色很浅的眼睛,有点像热带的浅海,蓝得有些刺眼,更好像眼底没有一丁点儿感情。

即便我现在什么都没想。

这大概也是蓝染会看好市丸银的一个原因吧,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人的伪装和欺骗确实有与生俱来的优势。单靠这一张脸,市丸银已经让人觉得看不透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市丸君。”

那么温柔和煦的声音却倏地让我整个脊梁骨窜起寒意。我的个子很矮,手臂刚好能整个趴在洗手台上,转过头,仰视着完全没有发出一点声息的蓝染走到了我跟前。顿了顿,我弯起眼睛笑的尽量灿烂:“蓝染大人才是,这么忙碌的时候怎么会在这里呢?”

蓝染似乎低笑一声,我没听清,只觉得厕所里略显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眼镜上,镜片反着光,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只有浅浅勾起的嘴角,表情有点鬼气森森。

周围的空气仿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像只枯瘦的手扼住我的喉咙,呼吸开始困难了。我的个头只有蓝染一半高,他离我近了,就需要扬起整个脸才看得见他。他越

走近,那股极强的压迫力就越近,我强忍着浑身血液传来的冰冷,舌头似乎都麻木了,却还是拼命维持着脸上的笑意。

没过多久,蓝染后退了一步,那股仿佛能钻进人心里的恐惧也随之消失了。蓝染抬起手臂撑着门框,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着他那对反光的眼镜片,不过始终也没能捕捉到他的眼神。就这么又对视了几秒,蓝染终于撤掉了所有的试探,转过身低低笑了两声,回头说道:“你很有前途,相信我,你的未来会很不错。”

“多谢哟!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龇出小白牙,笑的特别乖巧。

直到蓝染真的消失,我才拼命喘了一口气,好像一直堵在x_io_ng口的什么东西这才被化解开。我扶着洗手台,一手拉着背部的衣料,扭过头去看:“该死的腹黑男,老子衣服全湿了……唔,都忘了我是来上厕所的!幸好……”

大概是考虑到演武场的几十号人都没有午餐吃,中午将过,雀部就带着几名死神出现了。

我坐在角落里,啃着别人都不屑吃一口的干柿子饼。其实这里的大多数人条件并不好,真央灵术院重点就是针对流魂街内有灵压的人开设的,像朽木白哉那种人根本不可能来这里读书。所以我猜测,他们很可能是基于我的身份——破格一年毕业以及我被蓝染指名关照,因此收到了来自广大毕业生的嫉妒和排挤。

这无所谓,对于让我穿越在幼年市丸银身上的无良作者来说,他们的人品已经很好了。我在弥生的瞪视下,懒懒地揣好剩下的柿饼,依旧站在队伍最不起眼的位置,等待发落。

“下面宣布明天开始的分队实习名单。”一个死神打扮的人站在队伍前方,大声宣布着。“一番队……”

分队神马的,我挖挖耳朵,这个毫无悬念吧?蓝染那只变态都露头了,我除了五番队外还有别的去处么?就算该死的被穿在没有任何剧情提供的断层年代,这个我也能猜得出来!

“五番队,弥生明岩……六番队,市丸银。”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隐退很久的某人,突然诈尸出现!

偶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因为……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写大纲!!就是这篇!!!tat

要强调的是,本文he!虽然以银子的未来,写he很有难度。。。但是,想银子好好过滴亲们支持我哦!用力地戳上面的“收藏此文章”吧!o(n_n)o

某人携小小银子在此拜谢!

3第二章 六番队

六番队,这是在护庭十三队中最特殊的一支队伍,队长必须由朽木家的当家担任,它存在的主要价值就是维护贵族的利益和尊严——尽管我们都知道那玩意儿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花,十分没有意义。

出生于流魂街的我,市丸银,进入这种贵族队伍的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讽刺。

解散后,我嚼着干柿饼,漫无目的地在流魂街上溜达,明天就要去六番队报到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享受流魂街的自由了。沿途遇见很多认识的人,整片街区都已经把我天才式的毕业传遍了,所以每个跟我打招呼的人都显得比我还兴奋。当然,仅限没有灵压的那些。

我回到居住的小屋,乱菊不在,里面穷得除了一张榻榻米外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我把死霸装丢到一边,在边缘处坐下来继续吃,虽然破旧的门帘根本挡不住风,不过不影响我吃东西的心情。

关于市丸银之前的记忆,我保存了下来,但不包括他的思想。

我看到了那群死神取走松本乱菊部分魂魄的画面,可是以主观的视角看下去,在救了乱菊之后,即便同屋而住、同塌而眠,市丸银对乱菊依旧不冷不热。关心的确有,可再深入的话,就实在看不出了。

“呼……”填饱了肚子,

有这么强的灵压的身体基本感觉不到冷,我直接躺下,枕着自己的手臂——话说回来,现在这个年纪的乱菊已经有不错的x_io_ng部了,真可惜她现在在真央灵术院住着,我表示万分的遗憾。

翻个身,腰上那柄被遗忘的刀被我压在下面,我抽着气一边揉自己被戳痛了的腰,一边把刀取了出来。

市丸银不喜欢别人看见他的刀,这是我从回忆里得出的一个浅显结论,因为不论穿着什么,他总是要把刀贴身绑在里面,即便有时取出来会有点麻烦。

我把刀抽出来,刀身约有一尺多长,也不宽,却十分锋利,泛着点儿跟市丸银眼瞳很像的浅蓝色光芒,显得很冰冷。我将刀转个角度,尖端对准屋顶的一角,顿了顿。

“sh_e杀他,神枪……”

如预料般地,刀身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伸长,直接刺穿破茅草做的屋顶,它以我的意志为准,并没有变得太长,也没有收回来。

即便是刀的主人——新主人,我也没有看清它变长的瞬间,就好像它始终是那么长一样。

【又没有敌人!你白痴啊?】仿佛从脑子里面爆发出的一声巨吼,伴随着神枪迅速回收,巨大的反冲力使得刀柄往后不轻不重地戳在我x_io_ng口上。

“唔……好疼……”我捂着x_io_ng口,将刀竖在面前。

它很敏锐,事实上,主人的内里已经更换这件事,它恐怕是比我更早知道的。在静下心神的时候,我可以跟神枪进行交流,它的脾气不太好,并不怎么爱说话,偶尔说两句也都是讽刺挖苦和吐槽。但是它很听话,即便大多数都会像刚才那样闹弯扭,可是在我之前练习掌握它的时候,神枪的各项功能都非常配合。

所以,对于身体已经非常达标的我来说,熟练操控死神技巧并不难。灵压也很简单,就像身体的某种感情和力量,在我意志的作用下也能收放自如——当然,记忆中市丸银习得它可并没有这么顺利。

鬼道取决于灵压,瞬步则靠的是对这副身体的掌控度。记忆中市丸银从没用过鬼道,而后者,我只凭身体的条件反sh_e就已经足够快了,因为市丸银这家伙的基础打得真是不错!

“有什么不可以呢?我只是想多练习练习嘛……”一如之前般对神枪发着的牢骚突然顿住,敏感的灵压天线告诉我,有什么靠过来了,而且对方并没存什么善意。我抓着刀站起来,鞋还没有穿,透过破烂的门帘缝隙可以看见对面杂乱的树丛中,有什么在缓慢向这边移动。

一股让人恶心的、浑身鸡皮疙瘩都窜出来的感觉,还带着某种的尸臭味道。记忆中的经验告诉我,来的是虚,而且是吞噬过拥有灵压的生命的虚。然而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在我面前的,不难猜测,它的主人多半是想透过监视系统看看我实力的某人。

因为当这只虚完全露出脸来的时候,我觉得它还是个试验半成品,或者说失败品也不为过。

我挠挠头,有点尴尬地指着它对天发问:“谁能告诉我,这堆可以被打上马赛克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概是刚吞噬了什么,这……这“摊”虚有着黄绿的颜色,柔软无骨的庞大躯体,伴以的味道……如果再配上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围绕在旁,就更加形象具体了!

98大神,请你告诉我,这是蓝染那家伙的最新趣味么?!

“哈哈哈,我闻到很美味……”

在那摊

东西比它形象更古怪的声音还没吼叫完,我已经在它斜后方不远处站稳,顺带附赠了它n刀。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继续闻到你,如果把刚吃掉的柿饼吐出来,那就造孽了!”我揪下几片树叶,回过身擦着刀,看着那东西怪吼着化为尘土:“因为我家已经没有任何吃的东西了。”

“您好,真央灵术院第三十九期,市丸银报到。”

为了配上新发的死霸装,我早上特意洗了个澡,导致运动量太大,肚子里的几颗果子似乎已经被消耗光了。很饿,所以我决定报到后的第一件事,必须是mo清六番队厨房的路。

我被带到队长室,这里特别大,摆设却没什么特别的,跟其他番队差不多,似乎只是为了显示贵族的气派而已。

朽木银铃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闻言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我:“你就是一年完成真央灵术院学习的毕业生?”

“是的。”我在距离他的桌子几米的位置站定,笑眯眯地回应,朽木银铃手里的那份文件似乎就是我的资料,我瞥见了左上角笑得非常“灿烂”的自己。

“学院送来的情报说,你实力不错,但是xi_ng格略显浮躁,需要磨练。”他用手指敲敲那摞纸,说道:“我看似乎并不是。不管怎样,你接下来将在六番队进行实习,至于合格的日期,还要看你自己的努力。”

“是的,非常感谢您。”这位队长,怎么说呢?虽然言语间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但骨子里还是透着一种贵族的骄傲劲儿,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做过自我介绍呢。看来即便这位老人家再稳重成熟,心底依然有贵族与平民的那种执见。

朽木银铃似乎对我的态度还算满意,点着头又说道:“嗯,那么,带他去找苍纯吧,熟悉一下六番队。”

4第三章 朽木苍纯

我对于朽木苍纯这个人的了解很少,只知道他是个不善战斗却死于任务的男人,朽木白哉的父亲。

我在会客室里等着,刚才带我来的死神已经离开了,没人在旁边我反倒能自在一些。流魂街出来的死神很少有被分入六番队的,而今年这批毕业生里仅我一个,难怪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不太一样——呃,恋次那个被蓝染外挂的家伙除外!

这间屋子环境很好,我闭着眼睛几乎要睡着了,就在这时候,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一个灵压——有人来了。我暗笑,做死神比做人方便多了,灵压这东西还真是立足于六感之上啊!

纸门被拉开,我看过去,然后呆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是六番队第三席朽木苍纯。”男人站在门口,对着我傻愣愣的表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接下来,我们边走边介绍吧,怎么样?”

“好……”

我忏悔,我认错……98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在穿来的时候画圈圈诅咒你内分泌失调……当我的意识从遥远的花痴星飘回来时,我已经跟着朽木苍纯走在六番队的院子里了。

“……那边是临时队舍,如果晚上有紧急任务的话可以供队员休息。”

这是一个只一眼就能让人心底亮起来的男人,不仅仅因为他的样貌,当然,朽木苍纯的脸也实在是无可挑剔……咳!他是个没有任何架子的人,即便身份差距悬殊,我仍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贵族固有的疏离感。他甚至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亲切感,跟他在一起,即便只是站着,也让人非常轻松愉悦。

“那是后院,里面有室内和室外的演武场,队里的选拔都是在那边进行的。”

苍纯依然认真地介绍着,不过我基本都没听。时不时会有路过的人跟他打招呼,他也都一一回应,看得出来,他在队里的人缘相当好。这男人仿佛是水做的,能发出柔软和煦的光,跟他相处的感觉可以称得上是享受,舒服

得简直无可挑剔。

“还有往右转是……咳咳!”苍纯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他背过身去捂着嘴,却没能压住,背几乎弯了下去,从那声音里,我甚至能听出他肺里破败的声音。

我绕到他旁边,虚扶了一下他的手臂:“您没事吧?”

“抱歉抱歉,”苍纯勉强喘过气来,剧烈的咳嗽让他苍白的脸上染了些许红晕,看起来很不健康。“呵呵,我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刚才大概讲太多话,气有些不顺,没大事的。”

这倒与我记得的没差,据说他与生俱来有着强大的灵能,但身体很差,好像也是先天的什么不足,导致他不能长时间战斗……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才死的吧。

苍纯用另一只手按着我的头揉了揉,微垂着眼角,像是笑了:“没事的,不必露出这种表情。因为你和白哉一般大,他很少能听我这样唠叨,我一时没忍住就啰嗦起来了。”

这男人很敏锐,虽然我自知没有市丸银那超强的微笑面具,可毕竟脸皮的底子优良,也应该差不了多少,然而他竟能捕捉到我脸上微妙的不协调。

我顿了顿也跟着笑起来:“这个姑且不论,我一直在想苍纯先生什么时候能介绍到厨房呢?肚子真的很饿啊!”

“是这样吗?”他的笑容更加柔和了,手移到我肩上拍了拍,带着我往一侧边走边说道:“也是呢,你和白哉一样,都是长身体的阶段,补充食物很重要哦!”

六番队的伙食真的很不错!

原来在刚才的岔路处向右转就是队里的餐厅,设计很合理,跟演武场离的很近,便于打饿了立即补充能量。抛开那些不管,我是真的很饿了,六番队能放在盘子里端上来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足够闪亮,吸引我全部的注意力。

要知道,在过去的几十个小时里,我的食物除了干柿子饼外也就是几颗林子里mo来的野果子。

苍纯坐在我对面,笑眯眯地看着我狼吞虎咽,他看起来很乐在其中,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我无暇理会,包括送来食物的那个打杂小鬼鄙夷不屑的眼神。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死神满头大汗地半跪在苍纯面前,垂头说道:“报告,流魂街东部发现数量庞大的虚,队长命令三小队出击。”

蓝染!老子诅咒你女人缘趋于负无穷找不到老婆!!

我跟在苍纯身边,边跑边捋顺来不及消化而堵在x_io_ng口的大量食物。我的美餐被迫停止,而能在光天化日下集结大量难以对付的虚的人,除了蓝染那只纯血种变态外,不做第二人选。

过于剧烈的奔跑让苍纯的脸几乎被汗淹没了,他坚持要把我带在跟前,我不太理解,不过单看其他死神那近乎嫉妒致死的表情,我爽到懒得去管什么原因了。

“怎么会……”

我们是第一批到达现场的死神,这里是流魂街东边的一个小村落——曾经是,现在尸骸遍野,而且大部分的尸体残缺不全,老人、孩子无一例外,到处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我们都能感觉到这附近有大量虚的存在,却看不见任何踪影。

这儿的感觉很怪,我瞥着那些尸体,隐约能从那里面察觉到一丝虚残留下的气息,极微弱,而且正在不断消失中。

苍纯抓着刀柄的手紧了紧,那么温柔的人脸上居然划过一抹裂痕:“怎么会这样?难道监视流魂街的死神不知道报告吗?居然造成这种伤亡……”

村落周围死寂着,只有死神

们仇恨的呼吸声,这时在破屋子里传来的声音就非常明显了。所有人都齐齐朝不远处的一间屋子看过去,没有风,但草帘却动了动。

“该死的虚!”这种时候冲出来的,毫无疑问是被所谓贵族的骄傲冲昏头脑的蠢货。队伍中一个块头很大的男人红着眼睛跑了过去,旁边的人没来得及拉住他,正要跟着冲上去时,却被苍纯制止了。

苍纯周身围绕着冰一样的灵压,额角的汗留下来,让他那张苍白病态的脸显得几乎透明了。没有血色的嘴唇抿了抿,他拔出刀,低声命令道:“谁都不许擅自行动,这里太古怪了。”

是个谨慎的人。我始终站在苍纯的偏后方,他的身体并不魁梧,却一直站在队伍最前头,像面不会倒下的旌旗。也许是苍纯强大的灵压,也许是他的镇定,人群躁动的情绪逐渐平息了下来,也都慢慢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

就在这时候,那名冒失的死神冲进去的屋子猛然爆发出极强的虚的气息,又好像死神的灵压,两者夹杂不清,一下子让死神们又混乱起来。

“那……那不是……怎么回事?!”

门上的草帘动了动,露出的是刚才那蠢货死神的一只手臂,染了仍在往下流的血。紧接着是半个身子,当他整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时候,其他人都惊呆了。

那是融合能力不完美的试验品,我垂下眼角,觉得实在笑不出来。男人高大的身体一部分被ru白色的不明物体覆盖着,那层ru白色还能蠕动,不断在他已经空无一物的眼眶和嘴上进进出出,像是在从里面蚕食着这个原本应该猎杀它的家伙。

“嘻嘻嘻……”那东西借着男人的喉咙发出一串刺耳的怪笑,顿了顿,猛地吼道:“这就是死神的味道啊!太美味了太美味了!”

“博间……”苍纯的声音压得极低,他攥着斩魄刀的手紧得甚至发出微微的颤抖,应该是在叫那个死透了的死神的名字。

“唔?难道死神已经没人了吗?连小孩子都出来了!哈哈哈!”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躺着也中枪么?死怪物,老子招你惹你了?跟我有毛关系啊!

“啊,这就是死神的身体!”那家伙举起手臂攥了攥拳,将手掌平摊开时,便开始有灵子不断向那里聚集,没多久便成了一把斩魄刀。

“那是……那是博间的刀!”苍纯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目眦y_u裂,他深吸几口气,忽然将抓着刀的右臂水平伸直,拦在队员面前,他的灵压也跟着沉了下来,冷冷的只剩下杀意,他说道:“都别轻举妄动,让我……一个人来解决它。”

放心,本人压根就是抱着打酱油的心情来的——我在心底点头,默默后退一步。虽然蓝染那混蛋特意放出这么多失败品来,不过我并不太想顺从他的好意,因为对面那个死神不死神、虚不虚的东西,实在是一个太逼真的恐怖片了。

怪物恰好也注意到了这边,空洞的眼眶直直看着苍纯,然后将嘴里延伸出来的ru白色东西黏在刀刃上,低笑着叫道:“好香啊!”

它的声音还没有落,身影竟已经不见了,苍纯一惊,捕捉到怪物位置的时候,一声惨叫随着他转过去的头从那个方向传出来。只见一名死神趴在地上拼命挣扎,而那个“博间”却用四肢压着他的背,手中的刀笔直穿过死神的心脏□土里。它用另一只手顺着刀锋撕出一块心脏的肉来,涂抹在嘴角,恐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惬意。

“不够……不够啊!”

怪物的眼眶将将转到苍纯的位置,便再一次消失了。下一刻,金属碰撞的声音就在我近处响起,尖锐得让人耳膜发疼。

苍纯反应极快地接住怪物劈下来的刀,可那怪物力气太大,接连几下,苍纯都被怪物的力道压制着踉跄向后退。他手臂的青筋爆了出来,露出与之前温柔xi

_ng格极为不符的凶悍与愤怒。

“可恶!”苍纯猛一用力,借着刀刃横扫将怪物弹开,可他刚急喘一口气,便被咳嗽打断了,大概之前太过气愤,他身上的力气似乎流失过快,不自觉地用刀撑着地面。

“该死……为什么在这时候……”

怪物不可能放过这时机,怪笑着以极快的速度扑了上来。

我深吸口气,手压在刀柄上,微曲膝盖。我在怪物差一点碰到苍纯的瞬间利用瞬步跃起来,至他们中间,将神枪在面前画一个漂亮的圆弧,脚正好蹬在那怪物的锁骨上。狠踹一下后借力翻身落下的时候,怪物两条洒着血的手臂刚好掉在我脚边。

我抓着刀,无视怪物的嘶吼,踩住那截儿手臂,用断掉的死霸装蹭掉刀上黏糊糊的液体。

“抱歉啦苍纯先生,”我倒抓着刀,笑着道:“虽然我觉得您生气的样子也非常好看,但我决定等清除了恶心的生物后再欣赏。”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多支持哦跟点更文的动力!皿欢迎各种点评!

没有对白菜爸爸做过多样貌描述,于是附赠彩图一张。。。真滴很耐看啊!

5第四章 朽木白哉

“哦哦!这里就是朽木家啊!居然比队里的院子都宽敞!”在某个漂亮的大宅院里,爆发出产自我这名土包子的赞叹声。

这次的虚与众不同,要不是我有着外挂和预知金手指,早就跟着那群没见过世面的死神共同去另一部漫画进行新的穿越旅行了。

先前怪物涂抹在刀刃上的ru白色物质有着极强的融合力,只要碰触到死神的伤口,就能迅速融入并占领精神,进而控制那具死或没死的身体。

朽木苍纯虽然在开始时保持着冷静,但他远远不如自己儿子未来那么冷血残忍——咳!我是说理智!面对昔日的队友,善良温柔的xi_ng格让他根本不能下杀手,以至于被动挨打到昂贵的牵星钳都被砍碎了,自然他的头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是没什么的,恐怖片对我来说是可以就着饭一起享用的,加上市丸银储存在这体内不怎么和谐美好的记忆,导致我对血或尸体之类的东西产生了严重的审美疲劳……呃,别再说我战斗结束后四肢发软身体抖得筛子一样的事了好么?那绝不是因为害怕!是伤口流血过多才造成的好不好?请不要学神枪那家伙的邪恶和毒舌!

当我杀掉博间这个最先被虚融合的倒霉蛋后,陆续便有嗅到死神灵能味道的试验体接连出现,数目果然庞大惊人。直到最后,苍纯带出来的几十人小队只剩下不到十个人,而我为了保护他也挂了不少彩,从而博得了美人……那个,苍纯先生的感激,并被他强烈邀请从四番队移居到朽木家。

这事没人会拒绝吧?顺带一提,如果98在冥冥中是想让苍纯死于这一战的话,那我岂不是无意中成了他家的大恩人!

如此自我安we_i的我——被神枪断定为“厚颜无耻”之后,大咧咧地跟着苍纯回到了朽木大宅。说来奇怪,我一直以为只有进入类似冥想状态时才能与斩魄刀对话的,可神枪现在能越来越频繁地对我吐槽了。

好像,有点悲哀。

鉴于本次任务结果的惨烈,朽木银铃还在一番队做回馈报告未归。天已经完全黑了,点起一排排灯笼的古式宅院显得格外气派,也很宁静。

我跟着苍纯走在回廊上,继续听他唠唠叨叨介绍些废话,不过他声音很好听,我忍了。苍

纯其实伤得不算重,只是融合后的死神用刀刃扫到牵星钳,被刀锋带出的劲道划破了头部和耳朵。

太影响美观了!看着他脑袋上绑的一圈圈纱布,我现在还在后悔刚才只给那混蛋的八刀太少了!

气愤地别开视线,我瞥到院子里的池塘和假山,忽然注意到这一路上基本没看见几个下人,空落落地,让这座大院看起来没什么生气。

“市丸君?”苍纯站在前面不远处,疑惑地唤我。

我连忙收回盯着空院子发呆的视线,跑两步跟上他:“苍纯先生,为什么这里看不到什么人?”

如果我没看错,在苍纯眼里极快划过的那抹感情,应该是无奈。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说道:“家里确实有不少工作的人,不过父亲对他们的要求很严格,除了规定进行整理和打扫的时间外,都是不允许随意走动的。”

我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跟着他走。

难怪这里会显得这么寂寞,也难怪,会养出朽木白哉那种罕见的擅长转牛角尖的小怪胎!

说到这里,我抬头问道:“对了苍纯先生,总听您提起您的儿子‘白哉’,我是不是可以见到他呢?”

苍纯的眼睛一瞬间被那个名字点亮了:“当然!嗯,现在刚过晚饭时间,应该是父亲规定白哉练习书法的时候,不过,”他眨眨眼睛,把食指竖在唇边,竟然露出几分调皮的笑意,说道:“不过我猜测,父亲在一番队没回来的话,那孩子肯定把手里的毛笔换成了木刀!”

众所周知,不论在静灵庭、尸魂界、现世甚至是虚圈,朽木白哉毫无疑问是广大群众公认的冰山棺材脸。如果奥斯卡设有面瘫奖,这位大人绝对是当之无愧的n年度蝉联者!即便他小时候在夜一的挑拨下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像人类,但我觉得,那种脸多半是天生的,会出现冰山以外的任何表情都属于基因突变!

我挂着呆滞的笑容跟在苍纯身后,因为对于朽木白哉逃避学习而练习武术这件事实在脑补不能!他……应该不是那种会从窗户逃跑,然后后面附带老师举着大棒追杀的家伙吧?我吞口口水,那样简直是大大的逆天了。

很快地,在靠近一个转角处的时候,我听见了木刀挥舞的破空声音。

绕过主宅是一个大院子,比之前的侧院还要宽敞华丽许多。几个挂了一串灯笼的灯杆中间站着一名少年,背影很瘦,可露出来的手臂上却能清晰看见结实的肌肉。少年穿着宽大的ru白色裤子,衣服的袖子挽到肩膀处,白色的布料已经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现出隐约的肌肉线条。半长的头发高高束起来,不过大概是动作太剧烈,已经有些凌乱了,然而步伐却始终扎得很稳。

这模样倒和我印象中的差不多,我四下瞧了瞧,更期望有个负责朽木冰山书法的老师在场,那气得青黑的脸可能会更有趣些。

朽木白哉没有注意到我们,依旧卖力地挥舞着手中的木刀,反复练习着几个简单的劈砍动作。虽然是基础,但每道都带着强劲的刀风,姿势也像教科书一样标准,可见他为了打实基础付出了不少努力。

苍纯没有马上叫他,而是看着白哉挥刀,之前由于队伍伤亡惨重而始终yin霾的那张脸上,终于揉了点儿美好的神色。

又过了一会儿,白哉忽然停住,朝我们转了过来。似乎被人打扰的不悦表情在看见苍纯的瞬间就消失了,我的记忆里,似乎从没见过有褒义的表情出现在朽木白哉的脸上,所以现在实实在在地看见,我竟有些形容不出了。

开心,像是又想压抑着以示成熟,眉眼却无法抑制地自然而然舒展开来,嘴角想挑起,可又怕笑得太明显似的而刻意压住,看上去就好像孩子气般撅着嘴。

我从来不知道,朽木白哉也会有这么鲜活生动的表情。

“父亲!”他跑过来,擦

着脸上的汗,看清楚苍纯头上带血的纱布后语气化为焦急:“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您受伤了?”

苍纯抬起手,在我的角度看,他似乎是要momo白哉的头的,可是最终却偏移了目标,他拍了拍白哉的肩膀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别紧张。”

白哉脸上灿烂的表情微妙地僵了一下,然后注意到了被冷落的我,硬邦邦地问道:“他是谁?”

切,没礼貌的小鬼!

“他啊,可是个大人物呢。”苍纯包容地笑笑,依旧朝我头上没伤的地方按了按,介绍道:“市丸银,是今年真央灵术院毕业的小天才,被分到六番队实习。”

咦?等等!怎么回事?刚才在苍纯拍我头的那一瞬间,如果不是我眼花,我确实看见白哉下意识皱了下眉,眼眸下垂,极反感排斥似的。

感谢多年锻炼的敏锐观察力,这个那个……呵呵,事情好像变得有趣了!

苍纯却没注意,继续说道:“这次的任务也是,多亏有市丸君帮了大忙,他的伤大多也是为了保护我才被连累的。”

我迎上苍纯柔软的视线,笑得特别乖巧:“您过奖了,能保护您是我莫大的荣幸!第一次跟随前辈们执行任务能帮上忙,我也很高兴呢!”

——其实,我去就是为了能欣赏美男打架的英姿来的,至于敌人太变态之类的纯属意外,而看着苍纯这种极品被怪物虐死实在不符合我的三观。

苍纯笑得更具有杀伤力了,与此同时,白哉的脸也更黑了,就连灯光的yin影都快遮掩不住了。

白哉甩了甩手臂,把木刀随意丢在回廊下面,用鼻子哼了一声,冷着脸对苍纯说了句“爷爷应该快回来了”,便也不管别人如何,径自转身离开了。

直到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苍纯脸上的笑意才一点点淡下去,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这孩子……”

我mo着下巴,暗自里笑得特别灿烂,市丸银的招牌面具几乎快挡不住了,心里勉强压抑着兴奋和好奇,跟随苍纯进入他安排的客房。道了谢后,苍纯反常地没再唠叨什么,嘱咐我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四周立刻安静下来,我轻巧地跃到窗口的桌子上,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下一刻,屋子里只剩下一个被塞了枕头而隆起的被窝,而我已经朝着白哉灵压的方向愉快地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买了个黄金的戒指。。破财了啊唉

话说,少年白菜真的嫩嫩的让人很想掐一把啊喂!有木有同感??

6第五章 私奔之夜

我受的伤并不算重,也可以理解为我这具身体本身恐怕缺少痛感神经,或者说它们转移到了耐伤痛的方面。刀伤、摔伤,尤其是左肩的一处,我似乎能感到它现在仍旧向外渗着血,可肌肉和神经却很麻木,并没有我所知道的那么痛苦,甚至没有影响我近乎瞬步的无声无息的奔跑,这大概是市丸银又一个千锤百炼的结晶吧!

由于当家老爷子的严格指令,我沿途都没有看见几个仆人,天助我也。而且仅有的两个正在交谈的男人,还给我提供了很不错的消息。

白哉住在朽木家的一角,他并没压抑自己的灵压,带着家族世代遗传的那种强大,很方便被定位。我顺着仿佛有樱花香气的味道mo索过去,发现院子里还真有一棵很大的樱花树,枝桠繁茂得几乎能遮住屋檐的一小半,可是没有花,碧绿碧绿的,也许还不是开花的季节吧?

我把自己的灵压藏起来,栖身在树枝浓密的地方,刚好能看见窗口内某个穿着灰白色合服的少年。

以及,半跪在窗外回廊上、快速地给新窗框粘窗纸的女佣。我实在没忍住嘴角不自觉的抽搐,居然真是如此逆天么?98你……竟敢制造出那个朽木白哉踢破窗户跑路的画面——看那女人手法的熟练程度,我想我可以认为那小子不是初犯!

新窗户很快完工了,女人利落地行礼离开。白哉虽然跟她站的很近,却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离开,眼睛始终盯着院子的某处,我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光想也知道不会有多美好。

“那根可怜的毛笔就快被你抓断了哟!”我悄无声息地落在较矮的树枝上,笑嘻嘻地朝他摆摆手,“大少爷”

白哉被吓得不轻,他的脸猛地转过来,带着一股杀气……呃,如果不算那双缀在他脸上显得过大的眼睛的话,恐怕确实是很有杀伐气的。

“噗!”我没憋住,笑出声来,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张更黑的脸,赞到家了!我毫无压力地跳到回廊上,朝他溜达过去。这位少爷的涵养很好,并没有直接丢把刀过来,而是用冷冰冰的目光转着眼珠跟着我移动。

更赞了!能看到这种脸,溜过来的我简直值死了!

我倚在窗台外,歪着头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笑道:“破坏窗户这种事,看起来不太符合我对你的判断。”

白哉的眉心皱起来,我几乎可以脑补出他半张脸上挂着的浓郁yin影,“对我的判断?只见过一面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这家伙把类似十几岁少年的嗓音压得低低的,真是糟蹋了。

我把手指朝他脸的方向伸过去,其实只是想示意他自己的表情正与年龄拉开越来越大的差距,可伸到一半,就被他突然甩过来的毛笔杆拍中。

“嘶!”我倒抽着气把手缩回来,揉着红肿的手背撇嘴道:“真不可爱。”

白哉微眯了眯眼睛,带着点儿不屑的神色上下打量了我两眼,说道:“凭你的身份,最好是有不错的理由才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这里,否则,单你刚才那些僭越的话,我可以不用再找其他理由让你……”

“怎么?你要跟我打一架?”我打断他,故意侧了下身,露出腰上的刀柄。

他毫不在意地轻笑一声:“以为只要有刀就能赢了么?真是愚昧。”

我咂咂嘴,摇着头感叹道:“xi_ng格也是,你那有趣的眉毛也是,怎么都没能遗传你老爸的优良基因呢?”

果然,白哉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苍纯是他的死穴,我没有猜错,虽然原因未知,但每次都能触发他最真实的情绪。

在这个缺少“淡定神经”的孩子暴走之前,我想确认的事已经确认完毕,急忙理智地转移话题道:“你有没有砍过真的虚?”

转的很没水准,不过效果甚佳,白哉露出点提防的神色看着我:“你想说什么?”

我拍了拍腰上的神枪,龇牙笑着道:“想不想试试看,能伤了你老爸的虚究竟是个什么水准?”

“这件衣服还有面罩,自己装扮好。”

白哉抱着我丢过去的死霸装,对我无辜地眨了眨那双大眼睛,皱皱眉。

我们都喜欢可爱的事物,这似乎是人类的某种天然属xi_ng,尤其是当你面对着极为符合自己审美眼光的脸的缩小版时,随便一个表情保证都会让你心情愉悦。白哉的脸对于他的眼睛来说,面积可能略显局促,所以他大多时候不愿意完全睁开眼睛。

这会儿,满眼泛滥着迷茫神色的某位萌物,真的让我很头疼。

“喂小少爷,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不会觉得我可以带着所有人都认识的朽木白哉混进七番队吧?”

白哉看起来懂了我

的意思,当然也听出了我话里的讽刺,但是虚对他的吸引更大些,所以他只是用力白了我一眼——在我看来,也可以算抛了个媚眼。

等他用黑色把自己完全裹起来后,我跃上房檐,对他摆了摆手:“跟上。”

白哉对于别人命令式的口吻还不习惯,露在外面的眉眼忍不住又皱了皱,跟着跳上来不悦道:“你认识路么?”

“只凭一句话就跟着我溜出家门的家伙,没资格问这种话。”我不客气地戳中他要害,转身朝某个方向跑去,那小子立马不言语了,老老实实地跟在我后面。

我无语,难道所有被封闭了一部分智商的贵族公子哥儿们,都有着一颗比常人更叛逆的心么?他们是被憋久了吧?所以当白哉的大脑缓慢分析出类似“我领他开溜可以真枪实弹地去扁虚可以给父亲报仇+为朽木家拉回面子”这种等价公式后,他会以光速毫不犹豫地跟我私奔!

我瞥了眼白哉腰上的刀,那是把真家伙,不过并不是千本樱,是我去找他前从练习场顺来的。这臭小子对我的疑问置之不理,我连他现在是否拥有真的斩魄刀都还不知道。

有点小郁闷,臭屁的小孩总是有办法让人不开心,不管他是不是像吉祥物一样讨人喜欢!

据说是有监测发现西流魂街出现下午那种怪异的虚的同胞,总队长鉴于之前的伤亡情况,勒令队长带领高级别的死神出动予以剿杀。

我们俩保持着安全距离缀在队伍后面,我对爱川罗武并不了解,只是印象中有那么一个举着仙人掌般狼牙棒的爆炸头男人,谨慎起见我把自己的灵压控制得几乎察觉不到。

想到这里,我忽然崩溃地感觉到,白哉个笨蛋根本就没有隐藏!

我忙扯住他的袖子:“快把你的灵压隐藏起来!你会的吧?”

白哉对于我突然的碰触条件反sh_e地抵触了,他甩开我的手,不悦地说道:“为什么要隐藏?”

“你难道不觉得,单凭灵压也能让前面那帮家伙知道是你在后面跟着吗?”

那双散发着纯天然非好感的眼睛依旧眨了眨,完全不能理解我的焦急,仍然十分冷淡。

我连抚额的心思都没了,有气无力地解释:“你想让他们发现,然后警告战场危险、小孩子不能靠近什么的,最后赶我们回去么?小少爷!”

“你那个称呼……”白哉的眉心终于如愿以偿地皱成了连绵的山脉,他反驳我的话顿住,过了片刻,我能明显地感到他的灵压逐渐减弱。他略微垂下点眼眸,别开视线吞吞吐吐地接着说道:“我没有想到这些,是我的疏忽。”

像犯了错误还在闹别扭的小鬼,这个样子,倒还有点让人可以忍耐。我挠挠头,决定以成年人的角度原谅他,于是在他头上拍了两下:“这不怪你,是我适应了你灵压的感觉没注意到……”

手被他不留情面地拍掉,附赠瞪视若干。

“啧啧,真是的,你就不能像个正常的小鬼一样乖乖地讨人喜欢么?”

“不要说那种恶心的话!市丸银,你有什么资格……”

“好啦,快跑吧!不然等会跟丢了就没有虚给你砍了!”

“你……!”

我们两个虽在拌嘴,速度却不减,我们没有注意到,目标地其实已经很接近了。因此这回打断他的话的并不是我,而是远处猛然发出的巨大爆炸。

7第六章 私奔之夜继续

七番队与目标很快碰上了,

呃,应该是“目标们”。那群虚并没有进行任何伪装,也没对大批死神的到来表现出一丁点儿恐惧,反而像是被灌输了什么,对死神表现出强烈的渴望。

——蓝染你这混蛋!当老子的老家是你的垃圾丢弃场么?各种失败品全都往这儿扔!

我边跑边磨牙,手掌mo索着刀柄,真希望五番队的家伙也能出现在战场上,好给我个机会让我背后暗算某位戴眼镜的邪恶男。

“等等!”

我们已经靠近战场边缘了,虚所散发出的独有臭气开始变得浓重,我扯回急于冲锋陷阵的某人,然后在被第三次拍到手背同样位置之前,迅速把手收了回来。

经过之前的一系列情况,白哉终于表现出了难得的耐xi_ng,安静地等着我可能发表的意见。可惜我并没什么想法,只是单纯地出于谨慎,决定暂不插手他们的战斗,先观察一会。

战场乍一看很正常,爱川罗武的破坏xi_ng招式预料中的那么扎眼,方圆几公里的地方可以被他一击就夷为平地。在队伍中也不乏有实力高强的死神,斩杀起那些虚来就像切西瓜一样轻松。

可是细细看去,这弥漫着恶心味道的地方又透露着细微诡异。大量的虚从密林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在少部分死神压倒xi_ng的实力面前没有分毫退却和迟疑,这不对劲,即便是再没有智商的生物,也该对死亡存有起码的畏惧。而这群东西看起来就像已经丧失了理智,疯了一样地扑向灵力偏高的死神。

仿佛是……被什么驱使着一般。

白哉显然对我长时间的沉默感到不满,他并不怕这种充满死气的危险场面,却对那些接连倒下的死神拧起了漂亮的短眉毛……咳,好吧,虽然只有一半,但我承认那并不能妨碍到他给许多女人放电,不论是通过这个世界还是通过电脑屏幕。

白哉抓着刀的左臂开始用力,看来是要站起来进入那片厮杀的圈子。我想也没想便握住他的上臂,第一次不带任何调笑地沉声道:“别动!”

他侧着脸打量我,被面罩遮住的嘴动了动,意外地没有反驳。

我指着战圈几处给他看,说道:“你发现了么?大部分的虚都只是普通品种,很容易被杀死,这和我们碰见的并不同。”

白哉看着我指给他的方向,竟还抽空瞟了眼我的脸:“听说你与父亲遇见的虚可以跟死神融合?”

“是的。”正说着,突然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刺耳的惨叫,我们看过去,是一个刚融入死神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的家伙被砍掉脑袋时发出的。“所以,这群怪物并不是全都拥有那个能力,它们夹杂在普通虚的中间,就我看来,似乎一直在挑实力中等的死神下手。”

“实力中等?”

我指了指一堆横躺竖卧也不知死没死透的死神解释道:“你看那些可能被杀了的人,虚杀完后完全没有留恋,他们还好好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而爱川队长周围的虚也都是些普通的,只是数量太大,拖住了他的手脚。”

白哉意识到了什么,垂着眼眸想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这群东西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么?就为了想与死神融合?还是……”

他的话再次被近距离的惨叫声打断,我们看过去,是一对正在融合中的虚和死神。那名死神的死霸装破了,露出半个赤l_uo上身,网状的血管从皮肤里不正常地凸出来,我们几乎可以想象那过程中带来的痛苦。

白哉紧紧地咬着牙,面罩都皱了起来,似乎被折磨的不只是那个可怜的男人,还有他自己高高在上的作为未来死神的自尊。

原本应是猎杀者的存在,现在却被自己的猎物当成盘中美味,这滋味对于充满骄傲的贵族来说,想必不会好受。

我冷眼看着,男人的痛苦没持续多久,就被一根

巨大的仙人掌结束了。爱川罗武带来的震撼波及了我们隐藏的位置,脚下的土地几乎都跟着轻微地震了一番。

尽管戴着墨镜,那张脸上的狰狞与愤怒依然清晰可见——每一位队长对于猎杀自己的部下,恐怕都不会抱有什么愉快的感觉。他一击结束,不知有意无意地朝我们的方向瞥了一下,然后迅速离开返回战圈了。

近距离看到类似自相残杀的场面后,白哉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这边来。”我就着抓在白哉手臂上的手,没有松开,拉着他往旁边绕开。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大概是气的,瞪过来的眼睛强烈要求我给出解释似的,并不怎么配合。

我边拽他边说道:“我大概想明白了,大部分的虚其实都应该有一些智商,它们之所以会这样不顾死活地拼命围着爱川队长……这边走,”我用了点力气拉这个不甘愿离开的小子,尽量绕大圈地避开战场,又说道:“它们之所以这样,很可能是受了什么东西的驱使。”

“什么东西?”白哉不自在地挣脱我的手,跟我保持着半臂的距离,“你的意思是那后面有更强大的虚在控制这群东西?”

“不错嘛!这都能想到……”我难得的好心情被白哉左手那把刀发出的轻微“喀拉”声堵了回去,于是干咳一声继续说:“事实上大多数的虚都属于低级怪物,有着简单的大脑和弱肉强食的本能,它们能感知到死神的灵压是否高于自己,从而判断是逃跑还是将其吞食。”

此刻已经进入了密林边缘,我抬起手挡住白哉,由于七番队作战带来的混乱灵压,导致我们俩被压制住的灵压几乎察觉不到。可市丸银多年的战斗经验依然让我直觉地竖起汗毛,这是对未知危险的一种条件反sh_e。

而我旁边这位贵族公子,很棒地没有表现出丝毫担忧,甚至比平时更冷淡了:“所以你就觉得那样子不正常?是被操纵的?”

“我只能想到这一点……嘘,别说话!”

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的虚的感觉,好像有什么阻碍了正常的感知,如果不仔细去搜索的话根本无法发现。又往前深入了一点,我们俩很快发现了一个类似微缩版的黑棺,而若有若无的虚的味道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印证了我的猜测。

白哉的鬼道能力很强,所以他立刻就发现了那个跟破道九十极为不同的黑色立方体,用一种困惑的语气说道:“这感觉很像死神的灵压,但是绝对不是普通的黑棺。”

我小心地抽出神枪,笑嘻嘻地往他前面踏了一步:“感谢你告诉我,至于具体是哪里有古怪,请你千万仔细看好哦!”

“你什么意思?”他迅速抓住我的袖子,没理会我惊讶的脸。

我把小小的刀扛在肩上,笑得挺猥琐:“你怕我死了呀?”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亲密了,白哉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大大的眼眸开始上下左右地胡乱移动:“……我是说,嗯,你不要太自负了!对,我可不是为了看你表演才来的!”

我转身面对着他,左手竖起手掌伸到他x_io_ng前,停在距离他几厘米的地方。也许是突然敛去笑意的脸,也许是我微睁开的眼睛透出点无法控制的冰冷,竟让白哉忘了阻止我。

“把心放在肚子里,两个人就是要这么用的。如果一起傻乎乎地冲上去,恐怕连反扑的机会都没了。况且,我就是因为相信你的实力才敢溜过来的。”我歪着头,忽然恢复笑脸,看着那半张不大符合xi_ng格的呆呆的脸

,又道:“所以,为了不浪费我这颗诱饵,请千万、千万不要眨你那双可爱的大眼睛哟!小少爷”

在某人的思路还没转过来之前,在我被自己人干掉之前,我吐着舌头朝那个黑棺跑了过去——果然,背后很快就持续地发散出令人胆颤的杀意了,我祈祷那不是针对我轻薄的言语!

然而……

“市丸银,你会为你恶心的话付出代价的!”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其实真的比那座全身透着诡异的黑棺更可怕啊!

8第七章 黑棺

为一个ru臭未干的臭小子当诱饵这种蠢事,耍帅过后的我很快就后悔了,尤其是我琢磨着,今晚很可能是朽木白哉的处女战。

冲动,真的是个魔鬼啊!

那个黑色的立方体有个范围,在我靠近它五米以内之前,完全毫无动静。可是当我再靠前时,那种带着攻击xi_ng灵压的风猛地让我乍起全身汗毛。

即便从没见过市丸银用鬼道,位居九十的黑棺还是名气很大的。被关在里面的人会受到黑影一般的利刃攻击,根本不能看清又无法躲避是它拥有巨大杀伤力的资本。

然而面前的这东西,就像一个逆向使用的黑棺,当我进入它方圆五米的范围内时,立刻有几乎透明的利刃毫无章法地向我砍过来,似乎在保护着黑色围起来的空间不被人接近。

我脚底用力向后跳上一根树枝,险险避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低头momo自己被横向拉开一条大口子的死霸装,我庆幸自己躲得及时,否则肯定要被开膛破肚了。

我皱皱眉,当踏入被攻击范围内的时候,我能清晰感觉到黑棺里传来属于死神的灵压,可哪里又有些不一样。于是我小心地跳下来,将刀横在x_io_ng前,重新朝那里靠了过去。

仿佛有看不见的界线,当我稍一跨过,即便并没落地,四面八方也迅速飞来了仿佛空气凝成的锋利刀刃。我左手撑地,极灵敏地翻了两圈,躲过那些具有杀伤xi_ng的玩意儿,便彻底进入了那片区域。

带有极强压迫感的、类似某种金属般沉重的灵压立刻传了过来,即使不是针对我,也让人很不舒服。而在我拼命躲闪的间隙,终于艰难地察觉出这层灵压与死神的不同——好像带着点特有的浑浊,却没有虚那么招人厌恶,我从没见过。

里面的东西似乎感觉不到我,灵压始终平稳地针对着林子外奋战的死神们,非常专一且投入。我稍微放了点心,没有比这情况更利于我们偷袭的了!

偏偏是这一丝松懈,侧面距离我不足一尺的位置忽然凝出一面空气刃,我实在躲无可躲,下意识抬手用刀挡了。

“嗡……”空气中发出细微的鸣叫,并不特别响,却刺激得我头皮发麻。不过这也让我兴奋地发现,那东西居然可以被刀挡下来,并且只要仔细观察的话,那些近乎透明的刀刃其实有个不完全透明的“尾巴”,像面放大镜一样,扫过的地方画面都有些扭曲。

得到这两点宝贵的情报后,我总算能比较轻松地保住xi_ng命。与此同时,林子外的战斗也开始有了好转,虚数量增加的速度明显减慢,死神们终于找到喘口气的机会,可战斗仍然激烈,爱川罗武的破坏力也还是那么惊人。

当然这里不含有任何贬义的感情,因为神枪卍解后的破坏力也让我很无语……如果在市区使用,估计我会赔掉几个月的生活费。

就在这时,黑棺中的灵压突然急剧升高,仿佛在狭小的空间内要引发爆炸的气体一样,内部有什么剧烈膨胀着,那材质不明的黑棺也显得被迫变了形,就连外围攻击我的隐形风刃都骤然停止了。

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脚跟旋了个角度,高高跳起来,双手稳稳托着神枪的刀柄,对准我感知到的那黑色中气

息最强的一点,猛然释放全部灵压。

“sh_e杀他,神枪!”

神枪的速度瞬间贯穿黑色物质,甚至没有在周围留下一丝裂纹,刀刃刺破血肉的熟悉感清晰地随之传过来。我转动手腕,使刀水平着狠狠划出来,在黑色的立体上留下一条笔直的线。

然后平扫出来的神枪上带着一串黑红色的液体,那绝不是属于死神的血!

我动作很快,停滞在半空还没落下的时候,那个黑棺沿着被我划破的线处突然爆开无数裂缝,只一瞬间,就像个炸弹一样令人崩溃地爆炸了。我只来得及收回神枪并第一时间用双臂护住头,缩起膝盖挡住身体,但愿这身体除了刀伤,对爆炸的抗xi_ng也很强。

可是预料之中的痛苦并没发生,我只能感觉到有极强的气流从旁边掠过,睁开眼,面前居然是一面三角形的半透明遮挡物——断空!

我落到地上,那面盾就随着我一起移动,我扭过头看方才的隐蔽地点,白哉已经藏了起来。嘿!看来这小子还有机灵的时候,真难得他还知道“合作”这个词!这么看来现在的他可比以后乖多了!嘿,等我见到更木剑八,可有的炫耀了!

爆炸带来的烟雾很快散尽,而敌人的灵压在混乱中不断减弱,慢慢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我震惊地看着面前不远的怪物,对,是怪物,虽然它还保有跟死神没差别的身体,甚至还穿着死霸装。

不过它的脸就不太和谐了,那是……虚化后死神的脸,却虚化的不完全,只有左半张脸上有面具,而我刚才那一刀正好捅在面具上,大片裂纹中间留出黑红色的血,像是某种腐蚀xi_ng的液体一样,连带着它的那半个脑袋一块化为不明液体,缓慢往下流动着。

“这个……也太恶心了吧……”断空闪了一下,消失了,估计也被吓到了。

白哉,求你发发慈悲,用马赛克帮我挡挡吧!虽然本人自认神经足够粗大,但是这种又黑又红又白……还有点黄色掺入的东西……呃,冲击实在是太强烈了。

怪兽先生,请问你是视觉系的么?!

怪物很快搜索到了我,仅剩的那只血红的右眼盯着我几秒钟后,一下子瞪大了,大到我都担心它会把眼球挤出来。它的左脑仍旧在持续融化着,嘴却咧成了大得不自然的弧度,伸出比正常人长几倍的舌头,喃喃地道:“能量……能……量……”

那声音就像电影里用变声器处理过的罪犯,勉强可以听得懂。

怪物立刻锁定我,爆发出一声长啸,双手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尖,然后猛地撑在地上,以四肢着地的姿势像个蜥蜴似的爬动了几步。

“好美味啊!”

当我意识到它已经跳起来的时候,这东西已经在我头顶不足一米的地方流口水了,并且狠狠挥下了爪子。右手条件反sh_e地向外挥出一刀,刀刃正好砍在怪物左边的小臂上,可我准备不足,加上它身体过分坚硬,刀身陷入它手臂中,却没能砍断骨头。

另一条手臂也瞬间围了过来,像要把我圈在它怀中,我在瞥见它肩膀抖动的一瞬间将刀鞘水平顶了出去,恰好撑在怪物的右掌心。

刀鞘立刻被攥住,我用力向后空翻,一脚揣在它的下巴上,借力使自己跟他保持距离,落在几米以外。

神枪已经始解,在我意识的控制下跟着我的动作变长,刀的前面嵌在那个怪物的手臂里没能拔出来,大概是砍到骨头了。而刀鞘也被它紧紧攥

住,我很明智地退步,送给了它。

“虽然我向来不会拒绝主动投怀送抱的人,但你这类型的就免了吧!”

换成苍纯的话我会更开心——鉴于被yy的那位的亲生儿子就在附近,后半句话我没敢说出来。

怪物将刀鞘放在嘴边,用那条大蛇丸式的舌头用力tian了tian,然后丢到一边。它抓着我的刀从自己手臂里拽出来,血立刻喷涌而出,它却兴奋极了,不知道疼似的,嘴里像上了发条那样反复念叨着“美味”。

我一哆嗦,立马收回神枪,过快的速度产生的力是很难抵抗的,怪物的手心也被划得皮开肉绽。

这种纯天然缺少大脑的食灵生物真是让我胆战心惊,我抖落着胳膊把刀上的血甩干净,决定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否则我的食y_u和睡眠肯定会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遭受严重的考验。

“罩着我啊,小少爷!”

我脚下用力蹬着地面,身体像根离弦的箭sh_e向怪物,双手握着刀柄竖在x_io_ng前,刀尖笔直对准那个东西,刀刃却向上。在距离他接近一米的地方,我突然发动神枪,我本身和刀的速度累加能制造更大的力量,径直穿过怪物锁骨中心。

刀直接深深戳进怪物背后的地里,我略微向下压了刀柄,凭借怪物坚硬的骨头作为支点,身体向上跃起来。然后紧紧抓着刀柄,我在空中翻了个身,手臂的肌肉绷紧,大喝一声用出全部的力气朝怪物后方翻过去。

从锁骨被刺穿的位置向上,怪物的头被我的刀一分为二,血跟着四下飞溅。我落地后向后连着蹿出十几米,手臂微微发抖。那家伙的手臂都不能一下斩断,何况头骨,简直坚硬得不像话,刚才那一瞬间我的手指被勒得不过血,这会儿才缓慢恢复着血液的流通。

果然,不论实力有多强,市丸银的身体硬件还没有足够成熟。

然而下一刻,我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那个被我把脑袋砍成两个的家伙忽然像个漏气的气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化成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

巨大的震动和响声在我背后爆发出来,张大的嘴巴离我非常近,我甚至能闻到那里伴随着暴吼而吹出的腥臭的风。

9第八章 美救英雄

还真是yin魂不散啊!蓝染,你就是个搜罗极品的专业户!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神枪对准身后,刀穿过袍子,从腋下笔直飞了出去——命中!

怪吼的声音立刻上升了一个八度,相当高亢,这让我悲催地明白我不仅没杀了它,反而成功地激怒了它。

左边的空气猛烈压缩,经验提醒我,是有攻击来了。可我的刀却被死死卡在后面收不回来,迫于无奈,我只得抬起左臂勉强护住头部,同时借着腰力跳起来转身……

靠!tmd谁能给老子解释一下,我身后这个两层楼高的白色怪物是个神马玩意儿?!它是哪位天使路过时不小心掉下来的鼻屎么?!敢不敢再大点?我的神枪扎在它小腿上,可那看起来就像给成人在扎针灸!!

我的左臂刚刚被它的手掌边缘扫到,凭我非金刚的肉身,小臂瞬间变得血淋淋一片。可是还不行,我咬紧了牙,右手牢牢攥着刀柄,艰难地在它腿里把刀扭成水平。

这很显然是只大虚,它看样子是疼极了,怒吼着再次把双人床似的大巴掌抡了过来。

“嘿嘿,好乖!你跟我的配合度看来比朽木白哉还好呢!”我苦中作乐,同时迅速将身体转了九十度,双脚对着拍过来的掌心,准确地蹬在上面,借着大虚的巨大力道,我死命抓着刀柄斜向上把刀划了出来。

大虚比我高出太多,因此它打我的时候动作就像弯腰捞月一般,手臂会划出一个弧度,就好像把我向上捧起来一样。于是,锋利的神枪立

刻帮它的另一条腿做了个截肢手术。

当我看见它哀嚎着轰然倒地的时候,我整个人也被这股力道带得高高飞起,然后很自然地,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期间越过树丛看见完全掌握了战场主导权的七番队,我很欣we_i,虽然为自己的敬业精神感到恶心,不过从另一方面想,这样压倒xi_ng的死神们随时都能来救援我了!

“唔……”然后带着那份儿复杂的感情,我实实在在地摔在地上。

疼啊!真是疼!就算是头破血流也依然保持笑容的市丸银,这种时候也必须觉得疼!况且这家伙的力气太大了,我十分狼狈地趴着,双腿抽筋似的发麻,完全不听使唤。而且刚才借力撞在它挥来的手上时,那股劲儿震得我内脏好像都要碎了。

可事实是,光伤了大虚的腿是远不能搞定它的。相反,这家伙是个可以吸收死神灵能的变异体,也就是说当越虚弱时它越需要补充能量。像是要印证我的推测,大虚不顾自己血流不止的断腿,伏在地上蠕动几下后,一只手便铺天盖地地朝我压下来。

我哆嗦着动了动,发现身体的硬件还没恢复,依旧处于罢工状态。拜托!我又不是孙悟空,您老以这种五指山的姿态把我拍成肉泥,还怎么吸收灵能?

你个没有智商的白痴试验体!

可就在那只手的影子将我完全笼罩的时候,大虚的动作忽然顿住了——朽木白哉,用那把还没出鞘的刀,不知什么时候撑住了那个比他大出好几圈的手掌,压下来的掌风吹得他的头发狠狠向后摆动,发绳发出清脆的声音后断了。

我有些怔愣,似乎在刚才拼命的时候已经忘了还有一个暗中帮助我的人存在,可能是我太投入,也可能是……这个身体或者经验早就适应了独自战斗。

白哉把面罩摘了,左臂撑在刀鞘上,用根本称不上健壮的身体挡着那个虚的手。他微侧过脸,用眼角瞄着我,似乎还低低地哼笑了一声:“你的本领用完了?就这点能耐,看上去就像在耍猴戏。”

眨眨呆愣的眼睛,我蹭了蹭鼻子:“嘿,这回真是丢脸,英雄倒被美人救了。”

白哉挂着点儿轻蔑和调笑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还不等他说什么,刀鞘突然发出几个“咔嚓”的断裂声,那层长木条很快成了一堆碎屑。

崩开阻挡后的刀被白哉毫不犹豫地用力平扫出去,左手撑着大虚的掌心,嘴里低声说着什么。

大虚被白哉这一刀划得皮开肉绽,痛得它反sh_exi_ng缩回了手,喷出的血淋了白哉满身满脸,倒让这少年显出几分煞气来。

朽木家世代的强大灵能闻起来必定比我要香甜百倍,那只虚很没悬念地再次将另一只手送了过来。那把我偷来的练习刀根本承受不了大虚坚硬的皮肉,已经出现了裂纹,被白哉索xi_ng丢了,他朝上伸出合拢的双手,灵压骤增。

“破道三十三,苍火坠!”灼热的气流快速飞过,直接撞击在大虚的手臂上,火焰立刻将它的整条手臂裹住。

我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年,手中甚至连刀都没有,单薄的背影却有些熟悉。他的身体十分挺直,没有恐惧和半分犹豫,即便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站在战场上。

就像,苍纯那样。

火势不减,大虚半个身体都燃烧了起来,它痛得怪叫着翻滚起硕大的身体。这毕竟是个不成功的试验体,白哉完全咏唱的破道对它的打击足够致命了。

我略微放松下身体,腿开始能动一动

了,只是只要一动全身的筋骨就都跟着疼。

胡乱扭动的大虚散播了身上的火,把附近的树林引燃了,浓浓的黑烟向上弥漫开来,白哉被火光照亮的脸上出现点棘手的神色,嘿,估计开始考虑战后的赔偿了吧!

可就在这时候,由于该死的虚在地上滚来滚去,它那条带着火的巨大尾巴猛地变了方向朝我们飞过来。

“喂!白……”

正看着另一边的白哉也注意到,再次快速升高灵压,右手抬起来在我们和那条尾巴中间筑起了一面半透明的墙:“缚道八十一,断空!”

我几乎惊呆了,这家伙才多大啊?居然可以放弃咏唱而使出八十以上的缚道!不过我的惊讶,很快就被断空上网状的纹路结束了。

很明显这个缚道并不成熟,加上火焰的高温,断空马上四分五裂了。白哉的眉心狠狠皱在一起,攥起拳头微曲了双腿——喂喂,现在的他手里甚至连把水果刀都没有啊!

火光中的侧脸蓦地让我心里一紧,来不及叫一声糟糕,也没空想是否必要,我咬着牙调转身体,将神枪对准大虚的尾巴。

无视掉神枪吼我是不是想死的声音,我把体内所有的灵压汇聚在刀上,瞬间飞出的神枪戳中尾巴中部,而借由刀速度极快的冲击力,尾巴被反向弹了出去。

当然,迎着那种东西的尾巴,即使刀第一时间刺了进去,刀柄依然被它甩来的力量反弹,顶端狠狠戳在我x_io_ng口上。我眼前一黑,提起来的气似乎被戳回了肺里,再没力气抵抗地飞了出去,被十几米外的树拦住。

神枪已经缩了回来,可我差点没能抓住它。我的手被那股力震得有点血肉模糊,在地上尝试着撑了几下,却始终没能站起来。刀柄撞到的地方也发出强烈的刺痛,沿着一路向上,整个x_io_ng口像燎原之火似的迅速弥漫开火辣辣的疼——x_io_ng骨大概是倒霉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喉咙里也尽是血的味道。我费力地抬起头,眯着眼睛搜寻白哉,发现他还完好地站在那里后,我一下子没压住,吐出口腥甜的血来。

强行绷紧的神经已经无法阻止意识逐渐涣散,我隐约看见白哉手里似乎有把刀,很崭新的刀,在火光旁散发着刺眼的光。

还有他始终只舍得施舍我看的那小半张侧脸上,疑似愤怒的表情是什么情况?老子救了你耶!真是不想在豁出老命之后还要遭到那张毒舌的攻击,尤其是配了超不符的包子脸,让人气都生不起来……

我胡乱地想着,混乱的脑袋里莫名其妙地跳出一个念头——那个该不会是千本樱吧?

该死,怎么那么好狗命啊!初战之夜就能练出斩魄刀来,还有鬼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小子啊?比我还天才的家伙真是一点也不萌!

……事实上,我已经不能分辨自己是不是早就晕了。然而身体在这个时候被人翻动,当我看清楚后,我崩溃地意识到自己其实还清醒着——因为在我的视线里,出现了用充满藐视与挑剔的眼神看着我的、腹黑微笑着的蓝染!

于是我痛快地昏死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介个。。。银子啊,乃安息吧,偶现在不会这么早让你失贞的。。。b

10第九章 夜谈

【妈妈……哥哥怎么了?】

【……别走……求求你……别离开……】

【呜呜……为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乱菊……么?】

【……我决定了,要成为死神,让乱菊不必哭泣……】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里穿插着许多久远得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回忆——我的,以及市丸银的。

我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了梦中,直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

还不能马上分清楚现实和幻境。可是我知道我活了下来,躺在柔软的床上,并且伤也被妥善处理了。

这屋子很小,显然是间病房,窗外sh_e进来泛着暗蓝色的光,似乎是凌晨了。

那些画面里的我与年幼的市丸银身形差不多,杂乱交织着,甚至让我有种这两个人重合了的错觉——因为我忽然发现,我们孤单的背影很像。

可又有着细微的不同,毕竟从未拥有过的人,总要比曾经拥有然后失去的那个要幸运些,至少不用去体会那种怎样都不能挽回的无力感。

我一直这么单纯地觉得,然而在看过市丸银是如何得到、守护,乃至不惜付出一切的执着后,看起来他又比我要痛苦……我自嘲地笑了笑,这种比较本身就很没意义吧?比谁更痛苦,或者比谁失去的更多么?

不如看看谁的承受能力更强些,更能耐得住寂寞吧。

文艺了没多久,我便把视线移到床边,那里很狗血地趴着一个熟睡的人——好像有人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话,他的病床旁就必须要有某人彻夜守候,否则就会丧失地球人的原则一般,我很无语。

而且这个守夜的人必须是……嗯,比较敏感的,虽然我对此并不反感。

正确的思维一般会猜朽木白哉?相信我,这时候如果朽木家那颗冰冻白菜会做出守在我身边不眠不休神马的事的话,那么火星距离地球就不远了,也许明天就能撞上!

或者是朽木苍纯?拥有这种思维的人都是善良的,因为在被伤痛缠绕的这会儿,我真是一万分地想被他无差别的圣父光环治愈一下啊!哪怕只是治疗一下我被那只试验体污染了的眼睛呢!

可惜那没良心的父子俩不知道去哪儿风流快活了,无视我这个恩人……不过,话锋一转,看见抓着我右手睡得半张脸都泛滥着口水的这家伙,我的眼睛依然一亮,然后不自觉地就把目光往下移……

即使纤瘦,但那块儿被挤在床栏上软绵绵凸出来的x_io_ng部——松本乱菊,你果然是尸魂界男人们的瑰宝啊!我忽然明白,管他圣父什么的,身材好才是王道啊,哪怕这位其实跟圣母压根就不搭边呢!

来这世界近五十个小时,发生了很多事,其实现在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被这具身体的主人拼命保护的女人。怎么说呢,心情真是复杂啊……

乱菊睡得很熟,略显幼稚的脸皮肤细白,眼角红肿着,细看能显出几分与她xi_ng格、年龄都不大符合的悲伤——不过都被她毫不淑女的睡相破坏了。纵横的口水淹没了脸下面的床单,她压在下面的脸也被挤在一块儿,像个被压扁的皮球,嘴歪到另一侧合不上,源源不断地流出汹涌的口水。

刨除恶心的液体,倒蛮可爱。

由于熟睡,乱菊抓着我的手早没用力气了,我鬼使神差地捏了一下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嘴角的那颗痣上抚过去,换来一声带着鼻音的低喃。

“女人……”我脸上被市丸银常年挂习惯了的笑容退去,可以感到自己的表情冷冰冰地看着乱菊,然后手也开始变冷,松开手指,就连指腹都对那片细腻的皮肤毫无留恋似的。

“是个很值得被爱怜的女人哦。”

这小小的病房里安静极了,连乱菊的呼吸声都有些吵闹。因此,这时候突然从另一侧传来的一句话就显得格外刺耳。

我触电般猛地转头,看见蓝染抱着手臂,以一个西门吹雪的造型靠在门旁边的墙上。他的头微垂着,镜片后面的眼睛

似乎是闭着的,看起来竟好像已经在那站了很久的样子。

乱菊呼吸的频率忽然变了,我猜想她是被蓝染用了什么鬼道之类的,睡得死猪一样,更没睡相了。我连一眼都懒得匀给她,只专心盯着某只危险的怪物,反正这女人命大得很,比市丸银的命长多了。

古怪的是蓝染默了一下,诡异地发出个疑似是笑的清浅声音。

我的脑袋里飞快转过很多之前的经历,要判断出蓝染在这里摆p的目的很简单,可要想看透蓝染这个人,恐怕就难了。我认为首先要把握好跟这个鬼畜沟通的模式,其他应该问题都不大。

于是我放松那一瞬绷起来的神经,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乱菊可不是弱女子哦。”

蓝染盯着我,光线太暗,根本无法彻底看清他的表情,他笑着说道:“嗯,不过用‘女人’来形容她未免过早,你对她的评价也有些早了呢。”他转了个身,用肩膀歪歪地靠着墙:“但她看起来不太好呢,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的样子,这样真的好么?”

微笑的脸下面,我隐隐抽了抽。好你个鬼!这话该我来问你吧,蓝大魔头先生?!

“你刚才的表情不对哦,”他并没想等我回答什么,反而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对如此可爱的女孩子露出那种无情的脸,是很残忍的,她可是在知道你重伤后就一直哭到现在呢!”

我有点艰难地半坐起来,靠着床头软软的枕头,x_io_ng口还是很疼,我等着身体适应了这份疼痛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我觉得,像蓝染先生这样把无情演示成跟谁都很要好的样子,才更残忍呢。”

蓝染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眨了眨眼睛,表情有点无辜。

“况且,”我的嘴顿了一下,好像身体在抗拒我接下来说出的话一样,“我并没有拜托她这么做。”

“可怕,可怕……”蓝染稍微垂下头,卷曲的头发洒下大片yin影,几乎盖住了他的脸。他摇摇头,呼吸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最后那个“怕”字更是像根羽毛一般吹进了我耳朵里。

“呃……”然后猛地,突如其来的被扼住脖子的窒息感让我下意识发出一个音节,眼前依然是没有任何变化的画面,可皮肤上传来的感觉却很清晰真实。我呼吸困难,x_io_ng口的伤一跳一跳地疼起来,像是有气体在里面膨胀,快要把我的身体撑爆了。

是……蓝染的刀……催眠……

“消失吧,镜花水月。”

我的耳朵里打雷一般轰鸣着,却意外地听得见这句轻飘飘的话,随后眼前的画面就像破碎的玻璃一样掉落消失,我勉强睁开的眼睛就看见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蓝染掐着我脖子的手缓缓松了,空气瞬间涌入我的肺里,可是x_io_ng口的伤让我不敢动作太大地咳嗽,只能捂着嘴尽量压抑。

蓝染没有立刻对我的反应发表看法,而是保持这个距离,仍旧用那种有些挑剔的表情观察了我一会儿——看得我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他终于露出点居高临下的笑意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人……是朽木家的么?你之前的表现让我不太满意,但是刚刚……”他似乎意有所指地用眼角瞟了乱菊一下,接着道:“那样的你可以打满分。希望你接下来在六番队实习时能有更‘出色’的表现,市丸银。”

他把“出色”两个字咬的很重,生怕别人不误会他有其它意思似的。我稍稍捋平了些波动的呼吸,在心里尽情地鄙视了这位终极鬼畜一番,脸上却是一副略有僵硬的微笑:“能让……蓝染先生期待,真是……咳,我的荣幸……”

该死的,嗓子都哑了,我还是个少年啊……至少身体是!

外面的天色渐渐亮起来,蓝染站直身体,转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后又回过头说道:“你的实力姑且不论

,单看不惧怕那种变异生物的魄力,我很欣赏。但是,为什么呢?”

尽管身体还很难受,我却被他最后几个字敲醒了。安全无害的蓝染是建立在他能看透所有人的基础上的,他之所以留着市丸银的原因,我们都知道,只是这人无聊的好奇心而已。可当他不能看清什么人或事的时候,那就糟糕大吉了。

要么由他弄懂,要么让他抹杀……这并不难猜。

我微睁着眼睛,用最大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分辨着蓝染的表情,可完全捕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几秒后我率先认输,无声地露出一个很乖的笑容,歪起脑袋轻声说:“我只怕看不透的生物。”

蓝染的表情一顿,旋即很有深意地跟着笑起来:“这点跟我倒很像,不过我只会对那种东西‘感兴趣’,而不是怕。”他打开门,侧着身子,角度的关系使光打在他的镜片上,看不见眼睛:“希望我对你的兴趣能持续得久一点。”

“……久一点……啊……”门在我眼前合上,我烂泥似的瘫在枕头上,闭着眼睛,身上的冷汗开始一分一分挥发我的热量,被虐到的气管和x_io_ng口大概断了的骨头这会儿也开始活跃起来,一波强过一波地对我展现某种伤痛的存在。

蓝染呐,麻烦您还是等我心理建设足够坚强时再增加出镜率吧,我的心脏真的……其实并没你想的那么健康啊!

11第十章 串供

对于朽木白哉,事实上我大大的误会他了。后来从乱菊嘴里我才知道,私自违反规定溜进战场,用实习生的身份拐带了一位还没正式挂上死神牌子的重要少爷,轮番单挑变了异的危险生物……随便哪个挑出来,都够我在禁闭室里蹲个一年半载了,甚至更重。

所以为了挽救我不被关进小黑屋,美人父子没少折腾。他们的具体工作就是,苍纯和他父亲朽木银铃负责搞定总队长,而白哉负责搞定朽木银铃……咳,负责他祖父的思想工作……尤其是苍纯在此前刚受了伤,以及白哉的灵力过度损耗之后。

说到这个灵力,真是个很敏感的东西。

据乱菊的原话说,我心窝上的骨头被最后那一下震得很极致,就像干了的面饼上掉下来的渣子一样碎——听得我全身的骨头都跟着碎裂般地疼起来。幸好鬼道是个神物,能把面渣似的骨头粘回去,因此我现在不能做剧烈的动作,否则还会……

咳,话说回来,即使这样,我的情况依然比白哉要好些。与他不同,我的灵能并没怎么消耗,而使用了八十番台咏唱破弃的白哉,区区少年的身体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因为灵能的特殊xi_ng,导致它和的损伤有所差别。就好比一个人保持精力高度集中的状态连续工作几天几夜,身体被掏空了似的,即便过后连着睡上一个月也不能缓过那股疲惫劲儿。

所以白哉现在就是这种形似被抽干了血液的僵尸状态,尽管这颗白菜生活还能自理,但是基本处于一种类似冬眠动物梦游的姿态。

所以当他在清晨出现在病房时,那双比平时更低调的小黑眼圈瞬间就治愈了我。

什么什么?我有哪里需要治愈?哦,这其实是个挺悲惨的故事……

在蓝染走后,我努力把自己身上的冷汗挥发干净,然后面对某位毫无自觉的女xi_ng的不雅睡相,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在沉默中爆发了——乱菊的口水已经把衣领弄湿了,她自己大概觉得湿哒哒的很难受,于是手就非常自然地把衣服往下一退……再退

……

“我说,你好歹有点当女人的觉悟吧……”我无比艰难地弓着背去够她的手,由于x_io_ng口被窝成锐角,我觉得汗几乎都被痛得挤出来了。

只不过很可惜,本大人的好心并没有被正确理解,或者说,乱菊其实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她的……嗯,防范措施非常得当。

直拳,快准狠地飞向我的下巴。

多亏常年锻炼出的身手,我伸出去拉她衣服的手迅速转了个弯儿,准确抓住乱菊的手腕,只是被她的力气向后带着倒在枕头上。

乱菊跟着醒了,不过衣服就没那么幸运,很顺利地滑了下去……她愣了足足有三秒钟,然后脸瞬间爆红,以一种貌似夹杂着愤怒的复杂神色瞪着我,后知后觉地把手抽回去整理衣服。

我被她的怪力甩得死鱼一样在床上弹了一下,连表达无语的心思都没了,倒抽着凉气,完全没心思去管她脸上的五颜六色代表什么:“……我说,在用恶意揣测别人之前,你是不是该先反省一下自己睡觉时的不良习惯?”

乱菊凶神恶煞的眼神顿时飘了起来,咬着下唇,一副y_u言又止的样子。

我疼得厉害,虽然她是这身体命运的女主角,但请原谅,在似乎听见自己骨头发出让人心碎的“咔吧”声之后,我实在没心情去研究这位苦主的心理。

好在这份尴尬很快就被进行早间检查的四番队打破了,而且进来的还是位熟悉的大人物,在神奇的鬼道让我迅速摆脱痛苦后,我的眼里自动屏蔽了一切腹黑的形容,只剩下卯之花烈天使一样的微笑了。

这位治愈系姐姐并没逗留多长时间,也没有问关于昨晚战斗的事,这多半跟朽木家的男人有关。

卯之花离开后,沉默的乱菊反倒恢复了常态,开始给我说我昏迷后乱七八糟的事。只是她有点语无伦次,而且那双眼睛就跟乱飘的旗似的,病房里每个角落都被她看遍了,偏偏不看我。

好像她不说点什么,就忍受不了某种尴尬,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或者没能理顺思路。

我手支着床,把自己撑起来,她就立刻停止了乱七八糟还有些结巴的声音,凑上来把枕头垫在我身后。

趁她还没来得及离开,就着近距离捏住了她的下巴,我左右端详着:“怎么才几天没见,你……害怕我?”

“我……”乱菊的脸又红了,胖乎乎的像个熟透的番茄,眼睛微瞪了一下。

就在这时,门的方向传来的一声闷响,乱菊像被惊醒了似的,慌忙跳起来往后退两步。我有点郁闷,脑补着这女人日后的凶悍与成熟,没想到一百年前居然是这么稚嫩无趣的状态。

门被人推开,我们俩才后知后觉地把头转过去,然后惊艳地看着那位被乱菊形容为灵能是尸魂界千年难得一见的神奇小少爷,捂着额头黑着脸走了进来。

我立刻被娱乐了,显然连明晃晃的大门都能一头撞上的朽木白哉,要来的比他的灵能有趣多了!白哉好像并没自觉,他的眼睛如常低垂着,眼圈比脸还要黑,透出不加掩饰的疲惫。

白哉就着坐在方才卯之花的凳子上,比我们俩还要迟钝,手里拿着几张写了密密麻麻字的纸,以一种睁着眼睛睡觉的状态盯着它闷了好半天才抬起头,当注意到乱菊红彤彤的脸后也只是皱皱眉。

乱菊闪电般后退好几步,差点撞在窗台上,手把灵术院雪白的制服都攥成了一团:“我……我还得回去上课……抱、抱歉……”她僵着身体向白哉行了个潦草的礼,便理都没再理我就跑了。

我有点无辜地转过来看白哉,满脸迷茫,求解释。

白哉干咳一声,飘开视线说道:“真央灵术院禁止男女学生间过于……亲密。”

“哦?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我对天棚默默翻个白眼,管的是不

是太宽了?不过我很快宽we_i了自己:“哈,幸好我已经不是学生了。”

白哉嫌恶地瞥我一眼,对我的没心没肺表示出显而易见的鄙视,然后把手中那些纸塞给我:“这是我对昨晚那只怪物的描述,还有战后总结报告,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报告?你也太专业了吧!”至少比起我这个经过培训的人更专业——我讪笑着接过:“字不错。”

我边点评边看,他写得很详细,甚至包括对那只虚逆向的黑棺的形容,都贴切得堪比成熟的副队长水平。唯独那试验体吸收死神的能力,被白哉定义为“吸食灵能”的“大虚本能”。确实,很多高阶段的虚都需要吞食同类,以满足自身进化的能量需求,死神的灵能从某种程度来讲要比那些低阶段的虚更具诱惑力,也更能满足某些进化中的大虚。

可蓝染放出来的这些并不是,也许除了我,没人相信那是一种类死神的物种——虚化的死神,因为蓝染还在实验中。当然,东仙要不可能会跳出来支持我。

不过能懂这么多,白哉也很值得佩服了,可想而知,这人的童年肯定是被各种学习填充的。差不多在市丸银还玩泥巴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知道什么是斩魄刀了,悲哀的优等生啊!

我问白哉:“这个,苍纯先生看过了么?”

白哉似乎没明白我的目的,只是在听见我提“苍纯”的时候,直觉xi_ng地挑了一下眉,“看过了,父亲没说什么。”

也就是苍纯也默认了这种描述么?可能他也把与死神融合后的虚理解为内部蚕食吧,这样也好。我mo着下巴悲哀地想:不能再暴露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现出对那变异物种的反常镇静……我可不能让蓝染更加注意我了,我还想活,哪怕安稳地当几百年路人甲呢?然后跟乱菊或者哪个女人都好,安稳过日子多美妙啊!

卧底神马的,我说过我的智商只有两位数吧!而且这仅有的两位数里有一大半都是为了泡妞而存在的,不是为了无间道!

我把纸还给白哉,特真诚地笑道:“完全没有问题,我没异议。”

白哉慢半拍地接过去,不知道他是不是趁我脑袋里天人交战的时候补了个觉,他将纸折起来谨慎地收好,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至于我们出现在战场后方的原因……可能今天或明天就会有人来问你,我想过了,就说我们去散步正好碰见的。”

“……”我叹为观止地看着理直气壮的白哉,十分无语——少爷,你确定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借口么?你当爱川罗武是白痴,还是当审问我的人是白痴?被两个小鬼散步散到了激战的中心,你以为七番队的人是在那里打架还是睡觉?!

“你那是什么表情?”白哉不悦地瞪过来,不过很快就瞄到了我x_io_ng口露出来的纱布,微垂的眼睛闪过一点怪异的光,他抿抿嘴,用一种近似温柔的惊悚语气,生硬地说道:“虽然……嗯,这次是你擅作主张……”他的眼球在黑乎乎的眼眶里来回转了几圈,然后飘飘忽忽地落回我的伤口上,声音更低了:“不、不过,还是要谢……谢谢……”

嘿,这会儿出现在绰号为冰山的小白菜脸上的表情,该不会是害羞吧?我邪恶地琢磨,他大概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跟谁道过谦,更别说是道谢了。

我突然冒出点坏水,j_ia_n兮兮地凑过去,笑嘻嘻道:“诶诶?你这是在对救命恩人表达感谢的态度吗?小白哉,你果然还只是个少爷啊!”

哉的眼睛立刻毫无悬念地瞪圆了,脸也跟着压抑不住地红起来,额头上隐约的黑气顿时化作一团乌云压在他头上,有形的杀气似的。

“有谁要求你做过那种事吗?根本是你自己不自量力!还有,你再那样叫一下试看看!”

我摊手:“啧啧,贵族就是这样啊……”

“贵族”这两个字很敏感,白哉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炸了毛的猫似的想要扑上来咬死我:“你……”

可惜他的话被一串脚步声打断,随后就是没什么礼貌地闯进我病房的几个死神。

“市丸银,现在命令你跟我们到一番队,接受各位队长大人的审问。”

12第十一章 审问

一番队队门高大得堪比监狱,远远看着就给人压抑沉闷的感觉。

我一路跟着传令的死神们,这几个家伙大概是一番队的,脾气不怎么好,人也拽得不像白哉那样讨人喜欢,对我很不客气,只不过他们对朽木白哉一直挺恭敬。

我斜着瞥一眼不知道存了什么目的一起过来的跟屁虫少爷,心里开始有那么一丁点不是滋味了。

白哉趁死神们没在注意我们,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小声说道:“在你昏迷时,已经有人问过我了,一会我不能跟你一起进去,你可千万别说错了。”

瞄着他那张写满怀疑、充满对我智商的不信任的脸,我真的特别想送上一拳:“但愿他们不会问我们为什么出现这个问题,”我以更鄙视外加嫌弃的视线扫过去,接着说:“那种借口,我真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

“市丸银,前面就是队舍了,跟我们过来。”走在最前面的身材可以跟狛村左阵媲美的家伙猛地回过头来,洪钟的声音冲我吼完,便转向白哉,声音恶心地降低了好几个调子,好像只被掐住了嗓子的公鸭:“白哉少爷,麻烦您先跟他们去休息室等待一会儿。”

看着男人黑里透着点幽红的脸以及那一跳一跳地络腮胡子……我整个人都抽了,莫非这位大叔偷偷暗恋朽木白哉?!

“千万注意……”被yy的某人无视我猥琐的探查视线,离开前还不忘嘱咐我记住串好的口供,不过我内心处于过度震惊状态,以至于他后面的话都没听清楚,就看着他被另外几个死神带走了。

我机械地跟在大个子死神后面,继续观察他那一条大腿都比我整个人还重的壮硕身材——当然,肯定也比白哉重!

口味还真是……恋童这种事,真是跨越任何世界的不和谐啊……

“报告!”

恋童大叔的大嗓门把我从神游里吓了回来,我这才注意已经到了队舍门口,此刻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扇门里面传出的强大灵压,那感觉就像人的xi_ng格一样各有不同,却每一个都透着强大。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我小心地踩在木质地板上——虽然有点煞风景,但我真的忍不住要吐句槽,死神的袜子和鞋实在让人很不舒服啊!

我低着头往前走,维持恭谨模样,眼角的余光却不时飘着唯一能看见的脚。

没穿袜子的女人的脚、皮肤很黑还绑了奇怪的黑色带子的,四枫院夜一,我更想看看你总是不喜欢多加布料的x_io_ng部啊……站的这么标准,估计是贵族的爷爷……唔,男人的,居然站出内八字来……有垂下来一块五彩斑斓的花布的,还有位裤腿一条长一条短的……甚至还有肥大的裤脚里侧画了只小王八的!

我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然而越往前走,灵能传来的压迫感就越大,隐隐有些温暖,是种并不灼人的热。

“唔哇!”怪我溜号溜得太投入,没留神撞到了恋童死神的屁股上。

“你这家伙,究竟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被撞了敏感位置的男人愤怒

了,像提小鸡一样揪着我的领子就把我抓到了半空。我揉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又不是故意的,谁愿意撞你臭臭的屁股?

“嗯哼!”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跟着就是木棍重重敲在地板上的声音,打断了死神的喋喋不休。大概是觉得丢脸了,我顺着看过去,就看见山本老爷爷几乎快睁不开的眼睛里,朝那死神发sh_e出死光一样的视线。

这蠢货吓得毛都立起来了,手一松,直接把我丢在地上,结巴着跟山本老头连连道歉,然后迅速退场。

顿了几秒,山本的眼睛朝我看了过来。他真的是很老了,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褶皱,眼角下垂,被松弛的眼皮拉着,好像睁开眼睛都很费力。

可是,我却毛骨悚然,因为那目光太犀利了,好像站在仪器面前的身体,被x光照得分毫毕现,什么都不能隐藏。

必须要谨慎,无论是回答还是态度,稍微有一点差池,我立刻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坐在地上,手按着屁股要揉不揉的,眼睛直了直,表情也挺应景地僵住,用力吞吞口水:“总、总队……长……”

山本老头又看了我一会,我努力用那种战战兢兢又无比紧张的模样跟他对视,才听他缓缓说道:“站起来!虽然只是实习生,可也要有个死神的样子。”

“……是、是!”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中途“不小心”扯到衣角,前x_io_ng的襟口被拉开,里面的纱布就露了出来。伤口被牵扯到,真的很疼,我刻意皱着眉没出声,以此博得同情。

“市丸银,”又隔了好一会,山本才用沉稳苍老的声音叫了我,语调无波无澜,“就是你仅用一年就完成了真央灵术院的学习?”

“是的。”

“跟教官实战的成绩是多少?”

“98分。”

“外勤实习呢?”

“优秀。”

“杀了多少只虚?”

“我……”我顿住,回忆像是写在纸上一样清晰,可是山本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确实让我迷茫了。我完全mo不到头绪,甚至连哪句该说真话、哪句该说谎话都不好判断。仅仅是略微的停顿,山本就等不及了似的又问我一遍。直觉告诉我,这里的人每一位都不简单,临时想到的谎言反而会蹩脚,被拆穿了只会更惨。

于是我抓着衣服做局促状,悄悄抬起眼皮,在触碰到山本的视线后又急忙低下头:“抱歉……那个,我在学习期间,没、没有杀死过虚。”

这其实是个前后相悖的情况,一个从没杀过虚的实习生,会在刚分入队伍后就马上表现得所向披靡么?不过我说出这句话后并没引起什么强烈的反应,显然我的履历应该给在场的人都看过了。

这回山本沉默了更久的时间,然后他突然问我道:“听朽木白哉说,你们昨晚是外出散步时无意间进入了七番队的战场,是这样么?”

一瞬间,我好像听见了右后方出自某位爷爷的重重的叹气声。

我心里第无数次对白哉的智商提出异议,从没见过他妈,难道是近亲产物么?呃……不行,不能这么侮辱苍纯大人!他是纯洁无暇的!

“抱、抱歉,总队长大人,白哉……哦,朽木少爷他……”我装出点小扭捏,脸也使劲儿憋出了点红色,好像我们俩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ji_an情一般,纠结了足够长的时间后,我说道:“他不太喜欢苍纯先生带我回家,所、所以说要……嗯,要跟我找

个地方……比、比试……比试……”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趋于蚊子叫唤,头几乎快垂到x_io_ng口了。不过这屋里很安静,我说出的每个字都足以让任何人听见,随后我就听见了一声更加糟心的叹息声。

朽木爷爷啊,您就尽情地为自己宝贝孙子头疼吧,他绝对有实力让您更头疼!

很显然,白哉那个二到爆的借口不可能使任何正常人相信,山本似乎更倾向于接受我的,便略微严厉地追问道:“市丸银,难道真央灵术院里没有教过你,死神间是禁止没有裁决人在场的私自决斗么?”

“教、教过……”我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做错事后那样,小心辩驳着:“可是,朽木少爷说他还没有斩魄刀,就可以……”

“胡闹!”山本再次重重把手杖按到地上,我跟着脖子一缩,不言语了。

山本不说话,气氛突然就紧张了起来,我几乎觉得鸡皮疙瘩都一颗一颗蹦了出来。就在这时,另一侧有个人往前走了一小步,声音软软的带着点鼻音说道:“我听说白哉在这一战中领悟了斩魄刀,是很特殊的属xi_ng,可见也是有好处的不是么?”

我稍稍把头扭过去,说话的人身材颀长,雪白的头发在后面简单束着,皮肤有点病态的白皙,淡淡笑着的脸却非常柔和——竟是十三番队的浮竹。

13第十二章 极品队长们

众所周知,浮竹十四郎在尸魂界可是个偶像的存在,据说他的人缘仅次于蓝染。而更重要的是这男人是石雕一样的山本爷爷最疼爱的徒弟,果然他开口后,山本的脸色明显有所缓和。

浮竹注意到我的目光,对我回以微笑,继续对山本说道:“总队长,让孩子们多接触实战,说不定对他们的成长更有帮助呢。”

山本没接他的话茬,不过这算是开了头,其他按耐不住xi_ng子的队长没能继续矜持,甚至还有个好奇心作祟的家伙直接凑到了我跟前。

不出所料就是跟朽木家私交很好的四枫院夜一,她蹲在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问道:“你们就因为那点芝麻大的事打了起来?”她蹲下后比我要矮一些,我看下去,布料的缝隙里露出相当美好的风景。

我点头,瞄了眼山本解释道:“我们开始就在树林边缘,因为我用了真刀,怕伤到他,就尽量躲闪,后来就闯到了那个虚的地方。”

“嘿嘿,白哉小弟打起架来虽然很弱,但绝对是不要命的啊!”夜一幸灾乐祸地揽着我的肩膀坏笑,我跟着听见朽木爷爷第三次极为憋屈的叹气声。夜一冲朽木银铃投去一个挺邪恶的目光,好像在说她对白哉了解得要更透彻一些。然后转向我,笑容更不和谐了,大眼睛猥琐地眯成一条缝:“那么最后,你们俩谁赢了?”

在我看来,她最想知道的始终都是这个问题。

我沉默地看着她,多想告诉她现在的我特别希望能把那颗白菜砍了下酒啊……可这样说了多半会被姓朽木的灭口,于是忍住,可怜巴巴地回答道:“我们并没打完,无意中撞到了战场上,我和白……朽木少爷就决定试一试……”

“喂喂,那家伙只是跟你一样的小鬼而已,而且你已经是六番队的实习生了,干嘛总是‘少爷少爷’的喊个没完?”夜一粗鲁地按着我的头使劲揉了两圈,在这家伙看来,似乎贵族的身份就像晚宴中的咸萝卜一样,完全是可有可无。

我喜欢她的xi_ng格,因此更卖力地表演——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委屈得像个被嫌弃了的乖媳妇:“因、因为他不允许我叫‘白哉’……”

余光瞥见,朽木银铃闭着眼睛的脸已经乌云盖顶,他用鼻子吹出两股灼热的气流,大概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只剩额头上聚在一起的一片皱纹。

朽木家小少爷的任xi_ng是被公

认的,不过我猜直到现在这一刻,现任当家大人才真正觉得那“任xi_ng”,的确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白哉啊,老子很期待看到你被调教的场面哦!

“少爷?嘿!”夜一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用两根手指捏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笑道:“他就像个被娇惯坏了的大小姐!”

我沉默地看着她,用兴奋的小眼神儿表达出强烈的赞同。

“我说夜一,这么说小白哉不太好吧!”一个轻快的女人声音插进来,她个子很高,却能把身体歪歪地完成一个问号形状,紫色明亮的长发卷曲地飘下来,如果忽略掉那个型号跟夜一不分上下的x_io_ng部,简直就是个调皮少女的,不过从我的角度看起来,她是个可以打满分的标准熟女。

夜一龇着牙,笑得很坏:“那是因为你太宠那小鬼啦!”

“哪里有,小白哉确实很可爱嘛!”熟女嘟着嘴辩驳,忽然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额头,随后转过身背对着我,边指着自己的背边侧过脸来冲我说道:“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

我一愣,原来这就是传说中被选入零番队的那位神奇队长,平子真子口中所说的被猴子平x_io_ng女当成母亲尊敬的女人——看来,除了那副x_io_ng比较倾向于哺ru期的母亲外,她的xi_ng格还真跟母亲扯不上什么关系,至少我现在这么觉得。

因为,在我感叹的这么几秒钟里,这女人已经开始构思送给我的昵称了……

“就叫‘小银银’吧,如果只喊你‘小银’的话,会显得很轻浮!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紫色头发的大婶已经非常自我认可地点起头了,看样子就算我拼死制止也没什么效果了。

可是我……真的觉得不怎么样啊,大婶……尽管我也对自己的人品经常提出质疑,可那个名字也太……

“唔,小银银的资质不错,灵能的感应很强。”自说自话的大婶的存在感已经盖过夜一,她按着我的肩膀把身子探下来,那对像两个水囊一样的东西就从她x_io_ng口垂下来……我不自觉地平移开视线,吞吞口水。

“多谢您的夸奖。”

曳舟的表情却严肃下来,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我并不只是要夸赞你哦!我很不解,为什么小银银的灵能中还夹杂着一股冷冰冰的感觉呢?”

能不能拜托你别再那么叫我了……

我mo了mo腰侧,刀被没收了,于是讪讪地收回手:“抱歉,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的刀并不属于冰雪系的。”

曳舟跟我一起面面相觑,不过我的表情比她更无辜就是了。

“跟冰雪系又有些不同,奇怪……”

“曳舟,你又来了,就算你个人对灵能的感应力不一般,也不必每次都这样敏感吧。”披着小花布的大叔笑得春光灿烂,虽然满脸的胡子看起来会有些猥琐,不过京乐春水这人真是让人无压力感。他拍了拍曳舟的肩膀,示意xi_ng地用下巴点了点山本的方向:“况且,就算你觉得有什么异状,也可以私下里研究嘛,我们还是先给总队长好好问话吧。”

曳舟迟钝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挠着头傻笑起来:“一时好奇……抱歉抱歉!”

随着曳舟直起身子离开我走回自己的位置,我隐约有种轻松的感觉,好像什么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突然被拿开,可又不是让人讨厌的感觉。

另一侧的一个人打趣似的开口:“曳舟队长的坏习惯而已,不过还是夜一小姐先挑起的。”那人懒洋洋的声音,让人听着都觉得犯困。

我看过去,呵,金色的长发简直扎眼死了……平子真子么,大概我跟你相处的时间还真不多呢——不过,我的眼神往下移,真是意想不到,那个两条裤腿不是一样长的人居然会是他!

呃,但愿不是蓝染故意为了让你丢人而剪掉的……

站在平子真子旁边的一个是三番队的文艺男罗兹,另一个则是九番队的短发帅哥六车拳西,还真是小团体,不知道这关系跟之后一起被蓝染暗算有没有什么联系。

“嗯哼!”山本重重咳嗽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看着我有些呆然的脸,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向别人:“卯之花队长,市丸银暂时就住在你的队舍里,他的伤就交给你了,没有问题吧?”

“是的。”卯之花依旧低垂着头,十分恭谨地浅浅躬身。

山本仅能露出一丝缝隙的眼睛又盯着我看了看,这才说道:“市丸银,你虽立了功,可也违反要求私自闯入战场,还差点造成损失,所以暂时相抵,不对你做出处罚。接下来安稳在四番队养伤吧,如果有事会再传你来的。”

我有些困惑地表示了感谢,然后目送老爷爷缓慢退场。困惑是真有那么一点,就我来看,偌大的尸魂界,如果想知道我一个小小的实习生的想法,其实并没必要动这么大的阵仗。尤其在我貌似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说之后,山本的表现更是有点反常。

我借着随山本转向门口的目光,简单扫了一眼在场的队长们……只有十二人,除了曳舟,还有一个身材壮得像黑熊一样的人是我不认识的,缺少的是十番队和十一番队,那么……

正在这时,尸魂界的紧急警报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震,已经走到门口的山本老头更是顿住脚步,大声喊来门外看守的死神询问。

“报告,监测组发现5号地区出现大量不明生物,疑似是数量惊人的虚,可是灵能监测……”

山本眉头预感不好地一皱:“什么意思?”

“灵能检、检测上显示,又好像是……死神。”

这回不只是震惊,每个人都紧张了起来。神经大咧咧地越是在紧张时刻越能自我放松的平子真子露出个凶巴巴的笑容:“哈,看来是我们没有杀干净的变异物种。”

始终不声不响的朽木银铃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总队长,请批准由六番队出发予以剿灭。”看来接二连三地被这种虚虐到的事,伤了贵族爷爷的自尊心了。

山本却不以为然,他冷静地瞥了朽木银铃一眼,然后便看向别人:“五番队、九番队做好出发准备,十三番队辅助。”听到两个队长响亮的应答声后,山本转了个语气补充道:“六番队接连损失大量队员,留守静灵庭。另外,你们在出发前可以详细咨询一下市丸银和朽木白哉,关于那种虚的应对问题。”

我立刻表示自己没有问题,绝对有问必答。偷偷看向朽木银铃,他的脸颊绷得很紧,却没再发表意见,嘿,据我猜测他的怒火压抑得越大,过后白哉那臭小子铁定就会越倒霉!

“唔……”我后面的领子突然被人提了起来,悲哀地转过头,看见六车拳西这个完全不怜惜病患的家伙。

他边提着我,边跟平子真子、浮竹往另一侧飞奔:“小鬼,不会让你上战场的,不过在我准备的过程里,你需要把那该死的东西说明白。”

平子真子看着我被疼痛纠结到一起的五官,似乎挺欢乐地说道:“你最好快点,拳西的脚程很快。”

我苦着脸,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看见迎面一个越来越近的小屋子,门口写着“副官等待室”。他们应该是要叫上副官,然后码好人,一起去群殴那些可怜的虚。

蓝染……要命啊……

于是我在惨景中只好自我娱乐一下,勉强笑着指了指拳西的裤腿说道:“虚什么的暂且不说,其实我早想问了,六车队长,您裤子里那只好像活的一样小王八,不知道是哪位高手画的啊?”

沉默片刻后,我清楚地看见拳西脸侧的青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

“白!你这个可恶的混蛋!”

14第十三章 极品副队长们

可惜队长的雷厉风行并没能影响到副队长,事实上副官们只是听见了紧急警报声,还没人来得及向他们作出报告,因此,当我们进入副官室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和乐融融的场景。

我是被拳西提着进的副官等待室,而当我们进来的一刹那,我感觉到抓着我领子的手攥得更紧了。

其实我相信以六车拳西的实力,那个距离上他绝对能把自己的怒吼声穿透副官室薄薄的纸门,直接塞进白的耳朵里的。因此,当我发现墙角处以一个很不雅的死尸姿势躺在那里的白——睡着的白,我就理解拳西的愤怒了,打消所有反抗他的念头。

得多有勇气的人,才敢选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副队长啊?!

老实说,我从任何角度都找不到白成为副官的理由。她对战的时候既不用斩魄刀,招式也是单一的踢踢腿,可能心思有那么一丁点儿细腻,但神经绝对比拳西的腰还粗!我甚至一度怀疑,她能维持假面状态十五个小时的原因,也许就是心太大了以至于啥都能承受吧!

难道是……潜规则?

白睡得香甜极了,在队长们的紧张状态前显得特别让人无语,而且那睡相比乱菊还要糟糕,口水什么的姑且不提,她自己的手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顺着松懈的前襟伸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刚才到场的队长都带了副官,加上额外多出的某位小少爷,十来个人一起围观,怪不得拳西会暴怒。

哦,说到白哉,他似乎对我刚才已经把他出卖了的事还不知晓,看见我在拳西手中狼狈的模样后非常天使地凑过来加以解救。

拳西没空理别人,直接把我丢到白哉身上,然后气势汹汹地去对付自己的副官了。

“嘶!”我的x_io_ng口撞上白哉的,疼得直抽气。白哉不太强壮的体格明显接不住我,我们两人一起顺着他向后退的步子趔趄着要摔快倒了时,一个人及时从后面扶住了白哉。

“嘿,小鬼们,这里可不是你们亲热的地方哦!”

我黑线,哪只狗眼看见这是亲热了?老子快疼死了好不好……可当我顶着青筋抬起头搜寻说出这句蠢话的白痴时,所有暴躁的发言全都不由自主地被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很多人会以为帮了我们又出言不逊的人是蓝染,所以我会害怕……哼!错了!

那家伙顶着与众不同的发型,明明是刺猬似的短发,却偏要在后面留上一缕。模样不赖,不过最能吸引别人眼球的还是他长到怪异地步的下睫毛!

——志波海燕,他摆着一副老大的脸按住白哉的头使劲揉:“嘿嘿,我还没见过你跟谁这么亲近呢!”

“我……啊……”白哉的脑袋被他的大手蹂躏成一窝乱草,根本不能反驳。

“啊哈哈……拳西,不要嘛!大白天的别拉人家衣服……等晚上……”另一头,天知道六车拳西先生这么久都在干什么,某人居然还在睡!不过好在他理智尚存,在白曝出更猛的料之前,嘴巴被光

速堵住了。

顺带一提,之前被拳西嫌恶得要命的白的口水,也被毫不犹豫地忽略了。

平子真子的眼睛死鱼一样耷拉下来,龇出他非常漫画式的一排小白牙:“你们这群家伙,全都太散漫了,惣……唔!”

正在发表意见的金发队长的脸已经惨死于脚下,而踹他的人个头还没有到他腰那么高,却能猴子一样爆发出惊人的弹跳力。

“蠢真子!你说谁散漫?你那张凹凸不平的脸才最散漫!”猿柿日代里看起来谁都不在意,仅对在平子真子的脸上印脚印这事情有独钟。她完全无视了先进入屋子的我们几个人,我注意到她自始至终只是找好位置,焦急并兴奋地等待某个可怜队长进屋的瞬间。

“喂喂!我听到了,5号地区遭到大量不明生物进犯,疑似是这几天接连……”跑得气喘吁吁地女人扶着门框边喘边嚷,大概是跑得太急,她腰都弯成了直角。她的语速极快,争分夺秒地散布着队长室窃听到的信息,当她终于平复好呼吸站直身体时,发现了屋内站着三位队长,顿时愣了。

走廊里传来京乐春水一声幽幽的叹息:“丽莎,你果然又去偷听了啊……”

矢眮丸小姐瞬间被yin影遮住了眼睛,前途渺茫地朝她家队长发出辩驳:“谁、谁叫突然之间频繁出现怪异的虚!随后队长又都被传到一番队,是谁都会好奇吧!”

“……不要啦!拳西!”

“日代里!我的鼻子都流血了!”

“嗯?你就是新出炉的天才小鬼么?嘿,本人是十三番队的志波海燕大人,以后要跟我好好相处哦!”

……

好像平静的冷水突然被煮开,这间屋子沸腾得简直像个挤满了人的大超市。我揉着x_io_ng口,却觉得无比头疼,就连被白哉整个儿从他身上掀下去都没理会。

这群人啊,怎么看都跟“可靠”两个字挂不上钩吧!

我正想揉揉自从到这世界以来就没不疼过的额头时,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冷,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然后看过去……

镜片后微笑的蓝染,看起来对这群副队长的吵闹既无奈又包容,要不是我深知他为人,简直就要以为他是个百分百的好男人了。

可从我的角度看,那眼镜的yin影遮下来,配上稍微上挑的嘴角,又透露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蔑视和讽刺。蓝染看这群人,就像在看一场注定要演砸的猴戏,满脸都是那种对欣赏失败者沮丧表情的期待。

蓝染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眼,似乎冷笑了一声,一纵即逝。我以为他会对我说什么,不过蓝染只是那样看了我,然后便转头对打架打得不亦乐乎的平子真子说道:“队长,你刚才是想叫我吗?”

“哦!惣右介!”正在拼死从日代里手中解救自己头发的平子真子大呼小叫起来:“你说得太对了,马上集齐一至三小队,剩余两小队在五号地区边界待命!”

“是的,我马上去办。”蓝染利落地答应后,转身便往外走,完全没有要帮助自家队长的意思。只是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补充道:“队长,你也快点回来准备吧,不要总是这么玩闹了。”

他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然后毅然决然地丢下奋战的平子真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隐约觉得蓝染离开前似乎有意无意地扫了我一眼,目的不明,不过他的笑容很逼真,就像他真的在为“人缘”过好的队长感到头疼似的。

又差点被骗了呢……我挠挠头,在没人搭理的情况下自己捂着x_io_ng口爬起来,悲催的小兵是没权利享受众人关怀的,哪能跟受了擦伤就有几十人嘘寒问暖的少爷相比?

“你看我干嘛?”白哉不自在地朝我皱起眉,看到拳西终于成功弄醒了白,不由问我道:“紧急警报还是因为

那些虚对不对?唔,这三位队长一齐过来,难道总队长派了他们去么?”

我有些佩服地看着他,没承认也没否认,白哉没等我回答突然又问:“为什么没有派六番队?爷爷呢?”

果然,这种贵族式的观念不是一般的固执,很多时候并不能让他们冷静地审时度势,而是一味地为那些我不能理解的东西豁出xi_ng命……很可悲。

“因为总队长说六番队连番战斗损耗过大,不具备再次直面这种变异生物并获胜的能力。”

我近乎冰冷地把这盆凉水泼到白哉头上,他听后一愣,随即脸色渐渐变白,紧抿着嘴,绷紧的脸颊能看出他用力地咬住了牙,像在努力压抑什么。

我只是看着,他的思想我不能理解,因此他所感受到的侮辱我也不能体会……白哉的眼睛本来就偏大,他下意识把视线锁定在地上的某处,死死盯着,眼白布着细微的血丝,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唔,虽然十足像个被虐待的包子,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确实挺让人心疼。

于是沉默几秒,我把头扭开:“嗯,不过总队长也吩咐,六车队长可以在出发前询问我们有关变种虚的情况。我想现在时间紧迫,边往五号地赶边介绍,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拳西显然听见了,一只手嫌恶地推着白的脑袋,引来女孩叽叽喳喳的抗议,他一边亟不可待地说了句:“就这么决定了,马上准备,五分钟后大门口集合!”就拖着白不容反驳地跑了。

白哉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没明白的模样,完全没有刚才的半分精明劲儿。我拍着他肩膀,龇出牙笑:“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在六车队长赶往五号地区途中把知道的情报告诉他。”说着,我凑近白哉的耳朵,悄声又道:“不过我觉得,这么复杂的情况怎么能在短时间内说完呢,肯定得说到我们抵达目的地吧!你要不要一起?”

顿了两秒,白哉猛地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那张小脸顿时鲜活起来,隐忍地表达出他的兴奋。

“看不出来,”志波海燕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们后面,突然出声,把我和白哉都吓了一跳。我回过头,就见这位下睫毛帅哥mo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研究地说道:“真是看不出,朽木白哉,居然除了夜一,还能有人靠近你一尺以内!”

被他一说,白哉这才注意到我们俩的距离,我保持着刚才耳语的姿势转了头,侧脸几乎擦到白哉的耳朵上……白哉尴尬地往旁闪了几步,脸颊应景地开始泛红,眉毛也立了起来,说明在他的价值观里现在的情况理所当然要暴走一下,可是联系我之前的帮助,他到底还是懵了,只在那咬着下唇不知所措起来。

我无语,且被他红扑扑的包子脸萌到那么一点……就一点点!

然后我不客气地白了志波海燕一眼,示意xi_ng地瞥了浮竹:“‘志波大人’,您的队长貌似等了很久了。”随后不待他反应,我拽着白哉的袖子往外走:“快点吧,六车队长只给了我们五分钟,时间紧迫呢!”

白哉大概还在纠结着是不是该赏我一拳,思维打结的他就这么轻易地被我拉走了。只是远远地,我还能听见那间屋子里传来日代里不服气的声音。

“蠢真子!为什么会派你去对付?啊——看了你那得意的脸就生气!——”

15第十四章 围剿开始

抛开之前的小插曲不说,所有人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五号地区,可尽管这样,当我们穿过树林时,面前的小村庄

依然惨不忍睹。

拳西大概是路上被我折磨的快崩溃了,我一直不断重复地说着废话,因此就连白的挑衅都被他无视了。

这事我只能摊手,有蓝染先生跟在旁边我根本不敢乱提供情报不说,单看朽木白哉的面子,我也只能照着他给我的报告一字不漏地往外背——毕竟在某人眼里,我们俩是提前串好供的同犯。

浓烈的血腥气让在场的死神们皆是一凛,仅仅两天不到,这已经是第三个被屠戮的村庄了。每位队长的脸色都很不好,这么接二连三的挑衅,似乎严重挫伤了护庭十三队的尊严。

“可恶……”我身边轻轻发出一个压抑着的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看过去,发现自己忘记了最敏感的这位。白哉抓着刀柄的手攥紧又松开,反复几次,终于让自己的呼吸里不带着那么明显的颤抖。“市丸银,这就是你跟父亲他们之前遇见的东西吧?”

他虽然在问我,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窸窸窣窣从四面八方出来的那些虚。

这一次的数量比前几次都要大得多,三位队长在短暂的感xi_ng过后最先冷静下来。

“九番队主攻,我和惣右介辅助,浮竹队长,能请您在外围掩护么?”

“当然,”浮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无辜的灵魂,“我们走吧,海燕。”

“没问题,队长,我保证这群蠢货一个也跑不出去。”那个在几分钟前还用不良的眼光打量我和白哉的男人,脸上现出沉重的严肃来,突然就显得那么可靠。

山本将主控权交给五番队果然是有道理的,那位通常概念下不太像好人的平子真子关键时刻比起好勇斗狠的拳西靠谱多了,而且,他能敏锐地感觉到蓝染的异常这点,就足够说明他的实力了……哪怕是败给蓝染,也不过是小情况,因为一般人是赢不了变态的。

队伍很快被分成了几部分,拳西带领他的队伍直面着越来越近的虚,全力做着战斗的部署;十三番队分别由浮竹和志波海燕带着绕成圈,最大面积地将我们包在里面;而五番队很自然地分成了两组,平子带出来的三个小队中两支跟在拳西左翼,令人意外的是蓝染居然没有带队,反倒跟在队长后面,带着十几人的小队补充在九番队右翼。

我作为非战斗人员——在这里要强调的是,这次我坚决不是来打架的!简直是见鬼了,才来这世界几十小时而已,除了睡觉和应付蓝叔的恐吓外,剩下的时间都在打怪兽,虽然这三件事里最恐怖的明显不是打架,但老子又不是野生奥特曼,不负责排解怪兽的寂寞啊喂!

冷眼旁观,我不得不承认平子的布置很合理,这一切都基于他对蓝染的不信任,所以他只有在随时能看见蓝染、能对他的行动作出最快反应的时候,他才最放心。

蓝染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在跑来跑去的人中间朝我投来一瞥,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说实话,那种针对xi_ng的目光真的让人背脊发寒,哪怕我在单挑三层楼那么高的虚时,也没有这种发冷的感觉。

“喂,敌人在前面,你在看哪里?”白哉用刀鞘碰了碰我的手肘,林子里稀疏的光sh_e进少年的眼睛,那里还没有被现实的污秽浸染,竟显得那么明亮刺眼。

不能跟他说我其实看的正是“敌人”,我只能耸耸肩:“学学平子队长的战略部署,反正我们不是来充当打手的,紧张什么。”言外之意,少爷啊你可千万别再胡乱地往上冲了,那么多队长、副官在场,相信是能确保咱们人身安全的,你要再拼命拼出个三长两短来,朽木家的独苗可就要折了。

白哉很遗憾地没能理解我的话,他反手把自己的刀平摆在面前,轻轻由刀鞘向上抚mo到刀柄,然后握紧:“既然爷爷不能来,我一定要代表朽木家,让这群东西记住死神的可怕。”

喂喂,你还不是

死神呢好不好?话说这种“代表月亮消灭你”的豪言壮语实在让人很反胃……可是当这些话从一个不懂半分虚伪的少年嘴中认真说出来的时候,我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偏开了头,放下准备拉住他的手,像是被他眼中执着的光芒刺到似的,避开了。

“……算了,反正你也跟来了,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xie气地说道,好像得到了斩魄刀的白哉跟前一晚的少年有了很大的不同,我说不出具体哪里,就是觉得他的灵压还是什么的像耀眼的光,让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要纵容一下。

白哉踏前一步对我说:“我刚想起来,你还没见过我的刀吧?哼,比你那个短短的东西可是强了一百倍的。”

这……臭屁的小鬼……我的眉梢跳了跳:“那就请您尽情地冲上去吧,不管怎样,我那‘短短的东西’今晚绝不会再、救、你!”

听着我近乎磨牙的声音,白哉露出个石破天惊的笑容来,压着拔出一点儿的刀正要向前迈步,却被突然横出的手臂挡住了。

拳西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我们前面,他背对着我们,用眼角的余光看了跃跃y_u试的白哉一眼,冷冷地说:“非战斗人员禁止出击,这是命令。”

白哉兴奋地小脸像被泼了盆冷水一样,正y_u反驳什么,我却拉住了他,笑嘻嘻地说道:“非常同意您的决定,六车队长,我们保证不添乱。”然后印证自己的话似的,我用力拉着白哉往后退了好几米,自己甚至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拳西不在理我们,因为全部的虚已经从浮竹打开的缺口进入了包围圈,它们像是饥饿的野兽被食物的味道引诱着,一点点将自己暴露在死神们的攻击范围内。浮竹的人大部分藏在树林边缘内,慢慢收拢了队伍,形成一个闭合的圆圈。

我们面前是一片大虚破坏出的空地,就像是特意为谁准备的战场,布满了沉重的灵压。

第一只虚从yin影里冒出了头来,爬行动物一样,身体足有卡车那么大,ru白色的身体上溅了大片的血渍,它一个曲起来的前肢上甚至还挂了一大块染血的布料……我仔细看去,好像正在凝固中的血中有一只残破不堪的人的手臂。

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它们以不规则的队形边嗅着味道边爬到中间,每只身体上都有血,不过显然不是它们的。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我几乎能听见有人攥紧拳头时骨骼发出的噼啪声。

拳西是第一个冲上去的,而他的勇敢仿佛给全队人鼓足了面对未知生物的勇气,无数个黑影速度极快地冲到自己既定的目标面前,迫不及待地将手里的刀插进那些畜生的身体。怪物的嘶吼和死神们愤怒的咆哮此起彼伏,安静像是已经属于很久以前了,突然沸腾起来的杀气才属于这里。

“你凭什么拦着我?”白哉显然也红了眼睛,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手刃那些给予六番队侮辱的生物。

我识趣地松开手,事实上面前的小鬼百年之后的模样非常符合我的审美观,所以我想自己大概是不希望这么快丧失养眼的东西。

“如果你觉得先杀了六车队长,然后踩着他尸体过去再跟那些怪物pk什么的,做得到的话那就去吧。”

两三名负责保护我们俩的九番队队员听见,十分不友好地侧着脸瞪我。

我无辜地耸耸肩:“我只是在陈述一个这家伙能接受的事实。”

白哉抓着自己的衣角——那是朽木家的,不是死神任何一支

队伍的。他把下唇咬出一片青白的颜色,下颚似乎用力过猛而发起抖来。

我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叹口气,站起身来凑近他,拇指轻轻按住白哉被咬紧的下唇。

这动作太亲密了,即便在盛怒之下,白哉也有理由放下其他任何事,先摆平我的非礼,他甚至把刀竖着从我们俩中间挥过来:“市丸银,你不要太放肆,我记得跟你并不是很熟。”

大概到目前为止,还从没有人能靠他这么近,或者是气的,白哉脸颊上方泛出极细微的红色,不过很快就没了,变得冷冰冰的,甚至还有点苍白。

“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听我的。”我很轻地说道,九番队厮杀的声音很吵,成功地帮我做了掩护。“听着,你不觉得六车队长现在劫杀的这些虚很平常么?它们确实受灵压吸引,可是反抗能力实在太弱了,跟我们之前碰见的那个根本没法相比。”

白哉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眉心皱起来,同样放低了声音:“你的意思是,这群家伙跟之前一样,只是为了混淆……”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们正前方的林子里以及身后都相继传出死神的惨叫声。

守着我们的三名死神立刻紧张起来,其中一个像是头儿的男人推着另外一名同伴,示意散开:“快,保护小鬼……”

他的话音还没落,我只觉得汗毛被某种风吹得竖了起来,急忙拦着白哉的肩膀将他扑倒。一股温热的液体紧接着淋遍我的后背,我就感觉到白哉的身体一僵。

我快速从白哉身上爬起来,发现少年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苍白的脸颊被溅上一串血,他的眼睛死死看着刚说完要保护我们的那个男人——那人的上半身姿势没变,只是从腰的位置被斩成了两截。

一只螳螂似的虚挥着它镰刀般的前肢,还维持着凶手的姿势,比正常人脑袋还大的复眼里映着我们俩。它像是终于找到了猎物,仰头嘶声怪叫了一阵,然后高高举起镰刀手臂,用肉眼很难看清的速度朝我们的头扎了下来。

白哉不知怎的,一时没爬起来,只能狼狈地往旁边翻了个身躲开。镰刀戳中我们中间的土地,速度快力量大,掀起的风把我们俩吹开几米远。

x_io_ng口的伤被牵扯,我半跪在地上疼得喘不过气来,而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蓝染。眼睛搜寻过去,那家伙居然跟我们离得并不远。

那么远,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觉得那副镜片后面的眼睛里带了笑意。他手里的刀也刚好斩杀了一只巨大的虚,然后看过来,眼神里仿佛尽是藐视。

我心底一紧,好像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总被那家伙当成实验的对象,不断地试探、挑拨,却始终不懂反抗,只能乖乖忍受。

我凭什么要被蓝染这么对待?仅仅十几个小时,难道就因为什么狗屁的天才头衔?他是真的想让我死么?白哉又做错了什么?

螳螂似的虚左右看了我们一下,似乎权衡过后觉得我可以放在后面收拾,于是那尖锐的前肢便极快速地水平向还没爬起来的白哉扫过去。

这距离上,我仿佛能听见那东西穿过人身体斩断骨骼的声音——刚才保护我们的三名死神中的一个,挡在了白哉前面,却被那把镰刀穿透。螳螂的脑袋歪了一下,随后用力地将镰刀上的死神丢了出去,那个男人最后连声音都没发出来,摔在地上,很快被后面涌上来的体型较小的虚分食起来。

白哉看得目眦y_u裂,他还没有完全爬起来就拔出了刀,脚用力蹬在地上,身体像支箭一样快速冲向虚的头部。

我能感觉到蓝染在注意这里,他的目光就像粘在身上的粘液一样,冰冷又挥之不去。我最后的一点犹豫好像都被这个目光吸走,四肢的血液冷了下来,属于男人或者属于市丸银骨子里的残忍凶狠一同迸发出来。

白哉的刀跟虚的镰刀碰了几次,他的力量远不及那怪物,可是技巧很好,虽然不能一刀斩断那镰刀手臂,却也在它的身体上留下了许多深浅不一的伤口。

紫黑色的血把白哉的衣服染成了刺眼的颜色,我静静看着,当白哉的刀刃水平削向虚的脖子时,镰刀快速竖直挡了过来。角度非常好,我平端着神枪快速sh_e出,刀尖准确地撞在白哉的刀脊上。

“坚持住!”我对他喊道,身体顺势往前倾,借着神枪的速度加大白哉的力量。

这个攻击来的突然,螳螂虚还没来得及用另一只手臂来阻挡,白哉已经顺着刀的力道把它的头连带半个镰刀手臂都砍了下来。

16第十五章 神杀枪

白哉落地时,虚的脖颈喷出一米多高的血,身体轰然倒地。

我借着灰尘和血绕到他旁边,正好虚的尸体挡住了蓝染的视线。我抓着白哉的手腕,发现他微微有些发抖:“怎么样?还能继续么?”

“当、当然……”白哉的呼吸有些快,不自在地甩掉我的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结果反倒把脸弄得更惨不忍睹。

这里虽然是片空地,光却很暗,到处都弥漫着灰尘和烟雾。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睛像是突然能看清很细的东西,比如白哉脸颊流下来的汗,在苍白的皮肤上似乎能发出微弱的光芒来……

什么情况?我用力眨眨眼,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附身了,思维居然间歇xi_ng诡异起来。迎上白哉不解的目光,我干咳一声说道:“呃,那就好,我帮你离开这,快点!”

“我说,你还要去哪啊?我们就在这里躲起来吧!求你了……”话的尾音被我吞下去,我迅速弯下腰低着头,躲开一根折回来的树枝,瞪向走在前面的凶手:“不同意就算了,干嘛暗算我!”

白哉用刀拨开一大片染了血的树枝丛,抽空白我一眼,悄声说道:“你刚才明明还说这次的情况跟昨晚差不多,推断从十三番队外围过来的才是那种变异的虚,现在可别说忘了!”

——可不是么,都是同一个人养的,还能生出多大的智力差异来?我默默诅咒了蓝染,然后开始为朽木少爷的执着和毅力感到头疼,耸肩道:“也许吧,我也不太敢确定。”

白哉停住脚步,表情古怪地回头盯着我:“不太确定?”

“我……那个……”白哉的目光开始不善,还未完全褪去稚嫩的脸呈现出来的凶恶,让人很想捏一把。我把僵硬的手指甩了甩,心虚地转开头说道:“那个,白哉,你过度消耗的灵能……似乎还没恢复吧?”

白哉的眼睛倏地瞪了一下,随后迅速垂了下去:“那不是问题。”

“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捉过他的刀鞘,那上面还能传来一阵阵极细弱的颤抖,我沉下声说:“就在这里等着战斗结束吧,不要继续了,白哉,你父亲和祖父都不会同意你这么冒险的。”

“我……”白哉努力克制着想说什么的冲动,然后偏开头,试图从我手中抽走他的刀。我不依不饶地抓着,反复拉动了两三次,我都没有松开手,他放弃了似的撤去力道。

“看吧,我x_io_ng口的骨头都像饼干渣了,可你的力气还不如我。”我摊开五指,手心的刀却没有立刻离开,“白哉,你不能这么硬撑,会死的。”

回应我的却是沉默,白哉只是盯着自己的刀,然后很缓慢地把它从我手中移开,像是关节生了锈的机器,

他的每一丝动作看起来都有些艰难。

我心里稍微放松,他的样子好像是准备乖乖听话了,然而下一秒,那双不大愿意完全睁开的眼睛,第一次在被激怒后瞪我以外的情况下睁圆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这是我必须做的事情,”白哉的表情从没这么认真过,甚至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能感到接触的皮肤上传来冰冷的温度,他深吸口气:“今晚结束后我会告诉你为什么,不过不是现在。”

我嘴角抽了抽,压下特别想往他那钻牛角尖的脑袋上揍一拳的冲动:“真是……任xi_ng啊……”

“随便你怎么想,这边走。”手腕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我被他拽着往一个方向走,仔细感觉的话,依稀能从那边察觉到某种不同寻常的灵压。

“白哉,我还没说同意吧?况且我们能感觉到的话,队长也能啊,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

白哉怕我临阵跑了似的紧紧攥着我,在树丛里又穿梭了几分钟,死神和虚的气息愈发混乱且强烈,他半蹲下来,这才腾出时间理我:“我有理由,只想做我该做的,其他人跟我无关。”

“屁理由,你这叫脱离团队。”我鄙视地撇嘴。

“前面的灵压是志波海燕,”白哉直接把我的话无视掉,他低伏了身子,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缓慢而有力地调节着体内的灵压和力量,脸转过来,挂着不符合他年纪的严肃:“别让我讲太多话,我剩的力气不多,而且你说过要帮我的。”

说完最后一句,这小子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窜了出去,只有我一直被抓着的手腕上还留着一层汗液。

我无语地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拜托,我说的帮忙是帮你逃跑,不要胡乱曲解别人的话啊!”

可惜,这句抱怨已经不可能传到某人的耳朵里了。

浮竹把人合理地分散开,当包围的圈子逐渐缩小时,人便穿插着成了两圈,他和志波海燕分别站在圆圈两个最远的点上,几名席官也散布着。他的思虑确实周密,可惜他并没直接接触过这种变异的虚,因此没料到被包住的只是幌子,强大且饥饿的变异虚捉住了一个点,集中攻击起来。

我和白哉溜过来时,志波海燕的位置已经被撕开了个小缺口。

水汽断断续续地浮起来,我蹲在树枝上,手指在挂满水珠的叶子上蹭了蹭:“笨蛋啊,都是这么能硬撑的家伙,把包围圈上的其他人召唤过来不就好了?干嘛自己死撑着。”

包括朽木白哉,我其实不太能理解他们的固执和所谓的尊严,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么?

死了,不就全完了?

离我十几米的地方忽然爆发出强大的水浪,水里还掺着血,拍打在附近的树干上,像一场小规模的海啸。水退去后,我就看见了站在那片被冲折的断木间的男人。

志波海燕这个位置至少埋伏了十名死神,不过现在还站着的就只有他,以及两只比猛犸象还要大一倍的龇着獠牙的虚。男人的身体和三叉戟上都沾着大片的血,水花像有生命似的围绕着他。

他用袖子随意地擦着快流到眼睛里的血,感觉不到额头的伤一般:“只剩你们了么?”

“喔,这么恐怖的表情,原来是杀了同伴。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们被虚吸收了。”我小声自言自语着,注意到除了属于虚的黑色血渍外,捩花上还有死神的鲜红色血。

蹲着久了,x_io_ng口的骨头就会麻麻地疼起来,我平衡极好地站在十几米高的树杈上,靠着树干:“这才只是失败的试验品,还有成功的能……能让斩魄刀失效的呢,你以后就会见到。”

我像个在看3d的观众,有点麻木地看着这片刻的功夫里,两只虚切断了志波海燕的退路——当然,从他鼻子上的褶皱来看,相当愤怒,肯定也不准备

后退的。

这俩怪物可能是双胞胎,有着类人型的身体,直立起来足有四五层楼那么高,不过维持不了多久就会趴下去四肢着地。它们谨慎地在距离志波海燕几米的位置移动着,大概是看见这个男人斩杀了它们其余的同类,还保留着些许恐惧的智商。

“嘿嘿,死神,你坚持不了多久,我已经等不及要尝尝死神的味道了!”海燕面前的虚发出尖锐的笑声,被獠牙撑得变形的脸露出狰狞丑陋的笑容。

“尽管试试……”志波海燕的呼吸明显很乱,被两只虚一前一后夹在中间,他平举着捩花,微侧着头提防背后的虚。

气氛凝滞几秒,前方的虚猛地咆哮着扑了上来,它大张开嘴,喉咙里有刺眼的白光开始凝聚。

不是吧?

我正过身子,目前阶段的试验体居然能发虚闪,这不在我猜测的范围内——显然也不在志波海燕的预料内,他立刻抬起双手,捩花斜着立在他前面,随着不断张合的嘴,那杆三叉戟上开始浮出半透明的物质,应该是断空。

然而断空还没完全形成时,背后的虚已经伸长了手臂,巨大的手掌上闪着寒光的爪尖快速刺向他的背:“哈!你又能挡住几次呢?”

他绝对挡不住的!现在还不是志波海燕该死的时候!

我把手按在刀柄上,曲起膝盖正要过去,一串粉红色的花瓣却先我一步插入那只手掌和志波海燕中间,随即快速旋转着在虚的手腕上绕了一圈。当花瓣的首尾接在一起时,每片花瓣都像能复制一般,瞬间增加了数倍,厚厚地把那手腕裹了起来。

虚的惨叫和血同时迸发出来,花瓣如利刃般把那只手整个切了下去。此时虚闪也已完成,海燕毕竟死守了太久,他的断空没能完全挡住虚闪的冲击,在几秒内破碎了。

而他整个人也被这股冲击力撞得向后飞了出去,正对着抱着手臂惨叫的虚长大的嘴巴——那里居然又凝起了虚闪!

我用力蹬树干,左手反手水平抓着神枪,准确地飞到海燕和虚的中间,右手抓住他的领子,神枪瞬间伸长,刀刃擦到虚脑袋的中间。

太坚硬了!

我立刻明白不能凭这一击削掉它的半个脑袋,急忙收回神枪,脚在地上用力一点,带着海燕落在更远的树上。千钧一发的时候,虚闪发出来,落在我刚借力站了一下的位置,爆炸的热风差点将我和海燕从树上吹下去。

“你们……”海燕刚张嘴便咳出口血来,我这才看清楚,他从左肩到腰居然有个极深的大口子,腿和手臂也有深浅不一的伤。

“白哉!”我来不及理他,朝着烟雾还没散的方向大喊,低阶段的虚在刚发sh_e完虚闪后都会有几秒钟的空隙。

好在小少爷的启蒙教育做得很到位,他并没错过这个机会。当烟雾消散后,那个被砍了一只手的虚趴在地上,后脑、脖子以及心脏的位置有无数花瓣大小的洞,正不断往外涌着黑色的血。

白哉半跪在那只估计已经断气的虚的背上,周身飘飞着樱花瓣,极缓慢地绕着他旋转。

我收起刀,发现海燕的伤口还在不断向外冒血,尤其是前面这道伤口,肩膀的位置都看见骨头了,我肉疼地缩缩脖子:“你怎么样?先声明,我可不会什么治疗术!”

海燕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尽,他用手勉强压着伤处,依然不能阻止流血:“你这小鬼……说话可……可真不……讨人喜欢……”

死神并不像人类那么脆弱,可是x_io_ng

口的魄睡和锁结却是极大的要害,海燕一个人守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斩杀了多少这样的虚,如此重伤八成伤及了那两个东西。

“该死……”试了两次仍没能爬起来,海燕有些懊恼地坐在树杈上,随着他呼出来的气,仍然有血从嘴角向外蔓延。

我除了神枪什么都没带,不过好在之前被包成了粽子,一圈圈解下了几米长的绷带后,我无语地递给海燕:“四番队的医疗用品似乎不花钱……我说,麻烦你自己搞定一下吧,我对护士的职业不太擅长……”

“你……”海燕哆嗦着抢过绷带,看样子是想送给我令人发指的xi_ng格几个形容词,可还没来得及,那边还活着的虚突然爆发出巨吼。伤患志波先生毫不犹豫地用最后的力气把我踹下了树:“快去帮他!”

那只发sh_e了第一个虚闪的家伙这会恢复了体力,它四肢着地,像个原始的野兽一样把头拼命伸向白哉,那张占了半个脸那么大的嘴巴里吼出腥臭的风,居然吹散了白哉的一小部分花瓣。随后它抛弃了先前的猎物,猛地扑向这个看起来更容易得手的人。

哪怕还不是死神,白哉散发出的灵压也绝对足够美味。

然而正y_u起身躲开的白哉曲着的腿却在半途中又折了回去,与此同时,他的花瓣开始碎裂分解,更糟糕的是身下那只应该挂掉的虚,它的皮肤像是某种流动的粘稠物,开始攀附着白哉的脚向上爬,几乎把他的下半身都包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我被踹下来还没落地,那只扑上来的虚的獠牙距离白哉已经不过咫尺了。

距离太远、虚又太大,就算用神枪的冲力也不可能把它弹开——我拼命往那边跑,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救下那个全身都快被ru白色的东西包进去的少年。

就在这时,手里的神枪突然自己震颤起来,它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刀身猛地发出蓝紫色的光。

难道……我连忙将刀对准虚的头……

“神杀枪!”

神枪比之前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瞬间就接连刺穿了两只虚的身体,随后恢复原状,只有刀刃还在微微泛着极浅的紫色。我注意到,刀身上有两个非常细小的缺口。

“杀了他,神杀枪!”

17第十六章 交涉

“……经过就是这样,我们只是帮志波副队长收拾残局而已,事实上那两只虚马上就要死了。”

还是一番队的队长议事厅,我站在正中间,低头忏悔似的盯着自己的脚尖:“造成这样的结果,我感到很抱歉。虽然在几小时前我刚说了同样的话,不过还是要向您保证,绝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了。”

在我第三个成为炮灰的中午——当然也包括美好的午餐,我饿着肚子等候发落。身边还有两位形容狼狈的队长,据说浮竹情况比海燕好点有限,包括白哉,全部被送去四番队做客。

幸运的是山本良知仍存,当我用十分钟把“事实”交代清楚后,就被释放了。

其余队长依旧留下,应该是继续讨论有关这种变异虚频繁侵犯尸魂界的问题,那就跟我没关系了,我只是个死神实习生,能做什么呢?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

“你好像松了口气。”

一番队纪律严明,偌大的回廊只有我一个人,几乎能听见袜子在木板上的摩擦声。此时突然从背后传来的这句话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那是……

蓝染从一根柱子后面转出来,抱着手臂靠在那,一派悠然:“怎么?因为总队长什么都没说?”

我拍着扑腾到喉咙的心脏,勉强露出个笑容:“蓝染副队长,万一发生有人被吓死在一番队队舍的事,恐怕不太好啊。”

蓝染耸肩:“我不觉得你会因为这点事而死,至少,”他略微歪

了下头,露出个近乎纯良的微笑,“至少也该因为点别的。”

靠!老子跟你有仇么?

“没人愿意死。”我慢慢平复了呼吸,对上他的眼睛,“蓝染副队长不会是特意在这里等着我吧?”

“这个嘛……”蓝染的眼尾偏向下,是个垂眼角的眼形,总是给人一种随时都能发出和善笑容的错觉。他的眼睛并不小,褐色的头发盖下来,会把发色打进墨色的眼睛里,好像他的眼中有两种不同的光芒融合在一起。“我的确是,不过你看起来已经预料到我会找你了。”

他对我的任何反应都不吃惊,应该说这男人似乎无论什么状况下都是那么平静。如果说他渴望崩玉的力量,那么后来在黑崎一护眼里又主动放弃崩玉的蓝染,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没接话,蓝染也不在意我的无礼,他向前走了几步,mo着自己的下巴打量我:“你该不会已经猜到我找你的原因和目的了吧?”

我竭力露出自己最镇定自若的笑容,依旧不答话——第一,他的语气根本不像在问我;第二么,我实在是因为想不透这男人的心思,脑袋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蓝染要比我高出一倍,他走到我近前,一手撑着旁边的柱子,微弯下腰说:“嗯,市丸银,虽然真央灵术院用比任何人都短的时间毕业来作为对你实力的认可,不过我觉得,你的敏锐和观察力要更值得称赞。”

“多谢您。”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多想用刀鞘拍到他的脸上,然后吹着口哨说声“嘿变态,老子不是奉承几句就可以给你卖命的蠢货”,那样的话我八成会立刻再次穿越。

蓝染瞄了瞄我这次没被没收的刀,伸过一只手来说:“可以借你的刀看看吗?”

“当然。”我无视掉神枪对危险东西直觉xi_ng的排斥和反抗,鄙视地对它和自己眨眨眼——打得过才叫反抗吧?打不过的话,那叫找死……神枪你有本事现在就毒死他,我感谢你一辈子!

刀的缺口早就被我用灵压补上了,没有任何异状。而我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我毒杀两只虚的时候,海燕已晕得连他媳妇都不认得了,至于白哉……那是后话,我想我总会有办法摆平他帮我串供的……呃,但愿……

说到那两只史前动物似的虚,由于神枪的毒还没到后来市丸银的卍解那么成熟,但幸好我刺中的是头部和跟白哉链接的两个关键位置,所以将近三分之一的身体被溶解后,它们也就不存在什么威胁了。

“它的特点是什么?”蓝染突然问我,把我溜走的神智拉了回来。

“速度,以及伸出的距离。”

“哦?”蓝染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在刀刃上轻轻抚mo,似乎对它产生了兴趣,“那它有多快呢?又能伸多远?”

我坦白地摊手:“大概七、八公里吧,我并没测过,跟我的灵压和身体状况都有关。至于速度,很抱歉,我只知道它挺快的。”

蓝染越过刀,仔细地盯着我坦诚的笑脸,忽然挑起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通常,这么简单就告诉我答案的家伙都有所保留,并不诚实,你呢?”

心底猛地哆嗦,我能在他的墨色眼睛里看见自己的脸,好像被他看穿了似的。

这家伙太危险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直到几秒后,那种几乎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消失,蓝染也直起腰来俯视着我说:“是把好刀,不过我对你的潜力

更感兴趣,你进步的太快了,市丸银。”

腰上有重感,我这才发现蓝染不知什么时候把刀插回我腰带里,他的动作既迅速又无声无息,实力绝对不是可以用数字形容的。

“你对灵术院的松本乱菊怎么评价?”蓝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口气转得极轻松,像突然想问晚餐吃什么似的。

我却措手不及,心里快速翻转起来:“我……和她是……”

蓝染竖起食指摆了摆,打断我说:“即使你们认识,我也并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的是,”他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眼角,又说道:“你为什么突然对她疏远了?”

“因、因为……因为灵术院禁止男女学生过于亲密。”我猛地记起了白哉的话,心里暗自为自己的急智拍手叫好。

蓝染沉默两秒,不知道有没有被骗过去,然而下一刻,他突然凑近我,用跟神枪差不多的速度扼住我的脖子,这个距离和速度就算我有防备也根本躲不开。

我整个人被他提着按在柱子上,脚悬了空,脖子撑着全身的重量,气管都要被勒断了。

“唔……蓝……”

“不管你是怎么发现那些虚的异常和应对办法,你怀疑那是我做的吧?不,不是怀疑,你很确定是我。你每次都会下意识看我的反应,在提防着我?我不想知道你怎么得到这些消息,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今后该怎么做。”

蓝染的嘴离我耳朵极近,一个字一个字如同响雷般在我脑袋里炸开,我死都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拆穿我,也没意识到无意间的观察会给他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我甚至都忘了挣扎和反抗,大脑由于缺氧处于一片空白。

蓝染这时候松开了手,任由我自由落体坐在地上,冷漠地看着我呛咳不止。

“你想活吧?”他蹲下来,捏着我的下巴迫使跟他对视,不过我完全不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任何情绪。“呵,你不能理解我为什么知道,我却能从你的眼中看出来。”

“市丸银,你怕我?可惜单凭恐惧并不足以帮你活下去。”他继续说道,手指尖非常冰冷,“神枪的能力你对我保留或不保留都好,有时候彼此都有点小秘密,我们才能相处得更久,不是么?”

“我……”我哑着嗓子刚想说话,下巴就被他用力抬高,阻止了。

过了几秒,蓝染的压迫感再次减弱,他的拇指甚至轻轻在我下巴上来回滑了几下——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跳起来了。

“松本乱菊在你心里不重要,可我希望能知道你还有个重要的人,这样我才能对你放心,你说呢?”

重要的人?也就是说,他需要一个可以钳制我的筹码么?可是……他真的需要么?

“朽、朽木,”不论是不是真的,我明白此刻必须满足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脑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终还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苍纯。”

“朽木苍纯?”蓝染挑挑眉,看不出他对我的回答是否满意,不过他随后就问道:“这就是你一直保护他们父子的原因?”

我在他手指头上艰难地点点头。

“你承不承认都好,市丸银,你不该属于那里。”蓝染用眼角瞄了队长议事厅的方向,转过来,用特别笃定的语气说道:“至于你该属于哪里、该服从谁,我觉得你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你说呢?”

我沉默着,把视线从蓝染的脸下移到他的刀上,谁能相信我只是想普普通通地活下去呢?如果我再早点穿来,在市丸银进入真央灵术院以前,哪怕是他毕业前呢,我也绝对能以全学年最差成绩被开除!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想活着,甚至曾经想过当个好人——现在看来,那只是奢望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微笑,以及用无比平常的语气对蓝染说:“蓝染先生,我个人认为还

不到用副队长以上的人来试验,那对于现在的试验品来说太奢侈了。”

蓝染眼睛里有某种光一闪而过,似乎可以看成有点惊讶,不过他很快恢复了,玩笑似的问道:“那么,抛开志波海燕不说,朽木白哉连死神都不算,该合适吧?”

“当然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蓝染也并没对我的语气和反驳感到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看着我,等待下文,我于是应景地不满道:“朽木苍纯对我很重要,白哉可是他的儿子,况且你不觉得他以后会变得很……”

下面的话我没说下去,而是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希望蓝染可以自行理解出什么。已然用别人做挡箭牌为自己保命,这样的我真不想让自己更无耻了。

出乎意料地,蓝染对我的反应表现得挺满意,他甚至心情很好地拍了拍我的头,站起来说道:“那么就如你所愿吧,我会把朽木白哉留到你认为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当然,朽木苍纯也……”他的声音顿住,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准备离开。

“至于你的刀和你的实力,我会给你一段养伤的时间的。”这家伙像个仁慈的圣父一样侧过身,笑着朝我摆摆手,“那么,到时候我会找你,请做好准备,不要让我失望啊。”

“语言都是用来欺骗的工具,市丸银,我等着看你给我展示真正的答案。”

虽然坐着,我右手按在刀柄上,非常认真地弯下腰给他鞠了个躬。然后看着他离开回廊,直到这里只剩我自己,我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很久,才终于捂着x_io_ng口缩起身体。

伤口因为之前的动作剧烈疼起来,可当我想起刚才说出“朽木苍纯”这名字时,一切的疼痛又都比不上我的惭愧和自责。

……算了,这并不是我能改变和对抗的,更何况苍纯他本来就……我对这自我安we_i的话感到有些好笑,又缓了好一会才适应了疼痛,扶着柱子站起来,有些踉跄地向外走去。

“还是,先去看看白哉吧。”

18第十七章 病房中

【哥哥,她是谁呀?】

【那是哥哥的朋友……可能以后会成为你的嫂子哦。】

【哥,你这是怎么了?家里怎么这么乱?嫂子呢?】

【她……我们离婚了……】

【不、不可能!老哥开车那么稳,怎么会出事?妈你骗我的吧?!】

【为什么……为什么啊?老哥你别死啊!】

【……就只因为那个女人么……】

我猛然惊醒,呼吸特别急促。四周的黑暗渐渐让我冷静下来,混乱的记忆终于被理清,我还是市丸银,这里也还是四番队的病房。

窗帘的缝隙透进来细弱的月光,我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缓,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最近不知为什么,总会梦到属于我自己的很久以前的事。

现在还是半夜,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见记忆里年幼的我,害怕地慌忙睁开,瞪着天棚,几分钟后我就连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可是这个时间溜出去的话,多半会惹人怀疑,罪名恐怕又不轻。我无聊地爬起来,像昨晚一样到隔壁的床边坐下——不知哪位可爱的天使安排下,让我和白哉住在同一间病房。

白哉的脸色非常糟糕,虽然盖着被子,但我知道他的腰部和大腿往下都缠了绷带。我坐在床边,一条腿抬上来曲着,手肘支在膝盖上撑着头,盯着他的脸。

这是在四番队住的第二天了,那晚被白哉用花瓣

打穿的虚是变异物种,它粘附着白哉的物质具有腐蚀xi_ng,当那层东西被神枪的毒破坏溶解后,白哉被碰触到的皮肤全部血肉模糊一片。幸好阻止及时,并且神枪能依据我的意识锁定目标,没有通过血液误伤到白哉。

然而已经融入他身体的那部分不明物质在被神枪的毒分解时,依旧可以给他带来巨痛,白哉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他当时的眼神我现在还能记得,仿佛就算他全身都被腐蚀掉,只剩一双眼睛也要把敌人生吞一般。

那么愤怒又……那么无助。

我把白哉从那尸体上拖走的时候,曾拜托他不要把我的最后一击告诉别人,不过他显然是疼得厉害了,头上流水似的冒出冷汗,脸色惨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估计已经没有意识了。

昨天我从一番队离开后,蓝染的话始终胀得脑袋发疼,我经常会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所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可从没有像这次感觉这么强烈。

也许我和朽木家父子的接触不多,感情也不深厚,并不至于为那些话感到惭愧。或者想到苍纯原本就活不久,我也该不那么责怪自己把他推了出来。

可是……人总会不由自主地记得别人的好。

在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以及陌生的人群中,我收到的所有目光除了嫉妒就是排挤、歧视,身份地位低,社会关系简单到只有乱菊一个朋友……就算是蓝染也并非对我有多欣赏,他只是对我的能力感兴趣,认为我可以帮到他罢了。

苍纯是第一个送给我微笑的人,那么真诚、那么亲切,就像久旱的地面迎来一场甘霖,让我觉得这里其实还是有人愿意接纳我的,哪怕没有任何好处,哪怕我的前提条件是那么糟糕。

我感激苍纯,虽然不善表达,但是当他面临危险时,我并没有如来到这世界后第一时间所决定的那样,要做事周密一切以隐藏自己为前提——我甚至没有想过这样出头的后果,就作为一个实习生贸然冲到前面,只是为了保住他。

这一天多的时间里,护庭十三队似乎特别忙碌,这间病房除了例行检查的四番队外,只有苍纯来过一次,可没呆多久就被人匆匆叫走了。尽管还不是副队长,他在队里的人缘和威信也极高,看起来比队长还要忙碌。

离开时,苍纯脸上满满都是担忧和心疼,看得出来,他总是很想亲近白哉,却总是笨笨的做不好,反倒让白哉每次都感到不适,他们父子的关系便愈发尴尬。

我把腿立起来,下巴搁在膝盖上,手去碰触白哉放在外面的手。

细小的伤口也被四番队细心处理过了,我捏捏他没受伤的手指和掌心,有点冰冷,不过很软,指根和手掌边缘都有硬茧,不知道他刚开始练习拿木刀那会儿,这些地方是不是经常流血。

白哉睡得很实,任由我捏着他的手来玩。卯之花队长告诉我,她在刚治疗时看见白哉醒了一次,她没细说,只是我能从这女人一向平静的眼睛里看出几分波动,就像在告诉我,并不单是疼痛,白哉清醒的眼神让她不忍心,才用了镇定xi_ng的药物维持睡眠。

“唔……”白哉的眉心略微皱起,眼睛动了动,并没醒来,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打下一片薄薄的yin影,显得很脆弱。

药是卯之花早上打入的,我猜现在药xi_ng应该转弱,白哉被麻痹的神经该是能感觉到疼了。

我伸长手臂,手指极轻地在他眉心按了按,然后用背面的皮肤蹭蹭他的脸颊。很光滑,似乎还能感觉到细嫩的汗毛,不过却消瘦,这短短两天里他变得比之前更瘦了。

我叹口气,手指在他变得不那么像包子的脸上轻轻戳了戳:“总是把自己绷得那么紧,真以为你几十岁的年纪在这里算老的么?”

“家族和名望……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必

须把自己放在被逼得那么紧的位置上?”

我的声音像是能稍加安抚,白哉的表情渐渐松了,像是睡得更沉。

“苍纯真的很爱你啊,臭小子。”我抬起他毫无反抗的手,把手背放到自己的脸旁边,闭上眼睛很轻地贴上去。

“所以,如果我保不住他的话,至少一定要保护你。”

第二天药效果然过了,白哉可能是被疼醒的,所以他的表情始终不好。我睡眠向来很浅,市丸银的身体又极为警醒,因此天还没全亮的时候,他无意识抓紧床单的摩擦声就让我醒来了。

卯之花看过后决定不再继续用镇定药,据说是白哉恢复得不错,需要随时补充营养,单靠注sh_e效果是不够的。也就是说,要小少爷保持清醒然后多吃东西。

我不太赞同,疼成那副德行还叫“恢复不错”?他的冷汗都快给枕头洗澡了好不好!

更何况,卯之花的表情可并不像状况很好的样子……

“很疼?”四番队的人都走后,我坐在他床边问道。

白哉没理我,他的眉皱得死紧,嘴唇也抿成一条线,全身力气都集中起来对抗疼痛似的,不愿意对我浪费丁点。

被无视的我耸耸肩,显然小冰山昏睡时要比醒着可爱多了,至少我可以随意把他当成什么揉来搓去而不用担心被砍死,也不用看他这么痛苦。

“如果实在疼得厉害,不如我去拜托卯之花队长……”

“不用。”白哉突然出声打断,这一说话仿佛xie了他的气,白哉的脸顿时更难看了,死死闭上眼睛,鼻梁和眉心的褶皱几乎能夹死苍蝇。他狠狠咬着下唇,青白的嘴唇上唯有被牙齿咬住的地方透出刺眼的嫣红,憋着气,努力压制着什么。

我挠挠头,试探xi_ng地把手覆在白哉的手背上,冰冷一片,还有没干的汗。

白哉居然没有抵抗,不过也没做出更多的反应,像是根本没注意到。我有点庆幸自己没被他甩开,当然也有点小失望,想想又自嘲,以白哉的xi_ng格,被我这样碰触而不直接拍蚊子似的给我一巴掌就不错了,我还能指望他有什么更好地回应?

掌心的温度渐渐透过皮肤传过去,我开始小心翼翼地抓住他,手指一点点顺着他的指缝伸进去,插入他的手和被攥得变了形的床单中间。

这温度似乎终于被他察觉,白哉微微把眼睛睁开一点,艰难地朝我看过来。他没说话,只是那样看着我,我分辨不出他眼里的光芒代表什么,只能清晰看见,即便这么疼,他也没有一滴眼泪。

过了片刻,白哉的手缓缓地松开,可能在克服什么心理上的防备吧,只是最后,他还是抓紧了我的手指,太过用力让我觉得他的指甲已经刺入我皮肉,细微地疼起来。

我空着的手用袖子擦擦他脸上的汗,白哉大概也没力气躲开,顺从地闭上眼睛。

“怎么会这样呢?卯之花队长说过已有了好转,为什么会这么疼?”我不解地小声嘟囔,况且从他伤口侵入的ru白色物质早就被我用神枪的毒融掉了,伤也被四番队及时处理过,不应该会有什么后遗症才对。

白哉当然没有精力回答我,然而这时,病房的门却被人推开,走进一个高大却显得懒洋洋的家伙,漫不经心地说道:“尽管这么说对卯之花队长很无礼,不过他的伤,仅凭四番队的鬼道或医疗术是没办法根治的。”

我不悦地斜着眼睛看过去,就见男人走近病床,抖着鼻子

用力嗅了嗅又说道:“唔,看来我猜得不错呢,如果治不好,恐怕朽木白哉以后就只能靠镇定药躺在床上等死了。”

19第十八章 浦原喜助

在我的印象中,市丸银是个挺神奇的存在。作为三番队的队长,没事虐一虐虚或者调戏部下都来得挺爽;作为深藏不露的终极大卧底,即使早就被boss发觉,但最后那一刀依然捅得很。

哪怕是死了呢,也有美女垂着丰x_io_ng在旁边哭得声嘶力竭,还有个帅哥男主可以托孤,最终风风光光地洗白。

两百来年的生命无憾呐!

可是……可是啊……

我现在很无语地对着不打招呼就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尤其是在他说了一堆火星文之后,我更无语了。

这男人我是认识的,当然白哉肯定也熟,因为白哉跟他的上司熟——可惜小少爷刚被一个手刀送去昏迷不醒了,都没来得及帮我拆穿这家伙的身份。

我的眉梢跳了跳,开始怀疑对面这男的是敌人派来的ji_an细。不过不像,不论是他嫩黄嫩黄的往上翘的头发,还是他耷拉得比京乐春水还没精打采的眼皮,亦或是颓废到不行的站姿,怎么看都是……

“浦原前辈,麻烦您能用死神实习生听得懂的方式再解释一遍么?”

没错,跟我隔着病床面面相觑的正是浦原喜助,那个未来刚要在十三队崭露头角爬上队长位子就被蓝染狠心驱逐的杯具男。

我对他是没有半点同情的,也许以前有,现在也都被他念经似的一番念叨后磨没了。

我真不知道市丸银的童年是这么杯具,要被虚把x_io_ng骨虐成面包屑、要被蓝染盯梢调戏到出卖色相,哪怕是面前这位二番队的第三席,看我的眼神也可以这么欠抽!

奶奶的浦原喜助,你连副队长都不是呢!要不是夜一那只偏心眼的黑猫给你当外挂,鬼才给你队长当!

浦原喜助大概是对我的理解能力失去信心了,掀开被子就解起白哉小腿的绷带来。

我拼死扑上去,抓着流氓的袖子说道:“这、这绷带上有镇痛药,你拿下来白哉会……”

“放心吧,他醒不了。”浦原愉快地打断我,快速把绷带解开丢到一旁,抽空翻我个白眼:“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把他打晕啊?”

还怪我了?你是得有多无耻啊!

我努力压住也同样送他一手刀的冲动,隐藏起太阳穴上的十字青筋,默默攥着拳看他把白哉身上的绷带一个不剩地拆了下来。

拳头渐渐松开了,然后再握紧。

太惨烈了,白哉被那只虚腐蚀的皮肤不仅没好,压根连恢复的趋势都没有。新的皮肉没长出来,露出来的肉泛着紫黑色,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腐烂了。

难怪他那么疼!难怪卯之花会忍不住给他用了镇定剂。

“喂喂,别在那含情脉脉地看了,你再不帮忙,朽木白哉这小子就真要烂没了。”浦原脸上的懒散退去,严肃的眼睛瞥向我,倒让我背后凉了凉,总好像被他看透了什么。

我凑近床边,有些手足无措,最终只是小心地捏了捏白哉的手指,问他道:“我能帮什么忙?”

浦原个子很高,俯视着我的眼神有几分凌厉,在我忍不住快要不敢跟他对视的时候,他指着白哉的伤说道:“根据你的报告,最后那两只虚是海燕副队长拼死杀掉的。不过二番队在处理战场时,我看见了其中一只虚的尸体。”

我心里忍不住一动,手心的温度已经没了。

浦原接着说道:“那只正好是腐蚀了朽木白哉的虚,尸体的伤口也被大面积腐蚀,腐蚀物居然是十三队完全没有记载过的某种毒素。虽然我立刻开始分析它的成分,不过毒素已融入虚的身体,即使分解出来误差也非常大

。”

“所以,”我暗暗松口气,谨慎地问他:“您不能配出解毒剂是么?”

“如果朽木家愿意把这棵独苗送给我做试验的话,也许还是有可能的。”浦原非常没人xi_ng地耸耸肩。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了,这家伙是被好奇心驱使的疯子么?还是想看苍纯跟他玩命?

浦原看着我,忽然正下神色,弄得我莫名紧张起来,他说道:“关于你的任务汇报我看了,朽木白哉的医疗记录我也看过,跟志波海燕相处这么久,我还真不知道他是有哪一招能放出这么强烈的毒素来。即使是搁置了一天的尸体,伤口处的腐肉还是能瞬间令食用它的生物毙命。”

“如果这是朽木白哉的招式,他更不可能被自己害成这模样。”浦原笑了一下,又道:“嘿,不过听夜一的描述,这小子打起架来不要命,倒也挺有可能做出这么自残的事。”

我笑不出,虽然很想承认浦原最后一句说的挺靠谱,但他那句“害成这模样”却着实让我心里哆嗦一把。

是我……把白哉害成这样的。

即使别人不知道,我也可以死不承认,但那毒实实在在跟我脱不了干系,我自以为完全掌握了神枪的能力,事实上,这个属于卍解的绝招也只是我第一次领悟而已。

浦原见我死命盯着白哉的伤半天不说话,终于还是把语气软下来说道:“你再怎么看也不能把他的伤看好,关于斩魄刀的能力……”

我像被电了一下倏地瞪向他,对上懒懒的眸子,他却嬉笑着说:“关系到日后的战斗嘛,毕竟在尸魂界里斩魄刀的能力属于个人,我也不想侵犯,嘿嘿只不过……”

刚放下的心就被他这语调提了起来,我戒备地看着他,完全像手无寸铁的小萝莉遇见心怀不轨的怪蜀黎……真他妈丢脸!仅次于栽在蓝染手里那么丢脸!

浦原mo着下巴黑心商人似的说:“我要那毒素,纯净的,嘿嘿,那么霸道的分解能力真是让我很感兴趣啊!”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浦原接着模样和蔼地说:“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也许可以救他的方法。”

我磨牙。

“还有,我愿意今后无条件接受你的随时‘咨询’。”

继续磨牙……

“包括训练都没问题!”

使劲磨牙……

“咦?”浦原总算注意到我黑得锅底一样的脸,天真地笑起来:“难道你不相信站在你面前的如此帅气的死神么?”

信你才有鬼!至少把你那满脸yin谋得逞的笑容收起来!

“哎呀!”浦原咂着嘴摇摇头,细长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了两晃指向我们中间的床,漫不经心地说道:“他看起来快要疼醒啦,或者我再发发善心给他一手刀,让他直接在昏迷中疼死……”

“成交!”我忍住想把此人喉咙直接咬断的冲动,打断他道:“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他,还有你必须出去!”

浦原立马不想再跟我啰嗦半句,言简意赅地告诉我他推测出的唯一方法,然后便打开门没有半分留恋地跑了。

我抓着神枪,刀刃悬在白哉伤口的正上方,踌躇了。

那家伙……真的靠谱么?

其实浦原的办法很简单,他只说了那毒既然是我放出来的,就怎么放再怎么收回去,只要掌握好灵压的感觉即可。这是最基本的原理,普遍适用于各种死马当活马医的

疑难杂症。

如果忽略掉后面那句的话,我姑且还能以为浦原喜助是个靠谱的男人。

“嗯……”许久没有镇痛药物做缓解,白哉已经快疼到极限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在床单上抓紧,汗像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往下淌,没多少血色的嘴唇也被他咬破了,血蜿蜒着淌到枕头上,混合着汗液很快就晕开了一大片。

听浦原喜助说的意思,是卯之花拜托他来的,况且他也没有害白哉的理由,应该可信吧……

被怀疑的人稍稍把门打开一条缝,做贼似的朝我悄声喊:“再不快点他就要死了哟!即使有这么帅的死神为你把门,你也不要再磨蹭……”

我把刀鞘直接丢过去,砸在门上发出闷响,某人终于安静了。

不过他说的没错,白哉确实没有时间给我犹豫了,何况我现在脑袋里乱得根本没法正常思考。

我攥紧了神枪,刀尖倾斜向下一点点碰到了白哉的伤口上,神枪似乎跟那伤口上的毒素有了共鸣,立刻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芒来。

“啊!”大概是伤口内的毒也回应了神枪,白哉猛地大叫出声,眼睛奋力睁开死死瞪着,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有些慌,不过立刻从他的表情上判断出是被疼的,我咬咬牙给白哉补了个手刀,看着他昏迷后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我再次小心把刀尖触到那层腐烂的皮肉上,回忆当时发出卍解的感觉,凝聚全身灵压在刀刃上。

刀极缓慢地开始变化了,我能以肉眼看见它逐渐转为烟雾似的细小灰尘,却并没伸长。然后灰尘缓缓浮动在白哉的伤口上,像是紫灰色的云层,最后又返回刀身的位置,重新变成神枪。

这处伤口开始一点点渗出鲜红的血,终于没了紫黑的颜色!控制神枪只分解而不伸长,来的要比直接用它攻击更困难。

我几乎比白哉出的汗还多,抬起压着他肩膀防止挣动的左手在额头擦了擦,准备往下一处继续的时候,忽然发现白哉正看着我。

“白哉我……”

他的表情依然痛苦,眼睛并没完全睁开,然而在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的时候,他却抓住我的左手,闭上眼睛死死咬住嘴唇。

这反应无疑是对我最大的肯定,我甚至对他的信任有一瞬间欣喜若狂,于是抓紧时间处理其余的伤口。

腿、后腰以及前x_io_ng,白哉的伤口是连成片的,直到我把最后一处也清理完毕,他都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力攥着我的手,指甲要把我的肉抠下来那么用力,到最后连他自己的手也伤到了,血流出来已经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右手快拿不住神枪了,险些掉在地上。用袖子擦擦眼角的汗,我转向白哉:“结束了,白哉,快松开我吧,你的伤口需要……”

白哉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得恐怖,我才注意到他抓着我的手也没了颤抖,气息极为微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

我又晃了晃他,还是没有反应,只有手还死命地抓着我,掰都掰不开。我慌了,神枪终于还是掉在了地上。

“浦原喜助!”

20第十九章 养伤中

三更半夜、月黑风高,一般这样的天时地利总会发生点特别的事。

我现在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特别的累。

在入住四番队后的第六天,蓝染终于找到我,他目的很单纯,只是如之前所言来做验收的。

我被蓝染丢在静灵庭外的树林里,他怕我孤单,还一块儿丢了只半虚化的死神跟我作伴。蓝染清楚地介绍了它的来历后便毫不迟疑地闪人了,大概是由我自生自灭,只说一小时后回来。

这是被强行注入虚化细胞的死神,神经被破坏

,身体机能也改变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而对我来说,这也是个熟人——弥生代队长,或许分队后很多人已经忘了他,不过却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记住的第一个陌生名字。

尽管不太喜欢他傻乎乎的盲目崇拜主义,但也多亏了他大咧咧的xi_ng格,在灵术院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排挤嫉妒我,无意间减少了我的尴尬和初来乍到时可能会露出的马脚。

只是现在,弥生虽还勉强保持着人类的身材,却整整大出了一倍。它的身体大半覆上了ru白色类似虚的物质,后面还有一条来回摆动的大尾巴。眼白统统成了黑色,整个眼睛漆黑没有光彩,像两个黑洞。

这被强行改装的半吊子虚对我来说算不上对手,我不太明白蓝染为什么要用它来衡量我,直到神枪从弥生的喉咙穿过去时,那一瞬间我恍然了。

蓝染想看的并不是我的实力,而是决心。

神枪穿透弥生的喉咙后还延伸了足足十几米,瞬间又收回来,刀快得没有沾上一滴血。尸体轰然倒在我脚边,弥生的理智全没了,死前甚至都没有再发出一个声音。

我在它旁边坐了下来,幽静的森林和尸体,看起来挺恐怖的。可我只是觉得手心冰冷,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不算伤心,但心口像被什么压住了,滋味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忍受。

当弥生身上ru白色的虚状物全部变为死灰色时,蓝染来了,只过了半小时。

蓝染用刀鞘碰碰弥生的尸体,确认确实死了,尸体除了喉咙上一刀毙命的伤口外没有其他任何伤。

蓝染的眼镜泛出冷光,问我道:“你是舍不得杀他?”

“是实力相差太悬殊,我不想浪费力气。”我笑嘻嘻地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吐吐舌头:“我可不像蓝染先生的心那么坏,耍着一只既不算虚又不算死神的东西可一点都不好玩。”

蓝染似乎对我的回答预料之中,并不在意我的无礼之言:“那怎么没提前回去?”

“嘿嘿,”我笑着摊手,“因为不知道回去的路,也不会打开穿界门。”

我被蓝染送回四番队,此人简直像贿赂过98,不论做什么都理所当然地没人发现,包括他大咧咧地直接把穿界门开在我的病房里。

白哉居然睡得死猪一样,眉毛都没动一下!

走之前蓝染并没说多余的话,只让我跟浦原喜助好好相处,有需要我的时候自然会通知我。我无条件百依百顺,送走了这位大神。

自从我用神枪吸收了白哉伤口里的毒素,这小鬼就开始神速康复,说到底也不过是皮肉伤,只是当他可以下床后立刻要求回归本家恢复训练时,遭到了来自各方的强烈反对。

原因很简单,之前几乎耗尽的灵能是回复缓慢的东西,四天来让他被迫保持着以吃睡为主的冬眠般生活规律,别说训练了,就是绕着四番队跑一圈估计都得中途睡着了。

另外就是朽木本家真的炸毛了,这棵仅有的独苗在长老们眼里明显重逾一切,在朽木银铃做出反应前,一大群老头子已经利用贵族的各种手段给四番队施压,要求驳回白哉除修养外的任何请求,当然朽木银铃也没想赞成自家孙子。

可怜的孩子啊……

我瞄一眼白哉床底下乱七八糟摆着的盘碗,心酸地把前面那句“可怜”送给自己。

因为白哉是个必须跟“生活白痴”划等号的少爷,于是这几天来照顾or伺候他老人家的重任就毫无疑问是我的!

什么?朽木家不是很多下仆么?

哦,某少爷说过,哪有治这点小伤就要人照顾的道理,太不像话了!

我靠!朽木白哉在你第好几次削苹果皮,用水果刀把苹果刺成蜂窝时,你还敢这么说么?!

由于损耗的灵能就像体力一样需要靠食物和睡眠补充,白哉随后也恍悟到自己不彻底养好绝走不出四番队大门这个事实,短短几天内他逼得自己培养出了强大的食y_u和良好的睡眠,也正因如此才让他几天内就胖了两圈,原来略显消瘦的身体也有了肉,脸颊更是圆了许多。

我忍不住照着他的脸掐了掐,很放心,白哉刚睡着时基本对他怎样都不会醒。而这成了我最近苦逼的生活中极大的爱好和安we_i,刚变得鼓溜溜的脸蛋mo起来肉微有点硬,皮肤很紧,但是光滑,捏起来手感极佳。

白哉不舒服,抬起手来乱挥想拍开我,然后顺势翻了个身,像只仰面的小乌gui一样摊着手脚躺在床上摆大字,继续睡得香甜。

我的心突然变得很软,一路上堵在x_io_ng口的什么东西像口气,轻轻呼了出去,整个人就莫名地轻松了。

我用袖子轻轻擦掉白哉嘴角的汤汁痕迹,这邋遢的少爷也不知道过去的百年是怎么活的,人前一副高贵得要命的莲花样,背后却是这么个吃完就睡连嘴都不擦的小鬼。

这动作又引来白哉的不满,扭动着头把脸转到我这边,嘴巴动了动,仍旧睡。

我的手指却像被吸引,鬼使神差地顺着白哉的嘴角mo过去,很轻很慢地抚过他的嘴唇。

微凉,不像脸颊那么温热,却如我所想般柔软。

我的手还很冷,然而这温度似乎让白哉很舒服,他忽然把身子翻过来,脚跟着就把被蹬掉,抓过我的手压在脸下蹭蹭,还很舒服似的勾了勾嘴角,露出个惊心动魄的甜蜜微笑。

“靠……”

我几乎是逃出了病房,直到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吹着冷风,心脏还在猛跳,喉咙干得发痒……

“太危险了……好像有点……糟糕啊……”

吹了半个钟头凉风的我终于被巡夜的四番队队员发现,是负责我们这片区的医疗部美女死神,尽管她没有白衣天使的打扮而是穿着黑黢黢的死霸装,依然挡不住那对x_io_ng脯散发出的治愈系光辉。

美女见我趴在窗台上半个身子都快折出去的模样,不由笑起来,轻松驾着把我抱下来,询问道:“市丸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经过四番队这段被治疗的日子,开窍的可不只小少爷一个,在我不断用看包子的视线发掘白哉的纯真来抚we_i自己玻璃心的同时,我也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是个五短身材的小鬼。

这有好处自然也有不好,阻碍就是每当我看见漂亮的美眉刚意图调戏一下时,对方就对我展露慈善和蔼的笑脸,然后弯下腰拍拍我的头温言细语哄上一哄。

我诅咒我的身高,更诅咒尸魂界gui速缓慢的发育,一百多岁的人才只是个小鬼!

当然好处也是大大有的,比如我干了坏事的时候、比如我想求人帮忙伺候小少爷的时候,比如现在——我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特别乖特别单纯的笑容。

“我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前辈,我已经康复了,什么时候可以归队继续执行任务呀?”

美女第n次被我卖出的萌击败,俯下身揉着我的头笑道:“你还要再等等,只有把身体完全养好才有力气打败虚,对不对?”

根本是哄小孩的语气……果然x_io_ng大的女人都是母爱泛滥的,即使死神也不例外。

我顺着美女弯下来的腰从襟口欣赏够了那对丰x_io_ng,终于表示自己只要再

看看月亮,就会乖乖回去睡觉,不希望以此继续打扰美女工作。

不仅成功送走了巡夜的人,还得到个香吻和鼓励无数。

嗯,这个发育速度似乎也没那么不好……至少可以达到麻痹女人的效果,况且我还挂着“天才”的招牌,卖起萌来格外得心应手。

不过这时候确实睡不着,我又不太想回病房对着某人毫无防备的睡脸,加上他的睡相实在是……难道死神就没有一个拥有良好睡眠习惯的家伙么?

我脚下转弯,这个时候独郁闷不如众郁闷,被白哉弄得烦躁的心情必须找人分享才行。

“咚!”

某个病房门被我大脚踹开,左右没人看见,我也不在乎破坏自己很萌很招人喜欢的形象。

床上的志波海燕几乎跳起来,被伤所致,手忙脚乱地不但没抓住刀柄,反而把捩花摔在了地上。我用脚勾着门关上,看热闹似的围观海燕唉声叹气地忍着伤痛,心疼地去抓地上的刀。

一下……两下……三下……

他猴子捞月的方式终于宣告失败,捂着x_io_ng口倒回床上装柔弱,斜眼睛瞪我:“臭小子你的手被虚吃了么?不知道进前辈的病房需要敲门?”

在海燕强烈谴责的眼神下,我违心地帮他拾起捩花,不过没给他,反而摆弄着玩起来。这刀据说是尸魂界排得上数的水系斩魄刀,拿在手里清清凉凉的,好像能散发出水汽。

不过我很快就对它失去了兴趣,因为蓝染那个混蛋导致我又错过了晚饭,肚子饿得直叫。我把捩花丢到床上,正好砸到海燕小腿,引来伤患的强烈抗议和谴责,我无辜地笑笑:“不是故意的。”

“你难道只会说这一个借口么?”海燕咬牙切齿地瞪我,下睫毛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一抖一抖。

我路熟地在他柜子里翻出一堆we_i问品,挑了对胃口的,直接坐在窗台上毫无压力地吃起来。

海燕盯着我几秒,忽然邪恶地咧嘴笑问:“怎么,心情不好?嘿嘿,让本大人来猜猜,难道是跟朽木小少爷东窗事发了?”

“……”我无语,照着苹果狠狠咬一口,把那绿油油的食物当成某人欠扁的脑袋一样来啃。

“还是正亲热着,被哪个不小心撞见破坏好事了?”

“咔嚓!”苹果连着果核都被我咬断了,多希望那是某人的脖子啊!

因为,我能跟海燕关系这么随便除了我刻意为之以外,这中间还有个天大的误会!

21第二十章 祸害组合

死神不同于火影、猎人,你看人家的牌子至少听起来挺和谐,什么木叶、幻影之类的,管它是不是死亡率最高呢,起码能麻痹一下感官。

回过头再看看这里,死神这词儿我就不说了,尸魂界、静灵庭、真央灵术院,随便哪个挑出来都能发挥几部惊悚恐怖片。

在如此狰狞的世界中,活着是件挺艰难的事。我本来以为凭借市丸银的强大气场足够靠自己发光发热,哪怕伪装个小透明混日子也并不难——可是事实狠心地在我的幻想上砍了一刀,我才发现幻想都是镜花水月。

对,大神说,想活下去就得投靠蓝染,于是我就投靠了。boss又说让我接触浦原喜助,还好运气不错,正绞尽脑汁不知怎么跟发明家搭上线时,他自己跑来了。

然后我悲催地发现,boss让我接近的人……是个疯子!!

蓝染先生您确定不是在耍我么?我

怎么不记得98有交给过我这个艰巨的任务?

好吧,个人啰嗦环节到此为止,综上,我吐出这些槽是有原因的。因为名为浦原喜助的那个男人,乍一看时似乎跟正常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多接触几次后就……

事情要从我为白哉吸收毒素后说起,原理很简单、操作很严格的治疗过程其实很快就结束了,那些毒毕竟是神枪的一部分,掌握了它变成灰尘的瞬间也就没问题了,尽管我看起来比白哉还要累。

白哉当时昏过去完全是疼的,这种从昏迷中疼醒又再次疼昏的事显然很浪费体力,于是少爷毫无悬念地持续昏迷着。

于是我也毫无悬念地炸毛了——万一因为浦原喜助的馊点子,让朽木家以为是我害死他们的独苗继承人,那我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当然,我是坚决不会承认我本人对朽木白哉本人有什么想法而不希望他死的!

随后浦原喜助如白衣天使般破门而入,捏着白哉的嘴粗暴地塞了一堆号称能提高组织细胞再生能力的药丸,旁观的我一度担心会噎死他。

幸好药的效果很快展现出来,白哉真的就像睡着了一样,脸色也不再那么惨白了。

鉴于白哉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我也不得不实践自己的诺言,在浦原狂热的目光暗示下,我当场把神枪的刀尖折下一小块送给他。浦原对我不再透露更多的信息表示深深不满,我就当没看见,冷处理他以便让他赶紧退场。

现在回想起来还记得,浦原当时离开时那怨念的脸,分明是留了后招等着看好戏的!

刚入夜,白哉就不对劲了。我的睡眠浅,被他断断续续的呻吟吵醒,起来查看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白哉露出了的皮肤全部通红滚烫,表情极为纠结压抑,痛苦得很厉害。他的手攥着身下床单,额头滚烫,就连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我开始以为是伤口发炎引起发热,可观察了片刻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地挣动,被子早被踹到床下,半长的头发被蹭得乱糟糟地散在枕头上,还有少部分粘着脸颊。

虽然年龄不能比,但我经历过的事却比小少爷复杂得多,包括……我看着他,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觉得可以往那方面猜测……

“唔……”白哉闷哼一声,身体忽然发出短暂的战栗,手猛地在x_io_ng前胡乱抓挠起来,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让他痒得厉害,来回在襟口处狠狠挠着,皮肤立刻见了血印子。

我吓得连忙捉住他手腕固定,可白哉的力气居然不小,挣动之下竟把我都带了几个趔趄,差点砸到他身上。

就当姿势极为尴尬的时候,白哉的眼睛猛然睁开,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光芒,却蕴含着某种说不出的冲动和疯狂。

然后,就在我被他略显骇人的眼睛惊到而呆滞的瞬间,白哉挣开我后双手抓住我的领子狠狠向下一拉。

我的嘴和他的嘴撞在一起,温存没有,情y_u也还没萌生出来……我疼得眼泪都快淌出来了。

不仅如此,我连震慑都来不及表现一下,白哉就毫无理智地对我又啃又咬,像是要把我给吃了。

这……是什么情况?

最糟糕的是这时候门口还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哎呀,我来得不巧!”

浦原喜助!!

“浦……你……”我挣扎着分开一点间隙,可惜连完整的词都说不出就被白哉拖回去,最后实在不行只得腾出双手死命捂住白哉的嘴,结果被这臭小子一口咬上,要不是溢出来的血的味道让他稍作迟疑,我甚至后怕他会把我的手指咬断。

趁这功夫我赶紧把自己撑起来,强忍着手上的疼痛,几乎要气爆了:“浦原喜助!你给老子滚进来解决了!”

几分钟后,白

哉再度沉沉地睡过去,忽略掉他脖子后面的手刀痕迹的话,我应该会更放心——浦原这家伙进来居然二话不说就是一下子,即便这很有效,我依然很想磨牙。

不过白哉现在虽然脸色依然过分红润,体温却不那么烫人了,纱布下的伤口也有了愈合趋势。

“所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嘛,嘿嘿。”浦原端着一张幸灾乐祸的脸,站在房屋角落给我做出所谓的解释。

我清理了鲜血淋漓的右手,又用左手和牙齿把绷带绑好,期间拒绝这危险人物想给予的一切帮助,能忍着不用神枪把他当羊肉串给串了,我已经很佩服自己了。

“喜助,你解释的我是一句都没听懂啦,不过我看这小鬼刚才明明很享受很开心的!”志波海燕,天知道他怎么能跟浦原那祸害混到一起去,刚才居然还坐着轮椅跑来跟某人一起围观且语出欠揍,这会捧着茶水杯猫在角落yin影里装透明,笑得猥琐的下睫毛一抖一抖的。

我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立刻拿神枪把他睫毛剃了:“志波副队长,这么晚了你的伤又那么重,怎么还随便乱跑。”

你怎么没一下子扯坏哪个伤口,直接流血流死算了!

海燕用“果然如此”的表情惊悚地看着浦原:“你瞧,我就说你来的不是时候,破坏人家好事,遭到怨恨了吧!”

现在不能杀他,也打不过——我反复告诫自己,拼命忍着,几乎要把自己的牙给咬下来吞了。

浦原终于还是良心未泯,他检查完白哉后呼出一口气说道:“放心吧他没事了,老实说我也没想到那毒这么厉害,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你是在拿朽木家的忍耐极限做试验么?我用强烈要求解释的眼神瞪他。

浦原露出欠扁的笑容,摆着手退到海燕旁边说道:“那些药的确是帮助提升细胞再生速度的,不过你也知道嘛,药总会有点副作用,何况他的身体对你的毒产生了一定的抗xi_ng,其实这抗体本身就是毒素,这些东西在他体内总归是不好,所以在我用药物帮他清除时,刺激了他身体的某部分负责分解毒素和排xie的器官……”

我深切觉得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名为浦原喜助的怪物了,他说的每个字我都知道,连在一起的话相信没几个人听得懂。

比如志波海燕,我用余光瞄过去却崩溃的发现……这货居然睡着了!

“也就是说,刺激了肾上腺,朽木白哉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通过代谢排出剩余有害物质,当然人体的构造总是很微妙的,他刚才的反应完全是被某种激素刺激,属于没有理智的y_u望行为,哪怕是总队长在他面前也会那么热情的。”浦原终于挖着耳朵用大白话给我做出翻译,用看白痴似的眼神鄙视地看着我。

没有理智……么?

怎么回事?

我突然觉得面前这两个家伙很碍眼,包括说出的话也让人挺烦燥的……

哦对,这本来就是两只具备让任何人看不顺眼的特质的生物,哪怕睡着的那个貌似在十三番队人缘还不错……呃,是那帮家伙被蒙蔽了!肯定是!

“唔,”我烦乱地挠挠头,发现脑袋前所未有的混乱,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于是这种时候最好的措施就是用眼刀飞对面那俩男人:“你们怎么还不走?”

浦原撇嘴:“这是对待前辈的态度么?”

装睡的那个口水都不擦,直接扯着浦原ji_an笑:“快走啦,我们打扰到……

我加重呼吸,磨着牙把神枪拔出一半来,刀刃在月光下闪着yin森森的寒意,总算成功让某人闭嘴了。

时间倒回到现在,依然是海燕的病房,我因为他一句不经大脑的挑逗话,把一颗水果吃得杀气腾腾,最后丢进垃圾桶时还波及了那可怜的桶——我没收住力道,在桶底砸出个窟窿来。

刚杀了弥生的抑郁现在一丝都不剩,倒真得感谢这群让我无语的人。

海燕深深地看了我脸上的杀气,明智地转移话题:“喜助白天来过,见你没在,让我帮他传话给你。”

“难道他会有什么好消息么?”曾无数次对他抱有希望的我根本就是个傻子。

“应该是好的,他说夜一很中意你,希望你考虑下要不要加入二番队。”

四枫院夜一?我心下微愕,小心调整自己的表情问道:“这种事似乎不是我能决定的吧?”

“多少会把本人的意见列入考虑。”海燕边说边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不过像你这样刚进入实习期才一周就被队长中意的家伙倒是头一个,嘿嘿,不愧是继我之后的‘天才’啊!”

我嘴角抽了抽:“天才前辈,为什么我不觉得你是在称赞我?”

海燕毫不避讳地大咧咧道:“因为被夜一相中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你……”当心被挠死……我连心脏都跟着抽了,会让海燕这种神经比腰粗的家伙觉得恐怖的人,那得是多么世界级的宝物啊?

说起来这帮人的多角关系倒对我很有利,我是在浦原治好白哉后才发现他跟海燕的关系居然不错。志波家是在海燕小时候没落的,在此前跟四枫院家关系很好,况且浮竹家也属贵族,一直跟四枫院维持较深的联系,因此这拐了好几个弯混到一起的两只祸害有很深厚的革命情谊。

不过据我揣测,他们纯属是物以类聚的。

“对了!”海燕靠在床头,歪着脑袋探究地朝我看过来。这几天来他给我造成了一种条件反sh_e,就是当他露出类似“深究”或“认真”等人类的表情时,通常都会伴随着谁的倒霉,而且近几次都是我。

我果然很快在他颤抖着下睫毛的眼睛里看出ji_an诈,他挑着眉毛说:“据说白哉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他要求复健期让你做他的陪练。”

我嘴角挂着苹果渣,脸就僵住了。

“朽木队长也同意了。”海燕很有深意地补充说:“白哉说,他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呢——”

那一波三折的语调,我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瞎了眼的居然让这货当副队长!

结果还不等我表示头疼郁闷,海燕病房的门突然第二次被踹开,那扇木板终于不堪羞辱,“吱嘎”一声扭捏着倒下了。

当我认出风风火火杀进来的人时,我意外地在海燕脸上看到了憋屈和窝囊,然后一包似乎是换洗衣物的东西就被丢到了他的脸上,掉落物中竟有打上马赛克的东西。

“大哥!拜托你啊,才一周没回家居然就没有换洗内裤了!”一个模样看起来有十几岁的少女一只脚踩在床上,长发上缠着米色的发带,比乱菊还大的x_io_ng仅用了两片布裹着,十分凶悍地吼道:“你都不会自己洗么?!”

于是海燕那张鼻子差点被砸扁的脸就更精彩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喜叔和睫毛兄的人气如何,其实我觉得海燕真的好杯具啊,好好一帅哥,出场都是回忆回忆回忆……

98你是有多憎恨帅小孩啊?居然轮番来虐!现在除了被夺走卍解的小白,乃说乃还剩下几个能拿出手的了?!

气愤ing!

等不及鸟!w

喜叔:看文要留爪印哦!!w

22第二十一章 康复训练

鉴于卯之花队长调理有佳,白哉其实早就康复了,只是他三番两次涉险惹毛了朽木家的那群长老,留在四番队做复健之类的,完全只是个托词借口。当然了,银铃爷爷对孙子的心疼分绝对也打在了里面。

“我说,朽木队长的孙子不是要求你做他复健的陪练么?”浦原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闲得往这跑,早饭时间刚过他就站在院子的栅栏外,指着正中间搏斗的俩人问我。

我懒得看他,盘着腿随意坐在场外,靠着栅栏反问他:“对你来说痛快地喊一声‘白哉’是件很痛苦的事么?”

浦原挠挠头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这个嘛,不太好说。”

“可是你那称呼让我听起来很累。”我仰着头瞪正上方的脸,“还有,能麻烦您不要再提‘我是他指定的陪练’这种事吗?”

大概是我周围的黑气太yin暗了,浦原明智地点点头,又问:“为什么?”

我指着打得火热的二人:“战斗太惨烈了,你不觉得白哉那家伙根本就是想在四番队见点血么?”

“那个……他应该跟海燕没仇才对吧……”

浦原弱弱的声音被场内的一声惨叫盖过:“喂臭小子!你往哪里扎呢?!”

我看着距离男人要害处不足十公分的刀尖,默默地为自己寒了一个。

对,没错,场中进行复健的人是由于早就痊愈却不能报仇以至于积压了强大怨念的朽木白哉,而被他用刀险些断子绝孙的男人正是志波海燕,如假包换的十三番队副队长。

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代替我?

——用别人的来威胁什么的这种事太邪恶了,好男人如我是绝不会那么做的!

跟无意间透出亲哥的的傻妹妹搞好关系以便随时威胁什么的根本就是邪恶得无与伦比,我当然更不会做!

只是当昨晚志波空鹤莫名其妙地丢下东西迅速跑路后,我随口说了句“明天开始让白哉恢复简单训练吧”,海燕就扑到我脚下,抱着我的大腿拼命要求自己代替我做白哉的陪练了。

此情此景,我无奈地做出如上解释,对海燕如此主动的要求表示迷茫和不解。

浦原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足有三秒,然后把头扭到一边,用手挡住脸:“你还能更无耻一点么?我以为我已经够无耻了……”周围诡异的安静让他移开手,眼睛往场上看去,整张俊脸就蛋疼了,指着那边无力道:“求求你能去阻止一下他们吗?”

我也很无语,因为白哉就那样抓着刀指着海燕的那里愣到现在。我深感压力山大,已经让半残的伤患沦为沙包了,再让他变成太监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我跑过去,瞥见僵硬着不敢动一下的海燕,拼命忍住笑,小心凑近了轻声提醒:“白哉啊,你先把刀收起来……”

白哉显然也懵了,脸居然有点微红。他不知道哪根神经刚才搭错了线,竟然出了这么绝杀的一刀,反sh_exi_ng应了一声后赶紧缩回手收刀回鞘。

可惜手腕的那一抖终究xie露了他的羞涩,刀尖往前伸了几公分,幸而只是给海燕的裤子开了个口子。

即便只是裤子被划破,那个位置的重要xi_ng足以让海燕丢了木刀双手捂起来——尽管周围连只雌xi_ng野猫都没有,僵了两秒后海燕以极为

别扭的姿势直接从窗户回到自己的病房。

看着他只用膝盖往下部分移动的背影,白哉的脸更红了。

我很庆幸,这个时候的他还没练就绝学之一的面瘫,偶尔会露出这种有人气儿的活人表情,实际上挺讨人喜欢的。

——当然,前提是重要器官处被一刀划开的那人不是我。

“我、我……”白哉突然扯住我袖子想表达什么,不过只说出两个字后脸颊猛地变成通红,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到了什么,然后就咬着嘴唇啥都说不出来了,蔫头耷脑地一副纠结样。

没预兆地被萌到,我顿时把海燕神马的丢到尸魂界以外,大咧咧地揽住白哉的肩膀往场边走,安we_i他道:“别担心,志波副队长很快会回来的,他的裤子多着呢。”

其实内裤也很多……

白哉依旧抿着嘴,不过他似乎太专注而没注意到我搭着他肩膀的手臂,被我带着走到休息处坐下来。

这家伙因为我申请提前让他恢复简单训练的事,目前对我印象很好,连带着态度都软化很多,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当我早上拿着申请批准单时,拉他手腕一直走到四番队室外训练场,他始终没有用千本樱砍过来。

手握训练场使用权的我看着乖顺的白哉,突然有了某种驯兽师的成就感……咳!

浦原依旧跟我们隔着一排木栅栏,把自己的上半身都砸在木头上,问白哉:“这应该算成‘简单训练’么?市丸君你的申请很有水分啊!”

我摊手:“在志波副队长被禁止使用鬼道、禁止始解甚至不许使用斩魄刀的前提下,难道还能称为常规训练么?”

“用木刀还怎么始解?”浦原垂着眼角吐槽,又问:“这是谁的规定?卯之花队长么?”

这时背后传来犹犹豫豫的脚步声,应该是某人换完了裤子挣扎要不要继续这种很不人道的训练。

我顿时笑得闪亮,大声说:“不,这当然是志波副队长主动要求的!”

如此这般训练下来,两天了,除了我从中获得极大的娱乐之外,对白哉的刀术其实并没什么帮助,我也只是想通过这个方式舒缓一下他的压力罢了。白哉总是把自己逼得太紧,由于苍纯身体不好,他似乎一定要把朽木家的所有压力和未来都绑在自己身上,直到喘不过气也不认输。

所以饶是这种号称简单的康复训练,也被白哉排得满满的。上午练斩术、下午练始解、晚上修习鬼道,虽然我多数注意的不过是海燕以什么姿势逃避追杀并以此取乐,不过不得不承认,白哉是极为认真的。

入院将近十天了,我们两个的禁足令也快到期,白哉似乎能预感到似的,练习时愈发卖力,大太阳底下总是汗流浃背,看起来比满场乱跑的海燕还要疲惫。

从不缺席的浦原刚对海燕躲避雷炮吼的姿势做完点评,忽然问我:“对了,海燕不是伤得很重才被浮竹队长赶到四番队的么?”

“……”我沉默地看着他,拜托,您已经欣赏那位“伤重”的男人在训练场里跑了足有两天了,这神经是有多长啊?

可浦原的眼睛还没转向我,就见一个苍火坠擦着海燕的脚边飞过去,顺便引燃了死霸装肥大的裤脚。海燕跟着发出第无数次惨叫,伴随上蹿下跳地扑打火焰。

“干得漂亮!方向再准确一点就更好了!”这家伙趴在木板上叫起好来,转过来看着我无语的眼神儿,愣愣地问道:“嗯?我刚才说什么了?”

火眼看着就要被扑灭时,海燕突然被劈头盖脸泼了满身水,淋成了落汤鸡,我们都被吓了一跳。

他顺着往房檐上看去,发现居然是志波空鹤提着空桶蹲在那里,顿时愤怒和抱怨都被凉水跟着那团火一块浇灭了,惨兮兮地抹把脸眨眨眼:“空鹤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溜进来?”

这姿

态,也太弱势了点吧?

空鹤毫不淑女地把桶冲着海燕的头丢过来,爆吼:“你还好意思说,我明明刚给你送了三套新的死霸装,才两天你居然就全都弄破了!”少女外壳、悍妇内里的空鹤说着把手亮出来,好几根手指都缠上了绷带,“你以为修补你的破衣服是件轻松事吗?”

被戳中痛处的海燕已经萎缩成干枯的小草,抱着膝盖蹲在那里打喷嚏。

多半是被自家哥哥这副样子ko了,空鹤在月光下变换了好几种表情,终于还是跳下来把一件新的死霸装扔在海燕身上,扭头说:“而且我不是溜进来的,是从大门走进来的。”

就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空鹤这么解释的目的时,白哉突然抓紧了刀柄,已显疲惫的双眼倏地瞪圆了。他的瞬步已经十分厉害,只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随后在几步远的地方听见一个金属破空的声音。

白哉水平挥出的刀由于速度快而发出风鸣,却被一个人只用三根手指轻松捏住了。

“是我带空鹤进来的,总用大炮冒充入侵者这个游戏可不好玩哦。”夜一嬉笑着任凭白哉怎么转动刀柄,就是不放松力道,同时用另一只手去mo白哉的头:“嘿白哉小弟,好久没见啦,你还是这么弱啊!”

白哉别扭地把左手绕过来阻止夜一,剧烈运动后的脸颊本就泛着红晕,这会儿更是又气又急红了个痛快。

“怪猫!快放开!可恶!”

“哈,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个脾气可不行啊!”

“你的脾气才奇怪,看我不砍……唔,不要抓我头发!”

“嘿嘿嘿,果然把头发散开才更适合你,更像个女孩子哦!白哉小……妹?哈哈哈……”

我跟浦原作为围观者,同时觉得额头很痛、嘴角想抽,我原以为这女人是来捕捉mo鱼的下属,却没想到她其实只是为了来调戏白哉而已。

嗯,我的爱好似乎被剥夺了。

志波兄妹对这场景见惯不怪似的,空鹤更是若无其事地绕过他们走过来,把一个小瓶子递给浦原说道:“给你,这是之前你拜托夜一向我要的灵能爆炸物,要小心点别摔到它,否则会立刻爆炸。”

灵能……什么?

我看着浦原很随意地把那小瓶子丢到衣襟里,开始脑补他被炸飞的场景。

不对不对,这么重要的女士站在面前,我怎么能想别人?

——我还想继续让海燕自愿做更多的事呢!

“嗨,上次都没来得及打招呼,你是志波副队长的妹妹吧?我叫市丸银,目前是六番队的实习死神。”我尽量用正常人都能接受的方式搭讪,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因为我最近接触的实在没几个正常人,于是鉴于经验补充道:“你的衣服颜色很不错哦。”

空鹤斜着眼睛看我一眼,随后露出看白痴似的神色说:“那天晚上我也是穿这身。”

靠……多么不解风情的女人……难怪如此强悍……

我若无其事地说:“那晚是在屋里,光线太弱,现在在月光下颜色完全不同,看起来很棒。”

我承认我并不太会安we_i别人或奉承,这种活儿技术要求太高,而我说过我的智商还不到三位数,所以那些事对我来说太难了。不过对于女人来说,来自男人的赞美无论有多拙劣,相信必定能达到理想效果,况且有时拙劣更能显得真诚。

果然空鹤的表情微妙地缓和了一点,她却没说别的,只是低声应了句:“嗯,我叫

志波空鹤。”

被晾在一边无人问津的海燕很有良心地把白哉救了下来,显然他对夜一也很头疼,有气无力地问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夜一崩溃地恍然,用拳头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我都忘了,我是来问喜助晚上要不要去空鹤家吃饭的!”

现在早过了晚饭时间,要不是白哉练得太投入以至于我们都忘记了晚餐这事,估计现在吃的饭都该消化没了。

浦原干笑着表示自己早就饿了,并且直言空鹤的手艺绝对值得期待。

“那么,”海燕刚张嘴,就背过身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着鼻子说:“不如一起去吧?”

沉浸在刚才输给夜一力气的气愤中,白哉才要反对,就被夜一一把搂着脖子夹在了肋下,不容置疑地拖着就走了。

“去吧去吧!一起一起!”

23第二十二章 晚宴

我来到死神世界的某个夜晚,忽然莫名其妙地置身于酒宴之中。

志波家算是不小了,就在白道门附近,没有空鹤的恶趣味装饰品,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木制合宅。

直到我坐在软垫上、面前摆了张小木桌时,我依旧处于状况外。

好好的在四番队看热闹来着,怎么突然就被一群疯子拉到了志波家,还听着某人大叫着要好好喝个够之类的……浦原喜助,我果然小看了你的没心没肺!

不过这些人都很兴奋,并没注意到我心不在焉——哦,对不起,白哉那个样子通常是被大多数人称为“气愤”的。

空鹤回到家后便一头扎进了厨房,他们家那两位模样搞笑的胡子大叔也在,跟着空鹤忙里忙外地帮忙,看起来应该是他家的下仆一类。

我环视这间屋子,很大,但是没有任何家具摆设,看位置是客厅。

这个家只有两兄妹在住吧?如果海燕任务外出或像现在住在四番队的话,未免显得太过冷清空旷了,再如果是任务中发生意外……难怪两个下仆对空鹤既恭敬又心疼,也难怪空鹤的xi_ng格总是像个男人一样,多半是没落的贵族在流魂街没少遭到白眼。

纵使海燕仍是死神,夜一也打着四枫院家的旗号照顾着,但他们的日子恐怕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怪猫!你还是不是女人?!”

白哉的一声怒吼把我从胡思乱想拉回现实,不过我还没看见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先被端菜男人的身躯挡住了视线。

我看着他把鱼、汤、饭等东西一样样摆在我的小桌上,总觉得让肌肉男做这种事很不协调。

“这是什么?”我把最后放下来的一个小白瓶子拿起来晃了晃,瓶口飘出十分好闻的酒香,“酒?”

“当然是酒啦!这种时候不喝点酒怎么行?”夜一的声音从肌肉男背后传过来,抢着回答说。

然后绕过起身离开的肌肉男,我被自己看见的画面震撼了。

白哉的外袍被丢得远远的,只穿着里面无袖的短衫,那东西其实就是剪了两个洞的一块布而已,扎在腰带里还能勉强挡着身体,不过这会儿白哉被夜一按着趴在地上垂死挣扎的鱼一样扑腾,基本已经没了蔽体功能了。

而夜一跨坐在白哉的腰上,按着他的背,用力把白哉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非常乐在其中。看到早脱了队长服的夜一只穿着泳装一样的黑色紧身衣,我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浦原和海燕两个没良心的早躲在角落有吃有喝了,对这场面完全视而不见。我担心就白哉那小身板,夜一只要一对x_io_ng砸上去估计就能折,更别提她用那种打着马赛克儿童不宜的姿势又扭又……

正要上去制止,我突然觉得衣角被人轻轻拉了一下,回头一看居然是个小男孩。

小孩的下颚有些方,脸却很胖,看

起来不过三四岁,长得过分的下睫毛足以说明他的血统,他跪坐在我身后,把一根食指放在嘴里已经吮得口水横飞。

“难道你是……岩鹫?”

这也太逆天了吧?是那个被野猪嫌弃的搞笑男?

大概他能听懂这名字,觉得我认识他,立刻朝我笑起来,指着我桌上的菜“啊啊哦哦”的,口水流的更汹涌了。

我差点被这个笑容闪瞎眼,赶紧把一盘像是面做的甜食端给他,岩鹫接过去笑得更开心了,淋漓的口水下雨似的洒了一盘子,但他并不独食,还很客气地用那被吮了不知多久的手抓了一个递给我。

我一阵胃酸,随手抓过酒瓶对他说:“我有这个就够了,那些都是你的。”

岩鹫的嘴大大地咧开,如果他会说话应该就会欢呼了,他捧着盘子盘腿坐下来,就像个软乎乎的小肉团。

像这样整个世界都只是那么简单的孩子,我真是羡慕,只要一盘甜食就能无比快乐和满足。

我下意识把酒凑到嘴边,然而还没入口,酒的味道就把我叫醒了,尽管曾经喝酒,但现在一碰到似乎已经产生了条件反sh_e,克制自己早成了某种习惯。

这个时候,打了个岔而没被我英雄救美的白哉突然像不明飞行物一般朝我砸过来,我躲闪不及又怕伤到岩鹫,只得接住他。

夜一站在前面拍着手笑道:“你们年轻人自己好好喝吧!”

“放、放开我!”白哉在我手臂里还是挣扎扑腾,不过刚才他大概用了不少力气,现在身子软软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也绊住了他的手脚,反而越折腾越被布条缠紧,最后又砸回我身上。

浦原见此情景自知不妙,我看见他刚要偷偷拉开门开溜就被夜一捉住衣领提了回来。

“嘿嘿,喜助,这几天都没有在队里好好露过面,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啊?”

“哈哈哈……夜一,你尝尝空鹤的手艺吧,还是那么棒!”

“喜助,你以为跑得掉吗?”

看着被夜一捏着嘴巴往里灌酒的浦原,我心情何止一个好字能形容的,正美滋滋地欣赏着,我的下巴被白哉的后脑勺重重撞上了。

我一手撑着地,一手揽住这个被自己缠起来的笨蛋,实在很想朝他的屁股踹两脚。

白哉挣扎着嚷道:“快帮我弄开!市丸银,快点!”

然后这家伙肉虫子似的扭动几下,毫无自觉地躺在我身上,奋力坐起来一下后又不稳地栽回来,砸的我更疼了。

“拜托啊小少爷,就算我碎成豆腐渣的x_io_ng骨已经愈合,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白哉动作僵了一下,顿时安静,微侧着头转过眼睛看着我,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呃,抱歉,我忘了你的伤……”

他的皮肤因为跟夜一闹得太疯而极红,这么近的距离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气,因为姿势不舒服而皱着的眉眼略显狭长,就这样看过来时,忽然让我心底狠狠抽动一下,好像有一瞬忘了呼吸。

我侧头干咳一声,说道:“我倒没事,只是劝你别跟夜一队长较量了,你看她那身衣服,哪怕你的力气比她大了,你确定撕扯起来真的好么?”

被我提醒,白哉总算注意到夜一的打扮,再次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红得发紫。

见他老实下来,我解开不知道怎么缠在一起的衣服和裤带,把某人解救出来按在我桌前:“累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吧。”

“哦。”白哉乖乖系好衣服和腰带,不明原因地正襟危坐着,他吃东西时向来礼仪很完美,所以丝毫没被刚才的剧烈运动影响,只不过他在咬饭团或是喝汤前,总是要若有似无地瞟我一眼。

我全当没看见,把安排给白哉的桌子也拽到跟前,甜食盘子直接端给岩鹫,引来小鬼兴奋地“啊啊”的叫声。

和谐又美好啊……我感叹着把那瓶酒在手里晃着玩,突然不备让人一把抢走。夜一抓着酒瓶喝一口,不悦地挑挑眉说道:“嗯?怎么是满的?市丸银你该不会根本没喝吧?!”

承认了必定要倒霉,我看着被夹在夜一胳膊底下的浦原的脑袋,以及他嘴角还在往外漏的不明液体,深深地恐惧了。

“当然不是,我正准备跟白哉一块喝。”

“嗯,这才对!”夜一挺满意,她的满意就反馈在直接把我那酒瓶塞在浦原嘴里,生生灌了下去。然后这恐怖的女人对白哉挑着拇指说:“老吃东西有什么意思,能喝酒的才是真男人,况且既然成为死神就说明你已经能独当一面,是个成人了,成人就该喝酒!”

这都什么逻辑?!

目送着虽然口齿还清晰,但思维明显变不正常的夜一拖走浦原,我开始为蓝染的崩玉行动太晚而抱怨了——不过话说回来,浦原到底实践了他“喝个痛快”的愿望。

白哉抓着夜一刚塞给他的酒瓶,有些犹豫地问我:“她说的是真的?”

废话!她那当然是扯淡了!

可不知为什么,当我看着白哉认真地盯着酒如临大敌的样子时,那句话怎么都没说出来。

“啊,可能是吧。”

晚宴一直到了深夜才结束,白哉彻底沦为醉鬼,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肯放开手里的酒瓶,好像那白瓷瓶子是什么绝世珍宝似的死命护在怀里,没喝干净的酒洒出来弄得他全身都的。

夜一和浦原醉得不成人形,海燕干脆把他们俩连带自己都留了下来,我婉拒了他的好意。

住下?开玩笑!

偷溜出来这事已经够严重了,再来个夜不归宿而且还是宿在没落贵族在流魂街的房子里,而且还是这种原因,被查出来我估计可以被朽木家千刀万剐了!

于是整晚神奇地滴酒未沾的我背着不省人事的白哉……嗯,还有他说什么也不松开的空瓶子以及千本樱,泪奔着潜回四番队的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卡在这么关键的位置,呵呵呵。。。明天如无意外应该是更新火影旧坑,本周这篇有榜那个一直卡在床上要死不活呢。。。w

所以,嗯,明天大概会更新旧坑吧。。。大概。。。

话说空鹤和岩鹫的年纪不可考,不过其实本人更倾向于空鹤与夜一差不多,在这里算是满足剧情需要吧,姐弟俩的年龄请大家不要追究o(n_n)o

空鹤,此暴力女实际挺可爱滴8过真人有那么大x_io_ng的话,走路会很辛苦吧?。。。

24第二十三章 醉酒

“听说你是流魂街最年轻的烟火师?”

“怎么,你也对烟火有兴趣?”

“呵,女孩子总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你……”

空鹤一整晚都在忙着供给我们的嘴,我也只在快要离开时才跟她搭上这么两句话,结果还没等我绽放一个完美的充满男人魅力的微笑以便套上这妹子,就被……

“唔!呃……”

就像现在这样了——我的脖子被白哉用手臂狠狠勒着倒在床上,而他趴在床沿无意识地干呕着。我的腰撞在床边铁栏上,疼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妈的!这醉鬼!

一路上,趴在我背上的这货吐了不下十几次,可能我玩命的跑法也有责任,白哉到

最后连胆汁都吐光了。

我把压在我身上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掀到一边,揉着脖子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了。

“市……丸银……不……不许……跟我抢!”白哉仰面躺着,只有脸上的那部分皮肤褪去了红色变得青白,不过脖子往下还是红得发紫,而且全身都烫得不行。

“傻子才跟你这醉鬼抢。”我把他扳正躺好,他的额头滚烫,大概是第一次喝酒还不适应,被酒精给烧的。

瓶子清脆地掉在地上,白哉的爪子拍过来抓着我的手按在他脖子上,那皮肤上传来的热度几乎能把我烫熟了。

“好……凉……舒服……”

被他这么在颈窝一蹭,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蹦出来了!

白哉仍是毫无自觉地抱着我的手继续撒酒疯,可是……嗯,这酒疯撒的……好危险啊……

我顺着他的力气侧身躺在旁边,小心把手从他脖子里挣扎出一点来,这家伙居然还略有不满地跟我拽了拽,不过像是睡着的。

“竟敢这么没防备。”我用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转向我,不想他没有睡实,眼睛费力地睁开一点,朦朦胧胧的好像还有水汽,傻乎乎地看着我。

我一惊,说实话这种亲密距离以少爷的xi_ng格足够让他给我几刀了,哪怕目前我才是被强迫的。

“白……哉?你怎么样?”

然而他努力地眨眨眼睛,似乎在辨认我是谁,随后居然猛地笑了起来:“市丸银!”

靠!太傻太天真太他妈闪瞎人眼了——如果再把跟着打出来的酒嗝剪掉就更完美了。

深深感受到理智遭遇严重考验的我挣扎了两秒后,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这是他主动勾引的。”就这两秒,白哉已经又把眼睛闭上了,我捏着他摇晃起来,迫使那双漂亮的眼睛再次睁开。

“嗯?”白哉有些不悦地看着我,那眼睛微睁着时总显得狭长,斜斜飘过来的眼风竟让我喉咙一紧。结果下一刻,这难得散发出一点点妖孽气息的臭小子就伸着双手捧起我的脸,捏着我脸颊的肉揉来搓去:“喂,我……嗝……好困……”

你妹的!困你还勾搭老子!

此时我的脸正悬在他的正上方,于是想了想,我扫清愧疚慢慢贴了上去。

第一次那火星撞地球的失败经历让我连着疼了两天,这回白哉倒很顺从,虽然并不主动,却没闭紧嘴巴,任由我浅浅地吻了他一下。

嘴唇十分柔软,大约是酒精的作用,没有我想的那么冰凉,反而是发烫的,可是……

我胃里的晚餐呼之y_u出,忍不住低吼:“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这味道啊……

谁知白哉没理我,反而愣愣地把手指一点点移到我嘴唇上mo了mo。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完全睁开了,吐了一路挤出的泪还在,水润润的好像在上面蒙了一层晶莹的墨色薄膜。

我一直觉得这家伙的眉毛长得奇怪,比正常人少了一截,看起来总有些凶恶,可这会儿他放松着眉眼,弧度都十分平缓,没想到竟能有这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模样。

“诶!!”

然而这种心动并没维持住,下一刻这家伙按着我嘴唇的两根拇指就伸进我嘴角里,用力往两边把我的嘴拉扯成了小丑那样,直接往下拽着就啃上来。

属狗的!这家伙绝对是属疯狗的!

吻技说不上好但也没粗暴,白哉似是只想要我嘴上冰

凉的温度,伸出舌头tian来tian去顺便还咂了几下嘴。

我都弄不清楚究竟是谁在占谁的便宜了。

可是我们都有过这种经历,嘴被扯成这样闭不上时,总会无法抑制地流出某种液体,加之白哉又在我下面,嘴巴大张着想要把我的脸都吞进去那样,于是悲剧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流进去的液体直接在白哉喉咙口发挥作用,把他呛得不轻,弓着身体趴在床边咳得脸颊通红。

我揉着脸帮他拍背,好一会才过了劲儿,白哉顺势虚软地倒在我身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的衣带早就开了,襟口斜斜地敞开着,露出半个红透的x_io_ng膛来。

白哉躺在我腿上,无意识地抓着我的手臂,被呛得淌出不少眼泪,睫毛黏在一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好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小动物。

我弯下腰轻轻亲了他的脸,他没反应过来,随后向下移,我浅浅地在他嘴唇上tian了tian,这家伙很上道地把嘴巴微微张开了。

忽略掉里面的酒味的话,跟这张嘴接吻的感觉其实不赖。

吻渐渐变深,我的身体也开始热了起来,手不知何时已经顺着襟口滑了进去。我的手很冰,跟他滚烫的皮肤接触时,白哉发出一阵战栗,软绵绵地捉住我的手腕,却也没什么推拒的动作。

白哉出了不少汗,身上mo起来有些粘,可皮肤很好,是那种属于少年人的细嫩,尽管这位已经百余岁了,却像刚破壳似的。

我一只手伸到白哉脖子底下,稍微把他托起来一点,吻从他的嘴上移开,转到下巴、脖子,另一边也从他的x_io_ng口向下,在小腹周围按揉打转。

可能是觉得舒服了,白哉低低地发出一声呻吟,身体无意识地向我贴上来。当我的手伸进裤子时,他果然低哼一声把眉心皱了起来。

——是个没尝过人事的小鬼头。

随着我的动作,白哉的手指把我衣服揪紧,脸也埋进我怀里,不过意识似乎还是处于朦胧的,眼睛也没睁开。

初尝的小鬼很快到了,整个身体都缩在我身上,闷闷地哼了声就剧烈喘着气,他的手太过用力把我衣服都扯掉了一半。

“嘿,感觉不错吧?”我贴着白哉的耳朵,咬着他耳垂低声说。

白哉依旧懵懵懂懂的,抱着我的腰把脸蹭了蹭,用细细的眼角偷偷瞟我,虽然只有一丝缝隙,那墨色的眸子里却透出浓浓的青涩的情y_u。

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面对漂亮的人时通常都很强烈,尽管白哉跟他爹比起来差了一大截,不过这时候还真让人很难把持住。

所以手就翻到了白哉后面,借着手指上的粘稠液体,我小心地把中指探进去一点儿。

“嗯……”

白哉的身体瞬间绷紧了,拼命攥着我的衣服,细弱的颤抖逐渐蔓延开来,手背的皮肤也从红色慢慢变得青白。

“白哉,放松点。”

他不知听没听见我说的话,只是像个受了惊的小动物用力往我身上贴,腿屈起来,整个人蜷成了一团。

我又试了两次,依然没有进展,直到白哉身体的温度都褪尽了,还是不能消除他的紧张。我叹口气,把费劲挤进去的中指抽出来,引得白哉狠狠抖了一下,缩得更紧了。

“……这个笨蛋啊……”

结果是急色的我在身体方面遭受了严重的惩罚,深深为自己的心软反省,而因为有嫌疑对“未成年”出手,我心理上也备受自我谴责——当然,以上这些在名为白哉的狗皮膏药抱着我半宿死活不撒手后,消失的毛都不剩。

直到天都快亮了,借着死小子翻身的机会我终于逃脱,挂着一对黑眼圈

恨不得抽他一顿。可惜没来得及实践,只能在天亮前的这段时间将将把他身体清理一下,以免被巡房的四番队发现异常。

那样我就……死无全尸了……

白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宿醉的头疼让他在第一次爬起来时又摔了回去,还有些天旋地转。

我把他扶着靠在床头枕头上,倒了杯水递过来:“先喝一口。”

白哉还有些呆呆的没睡醒似的,乖乖接了水杯喝下去,揉着额角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再有两小时就可以吃午饭了。”我坐回去,看着他发青的脸等待爆发:“你是忍两个小时一起吃,还是现在就要吃点什么?”

果然,一片重重的黑线砸在他脑袋上,可这事又怨不得别人,根本没人强迫,都是他自己搂着酒杯喝个没完,纯属自找的。

“我,”白哉从手指的缝隙悄悄看我一眼,嗓音还有些沙哑,犹犹豫豫地问:“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把一条腿蜷起,下巴搁在膝盖上,好奇地反问。

白哉瞪我一眼,脸上写着“废话”二字,用眼神逼迫我赶快给出回答。

这时候如果想灭掉他的气势是很简单的,只要说一句“你被我的口水呛个半死”,他多半会连续呕吐三天三夜。

我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这臭小子只要是醒着就绝不会有可爱的时候,我说:“是我把你背回来的,你喝的不省人事,真是重死了。”

通过两次战斗和这回破例申请病中训练,白哉对我的态度好转了很多,他大概习惯了我的讲话方式,也没在意,只用鼻子哼了我一下便转头不再理我了。

唉,还是昨晚吓得缩起来的某只更可爱些,怎么看都很难跟现在这臭屁的少爷连在一起。

“你看什么?”白哉注意到我的视线,不自在地问道,见我耸着肩看向别处,他顿了一会又问:“你的嘴怎么了?”

我被这份纯洁直直地刺穿心脏,内心几乎流血。

“没什么,可能昨晚吃了过敏的东西吧,很快就会好的。”

“哦。”他认真地点点头,随即细长的手指momo自己的嘴又说:“我的嘴好像也有点肿,是那个鱼么?昨晚我也吃了的那个?”

内心里的我倒地不起,快被他这近乎白痴的纯真戳到吐血身亡了。

——那是昨晚他不松手后被我一气之下亲的,当然他那狗啃骨头似的一顿乱咬也没让我得了什么好处。

“啊,谁知道呢,昨晚吃了很多东西,不太记得了。”我赶紧在柜子里取出两盒面制点心,这是今早还不能走直线的海燕送过来的,据说是他妹妹为表歉意送给我和白哉的礼物。我没有吃,留给某个小醉鬼。

为了尽快转移他的注意,我忙说:“吃点吧,宿醉的话还是这东西比较好。”

白哉到底没顶住胃里的叫嚣,应了一声接过盒子,吃相依然良好但速度快了很多,没一会就把那精美的点心消灭了一半。

嘿,空鹤那种男人xi_ng格会因为白哉在他家喝得不成人形而愧疚么?我预感良好地觉得,照这么发展下去,多抓住海燕几个把柄只是个时间问题。

正自得其乐地看着白哉狼吞虎咽,脑袋里对驱使海燕在静灵庭l_uo奔之类进行脑补的时候,病房门被拉开了,顿时那位让我看了就连嘴唇都不疼的男人走进来。

苍纯微微笑着说:“白哉、市丸君,你

们的归队手续已经办完了,我们整理一下东西回六番队吧。”

25第二十四章 回归朽木家

白哉的院子不小,房屋却很简单。主屋正中是书房,两侧分别是卧室和一个小储物间,侧屋是开敞没有装纸门的,看样子是客厅之类会客的地方。

“前后院都种了樱花树,因为夫人在生少爷的时候本家樱花齐放,这也是家主大人的意思。”

我跟在负责侍奉白哉的老婆婆身后,听她介绍着。老婆婆名叫韬子,大家都叫她韬婆,姓氏恐怕连她自己都忘了。从她脸上的皱纹和背部的弧度来看年纪应该不小,她只能靠着拐杖缓慢行走,是负责管理白哉院中下仆工作的人。

韬婆说:“前院是少爷平日的训练场,后院稍窄一些,少爷最喜欢坐在那里的藤椅上品茶。”

一阵风正好吹过来,樱花树的花瓣旋转着飘下,整个院落顿时被染上一层炫目柔和的淡粉色,极美也极安静。

只一周没回来,白哉院子里的樱花树居然奇迹般地开了花,树上葱郁的叶子全数消失,像被染了色一样,翠绿的树忽地变成了浓郁的粉,远看着极为朦胧,像是树枝都被一团团粉色的绒毛包裹了。树枝又覆在大半个房檐上,看上去就仿佛给这座古旧的宅子添了装饰,完全变了个模样。

我跟韬婆站在回廊上,都忍不住被这份美景吸引了,她说:“这院子里的樱树是白哉少爷出生第二天种上的,只在少爷刚会走那年开过一次花,可惜那时候……”

“怎么了?”我问道,发现韬婆堪比未来白哉的棺材脸上居然闪过一丝悲意。

“夫人去世了。”韬婆轻轻摇摇头,绕着房子外缘的回廊继续往后走,“那时候的樱花开得也像现在这么灿烂,家主大人觉得不吉利,想砍掉这两株树,可是被苍纯大人阻止了。”

苍纯?那不就是……

韬婆对我点头说道:“没错,苍纯大人说,这花是夫人的精气化的。那年生了少爷后夫人伤了元气,始终没有养好,苍纯大人觉得这樱花就是夫人在守护着白哉少爷呢。”

不知不觉地我们绕到了后院,这棵樱树要比前院的更粗壮,树下果然摆着藤椅和茶桌,已落了一层厚厚的花瓣。

我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是没有什么生理规律可言的,比如那位活了千年的老妖怪总队长,却没想到连植物也是这样不分季节说开花就开花。

“韬婆,请问这两棵树是什么时候开的花?”

“就是少爷领悟斩魄刀的那晚。”她走到藤椅前,小心地扫掉上面的花瓣,然后把我按到上面坐下来。

这种大贵族家的老仆多半也是没落的贵族,对我这种人是有很大歧视的,在我第一天被苍纯带回来时我就知道了。然而韬婆现在居然让我坐在她家少爷的椅子上,我顿时觉得屁股底下好像被戳进了两根钉子,什么姿势都肉疼。

韬婆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坐稳:“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我还能在活着时再看见这树开花,更没想到朽木家会住进一位流魂街的平民。”

是死神啊喂……我干笑着,对她这种分辨不出褒贬的话表示无辜。

“引路这种事我虽不是头一次做了,但像这样住进少爷宅院的人你还是头一个,所以,我倒真想看看家里究竟还能有什么新奇事。”

她把我按在椅子上准备离开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回廊上站着的是朽木白哉。他脱了四番队雪白的病号服,换回自己的白色短衫和碧色裤子,头发利落地束在后面,模样十分清爽。

“卧房收拾完了,过来把你自己的东西摆好。”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本来还想对他的装扮打个趣,可惜腿死活迈不动了。

是的,我跟白哉上午被苍纯接回了本家,这倒没什么,鬼才相信实习生宿舍会比朽木家舒

服,而且这里好吃好喝的我没理由拒绝。

不过啊,谁知道是苍纯还是朽木银铃的脑子抽了筋,竟然让我住到白哉的院子里来!

事实上这本来也没什么的,毕竟我只对白哉他爸有过非分之想,并且鉴于身材差距悬殊而暂时搁置了这念头——可是,经过昨晚的事后,我要是还能保持平静地跟白哉睡在同一张床上,我他妈就不是个男人了!

我不想某天被苍纯当成xx他儿子的罪犯一刀咔嚓了,更不想被千本樱捅成蜂窝煤啊!

更可恶的是朽木银铃那个老古董居然也默认了我这类似书童的身份,说什么在四番队期间我帮助白哉训练的效果不错,拜托啊大爷,我是作为死神实习生进入六番队的,不是为朽木家当牛做马来的啊!

“你在门口发什么呆?进来啊。”白哉这臭小子自从回到了他家的一亩三分地之后,以前那不可爱的少爷脾气就全找回来了,经常状似无意地对我实施挑衅。

我半身不遂地跟着他回到卧房,屋子一角摆着张榻榻米,上面平整地铺了两套被褥,朽木家提供,因为我的所有行李只不过是几套换洗衣服而已。

尽管那两床被子中间留有距离,可看在我眼里,怎么都能联想到新婚的画面……银铃爷爷你不是这么早就要把孙子卖了吧?!

窗口的位置忽然传来清脆悦耳的铃声,是串样式古朴的风铃,薄薄的玻璃钟罩用透明细线穿过,罩内是一块椭圆形的白色陶瓷块,最下面缀着个菱形的透明蜡纸包,里面透出淡淡的粉色。

“那是父亲送你的。”白哉站在门口抱着双臂,说话的时候眼中掠过一丝黯淡,语气硬邦邦的。

我把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柜子,颠颠地跑到窗台那去看这风铃,简单但是别致,而且蜡纸包里是风干的樱花瓣,因为很轻就一直随着风摆来摆去,还能飘出淡淡的香味。

“哦?那可要好好去道谢,这是苍纯先生系上去的么?是他做的?”今天才得知苍纯已经单身那么久了,我兴致勃勃地mo着风铃,内心擅自把它划为定情信物之类的,有点脑残地嘚瑟了。

“哼。”白哉转身出去了,我只看见他侧脸绷成很冷很硬的弧线。

管他的贵公子臭脾气,继续调戏我的风铃,啊怎么看怎么喜欢,好像那光滑的玻璃罩子就是苍纯的皮肤一样。

然后迎面飞来的刀鞘把所有美好的气氛都破坏了,我护着风铃躲开,就看见白哉极臭的一张脸:“出来,今天还没有训练呢。”

训练?你不等我把海燕骗来么?——我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结果只得到白哉不客气的白眼和杀气腾腾的千本樱,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身体某个重要部位突然疼起来。

海燕那里被刀尖顶着的画面就跳出来,我全身的汗毛都哆嗦了。

我正以gui速一步三回头地往院子里挪时,院外的小路上传来细微的争辩的声音,一男一女,男人声音低沉略有苍老,八成是朽木银铃,而那女声听起来却像夜一。

这女人来朽木家而没率先调戏白哉就足以说明有大事。

白哉显然也听见了,满是不耐烦的小脸循声转过去,眉心就狠狠皱了起来。

“哟!白哉小弟,市丸银!”夜一老远看见我们,踮着脚朝我们摆动手臂,不过总是大咧咧的脸上却有几分烦躁。

嗯?出了什么事能让天塌不惊的夜一露出这种表情?

我规矩地给她跟朽木银铃行礼打招呼,结

果被夜一按着脑袋一顿乱揉,她笑道:“很乖嘛!我说市丸银,你可千万不要学白哉那小鬼任xi_ng的坏毛病哦!”

“是。”我偷眼去看,果然远远躲开避免遭殃的白哉脸黑了一层,有发作的趋势。

朽木银铃说:“市丸君,你的归队手续都办完了吧?”

“是的。”

“嗯,”老人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在白哉身上扫过,好像有种晦暗不明的光从里面闪过,随后他垂下眼睛轻轻说:“白哉已领悟斩魄刀,过不了多久就该进行死神测试了,他的训练还要拜托你,没有问题吧?”

死神测试?这么快?开什么玩笑!

我表面客气地应着,却听夜一嚷道:“银铃伯父,这太勉强了,还有那件事你也再考虑一下吧。”

不等朽木银铃说什么,白哉上前不悦地打断道:“有什么勉强的,我始终在为这个做准备,怪猫你不要随便置喙别人家的事。”

夜一对白哉的容忍程度处在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对他这样的态度向来是笑呵呵地回以暴力,于是二话不说把他勒在怀里,不顾白哉悲惨且愤怒的声音,按着脑袋使劲揉:“准备什么,你老爸都要去当副队长啦,哪有你凑热闹的份!”

“什么?”白哉和我同时问出来,不过白哉的声音完全把我盖住,调子几乎都走了音。

夜一丢开被蹂躏的脑袋,叹了口气说:“是真的啦,朽木伯父,以苍纯的身体实在不适合这么做,可他的xi_ng格……请你还是劝劝他吧。”

确实,以苍纯的身体状况,副队长的任务远比三席危险艰巨的多,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父亲……父亲他……”白哉愣愣地看着朽木银铃,连自己被弄得乱糟糟的头发和衣服都忘了整理。

“会议结束后他在一番队接受副队长交接仪式,现在应该在跟总队长谈话吧。”朽木银铃的脸上透出某种疲惫,走近白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两天前副队长在任务中被虚化细菌感染后牺牲了,十番队的薄暮队长推荐了苍纯,他本人也……同意了。”

“切!”夜一啐了口,看样子当时绝对是极力反对了的。

白哉的表情很僵硬,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对于贵族来说这该是种荣耀,照白哉的xi_ng格也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才对。可他无论是攥紧的双拳还是全身绷紧的肌肉,抑或苍白的脸,哪里也看不出半分高兴来。

正在这时,苍纯从那条小路的后面走了过来,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肩膀上甚至落了几片樱花瓣。

“夜一,你怎么来了?”淡淡的笑容几乎能跟这片飘落的花舞融为一体般美好,苍纯对我眨眨眼睛弯起眸子,笑得一如既往那么温柔,说道:“你们该不会在想怎么为我庆祝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人物的职位安排稍作改动,不然小银子刚出场就让喜叔夜一等人后台休息那多无趣!

然后是十番队的队长,名字是编的,但是下图为大神提供的出自漫画某画的图图,应该还算权威,所以当时的十番队队长应该还不是一心。剧情需要少有修改,98大神原谅咱吧!

于是对此图怨念中。。。居然把咱的海燕给剪了。。。#¥%&……顺说,萌物很多啊。。

26第二十五章 副队长

显然苍纯的幽默没有得到理想回应,他本人也被夜一提着领子拽到别处做思想工作去了,我偷瞄了朽木银铃镇定的脸,推测他应该也是拿夜一没辙的。

浦原喜助快来把你家队长领走吧,别让这女人把我纯洁美好的苍纯大人往草丛里拖啊!

之后无视儿子贞操的朽木银铃也走了,白哉犹豫一下追了过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挺无语,带着那样慷慨激昂的必

胜神色,白哉的目的不言而喻,只是大概不会成功。

这是闹哪样啊?刚热闹的院子瞬间只剩我一人,连我都觉得被小风吹着在我面前滚落的花瓣很凄凉。

不过我很快就伸着懒腰决定不掺和他们,这群人全都忽略了面前的美景,实在太浪费了。于是转到后院前我顺手取了包里的柿饼,在后院那棵大樱花树上找了个舒服的枝杈,坐在上面啃起来。

至于白哉那张看着就知道很舒服的藤椅,还是算了吧,乞丐的屁股如果总是去坐金马桶,也会拉不出屎的。

我只是个平民,流魂街的下层居民而已……住着贵族的大院,睡在继承人的床上,已经连金脚趾都开了,还想奢求什么呢?

蓝染说会留下白哉那时候的脸莫名其妙地浮出来,我从记忆里突然看懂了他当时的表情,眼睛里那么冷、那么讽刺,恐怕在他看来我对朽木家的执着既好笑又不可理喻。

白哉确实能算个值得炫耀的恋人,征服这么高傲的家伙来的要比得到某个追求者众多的女人还要有成就感,然而我当时却只是出自对苍纯的愧疚才想保住白哉,其他的……大概没有吧。

我挑了根很粗壮的树枝,盘腿坐在上面,靠着树干姿势很是懒散,这位置花香浓郁却不呛人,一波一波的总在你觉得它快充满周围空气时就消退了,等到我以为没有香气的时候又会忽然随风吹过一股夹着花粉的清香。

——就像朽木白哉那个人一样,当我觉得离他好像近了的时候,其实却很远。

干柿饼充分发挥了它坚硬的特长,被我放在嘴中无意识地咬着,半天了也没吃进去一口。

我不知道是我的xi_ng格改变了这个身体,还是市丸银残留的意志影响了我,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很难琢磨了,有时我会对某些人和事很执着地想得到,有时又会忽然什么都不想要了。

也许正因如此,才会被蓝染相中吧?yin晴不定又mo不透喜好,总是能随时对任何东西产生兴趣,又像随时都能把那份兴趣割舍了。

就好比……我对苍纯晋升副队长的事没什么感觉一样,即便刚才看着他时我还移不开眼睛。

“市丸君?”

心里正想着的人的声音突然从院子里传来,这把我吓得不轻,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苍纯不知何时回来的,听见响动朝我看过来,微微笑着说:“市丸君,不介意聊两句吧。”

我跟苍纯坐在房顶,老实说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是这种能爬房子的人,心里的震惊久久没有平息,导致我们沉默很久都没人说话。

即使在房脊上,苍纯的坐姿依然很漂亮,他大概是觉得尴尬了,轻声问我:“白哉呢?又去训练了么?”

我摇头说:“刚才跟着朽木队长离开了。”

“是么,”苍纯微垂着眼眸,平静的侧脸和长大后的白哉非常相似,只是多了份柔和,不如白哉的线条那么坚硬。“我知道白哉不希望我成为副队长,可是……”

苍纯把眼睛轻轻闭起来,嘴唇的颜色变得很浅,过分清秀的脸也显得苍白。我没打断他,哪怕什么都不说单是看着就足够养眼了,我也比较能够自娱自乐。

他没沉默多久,便抛弃了之前的话题,转头问我:“跟白哉相处的还愉快吧?”

月色又伴着飘飞的花瓣什么的,这个背景下的美男爸爸让我差点就看得丢了魂儿,苍纯突然看过来时我险些丢脸地从房脊跌下去,手忙脚乱地坐正

身子,敷衍地应了他一声。

苍纯笑起来,在我头上揉了两把说:“白哉的xi_ng格不像我,更多是像他的母亲,总是要强了些。”

“白哉的母亲?那不是……”我花痴地被他mo猫似的mo着脑袋,全无反感,倒是他的袖子带出股淡淡的熏香味道,似乎比樱花的香气更具有某种诱惑。

“嗯,她过世很久了。”苍纯收回手,把目光放在樱树那片茂密的花海上,“我的身体一直不好,最开始也是我拼命坚持才成为死神的,那时候白哉的母亲也很反对。”

苍纯的眼睛并不纯黑,有一点淡淡的紫色,平静时总显得幽深,可一旦融入微笑时就璀璨得仿佛是两块暗紫色的水晶。

他说:“所以我比谁都清楚我是做不了家主的,这些年来白哉也该明白这一点了,因此才总是比任何人都努力,总是要把压力放在自己的肩上……我是个笨拙的父亲,不知道怎么才能对他好一些,真是……”

看着那笑容中隐含的让人心疼的无奈与苦涩,我耸耸肩叹气道:“笨拙这点,白哉倒是很像您。”

“是吗?”苍纯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是第一个这么评价他的人,大多数都会说他任xi_ng,其实我本来希望把xi_ng格遗传给他的。”

“啊,可惜您失败了,如此优秀的地方他可是一丁点都没拿走。”我毫不夸张地挑挑眉梢,如果白哉能有他老爸一半的温柔,想必抢着把女儿送到朽木家的人早就把门槛踩烂了。

苍纯忍不住笑得出了声,说道:“他是有些被宠坏了,长久以来也只有夜一算是跟他比较要好,不过现在不同了。”苍纯脸上浓浓的笑容还在,他却把弯起的眼睛睁得很大,认真地看着我说:“没想到你会跟他成为朋友,我倒希望以后也是,有哪一天我……嗯,那时候还有你还能帮助他。”

——他这算是把儿子卖了么?

直到苍纯已走了很久,我还坐在房顶暗暗吐槽。跟白哉要好这纯属意外吧,因为我的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要是早个百八十年穿来,我会拼了老命让白哉喊我“爸爸的老公”的。

带着这不可言喻的悲哀,我坐到半夜才回卧房,白哉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我进来时他并没动,估计是睡着了。

我看着离他也就半米的距离,默默把自己的被褥拖到榻榻米的边缘,尽可能地拉远了距离。

然后躺下,在我盯着天花板足有五分钟还闭不上眼睛后,我更加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朽木家这对父子八成是我的克星,昨晚刚对儿子做了那种事,现在回想起方才苍纯的笑脸,我深深地被自己的良心谴责了。

因为y_u望这种东西就好像xie闸的水,如果一直忍着倒也没什么,反而是一旦开了头后就很难控制了。所以在我今晚也忍不住还想对白哉做点什么时,我被苍纯的话杯具了。

“白、白哉……等会……先等会……”我上气不接下气,这个时候真恨向他求饶的自己啊。

“市丸银,难道你的体力就只有这一点么?”

——直到听见刀被收入鞘中的声音,我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直接躺在地上死活不起来。

白哉鬼一样yin笑,用脚尖碰碰我小腿上刚被他扫到的伤,说道:“你不会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吧?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我用眼神声讨他:这事该怪谁啊?我昨晚数了一宿的羊,加上前几个晚上在蓝叔指挥下打架打得辛苦,n久没休息好到现在还能有体力陪他大少爷血拼一上午刀术,已经很了不起了吧!

要不是觉得对不起苍纯,老子早把你吃得现在根本爬不起来床了,哪轮得到是我躺在地上!

“切,真没用。”白哉

恶心够了,翻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去休息了。

这臭小子昨天劝说朽木银铃无果,八成积蓄了些怨气,今天早上起床就不正常,看我的眼神都跟刀子似的,连我挺喜欢的长睫毛都带了杀气。

正午的太阳开始毒辣起来,我到底没挺住,软腾腾地挪到树荫下继续倒地不起。小腿的伤口不深,现在应该已经不流血了,而我这身体向来对痛感比较麻木,实在不愿意分出精力去管它。

柔软的土地、舒服的温度以及带着樱花味道的空气,我快要睡着时,突然觉得受伤的腿被人抬了起来,并且掀开裤腿上了药。

难道是白哉?

我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如此贤惠的人妻行为绝不可能出自白哉。于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视线终于分辨出了那人头上熟悉的白色头巾,还有一对大x_io_ng……

“……空鹤?”

少女没理我,把伤口处理完毕后很不温柔地把我的腿丢到一边,然后拍着手说:“我大哥让我来通知你和朽木白哉,他刚接到去现世的任务,申请带你们去见见世面,总队长批准了,你们马上准备一下跟我去找大哥会和。”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要去现世喽!w

这两张某人自己也发现内容有些无聊了,属于过渡部分,好让苍纯快点把儿子送给银呼呼还好截止到这里算是结束了,接下来白菜也差不多要开启傲娇功能,然后没事向小银子撒撒娇啥的了……哼哼哼

27第二十六章 进入现世

连片的木质小楼,狭小的街道,穿着和服木屐略显疲惫的人……

一百多年前的现世看起来略有寒酸,街道上人很少,零星分布着几个小摊贩,生意也十分冷清。海燕打开穿界门的位置应该在比较偏僻的侧街,周围的双层木楼看起来很老旧,偶尔还有窗纸破旧漏洞的窗户,黄昏里看上去非常萧条。

这时的尸魂界还没发明出义骸,所以我们这些死神在现世跟幽灵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不能被人发觉的存在。虽然这样的我不能尽情享受现世,不过能够过几天没有蓝染没有浦原的好日子,我实在别无所求。

我和白哉暂时挂着海燕跟班的牌子,跟在这位名义监护人的身边。他这次带了不少死神,据说是技术部门追踪到数只基利安通过不明途径跑到了现世。

实在懒得推测是谁干的好事……

海燕让死神们分开搜捕,只带着我、白哉还有空鹤三个小鬼跟着,这位副队长毫无压力的脸顿时让我不太爽:“听说这回的敌人不在少数啊,这样把人分散开真的没问题么?”

“真难得,你居然会为本大人担心啊!”

这男人得意的笑脸就让人更不爽了,我跟他对视两秒,转头拉过空鹤笑着问:“有想去的地方吗?要不要去瞧瞧新式的洗衣液之类……”

海燕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手一个地拉开我跟空鹤,就像个棒打鸳鸯的恶妇:“那个啊,离这里不远就是十番队的常驻区了,会有支援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我眨眨眼:“十番队?”

空鹤少见地接了我的话说:“是伯父,这段日子他负责驻守现世。”

伯父?不会是……

“伯父是十番队的副队长,志波一心。”海燕说着把手按在空鹤的头上揉了揉,笑道:“空鹤和岩鹫都很喜欢他。”

“大哥!”这彪悍姑娘也有脸红的时候,她大概被海燕说穿心思,抬手把头发弄到额前挡着脸。

我凑过去:“诶,很久不见才想他的吧?真可爱……”

“你闭嘴!”尽管解了绑在头上的带子,空鹤的头发还是不能完全遮住脸,眼睛瞪圆,下面一片脸颊都红起来——八成是被我气的。

一个刀柄忽然挡在我往前探的肩膀上,白哉拦住我,却看着海燕说:“接下来我跟这家伙一组行动,可以吧?”

“诶,想不到你们关系这么好啊?”海燕这嘴j_ia_n的男人每当不敢说我的时候,总会转移到白哉身上发xie感情,从他那双笑成招财猫似的猥琐眼睛就不难看出。“怎么怎么?难得来现世,是准备两人一起约会么?”

白哉攥着刀的手臂绷出一串漂亮的青筋,闭起的眼睛旁浮出一个小小的十字。

眼看着千本樱已经被拽出一点,我压住白哉的手腕:“副队长大人,我认为在任务前逛一逛内衣店会比较能满足您的需求,毕竟这次的日子不短……”

我话还没说完,海燕已经拖着他妹妹跑得不见踪影。

“好啦清场完毕,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跟白哉都是初次到现世,收好示警的信号弹便顺着侧街逛了起来。

白哉一怔,脸突然局促起来,眼神飘到一边:“是……”

我叹口气:“你是想问在一番队门口碰见苍纯先生的事吧?”

辞别总队长的时候,六番队恰巧外出执行任务,因此我跟白哉的事便由总队长代为转达给朽木银铃。本来是挺顺利的休闲度假,结果我很不幸地在一番队大门口被蓝染捕获,我就预感这次的现世之旅要糟糕。

由于被变态蜀黎耽误了片刻,我追出来时遇见了任务归来的苍纯,他的衣服沾满泥土,样子虽狼狈却并没有血迹,看着精神不错。

白哉再次被我戳中,非常单纯地露出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这臭小子最近变得表情愈发丰富了,而且现在的他还没修炼成那张扑克脸,并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心情。

“我只是想感谢收到了那串风铃。”我有滋有味地欣赏着他脸上走马灯似的颜色,边走边说:“想不到那真的是他亲手做的,收到这种礼物的我真是太荣幸了。”

白哉在我后面半步的距离慢慢跟着,用鼻子哼一声,别开脸漫不经心地看着某个方向,眉心微微向下压,眼睛只睁开一半,无意识地抿着下唇,把下巴的皮肤弄出一点褶皱来——十足十的别扭模样。

相比未来那个所有情绪都用同一表情展示的面瘫先生,这样子实在让我忍不住揶揄他:“喂喂,该不会连你都没收到过吧?”

“你……”白哉的眼刀立刻砍向我,答案再明显不过。

我夸张地笑着:“真的?那我简直受宠若惊啦!能得到苍纯先生如此厚爱,我真是……”

“哼!”白哉狠狠用带着鞘的刀甩过来,被我躲开,他气势汹汹地正要对我笑嘻嘻的脸吼两句时,眼睛却突然越过我看向了别处。

那张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凝固了一下,随后就连针对我的杀意都渐渐淡了。我顺着看过去,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向父母央求想买小风车玩具的孩子,他们穿的很破旧,甚至还不如白哉家扫院子的仆人,小孩子脸颊的皮肤也很粗糙,指甲的缝隙里还有泥土。

可是从父亲手里接过那个不值钱的玩具时,孩子脸上的笑容却是无法形容的开心喜悦,像是能发出光来。

孩子牵着父母的手很快消失在街角,白哉依然看着那个方向,他眼眸里的神采已经暗下去,仿佛夕阳的光也不能照sh_e进去,很冷。

像是那个位置始终只有他自己,别人的温暖幸福总是离得很远,看得久了,就再也不能融入他眼中了。

跟许多烂

俗的贵族相同,原来白哉缺少的也只是一份最普通的东西么?

我的心忽然像被捏了一下,并不疼,却觉得一直刺着白哉最痛那处伤口还乐在其中的自己,实在很卑劣。

“嘿,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放大笑脸,挡在白哉的视线中央。

“没、没有,”白哉被我吓一跳,随即正色:“而且我们可不是来玩的。”

我绕到他背后推了推他,不在意地说:“时间还早,夜晚才是工作时间吧?现在稍微偷会懒没关系的。”

白哉被我推着不自在地挥动手臂:“怎么可能偷懒?!”

“怕什么,前面往左还是往右?好像右边比较亮,比较热闹哦!”

“……右边。”

我很快后悔了。

让白哉做决定的路口实在对比太鲜明,左边比我们走过来的小街更yin暗狭窄,而右侧已经挂起连串的灯笼,把昏暗的黄昏照得通亮,街道也更宽敞,老远就能听见吵闹的人声。

然而事实证明,表面看起来越好的,往往是很糟的选择。我们俩踏入那片喧嚣的街口时,我就预感不妙了。

那次去志波家还是白哉头回走出静灵庭,即便活了百年,他也不过是尸魂界定义上的少年,对陌生的热闹环境抱有某种与生俱来的好奇。

这条街明显人要多些,偶尔还会有漂亮的马车跑过,车角挂着铃铛,越长的铃铛串昭示着车主越尊贵的身份。再往前走,两侧屋子的装饰就明显不同了,要更奢华、颜色更艳丽,越接近街中央门面也越大。

白哉看得目不暇接,指着某个大门口浓妆艳抹的女人问我:“那是在干什么?怎么打扮成这样,举止也如此粗俗?”

我瞟他一眼:少爷,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家女仆那样走清新人妻路线的……当然也不是所有都像夜一空鹤那么彪悍。

“那是这里人的品味……”

这时候正巧有男人准备进入那家店,彻底颠覆白哉审美品位的女人立刻柔若无骨地靠上去,浑身散发着春意盎然的气息。男人很自然地搂过她,捏着下巴当众吻了下去,女人随即娇声笑着,半搂半抱地跟男人走进去。

这条街上铺子的装修大同小异,显然做的都是同一种买卖,这对狗男女大庭广众下如此亲昵,路过的人仿佛司空见惯一般,只是引来男人身后跟着的狐朋狗友的叫好声。

——没错,从规模上看我猜这里该是中上等的花街,虽然做选择的是白哉,不过把穿界门开在离这里这么近的地方……志波海燕,你果然是披着纯良外皮的怪蜀黎,原本就不怀好意的么?!

白哉对这种行为微微皱眉,他的伦理道德观念估计也被打破了,可是这小子脚下没停,根本没有半分向后转的想法,跟着又以极为严苛的角度点评了后面两家店门口的妓女,那张纠结的脸就更沉重压抑了。

少爷啊,容我问一句,您自虐么?既然这么讨厌,干嘛还要继续逛啊?!

我拉拉他袖口,询问地说:“不如我们回去吧,这里……”

白哉却挑着眉梢打断我:“不行,现世的人竟堕落至此,难道你不知道越是堕落的气息越容易吸引虚么?而且这条街附近没有死神的灵压,怎么那些人不在这里巡逻?我们也走的话万一这儿遭到袭击怎么办?”

看着他一脸义正言辞的认真样,我真想挠墙,或者去角落抱着灯杆大哭一场——少爷啊,那些死神

分明就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才不过来的嘛!哪有您这么直接往枪口上撞的啊?

白哉不理我,抓着我的领子拖着我往前走到一个门庭很大的门口,指着说:“这里安静得多,门口也没有那么低俗的女人,我们去里面找地方隐藏。”

我腿都软了……这家没有牌匾,光溜溜的门比之前的那些起码大出两三倍,大门两侧一字排开好几辆黑色的马车,档次堪称豪华。就连门口左右站着的一男一女穿的衣服都是上等布料,两人的打扮高贵简洁,对进门客人的礼貌也非常周到规矩。

看起来是这条街最大的一家……歌舞妓馆。

白哉根本不容我反驳,拉着我进门时门迎的两人根本就看不见我们,可小少爷依然十分有礼地冲他们微微颔首,然后大踏步地直奔后院。

28第二十七章 花街

作为富有经验的现代人,我们即便没知识也有常识,至少还会看电视,所以我们都知道妓院这种地方,越是高级往往就越混乱。

因为接待的那些所谓身份高贵的客人,通常都是禁y_u久了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变态。

白哉显然是个既没知识又没常识也不看电视的异类,他按着自己的理解,认为所有“后院”都是广义上安静的好地方——事实当然是相反的。

穿过了前厅中准备表演的歌舞伎们,白哉还不忘对那群脸像抹了面粉一样白的女人表示反感,脚下的步子就更快了。

连接前厅和后院的是一大片建在花园里的回廊,这个时间这里已经点起了灯,回廊外是各种在幽暗灯光下依然鲜艳的花,散发着古怪的香气。

尽管踩在木质廊板上完全不会发出声音,可我们还保存着类似人类的感官,我揉揉鼻子拽住白哉:“别走了,我觉得这里不太对劲啊。”

白哉回头不悦地看着我,结果刚一张嘴先打了个大喷嚏,他放开我说:“不对劲的是你,之前两次任务时也没有这么啰嗦。”

“拜托,那根本不是任务而是偷溜吧?”

白哉按着木栏把头稍微探出一点,问道:“这是什么花?香气很奇怪。”

我摇头:“从来没见过,白哉别太靠近了,这味道闻久了有些刺鼻,不像什么好东西呢。”

白哉难得地赞同我,蹙着眉继续往后走着说:“所以,不要在这里再停留了,我们要快点找好位置,天全黑的时候是基利安活动的时间。”

这家伙,分明就没在听我说话。

正要转身时,前厅的方向有人走过来。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手里提了盏纸灯笼,她后面跟着位从穿着上就看得出是上流社会的男人。

回廊不宽,男人的身体又偏胖,白哉不耐烦地抓住我的袖子往一边拽:“喂你不要在这磨磨蹭蹭,挡住……”

他还没说完,我们俩就像影子一样被穿了过去,男人和引路的女人完全感觉不到,径直向后院走去。

白哉的脸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眉眼垂下去,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端倪。

我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的白哉看着让人很烦闷,x_io_ng口好像堵了块石头,喘不透气。我反过来抓住白哉,跟上那个男人:“这家伙有问题。”

“……谁?”白哉顿了顿,很快注意到那个身材壮硕的高大男人,表情变得严肃:“没错,他的‘气’很浑浊,应该是跟虚接触过了。”

浑浊?那是因为……我瞥了这毛还没长全的小子一眼,没能把那解释给他说出来,干咳一声我说:“这家伙闻起来很不美味,应该命不长了。”

白哉挑眉说:“味道?你是狗么?”

我笑起来:“那是我个人特色的方法,你就别较真啦!”

这时间天刚擦黑,后院的灯还没挂出来,路很黑,只有个

别用途不好说明的房间门口点了石灯。打着纸灯的女人就沿着黑黢黢的小路把男人引进了其中一间屋子,屋里的灯被点起来后,引路的女人便退出来熄灭石灯离开了。

白哉四下看着说道:“后院的面积很大,房间离得远,是个很适合低阶虚捕食的地方。”

我取出信号弹说:“你在这里看着,我去联络海燕……”

“不需要,”白哉也不知道注没注意到他的手腕被我攥着,那样就着把我拉到窗根蹲下来,他说:“屋里的气更浑浊了,他已经被虚做了记号,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吸引虚来进食。志波海燕来不及赶过来,信号弹还会暴露我们。”

他这么分析是没错,不过我抱着来现世度假的目的,实在不想被这点破事打扰。

屋里传出酒杯碰撞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一个甜得发腻的女人的声音,不过那男人却不说话,偶尔会咳嗽几声,听起来病得很重。

“喂,市丸银,放开你的手。”白哉抬起手腕,语气硬邦邦地说。

我下意识松开,白哉没说什么,只是盘着腿坐下来,把千本樱平放在膝盖上,闭起眼睛做老僧入定的模样。

头顶的纸窗打开了一条缝,不知屋里点了什么香,断断续续地飘出股混杂着酒气的味道,粘腻腻的,好像还有点热乎乎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我推推白哉的肩膀:“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你的鼻子有问题。”白哉语气颇不耐烦,连个眼神儿都没舍得匀给我。

我凑到他面前,把脸无限地贴近他,又朝他长长伸出来的睫毛吹口气,结果这家伙真的进入冥想状态似的,完全不为所动。我实在太无聊,于是站起来表示要去周围走走,白哉这回连理都不理我了。

这家妓院显然是有背景的,我陆续又碰见几个像是商人或政要之类的客人。后院大概是建在一座特别大的花园里,散落的许多小屋门口都有两盏石灯,一旦屋内的女人接客中,引路女仆就会把石灯熄灭。我站在一间极大的房顶上望过去,这会儿已经有半数的屋子有客人了,也包括我脚下这间。

这屋子的石灯比我跟白哉盯着的那间灭的还早,看样子是来了很久的熟客。房盖铺了层厚厚的草,白天的温度还没散,躺在上面又柔软又温暖,舒服极了。

“嗯……大……哈……”

不知不觉睡着了,我被下面房子里传来的声音吵醒,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院都开始吵闹起来。

“嗯啊……”

隔着房顶,屋里面高亢的声音还是把我吓一跳,我忽然又闻到那股混在酒水饭菜之中的奇怪香气,不会是……

“糟了!”

当我回到白哉埋伏的那间屋子旁时,这屋里的叫声比刚才那对还要雄壮。

“白哉!”我急忙绕过去,却发现他还是如我走之前那样坐着,“喂,你该不会也睡着了吧?”

我的手在距离白哉的脸不足十厘米处被拍掉,我对他拍苍蝇似的手法相当不满:“我倒是忘了死神好像不会被……不对,我确实闻到了……白哉?”

果然,白哉的手紧紧抓着x_io_ng口的衣服,背一点点弯下来,由于背着光,他的脸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是很不正常的红色。我把手覆在他脸上,整片皮肤都滚烫的。

“啊!”我的碰触把白哉吓了一跳,他向后缩着躲了一下,结果这一动仿佛就破了所有防线,他蜷起两条腿用力缩起来,气息不稳地低吼:“别、别

碰我!”

他声调跟身体都抑制不住地颤抖着,这样的情况再明显不过。我搂过白哉直接扛在肩上,快速往刚才看见的花园角落跑去。

白哉吼得嗓子都快破音了,他全身都发烫,而且貌似也没什么力气,只是趴在我肩膀上使劲扭着要下去,甚至还把千本樱在我后脑勺敲了一下。

“疼,”我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吼道:“别乱动,你前面的已经顶得我很难受了!那间屋子里的香料就是这个功效的,继续呆在那只会更严重!”

被我打后白哉身体狠狠抖了一下,不过他倒听话地没敢再动,只是幅度极小地努力蜷缩身体。

那屋子里的香跟回廊下的花香很像,所以都不能靠近,还好这花园很大,总有没种那些该死的东西的地方。

我让白哉靠着墙坐下,他的汗已经把衣服湿透了,脸估计是气的,已经憋成了紫红色,呼吸比刚才还要急促。

“就这么放着还是不行,白哉你放松点。”我叹口气,到底看不下眼,冒着生命危险去解白哉腰上的带子。

白哉不出所料直接用千本樱招呼上来,不过他现在是色厉内荏,刀鞘虚拍在我手臂上,抖得厉害,“走开!市丸银你敢……”

一个手刀砍晕他,对我们俩来说都轻松了,不过我突然不想这么做。于是我把两只手举起来,示意自己很无害,然后退后一步在离他半米的地方蹲下来:“那好,你自己忍着吧。”

这小子显然是没经验的,上次喝醉以后不算,我猜测他连自己中了什么招都完全不知道,只是身体的某种反应他压抑不住。

我低笑:“好心提醒你,这事可不是用灵压就能挺过去的。”

白哉的膝盖抵着脖子,又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抑制不住地张开嘴:“呃……”

老实说我虽然小心防备,可也多少地吸进了那东西,这模样的白哉发出的呻吟难免让人心猿意马,我的喉咙不自然地做了个下咽动作:“喂,再问你一次,要不要我帮忙?”

白哉听得见我说话,身体随之一缩,没回答我。

“已经这时候了,再不快点说不定那只虚随时会来。”居然用这种烂借口,我都懒得鄙视自己了。

可这好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白哉仍然埋着头,终究犹豫着伸出了一只手,他mo索着往我这边探过来,似乎是想抓住我。

我急忙凑过去,先把千本樱丢到旁边以防太专注的时候被一刀穿了。白哉没反对,他把头几乎埋进我肩膀里,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透过皮肤上感觉传来的滚烫热度。

“唔……”我的手顺着腰侧的开口伸进去时,白哉忍不住闷哼一声,手也捉紧了我的袖子。

白哉的身体很烫,无意间大量吸入那古怪香料的他这时已经忍到极限了,他把我肩膀的布料咬在嘴里,尽量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整个身体都靠在我身上。

很快地,白哉猛地发出一个战栗,随后瘫软下来。我扯了衣角擦干净,也不知是不是香料的作用,我突然想去mo白哉的脸,温度已经降了下来,我就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他显然是很累了,头发乱七八糟地贴在他额头上,紧闭的眼睛渗出的眼泪把睫毛粘在一起,嘴角也被他咬破了。

我像是被吸引,低下头慢慢地吻了上去,舌尖轻轻tian过他嘴唇上的血渍,然后极轻极温柔地在那两片嘴唇上亲了几下。

分开时,我发现白哉正睁着眼睛盯住我,可能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既没找千本樱也没一口咬上来。

我就笑了,嘴唇擦着他的嘴唇低声说:“白哉……”

然而正在这时,不远处猛然传来一声惨叫,正是我们先前蹲点的方向。

破灭的我忍不住露出一

侧的虎牙:“居然敢这个时间来打扰,我想这只虚可能把脑袋落在尸魂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自己的猥琐。。。无语。。。

29第二十八章 猎杀

在这种紧要关头被打断,别说是男人,只要我还是人类就一定不能忍——即使我是死神也不行。

白哉还没复原,用手捂着额头喘粗气,把大半张脸遮了起来。我把千本樱塞到他怀里说:“你隐藏好灵压先在这躲会,我去摆平那混蛋。”

白哉接下刀,也没抬头,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我按了按他的头:“你要快点过来支援啊。”

把目标定在气息浑浊污秽的人类身上,通常都是些下等虚,海燕在这片区域布了结界似的网,这只虚穿过网时受了伤,似乎等不到男人的正常死亡了。

“喂喂,就这样闯进来看□么?你这家伙真是下流啊!”我蹲在窗口,对那个口水流了一地的家伙很无语,而且一打开窗扑面就是股让人恶心的粘腻香气。

虚已经伸到男人床边的爪子前面插着伸长的神枪,它怒吼着将爪子水平向我平扫过来,屋里顿时刮起看不见的“风”,掀翻茶桌的声响吓得女人尖叫着爬起来,可是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这男人显然也被打搅了“好事”,看上去比我愤怒多了,不过男人还不等发表什么感想,嘴巴一张就连声咳嗽,而且愈来愈剧烈,最后甚至吐了两口血。

我看着男人眼眶下乌黑一片,就知道他快不行了:“吃灵魂,还想‘杀人’,我说你难道都等不到他死吗?”被我躲开的爪子左右再次呼啸而来,我轻松地跳起落在它其中一只巨大的爪子上,把刀尖对准那张臭烘烘的大嘴:“非要在那种关头来捣……”

然而我还没把神枪sh_e出去帅气地刺穿这只虚的脑袋,那边咳得气都快没了的男人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吓得我一个哆嗦差点把刀扔出去。那男人似乎是濒死了,居然能通过快出窍的灵魂看见我和虚,他拼命往屋角缩,手胡乱挥舞着:“妖、妖怪……咳咳……救命啊!”

虚趁我不注意把另一只爪子呼啸过来,我错过了时机,只能矮身躲开后快速从它身上跳开,避免被当成蚊子拍死。

这只虚的实力本应属于中下等,不过它被海燕的界网伤的不轻,肩膀和后背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我还没做什么就已经把这间屋子搞得凶杀现场一样惨不忍睹了。

我落在男人恨不得缩到墙里的身体前面,侧头对他说:“啧啧,你怪叫的时机太不好了,还有能不能请你闭嘴呢?会把其他人引来的,那会很麻烦。”

男人惊恐地把眼睛瞪成不可思议的大,可那里却映不出我的影子:“你……你是……花?”

“嗯?”我转过头,果然无数的粉色花瓣透过房顶飘了进来,我笑了:“你恢复的好快,来救我的吗?”

回答我的是在虚身上开了无数洞后直接朝我扑过来的花瓣,我是没实体的,不顾可能会引起那男人更惨烈的惊叫,我从墙上穿了出去,就看见白哉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满脸杀气且呼吸不稳地瞪着我。

我被花瓣追着绕着他跑:“有没有搞错啊我说?我是为了你才……”

“闭嘴!”

白哉怒吼着打断我,能这么快领悟始解的他并没告诉我他已经离卍解很近了,我就眼睁睁看着那些花瓣一边有着融合成刀刃的趋势飞舞,一边绞碎了我右边的袖子。

这个时

候,求饶是一定要的,盛怒下的朽木白哉绝对可以用可怖来形容。于是我落在他面前时,毫不犹豫地用神枪挟持了这位腿可能还软得跑不动的危险分子。

“市丸银你竟敢……”

“好歹听我说句话吧!”这小疯子完全没想停下追杀的花瓣,我直接把他扑在地上,这才躲过从后面呼啸掠过的千本樱,“就那点破事你真想杀了我吗?”

我第一次在白哉面前这么大声吼他,估计是把他的理智喊回来了,花瓣终于减了速,一点点飞回他手里的刀柄,最终变成普通的刀。

我终于松口气,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在旁边坐下:“抱歉,可能有更好的方法,你觉得是侮辱也好,不过我当时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我瞥一眼躺着一动不动的白哉,他脸颊的颜色还没完全消失,闭上眼睛模样虽然气鼓鼓的,却多少也有点可爱。

于是我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让你到这种地方还不阻拦,是我的错。”

白哉倏地睁开眼,他的眼眸依然清澈,盯着我一直看,直到我汗毛都快跳起来时,他忽然说:“其实……我才该说抱歉,还、还有……”

“算啦,不情不愿的。”我打断他,如果真从他嘴里听见谢谢,我恐怕会被罪恶感当场压死。

屋内的虚化为尘埃缓慢消失了,男人因惊吓过度而处于将死的昏厥状态,终于不再鬼吼鬼叫了。那名妓女心理素质还比较过硬,胡乱批了件衣服就往前院跑去找人了,可能是怕男人死在她屋子里。

我爬起来:“白哉,我想到个保证能抓到不少虚的办法,不过可能会……”

“市丸银。”他打断我,坐起来跟我对上了视线,依然那么纯真的脸上似乎有几分迷茫。

“嗯?”

他像是在斟酌,然后说:“你最后……为什么要亲我的嘴?也是……是那个香味的原因吗?”他极为认真地用手指擦过嘴唇,又说:“可是我没觉得嘴上有什么问题,嗅觉也还有。”

“……”我跟他对视足有五秒,随后僵硬地转过头指着屋里半死不活的男人说:“我的主意是把这家伙的灵魂束缚住,作为诱饵吸引在附近游荡的虚,伺机埋伏的话保准万无一失。”

等我们在一片闹哄哄的背景下捕捉了男人的魂魄并做好束缚以防逃跑,又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这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看起来yin沉着脸好像挺有内涵,结果一看见我就先怪叫一通,以魂魄的嗓音不间断地发sh_e了近乎超声波的吼叫,我的耳朵差点聋掉。

白哉始终乖乖地听我摆布,脸上的表情跟温度一起退下去,看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可当我快被蠢男震死的时候,他用千本樱武力镇压解救了我的耳朵,我立刻觉得,这似乎是暴风雨前的某种诡异平静。

这间妓院后墙外是一片荒地,我们堵了新生魂魄的嘴,把他绑在空地中央极为显眼的地方,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时已接近午夜,正是虚活动最频繁的时间。

虽然对付这连走路都费劲的白痴魂魄很简单,可不能弄死他对我来说是一大挑战,因为他坚持摧残我的听觉,让我几次都忍不住想拿刀鞘敲昏他。然而新生魂魄都十分脆弱,我到底拿捏不好分寸,要是真把他打碎了才是真闯了祸。

我在离诱饵十几米的草丛坐下,几乎瘫痪:“想不到这蠢货比刚才那只虚还厉害,我打架都没这么累。”

白哉自始至终没说过话,他在我旁边半蹲下来,像研究外星生物似的盯着我,一言不发那么直眉楞眼地瞅——这小子公认的任xi_ng、臭屁、嘴巴很毒,不过我觉得,他在不说话的时候才更恐怖,因为那通常都是他犯二发飙的前兆。

“白、白哉,我知道这主意挺烂,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那蠢货的,绝对不让他死。”如果没遇见就罢了,但要是

因死神而导致魂魄破散或被虚所食,那死神就要遭殃了。

这臭小鬼的直觉很敏锐,像是明白我怕的是什么,就是不说话,用那种又二又认真的眼神狠狠盯着我看,好像我脸上有朵多漂亮的花一样。

僵持几秒后,我xie气地说:“你要是想问为什么会来现世的原因,抱歉我也不知道,苍纯先生也没说。我猜测跟千本樱有关吧,大概朽木队长也希望你能尽快熟悉死神的工作。”

白哉一怔,眉心稍微蹙起一点褶皱,他想了想说:“虽然我也很想问那个事,不过早晚会去问爷爷的。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他把刀戳在地上,身体往前朝我凑过来,脸上是一副既迷茫又探究的困惑表情。

我大脑空白着,完全被他吓懵了,连往后退都忘了,直愣愣地看着白哉离我越来越近的嘴。

然而就在他整个人快压在我身上时,空地中央的蠢货拼命地扑腾起来——有虚闻到新生魂魄的气味,到底忍不住诱惑过来了。

白哉的眉梢跳了一下,显然很不悦,不过他还是抓着刀站起来,迅速按着我们提前商量好的方向潜过去,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刀,慢慢将刀刃散成了花瓣。

我呆坐了半天,依然觉得心脏还在喉咙处猛跳……白哉刚才是要……亲我?

不知道为什么,这本该让人感到兴奋的念头在我脑中刚成型,就让我深深地感到恐惧……不会吧?苍纯大人,你儿子又是哪部分智商被大神收走了啊?!

就在我发呆的片刻,那边白哉已经跟虚交上了手,空地上花瓣飞舞,很轻松地暗杀掉第一只虚。

死神的灵压一旦动起手来就无法隐藏,我们原本就清楚偷袭的手法只能对付头一个倒霉鬼,既然暴露了,白哉索xi_ng站在诱饵旁边,用攻防一体的花瓣对付着接二连三被吸引而来的虚。

“哎呀呀,想不到这里还藏着个更美味的!”

背后突然传来吸着口水的笑声,恶心得我浑身跳起一片片的鸡皮疙瘩。我用手撑着地,把脸抬起向后仰着,就看见一只舌头有几米长、拖在地上,长得活像癞蛤蟆一样的虚。

神枪刀刃向下水平放在地上,我抓紧了刀柄,笑着说:“是吗?”刀尖直接刺穿刀鞘伸出去,笔直穿入它的眉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端午节快乐!

于是,大白是为什么呢?w

30第二十九章 蓝染的礼物

虚是种进化中的生物——我曾利用神枪的毒素做幌子混进过浦原的实验室,他摆弄着正常思维不可能理解的资料,无意中说过这样一句话。

构造简单、种群处于进化中、极度的不完整xi_ng,浦原如此概括目前死神接触过的虚。

我把这句话告诉蓝染时,他露出一丝微笑评价说:“浦原喜助分析透彻,看的却不够远。”

我那时没在意两个科研狂人的鬼话,倒是记得蓝染说过,不论虚把自身进化成什么样,其实力永远都与它们的外部形态有关。一般外貌越接近人形的通常发育出较高的智商,不以单纯杀戮吞食为主,战斗力跟潜力都很强;而如果向体型巨大的动物外形发展的话,那种多是狂躁的低级食灵怪物,哪怕看上去再强也不是优秀的进化材料,它们缺乏感情且易于掌控,便于随时“销毁”。

不管怎样进化、转变,也不管活多久,蓝染说虚都无法脱离这个定律,因为它们是既有潜力又极为简单的生物。

这一夜可谓惊心动魄,四面八方的信号弹过年一样轮番放着,可见战斗十分激烈。

我跟白哉外加新生灵魂一枚,存在感显然不如海燕那群死神,受诱惑而来的都是低阶段的怪物,被死神拉起的界网击伤后只剩半条命,杀起来毫不费力。

直到天蒙蒙亮了,我才瘫坐在诱饵男脚下喘口气:“累啊,累死我了!这回没有了吧?”

好杀归好杀,可就算是剁肉馅,连着砍上几小时,还得时刻注意保护诱饵而高度集中精神,这真不是一般的累啊。

“没了。”白哉把绑着诱饵男的绳子斩断,基本也处于手都快抬不起来的程度了。

诱饵男死前是个有权有势养尊处优的,他死的突然,因此对生前相当执着,这就使他灵体稳固又散发诱人的味道。于是身为诱饵他很给力地就像扔进饿得濒死的人群中的一块烤肉,这半宿吸引怪物无数,还能在这阵势里坚持陪我俩到最后都没晕。

束缚一解开后,男人狗怂地在很黄很暴力的血腥现场抖了抖两条面条似的腿,没忍住把裤子尿了。

我捂着鼻子惊悚地看着他:“我说老兄,你的神经线也太长了吧?憋到现在……”

白哉在我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满脸嫌恶地背过身去,用仅有的力气无限远离污染源。

“不对!”我猛地反应过来,“新生灵魂也有这种生理需求……”

我的声音被噎在嗓子里,那个几秒钟前还哭着喊救命尿裤子的蠢男,浑身散发出类似黎明天色这样的灰蓝烟雾,他的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身体像被看不见的线缠起来向上提着。

“白……”刚开口,那丝丝缕缕绕在他周围的灰蓝烟雾猛地膨胀成一只巨大的尖爪,朝我狠狠抓下来。我狼狈地往旁边一滚,却见那烟雾毫无杀伤力地擦着地面飞散了,就像股只能吹动杂草的风。

就这么短的时间,烟雾已经把男人完全包裹了起来,连一丝灵魂的气息都察觉不到了。

【他当然需要,你不是也需要么?】熟悉的、令人发指的声音像从我脑子里发出来,蓝染一贯的慢悠悠的语气中夹杂着罕见的兴奋,【出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当做新礼物你觉得怎么样?】

“哈哈,这算什么?随机测试么?”我听见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我就在旁边,如果你撑不住想求饶的话,语气诚恳才能打动我,说不定我会一时心血来ch_ao救你哦。】蓝染的声音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但是冰冷,没有丝毫感情,只是个纯粹的旁观者,或者说等待实验结果的科学疯子。

灰蓝烟雾逐渐像被吸入男人身体里,那颜色留在了外面,开始显出一个人形来。

蓝染说:【是要杀死它,还是让它杀死朽木白哉,又或是你能给我提供其他选择,我很期待,市丸银。】

——x的蓝染啊,老子是挖了你祖坟还是上过你媳妇?至于这么整老子吗?!

我在内心咆哮,不过下一秒,那男人已成了人形的虚,它比成人要高大一些,身上裹着灰蓝色的碎布,看起来非常非主流,头两侧有弯曲着水平伸出去的尖角,带着万圣节似的骷髅面具,手和脚的指甲长而尖,就像……就像很多年后杀死乌尔奇奥拉的黑崎一护。

虚的面具微侧过来,它眼睛的位置漆黑一片,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能感到它看我了,然后它以及缓慢的速度把头转向另一边的白哉——另一边,还在背对着我们努力恢复体力准备支援海燕的,朽木白哉。

“不!”

虚的速度太快了,即便白哉在听见我的声音后回过头,他还是被虚的双手抓住肩膀,一起水平飞了出去。那面具上大得夸张的嘴巴发出撕裂般的吼叫,张开时甚至占据半张脸,猛地朝白哉的喉咙咬了下去。

这速度除了神枪再没有别的能赶

上,我慌忙抓住刀柄把身体往前扑,顺着角度精准地把刀刺了出去。拜这些日子以来许多战斗积累的经验所赐,我已能熟练掌控神枪飞出的角度和方向,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虚的头及时向后躲开,刀刃只是擦过它的嘴。

我用力将刀向上挑起,虚只好放弃白哉往旁边一歪,它的脚在地上轻点了一下后,面向我顿了一瞬间,然后身影便消失了。

“上面……”我只听见白哉拼力发出一声嘶吼,头顶传来极具压迫感的杀戮气息,居然类似死神的灵压!

我歪头躲开,就势向旁边倒下去,虚笔直戳下来的尖爪险险擦着我的手臂,扎入地面。可这次蓝染的定律似乎被打破了,这只人形虚,或者说破面,并没有进化出很高的智商。

虚用的力道过大,致使它直接刺破地面,而它指甲太过尖锐扎得太深,连同小臂都进入土中,竟没能一下子拔出来。

只这片刻的间隙就足够了,我被掀飞的同时将神枪水平扫了出去。这一击我并未瞄准致命要害,因为虚的身体都十分坚硬,如果不成反而浪费了这次机会。

幸运地,神枪直接从肩胛处把虚那根戳进土层的手臂齐齐斩断,诡异的近似红色的暗色血液四溅开来,虚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凄厉地惨叫。

我抬起神枪对准它张大的嘴巴,刀刃快速飞出,本能一击贯穿它的脑袋。然而就在刀尖刚穿过它牙齿的时候,虚突然用力咬下来,神枪竟然被它这一下给生生咬断了。

“怎么……可能……”就在我怔住的瞬间,虚终于暴怒了,张着一口能吞下我的头的嘴扑过来。

我慌忙抓起神枪准备迎击,可已经失了先机不说,我的手好像突然没了力气,连神枪都抬不起来似的。左臂传来细碎的刺痛,我猛然发现刚才错开的虚的那一爪其实擦破了我的手臂,现在正流出黑红色的血。

毒?!

就在这时,虚已经离我很近了,它剩下的爪子马上就能刺破我喉咙的时候,一团樱花瓣像蛇一样飞入我们中间,迅速而准确地从虚的x_io_ng口穿了过去,还带出无数破碎的ru白色不明物质。

我看见白哉就在不远处,他肩膀被虚方才的攻击全给抓破了,染上同样黑红色的血,可他手里抓着刀柄,半跪在地上猛烈地喘着气。

虚身上裹的灰蓝色布开始碎裂掉落,它的动作像被按了暂停键,呆滞地低头“看”着x_io_ng口被打通的洞,然后慢慢把头转向白哉。

我突然注意到它的伤口,那个洞不该那么整齐,像是有人拿圆规画好的一个巨大圆形,四周还粘附了许多那种ru白色物质。

“是虚x_io_ng口的洞!”我几乎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地朝白哉跑过去。这东西根本没有理智,谁攻击它、谁的灵压或血更有吸引力,它就会立刻转向谁,而现在的白哉根本站不起来。

与此同时,虚的动作竟也奇慢,它抬腿一步一步地往白哉这边靠近,虽然还保持直立行走,但速度却跟我差不多。

“市、市丸银……”白哉的花瓣全都消失了,他终于两腿一软向前扑倒,我将将用手臂够到他时,虚已经到我背后了。

我回头看着,那只虚就站在我后面,它的身体把地平线上的晨光遮住了,颜色浑浊不清,却那么狰狞。它举起唯一的手臂,五指并拢就像一把放大的锥子,悬在白哉的头顶。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的脸上究竟是愤怒还是恐惧,不过我已经没力气战斗也没力

气想了,白哉显然也没有,我所能做的仅剩把白哉按下去,然后抱着他把他护在身下。

天知道我是不是脑子抽了才会这么做!

然而预想中的致命一击并没出现,几秒后我费力转过身,发现那只虚的上半身已经没了,它正像许多被杀死的虚一样,变成尘埃飞散消失。

【果然把虚化毒素注入这种新生的低阶俗灵上是不行的么?】蓝染的声音再次从我脑袋里传来,尽管实验失败,他听起来依然挺开心,【既然你这么努力,也许可以要求奖励哦。】

我勉强动了动嘴:“解毒……”

蓝染打断我说:【这点小事你自己就能解决吧?啧啧,市丸银,你浪费了一次很好的机会,真可惜。】

他说完,我的头瞬间有种奇异的轻松感觉,我低声喊了几次“喂”,也再没有他的回话,多半是藏头露尾的家伙滚回尸魂界去了。

“毒,”我松开白哉,他从我身上滑下去后正好翻过来仰面躺着,肩膀上的伤几乎可以看见骨头,黑色的毒素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在那伤口内缓慢渗入,“对了,毒!也只能试试了,白哉忍着点,万一失败也不要怪我啊。”

蓝染走后,我奇迹般恢复了些许力气,想起之前浦原说过的解毒的最基本原理,相信至今没能被他研究出头绪的神枪的毒是无与伦比的,那么让神枪杀死我跟白哉身上的毒细胞,应该也是可行的。

我将千本樱的刀柄放在白哉嘴里让他咬住,他晕过去了,或者说幸好他晕过去了,因为当我用卍解施放神枪内的毒素时,白哉的喉咙里发出仿佛能震破那层喉管的声音。

方法很成功,白哉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地昏死过去。我如法炮制地解决了我手臂上的小伤口,真是无法形容的疼痛,即便我那还只是擦伤。

战斗、拼死战斗后再加上卍解,我觉得自己可以被载入尸魂界的史册了。我掏出海燕的信号弹对准天空,晨曦里这特质的烟火依旧耀眼。

我躺在白哉旁边,再没有半分力气了,只觉得本应变亮的清晨天空越来越模糊,最后全部归为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31第三十章 任务

温柔的阳光,和煦的风,古朴的木质窗框上挂着简单精致的风铃,轻轻碰撞时发出的如清泉流过鹅卵石的声音,清脆悦耳……

我看见的情景就像幅画一样带着微光,包括站在窗框前那个穿着青蓝羽织、带着银白风花纱与牵星箝的男人,他静静看着那串风铃,石像般的身影仿佛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几百年。

牵星箝前垂下几缕碎发,随微风飘荡着遮住他的脸,他缓缓转过头,一点点露出沉着深邃的眼眸,特别高挺的鼻子和两片极薄的嘴唇,下颚消瘦得如刀刻般有着尖锐的弧度……然后他看向我,眉目弯起来的样子让他瞬间变得鲜活了,好像那些微光全部融化在他的笑容里,嘴巴一张一合地说……

“市……银……市丸银?”

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似乎还没能从刚才那个非常真实又华丽的梦境中缓过神儿来。

“市丸银?”梦幻的主角的声音,虽然很好听,可是当主角的脸从正上方出现在我视线里时,就真的不能称之为“美梦”了。

白哉的脸靠得极近,不如梦里的成熟,脸颊还略有些肉,而且……他半个身子趴在我床上用填满我整个视野的脸展示不悦和撇嘴,就真不可爱了。

“既然醒了,干嘛不说话?”白哉脸的轮廓已成型,只是说话时下颚一动就能看见有点婴儿肥的下巴,严肃沉着冷静之气瞬间荡然无存。

我呆滞地眨眨眼:“嗯,刚醒就近距离看见你,惊艳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言调戏他,不过让我万分沮丧和挫败的是,这似乎也是某人第一次被调戏,所以他根本没能领会精神,一动

不动地维持能在我眼睛里看见他自己倒影的距离,满脸探究。

“……白哉,你的伤怎么样?”我指指他被包成粽子的两个肩膀,“卯之花队长不是说要你静养么?连上衣都不穿会生病的。”

白哉用轻蔑的神情表示对生病的不屑:“对了,四十六室对这次现世行动的结果批复下来了。”

现在已接近黄昏,我们当时被赶来的海燕救下,中午时我便醒了,彼时发现自己已经再次返回熟悉的病房,旁边的床上还昏睡着白哉。

醒来、战斗、昏迷后再醒来,这种杯具的恶xi_ng循环简直让人想抓狂,我思考会如此发展的原因,在第n次把罪魁祸首归到蓝染身上时,我奇异地睡着了——我自己也很无语。

其实我基本没受什么伤,于是就近翻起白哉肩上的纱布,这些皮肉伤在卯之花烈的处理下正快速复原,我这才问他:“四十六室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他们把那东西定为近期发现的变异虚的进化种,我们予以排除是正确的。”白哉把肩膀向后稍微弓了一下,似乎想躲开我继续翻看的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小伤。”

距离被分开点儿,勉强够我坐起来:“对了,空鹤怎么样?昨晚的战斗应该很激烈……”

后半句被我几乎生吞回去,因为不知为什么,白哉微微眯起眼睛的样子看得我后背毛毛的,他眉心突然蹙起来,像是很认真地在观察研究什么东西,非常的……恐怖。

“别担心,空鹤没事。”还好这时传来开门声,浦原笑嘻嘻地走进来,然后白哉那带着惊悚表情的脸就转向他,果然也把没心没肺的科学家吓了一跳,正色道:“我帮夜一带话来,朽木队长他们让你晚上回本家做好准备,明天一早会有入队仪式。”

“入队?白哉入什么……”我奇怪地看向浦原,随即恍然:“难道是……”

浦原点头:“没错,这次现世斩杀了变种怪物,你们的功劳不小,四十六室批准了朽木白哉加入六番队成为死神的资格。”

他话音刚落,白哉就一改刚才诡异的神色,臭屁的眼神重重朝我砸过来:“嗯,多多指教了,市丸实习生。”

“实习生”三个字被白哉一字一顿地说出来,无比挑衅和欠扁,“是啊,真是惭愧啊,总是被我救的脆弱小少爷!”我咬牙切齿地一脚踹向坐在我床上的那个屁股,可惜被他躲开。

白哉理理衣服的褶皱,故意装出老气横秋的嗓音说:“放心吧市丸银,作为前辈,我会很照顾你的。”

这就是有个好爷爷的缘故么?!我没娘的孩子就没人疼,数度拼死拼活也只不过在实习历史上得到个好评——我反复压下翻涌的火气,觉得这么忍耐下去肯定要出问题,急需找个宣xie的树洞。

于是转头恶狠狠地瞪向浦原:“劳驾问一下,志波海燕副队长在哪?”

浦原技巧地避开我sh_e过去的眼刀,挠头笑道:“他啊,个人认为目前情况不太好呢……”

这幸灾乐祸的语气还没落地,门外就传来海燕的嚷嚷声:“喂喜助,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习惯啊!”病房门被推开,海燕气势汹汹地闯进来,看那精神完全不像受了伤。然后脚还没站稳,海燕的两根手指就直戳向浦原的双眼。

“哎呀哎呀,生气了?”浦原竖起手掌抵在那两根指头中间,招财猫似的笑得很猥琐:“‘她’晋升后,你方便很多哦!”

“浦原喜助”头回听见海燕拖

着颤音说谁的名字,杀气就好像从他眼睛里sh_e出的死光,几乎能把浦原万箭穿心了。

看着这幕戏,我的心情立刻好了,就连白哉抿起嘴而变得气鼓鼓的脸颊看上去都可爱多了!

海燕在那释放够了杀气,终于注意到还有两名观众,其中一名还是我——因为他的余光在我这足足停顿了五秒钟——他手忙脚乱地收敛表情,满脸正经的神情:“你的任务是尽快把白哉臭小子带回去,别磨蹭了,”他说着,偷偷龇出两排牙齿,笑得极为yin暗:“夜一可是念叨你好半天了呢!”

提到那只猫的名字,浦原果然汗了,拎起白哉的外套就准备带他退场。白哉披上上衣,走到门口时忽然回过头来:“市丸银,你今晚在这里住么?”

“嗯?啊,是吧。”我没能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白哉也没再说什么,只看了我一眼就跟着浦原离开了。

屋里只剩我跟海燕大眼瞪小眼,两秒后,我慢慢绽放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原来昨晚战斗真的十分艰苦,我和白哉只吸引了小部分下等虚,尽管后来被蓝染掺和了一脚导致我们比较惨,可海燕他们有自己的办法诱导大虚,顺利完成任务的前提自然是跟绝大多数的重量级基利安血拼。

空鹤一直跟在海燕身边,整个过程被海燕含糊带过,但不妨碍我领会到要点——在空鹤很危险的时候被某人救了,而救了她的又是位负伤美女。于是相互救来救去的俗套桥段什么的姑且不论,我从海燕那满含□的脸上立即断定了浦原所说的“状况”指的是什么。

那张又烦恼又纠结又忍不住偶尔冒出个傻笑的脸,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治愈,什么烦心事儿都抛掉了。半夜三更地,我回味海燕被威胁而交代暗恋上第八席时的样子,愉快得根本睡不着觉。

我闭着眼睛,现在已是深夜了,四番队更是安静得透着几分诡异,本该是大家休息的时间,我却不知什么时候感觉到屋里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那人欣赏够了似的,被我察觉后又过了一会才现出身影,微卷的褐色短发搭在眼镜框上,暗处的蓝染即便是笑着,也有一股令人胆颤的气势。

他歪歪地靠在我床脚,上下打量着我:“你可真是个吉祥物,这种几率小到无法计算的成功融合也能被你碰到,还融合成了那么棒的样子,啧啧,”蓝染很不符合他xi_ng格地咂着嘴,摇晃着脑袋把手臂抱在x_io_ng前,“看来你天生就不是个该循规蹈矩的人呢。”

因为无论怎样都看不透他,我一直挺怕蓝染,所以笑容中的恐惧也就有了几分真实:“彼此彼此,蓝染先生,希望你这次不会带着恐怖的礼物来探病啊。”

“当然不会,”蓝染把手插在袖子里,朝我走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隔着镜片,那双眼睛像被冷水泡过似的挖掘不出丝毫感情,他忽然抬起手轻轻拍拍我的头:“你表现得很好,我很满意,阿银。”

语气轻柔,对待宠物似的模样就像他白天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那样,可我依然在他碰到我时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不过他最后叫出我名字的时候,声音又有些不太一样,听起来软软的,像是放下了戒备。

“非常感谢。”我顺从地低着头,陪着十二分的小心。

蓝染把手收回去:“你怎么看浦原喜助这个人?”

“浦原?”我略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蓝染脸上的笑意还在,只是他无论怎么笑,眼睛都是冰冷的。“他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实力应该很强,夜一队长纵容他在队内建造小型实验室,甚至对他偶尔的缺席都不予理会,我认为这不可能单凭私人关系。”

“不错,实验室,我对他的实验很感兴趣。”蓝染难得满意地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跟我拉开些距离后又说:“我让你接近他,就是因为他之前曾研

究过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我坦然地摊手:“就算我只用了一年读完灵术院,浦原研究的东西对我来说也是完全看不懂的。”

我无奈的模样似乎取悦了蓝染,这位大人竟略微地眯起眼睛,露出一点疑似笑意的眼神,他说:“以后他可能会研究更深的东西,而阿银你需要做的,就是让我得到那些你不懂的研究资料。”

“是。”明白了,这尊神大晚上不睡觉原来是来给我交代任务的。

蓝染顿了顿,偏着头问:“你不问原因么?”

你自虐么?我非常想反问一句,可理智还是保持好笑容说道:“问与不问,结果都是一样的吧。”

我很清楚过于顺从并不能得到蓝染的认同,他不需要太多愚忠的人,就像东仙要或十刃被他骗得团团转,其实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也不需要雏森那种盲目崇拜的,哪怕是弥生也只能沦为下等棋子。

因此市丸银在他身边,是个既顺从、忠心,又有自己想法的存在,他能容忍市丸银小小的叛逆和逾越,只是因为那份与众不同的趣味而已。

果然,蓝染没有继续追究,他说:“四十六室很重视这次现世的任务,大多数人都有提升,至于你么,在真央灵术院呆的时间太短了,老头子们总是要啰嗦的。”

很难想象变态一样的蓝染也会有抱怨的时候,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实习生也没什么关系,至少行动还是自由的。”

“很可惜你的自由就快结束了,”蓝染把手从袖子里取出来,修长的手指在窗台上轻轻点了点,被拉长的影子就像魔鬼枯瘦的尖爪,正好延伸到我脖子的位置,“这批死神晋升后,过个两三天,你应该就会跟浦原喜助一批举办晋升典礼了。”

“我跟浦原?”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跟他差的也太多了吧?

蓝染用手指触mo了一下自己左臂上的副队长袖标,低声道:“十二番队的曳舟队长最近频繁与四十六室接触,我猜该是有变动的时候了吧,很恰巧地,四枫院夜一这时候递了份推荐书给总队长。”

我垂下头,想不到这么快就到这时候了……不过蓝染貌似并不知道曳舟进入零番队的事,只是推测她是隐退,反而把注意力都放在浦原身上。

难怪他说浦原会深入研究,应该是猜到浦原马上要晋升为队长,有更大权利了。

“阿银,”蓝染的声音突然像是带了某种不明的笑意,我抬起头时,他已经退到大半个身子被遮在yin影里的地方,看不清他的脸,“忘了告诉你件事,我听卯之花队长说过朽木苍纯的身体,大限似乎不远了。既然朽木白哉已经继承了死神之名,那么……”

我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刺着掌心的肉,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地看着完全埋进yin影的蓝染。

“哦对了,听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再有哪次任务透支了灵能,可能就活不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处bug,这时候志波海燕其实该是第三席,我这里直接成副队长了,请勿深究

另外,大家木有注意到银子其实已经很金手指了么?他已经会卍解了啊……

关于白菜脸上的肉肉,有图有真相w看这少年期圆嘟嘟的脸。。。

结果大了就变这么尖了。。。tat

个人觉得98早期的画风人物都有点尖尖的,后期越来越圆润了呢。。。

王党们,是不是该冒个泡了?已经暑假了是不是该给作者点福利神马的呢?

32第三十一章 祭典

沐浴、换一套新的死霸装、在现任队长的队伍中间坚持收听总队长冗长的啰嗦,最后分一个队以及获得在任何队舍都能带刀出入的资格,所谓的仪式也就是这么简单和场面的事情。

哦对了,还有很现实的一点就是工资跟着涨了,搏命换来的辛苦钱。

死神的实习期一般只有三五天,跟队执行一两个任务后基本都会被留在实习的番队成为正式死神。我拜蓝染和他的试验品所赐,在别人成功转正的时候我还在四番队打针和睡觉,于是我成了同期中被剩下的杯具,不止如此,仪式结束后我的分队还没定下来,杯具上升为餐具。

我用一年读完真央灵术院的传奇名声,可能被这帮一拖再拖不给我分队的人打成了碎玻璃。

直到我依旧挂着六番队实习生的名号成为正式死神在静灵庭闲晃时,一个噩耗飞过来,我连心都跟着一起成了碎玻璃。

——二、五、六、十三,甚至早我一小时晋升的十二番队浦原也跟着凑热闹,申请总队长把我分给他!

鬼才去给他当实验材料!

夜一很直接地摆明了立场,她说想要我进二番队时的表情,就跟她往白哉后领偷偷塞毛毛虫时一模一样!这女人太可怕了,我在心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五番队不用说也知道是蓝染搞的鬼,而向来对我不冷不热的朽木银铃,我猜八成是苍纯在背后说了什么,以此类推,浮竹的申请恐怕也跟海燕脱不了干系。

如此一来,我的晋升仪式变得壮观无比,可惜这种金手指不同于同时被几个女人爱上那么,反而导致了我现在尴尬的身份。

刚出了一番队的队舍,我远远就看见白哉,他换上全黑的死霸装后好像换了个人,气质完全变了,似乎比以前更不爱说话或是更傲慢了,可细看去,他眉眼上又好像比以前有更多的表情。

白哉站在树下盯着我靠近,一副等着我跟他打招呼的样子,浑身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强烈气场,搞得我莫名其妙:“嘿,那晚后一直不见人,白哉前辈忙成这样么?”

说到这,白哉自从被浦原带回本家准备死神仪式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了,害得我开玩笑说搞不清他是被拉回去升职还是成亲。

事实上起初我猜他刚进入队伍需要适应,但当我回朽木家整理东西准备自己的转正时,我才发现他似乎是在躲我。

“你……”白哉在我话音刚落时有些急地说了一个字,然后猛然止住,迅速压下眉心,像是在调整说话的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后又说:“恭、恭喜,对了,你被分入几番队?”

我把手撑在树干上,笑嘻嘻地歪着头看他:“你为什么想知道?”

“我是……”他又一次把脱口而出的话吞回去,抿着嘴考虑措辞的模样,略显急躁的表情也有些难以掩饰了。

呃,没事招惹人家干嘛呢?我反省,只是这嫩嫩的脸比起未来要鲜活得多,表情也丰富,哪怕是容貌极相似的苍纯也不会让人看见这幅y_u言又止的样子,总让我忍不住想逗逗。

“好吧我直说,其实我还没被分队,总队长他们也在讨论。”我耸耸肩,表示自己当成一个被讨论的话题感觉其实不太美妙。不知为什么,我好像在白哉脸上看见松了口气的表情,他眉心的褶皱略微松开,眼角也往上挑了几分,似乎是……开心?

嗯,该不会又想损我几句吧?

沉默几秒,我们俩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白哉突然说:“我要去副队长室一趟。”

“哦,你是来找苍纯先生和朽木队长的吧?”我挠挠头,抓着神枪的刀柄说:“一番队的气场太强大,我就不跟你去了,最近一

直很松懈,我去活动活动筋骨,否则马上被分队的话可就得吃苦头啦。”

白哉挑剔地看着我,有点忍笑地压着嘴角说:“就凭你的实力,还是安心地做个死神队员算了。”

他把头发如常地高束着,利落的死霸装和腰上挂的千本樱看上去比平时多出几分英气,这让他清俊的脸和漂亮的眉眼在毒舌的时候,显出份跳脱的桀骜来。

“啊我想起来了,还没恭喜你刚入队就被封为席官,虽然是第七席,”我其实没想气他,顺口说出来后发现白哉的眼睛在“七席”后就瞪了一下,赶紧改口:“那个,你快过去吧,他们应该不会研究太久。”

白哉没动,我背过身朝他摆着手:“那回头见吧,也可能下次见面我就被分到……”

“市、市丸银,”白哉突然喊我,我回头时他却把眼睛垂了下去,视线避开了我:“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我一怔,压根没想到这疑似邀约的话会从这小子嘴里说出来,于是嘴j_ia_n得又忍不住逗他:“诶?你这是在约我吗?”

白哉咳了一声,眼角偷瞄我后迅速移开,脸上却没见有多尴尬,也完全不害羞,他说:“少啰嗦,我就是找你帮个忙,就这样,晚上我去队里的训练场找你。”

他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我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几秒,然后摇着头笑起来——要是不用那种不换气的方法说完就跑,我还姑且能相信他是很自然的!

朽木白哉,只怪你皮肤太白,耳朵都红啦!

每月月初,流魂街都会有连着三天的集市,这回又赶上大批的虚被剿灭,流魂街居民难得过上几天安稳日子,集市也就异常热闹。

小吃、饰品、各种小游戏,说是集市倒更像祭典了。

我打死都没想到带我来的人会是朽木白哉,这小子一脸的公事公办,板着脸的时候更像他的队长爷爷。

“白哉,”我挑了张恶鬼似的面具在脸上比了比,“你找我来就为了逛集市?这是约会吗?”

白哉白我一眼,毫不客气地说:“当然不是。”

整条街的热闹不止吸引来我们,人群中还有不少穿着死霸装的人,这两天蓝染安分了,连带着成全了这帮死神也跟着无所事事地凑起热闹。白哉在这环境中显得有点不自在,更不爱说话了。

对于挑拨他说话和生气的事我向来都很有兴趣,勾着肩膀哥俩好似的凑到他跟前:“慢点走慢点走,我说你既然都来了,还一副赶着去杀人的样子就太浪费了吧。”

白哉脚步一顿,我以为他会送过来一拳或一刀什么的,结果他只是斜着眼睛看我,微垂的眸子十分狭长:“我又不是来玩的,我要买材料,你帮我。”

他的声音在这闹哄哄的地方显得很轻很低沉,像从喉咙里一点点钻出来,我离得近,耳朵里面顿时泛起又麻又痒的感觉。我干咳一声松开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是一条很长的街,两边摆满了摊子,白哉走得快,眼睛忙着搜索他说的“材料”,也顾不上理我。不过我也不需要他理,完全可以自娱自乐,没多一会儿,我头上戴了张萨满一样插着羽毛的面具,脖子挂了串质地不明的石头项链,左手抓扇子,右手往嘴里时不时送上点吃的,玩得不亦乐乎。

白哉开始还想阻止我,不过他很快发现没用,便用带着杀气和不耐烦的脸站住等我,也没过几个摊位的距离,他的耐xi_ng就磨没了,自顾

自地走着,反正我追得上,而且多半他还嫌我丢人。

临近街尾时,一个小摊位上挂着乱菊喜欢的甜食店的招牌,我越过白哉跑过去,点了一堆东西,然后喊他:“白哉快来,乱菊说这家的甜食很不错,你也来尝尝。”

“哼!”白哉直截了当地给了我回答,他快走完一条街都没有中意的,这时忽然眼睛一亮,加快了速度走到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

我把扇子插在腰上,边吃边跑过来,口齿不清地问:“你要的材料就是这个?”

这是个卖饰品的小摊子,位置偏僻本来就没什么人,东西又很朴素简单,不太吸引人。白哉看的是些细绳和瓷盅,他没什么买东西的经验,人又很挑剔,抓着一只ru白色的茶盅问我:“这是干什么用的?”

“喝茶用的,少爷。”我吞下整个丸子,接过来细看,茶盅的质地和颜色都很一般,跟朽木家的用具简直天壤之别。

白哉有些惊讶,盯着小瓷器说:“用这么粗糙的……”

我直接把茶盅扣在他嘴上,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她并没介意,反倒笑起来:“死神大人没见过,这是粗泥烧坏的,下等品,怎么敢送到静灵庭里呢。”

流魂街的人看静灵庭有点像看皇城贵族,即便偶尔会有我这样的人能加入,也仍是个神圣又神秘的地方。

我挑了两个颜色鲜嫩的铃铛挂饰:“粉色和橙色,送给乱菊和空鹤很适合吧?”

白哉的手一顿,居然没理我,反而拿着几根香槟色的丝绳和米色陶瓷小挂饰,指着我手里那个廉价茶盅说:“这几个配在一起会适合吗?”

那小挂饰没什么特别的,最下面都垂着一块小小的米色瓷块,我连在一起看了看,拍着脑门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要做风铃吧?”

“……嗯。”白哉把头埋得更低了些,碎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隐隐能露出鼻梁两侧有点微红,他说:“父、父亲答应要做一个送给我,作为进入六番队的纪念。”

我翻过那盏小盅,白色漆得不太均匀,正中间画了枚淡黄色的茶花,跟六番队的队章很像。怪不得呢,我把小瓷盅塞到他手里,问老婆婆:“还有同样的吗?”

老婆婆遗憾地摇摇头:“只剩几个素色没花纹的,大人倒可以自己画上去。”

我接过来,其实比那盏茶花的颜色还要好一些,又拿了两串紫色和蓝色的瓷块挂饰揣到怀里,把剩下的几环零钱都给了她。

白哉不悦地拽住我:“我没用你来付钱。”

“哦,这几次任务回来我也攒了不少,又在你家蹭吃蹭喝,”我笑着说,把一块小甜饼递到他嘴边,被偏头躲开,我便自己咬着吃起来:“苍纯先生做的嘛,大不了做好后你送我两个,我很喜欢这个蓝色,而且紫色也很配你。”

“紫色?那你为什么收起来?给我。”白哉顿了一下便来拉我的衣襟,掀开一点后就把手直接伸了进来,有些微凉的手指隔着一层里衣也让我打了个不小的寒战,我目瞪口呆地看他用手指勾出那两串挂饰打量着,满意地点点头:“还行吧,以你的眼光已经算好了。”

“你……”我盯着已经转身往回走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占了便宜。

白哉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上,便回头喊我:“你还磨蹭什么?不是还得画上花纹么,我书房的颜料应该可以用吧?”

这一路我走得挺艰辛,始终盯着白哉平整的x_io_ng口挣扎要不要非礼回来让自己平衡一下,可白哉毫无防备,不仅如此,他买到了如愿的东西后心情变得很好,嘴角眉梢都带着点兴奋的弧度,一路上能从各种话题引申到我身上来,损人都不带脏字的。

我手指攥起来松开、再攥起来,压抑着把他打晕的冲动,非常疲惫。

回到朽木家后

,白哉立刻着手准备起他练书法时用的颜料,看他那积极的样子,我没忍心告诉他这玩意根本不行,反正下场雨的话把图案冲掉后他自己也会明白,我懒得去打击他。

十几分钟后,我对着白哉手里的瓷盅很无语:“那个……白哉啊,你画的这是……”

“裙带菜啊,这你都看不出来?”白哉对着那一坨怎么看都很恶心的墨绿色海绵宝宝轻轻吹着,抽空还鄙视地白我一眼:“你怎么不画?”

然后还不等我回答,他就极欠扁地嗤笑一声说:“你大概根本没练习过书法吧?只会用刀砍来砍去的粗俗家伙。”

靠,是谁每天练书法的时间都逃跑去劈木桩啊我说?!

不得不承认,白哉的绘画简直抽象到常人无法想象的程度,更恐怖的是,他对此完全没有自觉,甚至还抱有极大的热情,对着我手里的空白瓷盅跃跃y_u试:“算了还是给我吧,看你也是画不出来!”

随即也不用我同意,直接夺过去,把毛笔在清水里洗干净后,白哉弄出很大一块暗黄色的颜料,也不用水稀释,沾满了整个毛笔在白瓷上狠狠画了个大椭圆形。

我捂着脸实在看不下去了,那颜色根本就是……再加上形状……太恶心了!

白哉把它吹干了,炫耀似的送到我面前:“怎么样?很像吧!”

像,太像了……我差点吐了,估计脸已经绿了,有气无力地问他:“你觉得这像什么?”

“你居然看不出?这是你总吃的那个干柿子饼啊!”白哉理直气壮地说,“喂,你去哪?”

我的胃翻江倒海,在他把瓷盅塞给我之前,已经夺路而逃出去吐了。

33第三十二章 告别

无人能使时钟为我敲响已逝去的钟点——拜伦。

我又做了那个梦,窗棱上挂的古朴风铃、飘进来的樱花瓣,依旧站着熟悉的背影,然而转过身来时,表情却无比的柔和……是白哉的脸,却挂着苍纯的温柔。

他就像我最近每次梦见那样,张开嘴,说着什么,我总是听不见。

然而这回不同,那张未来的朽木白哉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前所未有的温柔,我看着他的嘴动了几下后闭起来,又缓缓张开,这次我听见了,他说……

“苍……”我刚吐出一个字就醒了,身体好像被梦魇住,僵硬着还很冰冷,我动不了似的呆呆看着天花板。

梦里那不知道是苍纯还是白哉的人仍然在我眼前,像个挥不去的影子,他的笑仿佛吸进了阳光般刺眼,神情又异常柔和,特别诡异地矛盾。

我心里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里是白哉的卧室,没人通知我被分到几番队,我也就大方地继续住了。苍纯从一番队回来后就被白哉堵上了,直到我练完刀几乎爬回床上准备睡觉,也没见着这对父子,我猜他们可能是做风铃做到穿越了。

外面很黑,应该是半夜,我侧过头,发现白哉的被褥还是整齐地铺在那里,只缺少了主人。

其实白哉玩得晚了直接睡在书房也不是不可以的,况且他总是给自己太大压力,平时同龄人该有的兴趣他一样都没有,除了练刀就是练鬼道,这回好不容易有了点正常小孩的冲动想做个风铃,朽木家恨不得全家上下给他当拉拉队鼓劲。

可我说不上来,就是心里很没底,后院除了吹动樱树发出的瑟瑟声之外,我好像还隐约听见一点吵闹。

我爬起来溜出去,越往前走吵闹声就越大,那

种怪异的不安也就跟着越来越浓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几名下仆在回廊里跑过去,按理说这个时间他们早该休息了,我抓住一个比较眼熟的男人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市丸先生,”男人竭力收敛脸上的慌张,向我点了下头说:“据说是夜间巡逻小队遭遇袭击,苍纯大人已赶去救援了。”

“遇到什么袭击了?情况怎么……”问他这个有什么用啊,我忙改口:“朽木队长怎么说?还有白哉……我是说白哉少爷呢?”

“苍纯大人赶去不久,家主大人便被召到了一番队,现在也有一两个小时了。”男人仔细回忆着说,“白哉少爷的话应该还在书房吧。”

“是么,谢谢了。”我放开了他,刚才我从白哉院子溜出来时分明感觉到书房没有人,朽木银铃也去了一番队的话,说明此番遇袭的情况很严重。

我刚走到前院,远远就看见韬婆往这边跑。这老婆婆在朽木家久了,被传染上冰山家族遗传的绝症面瘫,她不做体力方面的工作,平日里总是一副淡定得要死的样子游刃有余地分配白哉院子里的活儿,连走路从来都是匀速。

然而现在,韬婆加上拐杖算是三条腿几乎足不沾地地跑着,差点跟我撞上,我连忙扶稳她:“韬婆,发生什么事了?”

韬婆的头发都跑散了,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眼泪,上气不接下气:“苍、苍……”她不是死神,又跑又哭后她完全说不出个完整的话,幸好朽木家分给照顾韬婆的女仆及时赶过来。

女人眼角的褶皱里也全是泪水,跑得急了没站稳,她一条腿跪在地上往前扑着抓住我袖子:“市丸先生,请您快去,少爷他……”

“白哉?”我被她们这满脸的泪吓得呆了呆,那种糟糕的感觉突然就强烈地涌了上来。

女仆说:“白哉少爷听说苍纯大人的小队在支援途中遭到伏击后,他去一番队找家主大人,半路的时候……”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带着重重的哭腔继续说:“半、半路时,苍纯大人的小队就……全员覆没了……”

全员覆没……我扶着她的手蓦地没了力气,任她瘫软地坐在地上哭起来,韬婆似乎也耗尽了体力,靠在廊柱上捂着脸哭着。

我慌忙抓着女仆问她:“白哉呢?他知道了吗?”

“是的,少、少爷还没到一番队就……”她泣不成声地说,“是跟去的启人跑、跑回来说的。”

启人是白哉院子里的下仆,人很机灵,他的身份进不去一番队,多亏还能知道报告韬婆。

“苍纯先生的小队在什么位置?”

“启、启人说是去西流魂街的路上……”

我冲了出去,以白哉的速度,启人从一番队折回来的时间足够他用瞬步赶上苍纯,那么现在……我猛然停住脚步,在树干上蹲下来。

忽然想起蓝染说过的话,他从来都不会毫无来由地做什么事,提醒我苍纯的生命快到尽头绝不会对他没有意义。

如果是真的,那我现在冲去找苍纯和白哉就正中了蓝染的下怀,可是如果不去……

腿上好像被绑了铁块,我觉得这种犹豫都是对苍纯的背叛,x_io_ng口仿佛堵了块巨大的石头,我想起苍纯的微笑和信任,想起他对我说过的每句话,甚至想起白哉拉着我在集市逆着人流穿梭的情景……

那种沉重的罪恶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站起来,压住灵压收起了瞬步,用跑的靠过去,我有把握不让任何人发现。

可是,当我发挥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时,一切理智似乎都没意义了。

空地上发生过激战,一片狼藉,血和尸体到处都是,有虚的也有死神的,不过都是躺着的,所以我很快发现了那群围在一起站着的人。

来救援的是二番队和六

番队,夜一和朽木银铃亲自带队赶过来,可惜已经晚了。在炼狱一样的背景里,我看见躺在地上的苍纯。

即使没有架子,苍纯依旧带着贵族式的气质,头发一丝不乱,衣服整齐没有褶皱,走路时背脊挺直,笑容里总是带着阳光的温暖味道……然而现在,他右半边身体被虚闪毁了,血肉模糊,手里的刀只剩了一小截,刀刃上布满裂纹,抓着刀柄的修长手指皮肉全部翻开,隐约能看见被血染红的骨头。

我不知道在这么远的距离我怎么能看得如此清楚,我觉得苍纯能勉强辨识的半张脸上那种死气和紧闭的眼睛,让我指尖都迅速冷了,好像连刀柄都握不住。

白哉跪坐在苍纯旁边,他的表情很平淡,眼睛垂得很低,睫毛的yin影打在上面完全遮住了眼里的光,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朽木银铃和夜一站在他身后,仿佛已经习惯了面对死亡,静静地看着他。

沉默了很久,夜一终于走到他背后,她轻轻在白哉肩上按了按:“白哉,你……”她的话似乎说不下去,白哉无动于衷,她就半蹲下来,把手从他腋下插过去,想把他拉起来。

白哉的双手始终交握着放在身前,被夜一这样一拉,他的手臂动了动,血就从他腿上一点点晕开,在黑色的死霸装上好像一朵缓慢绽开的暗色牡丹。

我下意识地往前跑了几步,就听见夜一的吼声:“朽木白哉,你疯了?”

她翻开白哉的手,那里面是几块斩魄刀的碎片,还残留着苍纯的灵压,被攥得太紧,已经把白哉的掌心全部刺破了,血不断地涌出来,他却不知道疼似的,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碎蜂,通知四番队了么?”夜一朝旁边喊道,立刻有人跑过来应她,那熟悉的小姑娘对别人看都不看,贴心地把绷带和止血药掏了出来。夜一就掰着白哉的手,想把那些刺进他肉里面的刀取出来。

当她碰到那些碎刀块时,白哉不知是不是被疼的,他反应极大地抽走双手,死死护着那些刀片,襟口的衣服立刻被划破了。他往旁躲时险些摔倒,踉跄着爬起来,眼睛瞪得极大,却没有半分神采。

“……滚!都滚开!”白哉一手仍抓着那些刀片,同时拔出千本樱指着夜一,脸上愤怒到近乎扭曲。

“夜一大人小心!”碎蜂挡在夜一前面,他们都清楚白哉现在多半是掩埋了理智,可她从心底还是忍受不了别人用刀指向夜一。

白哉的半条手臂都鲜血淋漓,甚至有块大一些的刀片从他手掌上穿了过去,从手背冒出一点头,他挥动一下将刀身竖在面前,眼睛里的光像是都被吸干净,如同死人:“散落吧,千……”

后面的始解语被我的手刀结束,虽说夜一他们对这种场面都不陌生,但毕竟不是冷血,第一次经历的人往往都如白哉这样,有些更甚,他们理智上能保持冷静,感情上却无法做出任何实质上阻止白哉的事。

“很抱歉我又擅自行动了,”我接住白哉瘫倒的身体,对朽木银铃笑了笑:“请问我现在可以带他去四番队么?”

“市丸银……”朽木银铃带着点审视的意味看着我,刚开口就被夜一拉了一下,他便沉默地看着我,终于闭上眼睛缓缓点头,满脸疲惫。

十二番队的技术开发局成立后,似乎全尸魂界的疑难杂症都被丢给了浦原,包括前些日子很轰动的可以寄生在死神身上的虚。

没错,四十六室的技术部门把变异物种定义为融合,不过在浦原诱拐了涅兰利这个失足青

年后,俩人开始疯狂搞起科研,结果是他将其称为寄生,因为不论被攻击的死神是生是死,虚都能吸收灵压并操纵死神的身体,宿主不会影响到虚的进化。

沉寂了一些日子,这些虚来了这一次大爆发,为了便于研究,十二番队辅助了四番队对苍纯的尸体进行清理。为表对贵族的尊重,他们没有在技术监督局或四番队进行,而是选在朽木家。

我背着处理好伤口的白哉回到朽木家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手里的大部分碎刀片都自动消失,所以很快就结束了。不过我那一手刀没留什么力气,白哉依旧昏迷着。

我把白哉放到被褥里,他就像睡着了那么平静,并没有哭,也没很蠢地大呼小叫,在我看来他更像是把苍纯的死当成了噩梦,昏睡得很沉,只是脸非常苍白。

苍纯的遗体在地下冰窖里,我的身份其实也不太够资格随意在朽木家乱窜,于是把白哉安顿好后,我再次偷偷溜了出去。

很顺利地,我从仆人那打听到了冰窖的位置,恰好这时浦原、夜一陪同朽木银铃一起出来,我急忙躲好。

“……很有问题,就交给喜助吧,我们一定要查明白苍纯的死因。”夜一是个果决的女人,她很少露出这么认真的表情,势在必得般,像是已把复仇的恨意揉进了眼睛里。

浦原点头:“朽木队长就请放心吧,对了,卯之花队长把苍纯副队长的验伤报告一同放在下面了,她也说这里面有很多疑点,希望明天队葬过后您能把这份报告给她。”

事关贵族就会有很多禁忌,比如他们死后的任何信息都不能被公开这点,大概是为了保全贵族的颜面和光辉形象,所以不管死因如何,一旦有贵族死亡,他们公诸于世的永远都只会是最风光最让人祭奠的一面。

朽木银铃这一晚沉默极了,他比谁都明白身为贵族之首该遵守的规矩,这位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的家主犹豫过后,终究还是缓缓摇头:“卯之花队长知道该怎么做。”

夜一急了似的抓住他:“难道你不想知道苍纯到底是怎么死的么?他死的太古怪……”

浦原及时拉了她,打断了夜一的话,然后只是默默摇着头。

他们三人这样边走边说地走远了,我才从隐蔽的地方转出来,小心地潜了进去。

真正看见躺在冰床上的苍纯时,又跟之前满身是血的他不同。苍纯换了一身雪白的和服,所有的伤处都绑了绷带,皮肤泛着一点淡青色,僵硬而冰冷。

他半个脑袋都被绷带裹住,双眼也盖住了,我从他鼻梁上掀开一点缝隙,随即僵住,迅速抽回了手。

那是……假的……我深深吸气,把四周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似乎能缓解几y_u从x_io_ng口翻涌而出的愤怒。

虚闪毁了苍纯的半个身体,我从缝隙里看见他被遮住的半颗头垫了假的头骨,眼睛的位置也是凹陷的,可能也没有了,那副温柔的笑脸就……再也看不见了。

我轻轻抓住苍纯的右手,由于灵压的消失,他的斩魄刀已经没了,这只修长漂亮的手现在只剩被包了一层又一层绷带的骨头。

他怎么可以这样死啊?!怎么可以让如此温柔善良的人,用这种方式作为结束?!

冰床旁边是摆放了几种简单仪器的桌子,我在上面找到浦原说的验伤报告,上面只用很简单的几句话概括了苍纯的致命伤,然而最下一栏内却注明了苍纯以及现场的诸多疑点。

支援小队有三十几人,遭遇的全是变种虚,数量不明。尸体已全部找到,可唯独苍纯一人没发现被虚寄生的迹象,同时,他也是伤得最重的。

还有一点就是苍纯背部有一道刀伤,从两端的深浅程度看是由上至下砍下的,奇怪的是,伤口越往下越深,说明苍纯当时根本没有躲避。那么如果他不是伤重躲不

开,就是有人在背后偷袭,而能接近到这种地步还不被察觉和防备的,就只有自己人。

“自己人,”虽然四番队的报告上没写这三个字,我仍慢慢推测出一些头绪,“被虚寄生的死神不可能做到,那就只有……”

蓝染——这个名字几乎下意识地就在我脑中形成。

只有他知道我对苍纯的好感,破坏我对六番队的这层眷恋就只能从苍纯入手,只有他……

我狠狠攥着冰砖,掌心底下甚至融化了。看来就算不为取回乱菊的魂魄,我跟蓝染的梁子也结下了,他是不想让我好,既然如此我再怕他躲他顺从他,看样子也无济于事。

我把报告放回原处,已经在这里呆得太久,不得不离开了。看着苍纯走了形的脸,我伸手轻轻盖在他眼睛的位置上,闭上眼睛,在回忆里搜索那个最让我感到轻松愉悦的笑容。

初次见面的、对白哉时略显无奈和包容的、战后喜悦的、倾吐心事的……那么鲜活那么真实,可现在怎么就没了呢?怎么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最后的一幕,我莫名地想起了半夜惊醒时的梦境,在白哉的脸上出现的苍纯的笑容,他说了我唯一一次记住的话——白哉就……拜托你了……

我的手顺着苍纯的脸轻轻滑下来,鼻子、嘴,一点点尽量记住他的轮廓。

“放心吧,我会保护白哉,直到我死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不幸荣登活力榜。。。好黑色的一周啊tat!

34第三十三章 疑点

时间是公平的,它给每个人的东西同样多,珍惜的人会觉得幸福,自私的人才不满足;然而它又很残忍,总是让人不断地失去、惋惜,在这种悲伤遗憾的情绪中长大——被迫长大。

我回到卧室时白哉已经醒了,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在看见他背影的瞬间,我突然预感那个暴躁任xi_ng、但偶尔犯二偶尔可爱的朽木白哉,很可能跟着苍纯一起消失了。

窗棱上还挂着苍纯送我的风铃,白哉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看。今天的黎明没有风,白哉就用被绷带绑得动一下都很困难的手指,轻轻拨弄垂在下面的瓷块。

直到我走到背后他都没发觉,特别专注地看着透明的玻璃罩,微仰起头,露出线条近乎锋利的消瘦下颚。他的表情平静得诡异,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光,像个傀儡娃娃。

“白哉。”我轻声唤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看着这张棱角鲜明的侧脸,我突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从后面抱住他,手臂环在他腰上,能清晰感觉到和服下面绷得很紧的肌肉。

依然没有反应,他就像完全感觉不到外界似的,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抱着白哉,或者也可以说是他最混乱的时候,我下意识收了收手臂。

这时候我该说些什么作为安we_i的,可我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字来,只能反复喊着:“白哉,白哉……”

他像变成了一副空壳,我试图用这个名字把他填满,一遍又一遍地希望能唤回他,打破他把自己封闭起来的空间。

白哉任我抱着,他比我矮一点儿,我叹了口气,把头放在他肩窝上蹭了蹭:“白哉,你这样无视我,当心我继续做下去哦。”

静默片刻,白哉终于慢慢放松身体,向后靠着我,闭起眼睛。他把那双被戳了好多洞的爪子覆在我手上,让

人肉疼地越来越紧地攥着我。

“市丸银,”他嗓音略微有些沙哑,没哭,却好像已经把全部悲伤都融在了里面,“你说我是不……”

“不是,”我打断他,抽出右手盖在他眼睛上,过长的睫毛扫在皮肤上又软又痒,然而很干燥,没有眼泪,“白哉,那不是噩梦,是现实。”

白哉顿了一下,然后身体开始发抖并一点点变得剧烈,皮肤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他狠狠咬住下唇,血很快流了下来。他无声地哽咽着弓起了背,把自己蜷起来,抓住我盖在他眼睛上的手用力按住,似乎这样就能阻止眼泪流出来。他太过用力,手上的伤口立刻崩开,血从绷带下渗了出来。

尽管我没有他活得那么久,但我经历过足够多的失去,每次都令人痛不y_u生,直到让自己变得麻木。这是白哉初次经历,他却能连哭的声音都压抑到最低。

我抱着他慢慢坐下,揽着他的肩膀把这个连放声痛哭都做不到的少年拢在怀里,直到被他渐渐平息下来。

那么脆弱又自制得令人心疼,也许朽木银铃也这般难受,只不过几小时后的队葬上他们不被允许流一滴泪,那是贵族的自尊与骄傲,足够漂亮华丽也足够残酷。

队葬的过程比现代还要简单得多,覆盖着白布的苍纯被六番队的队员抬上木质高台,总队长和朽木银铃分别代表护庭十三队和朽木家上来说几句话,然后由总队长下令点火。

火焰燃烧到最大、熄灭,无论是苍纯的温柔还是笑容,全部化为灰烬。

自始至终白哉都静静地看着,苍纯被抬着从他面前经过是唯一离得最近的时候,我清楚看见白哉垂在两侧的手瞬间攥紧了,手背绷出青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哪怕只有苍纯的小半张脸,想要把他刻进眼睛里。

队葬结束后,朽木家的人收整苍纯骨灰时,总队长带着平子真子找到我。队里死了人,老头心情不太好:“市丸银,关于你最终的分队,就定为五番队。你之前一直在六番队实习,还需要好好适应一下五番队的工作,多跟平子队长学学吧。”

“是。”我低着头,想不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天,我到底还是要进五番队啊,“平子队长,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平子给我的感觉是个有城府的人,尤其他那一排木板似的牙齿实在让人很难忍受,总队长说完就走了,平子两只手叉着腰,弯下身子左右端详起我来:“市丸银?嗯,市丸银。”

你被研究尸体时的涅兰利附身了么?——我后退一步:“平子队长,请问……”

“嗯,我想你是不是该跟朽木白哉去道个别?”平子懒懒地挖着耳朵,眼神示意xi_ng飘到一旁的白哉身上,后者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快点,然后收拾好东西找惣右介报到,他会给你安排的。”

我无语地看着他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后,驼着背没睡醒似的飘走。难怪蓝染会一直隐藏在他底下啊,这队长怎么看着那么不靠谱……

平子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之前看过你战斗的资料,暂定为第五席吧,你找惣右介报到后他会给你分配任务,我会进行后续考核的,呵啊”他长长地打了个呵欠,转身边走边摆着手,“就这样,加油哦。”

撤回前言,我是知道平子是个很敏锐的人,蓝染对他的分析很透彻,他了解平子其实就像平子了解他一样。平子像个保护层很厚的动物,他能察觉到别人一些细微的不引人注意的特殊之处,也许蓝染的某个眼神触到了他的底线,于是被怀疑,从此不再信任。

然而平子也很重感情,就像他对日代里那样,日代里与众不同的xi_ng格也可能是一方面,所以平子永远不会相信蓝染那种人,即便他用一张和煦的笑脸骗过整个尸魂界,也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现在平子三番两次把我推给蓝染,往坏里推测,大概我的某些举动也触及了平子的危机装置,他把我交给一个他极不信任、不愿接近的人,应该就是把我跟蓝染划为一类了吧……

我兀自揣测着的时候,白哉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背后,我朝他笑笑:“哦白哉,我等下就去收……”

等等,从白哉头顶飘起来的无形的气是怎么回事?我没惹到他吧?应该……我四十五度望天,开始倒带回忆刚才的事是那里触了这尊神的霉头。

我没第一时间理他?不会,白哉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我被分到五番队?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啊!我没在苍纯的队葬上哭?呃,太强人所难了吧,虽然我真的很难过……

白哉忽然冷笑一声:“市丸银。”

“干、干嘛?”我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吞吞口水,有些戒备地盯着他。

这小子瘦的颧骨微微凸出,漂亮的脸上露出一点棱角,他面无表情闭着眼睛的时候就像个精致的人偶,前提是,不带着杀气——白哉缓慢睁开眼睛,我毫无预兆地在里面看见久违的杀气,他说:“恭喜你,入队就被评为席官呢。”

嗯?席官?我六十度仰望,平子说让我找蓝染报到……分配任务……第五席……第五席?!

我又连着后退好几步,还觉得不够安全,防色狼似的抱住神枪护着自己:“白、白哉啊,你听我说,我跟你解释一下,这纯属是……”

“很好,市丸银。”白哉打断我,他能在十几分钟内就从苍纯的yin影里走出来我是很高兴的,可我不是想用自己当祭品帮他走出yin影的啊!

小白哉的瞬步现在已达到出神入化的程度,被夜一逼的,他还不等我说什么,人已经又转到我背后,我后面的领子就是一紧,被他提着飞了起来。

“既如此,在你整理好东西去五番队报到之前,不如我们先比一场看看吧。”

“……”

救命!

“呃……好痛!”

白哉并没带我回朽木家,这儿是本家后面的树林,很僻静,以前没什么事的时候我也跟白哉来过几次,练练刀和鬼道都挺适合,也很适合杀人灭口之类。

我被扔垃圾似的丢在树根下,屁股撞在鼓出地面的藤状根须上,估计得青了。

“嘘,”白哉把食指竖在嘴边,把灵压放得极平缓,雷达似的仔细感觉一下四周,随即说:“这附近没人了。”

“哦。”我揉着屁股爬起来,“我说,你这该不会是报复我抱了你那一下吧?”

开玩笑的话,没想到白哉居然一本正经地摇头:“不是,市丸银,我有事情问你,你……真的值得信赖么?”

我笑了:“你这话说的,是想让我怎么回答呢?”

“我也不知道,市丸银,我们才认识十几天而已。”他蹙起眉看着我,眼底浮起某种我不太能看懂的情绪,“可是父亲……父亲他说你是值得信赖的人。”

苍纯……么?

我们算得上交浅言深吧,聊过白哉、聊过他病怏怏的身体也聊过朽木家,可我从没想过他会真的相信我到什么地步。

心里突然暖暖的……

“市丸银?”白哉喊我一声,他的眉蹙得更紧了,别了一下头又转回来,他说:“我……我听说了,父亲的死因有蹊跷,你知道么?”

“你听谁说的?”我反问他,我偷听到这事的时候,他应该还在卧室昏睡才对。

“队葬前,浦原队长跟四枫院夜一说起过,我恰巧听见了。”

他坦然地看着我,不像撒谎,那么就是浦原和夜一干的好事了——凭他俩的能耐,怎么可能没发现白哉恰好在旁边?分明是故意跑到他旁边说的!

夜一是个不喜欢拘束于贵族身份的异类,原因显而易见,既然朽木银铃不愿意,那他们只好选择“帮助”白哉来查出苍纯古怪的死因了。

只是把白哉牵扯进这件事……我下意识皱了下眉,没想到却被白哉发觉了,他捉住我袖子问:“怎么?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

语气竟有些慌了。

我看着他,忽然就想到挺多事。我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多愁善感了,难道是因为这身体活了太久?之前的、以后的,我注定是要背叛这里的,哪怕不为乱菊而是为了苍纯,哪怕那一刀根本杀不死蓝染,我也要让蓝染付出最大的代价。

这是我昨晚在苍纯面前决定的。

既如此,就苍纯这件事也仅这一件事上,我想自己做一回主,帮一次白哉。

我反过来拽着白哉往树林更深的地方走,他也没反对,我边走边点头说:“白哉,我确实知道一点,但首先你要能做到忍住。”我说着自嘲地笑了,队葬过后,白哉明显内敛多了,他把那些任xi_ng收起来,尽管做的还不是特别好,但已经越来越像未来的他了。

不想白哉却非常认真地答应着:“好,我一定做得到,在查清楚之前只有我们俩知道。”

我说:“苍纯先生的死确实存在疑点,我看了四番队的报告,支援小队除他外全被虚感染,体内或多或少都有虚的细胞,唯独苍纯先生没有。这就很奇怪了,要说吸引虚捕食的灵压,苍纯先生肯定要优于其他队员,通常都是最先被当成目标的。”

“没错,”白哉居然能冷静地点点头,跟我讨论前一刻还痛苦的让他要死要活的事,他说:“级别稍高的虚都有敏感的探知神经,因此会被死神的灵压吸引,也会躲避灵压高于自己的敌人。”

“弱肉强食,如果它们当时真的忌惮苍纯先生,就不会出现,反之觉得自己数量多,也会最先从苍纯先生下手。”我拉着白哉在树林绕起了圈,做出不像在交谈的样子,整片静灵庭都在技术部门的监控之下,长时间站在某处跟刚失去父亲的贵族继承人谈话,我肯定会被注意。

我接着说:“苍纯先生身体多处都是遭到同队队员的攻击,伤口上残留的灵压都能找到匹配,唯独……”我停下来,用手指在白哉背后同样的位置划了一下,“唯独这里,有一道没有检测到残留灵压的伤口。”

白哉身体一僵,眼睛瞪了起来:“是虚么?”

我摇头:“是刀伤,而且从刀口的深度来看,我推测是一个不会引起苍纯先生防备的人。”

“……你是说!”白哉几乎怔住,我捂住他的嘴,摇摇头。

“还有,我注意到战场的样子也很奇怪。”我们开始往回走,我松开了白哉,放慢步子,“你赶到时有没有动过其它尸体?”

白哉摇头,眼睛开始垂了下去,他呼吸的频率微妙地变了。看来即使表面上再好,他也没能从昨晚的画面里走出来。

我说:“当时其它尸体的位置很奇怪,他们的头全朝向苍纯先生,把他围了起来。”

白哉脚下一顿,顺着我说的话也想了起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难猜想,如果这个位置是准确的话,那么所有队员都被虚化然后攻击自己的场面,我想已经足够在精神上杀死一个人了。

即便苍纯有多坚强。

朽木家的后墙渐渐能看见了,我说:“五番队其实也好,负责支援现世的话,我应该能有很多自由时间。”

“嗯,五番队的大多工作都在现世,你……”白哉突然沉默了,他低着头

,手抬起又放下,犹豫好久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

是个风铃,而且是白哉用他独特审美观画的有暗黄色干柿子图案的那只,说实话,我打从心底不想接过来。

“送给我的吧?谢、谢谢……”我中风一样笑着,捧在手里。

“你收好,这是父亲……”白哉顿住,抿了抿嘴,好一会儿才又说:“是昨晚做的,你去五番队后我们应该不会经常见面了。”

我笑道:“怎么,你会想我啊?”

这很明显也是玩笑,不过看起来白哉不觉得好笑——他眉心夹得死紧,带着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盯得我浑身几乎发毛,也不说话,足足有一分钟后他竟然转身走了,看都没再看我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5点起床去考科目二,朋友们,祝福我吧!!\(o)

35第三十四章 进入五番队

作为剧情党,穿越其实是件挺刺激的事儿,开着外挂闯关,想怎么就怎么玩。可为毛轮到我身上就这么杯具呢?剧情跟外挂是有了,我武力值也挺高,作为静灵庭的小天才比较所向披靡,但是咋就穿到了大神没交代过的真空年代呢?

我很无语,因为进入五番队一个月后,我已经完全陷入混乱了。

平子队长在没有日代里的场合下基本是个正常人,并不经常抽风,虽然说话有点讨厌而且人看上去不太靠谱,但由于他对我有些防备,通常都不怎么跟我讲话,基本都去调戏蓝染。

最恐怖的那个是蓝染,作为副队长,他早把全队上下的人都收买了,每天挂着副商人式标准微笑,见神杀神地把每个看到他的人击倒在肥大的死霸装之下。

尤其是当他用那张笑脸面对我时,大概出于心理作用,我有种面对遗像的错觉,心虚冷汗神马的已经被我磨练得差不多的心理素质治好了,不害怕过后,反而愈发憎恶蓝染。

因为每见到他,都能让我想到苍纯的死。

说到苍纯就不得不提一下白哉,这小子自从成了第七席后,任务频繁得简直能比得上一个加强连的总任务,朽木银铃也有阻止,不过貌似没用。至于我想劝几句,他压根不给我见面的机会,倒是真把我那句“隐忍”发挥到极致,不光忍了一整个月没动静,他根本就不见我了!

事实上,尽管我对于这个年代的历史完全空白,可我能猜到事情已经不是按照原本的方向发展了,至少白哉就肯定不正常,现在的他就像青春期跟家长闹别扭的小鬼一样,光明正大地躲着我。

然而那些都不重要,其实最近我很担心一件事……

“市丸,你怎么在这里?”

我躺在队舍门口的大树干上,正昏昏y_u睡时忽然被人吵醒。我把咬在嘴里的树叶吐掉,懒洋洋地看过去,是蓝染下面的第三席。

“锦升前辈,队长和副队长都去一番队出席队长会议了,又没什么事,你就让我偷会懒嘛。”我坐起来嬉皮笑脸地回他,这就是我我担心的要素之一,这年代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不过市丸银刚进死神队伍时杀的第一个就该是他,可这人现在还活蹦乱跳,偶尔很喜欢用高我两级的身份来敲打我。

因为蓝染在队里人缘非常好,平子对他的怀疑又不表现出来,所以很受他照顾的我也就连带着在队里混得不错,只是刨除树下这位。

这位第三席长得算是愧对于静灵庭里众多美男的基因了,一对绿豆似的小圆眼,单眼皮、蒜头鼻

,下嘴唇很厚,还为求美观在下巴上留了点胡子,加上贴着头皮的卷发看起来很有落魄艺术家的派头,鼻梁两旁两片小雀斑又让他有点像电影里的纯情小□丝。总之,在看过苍纯、白哉甚至蓝染后,他真的有点挫伤我的视觉。

丑就算了,这男人的xi_ng格gui毛得简直让人想抓狂。我刚入队就被评为五席,实力又不错还得蓝染青睐,因此大概是他的危机意识作祟,这种情况下作为队长和副队长之下的最高官,他当然会感到我的威胁,于是没事时就爱揪着我找茬。

见我懒惰不成器的样子,锦升鄙视地撇着嘴嗤笑:“队长他们早开完会回来了,你赶快去领任务,哼,就算年纪轻轻就成了第五席,这么散漫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我对他早没脾气了,只觉得好笑,伸着懒腰说:“不急,有任务的话蓝染副队长会来找我的。”

进入五番队后,我对蓝染更没大没小了,不过奇怪的是他似乎很吃这一套,对于我的无礼总是乐呵呵地纵容着,好像……就好像在看他养的宠物任xi_ng撒娇闹脾气。我除了感觉恶心之外再没什么,只是队里诸如锦升这样的人就认为我是大不敬,总会倚老卖老地训斥我几句。

看见他鼻子都快气歪的模样,我打着呵欠又说:“抱歉啊前辈,昨天我执行任务路过西流魂街,发现一家超好的店,就在那里玩了一夜,今天快困死了。你放心吧,副队长是知道我喜欢在这睡懒觉的。”

“你、你怎么敢这么无礼!市丸银,你不要以为只用一年就读完真央灵术院就了不起,让你做第五席就是碍于六番队的面子,你真当自己有多大本事了?你只不过……”

我继续打呵欠,短短三十多天的时间,锦升这套抱怨和训斥我听了几十遍了。正这时,他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锦升顿时住嘴,干咳一声回头人模人样地说道:“蓝染副队长,你怎么出来了?我正要带市丸君去队舍领任务。”

这变脸的速度,连我都自叹不如。

蓝染笑呵呵地拍拍锦升的肩膀:“没关系,你的小队集结完毕了,我是过来通知你可以出发去现世了。”

锦升面对这大尾巴狼的笑容显得很恭谨,他很注重位置高低,所以才会这么强调低他两级的我很没礼貌,“是,我这就出发。”

我冷冷看着靠近的蓝染,标准的市丸微笑已经可以收放自如了,这张面具在这几天内被我锻炼得非常熟练,可以完全掩饰好一切了。

“阿银,你都是第五席了,怎么还这样恶劣呢?”蓝染仰头看着我,老气横秋地摇摇头。

大哥,能不装么?不装会死么?每次看见都让我胃疼。

我笑着耸耸肩:“谁叫锦升前辈的反应总是那么有趣呢?我忍不住嘛,他也有错。”

对我来说,苍纯的死是最后的催化剂,也是最强的。我那点天真的小幻想其实在我知道这身体的名字时就该破灭了,只是我还很傻地以为可以凭一己之力扭转一些。

其实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这里是个我不犯人、别人也要来犯我的世界,有位比希特勒还想发动世界大战的蓝染,作为非酱油非龙套的重要配角,我躲是躲不开的。

可是……我是真的喜欢苍纯,他死后这些天,我越来越多地想起他,不论是交谈还是只远远地看着他朝我微笑,越想起心里就越憋闷得难受,恨不得挖开x_io_ng膛把心掏出来泡在冷水里,才能平息那股几乎胀破我身体的愤怒和懊悔。

一见钟情这事原来还真有,可能我真是在第一次见面就钟了他的脸、他的笑容、他亲切温暖的态度……也可能是没得到过的心理作祟,总觉得没能抓在手里的才最美好。

原因是怎样我不想再追究了,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越想念苍纯,便越憎恨蓝

染。

我从树上跳下来:“该不会真有我的任务吧?”

蓝染俯视着我,他似乎更喜欢用这个姿势看我或任何人,点了点头。

“不会吧,可以拒绝么?”我伸个懒腰,“真的很累啊,昨晚居然让我解决那种数量的敌人。”

“阿银,抱怨可不是好习惯。”蓝染低笑一声说道,他微低着头时镜片就会反sh_e出刺眼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我无奈地摊手:“你不会连我这点权利都要剥夺吧?太残忍了……好吧,是什么任务?”

蓝染满意地点点头,偶尔的小叛逆会让他觉得把握人心的实验很有趣,把我当成被实验者中的异类。可过多的话就不是叛逆而是忤逆了,是绝不允许的。

“怎么,来了五番队后一次都没见你回过六番队,”蓝染把任务单递给我,讽刺地笑着:“难道是因为重视的人不在了,对其他人都没兴趣了么?”

“哪能呢,我只是不想打扰白哉训练,毕竟是那么好的实验材料,如果影响他顺利成长而导致你的实验计划被破坏,我可就是大罪人了。”

蓝染的笑意渐渐淡了,直视着我的眼睛:“阿银,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我把头垂下几分,做了个向他颔首的动作,然后抬起眼睛沉声说:“不敢,我只是在试图揣测你的想法,然后顺着它去做罢了。”

蓝染逼视着我,目光仿佛有了分量一样极具压迫感。我用弧度都没变半分的笑脸对着他,坦然接受地任他验证我话里的真假。

片刻后,蓝染微笑起来:“阿银,你比之前更有趣了。你这次的任务是带增员小队去现世支援十三番队,会碰见志波海燕,阿银,你能猜出我希望你怎么做吧?”

“当然。”

蓝染又问:“你到五番队以来就很少见浦原喜助了,我之前交代你的事还记得么?”

我点头:“技术开发局走上正轨,算是被四十六室默认了,浦原最近除了研究变异虚的细胞外,就是追查苍纯的真正死因。”

“朽木苍纯是被虚杀死的,不是么?”蓝染笑意更浓了。

“呵,那谁知道呢。”我把任务单揣在怀里,往队舍方向走:“副队长如果没其他吩咐,我就要准备集结人手去现世支援喽。”

蓝染没说话,直到我都快进队舍大门,他才在后面说:“哦,我忘了告诉你,碰巧今天六番队也有现世任务,似乎是第七席朽木白哉带队。”

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顿在那,回头去看他。

蓝染微歪起头笑了笑:“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不,”我加深嘴角的弧度,朝他点点头:“非常感谢。”

因为我这人xi_ng子比较懒散,蓝染又纵容我,队里就特意给我配了一波固定人员组成小队,一个月以来这些人早已适应了我的速度,全队gui速整装完毕时,我也刚把自己收拾好,大家磨蹭的频率非常一致。

也难怪锦升他们会讨厌我,对于我的年纪和资历来说,这种待遇在十三队简直闻所未闻。蓝染可着让我随便祸害,就想看看我到底能干出点什么,而他的恶趣味似乎也传染给了平子,那位原本就不靠谱的队长更是蹲在角落冷眼旁观,想从我这儿查到蓝染的蛛丝马迹。

——让这么多人脑袋转了好几个圆周,我真是挺过意不去的,其实我就是顺水推舟顺了蓝染的意而已,啥都没想,反正这份优待也

挺方便,倒浪费了平子队长的苦心。

我带人从队舍出来已经下午了,刚出大门,扑面就感到一股强烈的低气压:“白、白哉?”

队舍门口的绿化很差,整个中午没有丁点遮阳的地方,白哉带着一堆死神安静地站在大门对面……哦,安静的只有白哉,其余死神已经像沙漠里的干尸,半死不活地靠在墙根,只是慑于白哉的yin威还勉强保持直立。

白哉偏白的皮肤被晒成红色,挂着一层密密的汗,头发都湿成一缕缕的:“市丸银,你知不知道你有任务?”

自从苍纯去世后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白哉,苍纯右半边的身体几乎全废了,幸运的是左侧的牵星箝没有受损,白哉在火化前把它留了下来,现在戴在左侧的头顶。

无视白哉手下们投来的杀人目光,我讪笑着靠过去,那三缕头发本就被牵星箝束着,现在浸了汗都贴在他额头上。我用指尖挑起来,拿袖子给他擦汗:“抱歉抱歉,我忘了这次是跟六番队联合执行任务,早知道是你的话,我肯定什么都不准备一早就蹲在这等你。”

白哉用刀柄顶在我下巴上:“所以你浪费这么多时间,最好已经准备得足够充分了。”

“嘿嘿,”我把他的刀推开,momo他飘飘荡荡的右侧头发:“这边再来两个就更像……呃,会更适合你,白哉。”

“爷爷也这么说,他已经找人订做了,过几天才能送来。”白哉奇怪地看我一眼,“算了,快点出发。”

“是是,嗯?”我朝后面等着的人招手,半天没动静,发现这帮死神个个面色古怪地盯着我。

我们打开穿界门,位置就放在十三队海燕的辖区,现世的时间跟静灵庭是一致的,然而刚打开门,刺耳的尖叫和嘶吼声就此起彼伏。

白哉下意识皱皱眉,斜了我一眼:“拖拖拉拉,如果因为你而耽误任务的……”

“放心吧,那种事不会发生的。”我笑嘻嘻地打断他,示意我的小队按照事先定好的方向分头支援,他们散开后很快消失了。

白哉问:“你了解这里的情况?”

“当然不是,”我摇摇头,把几个灵压较强的方向指给白哉看:“不过我了解海燕副队长,他xi_ng格谨慎,每次任务都尽力把死亡率降到最低,他这个人不论对流魂还是死神都很温柔,自然不希望无辜的人被卷进来,所以通常会下比较大的力气先把敌人引到空旷的地方。”

果然,传来战斗灵压的不是森林就是远郊,我接着说:“所以我没着急,在把敌人引入指定地点前,我敢肯定以海燕副队长那yin险狡猾的头脑,会抓紧时间做好‘准备’迎接猎物的。既然这样,我们来的太早反而会破坏他的计划,因为死神的灵压很可能吸引敌人往我们这边来,陷阱的效果也就大大减弱了。”

白哉微低着头,露出深思的模样,随即点了点头:“嗯,说的有道理,确实很符合那个男人……不过这也不能当成你懒散拖延的理由。”

我朝天翻个白眼:“是是白哉大人,既然你也认可了,不如把你的人也分开去支援十三番队的战斗,怎么样?”

我大咧咧地把手臂勒在他脖子上,哥俩好似的把他脑袋圈到离我很近的地方,凑近他耳边悄声说:“我说你可真行,说忍着居然就一个月不联系,不是说查苍……”

话还没说完,白哉用刀柄突然推开我,轻咳一声转身把他的队伍分成几组,按照我的人追踪的方向跟了过去。闲杂人等退场后,他像没听见我刚才的话:“接下来,我们应该去支援志波海燕。”

“啊?哦。”我身体下意识随着白哉跳上房顶,往传来海燕灵压的方向跑过去。心说这小子憋了一个月这么久,不是该先问苍纯死因的追查进展吗?

谁知白哉仿佛看穿了我

的疑问,微微眯起的狭长眼睛斜看着我,似乎轻笑了一下:“那件事要在任务完成后再说——更何况,任务很快就会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觉得银子跟白菜动作暧昧?o(v)o有木有?!!

36第三十五章 夜探技术开发局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白哉变得沉稳内敛许多,重要的原因之一是这二货不知道听了谁的,以为冰山脸加惜字如金就能装深沉,自己已经锻炼得比千本樱还熟练了。

只不过当他用刀砍虚时,深沉什么的就都浮云了。

海燕果然一个人担了诱饵这个任务,为了不让其他死神误入那些精妙的陷阱,他把几十只虚引到了偏僻的林子里。

一顿砍瓜切菜的乱殴之后,白哉伸展右臂画了个半弧,距离和角度都精准的切在我袖子上,他接住被割掉的布料顺手收回刀擦拭起刀身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你来这里之前,研究过地图吧?”

海燕装成什么都没看见,转头跑了,我目瞪口呆地点点头:“当然要做好准备,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让你等那么久?”我甩甩凉飕飕的断袖,“诶?白哉,你的袖子也破了。”

大概是刚才战斗时无意间被划破,白哉的袖子从手肘位置被穿了个挺大的洞,他听见顿了一下,立刻把手翻过来查看,还没擦干净的刀也被他收回鞘中,白哉从上往下捏着袖子,然后低头好像寻找什么东西。

“东西掉了吗?”我好奇地凑上去。

“嗯。”白哉用刀鞘挑着地上的尸体很仔细地找着,远远看见一串白色的穗子,跑过去从红黑色的血和不明的打上马赛克的东西中扒出来。

向来有些洁癖的白哉居然不在意地趴到血肉模糊的尸体上,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刚看见袖子破了的一瞬间表情似乎慌乱了。

白哉把那东西抖了抖,是个白色的挂饰,半尺长的线穗大半都被染上了黑血,白哉的眉毛拧到一起,半张脸拢上yin影,心情非常不妙。

“这是什么?”我拍拍他的背,帮他放松一些,捋了捋那串穗子:“别担心,这种血洗得掉的。”

“……算了。”白哉很轻地呼了口气,肩膀松了下来,把那串挂饰递给我。

“干嘛?”

白哉把始终攥在手里的位置按到我x_io_ng口蹭蹭,硬邦邦的圆形的东西,我抢下来,看着自己x_io_ng前的一大道血迹抽抽嘴角:“我错了,白哉少爷,下次再跟你一起任务时我肯定准备好抹布,嗯?”

这个圆滚滚的东西擦干血渍居然露出白色,瓷质,又挂着长穗……我在上面mo到根短绳,提起来,“是风铃?你做的?”

白哉侧过身体,点点头:“嗯。”

“送给我,所以……定情信物啊?”听我这么说,白哉干脆背过身往海燕队伍的方向走,我突然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反正袖子已经破了,索xi_ng把它擦干净,擦得太用力不小心竟把风铃罩上的图案蹭掉一块,只是已露出一小块颜色——暗黄的颜色。

真眼熟啊,我跟着想起不太好的回忆,于是未免因为破坏了图案而遭到追杀,我赶忙把它收起来。

我追上白哉拉住他:“喂,苍纯先生的事朽木队长有没有提过?”

“爷爷和四枫院夜一都没再提过。”白哉摇摇头,把手上沾的血极为自然地在我手臂上擦掉。

我无语地看着他,

默默把头转开:“我认为有个人可以帮上忙,只是不知道他本人会不会配合。”

“谁?”

“浦原队长,”我说着,偷偷瞄了眼远处收拾乱摊子的海燕,“据我所知,浦原队长曾怀疑过苍纯先生的死因,也跟卯之花队长做过验伤报告上的疑点确认。”

白哉赞成地点点头,弯起食指蹭蹭下巴:“我也觉得奇怪,队长级别的人亲自做伤检,怎么能没发现父亲身上的异常……”他的手指攥紧,猛地往前迈一步抬起头:“可是爷爷肯定会阻止他继续查下去的,所以卯之花队长的报告也被爷爷放在高台上烧了,我想看他都不允许。”

他的这个动作导致离我的距离非常近,白哉的短发散开了披在肩上,被风吹起来的发梢几乎扫到了我脸上。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就算朽木队长阻止,以我对那位科学怪人的了解,他肯定会做些什么来平复好奇心的。”

白哉把眉毛突然压了一下,眉心蹙起,似乎有些不高兴:“你确定?查到了什么?”

我摊手:“什么也没有,你也知道浦原队长是十二番队的,我只是五番队的新人,怎么能随便乱闯队长的技术开发局呢?才来找你一起想办法啊。”

“办法?哼,”白哉一侧的嘴角挑起来,居然发出一声冷笑,随后抓着我手腕朝海燕大步走过去:“志波副队长,任务既然完成了,我和市丸银还有事,就先返回静灵庭了。”

他说完根本不等别人回答,扯着我又去跟他手下交代,结束后立刻打开穿界门。

“海、海燕照顾我的队……”我人已经被他拉近了穿界门,只看见海燕哭笑不得的脸,我一脚迈进静灵庭,白哉就松开了我,自己往一番队走。

“我去做任务报告,你准备好晚上去调查的事。”

“啥?等等白哉,这事还得好好计划一下,那可是十二番队的研……”

白哉顿住脚,回过身眯起眼睛,狭长的眼睛笑得特别妖孽似的:“计划?浦原喜助的研究室而已,市丸银,我希望这次你别让我等太久。”

十二番队在浦原的拼命之下,大部分没任务的人都很晚才离开队舍,也不知道浦原怎么那么多事,每个人都被他安排的脚不沾地——当然,除了日代里。

这次白哉多半是想报复我,下午的阳光虽然不会太热,可他也让我在六番队的门口蹲到太阳落山,腿都麻了。拜少爷那颗经常迂回的脑袋所赐,他还真有办法调开棘手的浦原。

至于日代里,我也是效仿了他的办法,找到蓝染以浦原的研究资料为理由让他帮忙弄走,结果不出所料,蓝染那恶魔牺牲了平子真子就把猿猴小姐轻松勾走了。天知道是什么由头,我只能预料到队长今晚的脸可能会遭殃。

我跟白哉一直等到十点多,涅兰利跟阿近才终于走出来,不过这两只非人类的东西也不是出来吃晚餐的,居然是有东西要去找浦原取。

趁这机会,我们俩赶紧溜了进去——当然溜的只有我自己,而白哉……

“喂,”我把他笔直的身子往下拽,蹲在院子里一处草丛后:“少爷,你这样会被人发现的!”

白哉挑挑眉:“这里已经没人了。”

“呃……可能会有一些监控设备或者有人突然回来,你怎么解释?”我突然也觉得缩在墙角猫腰往里钻的动作挺猥琐,下意识直了直腰。

“来找浦原喜助。”白哉理直气壮地说,“问他下棋的诀窍,这么简单的事不要再问了。”

我捂着额头跟着他往里走,浦原是被受了白哉骗的爷爷大人叫走的,白哉破天荒约了夜一和浦原陪朽木银铃喝茶,夜一只要没事通常都会把朽木家当成自己家去溜达,这回也不例外,她跟浦原关系又好,也就理所当然地一块把浦原从实验室拎了过去。

白哉本该坐陪,不过他出奇地想跟浦原下棋,然后连输n回,以散步散心为由成功离席,居然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挺悲哀的,作为朽木家唯一继承人,棋艺烂得人所皆知,还让夜一白白捡了个大笑话看,我不用想也知道她当时能咧到耳根的嘴角笑得多惹人生气。

“是这里么?”十二番队的构造很简单,许多小房间被浦原打通成一间大实验室,我跟白哉都没来过,他停在最里面的屋子小心推开门:“我记得这里原来是曳舟队长的办公室。”

我跟着他进去:“你来过?”

白哉点点头,四下看着:“很久以前,曳舟队长测量我灵压时来过一次,不过这里被改造了,重要资料也不知道会放在哪里。”

这间屋子被巨大的形状古怪的机器填满,大概涅兰利以为很快会回来,电脑都没关,不过我看了眼复杂的像古董版中央处理器的键盘和装置,第一时间断定电子产品不可靠。

我拉开几个抽屉,都是些义骸的研究进度,白哉也在翻柜子。这小少爷虽是生活白痴,可看书时完全变了个人,在本家时他的书架非常整齐,看过的书也都放回原位,即便最不喜欢的书法字帖也摆放得很规矩,可能出于贵族的教养吧。

“市丸银,你来一下。”我正觉得有些气馁,白哉突然喊我一声。

他蹲在房间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桌子下有一个矮柜,也许是浦原走得急太粗心,柜子的锁放在桌上,里面居然是些机密资料。

我凑上去瞧:“藏得这么隐秘,肯定有鬼。”

白哉低低“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地翻看着资料,其实不管他表面掩饰得再好,一提到跟苍纯相关的事时,眼神还是会有细微变化的。

在一打材料靠近最后的地方,白哉看见了“朽木苍纯”的名字:“是这个!”

其他资料立刻被他废纸一样丢在地上,专心抓着那张似乎是尸检报告的东西读起来。我肉疼着把散落的文件捡起,无意间秒到“崩玉”的字眼,心下一动,瞥一眼白哉,发现他根本没心思往别处分,于是我接着把那些纸码整齐的机会,将带有崩玉俩字的纸放在最上面。

这是一份实验报告,浦原已经发现并命名了崩玉,他认为虚在被斩杀后灵压不会立刻消失,而这种带有强烈负面情感的能量体极易融合在一起,这样也就造成许多虚在死后,灵压进入虚圈再进行融合,然后重生出新的虚,如此循环才会导致虚这一物种没有被消灭。

“果然父亲的死……”白哉的声音低低的,有一点沙哑,他以最快速度读完那份报告,塞到我面前:“你看,市丸银,这里也说父亲的魄睡有问题!”

“魄睡?”我问道,悄悄将手中的资料放回柜子。

白哉有些激动,并没注意我的动作,他指着报告上的一处数据说:“你看这,浦原说一般死神在死后魄睡和锁结的分解速度大约会在两小时内散尽,灵能越高的消散越慢,以父亲的能力不可能会消散那么快,我们赶过去时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在我们赶过去之前,有人刻意破坏了苍纯先生的魂魄,或者是……”我的笑容淡下去,忽然想到蓝染,“或者是被……”

我话还没说完,走廊里就传来一串脚步声,其间还隐约夹杂了涅兰利那个公鸭嗓的声音。

“糟了!”这里根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我慌忙拉着白哉钻到桌底的小柜里,从里面小心拉上门,只留出一点缝隙

这里空间太小,白哉被我挤在里面动弹不得,在我肩膀上推了推:“怕什么,打晕他们……”

“嘘!”我赶忙捂住他的嘴,拜托啊这位少爷,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是来做贼的啊?

这时涅兰利和阿近已经走了进来,我们使劲憋着灵压,这俩家伙倒也一时没发现,直接到那台开着的电脑旁乒乒乓乓地敲起来。

白哉大概憋得难受了,使劲把我的手拉下来,这里空间有限,我又怕他碰出声音,便反手握住他,拼命朝他挤眼睛示意别出声。

小缝照进来的微弱的光恰好打在白哉脸上,滴了墨一样的漆黑眼镜居然显得雾蒙蒙的,他对我眨了两下眼睛,表示不再说话。

我松口气,这才注意到我整个人都快压在他身上了,急忙谨慎地往后挪挪,然后留意外面的动静,依旧乒乒乓乓地,偶尔会有阿近端着玻璃器皿走过时发出的叮当碰撞声。

“副所长,这是义骸实验的新数据,基本可以在灵体脱离后维持三个小时了。”是阿近的声音。

“我知道了,还是太短,如果三小时之内无法解决战斗,义骸可能会酸解或爆炸,即便死神及时返回义骸内,依然有爆炸的危险。”涅兰利的声音跟他那排牙齿一样抽象,比平子还不美观,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浦原队长最近有些眉目,他发现一个能量源,如果加以利用可能会大幅提升义骸的使用率。”

这说的能量源应该就是崩玉吧?

我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不过很明显,崩玉的事浦原也没过多透露给属下,而且从刚才的报告上看,崩玉目前极不稳定,大量虚的灵能让它负面情绪过高,并不能用在死神身上。

大概是紧张了,我手心渗出汗来,我在衣服上蹭蹭,又下意识放回去,碰触到冰凉的皮肤后猛然惊觉我还一直抓着白哉的手。

抱歉——我无声地对他张张嘴,把手缩回来,白哉只是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哦对了,副所长,刚才队长让我们把柜子里的一份文件送到朽木家交给他的。”阿近边说着边往我们这边靠,“好像是第十二号报告。”

第十二号,那不就是苍纯的验尸报告!

我猛转过头对上白哉,纠结着如果柜门被打开时要不要把阿近敲晕,却发现白哉已经悄无声息地把千本樱抓在了手里,而且刀也拔出了一寸,完全没发出一点声音。

不是吧?要杀了他?

就在阿近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时候,走廊里又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人很快走到门口,先是咳了一下:“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涅兰利,关于技术开发局下午交上去的数据,四十六室的技术部门刚刚有几处不太理解,想请你过去看一下。”

是蓝染!

我头一回觉得这狼人的声音这么好听,心里为减少一场战斗而泪流满面,蓝boss,你终于也干了件救场的好事啊!

“真是麻烦,这点小事都看不明白也配做技术部门的人?”涅兰利一向尖酸刻薄,蓝染也只是轻笑了一下,他便吩咐:“阿近你跟我一起过去看一下,我可不想跟那帮蠢货说太多话。”

阿近很听话地跟着他走了,三个人的脚步声没多久就完全消失,我打开柜门爬出来,揉着后腰唉声叹气:“真是不能干坏事啊,干了就要倒霉……”

白哉也爬出来,他腿的动作有些微妙的不协调,估计是麻了:“别废话,快点看。”

我却把报告放回去,将柜子恢复原状,把白哉往外推:“大致情况我也看了,我们还是快闪为妙!”

白哉安静地跟着我离开,直到我们顺利溜出十二番队的大门,他才拽住我问:“你刚才说父亲的魂魄可能被怎么样?”

我推测的当然是被蓝染拿走了,不过不能说,于是笑着岔开话

题:“我也没想到什么,浦原队长的报告上不是也说了,极大的可能是被虚破坏了,我猜想也是跟当时那些虚有关。”

“是么。”白哉满脸的期冀沉下去,低下头,慢慢松开了我,我们开始往朽木家的方向溜达。

没走几步,他突然说:“对了,我送任务报告时遇见志波海燕,他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他家坐坐,他妹妹新学会几样菜,想找你尝尝。”

“空鹤么?”我咂咂嘴,那丫头的手艺真是不错,“我觉得……”

我说着转过脸,却发现白哉正用眼角瞄着我,发现我看他就极不自然地把视线转开,像是偷偷观察我反应似的,挺奇怪。

不过想想也是,他刚没了父亲,又一点准备都没有,在这时候我还当着人家面大吃大喝总归是不好。

“呵呵,白哉啊,”我笑着拍拍他的背,力道有些大把他拍得往前扑了一下,“今天去现世发现好多街道上都挂了红色的灯,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白哉努力回忆着,摇摇头:“不知道,祭典吧?”

“是新年吧,你们都不过新年的吗?”说起来,市丸银的记忆里确实没有关于过新年的片段,我一直以为是他一个人生活的关系才不过的。

白哉瞥我一眼,继续摇头:“我听韬婆说过,不过一年对于死神来说太短暂了,没什么意义,这里也没人去过那种东西。”

“真无趣。”我咂着嘴在他肩头拍了拍,忽然眼前一亮,拉住白哉说:“不如过几天翘个班,我带你去看看人类的新年是个什么样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本文有很多bug,一直忘了跟大家交代:

一个是银子进入静灵庭时白哉已经一百多岁了,估计以他家的资质不太可能会没领悟斩魄刀,只是98在漫画中实在没交代,110年轻爷爷回家时白菜确实是用木刀砍的!

另一个就是110年前海燕还不是副队长,这里直接把他升了。。。b

好吧,我到底没能完成榜单,小黑屋神马的,我来了。。。

37第三十六章 新年祭

新衣服、祭典、烟火,新年总是围绕着这些东西的,其实这只是人们选择度过新年的方式,最重要的还是热闹,只要是能带来热闹带动气氛的事,大家都会在这一天尽情地去做、去享受。

我不知道白哉是怎么跟朽木银铃请的假,碰面时他的脸色很难看。他不像我,身为贵族总是跟这些乱糟糟的环境保持距离的,而继流魂街后,我又把他拐到现世过年,我觉得我离被朽木家通缉追杀的日子不远了。

走之前我去十二番队顺了浦原两具义骸,说是顺,实际上被浦原逮住后我死皮赖脸地不给他,最后还问出了正确的使用方法。

“市丸银,这个是什么材质做的?”白哉掐着自己的脸,把消瘦的脸颊捏起一小块揉来揉去,不觉得疼似的。

我把他手拍掉:“现在别人是可以看见你的,拜托啊你这动作太引人注意了吧!”

白哉急忙正色,我注意到他的眼角还是下意识去瞄着周围,不过这里的祭典人太多,根本就没人在意我们这两个小鬼。

我伸出手来攥攥拳又松开:“大概是橡胶之类的吧,浦原说这种试验品的使用时间只有五小时,不过xi_ng质很不稳定,我们最好不要超过四个小时。”

“哼,只会虚张声势的家伙,技术开发局也不过如此。”白哉不屑地把眼睛瞥到

一边,“就连队舍半夜被人潜进去都不知道,说不定哪天睡醒后头都不见了。”

我惊悚地看着这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少爷:“我不觉得这事这么简单,凭浦原队长的缜密xi_ng格,首先他就不可能忘记锁上那么重要的柜子,把机密资料丢在外面。”

白哉站在一个小摊位前,刚伸出去的手顿住,转头看我:“你想说什么?”

“就是说,他很可能在你爷爷邀请他之前就已经猜到我们会溜进去,特意准备好了东西给你看。”我耸耸肩,虽然事实对白哉单纯的脑袋有点残忍,不过浦原喜助那只老狐狸会被我们俩小屁孩算计,说出去恐怕连我自己都不敢信。

白哉沉默片刻,似乎受了点打击,声音降了好几层:“那……那份报告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却想起崩玉的资料,半晌才点点头:“应该是真的,浦原队长这个人跟夜一队长不同,他要更细密更小心,虽然他们都属于很有主见的类型,但浦原队长多少会依据周围的情况而把自己的计划稍微缓解,夜一队长就不同了,骨子里的任xi_ng妄为,她想做什么就……”

“你说的很对。”白哉十分诚恳地看着我,“四枫院夜一就是那种没脑子的女人。”

你是吃了她多大的亏还是有血海深仇啊?我干笑着说:“她可不是没脑子,只是任xi_ng惯了,跟你差不多……”

最后一句我小声嘟哝出来,周围太吵,白哉似乎没听见,他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一个铃铛,金色的大椭圆形铜铃,最底下有一条像咧开的嘴角似的缝,晃动时能发出很大的声音。

“你喜欢这个?”我奇怪地看着他,白哉可从来不带这种风格的配饰。

没料到白哉忽然诡异地一笑:“说到那只乖猫,这东西倒很适合她,正好挂在她脖子的缎带上,哼哼,走到哪里都能远远就被人发现。”

“你……真是太有智慧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白哉这笑容喊出来排队,看他面不改色地付了钱,把那铃铛珍而重之地收好,那种得胜的表情看起来今晚回去可能就要偷袭四枫院家。

这里的祭典比流魂街大得多,人也多,我虽然不太清楚现在的义骸是不是可以吃东西,不过一连路过好几个摊位,我到底没忍住诱惑,买了串图案很有趣的麻糖边走边吃。

“你要不要试试?”我挑了一串大兰花图案的糖递给他,师傅手艺很棒,花瓣层层叠叠的十分逼真,颜色又是白里透金,哪怕不吃也很好看。

白哉嫌恶地挑挑眉,用“这东西也能吃”的表情瞪我,最后还是接了过去。

尽管这贵族小少爷现在被我带的很上道,不过他还是保有这种习惯,除了自家厨房出品的东西,其他一概不吃。我记得他说过,作为贵族时刻都要维持高雅自持修养良好的形象,吃饭是种礼仪,更不能在外面展露出来。

我那串糖都快吃完了,白哉还抓着他的,毫不在意地跟我逛,我忽然明白他并不是被那些条条框框拘束死了,而是家族的利益在他心里重于一切,他习惯了做什么都会先考虑到朽木家,哪怕是在对苍纯的死有重大疑问时,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情绪,队葬时露在外人面前的永远都是不动如山的贵族尊严。

就像他说的,如果朽木家也不去坚持,那贵族的意义还有何可言?

时间已接近午夜,祭典我们也没什么好逛的了,便从中途拐出来,顺着山路往上爬。

周围越来越安静时,白哉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市丸银,你去借义骸时浦原队长有没有说什么?”

我仔细回忆着,然后摇摇头:“不过我认为浦原队长是值得信任的人,白哉,我就跟你说了吧,其实苍纯先生过世那晚,我把你送回卧房后,我偷偷去看过苍纯先生的遗体。”

白哉惊得瞪大眼睛,手里的糖差点掉下去:“你看过?”

“是,”我拉着他在山顶一处找个好位置坐下来:“如果一会放烟火,这里可以看得很清楚。”

白哉乖乖坐在我旁边,始终用那种表情盯着我,什么烟火在他眼里估计连根毛都算不上:“你……那你看出了什么?”

我低低叹口气:“其实跟浦原队长那份报告上说的基本一致,苍纯先生半边的身体是被虚闪打伤,四番队的检验报告说在战斗中苍纯先生的旧疾复发,导致战斗力大幅削弱,才没躲开那一击。”

至于蓝染还是东仙的那一刀,我不能告诉白哉,否则以他现在的冲动xi_ng子保不准会立刻杀到五番队找死。

白哉认真地盯着我看,似乎想看出我的话是真是假,随即眼神黯淡了下去,苍纯的病是个最好的借口,非常合理得能让所有人信服,可白哉不甘心,他不觉得自己父亲是个会输给旧病的男人。

“那晚我进去之前偷听到了浦原队长与朽木队长的谈话,夜一队长也在场,他们都质疑苍纯先生的死因,可是朽木队长最终没能继续追究,这才把四番队的报告一起毁了。”

白哉缓缓闭上眼睛,点点头:“爷爷做得对,既然是贵族,就必须死得有尊严,父亲他只能战死,不能……病死。”

最后两个字极轻地从白哉嘴里吐出来,他的拳头慢慢攥起来,手背绷出青筋,微微颤抖着。

我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不过夜一队长和浦原队长都很坚持,你看,浦原队长这不是一直在偷偷研究么?我相信你爷爷也不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你是说……”白哉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山下街市的光打在他眼睛里,像能跳动的火焰。

我几乎被他眼里的光刺到,忍不住想避开,白哉却突然拉住我手臂:“那……就是浦原队长说的灵魂,市丸银,你说有没有可能父亲那部分灵魂还在静灵庭?如果找到了……如果找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白哉语无伦次的说话,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兴奋,他满脸都是期待,甚至能散发出光芒来,像是他的世界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我终于忍不住说道:“白哉,苍纯先生已经死了,他曾跟我说过,他的身体根本不适合死神的工作,这一天也是早晚的事,你为什么偏要这么执着呢?”

白哉被我问得一怔,顿了几秒,他深吸了口气,把眼睛别到一旁:“因为有件事我……”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不远处的山脚下,几十处一齐燃放了巨大的烟火,轰隆隆的声音震得整个山坡都微微颤动起来,缤纷的火光打到半空中散落下来,引得山下的人们一片欢呼。

我看着白哉被照成彩色的脸,心底忽然笑了。追究那么多干嘛呢?谁都应该有保持秘密的权利,从白哉刚才说话的表情上,我明白他要对苍纯说而没有机会说出来的话,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每揭开一次都会疼到鲜血淋漓的秘密。

于是我把头转开,从怀里掏出一块干柿饼,边咬边欣赏起烟火来:“怎么样漂亮吧?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好看,颜色也不错!”

白哉愣了一会,他没去看烟火,反而拉着我胳膊过来扯我的前襟,把手伸了进去:“给我一块尝尝。”

我条件反sh_e地抓住他手腕,阻止这种类似非礼的行为,惊恐地看着他:“你不是不吃吗?还说过嫌脏!”

白哉手一顿,翻我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手下

用力继续掏。

“别、别……”其实我只揣了这一个柿饼,压根没料到他也会想要,手忙脚乱地阻止着,慌乱间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动作停下来后,白哉更肆无忌惮地贴着里衣把我整个肚皮mo了个遍,发现除了衣服和肌肉外真的什么都没了,他才有些失望地抬头看我。

这动作让我们俩的距离非常近,白哉抬起头时,他额前的头发擦着我的鼻子,我突然看不清楚白哉眼睛里的情绪,好像变得更黑更璀璨,又好像更模糊了。

我有点魔怔似的把头慢慢凑下去一点儿,嘴唇轻微地擦在他嘴上,白哉竟然也没躲,反而直愣愣地看着我。我就忍不住亲了一下,他的嘴温度比平时还要高些。

分开后白哉下意识把嘴抿了抿,嘴唇变得湿润,被烟火的光照得很亮。

“市丸……”

他很缓慢地张了张嘴,声音像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微微的沙哑。

我想我是被这两个字吸引了,没等他说完,就近乎疯狂地吻了上去,借着他说话时嘴巴张开的那点缝隙,我用舌尖撬开,tian过去时白哉下意识向后缩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仿佛被他这一躲刺激到,一只手臂绕过他的腰把他勒过来,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我回过神来结束它时,我发现白哉已经躺在山坡上,然后一个禽兽在他上面——按照白哉那种嫩嫩的心理年龄来看,毫无疑问禽兽的那个是我,不过若按照我们俩身上的衣服来看……白哉已经顺着伸进我前襟的手把死霸装剥下了一半。

天知道是谁教给他这些的!

我急忙爬起来,期间还不小心被自己的腰带缠住绊了一下,差点砸回去。我把衣服系好,正襟危坐地偷瞄着白哉:“你没事吧?”

这小子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满脸镇定,镇定得过了头,盯着黑乎乎的天,连眨眼睛的速度都很慢。我跟白哉接触时间并不长,虽然了解不深,但此时此刻我能百分之百肯定他脑袋里为数不多的理智已经全烧了,下一刻他能做的如果不是扑上来咬我,就必定是扑上来砍我。

可惜这回我猜错了,白哉什么都没做,他呆呆地躺了一会后,若无其事地爬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草屑:“我们该回去了,已经来现世很久了,义骸会受不了。”

“哦。”我跟着爬起来,机械地从义骸里退出来,把两具尸体似的义骸处理掉,然后打开穿界门。

这段时间内白哉没再说一句话,始终静静地看着山脚的祭典,直到进入静灵庭后,他往朽木家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喊我:“市丸银,关于父亲的死因我想暂停追查,明天我会去找浦原队长,这件事你以后也不要再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zz

38第三十七章 虚圈

“阿银,这些就是拥有灵能的流魂,活的或者濒死的都能用,不过活的更好一些。”蓝染用两根手指捏着一个小巧的圆柱形玻璃瓶,里面有一团萤火虫似的暗灰色光球在缓慢飘动。

我接过来,轻轻晃了晃,光球随着晃动在玻璃壁上快速弹来弹去,光芒也闪烁了几下,很快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继续飘,我还给蓝染:“想不到这东西还挺结实,数量多的话我想会很壮观。”

蓝染笑了一下,把玻璃瓶放到一个箱子里,那箱子内部分成许多刚好能放入一个玻璃瓶的小格,密密麻麻的格子里有一大半都闪着颜色各异的光。

“想不到灵魂的颜色会跟灵压有关,五颜六色还挺有趣的。”我状似无意地靠过去看一眼,抬手把箱子盖上。

蓝染诧异地看着我:“咦?你不想多看一会么?”

“为什么?”

“我以为你会想找朽木苍纯的灵魂,”蓝染莫测地笑起来:“说不定你多研究一会

,就能猜出是哪个。”

我也笑了:“朽木白哉都不继续找了,我为什么还要找?静灵庭里漂亮的人到处都是,”我背倚着桌子,对蓝染诡异地笑一下:“我面前的您就很不错啊。”

蓝染敲键盘的手指一顿,偏头古怪地看我一眼,随即把头转开,自动屏蔽了我最后一句话:“是很多,比如那位跟你青梅竹马的乱菊小姐,她可是很受欢迎的好姑娘。”

“没错啊,她有多好,没人比我更清楚。”我打个呵欠,把两个手肘撑在桌子上,无聊地仰着头看天棚。

蓝染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这里是蓝染的实验室,研究崩玉以及一切虚化实验的地方,建在西流魂街极隐秘的一处。两个月前,蓝染开始允许我出入这里,他一边让我把从浦原那得到的研究资料送到这里,一边不避讳我地在这进行各种灵魂的吸取融合实验。

确切的情况还要从半年前算起,我和白哉潜入技术开发局,偷了崩玉的资料,经过几个月的研究后,蓝染该是确定了那些情报的真假,于是更加信任我了,或者说他觉得我的用处更大了。

只不过诸如这种试探他从未停止过,反而好像萌生了某种兴趣,不止苍纯,偶尔还会拿白哉来试探我,只是不论我的反应怎样,他都从来只是笑笑,然后该怎样还怎样。

两个月前,他更是带我来了这间实验室,跟我介绍了他研究崩玉的全部进度,也不限制我出入这里的自由,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从没看见除他外的任何人进入这里。

那东仙……

“阿银?”

“哦,”我看向他,打个呵欠,“什么吩咐?”

蓝染推推眼镜,镜片上映着鬼都看不懂的方程式和数字:“你好像不感兴趣啊。”

“因为我什么都看不懂,进这里跟进浦原队长的实验室一样,对我来说都算种考验。”我耸耸肩,露出点清醒的表情:“还好真央灵术院没有数学这一科。”

“阿银你太诚实了吧。”蓝染像是被我娱乐了。

最近蓝染变得越来越诡异,一边表现得很信赖我,可偶尔的表情又总是高深莫测的让人读不懂。于是我就经常会心理不平衡,一旦这毛病犯了,就总会j_ia_nj_ia_n地调戏他。

我挠挠头:“也不算诚实吧,等什么时候我跟你告白才算诚实。”

蓝染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眼睛虽然有些微弯,可眼瞳里却没分毫笑意:“是么?想不到我的样子还能符合你的审美标准。”

“当然,”我继续打呵欠,“凭副队长你在队里的人缘,难道看不出很多女孩子对你的目光都是有色的吗?”

“这个我倒没关心过。”蓝染嗤笑一声,用眼角瞥我:“不过前些日子朽木白哉倒是找过我,你不好奇是什么事么?”

这个话题对我来说早习惯了,我可以百分之两百肯定蓝染现在不会动白哉,关于他的一切试探我都不会再表现出任何反常。我用刚打完呵欠、睫毛还湿漉漉的眼睛,带一点无辜和没反应过来的表情看着他:“有点好奇。”

蓝染的研究告一段落,他把电脑关掉直起身来:“他知道我是灵术院的书法老师,来找我借字帖。”

“字帖?呵,他再怎么练,也不可能赶得上苍纯。”我挑着一侧的眉梢,露出个有点嫌恶的表情,随即看向蓝染:“蓝染先生,请你可不要借着跟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做什么奇怪的事,苍纯死了,难得白哉的脸那么像他,你好歹

要给我留一点东西作纪念吧。”

蓝染摊着两只手,摆出一副在外面对那些人时的憨厚温和笑容:“怎么会呢?对了阿银,你似乎还不知道镜花水月的真实能力。”

我一口口水差点呛住——大哥,拜托你转移话题不要这么快好不好?!

“阿银,你看好了,镜花水月是一种完全催眠,可以同时支配目标的五感,让他们看到我想给他们看的任何画面。”

他说着拔出刀,我就觉得眼前一下子变得暗了,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然后渐渐清晰时,我就看见了白哉院子里的樱花树,树下站着以为穿着死霸装的男人,略微及肩的短发,左侧头发上戴着牵星箝。男人肩上落了一层樱花瓣,出神地看着枝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绽放、飘落的花瓣。

再然后他似乎注意到我,微歪着脑袋偏过头,精致漂亮的眉眼慢慢弯起来,偏薄的嘴唇动了动,我听不见声音,只能分辨出是“市丸”,以及那张清俊的脸上无法形容的温柔笑意。

这是个说不出有多美好的画面,我冷眼看着,其实还是很满足也挺感谢蓝染的,即便明知这些都不是真的,我仿佛也能从苍纯的笑容中得到某种力量,能继续走下去。

那油画似的场景毫无预兆裂开,碎玻璃般掉落,我眨下眼睛,再次回到实验室中。

我耸着肩评价:“不错,很养眼。”我往前走两步,顿住脚回头看蓝染:“不过蓝染先生,这种催眠是通过视觉触发的吧?虽然可以在触发后控制对方的五感,但如果不能触发呢?”

“阿银,你果然很敏锐,我还以为你会沉溺在朽木苍纯的幻境里,什么都不想呢。”蓝染意料之中地轻笑:“你所说的‘不能触发’,又指的是谁呢?”

东仙我是知道的,蓝染的能力八成对他没用,不过目前的我还没接触过九番队,贸然提出他的名字会很惹人怀疑,于是我momo下巴:“我是想,要是有人眼睛瞎了,不就不能利用视觉让他中这种幻术了么?”

蓝染满意地点点头,用刀尖指了指门的方向:“给你介绍一下,我另一个忠诚的部下,也是唯一不能被我‘控制’的人。”

实验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东仙边摘面具边走进来,先单膝跪下给蓝染行了礼:“蓝染大人,您这么急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

忠犬啊!我打量着那头超级赛亚人的发型,一直都想不通东仙的脑袋是怎么构造的,不过也不用想通,反正我记得他和市丸银的关系貌似很一般。

“阿银,他是东仙要,在九番队中。”蓝染说,“叫你们俩来,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开始做准备了。”

当天晚上,蓝染就把给我找好的“替身”拉了出来,是个很不起眼又不爱说话的小鬼,年纪看起来比我大些,脸完全不像——我的意思是我比他帅多了。

蓝染亲自整理着一个精致的小箱子,里面装了些玻璃瓶,有装着魂魄的也有空的,还有几瓶装着透明的液体,他说:“最近几天灵术院有小规模的甄选考试,一部分死神会忙于挑选合适的人才,这些人都看过我的始解,不用担心替身会被拆穿。”

“要,大概两天,就交给你了。”蓝染拍拍东仙的肩膀,后者立刻单膝跪下去表决心,把自己当成了中世纪骑士似的。“阿银,要他对静灵庭比较熟悉,资历也久,比你方便许多,他会帮你掩护替身。”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对蓝染的完全信任,嘱咐替身说:“浦原队长、海燕副队长……还有朽木白哉,这几个人你要特别注意一下,尽量不要接触他们。”

蓝染好气地问:“你觉得朽木白哉能分辨出你和替身?”

“当然不是,”我说,“我是怕白哉的便宜被他占了,我岂不是很吃亏?”

蓝染非常给面子地露出个惊讶的表情:“…

…出发吧。”

我苦力地拎起小箱子:“去哪?不会是流魂街or现世两日游吧?”

“是虚圈。”

蓝染说他在叛变前就去过好多次虚圈,甚至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用替身骗着平子,在虚圈呆了很久,所以他在我面前打开类似穿界门和黑腔的融合体时,我也没有大惊小怪。

这哪里是天才,根本是鬼才!

虚圈有点像沙漠,风很干很大,只是到处都白茫茫的,听说这里只有夜晚,奇特的沙子被月亮照得仿佛钻石一样。

我边走边抓了把沙子捏着:“我们为什么来虚圈?”

“我以为你绝不会对我提问呢。”蓝染说,“我对虚圈很感兴趣,这次是要做的实验很麻烦,不过终于准备充分了。”

我大量一眼手里的箱子,问道:“不会是做那种进化实验吧?”

蓝染:“阿银,你这不是听明白的,看来经常出入浦原喜助的实验室对你还是有好处的。”

“你开玩笑的吧?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我是你的手下不是吗?把我害死没好处的。”

果然,这种聊家常的场面是不可能出现在蓝染身上的,说着说着就会车上浦原、海燕或者白哉,抛开海燕那个没脑子的宅男不说……哦对了,听说他最近处在单相思的泥潭里不可自拔,我一直忙着蓝染的实验,很遗憾没能去瞧瞧热闹!

抛开海燕,浦原对蓝染有些防备,我说不上哪里也想不通为什么,就是能有这种细微的感觉,浦原连跟蓝染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会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仿佛想在蓝染的脸上找到某种破绽似的。

可惜,目前能识破蓝染伪装的人,貌似不存在。

蓝染终于沉下脸,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可面对期待已久的实验也不免有点小期盼,他突然放松下来,略微下垂的眼角冷冰冰地扫视着周围,身上散发出细弱的灵压,一点点传播开来。

“蓝染先生,你该不会是想吸引虚过来吧?”我看着努力把自己变得香喷喷的蓝染,打个呵欠说:“面对我们两个新鲜出炉的美味死神,这么久都没有一只虚靠过来,很不对劲啊。”

“没错,这附近有战斗,”蓝染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一直有强烈的灵压传过来,应该是大虚之间的残杀,或是大虚的捕食。”

他说着毫不犹豫地就往那边走,虽然步子还保持平稳的匀速,但很明显加快了速度,我跟上去说:“难怪啊,其他的虚应该是察觉后刻意避开了这里,我们好倒霉啊!”

蓝染却笑了:“那可不一定,大虚通常都是很好的材料。”

翻过一个略高的沙丘,我们便看见第一具虚的尸体,级别不算上等但是个头挺大,死的很惨,尸体只有四分之一了。

我拎起一根抽象的手臂:“这个能用么?”

“阿银,你是故意刺激我的么?”发现了目标,蓝染好脾气地瞪我一眼,他指着地上被白沙就快遮掩住的脚印说:“这应该是只受伤逃跑的中等虚,不过它的血腥味吸引了别的捕食者,而吃了它的那只大虚又受那边的战斗吸引,没进食完就跑过去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真有少量没有被风沙掩埋的血迹,我们跟着走过去,沿途还有许多细碎的尸块。紧接着再翻过一个沙丘,激烈的战场便露了出来。

“啊,运气真不错呢。”蓝染站在沙丘上,嘴角挑起个残忍的弧度,眼睑微微下压,透过镜片sh_e出冰冷的光芒。

是隔了一层沙子,就仿佛一脚从人间踏入了地狱,我自以为经历过许多战斗,对血腥场面已足够适应了,可还是没忍住胃里的一阵翻搅,下意识闭了闭眼睛。

大约几十米见方的范围内,白沙全部被染成黑红的血色,空气中散发着强烈的尸腐的刺鼻气味,干燥的风吹过去似乎还能带起一股哀嚎的声音。四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四肢、身体、内脏,还有带着狰狞表情的头颅,以及……零散分布着的胜利者们,正在享用它们的大餐。

蓝染萌生了很大的兴致,毫不在意地靠过去,问我说:“阿银,你觉得哪只更强?”

“那个我现在不太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干笑着跟上,瞄一眼突然感受到我们的灵压而停止进食的大虚们,那些被黑色包裹着的眸子里发出嗜血的红光,“我想我们将面临异常生存之战。”

“不,阿银,你太高估它们了。”蓝染极为淡定地拔出刀,刀尖在空中划了个大弧形,姿势极为优美,以此看来,这位变态boss的心情现在非常不错。

我其实多一眼都不太想看这场面,可能会影响我往后很长一段时间的食y_u,可就在我随着蓝染的刀扫视这些大虚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一点异常:“诶……那是?”

蓝染问:“阿银?”

那是极为眼熟的一位,即便埋头于一大摊还在抽搐的尸体中,它蝙蝠一样的翅膀依然很扎眼。蓝染发现了我注意的目标,意外地赞叹道:“阿银,眼光不错。”

被观察的那只大虚很快回应了我们,它抖了抖翅膀,把自己升到半空中。白色的身体大半都被染成血色,有一对比身体还要大得多的蝙蝠翅膀,身后甩着极长的黑色尾巴,头顶有两只尖锐的鹿角,额头的三根条纹从脸中央合为一根。

最重要的是,从眼睛向下一直延伸到下颚的两条泪痕纹饰……

蓝染忽然用刀挑起我手中的箱子,把它放在旁边,稍微压着下巴低了点头,半睁的眼睛里露出恶毒又恐怖的笑意来:“阿银,除了飞起来的那个,其它都没用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39第三十八章 实验物

从踏入黑腔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是上了贼船,说得好听是办事,坦白点,我就是个苦力。

神枪的能力与大多数斩魄刀不同,无论是它伸缩的长度还是速度,都属于辅助类技巧,它依赖的不是类似镜花水月或冰系水系的某种必胜绝招,通常都是配合战斗方式出奇制胜的。

对付没脑子的食灵大虚,我简直游刃有余,除了被蓝染牵制在半空的乌尔奇奥拉,剩下的虚根本就是群靠体格和灵压才活下来的笨蛋,好对付得很。

在我扫清战场后,蓝染闪电般地制服了乌尔……哦,他现在应该还没有这么古怪的名字。蓝染再次证明了他变态级别的实力,刀尖顶着躺在地上的乌尔的喉结,左手抓着几乎有手腕粗的黑色尾巴,而乌尔尖锐的尾巴尖端距离蓝染的眼睛也不过一尺。

我收起刀凑过来:“真难得还能看见跟你平手的家伙。”

“平手?”蓝染的左手稍微用力,瞬间像有毒药从他掌心弥漫出去,乌尔的尾巴从蓝染手的位置分别向上下迅速融成粉末,蛇一样萎缩消失。

即使整张脸上只有一双眼睛,乌尔也拼命瞪着,目眦y_u裂,不知是愤怒还是疼痛。

我想也没想就拔刀把他的尾巴砍断了,恰好切在毒往下继续蔓延的位置,我若无其事地对上蓝染看过来的眼睛:“他是个好材料,你说的嘛,就这么死了多可惜。”

蓝染没反驳,他收起刀时自然地直起身子,跟乌尔的距离便拉大了。也许是觉得我们放松了警惕,乌尔的身体竟突然以右手为支点旋转起来,他的脚也有很尖利的指甲,借着手臂旋转的力气斜向上朝蓝染扫过去。

以我的

能力居然都没能看清楚蓝染的动作,只是看清他用更快的速度反方向抬腿踢上去,一道黑影画了个急促的弧形便把乌尔的腿踩在脚下,“嘎巴”一声踩断了乌尔小腿的骨头。

“真有趣,以虚的智商,得到空隙不逃跑反而会攻击过来。”蓝染甚至带了点儿淡淡的笑意,向前倾了倾身体:“喂,你会说话吗?”

乌尔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的呜鸣,姿势很别扭地用手肘撑起身体,他有猫一样的竖瞳,眼睛瞪起来时总给人种不只是愤怒的强烈感情。

我说:“他似乎并不会说话,而且挺危险的……”

乌尔听见我的声音,充满敌意地转过来,像只被惊到的受伤猛兽。

我急忙冲他龇出两排牙,摆着手笑:“对你不怀好意的不是我哦,是他,这位看起来挺可怕的大人。”

“阿银,”蓝染用眼角的余光看我,我立刻用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锁的动作,在他旁边充当背景柱子,“虚会说人类的语言也只限于潜入尸魂界和现世的部分,因为它们吞食过人类或死神的魂魄,而虚圈内只有极少数的虚有这种能力,那也是侥幸从尸魂界逃回来的幸存者。”

蓝染心情好时通常多话,耐心也好,喜欢给人解释一些正常人都不关心的东西——当然,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话也很多,而且都是咆哮出来的,并伴有钻牛角尖之状。

我根据这条经验判断,蓝某人此时心情极佳,就听他又说:“它应该是虚圈内的灵压凝结诞生的虚,和普通的食灵虚既相同又不同。”

我用挑起来的眉毛作为对他这句话的回应。

蓝染忽然挥刀斩下一片乌尔的翅膀,动作快得在他已经把那片翅膀抓在手里时乌尔才察觉到,他随即扇动了一下翅膀,身体痉挛似的剧烈抖动几下,想朝蓝染扑上来。

用行动证明自己有虐待癖的蓝染再次武力镇压,用刀脊压着乌尔的脖子,迫使他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刀压得很低,在脖子的皮肤上勒出很深的印子。

“虚都有自己的沟通方式,有点像动物,”蓝染说:“可惜我看不懂它现在的样子属于哪种感情。”

“肯定不是好的。”我说。

蓝染轻笑一声说:“你看它,它的身体是白的,跟我们在尸魂界、现世斩杀的大虚相同,又有人类的形态,身体灵活、杀伤力很强,这些都与虚圈的大虚不同。”他掂了掂手里的翅膀,又说:“可却有这种翅膀和尾巴,你看它手上的血,还有我们出现时它正在进食,就说明它保有食灵大虚那些同类相残并相食的野蛮习xi_ng。”

解说完毕,蓝染立即把那片翅膀丢垃圾一样扔了:“所以我说,它很矛盾。”

“这样才有趣,不是吗?蓝染先生,你的品味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呢。”见蓝染挺认同地笑笑,我又说道:“比如没事就利用属下的忠心来给自己……”

“阿银,”蓝染忽然打断我,语气倏地十分冰冷:“我并不希望你现在拿这件事出来讨论。”

“是。”我乖乖低下头不吭声了。蓝染的底线我总是不能mo清,不过几次三番地试探下来,发现他对我虽不再防备,却还是不能过于亲近,至少他还不能容忍我把东仙拿来调侃。

于是我彻底消音了,开始旁观蓝染诱拐无知的单细胞乌尔。

乌尔起初对蓝染的接近极为抵触,甚至不惜自己的手差点被斩断。还好蓝染对残疾生物没兴趣,他用刀将乌尔的一只手钉在地上,沙子很厚,他的刀完全没了进去

,刀柄贴着乌尔的掌心。

白色的面具一样坚硬的外壳挡住了乌尔的脸,他也许很痛苦,可是连个扭曲的表情都露不出来,只能拼命瞪大眼睛,有断断续续的极低的呜鸣从喉咙里发出来,也不像□,倒像在对蓝染说什么。

自始至终,他都没逃跑。

蓝染把手绕到乌尔后面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拉起来,然后瞬间释放了他的灵压,就连我都没能幸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蓝染真正的实力,或者只是一部分。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淡淡的黑色,冰冷压抑,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让人觉得除了冷汗和恐惧,任何事都做不到。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见了什么?”蓝染近距离盯着乌尔,观察片刻后竟然露出一点点笑意,“什么都没有?你觉得?”

他自言自语着,然而乌尔的眼睛却抖动了一下,他明显听得懂蓝染的话。

蓝染摇摇头:“其实还是有的,你有渴望,你清楚你与周围的不同,你想找到原因、想融入?”

乌尔的眼眸奇异地一点点放松下来,像个半圆,不知为什么,竟慢慢流露出些许伤感来。

“不,你不该融入它们,这些虚不该是你想了解的东西。”蓝染的笑意逐渐加深,他沉默片刻,终于等到乌尔用一种略显迷茫的眼神看向他时,他说:“你还可以变强,比现在更强,说不定到时候你就能找到答案了。”

他松开乌尔,直起身子,这回却没再收到攻击:“我不能保证你可以找到,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不能变强,就永远也找不到。”

蓝染从箱子里取出一支装了透明液体的小玻璃瓶,没有立即打开:“那么,是否要接受?”他站在乌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挂出那副极为熟悉的残忍笑容:“用过后能不能活下来,我就不知道了。”

乌尔平躺着,他直直地看着蓝染,他顿了一下,随后挣扎着把剩下的那只手伸向蓝染。

当那不明液体接触到乌尔的伤口时,像有生命一样迅速地渗入皮肉深处,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虽说我已经出入蓝染的实验室很多次,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融合,我问道:“那液体是利用崩玉制造出来的么?”

蓝染点头:“还记得弥生么?我放入他体内的就是最初的实验品,你为我确认过了,那是失败的,弥生的融合并不好,没有智能就等同废物,而且后续的所有作品,”他说到这里时,语气忽然微妙地顿了一下,饶有兴致地瞥着我说:“比如你第一次在现世遇见的那东西,攻击力尽管再强大,也无法维持多久就会被改造剂从内部毁掉。”

我回忆着“第一次”和“现世”以及蓝染的实验品等诸多关联词构成的某件事,心里突然抽一下,结合蓝染的表情……“你居然偷看?”

——我一直都以为蓝染只看见了那只变异虚形成以后的事!你妹的,要是让白哉知道了,谁晓得他会先杀我还是先找蓝染单挑?!

然而正在这时,乌尔突然发出一声撕裂的悲鸣,他的声音始终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极压抑极低沉,骤然这样声嘶力竭地低吼起来,好像已经撕破的喉咙拼死发出的声音。

就算刚才被蓝染那样折磨都不会发出求饶的声音,乌尔这突然的一嗓子真是把我吓着了,我下意识凑前一步想去查看,却被蓝染拦了下来。

“融合的过程就是改造的过程,这时候的实验体可以说是最虚弱也是最危险的,没有感情也会短时间丧失全部理智,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靠近的好。”蓝染戏谑地看过来:“你不是钟情朽木家么,什么时候连初次见面、脸都看不见的虚也感兴趣了?”

个老不正经的——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奇嘛。”

乌尔把身体蜷缩成了一团,手臂尽可能大地抱着自己,手抓在背上,他

的指甲太过锋利早已经把后背刺破了,皮肉都翻了出来,翅膀垂在地上偶尔抽搐一下,像是失去了生命力。

总之,就是哪怕n年后他被暴走的黑崎一护狂虐也不会比这更惨。

蓝染是把药倒在乌尔手臂的刀伤上的,我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从那伤口处密密麻麻地鼓起一片网状的血管,只不过那些血管也都是白色的,而且十分坚硬,没有被乌尔抓破,正速度极快地扩散蔓延,就像一张罩在乌尔身上的大网。

“我们走吧。”蓝染忽然说道。

我不解地看着他。

“记号都标好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呵呵,我们过一阵子再来验收吧。”蓝染说着打开了黑腔的门,冰冷无情地眼神毫不犹豫地从乌尔身上收了回去:“或者是来看一看他的尸骨,在寻找下一个优秀的目标。”

“真冷血。”我嘟囔一句便跟了上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进黑腔之前我鬼使神差地回了一下头,然后马上就后悔了……

乌尔几乎被埋进x_io_ng口的脸正努力撑着仰起来,他看着我们这边,脸上的面具也裂开了蛛网般的碎纹,没有什么表情,唯独那双眼睛,直直的看过来时似乎能看进别人心里。

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他这一刻的眼神我能够读懂,特别的难过和无助,好像他总是经历这种望着别人背影的场面,祈求和渴望,不断地迷茫,最后却总是被抛得更远。

我相信乌尔的强大,却不相信他从一出生就冷漠——他可能只是太失望了,以至于早就不敢希望了。

“阿银?”蓝染的半个身子已经进了黑腔,他回头嗤笑:“怎么,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对一只初次见面的大虚?”

乌尔已经完全不能动了,他蜷缩在地上,只能那样看着我们。我到底什么都没说,对蓝染耸着肩笑了笑,直接踏入黑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亲!3昨晚没有写完的部分今天补上!越来越觉得小乌的忧郁气质很讨人喜欢了。。。

40第三十九章 突发状况

转眼回到尸魂界快一个月了,从虚圈回来后蓝染便愈发地信任我,这是件好事,因为能从侧面反映出我很有做卧底的天分,充分证明我智商提高了。

不过我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变态级别的任务也变得越来越多且没完没了。

我深切地觉得,在这种长期无休息工作、压力得不到释放的情况下,我的精神出现分裂也只是个时间问题,所以我没事就会去技术开发局撩拨浦原,可惜最近他被上面加了很大的压力开发义骸,改变习xi_ng变成昼伏夜出,通常见不到人了。

至于海燕这位职业纾解压力的邋遢大哥,非常悲催地由于他最近恋爱了,行踪变得比浦原还要飘忽,而且经常去打扰有妇之夫并不是件好事,容易被空鹤追杀,我也不敢做。

所以,现在很多事都只能憋在心里的我,不光连个说一说的人都没有,纾解压力的途径也没了,每时每刻我没法不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半个同伴都没有。

人为什么是群居动物呢?如果不是,我现在会不会感觉好一点?

我想这就是乌尔纠结痛苦的原因吧?

说到乌尔,自从离开虚圈后蓝染就半个字都没再提过,简直像已经忘了他这

个存在,一心投在实验中。

一个月的时间虽说很快就过去,不过说句实话,我过得并不怎么好,归根结底还是只名为朽木白哉的生物让我非常之头疼。

“两份干柿子饼,谢谢。”

刚从现世找了个新死鬼给蓝染做第n次实验,然后第n+1次把失败品清除后归来的我,终于能落得片刻清闲,尝尝很久没吃到的柿饼。我打算尽可能慢地走,争取在回到静灵庭前就解决一包黄橙橙的干柿子。

我捧着袋子,掏出一个有滋有味地咬着:“味道真不……”

后半句话跟那口柿子都噎在嗓子眼里,差点让我直接穿越了——刚出零食店,居然就看见朽木白哉站在街上,一副明显的守株待兔模样。

这种情况我要跑是不太可能了,只能死命捋着脖子和x_io_ng口:“嘿,白哉,好久不见……”

确实是很久没见了,我们上一次算是单独的私下里见面,恐怕还是新年时那次藏在义骸里爬山看烟火的时候,已经大半年了。

白哉的样子变化很大,脸瘦了许多,身体被宽大的死霸装裹着,只有被风吹动时才能看见消瘦的骨骼和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愈发有以后他当队长的风范了。

“市丸银,”白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回你不躲了?”

“躲?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躲你么?哈哈,我干嘛要躲你?”

白哉不说话,脸上的怪笑也没了,就那么看得我直发毛。

躲是当然要躲的,我怎么能忘了山坡上发生的事,日夜提心吊胆着他什么时候回过味会把我杀人灭口,我反抗或者不反抗都不是,只能惹不起躲得起了。

僵持十几秒,白哉始终不动声色,我终于投降地叹口气:“好吧,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的?”

“我去过五番队,平子队长说你去现世执行任务,我又去十三队问了志波海燕,他告诉我你每次从现世回来都要来这家店,于是……”

他的声音机械似的极为平板,又跟他平时耍酷似的冷冰冰的语调不同,我仔细打量着他,发现那对总被我笑话的半截儿眉毛皱得死紧,漂亮的眼睛也露出几许严肃的神色,手在刀柄上一会攥一会松的,似乎在紧张什么。

我先在心里把志波海燕这个出卖我行踪的叛徒骂个狗血淋头,决定过后找他算账绝不手软,才试探着往前靠了两步:“你找我是……”

白哉忽然抬头,愈发精致的五官纠结在一起:“我有事要问你,跟我过来。”

流魂街很大,偏僻的却只有西流魂街,这里是拥有灵压的流魂聚居的地方,身份不高不低十分尴尬,既不被静灵庭容纳又被普通流魂惧怕排斥。因为他们虽然拥有灵压,大多数却又不具备保护自己不被时常受吸引而来的虚伤害。

生活在这区域的流魂人不人鬼不鬼,也许白天还能出来找些吃的,晚上就不知被哪只虚当成吃的吞掉了。

我跟所有来自流魂街的死神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活下来,就可能成为捕杀虚的存在,反之便会被捕杀,生活总是让人被迫进行这种残忍的选择。

这里时刻都发生着最残酷的优胜劣汰,正是如此才会被蓝染看中,费了大工夫把整片西流魂街监控起来。我不明所以地跟着白哉穿梭在密林中,终于拉住他:“到底什么事,别再往前走了。”

白哉停下来,低垂的眉眼细细地皱着,又是那种纠结不解的表情,他看看我又低头看了看被我拉着的手腕,我赶忙松开,却见他若有所思地把那只手抬起来平摊在自己面前,手指有些僵硬地来回攥了几次拳。

看吧,最近一月来他就是这么奇怪,我哪还敢靠近?

“怎么了?”

听见我问,白哉略微调整了一下表情才抬头看着我说:“是……因为

我不让你再管父亲的事,你故意一直避着我么?”他突然把话截住,兀自低头嘟哝了一声“不对”,又再次看过来:“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知道父亲的死因?”

我倒没想到他现在会问这个,不过也没想瞒他,我整理下措辞说道:“嗯,苍纯先生是个好人,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尊敬他,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死了,恰巧还被我知道这事有蹊跷,会想查个明白也是当然的吧?”

事隔了大半年,我都快忘了当初半夜冒险潜进地下室时,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白哉对我的回答好像并不满意,他犹豫着问:“那你……是不是……喜……嗯,喜欢我父亲?”

“哦,是啊,当然喜欢,”我说,白哉的眼睛倏地瞪圆了,表情瞬间定格,像被钉子钉住似的搞笑极了,我一手按着他肩膀笑起来:“真是好久没看见你这样瞪眼睛了,太有趣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笨蛋,全队上下有不喜欢苍纯先生的人才奇怪吧!”

白哉反应过来被我耍了,黑着脸把我的手拍下去:“市丸银!你给我认真点!”

“好好,”我自己笑了个够本,眼泪都快出来了,其实比起海燕和浦原那两只老狐狸来,还是白哉的纯真更能帮人释放压力,可惜此人的脾气静灵庭人尽皆知,几乎没人敢在他清醒时轻易挑战他的灵压和千本樱,“说吧,你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

“说什么?什么古怪?”白哉把我伸过来意y_u捏他脸颊的手拍开,满脸严肃。

我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苍纯啊?”

“不是这样么?”他蹙着眉回忆,“我前几次去十三番队找志波海燕时,他就是坐在房顶跟……”

“……你说什么?”

白哉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大概思考的太过全神贯注,突然意识到会被我听见便住了口,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装成若无其事地看着我。

我本来没多想,不过看他的表情,忽然让我想起一件事来——那次我跟苍纯在白哉房顶聊天,我就总觉得白哉变得偶尔会很反常,细想起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我抓着白哉的肩膀迫使他飘来飘去的眼神不得不看着我:“那晚我和苍纯说话,你听见了?”

白哉直直地看着我,过大的眼睛里能映出我自己的影子,漆黑的眸子说不出的清澈,可他突然垂下去,长睫毛挡住我看不明白的某种情绪。

他点点头:“我听见了。”

“所以你才不让我继续追查苍纯死因的?”

白哉沉默地抿着嘴唇,贵族良好的生活品质把他的皮肤保持的还是那么白皙,此刻几乎白的透明了。

我的手一点点松开他的肩膀,其实事实并不是这么回事,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也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弄不懂白哉在想什么,现在连自己想的是什么我都快搞不明白了。

我是感激苍纯的,也挺喜欢他,但是不是白哉说的那种,我也说不清。可能在我还没想清楚时,苍纯就死了,没给我把一切都理顺的时间。

片刻的失神后,我缓缓把手从白哉肩膀上拿下来,不想白哉却突然反过来抓住我,往前迈了一步,动作没分毫停顿地把头凑了上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哉越来越近的脸,随后嘴上一片清凉的柔软。

白哉根本毫无吻技可言,他就是把嘴唇贴在我嘴唇上,自以为情圣地闭着眼睛,不过眉心蹙成一团暴露了他的紧张。

——被亲了!我

被亲了?朽木白哉干的?!

——是冒牌货?喝酒了?还是被附身了?!

于是我憋着气在短短的一秒钟内做出如上质疑,哦当然了,后面关于白哉身份的疑问很快就被我自己否定了。

白哉的气息贴得近到不能再近,没有丁点酒味。至于敢明目张胆化装成朽木白哉出现在尸魂界的人,我想还没生出来,附身就……纯属是我太惊讶了。

“嗯……”我刚想推他,才注意我的两只手腕被这家伙死死攥着,关节的地方都快要脱臼了。

白哉的睫毛将将扫在我脸上,听见声音很快睁开眼睛,黑眸里流露出与平时截然相反的矛盾和困惑,半分平静都没有。

我对上他的眼睛,莫名其妙地感到心脏突然抽动一下,像是他眼底的情绪顺着触在一起的嘴流进我血管里,忽然就热了起来。

我自然地把身体贴上去,伸出舌头在他嘴唇上轻tian一圈,白哉的嘴被微微撬开,他身体瞬间僵了,足有四五秒后才反应过来,脸顿时红了。

“呵……”我借着分开一点缝隙时朝他嘴里吹了口气,自己都闻到还有柿子饼的味儿,不由恶劣地笑了。

白哉的手不知何时早松了,我从他手臂下面绕过去,把他压过来,吻就加深的一发不可收拾。

好半天才分开,我都没注意自己什么时候把白哉按在了树上,他紧张得两只手用力抠着树皮,头靠在树干上喘气,全身比树还硬。

即便这样,我还没收到任何暴力,确实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你先主动的哦,”我没把距离拉开,嘴和他的几乎擦着,白哉仍旧用怪异的眼神看我,我笑了:“不过如果因为这事你把自己给活活憋死,我回去可真没法交代。”

白哉不说话,他的行为习惯非常容易捕捉,抿着嘴通常都是代表他不知所措、找不到话说,他就这样把头微垂了一点,挺起来的鼻尖正好擦在我的嘴边。

我就近亲了一下,叹口气:“老实说,我一直没能忘了新年时在山坡吻了你,”白哉倏地抬起头,差点撞上我,我稍微往后仰了一点,看入他黑得能发出光的眼睛:“白哉,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做,确实也没细想过,但是……感觉真不错,嘿……”

白哉眼里的感情却沉了下去,他终于放开被蹂躏到快流血的嘴唇:“市丸银,我不让你继续查父亲的死因,其实是不想让你再追着父亲了,你……忘了他吧。”

“忘了?”我歪着头笑起来,“怎么,你可别告诉我爱上我啦?”

“我不知道,”白哉干脆地说道,我为了在战斗中隐藏和辅助神枪的能力,死霸装要比正常的还宽大,他抓着我一只袖子捏着攥了攥,掩饰不住紧张,“志波海燕说……是的,还有蓝染的事,不过我没有告诉志波海……”

“嗯?不对,”白哉突然停下来,把头别开:“我想说的不是……”

好吧,照目前的形势看,这位小少爷已经完全陷入某种混乱了。

我抓住他话里的一个重点:“蓝染怎么了?”

白哉被我问得怔了下,但很快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勉强冷静了点:“是查父亲的死因时发现的,蓝染这个人有……唔?”

“嘘。”我赶紧捂住他的嘴,这里毕竟是蓝染的监控区域,虽说那个忙人不可能时刻盯着监控器,可这个险我冒不得。

“公平起见,这回换我主动了。”

白哉显然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我边说着人就凑了上去,他也傻乎乎地没躲开。

“别说话,配合我,”我几乎把声音直接送进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别再提蓝染,跟我走……我也会告诉你一些事。”

作者有话要说:

md这破天真是热死了!!

话说我

真是等不及想看银子跑路到虚圈那时白菜的绿脸啦!xd

41第四十章 坦白

“好了,现在说说吧,你查到蓝染什么了?”

我半拖半抱地把白哉带到流魂街与静灵庭的交界处,他的皮肤比常人偏白,由于人通常不太淡定所以偶尔会变红,而且异常明显,我喜欢苍纯的脸大多是因为漂亮以及……呃,笑起来时会更漂亮,白哉虽然跟苍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却不常笑,所以在朽木家呆的那段时间我被迫养成了故意气他的恶习,不得不说,这小子脸一红起来的时候真的很有趣,可以跟微笑的苍纯一拼。

可惜进入番队后白哉的脾气克制多了,鲜少会像以前那么暴躁——他会冷着脸实行以前暴躁的行为,然后自认为那是冷静。

从树林跑到这不过几百米,以白哉的体力根本不可能累……我挑着眉打量臂弯里那张红透的番茄脸,以此推断,朽木少爷目前的状态很诡异。

白哉有些狼狈地弓着腰甩开我,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把视线飘到旁边,边用袖子擦着嘴边说:“市丸银你太没规矩了,刚才为什么打断我?”他瞥了眼不远处走过去的一个平民,又问:“还有,为什么要跑到这来?”

这里很接近静灵庭的入口,所以没有流魂愿意住在这,我们在几栋废弃许久的建筑物中间的小巷内,极少会有人从路口走过,我说:“死神通常会直接走穿界门,流魂又不太敢接近这里,除非必要这儿很少有人路过,凭我们的灵能应该不会被人偷听到说话。”

“偷听?”白哉无意识地用食指揉着嘴唇,脸颊的红晕虽然几乎退净,可嘴却有点肿,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大概就是觉得不太舒服,反而越揉越肿。

我干咳一声把他的手拉下来:“西流魂街全都被蓝染监控起来,我们说话会被听见。”见白哉立即瞪大了眼睛,我连忙把食指竖在嘴边:“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白哉有点被这消息震撼了,压低声调问:“蓝染有什么权利监视流魂街?”

我摇摇头说:“先别说这个,你查到他什么了?”

“嗯,你还记得父亲伤检报告上说他背部有条疑点很大的伤口么?”白哉迅速冷静下来,眼睛微微垂着,仔细回忆着什么,“我有一次偶然想起,那伤口上残留的灵能跟蓝染的刀非常像。”

“等等,”我有点mo不到头脑,“你根本都没碰过苍纯先生的尸体才对啊?”

白哉说:“是浦原队长在验伤时偷偷收起来的,他后来托四枫院夜一交给了我。”他说着抬了抬手,才发现手还一直被我攥着,便有些不自然地往回抽。

我笑着松开,指着他的嘴说:“别揉啦,一会就会好的,你越揉会越糟糕。”

白哉下意识想去碰嘴唇的手抬到一半就僵住,迁怒似的狠狠瞪我一眼后,僵硬地把手按在刀柄上:“开始我也不敢肯定,毕竟那件事已经过了几十年了,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跟父亲一起遇见蓝染,当时他刚升为三席,父亲便跟他多说了几句话。”

“应该是蓝染主动找你们搭的话吧?”我问。

“没错,不过说了什么我不太记得了。”白哉点头,又说:“父亲跟他聊到他的刀时,他就放出始解给我们看,我当时就觉得这人很奇怪,斩魄刀的能力是死神保命和战斗的根本,他却毫不在意地就给两个完全不熟的人展露始解。”

我momo下巴:“所以你觉得浦原保留的残留灵压跟那时蓝染始解的很像?”

白哉轻轻应了一声,表情却更为纠结了:“我想起来后便去五番队确认……”

“确、确认?”我吓了一跳,该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愣头青少爷已经找蓝染pk过了吧?

白哉对我的打断很不满,皱了皱眉:“我只是去借了蓝染的刀看看,当时你刚好有任务外出了,没遇见。”

“啊是么,呵呵,那可真不凑巧。”我拍着x_io_ng口,示意白哉继续。

“可是很奇怪,他的灵压跟父亲身上残留的完全不同,我不可能记错,而且,”白哉顿了顿,眉心蹙得更紧了,他压低声音又说:“我去找他的第二天,浦原队长就偷偷告诉我,关于父亲的验伤报告全部不翼而飞。”

“丢了?”我一怔,忙问他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新年祭的时候,”白哉说,“就是我们……从现世回来后的第三天,所有对父亲死因的追查报告全都没了。”

我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紧又松开,这时间还真tm熟悉得让人想暴走啊——新年结束后,蓝染就说浦原对崩玉的研究似乎有新进展,让我去技术局把全部密封的报告给他偷回来。我当时是知道浦原被四十六室压着加快研究义骸的,所以一直很怀疑蓝染为什么突然让我去偷资料,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怀疑了,还派我亲手销毁证据!

妹的!蓝染,你还能再缺德点么?老子记着,迟早把你耍我的仇一起报了!

“市丸银?”

“哦,没事。”我回过神,发现白哉的表情忽然冷下来,似乎心情不美好了,连忙笑了笑:“你继续说。”

白哉生硬地把脸扭开:“没了,就这些,你有什么事要说,赶快说吧。”

我没搞明白这小子又闹什么别扭,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白哉千万别再去招惹蓝染了,那变态大叔已经够重视他了,再没事去晃一晃,保不准哪次就被打晕拖走当实验材料。

那样的话我这么久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我把脑袋里关于蓝染的情报快速整理一下,有选择xi_ng地筛出来:“我要说的跟你差不多,蓝染这人非常奇怪,他的灵压会经常变化,极不稳定。”

白哉给面子地露出个有点惊讶的表情:“这不可能。”

“没错,这确实不合常理,但蓝染做到了。”我说,“不管他怎么做的,总之跟某种禁术肯定脱不开关系。”

“禁术?”白哉挑眉,摇摇头:“整个静灵庭都在四十六室的技术部门监控下,这种事很快会被发现的。”

我指指西边的天空说道:“可他也背着四十六室把整个西流魂街监控了,有谁发现么?”

“嗯,这倒是……你是怎么发现的?”白哉说着,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我:“他没有怀疑你么?你这样很危险!”

怎么说呢,其实我在坦白蓝染的事之前就已经做好被白哉怀疑的准备了,可他现在却很明显地在担心我,倒让没完全坦白的我有些愧疚,而且心里着实有点暖暖的,像是我做这一切都不再徒劳,总还有那么个人了解我和……关心我。

我按着白哉的肩膀,忍不住笑了,好像嘴角自然而然地想弯起来:“别紧张,蓝染现在还是信任我的,而且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放心。”

白哉比我稍矮,我微一俯身脸就离他很近,他不太适应地把头转开,低低“嗯”了一声。

我忽然坏笑起来:“哦对了,还有件很重要的事忘了问。”

气氛有点尴尬,白哉听我这样说便立刻挺认真地转回来,赶紧跟着转移话题:“什么事?”

“刚才有个人主动亲了我,还没解释一下原因,是不是……”

我故意顿住,就看见白哉的脸颊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平时伪装得不错的淡定眼神儿也开始飘来飘去

,下意识地把下嘴唇送到牙齿间咬着,又隐忍又羞愧似的简直跟平日里判若两人。

“我……我……”

我揣着被表白的心情,无比兴奋地等着白哉在那“我”了半天,连第二个不一样的字都没憋出来,笑也不敢笑,最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算啦。”

我的声音轻轻飘出来后,白哉诧异地看着我。

巷子很窄,我稍微用力就让白哉靠在一侧的墙上,抬手顺着他的额头把他两侧的碎发抚到头顶。白哉的整个脸都露了出来,他只是皱皱眉,完全没想阻止我,顺着我的力道把头靠在墙上微抬起眼睛看着我。

以这骄傲小少爷的个xi_ng,能让他这么纠结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况且我挺佩服他的,在我看来,他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喜欢”,然而单凭海燕的误导就敢做出这么多不符合他xi_ng格的胆大举动,不是比我强多了么?

看着白哉不明所以的表情,我缓缓把头凑过去,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位置刚刚好让我们俩的五官差不多对上,我能通过碰触在一起的鼻子感受到白哉频率加快了的呼吸。

“算啦,就这样就好,够了。”我闭上眼睛,感觉着白哉喷在我嘴唇上的热气,声音放得特别轻,“等你哪天真的明白这些行动的意义,你再来告诉我吧。”

白哉奇迹般顺从地点了一下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点头就顶着我一起晃脑袋,便不自在地在喉咙里低低“嗯”了一声,然后犹豫着抬手抓住我的手臂,手指攥得很紧,甚至还微微有些颤抖。

我觉得这种感觉非常好,形容不出的好,总应该说点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会破坏掉这种气氛,打心底不忍心打断,于是把心情放得很平淡,呼吸慢慢平缓下来,连带着白哉也跟着降了下来。

“真的……谢谢你,白哉。”

小巷子离静灵庭的西门很近,我们边吃着柿子饼边往回溜达,路上我反复确认了白哉不会再找蓝染,又让他没完没了地许诺发誓,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可千万不能让他再去招惹蓝染了,真不是我鄙视少爷的智商,至少他现在还没达到值得期待的程度——就算到了也绝对玩不过蓝染啊!况且以他目前这副伪冰山的暴躁脾气,就是我哪天真听说他跟蓝染砍起来都一点不稀奇!

白哉对我突然表现出的婆妈态度很不满,不过他的不满很快就□柿饼又酸又甜的味道冲走了,大大地咬上一口:“以前只觉得这个挺脏,想不到味道还不错。”

柿饼虽然是风干的,可最中间的位置还有些黏,被白哉毫无自觉地粘满了嘴角。我好笑地用拇指给他擦掉,凑到自己嘴边tiantian:“嗯,中间没风干的部分是最甜的,我最喜欢,给你吃真是浪费了。”

白哉的脸一红,吼道:“我不喜欢甜的!”

我于是特意挑了颗颜色最鲜艳的柿饼凑到白哉的脸旁,左右对比着瞅,被白哉不悦地拍掉:“你干嘛?”

“嗯,还是你的脸更红一点……”

“市丸银你找死……”白哉直接把没吃掉的柿饼往我脸上丢,被我躲开,气急败坏地去抓刀柄。

我笑呵呵地护住装柿饼的纸袋,咂咂嘴:“我的错我的错,又冒犯你了?不过老实说你现在的样子比平时讨人喜欢多了!”

“你……”白哉居然语结,干瞪着眼睛保持着要拔刀的姿势僵住,特别有喜感。

这时前面拐弯处隐约传来一点人声,已经接近西门了,我和白哉不约而同都止住玩闹,下意识恢复成在静灵庭里的模样,一个嬉皮笑脸一个一本正经。

结果拐了弯才发现,居然是熟人。

“海燕,你怎么在这?”我很惊奇地看着跟兕丹坊聊天的志波海燕,这种优美的小黄昏,他不是该约会去么?

“叫‘海燕副队长’才对!”恋爱中的某男立马不乐意了,“至少也要称呼‘海燕大人’或‘海燕前辈’,你怎么这么久还学不会懂礼貌,真是……”

我点着头打断他:“哦前面再过两条街就是志波家,我去跟空鹤打个招呼,顺便聊一下‘海燕大人’昨晚又偷偷把脏的内衣裤剪碎销毁的……唔!”

海燕扑过来的架势跟他的名字完全不符,根本是饿了几天的鹰的拼死俯冲,我赶忙往旁边躲开却撞在白哉身上,白哉又不好意思躲,只能被我撞得趔趄几步才把我扶稳。

海燕扑了个空,蹲在地上用那种有点哀切的目光看着我:“本大人大发慈悲,随你怎么叫都行,我请你去居酒屋!”

“抱歉,我还没成年。”我用挑起来的半边眉毛警告他别再用酒来刺激我。

“我请你吃红豆包!”海燕识时务地立马改口,“往那边再走一条街就是,新开的店味道很棒!”

这还差不多,我稍作妥协,问白哉:“要不要一起?”

不问还好,海燕跟着就注意到表情不那么自然的白哉,刚才被“内衣裤”一词吓到什么都忽略了,这会儿倏地站直了,海燕眯起眼睛弯下腰,特别怪蜀黎地朝白哉□:“哎哟,这么巧啊!在散步啊?一起啊?你和……唔唔!”

我直接把一个柿饼糊在海燕嘴上,成功阻止他的话让白哉的脸往紫红方向发展,yin森森地笑:“我其实可以在吃红豆包之前,把您将碎衣服抛尸的画面描绘给空鹤。”

下一秒,海燕装死翻起白眼了。

白哉得了空,一副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干脆地说了句“有事”就立马落跑了,居然还用上了瞬步,估计那速度给夜一看见也会不吝啬地赠予掌声。

海燕看着白哉早就消失的背影,猥琐地弓着背用肩膀撞我一下:“小子,桃花运哦!”

我扭过头看他,龇着牙笑:“红豆包,还要一份浓芥末汁。”

海燕不解:“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辣的了?”

“芥末汁是给你喝的。”

海燕的嘴角抽了足有五秒,忽然拍一下脑门说:“差点忘了,刚才碰见喜助,一直说要找你来的。”

浦原?我问:“什么事?”

“没说,匆匆忙忙又赶回技术开发局了,整天见他一个人比护庭十三队加起来都忙。”海燕撇着嘴,用表情声讨某个为了科研抛弃友情的混蛋,“对了,多买几份带到十二番队找喜助一起吃怎么样?”

我抱着纸袋在西门旁找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你快去快回。”

“为什么?!我是前辈,应该你去!”海燕义正言辞地拍拍左臂上的副队长袖标。

“哦,”我慢悠悠站起身往反方向走:“空鹤大概还不知道你让女朋友帮忙缝补死霸装的事,我去跟她聊……”

“市丸大人,小的两分钟就回来!”

等我回头去看时,名为志波海燕的快递专业户已经连影儿都跑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私以为,既然是冰山,就必须只能在本命面前变成火山,所以白菜在银子面前面瘫神马的毫无意义!皿话说,有木有被乖乖的小白菜电到?嚯嚯我是有的。。。

至于海燕这厮,个人感觉98对他描写不多,不过平时应该是个很爽朗很具有娱乐精神的人,死神都太死气沉沉了,需要这么一位搞笑者!不过关键时刻

海燕大人还是很可靠的!w

42第四十一章 新任务

我跟海燕在技术局的门口差点被冲出来的日代里撞翻,这丫头平时就够火爆了,刚冲过来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大火球,头发乱糟糟的好像两只扫把插在脑袋上,闷着头直接撞了过来。

幸好我和海燕反应够快,一左一右迅速躲开,我拍着x_io_ng口余惊未了:“她……她这是被浦原队长非礼了么?”

海燕惊悚地看着我:“你也太有想象力了吧?”我们俩都没那份勇气追上去安we_i日代里这么彪悍的女孩,于是顺着空门溜了进去,他指着地上的碎纸片:“这不会是喜助的资料吧?”

“哈哈,”我干笑起来:“她不破坏才奇怪吧?你该不会期待以猿柿副队长的xi_ng格会平心静气地帮忙做实验吧?”

海燕幸灾乐祸:“嘿,我猜喜助早不指望她了!”

“我指望谁?”浦原背后灵地从旁边一个门里打着呵欠冒出来,然后不等我们被他幽灵似的模样吓到,他就把脖子伸得很长,闭着眼睛使劲儿嗅了嗅,换上一副诡异的笑脸飘到海燕身边,几乎要把脸扎到他怀里。

“你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是有几天没吃饭了?”海燕被恶心得不轻,我们俩跟着进了浦原背后的房间,随即更恶心了:“喜助,你这队长室多久没打扫了?”

艰难地找到“路”走进屋,我已经被各种怪味熏得完全不想吃东西了,窝在窗户旁勉强呼吸着新鲜空气问:“浦原队长找我什么事?”

浦原非常强悍地无视掉既有药品又有很久没洗的衣服发霉的既恶心又刺鼻的混合气味,满嘴塞得都是糯米团:“哦,实验……义、义骸……咳咳!”

“义骸的实验有什么进展了?”我猜测着问。

浦原猛点头,朝我竖了根拇指,然后继续往嘴里猛塞:“现……现……世……”

我无语地看着他:“大人,您能让那张嘴在‘说话’和‘吃’里只选一样来做么?”

海燕这个吃饱了撑的纯属搅和的男人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地跟着抢着吃,一副看戏的表情,看见浦原脖子都要被噎断了,好心地在纸袋里翻捣半天掏出一个扣了盖子的黑色瓷碗递过去。

浦原感激地接下,看也不看打开就灌下去——细心的人,比如我,可能会记得,我只让海燕买了一种名为芥末汁的液体!

他根本没给我机会拦一下,于是我就目睹了浦原队长充满智慧的俊脸瞬间爆红,再由红转紫最后涕泪齐流的悲惨景象。

海燕自然而然地把剩下的点心抱在怀里,没心没肺地坐在队长办公桌上拍着大腿狂笑,让人很怀疑他们这对祸害怎么自己掐起来了。

我忽然有种搞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错觉。

半小时后浦原死里逃生,估计短时间内他都不会再有饥饿的感觉了,他抓起一打皱巴巴的纸递给我,嗓子还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便指了几个地方给我看。

“十月二十七号义骸实验结果分析?”我读出来,询问地看向浦原,他摆摆手示意我继续往下看,后面连着三页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实验结果对比:“浦原队长,你什么时候觉得我多长出了个脑袋?”

浦原干脆地朝我翻个白眼,趴在桌子上挣扎着爬过

来,直接给我翻到最后一页。这是一大栏结果分析,也就是二十几天来浦原各种关于义骸的进展分析。

海燕有滋有味地嚼着黏糊糊的糯米红豆包:“写了什么?”

“目前的义骸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几率可以与死神融合,不会产生副作用,能坚持至少十五小时不出任何问题。”我往下扫一眼,直接跳过一堆废话读着最下面最显眼的部分,“但不能进行任何战斗,且死神从义骸中脱离时,有百分之二的几率会被吸走部分灵压?”

海燕的表情严肃下来,瞥一眼趴在桌上撞死的浦原问:“你的意思是如果在义骸内进行侦察任务的死神,有可能在发现敌人之前先被我们自己损耗掉灵能?”

浦原叹了口气,点点头,压着嗓音艰难地说:“实验……风险太、太大……技、技术也……需要提高……”

我把报告丢给他:“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问出那句话的一瞬间,我莫名其妙地感觉有股凉风突然钻进我脊椎里,觉得浦原的笑霎时变得yin险狡诈起来。他从身子底下的队长办工桌上一顿乱翻,终于把被压在最下面的一份已经皱得好像厕纸一样的报告交给我。

我惴惴地接过来看,心就凉了:“申请前往现世实地进行后续试验,协同辅助人员为五番队市丸银率领第三小组?!”

读到后面,我的喉咙差点吼破音了,恐怖的腔调让海燕跟着做了个打寒战的动作,然后俩人一起缩在办公桌上朝我yin笑。

“这是谁干的好事?”我压下想把那几张破纸撕碎丢在浦原脸上的冲动,用满脸的十字青筋问道。

“蓝、蓝染,”浦原清了清嗓子,笑呵呵地说:“四……四十六室对义骸很重视,今晚……咳咳,就出发。”

妈的——我暗自用最直接的词语表达了此刻的心情,从浦原队长室的窗户跳了出去。

自从我认识了空鹤以后,我、浦原和海燕三个凑在一起时,遭受迫害的那个就不再是我了,因为即使我有把柄我在浦原手里,那家伙却是个毫无原则的墙头草,每次都会跟着我调转枪口一起欺负海燕,并从中获得巨大的乐趣。

这次可谓是历史xi_ng转折了,我跳窗时甚至听见了咸鱼翻身的海燕在后面喊什么跟白哉道别之类的屁话。

我悲催地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怨念地瞪向海燕,大概我念动力太强了以至于兴奋地看着他高兴过了头,乐极生悲地把剩下的芥末汁误饮了,尤其他比浦原还惨的就是,那碗里还有被浦原喷出来的糯米渣子。

一直以来因为蓝染需要浦原的研究资料,他都是乐得让我跟那两只祸害走得越近越好,这次浦原被四十六室施压研究义骸的事多半也跟蓝染有关系,而我作为护卫与辅助的存在……难道说蓝boss终于要把我彻底卖了么?

这怎么能单用杯具俩字来形容?!

作为席官的我在五番队里有间挺像样的屋子,不过屋里始终空得跟没人住没啥分别,除了两套备用的死霸装外就只有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便服。虽然成为死神后经济条件好了,我也懒得像女人一样致力于把衣柜填满,就连那两件死霸装还是空鹤实在看不过眼才送给我的。

很好,哪怕我去现世呆个一年半载,这贼看了都哭的屋子也不用担心。

窗口的位置突然传来特别清脆的瓷器碰撞声,是那串被白哉画得大便一样的风铃。窗框很高,我得踩着窗户才够得到。

瓷片的触感微凉光滑,让我想起吻白哉时的感觉,不过他的嘴要更柔软,而且总会在碰触后很快变得滚烫。

“阿银,没必要这样睹物思人吧?”蓝染的声音带着戏谑从门口传过来。

我就势在窗台坐下:“蓝染先生,我不知道你还有溜到

别人屋里偷看的爱好。”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蓝染露出无害的笑容,两只手无辜地摆了摆又说:“浦原喜助找过你了?你知道我推荐你是为了什么吧?”

“不知道,”我坦率地撇撇嘴,“你高估我了,我不是每次都能蒙中你的意图,难道你对研究义骸这种恶心的事也开始有兴趣了?”

蓝染不在意地摇摇头:“阿银,你该知道崩玉的研究开始进入正式的实验阶段,它已经能给我提供成型的灵能了,并且能在某种特定灵压的引导下改变魂魄……”

我垂头丧气地做个阻止的手势:“停,这种跟科研挂钩的东西还是跳过吧,请你直接说结果,别让我的头更疼了。”

“呵呵,也就是说在实验的初期,各种条件都不完善,崩玉也存在很多不确定xi_ng,很可能在融合过程中留下蛛丝马迹。”蓝染边说边朝我走过来。

我讽刺地笑笑:“嘿,难道你会担心四十六室的技术部门那群废物能发现?”

“当然不是,”蓝染抬手拨弄一下风铃,随着“叮当”的响声又说:“但浦原喜助很可能会察觉,他对崩玉的理解很深,也很敏感,说不定我们之前准备不充分的实验已经被他怀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在现世干掉他?”

蓝染利用身高俯视着我笑道:“阿银,现在的你要杀他还是会很吃力的。”

我曲起一条腿,把手臂搭在膝盖上,挑着眉笑了笑,没说什么。

蓝染也在窗台的另一边坐下说:“我想让你在现世把浦原的实验尽量拖一拖,而且我希望在对崩玉的实验还没有达到我满意的程度之前,浦原队长不要回到尸魂界。”

“遵——命——”我拖着长长的声音,没精打采地缩在窗台上,已经没有跟蓝染继续说话的兴致了。

蓝染也不生气,干脆地站起来把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虚圈会由要监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可能会很忙,不过我想,”他低声笑了笑,往门口走去,“我想应该不会太久。”

“祝你成功。”我一如既往那么毫无诚意地摆手送他。

“哦对了,”蓝染的脚刚踏出门又转回身,微歪着脑袋笑着,他的眼眸略微往下压,嘴角虚假地挑起,平日里的温和儒雅瞬间没了,显得特别不怀好意,“听说六番队刚接到紧急任务,朽木白哉应该是回到队里立刻就出发了,也许明天都回不来,真可惜你来不及跟他道个别了。”

你妹的蓝染!不用露出那么yin荡的表情我也想得到你看见西流魂街的事了。

不过我这方面的功力也不浅,完全没半点害羞,按着嘴角笑得十分灿烂:“太遗憾了,我刚找到点喜欢的味道,麻烦你可别让他这么快就死了啊!”

蓝染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靠着窗棱盯着风铃瞧了半晌,蓝染那家伙说白哉明天可能回不来,那他三五天后能回来就算不错了,告别什么的,又不是生离死别也没那么重要。

可即使这么想,我心里还总有种说不明白的感觉,好像非常不是滋味,有点郁闷又有点对什么意犹未尽似的,让人很不爽。

我在屋里一直坐到傍晚,人很懒地什么都不想干,但出发的时间快到了,我也只能不情愿地站起来。

恰好这时吹来股风把风铃弄响,我脑袋空荡荡地看着它片刻,忽然把它从窗框上拆下来,再次从窗户跳出去,我用瞬步飞快往六番队赶过去。

这个时间去

朽木家肯定会被朽木银铃撞见,我知道白哉在六番队有自己的休息室——作为贵族少爷的优待啊!

我很快溜进了六番队的队舍,如蓝染所说,大部分人恐怕都去执行紧急任务了,队舍里很空,只有少数负责后勤工作的人还在跑来跑去地忙,所以我很轻松地就到了白哉的休息室。

屋里非常整洁,跟浦原那邋遢鬼简直是天壤之别。我也是第一次进入他在队舍的休息室,忍不住看了看桌子正中摆的一摞纸。

“字帖?”我笑起来,那个书法课会破窗而逃去练剑术的白哉,居然在可以名正言顺每天练武后,自己找来这么多字帖自虐?而且从那些纸来看,白哉每天练得次数还不少,大半的字帖已经有轻微的磨损了。

“还真是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缺点啊。”我感慨地把东西恢复原状,天色不早了,我从怀里掏出风铃迅速绑在白哉的窗框上,拉着下面的瓷片晃了晃,瓷盅里立刻发出悦耳的脆响。

我有点傻乎乎地对着它笑了一会,跳到院墙上:“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小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科目四帅气滴通过!哼哼往后也是有本本的人了!!哈哈哈

回来后,拼命赶出一章来,想起还有五千的任务。。。某人好想吐血啊。。。otz头好疼tat

yin笑的蓝叔。。。老实说有时候真觉得蓝染的表情很恐怖诶有木有?不晓得为毛他人气会这么高b难道是因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bbb

43第四十二章 起点

没事满大街闲逛,吃住不花钱还能领工资,偶尔打打溜入实验禁地区域的虚,三不五时地给浦原的实验捣捣乱……或者被他做一下实验……忽略掉最后一项的话,其实我在现世的生活还能算成优差。

当然我总想忽略的那件事,就真有点悲催了。

“市丸前辈?市丸前辈!市丸——前辈——”

我介绍一下,远处吊着嗓子叫魂一样喊我的人叫阿近,是浦原的得力助手之一。阿近这人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他永远能冷着一张扑克脸坚持不懈、誓死不从……地把我从世界的各个角落挖出来,说“吼”出来也行。

阿近好像脑袋里永远只有一条笔直的路,做每件事都相当于走到路的尽头,所以他不成功便决不罢休。我记得我最高一次记录是让他活生生吼了两天一夜,最后实在顶不住变聋的危险才爬出来让他抓包的,事后浦原因为这事找我很严肃认真地谈了很久。

“又是什么事啊?”我像只树懒一样趴在树干上,四肢从两侧垂下去,其实也很像一具死尸。

阿近面不改色:“市丸前辈,队长把实验义骸做了新的改进,请你去试一下。”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吼道:“为什么又是我?!我是负责护卫和监督的好不好,不是负责做实验小白鼠来给你们牺牲的!”

阿近淡定地看着我:“因为队长说整个实验区里,能做到即使灵能被义骸吸收还依然可以打败大虚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都快两个月了,你们难道不能换个借口么?”我让自己在树干上摊尸,连笑容都没精打采起来。

“市丸前辈,队长请你现在就过去。”阿近的脖子一直仰着,却看不出分毫辛苦,小小的个子站得笔直笔直的,顶着脑袋上两只短小的尖角,如果不是他的三角眼和死脑筋太让人受不了的话,他还蛮可爱的。

不过我现在没心思欣赏谁可不可爱,我只知道那两根犄角下面的脑子里有严苛的原则和扭曲的价值观,比如爬树这件事就不在阿近他的世界里,所以他宁愿在树下喊到我脑袋缺氧,也不会跳起来把我拉下去。

“世界需要你,阿近,只有你和浦原队长这种地球人无法理解的脑袋,才能创造出奇迹和变态的科研成果,为

你服务是我的光荣。”我第无数次开导自己,从树上懒洋洋地爬下来——没办法,即使没别的原因,蓝染交给我的搞破坏计划也让我不得不参与到浦原的实验中。

就因为这悲催的目的,从我第一次以捣乱为目标掺和到浦原的实验中,就注定了我倒霉的第二次和第n次被当成实验牺牲品!

浦原建在现世的实验基地很大,利用技术设了人类无法进入的结界,我们在这里就像世外桃源,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打发偶尔误闯进来的大虚就是我的工作。

“哦,市丸君,你来得正好!”浦原的实验室依旧乱得登峰造极,今天好像比往常更乱,四处散落的实验记录纸让整间屋子好像台风过境一样。他很兴奋地围着一张试验台,那上面躺着一具义骸,浦原做成了我的样子,就像在无声地宣誓我是不可替代的试验品一样。

每次看见被浦原改进的“我的尸体”,作为本尊的我心情总是很微妙的。

“你来看看!”浦原热情地跑过来拉着我扑向试验台,指着那具跟我一模一样的“尸体”说:“这算是‘新型义骸’的实验作品,是第一个,可以说近乎完美地能达到无差别融合的效果,而且理论上它完全不会吸收死神的灵压,目前是可以不限时任意使用!”

新型义骸?我被这个词刺激到眉毛挑了挑,并不是实验本身,而是这词让我想到了不久后蓝染的虚化实验,似乎平子他们被虚化时,浦原就刚好研究到新型义骸这玩意儿。

“你那种世界末日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浦原上半张脸覆上厚厚一层yin影,鬼一样飘到我跟前。

我把头后仰着躲开他:“你的介绍就像卖假药的,说得再好我也不想买。”

浦原却笑起来:“放心吧,我虽然很想让你立刻试一试,好给我记录些重要数据,不过今天是新年祭,我觉得实验是可以推后的。”

“新年?”我眨眨眼,看看外面的天色:“这么快,已经又是新年祭了啊……”

“没错没错,所以我今天是邀请你来陪我喝两杯的。”浦原笑得极度不怀好意,又去殷勤地邀请阿近,被后者无情地拒绝了,“真是不解风情啊!”

我抽着嘴角说:“在阿近看来,科研的世界里是不需要任何节日的,他只需要在得出优秀研究成果时用冷笑庆祝一下就够了。”

听到我侮辱崇高的科学,浦原立刻露出那种我永远不会理解的藐视眼神,很快屋里只剩下我们俩,当然我是绝不相信浦原会大张旗鼓地庆祝什么狗屁新年——他不会比阿近浪漫多少。

我问:“又有什么情况?在哪又发现基利安,需要我抓回来给你当宠物养了么?”

浦原从抽屉里翻出一份报告,面色有点凝重地递给我,用下巴点了点示意我自己看。

“又搞这套,还有我怎么就理解不了你每次都要把这东西藏起来,又不是钱……”我抱怨着接过来看,刚扫了几行就立刻理解浦原为什么严肃了,“紧急停止实验,召回尸魂界?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事,”浦原靠在舒服的软椅上,头后仰着,后脑的头发被他蹭得乱糟糟的,他的眼睛依旧懒洋洋地像对死鱼眼,不过此刻却显得犀利:“就是因为没事才奇怪,四十六室为了维护现世的工作而下了血本研究义骸,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停止实验。”

我理解地点头:“如果是尸魂界有什么突变而停止还说得过去……”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忽然想到这也许是蓝染的某种暗示,两个月

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做崩玉实验应该是很充分了。

会不会……他不用等上九年那么久?我来以后一切的轨迹都变了,浦原的研究和我们俩加上海燕的感情等等,所有事都不同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蓝染对崩玉的研究也会提前完成呢?很难说浦原现在突飞猛进的研究进度会不会促进了蓝染的实验!

“所以我们也许这几天就会被勒令返回尸魂界,”浦原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并没注意到我走神,继续说道:“现在是实验的关键阶段,我觉得这件事……”

我跳到办公桌上坐着,打断他:“浦原队长,你偶尔拿我做个实验祸害一下也就算了,这种反动思想可不可以别跟我说?回头你哪天因为这事被逮捕的话会连累我的。”

浦原挑剔地上下打量着我:“放心吧,四十六室不会认为你有叛变这种脑力的。”

就这样我们在现世又混了大半个月,临近月末时,静灵庭终于下达了彻底撤除实验基地的命令。在此期间浦原争分夺秒地让我给他进行了数次试验,结果是他的新型义骸虽然很完美,但理论和实际永远会有偏差,他的偏差就在于对灵能吸收的几率无法稳定,有时我会毫发无伤地脱离出来,可也有一次我被吸走了半数的灵能。

这种永远无法把吸收率降低为零而是只能无限接近零的实验,终于被折磨个半死的我怒火爆发后强行停止了,而我们得到四十六室的撤离通知正是我被义骸差点害死的第二天,处于“养伤”期间。

我个人是比较不情愿的,因为至少在现世,我由于实验造成的“养伤”期间可以肆无忌惮地指使浦原端茶倒水,除非有大虚入侵,否则就真像个大爷一样养着。

要是回到静灵庭,别说一半灵压,就是半条命没了我也得照样伺候蓝染去!

四十六室理解浦原对实验的执着,也就怀疑他有可能会抗命,特意派了人来监督我们销毁无法移动的实验资料。

“其实那群老头都高估你了,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反正我是呆够了。”我佯装病号,霸占了浦原的队长椅,软软地窝在里面。

浦原正在把堆积如山的资料分类,忙的人都快钻进纸堆里去了,头也不抬地说:“你就没什么准备的么?我记得你昨天特意穿着我的义骸借实验的机会去了趟市集,不会什么都没买吧?”

“买是买了,不过早就收拾好了,我可不会弄满屋子的东西来给自己找罪受。”我把脚搭在桌子上,悠哉地喝着茶。

正在浦原一个头要忙成八个大时,门被敲响了,阿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报告队长,静灵庭派人来了,请问你整理好了么?”

我立马收起衰弱状态,麻利地扑到地上跟浦原一起分类资料。

“喂喂你别给我弄乱了!”浦原哀嚎着扑上来抢走我手里的纸,瞪着通红的眼睛狠狠剜我一眼,随后对门外说:“请进吧,不嫌弃的话。”

门打开的时候,我完全没感觉到任何异常,可在我看到来的是谁时,不由愣住了。

“白哉?”吼出这句后我立马后悔了,不过晚了,跟白哉一起过来的夜一已经像一个炸弹一样重重砸了过来。

我下意识集结所剩无几的力量拉过浦原的衣领,不过砸在他身上的夜一足够丰满,所以他这肉垫当得充满春色。

“嘶……”我后仰着坐倒,后脑勺好像撞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还以为是桌子,伸手去mo才发觉是个又细又长的东西——“白哉,我是很感谢你帮我挡了一下,不过你怎么不干脆把刀□算了?”

我朝白哉瞪去谴责的一眼,对方不以为然地把撑在我后面的刀抽走,害我的脑袋跟桌子发生了二次撞击。

“哈哈!白哉,你就算不愿意接这份任务,也不用把气撒在市丸银的身上吧?”夜一趴在浦原背上笑得直捶地,然后用两根

食指扒着眼角往下拉,对我说:“你是没有看到,他那张脸从接到通知后就一直是这样啦!哈哈,太有趣了!”

我瞥一眼把背影留给我们的白哉,问夜一道:“所以,是你要求带他来的?”

夜一的一条手臂折起来,手肘撑地,掌心支着下巴把脸挤出一块圆嘟嘟的肉来,姿势惬意地龇着牙笑:“我也是为他好嘛,现在六番队的所有战斗任务全由他带领,这样下去少年的心理会扭曲的!”

你分明就是看见白哉越认真就越想搞破坏吧——我把这个念头吞下去,为白哉洒一把同情的眼泪:“是呢,白哉你要体谅夜一队长的苦心才对。”

夜一跟我在调戏白哉时向来是知音,兴奋地翻了个身,她脚尖将将能够到白哉的裤腿,于是用两根脚趾夹住白哉的裤脚用力拉扯:“听见没有,瞧夜一姐姐多关心你这小弟!任xi_ng的小鬼果然永远不能理解大人的世界啊!唉!”

她那最后一声叹息竟颇为幽怨,看样子在撩拨白哉暴走一事上,夜一也掌握了优秀的技巧。

白哉用力把裤子从夜一脚趾间扯回去,头也没回地走到门口:“市丸银,你跟我出来。”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门口阿近木着脸连退三步的反应来看,此刻把白哉拍下来照片应该可以贴在大门上辟邪了。

“我等你一分钟。”冷冰冰地撂下这句话,白哉踩着重重的脚步杀气腾腾地走了。

我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夜一幸灾乐祸地笑着点头:“糟糕,把他惹怒了!”

“谢谢,”我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站起来,哭丧着脸对她说:“谢谢你帮我说出了心里话。”

“那、那个……”被忽略很久的浦原弱弱地举起一只手,他的整张脸全埋在散落的资料里,闷闷地传出声音来:“夜一小姐,能不能请你先下来?我快不能呼吸了……”

浦原和夜一碰在一起永远都是对常人无法想象的活宝,我跟阿近见惯不怪,倒是我走到门口时,阿近破天荒地提醒我:“朽木前辈是在进了实验室后才有生气的迹象的。”

“真厉害,你是怎么在白哉那种脸上看出生……嗯?实验室?实验室!”我开始还挑着眉毛开阿近玩笑,可猛地想起来实验室里别的没有,只在中间的手术台一样的桌子上摆了我的“尸体”!

顿时脑袋里像有个炸弹爆开,乱七八糟糊成一团,看着走廊尽头大门的方向,突然就迈不开脚步了。

44第四十三章 失踪

鉴于现世也存在着拥有微弱灵压的人类,浦原的实验室为防万一就建在了极为偏僻的深山老林中,结界本身携带的强大能量启动了动物们的第六感,使这里更加人兽不近了。

白哉闪得太快了,又没穿义骸,走路连个脚印都没留下,我只能发挥狗鼻子一样的灵压沿途嗅了过去,便看见白哉背对着我站在结界边缘,两只手把千本樱抓来抓去,恨不得把刀鞘捏碎似的。

我突然有点莫名的心虚,小心地凑过去:“白哉,嘿,好久不见,找我干嘛?”

白哉在我说出第一个字时就猛地把头转过来,那张常年为了阐释“伪面瘫真木讷”而僵硬的漂亮脸蛋上出现被吓了一跳的表情。虽然还是冷冷呆呆的,可眼睛下意识瞪大,嘴抿得很紧并微微往上翘着,让我很明显判断出我把他吓着了这个事实。

可惜这难得一见的表情在白哉脸上昙花一现般闪过,他很快就沉下脸来,连带着视线都从我身上转移到地面,

左手攥得刀鞘发出“咔吧”的恐怖声音。

我没忍住暗暗吞了下口水,大脑飞速旋转起来——除了实验室我的“尸体”、招呼没打就到现世消失这么久没联系他之外,貌似没什么得罪他的地方。

很遗憾我没继承市丸银强大的气场,只得出“先道歉肯定没错”的结论,于是笑嘻嘻地探头探脑凑上去:“抱歉白哉,我这边……”

白哉猝不及防地抓住我的衣襟,鬼知道他是不是吃了化肥,力气大得把我拽得往前一扑,趔趄着一直被他拉到结界之外,然后刚要出口的抗议就被撞上来的一张嘴给堵了回去。

这个白痴,吃的难道是春药牌化肥么?!

我捂着嘴特别无语地看着他,门牙险些让他磕掉,白哉也好不到哪去,他鼻子撞上我的牙,两道血立刻就流了下来。

“你又受了什么刺激?静灵庭终于收走贵族所有的理智了么?试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我恨恨地抽着凉气,捏住白哉的鼻子把他的头提起来,迫使他仰着脑袋:“别低头,这点常识都没有,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白哉挺招人喜欢的鼻子被我用力掐着,从扭曲的脸看来他比我还难受,不过乖乖地也不反抗,用袖子把嘴上的血抹下去:“哦,我第一次撞到鼻子。”

我更无语了,很想把他说话都模糊不清的嘴也打到流血——话说回来,朽木少爷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市……丸银,好像不流血了。”比被夜一压住的浦原还要微弱的声音,白哉在我手腕上拍了拍,却傻乎乎地也不躲开。

“哦。”我松开手,看着白哉咳出两口血吐了,开始思考是从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以前那个少爷脾气挺大又暴躁又暴力但偶尔会蹩脚地闹弯扭的朽木白哉,到底是什么时候彻底沦为这种笨蛋的?

难道是他爸的死给刺激的?

千本樱的刀柄忽然抵住我的下巴,我回过神,有些xie气地朝他笑了笑:“如果你想讨论实验室的那具义骸,我建议回去找浦原,研究什么的我可一窍不通。”

“义骸?”白哉一边的眉毛跳了一下,看样子是明白什么了。

“那个先不说,”牙根现在还发麻,我心情实在算不上好的,有点不耐烦地推开千本樱:“说说喊我出来有什么事吧,是蓝染吗?”

白哉有点僵硬地把刀插回腰带里:“不、不是,跟蓝染没关系。”眼睛垂下去,表情硬邦邦的,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我忽然不太敢往下想了,试探着问:“你该不会就为了磕我的牙……呃,抱歉。”

白哉往上翻着眼睛瞪人时真的挺恐怖,我明智地闭了嘴,等待他的下文。白哉调整了好一会,才在沉默中别扭地开了口:“四十六室认为浦原队长可能不肯按时撤离,才派了夜一来督促,”他顿了下,小心地感觉周围,谨慎地说:“而且据我所知这个决定并非偶然,是有原因的,只是消息全部被封锁了。”

“原因?你怎么知道被封锁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平时总调侃白哉严肃的表情很僵硬,但他认真起来时就会让旁边的人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大约一个多月以前,我听爷爷提起过一次。”白哉的眉心蹙起来,曲起食指擦着下巴,不过他好像忘了那只手刚擦过鼻血,没干的血渍在下巴上蹭出很搞笑的一大片血色。

我实在看不下去,憋着笑用袖子给他擦掉,结果白哉略微有点苍白的脸居然红了,不自在地偏头干咳一声,继续说道:“是……嗯,发生了件怪事,九番队有名外出执行任务的死神莫名其妙失踪了,可事后追查的十番队在流魂街外找到那名死神完整的死霸装,奇怪的是衣服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果然啊,蓝染的实验看来是成功了。

“你想到什么了?”白哉忽然问道,我一怔,

下意识mo了mo脸颊——应该还是市丸银式的招牌面具微笑没错。

我摆手表示什么都没有,奇怪地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哉眼角稍微往上挑起一点,居然露出个疑似狡猾的笑容,低声说:“我跟踪爷爷去一番队偷听到的。”

从朽木白哉的嘴里听见鬼鬼祟祟说出的“偷听”俩字,哪怕是年幼呢,也足够让人觉得惊悚了。我用膜拜的表情看着他:“所以你作怪成瘾了,今天才故意来消遣我么?”

“当然不是。”白哉古怪地看着我,眉心又纠结起来,摆出个赞透了的表情犹豫着瞥我一眼说道:“就是……就是很久没见到,想……嗯,想碰你……”

在我惊恐的视线里,白哉有点尴尬地把话憋了回去,好在平日被迫养成的压抑xi_ng格没让他像个青春期少年一样挠头:“我也觉得这样说很奇怪。”

是么?如果把这当成告白是完全不奇怪的,可是放在我们俩身上就不正常了。

我大概也是肥肠灌脑了,突然把笑容都收了起来,就像很多次照着镜子研究自己的脸那样,我看见白哉眼睛里的自己,不笑的时候眼尾会很往上挑,狭长的眼睛和里面的淡蓝色显得极为冰冷。我按着白哉的肩膀把头凑上去,他一动不动,错开白哉偏高的鼻子,嘴唇轻轻跟他贴在一起。

白哉的嘴向来很软,又通常带着略低的温度,加上他生涩的反应和笨拙的表达,感觉其实非常不错,我大脑的褶皱里似乎都被肠油堵满了,开始一个轻微的碰触慢慢变成不可收拾的深吻。

这时结界里传来一串脚步的声音,要不说我脑子可能被堵塞了,明明听见却没停下来,反倒是白哉顿了一下,有些生硬地抓着我手臂往后退开。他的脸并没红,反而有种不明所以的迷茫,眨了两下眼睛,白哉略低下头抿抿嘴唇说:“嗯,就是这个。”

“……”原谅我的脑袋被堵死了,理解不了白哉这个次元的思维。

还好发出脚步声的人及时出现,浦原把金色的脑袋伸出结界,而留在里面的身体是完全看不见的,很有鬼片的效果,他说:“小朋友们,我们必须马上回尸魂界了。”

我做若无其事状揪着他的头发把脖子下面的部分全拽出来:“为什么?”

“五番队有两名成员无故失踪,灵压突然从流魂街上消失,却剩下两套完整的死霸装。”夜一也露出颗黑乎乎的脑袋,摆着跟浦原如出一辙的表情,毫无压力地说道。

我跟白哉对视一眼,却没了把她也揪出来的心情。

尸魂界并没如我想象般乱成一团,关于死神怪异失踪的事是有选择通知的,因为白哉跟夜一、我跟浦原的关系比较特殊,所以我们两个职位不高的小鬼头也得以知道真相。

对我来说这是件早就料到的事,可没想到蓝染居然把它提前了九年。

五番队里消息被卡死在副队长蓝染这,全队除了被召唤到一番队开队长会议的平子真子外,就只有始作俑者的蓝染一个人知道,其余死神还都傻帽似的真相信类似“是有ufo把失踪人口带到外太空”这种烂借口,很傻很天真。

蓝染悠闲地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打量我,大半年没见他倒还是老样子,在我面前就总要在平日虚伪的温和笑容里藏把刀:“阿银,什么是‘ufo’?我去过现世这么多次,还没听过这东西。”

我干笑:“一种……交通工具。”

“你帮忙掩饰

是好事也很明智,不过用这种别人都听不懂的话反而会惹怀疑的。”蓝染忽然偏着头笑起来:“阿银,你不是故意要给我找麻烦吧?”

“当然不是。”我坚决否定,无辜地笑着:“首先得恭喜你实验有进展了,不过有个坏消息就是浦原队长的义骸研究也颇有进展,看样子再给他个三两天就可以成功了。”

“怕什么,我想我的崩玉也可以用更高强的灵压来做实验了,它已经开始变的贪婪了。”蓝染的笑容夹杂了一丝残忍和yin暗,意有所指地看了下窗外。这里是副队长的办公室,身为席官的我以汇报任务为由窝在这偷懒,任凭外面那群死神因为两名同伴失踪而忙得跑前跑后。

我耸耸肩,表示对崩玉的发展并不意外:“所以呢?你该不会看好的是我吧?灵能的话我已经被浦原队长的义骸吸走一大半了,帮不上忙很抱歉。”

蓝染有点意外地看着我,一副他第一次认识我的样子,随即很快恢复那种白眼狼的冷笑:“阿银,为什么到现在你仍旧不信任我呢?你是我的部下,只要跟着我服从我就足够了,我不可能把你当成实验品的。”

“非常感谢,”我干笑两声,连敷衍都懒得给他装出来,这话说得恐怕连蓝染自己都不信,“蓝染先生,许久不见你越来越幽默了。”

“是么?”蓝染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从他表情上判断他不会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每次跟蓝染单独相处,别的都没什么,这种没完没了的试探真是让人快疯了。

蓝染从抽屉里取出几张纸递给我,上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有崩玉在不同流魂和死神身上实验的结果分析,有崩玉的能量流动图,甚至还有流魂街的简图。我大致扫了一遍,猜测他这是要行动前的准备,于是满脸严肃地双手把纸递还给他:“不好意思,我从小就没有美术天分。”

蓝染不介意地拿着那些纸在手里攥了攥,纸上就凭空冒出蓝白色的火焰来,瞬间就把纸吞食个干净,他说:“你上面的地图记住就够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总队长会在会议结束后派六车队长去流魂街追查死神失踪的事,而暗地回收的死霸装最迟下午会送到浦原喜助的实验室进行研究。”

“要会跟着六车队长,”蓝染转到办公桌后面,在抽屉里取出一个装了透明液体的小瓶子,用两根手指捏着举到跟眼睛齐平的位置,那瓶子内的液体好像能吸收光线一样,发出一种极诡异的暗银色光芒,光透过蓝染的镜片反sh_e到他眼睛里,让那双淡棕色的眼眸显得比平时更冰冷,“我们要做的就是跟着崩玉的意志,寻找它渴望的能量。”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跟喜叔说再见了好舍不得他好喜欢他的说!tat

粉久木发图了,就挂个要再见的喜叔吧tat

45第四十四章 虚化

“呵好困。”我百无聊赖的盯着显示屏打呵欠。

蓝染是个不人道的上司,在平子队长还像召唤兽一样在一番队开会研究死神消失的事时,我在副队长室坐得屁股还没捂热就被派来流魂街的秘密实验室,监视驻扎调查的九番队等人。

“我是刚从现世回来的辛苦工作者,真没同情心。”我继续打着呵欠抱怨,屏幕上的六车拳西以惊人的忍耐力压抑了第n次想挥拳暴扁久南白的冲动,小孩子游戏似的根本提不起人兴趣,“嗯?”

我无意识地拨弄键盘,蓝染教我的操控按键很少,明显是不希望我看见过多的画面,可是——

“喂喜助!叫你回来是研究那些死神怎么消失的,不是偷懒睡觉的!”

“……啊有什么关系?反正总队长他们还在开会,我稍微晚一点去看也没什么吧?”

有一个多月没见了,日代里还是一点没变,我们在现世做研究时浦原留了日代里和涅兰利在尸魂界代理十二番队的事宜,不过日代里还是偶尔会去现世,名义上是代替尸魂界来探查研究进展,实际上她每次造访都会大大搞一次破坏,而且吵得人头疼。

浦原揉着眼睛按了按日代里的头,被后者气势汹汹地挥开,即使通过监控器都能听见很大的拍打声。

这戏码是我爱看的,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管日代里怎样凶悍地对浦原爆吼,只要浦原蔫蔫弱弱地说上两句话,话的内容不论,都会让日代里红着脸安静下来。

监控设备照的是浦原的队长室,不过声音和画面都有杂质不那么清晰,应该不是把摄像头藏在浦原那,似乎是转播。

阿近摇着一个装了少量液体的锥形瓶走出来,凉凉地对日代里说:“队长已经去三个死神异常消失的现场检查过,也把失踪死神的死霸装和残留的斩魄刀碎片进行化验了,队长为了制作新义骸的试作品已经有几天没休息了。”

“哦”我撑着下巴第无数次欣赏日代里咬着嘴把一张带了点小雀斑的脸憋得通红,然后好像心里有鬼一样抬头瞥一眼浦原,跟对方委屈又可怜的眼神刚对上就立刻转走。

可疑啊!这画面简直像镶了桃红色花边的少女漫画,充满青春恋爱的味道。

“斩魄刀的化验结果出来了么?”浦原转向阿近时,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一扫而光,“新义骸我做好了,稍后把斩魄刀分析完可以抽空实验一下……”他说着挠挠头凑近阿近问:“你有没有看见市丸银?最好算好时间约一下他,哦对了,先别告诉他找他是新义骸实验的事!”

即使透过两层监控,我依然能看清楚浦原那张脸上猥琐yin险的笑容——我忽然觉得对于今晚陷害浦原他们的活动,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了。

监控中传来九番队队员的声音,屏幕中看不见,我却一愣:“东仙要?”——这个时候请求支援的人不该是六车拳西的某位酱油手下才对么?

背后实验室的门被推开,蓝染的声音跟着传了过来:“阿银,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的。”

这种长辈教训晚辈的怪强调真让人毛骨悚然,我忍不住打个寒战:“就因为我没听你的,才发现了一个更不听话的人哦!”

凭蓝染谨慎的xi_ng格是不会让东仙去求援的,因为一旦九番队覆没或是虚化实验被发现,这个没有队长允许就私自跑到十二番队的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被怀疑,所以我记忆中那名眼神很凶恶的男人把六车拳西引出来后马上就死掉了。

蓝染走到屏幕前,浦原跟东仙的对话刚结束,他是能听见东仙声音的,却不在意地摆摆手,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冷冰冰的:“要跟你截然相反,你们一个太自作聪明以为能mo准我的心思,一个又明明什么都看得清楚却偏要装糊涂。”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斜斜地俯视着我,似笑非笑的:“你说是么,阿银?”

“啊,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能mo准你脾气的怪物么?”我干巴巴地朝他眨眨眼,然后僵硬地把视线平移到显示器上,就看见浦原正用温柔蜀黎的模样深情地说“我只能信得过日代里”之类欺骗无知少女的话。

我忍不住被日代里脸上变成粉红色的小雀斑娱乐了,觉得刚被蓝染摧残的心灵得到了少许

治愈。

日代里很快出发了,这丫头雷厉风行倒有几分像夜一,只有在浦原用恶心的表情说恶心的话时她才会露出小女人的姿态。

我没了乐子好看,只能调回流魂街欣赏六车队长跟久南白打情骂俏,蓝染用一台电脑调出许多数据,做了个心电图一样的分析图,自己有滋有味地看着。

外面的天逐渐全黑了,我撑着下巴昏昏y_u睡,监控器里猛地传出一声惨叫,吓得我整个人差点跳起来,看着几乎被“自己人”秒杀的九番队守卫人员,我心有余悸地拍着x_io_ng口:“不用做的像拍恐怖片似的吧。”

“要动手了?他也很想知道队长级别究竟能得到什么样的实验数据。”蓝染凑过来,看着比谁都兴奋都更想知道结果,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了几下,画面便转到一番队大门口的通道。“九番队的灵压正在消失,总队长应该在准备派人支援了。”

蓝染在我背后弯下腰去按键盘,整个人像座山一样压在我脑袋顶上,我往旁边挪了挪:“那我们不是得快点在他们前面赶过去?”

“……没错。”蓝染眼睛里倒映着监控画面,笑得十分诡异,他直起腰时我顿时觉得那股压力跟着移开,扭开头无声地吐了口气,就听他说:“我们走吧,去看看这些很棒的试验品。”

我们感到流魂街郊外时,东仙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完了,六车拳西、久南白和日代里三个人全部被虚化,前来支援的几个队长或多或少地受了伤,而浦原还没来。

蓝染从后面拍了拍东仙的肩膀:“做得很好,辛苦了。”

东仙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又惊又喜地退到了旁边,我在蓝染后面,即使再稀释自己的存在也不可能让人注意不到,果然走出树荫后,伏在地上的平子真子就咬牙切齿地看了过来:“蓝染……还有你……”

我静静地看着平子,他眼睛里的愤怒和憎恨显而易见,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场已知的必定要发生的戏,我作为一个配角演起来并不难。可实际到了这时候,哪怕平子并没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他的眼神依然像有重量一样压在我心口。

蓝染向来会揣度人心,他很了解平子,每句话都能刺中他最痛的地方,很轻易就刺激得平子体内虚化病毒发作,他像是看个弃物一样略侧过头问东仙:“实验情况怎么样?”

东仙恭敬地颔首:“与灵压xi_ng质有关,并不是灵能越强就能越快融合。”

“很好,记下来吧。”蓝染说着,缓慢地一边拔出刀一边走向平子:“你们几个是不错的实验品,仅此而已,平子队长不论你有多生气或者多恨我,你始终是个失败者。”

镜花水月有种与众不同的冰冷颜色,被蓝染高高举起来时似乎能吸收月光,泛出中yin暗的光,刀影指向地上的平子,蓝染似乎笑了笑:“不好意思平子队长,我要说再见了,让你继续下去会变得很无趣……”

刀劈下来的瞬间,一道黑影像是凭空出现,浦原的隐藏灵压服造型虽然很老土,但出其不意的效果却极棒,红姬横扫过来的速度意外地快,不过也仅仅砍到蓝染左臂的队标。

“有有趣的客人来了。”蓝染用刀尖挑起队标,他的表情毫不意外,就像他一开始就料到浦原和握菱铁斋会来,那一下也是他赏给浦原故意让他砍的。

“蓝染……副队长?”浦原的眼神凉凉的飘过来,在我身上一扫而过,就像他从来都不认识我一样。

蓝染笑着看着他,然后微侧了身体瞥我一眼,很有调侃的味道,似乎就在看我热闹一样。幸好我这阵子假笑也装习惯了,居然能若无其事地对他耸耸肩,压住刀柄问:“我们被发现了诶,要不要清场?”

浦原听见我声音看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他那件衣服的

关系,仿佛所有感情也像灵压一样被屏蔽了。突然觉得心有点往下沉,我一直以为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就可以很平静地面对……等等,浦原再怎么说也一样是个人,他会不会有点太冷静了?

东仙因为我抢了他的台词,立刻表忠心地上前几步:“我来杀了他们!”

结果被蓝染两句话摆平,退到旁边充当背景了。浦原最后又看了我一眼,完全没有这么久以来交情深厚的模样,随即不再看我:“蓝染副队长,请解释一下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

蓝染像是敷衍都懒得做,揭开伪装,那种带着沉重压迫感的冷笑就挂在他脸上,他们很快就说到了崩玉,而浦原对“崩玉”一词显然比虚化的实验更吃惊,两人一言不合很快发展成要打一架,蓝染也没了继续透露崩玉信息给别人的兴致,转身边走:“阿银、要,回去吧。”

他话音刚落,握菱铁斋的力量就迅速飙升,蓝白色的巨大光束随着握菱的话一起从手掌迸发出来,很刺眼,我只在那光发出前的一瞬间看见浦原迅速躲开的身体,而他似乎也看向我,说了什么,不过八十八号破道的噪音和强光让我根本听不见也没看清楚,只依稀辨得出他说了几个字。

蓝染把穿界门开在断空后面,我跟在他们俩后面迈进一只脚时,真的很想回头再看一眼浦原,这种一下子就百年的分别来的太突然。不过我还是忍住了,因为蓝染的脚步略微顿了一下,我只能在他回头看我前进了黑色的时空隧道。

蓝染关掉穿界门,只一步之隔的距离外那些耀眼的光芒就全都消失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舍不得?”

我momo下巴,若无其事地对他耸耸肩:“后续怎么办呢?没有杀死他们,脸也被看见了,会暴露的。”

“那可不一定,”蓝染竖起食指摇了摇,他的门开在秘密实验室里,把监控调节到浦原的队长室,握菱铁斋已经移了一屋子破面回来,“瞧吧,他这不是帮我们想办法隐瞒了么。”

握菱的禁术把那片土地都连带着移动了,现场肯定也充斥着虚化的气味,蓝染用手指敲敲屏幕的玻璃:“干的太漂亮,四十六室想不相信都不行。”

我站得有些远,靠着桌子冷眼看浦原为那几个奄奄一息的死神忙前忙后,然后用注入自己灵压的方法往外面吸收虚化细菌,终于直到他自己不支晕倒,平子他们还是没有醒来。

蓝染看够了戏就带着东仙去做假证告发浦原了,我没事先安排镜花水月的替身,又不像东仙是九番队的队员可以光明正大不在队舍,只能乖溜溜地回到五番队。

到了席官的休息室时夜已经很深,我却睡不着了,铺上被子靠墙坐着。我今晚基本什么都没做,却比连着给浦原做十几天实验还累,心里有些不上不下的很不是滋味。

外表十几岁的少年时,市丸银是不是也体会过把队友丢进深渊的感觉?他当时是怎么面对昔日的朋友呢?

想想我又笑了,说不定市丸银可以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想我傻乎乎地套话都把自己套成了浦原和海燕的朋友。

那么,离开尸魂界奔向虚圈时,市丸银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放开乱菊的手呢?一直背负着背叛的罪名,他又是怎么忍耐别人的辱骂呢?

“呼……”我把头靠在墙上,眼睛正好能看见窗外非常晦暗的天色,乌云很密,天空一丝光都挤不下来,我闹着头有些郁闷地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这样可不行。”

事实证明我的心理素质是远比不上市丸银的,整宿我都没睡着,脑袋里反复回放着浦原最后对我说话时的表情,结果除了清楚记得他眼睛里有股莫名的急切外,就只有毫无头绪的几个零散口型。

然而还没等我猜出他说了什么,四十六室的传令就到了——

“十二番队浦原喜助违反禁令私自进行危险实验,共犯有大鬼道长握菱铁斋,将其剥夺灵能永远驱逐尸魂界,被实验者当入侵虚处理……”

这是个我已经心知肚明的结果,地狱蝶接着又说了三番队罗兹的接替者,以及五番队将由蓝染接管,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整个人完全傻了。

地狱蝶传出四十六室死板的声音:“五番队市丸银提供了浦原喜助在现世危险实验的各项证据,由他接任五番队副官……”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之前一直很勤奋想更新,结果意外地在练车时把车撞了otz。。。忙了一整天tat现在开车已经有yin影了555

某人一直怀疑日代里对喜叔有问题,有图有真相哦!皿

至于“日代里”这个名字也许是不同翻译版本的问题吧,如下图我看过以后就一直这么称呼她了

然后喜叔,你会长久活在我们的记忆里。。。眼睛瞪大很帅气哦!

46第四十五章 抱歉

蓝染这招太yin了,摆明是要把我拉黑啊!

就算他不说别人也知道技术开发局在现世做秘密研究时由我负责保卫工作,现在爆出虚化实验,别人自然都要来怀疑我,我还不知道去哪找条河赶紧洗洗时,这家伙居然撺掇四十六室那群老不死的放出这么多地狱蝶全尸魂界通知告密的“卧底”就是我。

要知道全尸魂界也是清楚我跟浦原是狐朋狗友的关系的,其他人姑且不说,单是海燕就很麻烦了——幸好夜一跟着去现世了。

这下我更不觉得困了,换了套死霸装就决定去找蓝染严肃地探讨一下这件事,可我刚走出席官的队舍,就被堵了回来。

白哉的样子有点狼狈,头发不是很整齐地束着,脸上有少量的汗,凭他的能力从朽木家跑到五番队哪怕是飞的也不会流汗,他甚至还深吸了口气,不过没有说话,只是用有点空洞的表情看着我。

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地顿住,很快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于是耸了耸肩:“就算想恭喜我也不用大半夜跑过来这么着急……”

“你为什么……”白哉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把抓起我的衣领打断说:“你……”

话音生硬地顿住,我似乎能感觉到衣服上的手有些颤抖。

我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得特别深那种,自己都能觉得眼角的皱纹被挤了出来,然后用两根手指捏着他的手腕把它从身上摘下去:“为什么?我升为副队长了,你没听见么?”

白哉不知为什么听见我说这句话反而舒展了锁死的眉心,他用平日那种很臭屁的模样冷哼一声,嗓音略微沙哑:“你以为这么说就……”

“就能骗过你么?”我打断他,用手指挑了挑他脸侧没束好掉下来的碎头发:“你以为这里面有什么蹊跷,还是我被冤枉的?你以为你了解我?拜托你好歹也是朽木下任的当家,能不能别再让我失望了?”

“你想说什么?”白哉拍开我的手问道。

“副队长,你还不明白么?我接近浦原、同意跟他一起去现世当保镖,做这些事我当然有自己的目的,”我摊开两只手耸耸肩,“而现在,目的达到了。”

白哉的脸开始变冷,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说,你跟浦原喜助的一切接触都只为得到他实验的数据?”

“不然你以为呢?”我用食指曲起来的关节抬起他的下巴,收起笑容,能在他黑得很清澈的

眼睛里看见自己完全睁开的狭长眼睛,冰蓝的颜色里一点感情都没有:“还有你那种小孩子的感情也请收收吧,托你的福我认识了夜一、浦原还有海燕,甚至还能从六番队得到器重升入五番队直接做了席官。”

我的鼻尖顶着白哉的鼻尖,他的脸比平时更白,像是失去了温度的冰雕一样,凑近他低声说:“谢谢你喽,不过现在你没用了,而且碍手碍脚的,很有可能会被我杀掉的所以……我们以后最好……”我很轻地亲在他的嘴上,用非常平缓却并不显得温柔的声音说:“不要再见了。”

“……你真的那样跟他说了?跟朽木白哉?你威胁他?”海燕手里刚排好顺序的一打资料掉下来,砸在他的脚面上。

我鄙视地瞥着他可以塞进整个鸡蛋的大嘴,伸长胳膊帮他把脱臼的下巴推回去:“说点有意义的,我很想知道这个烂尾的破任务什么时候能结束,”我伸着懒腰打呵欠,含糊地接着说:“我昨晚根本没睡,做了那种愚蠢的威胁后一整宿都在担心脖子会被突然伸过来的千本樱刺穿。”

海燕把地上的纸重新排好序放进最后一个纸箱里,又抢过被我抛着玩的布条团儿,包粽子似的缠着箱子问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摊着手说:“今天上午就接到指示跟你一起带人扫荡……技术局了,对了,有什么发现?”

就在蓝染黑掉浦原他们的第二天,不论外界如何议论,我还是顺利地成为了五番队的副官——以刚转正一年的身份再次刷新了尸魂界的传奇,这次远远超过“用一年通过真央灵术院”给大家带来的震撼。

上午去一番队接受了晋升仪式,因为我了解浦原比较多,又出于公平起见,总队长派了海燕带领小跟班和我检查技术开发局,俗称抄家,就是要发掘所有可疑的研究资料上交。

可惜白痴的四十六室并不知道,这里早被蓝染先下手为强收拾了个干净,我们连崩玉的半个毛都不可能找得到。

海燕居高临下挑着眼睛看我:“什么忙都没帮只会坐在旁边看热闹的人,没资格分享我们的劳动成果。”

“……你直接说什么都没找到就行了。”我淡定地笑着吐槽他。

十二番队改装过的队长室里只有我们俩,以前通常还有个迷迷糊糊睡不醒又爱说火星文的家伙,海燕看见我屁股底下空荡荡的队长办公桌,忽然有点蔫了。他只找到义骸或其它无关紧要的资料,几秒后诡异地兴奋起来,竖起食指说道:“没有违规危险实验的证据,是不是就说明喜助他们没……”

“四十六室有平子队长他们几个确凿的‘证人’。”我凉凉地打断他的幻想,海燕的肩膀立刻垮了下去,我跳下桌子往门口走,“既然结束了,我请求提前回去补觉,去一番队回复的事就拜托……”

“市丸银,”海燕的声音沉沉地打断我,我停下来看他,发现平日里经常没正经的死鱼眼和超长下睫毛都显得认真起来,他的眉心和眼窝深深皱着,露出我面前很少出现的严肃模样说:“这事到底是谁做的,我相信你一定知道。”

我正过身对他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无所谓:“没错,我知道。”

海燕深吸口气,把眼睛闭了一会儿,再看过来时眉毛却皱得更紧了:“我明白你不会告诉我的,可是为什么要瞒着白哉,却不瞒着我?这里面是不是有……”

“什么都没有。”我打断他,像是“你早晚会死在蓝染的实验中所以没必要骗你”或是“我们是好兄弟

”之类的话,我都觉得没有意义。“反正即使我说什么你也会选择相信那家伙的,不是么?”

海燕没说话,仍旧紧紧地盯着我。

“白哉的xi_ng格尽管有些转变,只是现在的他还是很容易冲动,所以我什么都不会说,至于你,”我的笑容渐渐被收起来,用这样平静得有点冷酷的眼神去看海燕,我莫名地觉得眼睛有些疼,我说:“至于你,我既然已经对不起……对不起浦原喜助了,就不想再对你说抱歉。”

“也就是说,你与我们背道而驰了是么?”海燕的脸也冷下来,这男人一旦没有笑容时,就会平添一种镇定的杀意。

“很可惜,”我耸耸肩,把两只手往两侧摊了摊:“我只希望不要有‘你与我背道而驰’的那一天。”

海燕怔了一下,顿了几秒猛地噗嗤一声笑出来,走过来用力把我的手拍下去说:“怎么,你还想杀我灭口?”

“……那可说不定。”我转身往外走,视线垂到地面上,走得速度很慢,可以感觉到海燕步伐轻快地跟在我后面,完全不在意我说的那句话,甚至还一反常态地吹起了口哨。

可是,如果有人站在我面前的话,我相信可以给他看见一张很狰狞的脸——我的脸,因为我想到也许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得不跟海燕说抱歉。

扫荡十二番队的任务很快结束了,关于义骸的研究被四十六室委托给涅兰利,而他也应浦原一开始给四十六室提出的要求,在某人挂掉后果然成为了队长兼新任局长,捡了个比我还大的便宜比谁都风光。

我到底没跟海燕去一番队复命,太累了,单是在十二番队呆一会我就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强烈的愧疚感会让我无比怨恨我自己,无法控制感xi_ng这一点恐怕是我到死都不能跟市丸银学会的。

直接回到五番队,这里什么变化都没有似的,被蓝染管理得井然有序。当然这跟蓝染潜伏于五番队多年已经熟悉队长的一切工作流程脱不开干系,可也不得不说句不厚道的话——平子队长有时真的没有蓝染适合做这个队长。

我快进副官的休息室时,蓝染的队长室门被打开了,他悠哉地在门口朝我摆摆手,我无奈只能以召唤兽的姿态乖乖走过去。

“去技术开发局有什么收获?”他却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靠着门框抱着双臂,右手插在左臂的臂弯里。

“你明明比我还要清楚,又何必要问。”我狠狠地打个呵欠,以示对他这种故意折腾人的行为表示抗议。

蓝染笑眯眯地看着我,好半天,在我快要站着打瞌睡时,他忽然把右手伸过来,摊开的掌心里有一个小玻璃瓶。这是他用来装死神魂魄的瓶子,而且里面还有团发着光的新鲜魂魄,我疑惑地看着他。

“算是奖励吧,我已经试过了,并不是崩玉喜欢的类型。”

我挑着眉毛挑剔地把它拿起来,那团魂魄的颜色并不是纯白而有些偏象牙色,是个高贵又柔和的颜色,发出的光也并不刺眼,光团缓慢地在瓶内飘动,像只高雅的萤火虫。

“崩玉似乎对朽木家的人不感兴趣。”蓝染说完这一句,也没看我,反而是挂着古怪的笑容转身回手关上了门。

手里的瓶子突然像是有了极重的分量,重得我快觉得捧不住它,我的手指一点点攥起来,愣了足有五秒才强装做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关上门,我靠着门坐下来,蜷起膝盖,用两只手捧着那个小玻璃瓶放在眼前,看着里面飘的淡色光球,缓缓注入一点灵压,它的光芒便顿时明亮起来,像是吸足了营养似的。

我怔怔地看着它,很久,终于把脸渐渐埋在手掌中。

“苍纯对不起……不够,我还不够……这样保护不了白哉……我一定要……保护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结束,至此少年篇结束,开始愉快而充满jq的成年篇!w

最后由小小银子收个尾,接下来就由大银子继续欺负大白菜喽!嚯嚯

萌银子,要继续看哦!

47第四十六章 变化

“早,苍纯。”

我在床上伸着懒腰,跟枕头旁的小玻璃瓶子打招呼,瓶口系了根白色细线,我把线拉长在脖子后面打个结,对瓶子里仿佛有生命的象牙色光球笑了笑,便塞进衣襟里。

这还是五番队的副官队舍,我依然是蓝染的副队长,而东仙在六车拳西走后不久就成了九番队的队长,他人本来挺单纯又偏执,所以即便不像我这样掩饰也很少有人怀疑他。

“唉,长着一张容易招人怀疑的脸也很困扰啊。”我洗漱完毕,对着镜子戳戳自己的眼角跟颧骨,无奈地叹气。

有四十年……还是五十年,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时间在死神身上实在没有意义,不过能把人打磨光滑却是真的,虽然不能算优秀,但现在的我已经可以成为合格的“市丸银”了,至少在蓝染笑眯眯地挑衅时,我能保持淡定地一笑而过,而不是用神枪戳碎他的眼镜片。

什么?白哉?他可厉害了,大约十几年前吧我对时间没什么概念……白哉就当上了六番队的副队长,最近几年更是总揽了六番队的全部事务,他爷爷都处在半隐退的状态整天窝在办公室喝茶下棋了。

只是我们的关系……嗯,有点尴尬,自从浦原的事之后,白哉肯定看得出我有所隐瞒,跟我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我很欣we_i他的这一正确举动,总归没有更严重地刺激蓝染,让他暂时在安全线内。

“咚咚咚!”副官室的门上响起一阵几乎要碎了的声音,我的肩膀瞬间垮下来,因为这个时间敢把我的房门往报废了敲的没有别人。

“银!阿银!你起来没有?我买了村口那家店的干柿饼!”敲门声和喊声中断了一下,我用大脚趾都猜得到此人把身体贴在门上听里面动静的模样,然后继续:“喂银!你别装睡,我知道你昨晚刚从现世回来!快开门!”

我终于投降,把快被摧残碎了的门打开,一个散发着柿子香味的袋子立刻飞到我面前,纸袋后面是一对巨大的丰x_io_ng,以及乱菊笑得异常灿烂的脸:“阿银,你这次任务出了好久哦!”

我侧身把她让进屋,确切说是她生挤进来的也对,然后边打呵欠边把榻榻米上的被褥收起来。

其实这几十年里变化最大的还要数面前这位女人,我的记忆里在我刚进入静灵庭跟她分开那会儿,乱菊还是个很黏我的小女孩,甚至说话都不那么能大声——虽然只是对我,并不像现在这么御姐,而且掌握了空鹤的女汉子气。

即便这样,乱菊在死神中的人气依然可观,无数新老死神全数阵亡在她几乎有二分之一露在外面的x_io_ng脯上,包括下面的细腰和s臀。

我没精打采地捏着一块柿子饼放在嘴里嚼着:“听说你升为席官了?不错嘛,是几席?”

“五席,”乱菊踮着脚尖坐在我办公桌上,把手探过来抓走我手里的柿子饼吃着,袖口内带起一股诱人的香水味,不满道:“阿银,你这次怎么去现世这么久?”

我被香风呛得扭头打了个大喷嚏,揉着鼻子退后两步说:“五番队的任务向来繁重,别指望我透露什么机密给你满足好奇心。”

“切,小气!”乱菊白我一眼,三两口解决

了从我这抢来的柿饼,然后继续从袋子里掏出一块,边吃边闻着自己袖子里散发的毒气说:“这还是你上上次去现世帮我带回来的香水,你不记得了?”

“我确定自己没带这种生化武器给你。”我回忆起上上次去现世应该是七年前的事了,这么说乱菊用的是过期了变质成生化武器的香水?

乱菊不悦地撇嘴说:“我记得是这个牌子的,用完很久了也忘了跟你说,所以就把瓶子给十三番队的……嗯,”她叼着柿饼往上翻白眼,拼命回想半天还是放弃了,说道:“是谁我忘了,就让他带同样的回来。”

“哦?”我拖长声音看着她,笑起来。

乱菊嘟起嘴:“还不是你这次去现世呆了两年多才回来!那个谁要帮忙,我也不好拒绝嘛!”

老实说我因为一点不太美好的过去,对女人存在一定障碍,不过只要是男人就都会有烂俗的虚荣心,所以看着这位被一大帮男人追在屁股后面而无动于衷的女人每天追在我身后,这种满足感和恶心的自豪是很难摆脱掉的。

虽然有点对不起乱菊……

我按着乱菊的头揉了揉,往外走:“别吃了,快到队长开会的时间了。”

“喂喂阿银,你还没有吃早饭啊!”她从桌子上跳下来,有些紧张地揪着我袖口跟在我后面边走边盯着我的脸——这是最近我无法遏制经常要在静灵庭里上演的一个画面,同时也是被全静灵庭百分之九十的男人嫉妒到死的画面。

“不吃了,等会去一番队蹭点。”

“阿银,你还没说去现世究竟是什么任务啊!不要吊人胃口!”

“呵,等你升成三席再说吧。”

时隔几十年,现世突然出现大批的变异虚,毫无预兆地袭击了常驻的十三番队某小队,我的官方任务是去给小分队救场,而私下的,还是因为蓝染出于几十年前对平子他们那次实验的好奇,很想知道那些被迫虚化但灵能高强的实验品能否存活。

我带的那支小队里有几名蓝染的死忠,所以即便探查到浦原的色情商店也没法叙个旧喝杯茶,只能远远地、很艰苦朴素地实行了长达一年的蹲坑任务。

也许几十年的时间足够让浦原找到治疗平子等人虚化的方法,我们只查得出他做出了更为优秀的义骸,至于那群破面是连根毛都没见到。蓝染对义骸毫无兴趣,也就连带着对我在现世的mo鱼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无视了。

一番队的气氛一如往常般严肃沉重,我拜乱菊所赐,一路上顶着众多男人能烧穿我的目光,大摇大摆地第一个抵达副官休息室。

这个时间副官们通常在队内辅助队长打理队务,顺便准备队长会上要汇报的资料,而蓝染比较无敌,所以我通常都是这时候独自先溜达到一番队蹭早饭的。

桌上照理摆了茶点,味道很不错,可惜今天我才刚咬了两口,副官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我看见来人后一口点心渣子差点堵在喉咙下不去。

“……早,”我咽了口茶,朝门口摆着手笑笑:“白哉,好久不见。”

这些年白哉和我的身高都猛窜起来,我已经超过一米八,白哉只比我矮一点,不过看起来却比我瘦很多。

说到变化,虽然乱菊这个发育迟缓才刚进入小女人青春期的家伙在外人面前能成功装御姐,是很不同,可白哉这些年也收敛了他的火爆脾气,把xi_ng子慢慢沉淀了下来,就快成为一名合格冰山面瘫队长了。

白哉回身关门时,死霸装稍微摆动一下,现出一截细瘦的小臂,筋骨蹦起来,皮肤一如往常那么白皙,接近手肘的位置露出一小截淡淡的新疤。

自从浦原离开尸魂界,我跟白哉那晚的对话后,我们便再没单独相处过,只是在一番队偶尔会碰面,他也就对我点头示

意一下就走开了。前些年白哉升成副官,一起在休息室等开会的队长时我们才搭过几次话,不过也都是我主动去撩拨他,这臭小子每次都对我爱理不理的,倒把他冰山属xi_ng发挥得挺极致。

我跟在自己家似的往旁边挪了挪,拍拍沙发:“坐啊,总队长的茶点每次都很值得推荐。”

白哉意料之内无动于衷,走到他的“老位置”——窗台边,摆出一副西门吹雪的造型低头盯着窗台上可能爬过的蚂蚁,把嘴抿得死紧,脸颊的肉都绷了起来,没什么血色。

“最近任务多?”我倚着沙发的靠背,把脸转向他继续搭话,“你好像比上次在这碰见时又瘦了。”

白哉的头没动,只是把眼珠向我这边转了一下,冷笑着看我一眼后便又把头转向窗外,只留了个侧脸给我。这家伙瘦的很均匀,原先带了点肥嘟嘟的肉的脸颊也没了,侧着头时下颚形成一条锋利的线,连着脖子的动脉一直延伸到锁骨,总是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晒得不如手臂那么白,不过对比那些普通死神还是要好很多倍。

我把手臂蜷起来垫在头底下,靠着沙发盯着他看,这小子的脸算是长开了,九成九像极了苍纯,清秀里带着几分脱不去的儒雅和高贵,骄傲像是骨子里自然而然散发出的东西,使他即使在人群中也那么与众不同。

然而面部的表情却与苍纯截然相反,总是不知刻意还是习惯,白哉的眼角像是含了冰渣,墨色的眼眸无论看着谁都不带有半分感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嘴角总是绷起一个凌厉严肃的弧度,让人很难接近,说出的话也不给别人留余地。

小时候那副讨人喜欢的傲娇少爷样早连半分都不剩了,让我暗地里可惜得很。

“你在看什么?”

我对着某人侧脸yy着,不知什么时候本尊已经瞪向我,不过与其说瞪,倒不如说只是毫无感情地“看”,就是眼睛睁得稍微大了那么一点。

我把视线落在他头上的牵星箝上,我没注意他从何时开始戴了两个,其中一个是苍纯留给他的,另一个大概是朽木银铃早给他准备好的。

白哉察觉到我看着他的头饰,说不上为什么,让我觉得他眼神似乎有一瞬变得黯淡了,白哉垂下眼睛抿着嘴不说话。

这么看着,好像又回到小时候那个别扭的臭小子了,总是喜欢装模作样,却意外地会很听我的话的那个朽木白哉,而不是现在这个为了继承和维持朽木家而变成冷冰冰的朽木副队长。

我的x_io_ng口忽然泛起一股奇异的痒痒的感觉,这感觉顺着弥漫到喉咙处,难捺地往下咽了咽,却依然觉得x_io_ng口有点紧。左右没别人,我鬼使神差地起身走了过去。

大概意识到我的脚步在靠近,白哉抬起头来,却没躲开,反而以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看着我走近。他的个头正好到我眉毛的位置,稍微扬起一点脸时就无意间显出种稚气。

“好久没跟你离得这么近了,还记得么?”我一手按着他背后的窗框,把头探下去一点,小心地没碰到他,偏着头轻笑起来:“虽然身体是拉长了,这种纠结的表情却没变呢。”

白哉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过长的睫毛便把眼神遮挡得朦胧起来,这个距离我能清晰看见他抱在x_io_ng前的手背上鼓起的血管,然后那只手猝不及防地伸过来抓住我一边的前襟,猛地往前一拽。

我用两只手同时撑住窗框才没让自己撞上他,距离太近,喷在我

脸上的呼吸像是某种催化剂,我大脑瞬间乱成了稀浆糊,搞不明白现在到底是闹哪样。

“……市丸银,你真的是……”白哉气息不稳地蹦出几个字,没接出下文便下意识地tian了下嘴唇,被湿润的嘴能反着点光,我终于溃败地出离理智了,力气有些大地亲了上去。

白哉依然没躲开,甚至两只手还揪住我衣服往上迎一点点,这让我更有些把持不住了,近乎痴迷地加深了这个吻……

然而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海燕愉快的声音:“市丸银你到了吧?听说你昨晚就回来了,有没有带礼物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成年篇,恭喜银子终于可以有机会修成正果!鼓掌撒花皿

48第四十七章 约会

志波海燕是尸魂界毫无疑问的灯泡男,这结论是我四十多年尸魂界与现世生活总结出的唯一真理。不分时间、地点以及原因地捣乱别人好事,本人却完全不自知,是他这么多年保有的一大特技。

我心底窜起的那股小火苗就这么毫无前兆地被浇灭了,实在憋闷得慌,一番队的院子又大又很多回廊,海燕的大嗓门虽传过来,人却离得还远,于是愤愤地在白哉下唇上咬了一口,在某人莫名其妙地瞪视中两手撑着窗框把自己生生推开,指甲差点在木质窗框上挠出一条条耕地。

幸好分开得快,下一刻海燕已经在很远的回廊下朝我这边拼命摆手了——我很想说,早上的阳光充足,屋里又暗,他那个距离根本就看不见屋里的人的。

可惜窗户旁边的白哉就可以被锁定了。

海燕大脚把门踹开时,我坐在沙发上把点心当成他来咬,这男人j_ia_nj_ia_n地扑过来揽着我的肩膀使劲摇晃:“市丸银,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这次多亏你帮忙,要不然我的小队肯定损失惨重!”

我的身高现在跟海燕差不多,他刚好能把嘴凑到我耳朵旁边,大喇叭一样震得我耳膜快要破裂了,我用粘着点心渣子的手直接按在他脸上往外推:“嗯,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此人刚刚从现世大难不死归来,衣襟底下还能露出绷带的边缘,却完全不知道疼似的用力在我肩膀上拍:“说真的,开始你去另一边攻击时,我还以为你见死不救呢。”

我多想这样啊——我在心里默默感叹,就听他马上说:“不过凭我们的交情,我立刻就猜到你是故意吸引那些虚的注意,这才把我这边的压力减轻了,聪明啊!”海燕站起来,还像以前对待小鬼身材的我那样按着我的头使劲揉,然后一本正经地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说:“话说回来,能快速看穿你的策略的本大人我也真是又聪明又机灵又敏锐啊!”

我特别无语地从他手掌下逃出来,四十几年了,虽然我已经练就市丸银的微笑面具脸,可每到面对海燕时总是莫名其妙地颓败,也许是功力不够深厚,也许是……嗯,人至j_ia_n则无敌啊……

“你……”白哉的眼睛跟着我从沙发转移到窗台边,轻咳一声改口说:“你们这次的任务很危险?”

“危险的是他,”我端着茶点转战到窗口,继续填饱肚子的伟业:“我去现世本来是隐秘任务,结果没想到突然有数量庞大的变异虚入侵,驻扎现世的十三番队来不及调配人手,上面就派我去支援了。”

海燕笑眯眯地点头:“就是这样。”

我也笑起来挫他:“同时帮某位副队长捡回一条命。”

虽然是事实,而且在现世时我也这么恶心过他,海燕还是没忍住把一张俊脸憋得像根紫茄子——当然原因我是知道的,于是笑得更灿烂了,在海燕急于扑上来阻止前给白哉解释道:“还防止了某人出师未捷身先死地成为光棍……唔!”

嘴被飞过来的海燕堵上,白哉却更迷惑了,这

时外面院子传来一个声音接着说道:“阿银不止救了海燕副队长,还一道引走了攻击他未婚妻的几只大虚呢!”

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说话人的脸应该是离我很近,因为我听见院子里响起男人们充满羡慕嫉妒恨的磨牙声。

我往旁边挪挪,回头问:“乱菊,你来干嘛?”

好吧,我承认我挺享受那群男人的妒火,是我不对……

乱菊用手肘支着窗台,x_io_ng前那对巨大的武器就格外突出,撇着嘴说:“副队长被我们家不务正业的队长派出去买包子了,现在还没回来,所以只能让我暂代来候命。”

海燕弱弱地问:“去了……多久?”

“两个小时,据说天不亮就被队长从被窝里揪出来了。”乱菊伸出两根手指如实回答。

海燕扶着额趴在沙发靠背上,把脸埋得深深地:“他又哪里得罪伯父了,才被耍的吧……”

回答他的,是所有人头顶掉下来的黑线。

队长的会议室离副官休息室有一定距离,他们通常都走另一条路,于是每次会议时副官室都会有这么一幅和谐美好的景象,直到会议结束,跟着各自领导离开的副官们才开始严肃地忙碌。

今天的会议出奇简短,浮竹惦记着受伤的海燕,第一个冲进来把此祸害带到四番队例行检查去了,走之前海燕跟我比了个手势,很不引人注意,甚至没人会觉得他那个手势是给我看的,我由于今天站得离白哉太近,居然发现他在海燕比了那个手势后皱了下眉。

被拖走的海燕来不及看见,而我一直以来都跟白哉保持了比安全还要远的距离,十几年如一日,今天意外的亲密才偶然察觉……应该只是凑巧吧?

继海燕之后,我是第二个被认领的,蓝染似乎有什么急事,匆匆在副官室露了个面便带我离开了,以至于我没找到机会试探白哉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我心不在焉地在蓝染身后晃悠:“啧,真难得你也有紧张的时候。”

“呵呵,”蓝染很清楚我是在故意恶心他,却不在意:“要说实验出了点异常状况,变异有点脱离控制,我得马上去实验室,总队长吩咐的巡逻任务就由你代劳吧。”

这是我巴不得的机会,刚才那是我跟海燕暗地里见面的意思,很不起眼,有点像海燕擦鼻子的小动作,我正愁找什么借口脱身呢。把手放在x_io_ng前微微躬身,我像模像样地行了个很西方绅士的礼,用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腔调说:“如您所愿,公主殿下。”

蓝染雷打不动的脸终于凝固一下,脚步稍微顿了顿,用一种貌似纠结的眼神瞄我一眼,随后摇摇头继续往前走:“阿银,不要总跟现世的人学些无聊的东西。”

“哦对了,”快走到分叉的路口,蓝染忽然回头意味深长地对我笑道:“你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跟什么人偷偷碰下面,我不会介意的。”

“是么,那就先感谢你的慷慨了。”我也笑了,这么长久以来的接触已让我mo出了跟蓝染相处的模式,像这种半真半假的话才是最容易蒙混过关的,因为我很明白,如果没有百分之一千的把握瞒得住蓝染的话,就千万别对这男人撒谎,否则绝不是一点点代价可以支付得起的。

看来实验是真的着急,蓝染没再理我就赶去实验室救场了。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笑容慢慢收敛起来——不难猜测他想说的多半是白哉,浦原离开后的四十几年里,我始终刻意跟白哉保持着距离,今天却无意间打破了这层

防备,他会怀疑也很正常。

“真可惜,你要失望了,我还是挺想看看你犯了错误而懊恼的模样的。”

我靠在树上直到蓝染完全消失,才自言自语般低声说出来,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转身往五番队的方向走了。

为防万一,这时候我必须先完成蓝染的巡逻任务,见面的事绝对急不得,我一如既往地觉得今天会和往常一样顺利,在五番队选好人手就出发去流魂街巡视检查了。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居然偏偏出了个大差错!

“市丸副队长,好久不见。”

巡视任务向来无聊,一群死神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围着流魂街某区绕圈子,哪怕是虚这种生物呢,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跑来送死。至于普通流魂,闻见我们的味就都早早地躲开了。

“时雨。”我笑着打了招呼,很多人……包括我自己都快忘了,面前跟我差不多高的男人就是当初我跟蓝染去虚圈时,利用镜花水月做我替身的小男孩。那之后他就跟在东仙身边进了九番队,不爱说话又不引人注意,经常会被忽略。

我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巡到了西流魂街,这里有五、九两番队的交界,看时间九番队的巡逻任务多半也接近了尾声。

“你还真一点没变,”作为负责人的我们很自然地走在队伍前面,其他人则落后几步跟着,我笑着说:“嘿,想不到东仙队长也有偷懒指使别人的时候。”

时雨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小心避开后面的人悄声说:“队长去虚圈了。”

“哦,真没趣。”我有些失望地耸耸肩,说起这个,这些年我大多跑的是现世,虽然当初跟蓝染去虚圈的人是我,可现在负责人却成了不劳而获的东仙。

呃,重返虚圈后见到完成变异的乌尔奇奥拉,我一时心痒嘴欠调戏了几句后没撑住跟他打了一架,所以蓝染的决定可能跟那件事有一丁点儿关系吧……可能!

时雨是个没嘴的葫芦,跟他在一块比巡视更无聊,好在交界的地方很短,这小子的死板xi_ng格跟东仙如出一辙,绝不会在队长去虚圈后做出偷懒这种壮举。

我愉快地跟他告了别后,利落地结束今天的巡视任务,路过流魂街一处偏僻的小村落时以买零食和喝酒为由溜了,一切都如往常般顺利。

当我喝掉第三杯红豆汤时,这个不起眼的村子角落的小破甜品店里进来一位披着大斗篷的客人,黑旧的布料挡住了脸,看个头跟乱菊差不多……x_io_ng也差不多。

斗篷女买了一小袋晾干的果子,黑漆漆的脸朝我的方向看了看便离开了。我训练有素地结账跟上去,转过九曲十八弯的小巷,在小村落比角落还角落的地方,我看见了披着斗篷的——空鹤。

我揉着一跳一跳的太阳穴抱怨:“拜托,你每次都打扮成这样才更会惹人怀疑,我已经提醒你很多次了。”

说起这些年没变的人,其实空鹤才是最保持原样的,除了身体方面的发育,她的xi_ng格完全还跟以前一样,毫无城府、冲动暴躁,并且自始至终都最喜欢别人夸赞她的烟火。

“这是基本常识,”空鹤脱掉斗篷,也不知这丫头跟谁学的,衣服的布料越来越少,能挡住的面积也越来越可怜,起初她穿这样见我时还会害一害羞,不过自从她见了穿死霸装的乱菊后,就不记得“害羞”两个字怎么写了,“这个给你。”

是她在店里买的果干,我打开,里面果然还有产自空鹤的点心一盒:“谢啦,老实说去现世这一年多也吃过不少东西,可还真没有你做的味道好。”

空鹤用发带束的乱蓬蓬的脑袋用力点了点,“嗯”了一声,笑得有些腼腆。

这丫头喜欢我,我是知道,说不上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过让我确信这

一点的功臣还是乱菊,因为空鹤之前的含蓄路线在金发大x_io_ng女出现后就完全变了。虽然刚察觉的那会儿我下意识对她很反感,不过碍着跟海燕私下接头全得靠她,我一直忍耐下来倒也发现这女孩其实不错。

“就是这样,我找到些浦原的线索,不过他那个人你也知道,”我一口吞下个有堕天漩涡图案的点心,不悦地抱怨:“空鹤,我知道你们志波家对这个漩涡纹情有独钟,不过可不可以不要连食物都画上?”

空鹤听着我给她讲的现世经历,正听到兴起,敷衍地一个劲儿点头:“好好,我下次会注意,然后呢?”

“每次都这样说,唉,”我沧桑地叹着气,心里却说着抱歉,继续瞎编:“就是……浦原那人你们也都了解嘛,每次我刚捉到一丝线索,他就立刻耗子似的溜走躲起来。”——当然,我是奉蓝染之命去搜查他的,不躲那是傻子。

“就是说,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么?”空鹤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听见我耸着肩说了声抱歉后,她猛然想起什么凑近问道:“对了,我听哥哥说这次在现世很危险,你有没有受伤?”

急切又关怀的眼睛里完全没了往日铁娘子的半点镇定,空鹤是真的很担心我……这种时候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感动吧,可我却莫名其妙地想起另一双凑近我的眼睛。

白哉那家伙,好像靠近我时也不像平日里那么冷冰冰又高高在上的……呃,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那臭小子八成只是喜欢看我笑话!

我按着空鹤的肩膀把她稍微往后推了推,现在怎么说也都是大人了,再搞小孩子那一套,恐怕连海燕都骗不过——顺带一说,名为志波海燕的生物居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妹已经被我套牢了,那蠢货的神经只在自家准媳妇面前会像绣花针一样细,其余时间全是下水管道。

有趣的是接触这么久,海燕是知道空鹤貌似有个中意的男人的,唯独不知道那男人就是我。

“听着空鹤,”我拿起她挂在手臂上的斗篷,围在她身上,那份温柔表现得十分到位,“回去以后跟海燕说,我过些日子可能还会去现世一阵子,浦原的事就交给我吧,至于静灵庭这边,还是让他多加小心。”

空鹤少见地小女人似的嘟了嘟嘴,有些叛逆地瞄着我:“知道啦,每次都这么啰嗦,大哥也不是小孩子了。”

“是是,”我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我也不是小鬼了,下次可以不用这种甜食来收买我哦。”

“诶?那、那你想要什么?”

“唔我想想,带一份上次祭典时的烟花怎么样?”

“好好!阿银,我还研究出一种新的,就是比上次的……”

算是哄着骗着,我终于把空鹤送回了她家的区域,看着她偷溜回街里,这才转身准备往回走,然而当我刚转过头时,全身的血液却近乎瞬间凝固。

“阿银,很甜蜜呢。”蓝染笑眯眯地靠在一棵树上,离我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这么近却没能让我发觉,多半又是那该死的的镜花水月。

我淡淡笑着耸肩:“是啊,死神漫长的时间总需要找点什么来打发。”

“哦?我也有很不错的打发时间的东西,阿银,一起来看看吧。”蓝染说着,用不容抗拒的目光直直鄙视着我,两秒后我毫无退路地跟着他走向西流魂的秘密实验室。

作者有话要说:

一条留言都木有。。表示玻璃心快碎了。。。

49第四十八章 二选一

蓝染突然用那种有预谋的表情把我带到实验室,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事的,我跟着走进屋,黑漆漆的只有几台显示屏发出略微刺眼的光,没有人。

蓝染不说话,径自走到监视器旁鼓弄起来,这男人不说话时就更难以琢磨,而且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十分危险。

得出以上结论,我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过去,理智上是不愿意离他太近的,不过蓝染把监控设备调到流魂街的某处后,回过头很讽刺地朝我笑道:“阿银,不要露出做贼心虚的模样哦!”

“自从浦原喜助离开后,我已经很久没做过‘贼’了,蓝染队长。”我很坦然地回笑着说,“更何况在没有允许下靠近你,我可是害怕镜花水月突然砍过来呢。”

“呵呵,阿银,果然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蓝染的笑容极为虚假,好像只有他脸上连着汗毛的那层表皮在做出微笑的动作一般,他把屏幕转向我说:“所以我想,你看了这个之后一定会知道我想让你怎么做。”

我漫不经心地盯着屏幕上幽暗的小树林,正猜想着此人今天哪根筋又翘了班不正常,唱的是哪出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披着黑色斗篷的影子。

心下猛然一惊——空鹤?!

我往前走了几步把手撑在桌子上,懒洋洋地打着呵欠,抬着眼皮问蓝染:“这是干嘛?捉贼么?”

借着抬眼的机会,我扫到上面一个屏幕上的时间显示的现在,就说明这不是我刚才跟空鹤见面时的录影。

蓝染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说:“别急,好戏才要开始呢。”

他所谓的“好戏”很快就被另一位主角打开了,我眯着眼睛仔细看着从另一边钻出来的斗篷二号,个子和我差不多,瞧打扮有点像中世纪西方的巫师。

只听空鹤的声音再次响起:“阿银,又有什么事么?怎么这么急着找我出来?”

我?!惊讶过后,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镜花水月,与此同时冒牌的我不知有意无意地把头上的斗篷拉起一点缝隙,看了空鹤一眼后便快速往反方向跑了,速度极快,空鹤来不及反应便直觉地追了上去。

不过就那一下已经足够让我认出了,冒牌货居然是时雨!我这才恍然,巡视时根本不是什么偶然遇见的,他多半就是在跟踪我,看清我跟空鹤的碰头方式后,再想办法把她骗出来,该死的镜花水月恐怕在蓝染找我前就已经发动了!

时雨的实力一般,瞬步却很厉害,他在静灵庭总是隐藏着实力,所以除了我们几个之外根本没人知道这个受气包一样的男人其实跑起来可能比夜一还要快。

空鹤又小心地喊了几声我的名字,便失去了时雨的踪迹,在树林里乱转起来。

我的脑袋急转,忽然xie气地松了肩膀,对蓝染说:“尸魂界不是连找女人这事都管吧?好吧,既然你看上了,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发展下去会不会有野外……呃比较不宜观看的画面呢?”

蓝染八成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眉心又小小地纠结到一起了,不过很快便放松了表情,他把身体靠在比他还高的监控设备上:“阿银,我知道你很喜欢保留些小秘密,当然我也觉得很有趣,所以一直没阻拦过你。不过,志波家我看就免了吧。”

跟空鹤说的话并没什么能刺激到蓝染的内容,何况我也并没向志波家交代实情,所有的事都有所保留,也给自己留了退路。蓝染这样突然提到我跟志波家的关系,倒让我mo不到头脑了。

我有些为难地挠挠头:“我跟志波海燕的关系一直不错,蓝染队长,我是不想违抗你,可是太突兀会引人怀疑……”

“阿银,我说,志波家就免了吧。”蓝染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我现在跟他差不多高,平视时才更觉得那双深褐色的眼眸透过镜片传出的冰冷温度。他打断我,又一

字一顿地说道:“另一个方法就是志波家和朽木家选一个,阿银,你明白吧?”

——不行,现在还不到时候,必须……忍耐……

我摊出两只手,无奈地叹口气:“真是任xi_ng的大人啊,你想什么时候搞定?”

蓝染用下巴指着显示屏的方向说:“糟糕啊,小姑娘好像到了不该到的地方,阿银,是不是有点眼熟?”

可不眼熟么!我心里暗骂蓝染变态缺德,可惜也于事无补,这时的空鹤已经被时雨引到了西流魂街外围,离实验室不远了。

我伸个大大的懒腰,揉着肩膀往外边走边说:“我这就去,不过那种场面就请你不要看了,蓝染队长,偷窥不是好习惯,听我的没有错。”

当我走到门口快要离开时,蓝染忽然说:“阿银,我很好奇,你究竟能狠到什么地步呢?”

“狠?我不觉得吧,”我迈出一只脚,手把着门框把头往后歪着看他,笑嘻嘻地说道:“既然你能把朽木家攥在手里,又何必要用别的无关紧要的人来试探我的底线呢?你该知道那什么威胁我最有效,那个志波家还是朽木家的选择,根本没有意义。”

蓝染随手关了监视器,笑着摇摇头说:“这话要是让志波海燕听见可是会伤心死了。”

我低低地笑起来,不再接话,背过身朝他摆了摆手便用瞬步快速离开了。

蓝染的实验室周围布着一层比较特殊的结界,它不像有昭田钵玄那种会隐形,也不能阻挡结界外的能量进入,不过那层透明的薄膜却可以把内部能量封闭起来,比如蓝染经常进行的危险实验所产生的破坏xi_ng灵能,结界都能吸收的分毫不剩。

普通死神的灵压是察觉不到的,只有卍解时极度灵敏的感应神经能分辨出,所以蓝染通常不会让激烈的战斗发生在结界附近,即使有,极少数拥有卍解能力的杯具君也会被立刻灭口。

我到达结界边时,空鹤也到了,远远地看见时雨的衣角在树丛里闪了一下消失,我知道他不会走,这小子是蓝染和东仙的死忠,那两个老鬼并不完全相信我,同理他也不会。

“我就觉得最近心情一直不好,有种不祥的预感呢。”我从树上跳下来,把一只脚迈进结界的空鹤吓了一大跳,她帽兜里的脸上凝出一点汗,看来追时雨的瞬步有些吃力。

“阿银,你为什……”

空鹤是个遗传了志波家各种优点的很不错的女人,眼尾略微下垂,下睫毛很长,显得眼睛又黑又大,每次有些惊恐地瞪圆时都挺可爱。因为海燕经常驻守现世,家里还有个年幼的、让人不太省心的弟弟,所以空鹤强悍的xi_ng格大多是被流魂街磨砺出来的。

我伸手捉住空鹤的脸,她下颚有些尖瘦,我的手能轻松地把她下半张脸都捏起来。空鹤似乎有些不适,被捏得鼓起来的脸颊马上红了,攥住我的手腕想摆脱:“阿银你干什么?”

我没放松力气,就着这姿势把她拖进了结界,然后用力拉向自己,脸几乎快撞上了她:“我想告诉你,很庆幸的是这份不祥的预感不是给我的,而是给你的。”

空鹤没明白我的意思,近距离地瞪大眼睛看着我,黑色的瞳孔里能映出我冰冷的笑意。

“你很不听话,我本以为跟你这种扮家家酒的游戏能持续得更久一点,不过可惜,”我笑出了声,右手握住神枪很缓慢地把它抽了出来,然后在我们中间一点点抬起,刀刃轻缓地擦着空鹤的斗篷

一直贴上她的脖子,“可惜你自掘坟墓,偏要跑到这里来。”

即使空鹤反应再迟钝,此刻也能感觉到我的杀意了,她用力掐着我的手腕把我推开,力气太大让自己连退了好几步,盯着我看了许久才问道:“阿银你这是怎么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才觉得女人麻烦,这样都看不懂么?”我摊着双手很无奈地叹口气,转头朝树林的某个方向喊道:“喂,我先警告你,可不许来捣乱我的事。”

空鹤看见我刚才的表情,大概以为我又是在跟她开玩笑,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说:“阿银,你没事吧?”

你以为我中邪么?——我转向后面的脖子差点抽筋到转不回来,深深吸了口气,我朝她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不过现在最好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把到神枪的刀脊在下巴上蹭了蹭:“因为我要杀了你。”

“什么?”

这得怪我的样子太像在开玩笑了,理所当然让人觉得没有可信度,于是我稍微挑起一边的眉梢,让笑眯眯的眼睛露出一丝缝隙,低声重复说:“我说——我现在——要杀了你哦。”

我之前说过,自己这双眼睛有着与生俱来的邪恶感,很适合扮演坏蛋,所以当我不笑地看着谁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空鹤也不例外,因为我总是对她摆着笑脸。

当我声音刚落下来时,我已经利用瞬步到了空鹤的背后,神枪的刀刃擦着她脖子上的大动脉,我把嘴凑近她耳朵:“空鹤……”

刀刃冰冷的温度总算让空鹤寻回理智,她仓惶地往另一边倒去,样子有些难看,不过倒是躲开了这一刀,神枪只在她脖子根上留了一条小伤口。

空鹤用手擦了下脖子的血,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帽兜被她在地上滚过去时弄掉了,泛白的脸色便露了出来,她的嘴动了动,不过最后也没找到该说的话,只是用力地咬着牙把刀拔了出来。

“哦,有点战斗的意思了么?”我漫不经心地一步步往她的方向走去,而她却小心地随着我的频率后退,我把刀夹在胳膊底下鼓了鼓掌:“勇气可嘉,也让我比较有兴致了,不过空鹤啊……”

我的声音徒然被刀锋破空的响声打断,我用极快的瞬步移到了空鹤侧面,刚才夹着的刀已经水平朝空鹤扫了过去,刀刃像一束光一样伸长,斩向还愣在原地的女人。

这是完全不留情的一刀,空鹤在想清楚时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将她的刀竖直立在身前,左手撑住刀脊,勉强挡了下来,不过被震得几乎翻滚着向后退了十几米。

“不过空鹤啊,你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的声音响起在她背后,女人一惊,迅速转过身来,左手腕被刀脊压出一条很深的血痕,我一笑:“在你哥找我训练你时,你就该明白的吧?”

海燕是典型的妹控,除了他耍赖不要脸的时候,通常他妹的任何要求都无法抗拒,所以让他拿着刀对空鹤,是他死都做不出的,最后哭着喊着求我做了空鹤的教练加陪练,只不过我更多是在哄着她玩,也从没认真过。

——像现在这么认真。

在发动神枪的同时,我的灵压就无意识释放了,这大概是空鹤第一次感受到,她眼睛瞪得极大,眼窝似乎都有点深陷,迟疑什么的全都没了,脸上只有恐惧。

这时后方一棵树上传来树叶窸窣抖动的声音,空鹤草木皆兵地看过去,是时雨。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我不悦地微侧着脸,用眼角瞄着他。

时雨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有点恭敬地说:“蓝染大人觉得你拖太久了,希望尽快……”

“好了好了,”我不耐烦地朝他挥着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转向最近的监视器的方向看了看:“指示已经传达到了,麻烦你把那小子

弄走吧,你知道他那半吊子的瞬步在我这里没用。”

话虽然是对蓝染说的,不过我的灵压和杀意却已有意无意地指向了后方,时雨顿了一下,很快跳上树枝消失了。

外人没了,空鹤马上紧张地对着我,而我却对着神枪发了片刻的呆,最后抬起头时对空鹤露出浓重的笑意:“抱歉啦。”

我用足了力绕到她背后,左手抓住她反sh_e般向后横扫过来的右腕,微睁开眼睛,右边神枪竖直立在她背后,瞬间伸长:“神杀枪……”

空鹤甚至连痛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失去平衡地往一侧倒下去,她半跪着,左手捂住右边已经血流成河的右臂,而我站在她对面,把那只还抓着刀的手臂在掌心掂了掂变丢掉了。

“市……丸银……”如果说之前空鹤一直没能相信我要杀她,那现在肯定也信了,她脸上都是汗,脖子下还有血,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了般充满恨意地瞪着我。

我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恍然大悟地说:“对了还有岩鹫,你就在这慢慢把血流干把,我去把他带来陪你。”

然后转身往志波家的方向跑过去,我没理会空鹤在后面撕心裂肺的怒吼,也没用瞬步,所以当我到达志波家那座远离别人孤零零建在郊外的房子时,空鹤也跌跌撞撞地跟了过来。

已经长成个小少年的岩鹫此时还没心没肺地跟两个仆人在院子里逗野猪玩,当我刚站在门口时,空鹤拖着一长串血迹从一侧跃了进去,拼命把岩鹫护在身后。

我刚把脚迈进大门,失血过多而让脸色惨白的空鹤咬着牙把左手掌心对准了我,一股巨大的蓝色火焰瞬间朝我扑过来。

躲开并不难,火焰消失后,我有些头疼地从屋檐跳下来:“我倒忘了,你的鬼道很厉害。虽然没什么用,不过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空鹤转过来,护着岩鹫小心地后退着,我想了想说:“好吧,今天也算是见面礼了,请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事是我干的,好么?”

这种条件就连说出来的我都觉得挺白痴,不过空鹤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朝我大喊大叫了,岩鹫的两只手捉着空鹤染满血的腰带,探出一点头来,脸上粘满了灰土和眼泪,一副不明状况的样子。

“你很奇怪吧?”我说着,收起了神枪,在他们面前半蹲了下来:“坦白说,是蓝染的关系,因为你们志波家太碍事了。你告诉海燕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做了个岩鹫平时很喜欢模仿的耸肩动作,若无其事地笑笑说:“可以让他跟你们一起从尸魂界消失。”

我站起来往被火焰燃着的大门走过去,那俩仆人立刻手忙脚乱地给空鹤止血包扎,我拾起一根着火的碎木走回来:“空鹤,我想你会做个聪明人,对吧?”

我歪着头笑起来,也没等她回答,便将手里的碎木丢到屋子里,木质的大宅很快便燃烧起来,我走近空鹤,微弯下腰伸出手,仆人慌张地扑上来挡住那对姐弟。

其实我到底忍不住,还是想跟岩鹫说声抱歉的——有些尴尬地笑着收回手,我把笑得弯起来的眼睛睁开,让她们的愤怒和憎恨帮自己找回几分理智……有点残忍,却很有效。

“如果能活,就活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咱一直对空鹤姐姐的断臂想入非非。。。w银子乃必须无条件选择朽木家,明白么!!

于是,谁来安抚一下银子的小心灵啊???

50第四十九章 糟糕的安we_i

务姑且算是完成了吧,我相信蓝染看得到,如果他觉得不合适就让时雨那个跟屁虫再去补一刀,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反正收拾残局的活儿并不适合我——我擅长制造残局。

我离开了志波家那片火海,不想回静灵庭,就这样在流魂街晃了好久,直到天都黑了,远远能感受到吵闹的灵压从那个方向传来,是十三番队来帮忙的。

在西流魂街,我还有个“家”。

破烂的草棚木屋有几十年没人来过,到处都积了厚厚的灰尘,屋内有股酸臭的霉味儿,我索xi_ng跳到房顶躺在那层厚厚的干草上。

白天阳光的温度还留在上面,暖暖的又很软,躺着舒服极了,会让人的心情也跟着一点点静下来。

然而静下来,有些事就会不自主地走到眼前。

蓝染为什么突然容不下志波家?单单是我跟空鹤私下见面传递消息么?我可不相信,我不觉得跟空鹤这种看似隐秘的会面能瞒过蓝染四十几年。

那又是什么?海燕?十三队?浦原?志波家?

志波家……贵族……么?

归根结底,蓝染还是担心我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而影响到为他效忠么?

我有些冷地嗤笑一声,忠恐怕从来没有,坏事倒是没少干,黑锅也帮他背了不少,看来我做市丸银做的有够失败。

想到志波家,便让我没法不想起空鹤,事情来的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计划更好的办法,左右她的手是要断的,那么让我帮一把也没差吧?

“呵……”我忽然觉得自己这种自我安we_i的方式很差劲,自嘲地笑着摇摇头,空鹤她该恨透我了吧?

那时候,我弯下腰想momo岩鹫的头,他们姐弟一瞬间的表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空鹤拼命忍着眼底的恐惧,她把眼泪用力眨回去,睫毛黏在一起,脸上充满无边的恨意。可是那么用力地咬着嘴唇,像是要咬掉一块肉下来的样子,又分明是在恨她自己——她恨自己什么呢?没能立即反击,或是喜欢上我这种混蛋吧?

我把两只手交叠着枕在头底下,笑出了声,发觉我的想象力挺惊人的。

岩鹫还小,他只是抱着空鹤一直哭,不管以后会不会变成大个子蠢货,我到底还是挺喜欢这粘人的小子的,有些对不住他。不过今晚之后,那个喜欢被海燕哄着、经常被空鹤揍又被俩仆人宠着的鼻涕虫,就不复存在了吧?

转身离开时,我甚至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他们一眼。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小铜铃铛,椭圆形的铃铛里有一块小金属球,晃动的时候会发出特别清脆好听的声音,铃铛上的细缝也像是张笑着的嘴,下面挂了一串红色的丝绸穗子,看着就很喜气。

“这次我记着从现世买了回来,可惜岩鹫你大概不会再想让我教你做风铃了。”我低低地自言自语,把铃铛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便随手往后丢掉了。

后面突然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没有刻意隐藏,然后铃铛响了一下,似乎那人捡起它又向我靠了过来。

“真高兴这时候你能过来陪我,先谢啦!”我没回头,这时候还能追踪到我的除了白哉那狗鼻子的家伙,不可能有别人嘛!

我心情莫名地忽然变得很好,干笑两声又说:“你最好什么都别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现在我真的不想说谎,至少今晚……拜托了。”

气息靠到了我身后,一点点下来,随即一只手轻柔地按在我肩膀上:“阿银……”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一两秒的空白,好像“这是乱菊的声音”和“为什么不是白哉”两句话变成两条鞭子,把我原本就不太紧凑的脑神经抽了个稀巴烂。

我的反应就像个木头人——没有反应,也没在乱菊出声时做出什么丢脸的举

动,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斜坡似的房脊上,有点像很久以前的某个新年祭,我跟谁躺在哪个山坡上一样。

为什么?因为今天早上跟白哉的亲近?因为白哉没抗拒反而欣然接受了我的亲吻?因为……我用手臂盖住了眼睛,悲催地发现今晚我特别爱说为什么,然后自己再傻乎乎地去找不知道对错的原因。

其实这根本就没有原因,只是我的直觉单纯以为这时候来的就该是白哉,就该是他找到我,就该是他早上自始至终留意着我才察觉出不对劲,就该是……他在我很想他出现的时候出现,像……我希望的那样。

“阿银,你怎么了?”

我按住乱菊放在肩膀上的手,女人特有的柔软触感立刻从皮肤传到了全身的神经,我抓住她,猛地用力往反方向一甩。乱菊毫无防备地被我丢到另一侧的房顶上,重重摔在草上却也不疼,她有些愣神儿,在反应过来之前便被我轻松地压制住了。

我从上面俯视着她,这女人身材好、模样好,xi_ng格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几乎有了全部吸引男人的优势,所以横行静灵庭时也比较所向披靡,大批的男人争先恐后地去包容她的骄纵。

可这女人偏偏很怕我,平日里的信任和依赖在我偶尔沉下脸来时,都会转变成小心翼翼的恐惧。

“乱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我是想找你问现世的事,”听见我问,乱菊紧张地盯着我,声音软绵绵地回答:“我去五番队找不到你,蓝染队长说你执行巡视任务还没回去,我就来流魂街了。”

乱菊极少有这种乖乖女的时候,一旦静下来,反而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比同龄人略显成熟的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属于女人的柔弱,轻声细语却每个字都像敲在人心头上,可以让男人无缘无故地掀起疯狂的保护y_u,我自然不例外。

“呵,所以你就来这里找我?”之前毫无感情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我自己都没有留意。

“我听说……海燕副队长的家出了事,就想你一定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关系那么好,你心里一定不好受,”乱菊小心地抬起手,一点点朝我伸过来,最后慢慢覆在我脸颊上,带着股让人沉醉的温暖,“阿银,别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的。”

别想那么多,一切都会过去的——回忆里,这是乱菊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时,市丸银都会对她说的话。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会没心没肺地大笑、喜欢多管闲事又很细心的乱菊,才是我这身体拼尽一切想保全的人。

笑容不知不觉间没了,我在乱菊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完全睁开的淡蓝色眼睛,说不出的冰冷,却也有种无法形容的热情。脸上淡淡的什么表情都没有,我那样看了乱菊许久,直到她把我一侧的脸都捂得暖了起来。

“乱菊,”我忽然笑了,把身体一点点俯下去,在乱菊有点惊慌的眼神里歪着头说:“我的确……需要点安we_i,你会给我吧。”

这其实是我跟乱菊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怔愣了几秒才明白,很快就沉默了,然后在我浅浅地吻了她一下后,她缓慢闭上了眼睛。

“阿银,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因为躺在房顶直接感受清晨的阳光,是相当刺眼的。

志波家的火在我离开后几个小时就被灭掉了,看十三番队没有立刻出动寻找凶手就知道那姐弟活了下来。浮竹非常

聪明,他肯定会把给空鹤疗伤放在第一位,而把追查罪魁祸首的工作偷偷留给自己。

因为海燕恐怕早就气疯了。

我一个人躺在沾满清晨露水的稻草房顶,湿哒哒的没多久就忍不住下来了,这时天还没完全亮,太阳有着浓浓的橙色,顺带着把森林也染成暖洋洋的,很适合思考人生。

比如……嗯,我昨晚都干了什么?

“哦,我的天啊……”

清晨的林边小房处,有一个男人帅气地从放上跃下,姿势很拉风,模样嘛也不赖,只是……停顿两秒后充满纠结和懊恼地抱着头蹲下的动作就……所幸现在四下没人。

事实是,我瞪着眼睛躺了一宿,星星的数量没数出来,对于昨晚把乱菊上了这个事儿也没能彻底接受。

脖子根上有几条被指甲挠出的血痕,触感和痛觉都清晰地跟我陈述了一整晚,那不是幻觉——所以很想时光回溯的我大概是全尸魂界最该死的男人了,活该被嫉妒的光棍们砍死。

然而我的挣扎并没持续多长时间,有不速之客往这边靠近,吃过一次教训的我这回竖直了灵压天线,很快便锁定来人的位置和身份,不过我立刻就后悔了。

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是白哉。

我有点不相信,那个总是装模作样地弄出一副贵公子形象的朽木白哉,在我印象里还从没这样邋遢过……没错,就是邋遢,不是狼狈。

白哉像是一夜没睡,大大的眼睛下面有一圈黑灰色的眼袋,牵星箝不知去向,头发乱七八糟还粘了两片树叶。他穿着平日里在家时才穿的象牙色和服,现在看来是染了泥的象牙色,而且分布十分不均,有的地方泥多了还把衣料都粘在了一起。

直到白哉走到我面前,我还木讷地张着嘴巴眨眨眼:“你是……白哉?”

“嘘,”他有点紧张,表情不像在开玩笑,“市丸银,你跟我说实话,昨天你去哪了?”

“我是……”

我是去五番队负责区巡逻了——这句非常简单的话,在我刚吐出两个字后却说不下去了,像是有什么堵在喉咙口,话卡在半截,上不来也下不去。

白哉认真地盯着我,眼睛转都不转地直直看进我眼睛里,仿佛这样就能防止我说谎骗他。我也看着他,莫名其妙地想起昨夜的事来,突然就很好奇如果昨晚抱着的是面前这人,他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这双一如从前那么漆黑清澈的漂亮眼睛,会不会发出与众不同的光彩?

呃……我手臂上传来点感觉,是白哉用刀柄碰了碰,回过神,发现我的想象力越来越诡异且有种把自己往死里整的危险,于是恢复成平常的笑脸:“出了什么事?”

其实这个话题转移的并不明显,会这么问很正常,不过白哉的眉毛却狠狠一跳,眼角压了下去,像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他说:“志波家出事了,志波空鹤受了重伤,爷爷跟他们家也算有些渊源,我昨晚去四番队看了一下,没发现你。”

“哦,”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挠挠头,“昨天巡逻后正巧回到这儿,你还不知道吧?这里是我进入真央灵术院前住的地方,呵,还挺怀念的,一下子就……”

“市丸银,”白哉打断我,他抬起眼睛再次看着我时,忽然跟之前完全不同了,眼神充满某种困惑和矛盾,闪烁个不停,“半夜的时候总队长召集了队长们,宣布永远驱逐志波家,因为据从现世带回的消息指出志波家与叛徒浦原喜助有私下联系。”

白哉一口气说下来,语速有些快,他顿了顿,沉着气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我说:“爷爷告诉我,那个带回消息的人叫市丸银,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我在心里抽了口气,妈的这事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干的,用得着这样一竿子把人打到死透么?蓝染你也太过了点吧?!

“那……现在海燕

怎么样?”我的表情有点凝固,不过倒是很符合目前的情况,补充说:“十番队不也是……”

白哉轻轻摇了几下头:“他们都被禁足并监视起来了,海燕副队长被关在四番队的病房里,谁都不能接近,凌晨时志波空鹤开始发高烧,他想用武力冲出去,结果失败了,受了点伤。”

“是么……”我下意识露出个有点难看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海燕不是冲动的人,可一旦事关他的家人,就是谁都拦不住的,白哉说的“受了点伤”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放心,我已经去看过他了,也告诉他志波空鹤度过了危险期。”白哉十分平静地说道,我立刻就知道他这一身造型是怎么弄出来的了——就连海燕都没能跑出来,这小子居然进去又出来后还全手全脚地站在这,简直是奇迹。

既然知道海燕和空鹤都没大碍,我也稍微松了口气,虽然被关禁闭,不过总比直接处死强,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说服蓝染改变四十六室的决定,毕竟后面还有志波家那俩男人的很多戏份,他们暂时不能离开静灵庭。

而且,我是真的舍不得海燕这朋友,尤其在浦原已经不在之后。

“喂,”正想着,白哉忽然用刀柄又碰了我一下,有些不悦地提醒我:“市丸银,解释。”

我愣了一下,就觉得好笑起来,于是坏心思一发不可收拾地撺掇开来。往前迈了一步,身体几乎贴着白哉的,见他有些局促地想往后躲似的僵着身体,我抬手用食指支起他的下巴,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解释啊,为什么啊?你想听的是那件事的解释呢?干嘛特意找到流魂街,小白哉?”

白哉最讨厌我用这种腔调,而且还喊了曳舟给他取的他本人恨透了的昵称,大眼睛立马翻了上来,带着股西伯利亚寒风,就着这个距离很便利地把刀柄直接捅到我下巴底下,差点戳穿我的脑袋。

“市丸银,我警告你,我的耐xi_ng从来都不多。”

唉,果然还是最喜欢这份咬牙切齿的劲儿,那时候不管多艰难,只要一听见就能有片刻的好心情——建立在某人愤怒上的永恒的美好心情。

我笑着把他的刀随意拨下去:“哎呀,这个事……”

“阿银,好早啊。”背后草屋的门口忽然传出乱菊还没睡醒的声音,打断了我。我整个背脊都僵了一下,大脑的零件罢工几秒。

白哉也愣了,他的视线很自然地转过去,很自然地顿住,很自然地……微妙地改变了下呼吸的频率。

“我……是……”我有些急切地抓住白哉的一条手臂,他的肌肉全都绷了起来,硬邦邦地像块冰冷的石头。

我不明白我怎么突然想跟他解释些什么,想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或者“这其实是有原因”之类的话,可又都像蜂蜡一样糊死在喉咙里,半个字都挤不出来,憋得脸可能都紫了,有点像被老婆捉ji_an而急于掩饰得老公那么可笑。

的确可笑……然而白哉停顿片刻后转回来看我的眼神,却让我一点儿也笑不出。

他眼睛里的光彩仿佛有一瞬地黯淡,放得很空,脸上一丝表情也没了。他看看我,终于后知后觉地把视线放在我脖子的抓伤处,然后缓缓地再次移开,看向乱菊。

这女人的衣服虽然还算整齐,不过暴露癖让她有半个x_io_ng脯露在外面,而那正中间的两颗红印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我特别想捂住眼睛,或者在这之前找块结实的豆腐撞一撞。

白哉像是开始没能明白,可仅是短暂的平静后,他缺乏血色的脸颊便是不自然地一红,然后……我确定自己清晰地看见,白哉盯着乱菊的眼睛里有股抹不掉的冷冽杀气,一闪即逝。

“这个,恐怕也不需要解释了,是吧?”他淡淡地说着,用几乎是看陌生人的眼神轻飘飘地在我脸上扫过,便用瞬步在我面前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银子,干得好!

51第五十章 人心

人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呢?是圆是扁,是薄是厚?究竟有多经得起折腾,有多经得起伤呢?

那个时候我是不知道的,很久以后才想明白,不论人心里被某个他觉得重要的人塞得有多满,反反复复地用刀子去割,也总会从划破的口子里把那份重要和珍惜滑出来。

白哉对我到底是怎样,其实我也隐约猜到了一点,哪有人真能迟钝到这地步呢!可我又能怎么办?我不能像对待乱菊和空鹤那样对待白哉,因为他是个男人,是贵族、副队长,将来还要成为队长和族长,那么多修饰的词语放在“朽木白哉”这个名字的前面,就像用另一种语言在说“我们不可能”这件事,只是任xi_ng的大少爷从不去想。

更何况,在市丸银的前面也存在许多形容词,比如男人,比如……不久就要背叛整个尸魂界的男人或者,罪人。

我经常会想如果当初没选择听从蓝染,现在会不会有不同,这个假设一直存在,只是直到昨天,直到蓝染轻而易举地将志波这个姓氏从静灵庭除名后,我总算明白了。

自从成为天才,要么生要么死的选择就背在市丸银身上,不依附于蓝染而战胜他的方法,一开始就不存在——至少它不在我这儿,因为不是主角。

可谁规定了配角就不能拥有自己的珍重之物?

我总是把责任归就在身体控制不了地想去靠近白哉,想看他清澈漆黑的眼睛,想看那副装模作样伪装深沉的表情,想看独处时依赖和乖巧,想看一旦亲近时那生涩又有点紧张的反应,想看……

白哉用足了力气使出的瞬步很有夜一的风采,他的背影在几十米外的树丛里一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完全不给我追上去的机会,然后莫名的失望让我挫败地发现,原来在我心里的那抹影子,从来都不是苍纯。

原来那个倔强又骄傲的少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水一样渗进我的脑袋里,当我察觉到时,他早已渗入血液流遍全身了。

我有些麻木地看着白哉消失的方向,嘴角挂着自嘲的笑,呵,先离开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被丢下的那个是什么感觉——就像我以前对白哉那样。

乱菊靠近的气息或者志波家昨晚的经历都提醒了我,追上去毫无意义,因为白哉想要的我给不了他。

我xie气地想,其实白哉也许只是在刚开始接触外界时受到了我的干扰,像乱菊一样对我有种来自信任和依赖的感情,混淆了他们的判断,才觉得那是喜欢或什么。最后等他们足够成熟就会明白,离开我这叛徒一样可以活得很好,而真正陷进去的就只有我这个自以为游刃有余的笨蛋。

遗憾的是,这一天就快到了。

“阿银?”乱菊小心地扯了扯我的袖子,“朽木副队长怎么了?他说了什么?是不是志波……”

我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仅是眼神便打断了她的话,乱菊漂亮脸蛋上的血色一点点退了下去,茫然无措地看着我。

她的头发上挂了几根稻草,我笑了笑,把那些草摘下去:“事情变得有趣了呢。”

乱菊不明所以地对我眨眨眼,然后亲昵地用指腹在我手背上蹭蹭:“我们回去吧,看看能不能有办法帮到志波家。”

这女人着实聪明,绝大部分人不论

男女注意的都是她的x_io_ng部,而蓝染和我都更看重她的脑袋,难怪心狠手辣的蓝队长能容得下她在我身边潜伏似的晃悠。

话音还没落,白哉的方向钻出一队人马,是结束了队长会议后支援十三番队搜查纵火伤人犯的死神们,这拨人里没有我认识的,不过浩浩荡荡的男人们在乱菊一个媚眼下来了个急刹车,足以说明即使我不认得他们,却不妨碍他们很认识我和乱菊。

为首的男人长得很壮,不过在乱菊眼角的电波下用了与身材非常不符的嗓音报上家门,是三番队的第七席,也应该是这群人里位置最高的一个,对我还算恭敬:“市丸副队长,请问你昨晚都干了什么?”

多蠢的问题啊……不是无语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话说虽然我跟志波家向来亲近,不过我昨天巡逻后没有如期返回静灵庭交任务,又没有报备,确实可疑。况且我是个有前科的人,比如几十年前我跟浦原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也还不错,最后……唉,不提也罢。

乱菊在我回答之前便有些粘腻地抱着我的手臂把身体贴紧,她一直侧着身,这会儿刻意把身体朝那群死神转过去一点,不算大,但足够让他们看见她x_io_ng前的吻痕,大咧咧地笑道:“哎呀,你不知道吧,昨天是我生日,阿银陪我来着。”

我挑着眉梢鄙视地看过去——借口还能更没创意么?

被回瞪后,乱菊继续冲着一帮就快不知道下巴为何物的化石放电:“怎么啦?有什么事?”

软绵绵的两颗东西在我手臂上来回蹭了蹭,我倒是还能忍受,不过男人们玻璃心破碎的声音就……我干咳一声严肃下来问道:“昨晚突然想起来是乱菊的生日,没来得及回去跟蓝染队长报备,不过往年也都是这时间,我想蓝染队长是记得的,你们可以去问他。”

自从我来到这个鬼地方,什么生日之类的烂东西鬼才会想起来!不过蓝染的脑袋想必不用担心听不明白。

说到蓝染,在尸魂界还是有良好的信誉记录,除个别外对他的印象都很好。于是男人们在失望过后,又欣we_i地得到了一个关于乱菊生日的信息,捧着被伤透的心很快离开了。

乱菊看他们分出几人往静灵庭去了,不无担心地推了推我:“那些人会不会真的去问蓝染队长?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做做准备。”

“放心吧,”我笑着摇摇头,大方地勾过乱菊的肩膀慢悠悠往静灵庭晃,“凭他们对蓝染的信赖,是不会去质疑的,反倒是你,既然做戏就陪我做足全套吧。”

乱菊在听见我说“做戏”时,刚刚还绽放着迷人笑容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一下,她还不太能立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便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别这样。”我在她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看着前方莫名地露出一个深刻的笑容,嘴角高高挑起,微睁的眼中却没送过去半分笑意。

别这样,别难过,你该庆幸我不是对你用了真心,否则能带给你的都只能是痛苦而已——是吧,白哉?

“阿银……”乱菊看过来的眼神满是心疼,抓住我垂在她肩膀上的手,攥在掌心,把头靠在我肩上,半晌才闷闷地低声说:“你才是,别这样。”

志波家的事几乎被蓝染一手摆平,趋利避害地被我唠叨了几句,他就很上道地意识到志波一心和海燕的重要xi_ng了。当然,如果我说是作为实验品的那些解释一旦被海燕知道,后果非凄惨二字可以

形容的。

这场风波在蓝染的暗箱操作下戏剧化地平息了,两位志波家的男人该当队长的继续当队长,副队长也继续混着,只是空鹤和岩鹫有些可怜,被加了些乱闯静灵庭禁地之类的罪名,就被在流魂街之外放逐了。虽然无辜,可毕竟人还活着。

而我,这就是另一个杯具了。

自从乱菊以那样的造型陪我回到五番队,我们俩以前就挺暧昧的关系突然在男人们充满妒火的眼睛里升了级,我的嫌疑是轻松排除了,因为男人首先不愿怀疑他们心中的女神,只不过隔三差五地被某位愣头青堵在回家的路上要求决斗,我就很无奈了。

大概是我立威还不够,能让这帮没事找事的东西骑到头顶来,于是我忍无可忍地废掉了两个前来找茬的青春期老男人后,再也没有敢在我面前拔刀的男人了——他们都会先想到卯之花用四个小时勉强保住命的那两位同志,直到半个月后的现在都没恢复意识。

对,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很多人都变了,似乎也包括我。首先是乱菊不再对我那么肆无忌惮了,哪怕外面流言蜚语地传着,她都没再靠近过我,态度也愈发陌生而恭敬了。

这倒是件好事,时间长了那些传闻自己就破了。不过另一头就没这么和谐,白哉再没跟我说过一个字,就连在副官室不得不见面时,也从不看我一眼,整个人表面像附着了一层薄冰,冷漠而疏远。

蓝染对这个结果挺满意,至少我不会被其他人打扰,可以专心帮他周旋于尸魂界、虚圈和现世,认真工作了。我也觉得不错,因为说不定我才是变化最大的那个,至少理智更坚强了,能在我意识到对白哉的感情后还能一如往常地气他或者无视他,嗯,我很佩服自己。

就这样继续下去吧,再过四五十年黑崎一护便会光临,我也就要跟这里说再见了,何必留那么多难以割舍的东西呢?倒不如在牵绊还不那么深厚的时候斩断,免得日后再斩的时候会连着自己的肉。

可惜这一片表面的平静很快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打破了,是大概一个月后的队长会,副官室里聚着我们这群无聊的等候差遣的副队长,而乱菊照常迟到了。

“喂,”海燕大咧咧地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他的神经粗到足以忽略我跟白哉间微妙的不和,打量着我说:“今晚去山坡比划比划怎么样?然后去我家吃吧,庆祝空鹤康复。”

我笑着摇摇头:“这我可不敢保证,蓝染队长的任务向来繁忙。”

海燕皱皱眉,对着我的脸研究了一会儿问:“你跟空鹤吵架啦?怎么……那次之后就再没来过?那死丫头以前很爱粘着你的。”

很爱粘着我么?呵,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在心里苦笑着,用手推开海燕凑近的大脸,讽刺地笑着说:“海燕副队长原来是这么八婆的人么?我建议你把谈恋爱的心思稍微转移一点放在你妹身上,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胡说,我很关心我妹!”海燕挥开我的手,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抗议。

我轻松闪到一边,让他扑了个空,然后对准他趴在沙发上的屁股一脚踩上去,嘲笑道:“也是,你要不是对都小姐太不上心的话,现在早就结婚了!”

这句话准确地戳到海燕的痛处,他立刻把脸埋在沙发柔软的表面里,一副要把自己憋死的样子。

看着海燕的后脑勺以及听见他被踩的哀嚎的声音,我笑得没心没肺的,正准备继续调侃几句,院子里这时传来乱菊的喊声。

“阿银!!”

这突然变得矜持的女人已经很久没用如此深厚的丹田气来喊我的名字了,不止我,副官室里的所有人都没逃过被吓的命运,可怜的海燕一口气没抽上来,把脸全压在沙发里几乎窒息。

“阿银?”乱菊毫无这里是一番队的自觉,在院子里晃了

一下,她跑得很急,也不知跑了多久,脸颊竟红彤彤的全是汗。她有些焦急地往副官室的窗户扫了一眼,结果发现了我,居然直接奔着窗户跳了过来:“阿银!”

我心惊肉跳地接住这颗不算重的炸弹,她可是从没这么失态过啊……用两只手稳稳地拖住她的腰,放下来用袖子擦擦她脸颊的汗:“乱菊,你要小心总队长找你单独聊聊哦。”

乱菊的眼睛若有似无地往角落里的白哉处飘一下——那家伙正靠着墙满脸阶级仇恨似的,闭着眼睛,眉心快皱成梯田,表情臭的要命。

我心里忽然泛起一股不明原因的慌乱,总觉得乱菊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消息。

果然,她平复了一下呼吸,眼睛眨了半天,到底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把嘴凑到我耳边悄悄说:“阿银,你听我说,不管什么事先别急好么?”她顿了顿,在屋内所有人的瞩目中,用这种亲密姿势搂着我脖子,声音极低地说:“我听说朽木副队长要……要娶一个流魂的女人为妻,明天就要办了……”

52第五十一章 朽木大婚

我已经不太记得乱菊冲进来说了那些话后,我有没有看过白哉,因为他是什么样的反应我完全没印象,短暂失忆什么的……可能有些闲人说的话是对的,比如那句人在思维混乱时顾不上外界。

确实混乱,而且混乱极了,甚至是我刚恢复一点理智时,发现天都擦黑了,而且我正站在朽木家大宅外的那棵树上,而且的而且是,我本人不知道爬树的过程。

这个位置是我的专属,在朽木家蹭吃蹭住的那段日子里我很喜欢躲在这里偷懒,知道这事的只有苍纯,但他从来不说也不来抓我的包。

树很高很茂密,我能看见大半个朽木家的院子,角落里白哉的房间隐隐能看见漆黑一片,微弱的可以忽略的灯光只在房檐处反sh_e一点儿很难辨清的微亮。

整个大宅院太安静了,除了比往常增多的忙碌地准备婚礼的仆人外,没有任何异常。说是白哉娶妻,可毕竟那女人并不是被贵族接受的,只是白哉从不任xi_ng,偶尔犯上一回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朽木银铃居然也从了他。

但从这种冷淡的态度来看,露琪亚的姐姐住进来不会受到什么优待。

大约是晚饭的时间,我顺着熟悉的路线mo向白哉的书房,快要接近他的院子时突然顿住脚,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想回忆起自己过来的原因,结果惊讶地发现——没有原因!

什么都没想就顺从了身体的意愿溜进来的我,真是又蠢又丢脸。

白哉的书案摆在窗前,桌上点了一盏火光很微弱的小灯,通常他离开房间前会点上这么一盏,起不到什么照明的效果,只是个标志。

那小小的轻轻跳动着的火苗,似乎有种奇异的吸引,我走过去站在回廊上,隔着窗户把手伸了过去,不过一截指腹那么长的火焰被我虚攥在掌心,缓缓地透过皮肤渗入一点儿温暖。

我的表情跟着柔和下来,觉得脸上有点僵硬的、早已习惯的笑容忽然挂不住了,睁开的眼睛在这么远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火焰的温度似的,有些烫还有些疼。

我从没尝试过真正喜欢什么人,可也没想到一个人进入心里原来是件这么突然的事儿,好像不需要过程,等你被告知结果的时候才恍然大悟,那个人已经把整个心神占得满满的,毫无理由毫无道理,就是占住了,然后喜怒哀乐都要被牵着那么一点,不能完全受自己的控制。

心情,再也

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事。

这本来也算不上什么,两个人相互看对了眼,是挺美好的,然而这俩人的名字是市丸银和朽木白哉的话,一切的温馨美丽就都不存在了。

因为我们俩是注定要没戏的,可感情又……我拢着灯火的手指下意识蜷起来,想把火狠狠握在手心,可就在这时,院子里起了阵风,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就在我头顶响了起来。

是那串很久以前我不辞而别去了现世,特意偷溜过来系在窗框上的风铃,粗制的白色陶瓷因为年代太久而在边缘处微微泛起了一点浅黄,那个大便一样的柿子饼也被雨水冲得只剩了淡淡的一层橙色,几乎辨识不清了。

我的手离开了火,不由自主地朝它伸过去,想起白哉把它送给我时的模样,原来记得还那么清晰。

“市丸银。”

静谧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可能是太过专注于什么,竟没意识到这屋里还有人,手指抖动一下,全身的灵压都凝聚起来,然而却瞬间消散,甚至心里开始不知所措了。

白哉从yin影里走出来,他穿着普通的和服,雪白的颜色被这灯照成了蜡白,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和他的声音一样十分冰冷。他走到桌前,太暗的光照不清他的脸,唯有一双眼睛特别明亮,亮得几乎有些刺眼。

“市丸银,”他说,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我警告你,别碰那个。”

我愣了,随即讪讪地收回手,挠挠头,觉得这个场合应该感叹下天气什么的,打个岔然后尽快溜走才是上策——可惜抓着头发的手迟迟放不下来,脸上的肌肉也比平时还要僵硬,大概正摆着一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假笑,张着嘴,挺多借口盘旋在脑袋里,却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哉等了我半天都没听见下文,从桌子一侧取了盏稍大的灯,准备点起来:“有事快说吧。”

你的下半句是没事快滚么?

那盏大灯是白哉晚上看书时用的,点起它也就是通知仆人们他这位少爷进了书房,该送茶的就可以过来了。

我眼看着那灯的火头靠近了燃着的小火苗,说不上心里到底打了什么结,鬼使神差地一口气把火吹灭了。

借着月光,反倒能把白哉的脸看得更清楚。苍白的脸颊,带着深深的疲惫的眉眼,以及血色很淡的嘴。他抿了抿嘴唇,猛地把手里的灯摔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呼吸粗重且急促起来,按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头,指骨处被月光照得惨白。

我心口处像被个小锤子重重敲了一下,酸疼得要命,突然就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的我们俩,就必须接受那个让人不能接受的结果。

有点出离理智的我小心地按在白哉手上,他的拳头抖了一下,被我攥得更紧,冰凉的温度顺着皮肤传过来,心里那股酸疼劲儿就更明显了。

没有光的地方,似乎连那些伪装和矜持都不再需要了。

我借着身高,一手捞过白哉的脖子没轻没重地吻了上去,白哉立即推拒挣扎了一下,我反而搂得更紧了。紧接着小腹处传来阵猛烈地疼痛,白哉的刀柄差点把我肚子戳个窟窿,我疼得弯了下腰,手还搭在白哉的肩膀上,可喘匀了气后仍旧不依不饶地凑了上去。

白哉没拔刀,就说明我可以继续,哪怕挨上几下揍,皮糙肉厚的也没什么关系——此时此刻才终于领悟厚脸皮有多大用处的我,真是非常敏锐!

连着被带着刀鞘的千本樱看了几个肉厚的地方,我疼得最后闷哼了一声,白哉把刀攥得嘎巴直响,果然也住了手。我又留恋地在他下巴上亲一下,才意识到我们中间还隔了张半米宽的书案,于是笑嘻嘻地一只脚踩上窗台正y_u爬进去,却不想刚平静片刻的某人一脚踹了过来。

我虽然躲开了,书案却被一脚毙命,断成了两截,东西乱七八

糟地掉到地上,一根毛笔转着滚到我脚边。我捡起来笑着递给白哉:“这么大火气啊,还真是大少爷,就是会给别人制造工作啊。”

白哉异常明亮的眼睛瞪着我,也不接笔,他不说话又不动的样子让我心里忽然没了底,半晌,他转开头低声说:“市丸银,收起你那副样子吧,还有以后……永远不要这样做。”

“白哉?”我用最近变得比较迟钝的脑袋反应过来他表达的意思后,急忙凑到窗边,有些急切地想去拉他:“白哉,是我刚刚才发现了一些事,我很抱歉,你不要……”

“你走吧,市丸银。”白哉微侧过脸,眼角向上挑起一点,即使光线很暗,我依然觉得那里面有种挣扎的感情,他轻轻地边说边把眼睛闭上,好像疲惫得什么都放弃了,也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

第二天的婚礼,朽木银铃没邀请十三队的任何人,参加的只有少数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亲戚,族里的长老甚至都没来。

我坐在门前那棵大树上旁观了朽木绯真低调进门的全程,白哉穿着深蓝色和服站在门口迎接她时,头上可能戴了几斤重头饰的女人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迷恋。

然而白哉并没看她,他只是淡淡地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朽木家,看不出有什么感情在里面,倒更像个简单庄重的仪式。我忽然觉得白哉也许对绯真并没什么感情,他只是在这个陈旧的家族中太过压抑,只是想找个渠道发xie一下他对那些死板规矩的不满而已。

当然我不敢厚脸皮地联系上他对我是有什么什么……可以这么想,就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总有种想扑上去把那个跟着白哉进了卧室的女人掐死的冲动。

娶老婆似乎是男人成熟的典型标志,不分时空、年代,朽木家也有这种无聊的传统。所以大婚的第二天,朽木银铃正式将族长的位置交给白哉,他特意请了几天的假,跟孙子交接家族里的各项事务。

家里的事忙完了,回到队内的第一件事就是六番队队长的交接,贵族番队的队长必须由朽木家家主来担当,白哉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两重的重担,连着几天忙得几乎面都不露。

我也没闲着,蓝染在虚圈的军队需要训练,我在队里闲晃了几天后就自请去做训练官。这不是个优差,说是训练实则监督,而且绝大多数时候要做那些刚变了异成为破面的大虚的对手。

蓝染听见我的要求后甚至难以置信地打量了我好半天,可能以为我被人冒充了。他没理由不同意,用时雨继续做我的替身,他和东仙都能全身心投入到实验里。

在我们三个都不在的时候,虚圈内的事务暂由乌尔负责,他现在已经跟古里姆乔相处得很不错,而那只被蓝染收服不久的豹子并不这么觉得,他正致力于在基地的各项工作上搞破坏。

“这不可能!!!”愤怒的豹男在训练场内纠结地吼叫着,他背后不远处,是半截儿断了的刀,另外一半在他的手臂上摇摇y_u坠。

乌尔已经很麻木了,右臂竖直向下一摆:“结束了,胜者市丸银。”他淡淡地说完后瞥了我一眼,然后用更没有感情的脸转向另一头:“古里姆乔,别总是输的那么丢人。”

我一直觉得这群破面的眼妆很不粗,比如现在,古里姆乔瞪着乌尔的眼睛就非常妖媚……咳,那里面燃烧的熊熊怒火除外。

古里姆乔收起归刃形态,他没什么伤,只脸颊一侧有道不算深的划痕。这臭小子刚从变异的进化中死里逃生,脾气却分毫没改。他拾起断

掉的刀,手指用力抓着以至于碰着刀刃的部分皮肤都被切开,恨恨地翻着眼睛凶巴巴地朝我吼道:“市丸银,你要么就杀了我!”

我无辜地把刀插回去,摊了摊手——如果连你们都摆不平,我这个监督者也就没资格当了。

乌尔指着他手臂上断刀的裂口说:“古里姆乔,你如果连他刚才出了多少刀都没看清,就永远赢不了。”

“八刀,难道还不对么?!”怒吼,不分对象地冲着乌尔发sh_e过去。不过在得到对方否定的答案后,他立刻咬着牙噤了声,眼尾挑得特别高,眉心紧得能夹死苍蝇。

“至少十二刀,”乌尔说着,眼睛斜斜地飘向我:“每次刀尖都撞在同一处,才会让你的刀瞬间折断。”

我佩服地拍拍手,装得很怕的样子看着他:“速度是我的看家本事啊,你居然能看出来,唔,我以后要小心你了,哭鼻子先生。”

“……”

好吧,我能打得过古里姆乔,也赢得了乌尔,但同时惹怒两个恐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尤其是在我打赢乌尔后坚持以他脸上那俩条纹来取绰号,被严肃拒绝还不知悔改地整天以那名字刺激他为乐。

未来的四号和六号同时燃烧了挺可怕的小宇宙,我笑着摆摆手往后退几步:“开个玩笑嘛,不要那么小气,今天的练习已经结束了哦!”

刚退了两步,我后面突然凭空冒出一只手,推住我的肩膀。

“阿银,我劝过你很多次,别惹怒他们。”蓝染半探过头来笑着说:“你现在回静灵庭替回时雨,有任务要执行。”

蓝染的威信是不容置疑的,跟我是天壤之别……还没消气的古里姆乔很快被乌尔强行带走了,我才疑惑地看着他问:“什么任务连时雨都搞不定?”

蓝染笑得忽然有些诡异,用食指点了点眉心说道:“不在任务本身,而是需要与六番队协同,你不担心时雨会被朽木队长识破吗?他可是很了解你啊!”

53第五十二章 再返现世

白哉这小鬼实在讨厌,不过误会一小下而已,就去找个女人回来结婚的男人真是最无聊的——我第n次这么下了定论后,也开始自我厌弃起来,因为喜欢上那种令人生气的家伙的我,也很可恶。

我靠在朽木家大门前的树上,背后是五番队的精英们,个个呵欠连天,陪我等新郎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没有时间观念、又任xi_ng、又让这么多人等,朽木白哉你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我的手下的疲惫值就这么让你……

“副队长……”新晋的五席是个异常活泼的小子,叫卡诺,模样不错人缘也好,是队里少数不怕我的人之一。他打着呵欠打断我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对白哉的谴责,揉掉眼角挤出的眼泪说:“副队长,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啊?天还没亮呢……”

“咳!”我的肩膀在树干上微妙地滑了一下,居高临下地用眼风扫了蹲在我脚下的卡诺一眼,后者立刻噤声,往后缩了缩脖子开始装睡着。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神经了,不过这年头那个正常人没干过几件蠢事?

静灵庭交代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去现世追捕几只溜出来玩的虚——最近蓝染实验室后院的门大概坏了,经常会有不太可爱的宠物跑出来帮他祸害,导致死神们经常任务不断。

至于蓝染交代我的任务就复杂多了,他让我继续追寻浦原的下落,重点是,搜索要避开白哉。

哈!怪不得让我跟时雨换回来,蓝染你是最近实验失败的次数太多而觉得生活无趣了吧?所以故意耍我?你干脆暗箱操作一下四十六室不让五、六番队一起去现世,这事不就简单了?

“副……副队长……”卡诺颤颤的声音从脚边传过来,他用跟声音一样颤抖的手指小心捏着我的裤腿晃了晃,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马屁

笑容:“这时间……真的……一点都不、不早……”

卡诺的声音最后被淹没在朽木家大门打开时发出的怪叫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是这次我带的人中职位最高的,立刻窜起来站直了身体,朝后面梦都不知道做了多少的人拼命摆手,一群人瞬间机械化地摆出整齐的站姿。

卡诺把头偷偷凑过来:“副队长,表现不错吧?”

“嗯?”

“哼,咱五番队的人保证个个都比六番队那帮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强!”卡诺臭屁地把嘴往天上撅。

白哉很快在开门下人的后面走出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穿队长羽织,浅淡的颜色跟他略显苍白的肤色意外地相衬,整个人看起来透明的一样。同时接过全族和六番队,短短的几天让他瘦了不少,下颚出现一个比以前还要凌厉的角度,人也显得高了些。

不过这些外在的变化还是及不上内里,白哉从前的高傲仿佛全沉淀下来,视线自然而然地垂在地面上时,他的眼睛里有种沉稳内敛的光,像一潭波澜不惊的深水。

我的目光无法控制地被吸引了,直到他顿住脚步把脸转向门里,我才回过神来。

原来喜欢这个人,已经喜欢到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喜欢他。

白哉回过头去,好像跟门里的什么人说了话,他的几束头发从牵星箝上落下来,半遮着脸,隐约看见的眼睛里冰冷退去许多,竟流出几分温柔来。

跟他说话的人是朽木绯真,好像理所当然,又好像出乎意料,因为这个我原本以为白哉并没投入多少感情的女人,应该不会让他流露出那么自然的柔情。

我的手下意识在刀柄上攥了攥,心里无法遏制地泛起一股怒气……然而很快就松开了手,我把双臂抱在x_io_ng前,居然比刚才更轻松地靠到了树上,有些残忍地笑了。

呵,很好,朽木白哉,你不是想刺激我么?恭喜你成功了,不过后果嘛,我就不敢保证了。

“……约十天,你有什么事就问韬……”

我只听见了白哉像个居家男人一样啰嗦的后半句,手搭上他肩膀,有些懒洋洋地歪着头把身子压上去,冲绯真笑着摆摆手:“初次见面,我是五番队的副队长市丸银。”然后在被打断的白哉的瞪视中,我朝他打个呵欠:“大哥,拜托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知道你们新婚,可我那一队人不是在这等你聊到生孩子的。”

白哉没看我,脸颊的皮肤却在我说最后一句时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马上放松回来,他若无其事地把肩膀一矮躲开了我,对绯真点点头后便走了。

“他是个脾气很急的人,对吧?”看着白哉走远了的背影,我把腰弓得像个大虾一样探到绯真面前笑着说道,只不过我的笑容十足十的虚假,半眯的眼睛能清晰看见女人缩起来的肩膀下意识发出颤抖。

绯真退后两步,勉强挂出个笑脸,对我鞠了一躬后飞快地跑进去了。

“我长得有那么可怕么?”我用手指mo了mo下巴,歪着头自言自语,“呵呵,仅仅是说两句话就害怕,你还未免太早了。”

“市丸银,我家的大门是不会跟你去现世的。”白哉不愉快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我那群天不亮就被拉过来的悲惨手下,现在又彻底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西伯利亚寒风。

“是是,大少爷,”我挠着头走过去,故意用平时极能让白哉讨厌的笑容伸着懒腰:“哦不,应该是家主大人。”

“哼。”白哉

毫不犹豫地用鼻音和白眼回复我。

“走啦走啦!”手下们呼呼啦啦地跟着我这位一早上就脑袋抽筋的上司往一番队走,直到现在他们肯定还以为我特意折腾他们过来,只是为了向六番队的蠢货们显示五番队的人有多精英。

而我的心情却雨过天晴般明朗起来,好像积蓄了很久的压力突然找到了宣xie的途径,整个人带着股愉悦的快感。

因为我想通了一件事,就是我不可能对白哉放手,而且更要抱歉的是,朽木绯真必须要死——哪怕她原本的死并不是因为我,现在,也要跟我脱不开干系了。

到一番队获得前往现世的最终批准、通过穿界门、寻找现世中大虚出现频率最高的目的地,这一切办下来又快天黑了,我们速度已经够快,布置好陷阱并且分配了人员埋伏地的时候,恰好接近了大虚习惯捕食的时间。

自始至终白哉都没舍得匀给我一个眼神儿,除了必要的战略商讨,他甚至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也很回避我的接近,即便是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

好吧,我大概能猜出来,进入闹别扭模式的某人大概是愚蠢思想作祟,觉得有了老婆的男人就不该再跟谁勾勾搭搭……白哉你这封建保守到死的木头男人!

大虚很快上钩了,这群没脑子的东西正好能让我发xie一下憋屈的怒火,于是很血腥暴力的场面连个招呼都没打就上演了。尤其当白哉连伏击地都要选在离我最远的位置,动起手来的我一时没控制住力道,第一刀就把一只恐龙一样的大虚劈掉了半个脑袋。

“哎哎,副队长大概又忘了带干柿饼,心情很不好……”卡诺在我眼皮子底下跟别人窃窃私语,说我的坏话,毫无悬念地,那半块飞洒着献血的怪物脑袋准确地掉在卡诺脚旁。

这些大虚数量不多,也没有变异后的特殊能力,只是普通物种。这些天缺少干净魂魄的食物,它们也虚弱了许多,战斗呈现一边倒的局势,没一会儿就接近尾声。

战场拉的很大,最后的清理工作并不需要我,闲下来后我才发现,跟我站在战场两端的白哉居然哪里都找不到。这很不合常理,凭白哉认真的xi_ng格,他是不会允许自己任务中无故翘队的,而方圆几百里的大虚都在这儿了,他也没什么追杀的对象……

一丝极难捕捉到的灵压从我脑袋里快速闪过,还夹杂着白哉的,往某个方向移动着。我看了看较远的城镇方向,跟卡诺交代了几句便追了过去。

这些镇子建的比较现代化了,除了外围比较简陋的村落房屋外,里面已经布满了精致的小别墅。这时期的人口在不断增长,一些偏僻的街道也装上了较为明亮的路灯,虽然看起来还是挺冷清,却也多了现代化元素。

我是在一个小巷子里追上白哉的,他让手下在这里布了结界,有些粗糙,显然只是想拖一会,让我晚点发现而已。守在外面的小跟班被我从后面一个手刀摆平,他昏过去前都没能转过来看见我的脸。

我摇摇头,笑着迈进了结界,很期待白哉看见我会是什么样的一张脸。

然而当我的脚刚踏进那层薄膜一步后,一股夹杂着巨大能量的风就猛地撞击在我脚下。我挑着眉毛确认了那支箭上跳动的火焰般的光芒是某种灵压后,就听见前方不远的半空中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你们这群该死的死神!”

“市丸银?”白哉冷冰冰的声音跟着从别处响起,他走出拐角,手里抓着只剩刀柄的千本樱,周身除了低气压,还围绕着无数被血染成鲜红的樱花瓣。

我抬眼看向空中朝我吼叫的人,瞳孔不禁一缩——在这里跟白哉战斗的人,居然是个灭却师!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更新,周末日更,因为发现本文居然上了

十二仙图推!刚看见时真是受宠若惊啊若惊。。。为表激动明后两天会日更o(n_n)o

另外旧坑由于写到很想写的情节,意料之中米有完结orz。。tat。。

于是接下来都会在现世,银子乃要把持住哦!皿

54第五十三章 灭却师

这是个女灭却师,生面孔,有双格外大的眼睛,鼻梁附近还有些淡淡的小雀斑,是个模样很俏皮的年轻女孩儿。

只不过这很邻家的小姑娘目前非常狼狈,她的白色衣服染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当然是她自己的,因为站在她下方不远处的白哉,羽织上连个褶皱都没有。

显然还是个太嫩的灭却师,对上外表高贵内心凶残的六番队队长,是她的不幸。

这句话被我不小心从嘴里溜了出来,遭到白哉长达五秒钟的瞪视:“凶残?”

我连忙打着哈哈糊弄过去,漫不经心地往他们方向溜达:“不过话说回来,白哉,你背着我来跟这小姑娘约会,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啊?”

白哉的眉梢跳了一下,脚尖不易察觉地往我这边偏了一点,然后下一秒,在他周围盘旋着的花瓣便跟见着亲人似的朝我铺了过来。

我往后跳了一大步,就瞅见那些亲热的花瓣把我刚站着的位置砸出一个大坑来,还来不及擦汗,就听白哉冷冷地说道:“市丸银,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现在马上给我滚出结界。”

站在半空中旁观内讧的灭却师还在那傻愣愣、气呼呼地瞪着我们俩,有点不明状况,我顿时无力地夸下了肩膀,对她说:“已经给你制造这么大的空隙了,居然还不逃跑,姑娘,你是不是出门前把脑袋忘在家里了?”

小女孩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立刻又瞪大了一圈,刚要张嘴反击,却被白哉抢先打断了,他居然把身体完全转向了我,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市丸银,你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吗?”

“这就是你主动要求来现世的原因吧?秘密任务?呵呵,不惜跟你很讨厌见到的我一起来现世。”我的视线转向灭却师,笑意里不由自主带上几分自嘲。

蓝染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让我来现世的机会,他太急着想找到浦原了,不止是想知道平子那群人的虚化情况,而是我发现,他最近的研究对象全部指向了浦原,似乎是觉得那个无所不能的发明者才是最合适的虚化目标。

至于灭却师,我和市丸银都是头一回见到,千年前的大战只存在于我们这群新生死神的口头谣传中,在那之后的几年内,尸魂界的所有幸存灭却师都被清除干净,所以这个稀有的恐龙一样的种群是只在教科书上见过的。

“清除异己,向来是贵族们的私活儿,你也不例外吧?”我坦然地接受着白哉放出来的杀气,不过几秒钟前他的气息就开始有些若有若无地僵硬了。

“你什么都不懂,市丸银,赶快离开这。”白哉最终还是沉下眼眸,避开了跟我对视的目光。

也许是苍纯的关系,白哉是迂腐贵族中少数拥有自己想法的家主,可惜他这些微弱的想法最后总会被贵族们的约束所左右,到头来也只有他自己矛盾痛苦罢了。

就像对灭却师,我也只是不希望看见……我有些放弃地叹了口气,看着他说:“等有一天你发现这件事是错的,白哉,你会后悔的。”

白哉的眉心倏地皱紧,刚想说什么,却又抿起嘴唇把话咽了回去,嘴角刻出个锋利又痛苦的痕迹。

就在这时,喘匀了气的女灭却师

终于抓住了空隙,不过却不是逃跑,而是感受到白哉抑制不住变得有些动摇的灵压,把她体内全部的能量集中在手腕上,凝聚出一枚巨大的刺眼的光箭。

然而给出空隙的是白哉却不是我,所以那枚箭还没出手便掉了下来,白哉猛然回过头去,女灭却师抓弓弦的手腕和另一条手臂被糖葫芦一样穿在一块,充当了糖葫芦杆的是神枪,刀柄抵在我x_io_ng前。

“哎呀呀,女人,”神枪已经收了回来,就像它始终都是把短刀的样子没变过,我笑着眨了下眼睛:“我允许你逃跑,不代表你可以伤害这个玩樱花的笨蛋男人。”

“市……”

白哉的脸瞬间黑了,他刚说出一个字时,我把刀尖对准地面,反手握着刀柄,把食指竖在嘴边对他呲着牙:“sh_e杀他,神枪!”

刀尖顶在地面上,陷进去一截,不过反作用力却更快地让刀撑着我飞向灭却师,虽然速度不及神枪伸缩时的爆发力,但也足够了。

等我在地面的残影消失时,半空中的女人往另一侧抛物线一样飞出去,我落在地上时扭着脚腕感叹:“原来灭却师踹起来跟虚也差不多了多少。”

“真是最讨厌用这招了,每次神枪都会很难从土里拔出来,难道是我太重了么?白哉,你……”我边擦着刀上的泥土边抱怨,不过前一刻刚被我救了并且亲切称呼着的男人,就用刀尖顶住我下巴打断了我。

白哉狠狠地瞪着我,也不说话,或者说从表情上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咬牙切齿地,他半低着头,头发就遮住了照在脸上的光,脸色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你又不想杀我,干嘛每次都要威胁我?”我毫不在意地偏了下头,下巴蹭在刀尖上,结果刀的反应比我还大,十分明显地抖了一下。

“谁说的,市丸银你别太自负了……”

我把手指搭在千本樱的刀脊上,白哉没怎么抗拒地任我把刀按了下去。

“你看,要是想杀我,你又何必特意收起千本樱?”

白哉用力攥着刀柄,我搭在上面的手能清晰感到刀身传来的细微颤抖,特别动摇似的。

身体突然传来一股莫名的虚弱感,好像某种能量逐渐被抽走,我挑着眉去看灭却师,空气中的灵子都以缓慢的速度朝她飞过去,也包括我和白哉的灵压。只是她伤得很重,大概实力也平平,吸收的速度和强度都很慢。

“哦,我还以为你已经昏过去了。”我有些困扰地挠挠头,“本来还想留着你的命,好送给蓝染做见面礼,来换我几天的假来着。”

“她的血装被我破了,看来这是舍命的招数了。”白哉也看了过去,他的脸很平静,像是刚才闪烁的表情都只是我的幻觉。

我膜拜地看着他。

“真央灵术院没教你么?”却收来鄙视地回复。

这时灭却师的灵子收集到一定程度,她勉强撑着爬了起来,两条腿包裹着淡淡的蓝色光芒,有些不稳地扶着墙站起来。

这就麻烦了,我确实记得市丸银有学过灭却师这么一章,据说用了这种终极大招的家伙就跟开了外挂似的难打,可代价也是她自己的命。

“咳……”灭却师咳出一大口血,她的脸鬼一样的白,那副邻家小妹的脸蛋透出一股子狰狞来。她冷笑一声,擦了嘴上的血,手臂的伤像是完全没有影响,她说:“死神么?你们真的以为自己是神?能随意决定任何人的死活?”

她攥了攥拳,立刻像召集灵子一样,那些极淡的光芒便靠拢了过去,一点点形成弓箭的雏形,透明的,说明灵子数量还不够。

她咬着牙把一条腿上的光也转移了过去,直到做出把像样的弓对准了我,很难看地笑了:“死神,你是不能打败我的,即使我的父母、师父,我的家人都被你们杀了,你们

也别想打败我……”

这种月黑风高的夜里,我实在忍受不了将死的女人对我这样笑,太恐怖片了。于是果断打断了她,用我的刀柄撞在她腹部的方式,瞬步的速度产生极大的力,女人立刻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撞到墙上摔下来,她好不容易集结的弓瞬间散了。

“灵压而已,你也别太小看了死神,对付你,我用速度就够了。”血装一旦被破掉,他们就是群比人类还要脆弱的生物,我俯视着这个连维持呼吸都很困难的女人,“过度吸收灵子就等于自杀,尤其是死神的灵压,你师父死前没教你么?”

我蹲下来,她的眼睛就跟着转下来,死死瞪着我,刚一张嘴就吐出口血,说不出话。那双很好看的大眼睛失去了大半生气,离着近了,能看见睫毛很密,湿漉漉地粘在一块。

白哉无声地走过来,刀刃碰到了灭却师脖子的皮肤,隔了几秒才沉声说道:“结束了,你的痛苦也一样,结束吧。”

他把脸偏向旁边,眼睛闭了起来,似乎这女孩的眼神也让他看不下去。

我用神枪顶开他的刀,笑着说:“算了吧,交给我。”

“你……咳……你们凭……什么……决定……”她的话没说完,喉咙已经被神枪刺穿,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话咽了下去,却有泪从眼里流了出来。

“她说得对。”我半蹲着伸长手臂帮她闭上了眼,随意把刀在袖子上蹭了蹭,收起来,抬头却发现白哉垂着头正看着已死的灭却师,脸上淡淡的,全然看不出什么了。我默默把尸体扛起来,用力呼出一口气:“白哉,她说得对。”

“你带着……”白哉的声音在我背后顿了一下,才响起来:“只要在这处理掉就可以了。”

“回去给蓝染当礼物,虽然死了,不过我觉得他对尸体也会有兴趣的。”我毫不避讳地回头对他吐了吐舌头,“快走吧,说实话这姑娘看着瘦,也挺沉……”

“你就那么想当蓝染的走狗吗?”白哉莫名其妙地朝我吼道,我对他不解地眨了眨眼,他却更生气了,甩掉尸体揪着我的领子按到墙上。“志波家是你做的吧?也是蓝染命令你的?还想到找松本当借口,你可真是聪明啊市丸银!”

我被撞的头有点晕,刚想说什么,就听白哉顿了顿,继续说道:“说不定哪天蓝染也想除掉朽木家,是不是也由你来动手?”

这句话像根刺一样插进我的大脑里,顿时清醒了,不过同时也疼了。记忆里白哉第一次这样大声说话、这样不顾礼仪,哪怕苍纯过世,他也没这样失态过。

我的笑容收了起来,有些冷的眼睛看着他时,领口的手下意识松了一点,我说:“也许会吧,没到那天,谁能说得准呢。”

“你……”白哉漂亮的脸有种拼命般的凶狠,鼻梁的皮肤皱起来,像随时能咬断猎物脖子的豹,他只是死死抓着我的衣服,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我按着他的手腕笑了一下,眼睛却没半分弧度:“你不也是很开心地做着四十六室的走狗?朽木白哉,不管收到什么任务都能面不改色地完成,哪怕你心里也在质疑这个任务呢!她说的没错,我们有什么资格抹杀灭却师?蓝染没有,四十六室没有,你我更没有!”

我抓住他用力推开,白哉踉跄了一下退了两步,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瞪着我,死命咬着嘴唇。

空鹤那事始终盘旋在我心底,像根拔不出来的刺,只要想起来就会流点血,疼上一阵子,直到有什么事让我忙到忘了,才能稍微平息。我像是发

xie一样把心底积压的怨气冲白哉喊出来,很清楚这完全是迁怒,可又忍不住会这样做。

“你娶了那个女人,不也是想向贵族示威么?”我低笑起来,“那既然要做,为什么不做的彻底一点?四十六室……尸魂界太腐朽了,需要改变一下了。”

“市丸银,你究竟想干什么?”白哉果然从我的话里听出危险,他的眼睛瞪起来,说不上为什么,忽然就让我觉得跟小时候那个每次看见我要捣乱还不敢声张的白哉重合了。

我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像被人从头顶淋了冷水,从愤怒中瞬间清醒了。

这是我跟苍纯保证,并且发誓要保护的人。

我有些怔愣地走上去揽着白哉的肩膀抱住他,他起先很抗拒地挣了一下,不过很快平静了。

原来我只是害怕那个对什么都冷静的过头的白哉而已,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已经不在他心里了,也包括我。他可以冷静地按着静灵庭的指示杀掉所谓的敌人,哪怕心底再不认同,会不会也有一天能同样冷静地杀了我?

忘了我?

只是想想就……害怕。

“对不起,白哉,对不起。”我狠狠把他勒在怀里,脸埋入他的头发,声音一点点沉下来。“现在还不能……还不是时候……”

白哉的脸被我压在肩膀上,有些困难地挣动了一下,反而让我更用力抱住他,停了几秒终于使劲吸了口气,闷闷地传出一句话来:“市丸银,我快窒息了,你再不放手小心我不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惭愧,昨晚回家太晚了,于是今天马上来弥补,争取晚上再更一章,双更弥补一下昨晚的空档。。。orz原谅我吧!

预告是,拍手准备欢迎一位可爱的叔叔即将回归皿

55第五十四章 艰难的和好

对于两位队长同时晚归,而且我肩上还扛了个十分可疑的大包这事,由于白哉的脸又黑又臭,队员没有敢开口问出来的。

“副队长,你的嘴怎么破了?”——当然,也有关注点不在以上两项的怪胎。

我匀给卡诺一个眼神,不怎么冷也不怎么凶,不过夹了点挺深的笑意,他果然吞了下口水捂着脸退场了。

“白哉,现世就先交给你了。”我用神枪打开穿界门,歪着头对他说道:“我应该很快就回来。”

然后抛给他一个“别太想我”的笑容,被白哉果断翻了个白眼,只剩个背影冷冰冰地说道:“快滚。”

幸好人都被我清场了,这句话没有被听见。

“真狠心,我的嘴都流血了!”我无病□,然后看见白哉脚步一顿,刚要惊喜,就见他稍微提了提手里的刀,冷冷笑了两声,笑得我后背的汗毛都跟着抖了两下。

一脚迈进穿界门,我还是忍不住喊他:“喂,白哉,可别在我不在的时候死了啊。”

白哉微侧过来的脸有刀刻一样完美的弧度,在暗光下皮肤有种脆弱的白,有种吸住别人目光的魔力。我舍不得似的看着,以为他不会理我,却听他笑了一下说:“市丸银,你才是吧。”

终于算是不闹情绪了,也有那么点不抗拒我了——带着这么愉快的心情,我连肩膀的尸体都不觉得沉重了,脚步近乎轻快地跳进蓝染实验室的后院。

院子的主人不意外地等在这里,有他一贯的作风,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把自己放在房檐的yin影下。

我把装着尸体的布袋丢在他脚旁,揉了揉肩膀:“盼了很久吧?”

“我以为你会带个活的给我。”蓝染用脚尖碰碰袋子,嗤笑道:“想不到一个朽木队长就把你都打乱了,阿银,你没长进,反而退步了。”

“既然你都看见了,我想要什么你也知道了?”我摊

着双手,完全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蓝染蹲下去打开袋子,揭开一点,把手指探进去也不知非礼了尸体的什么部位,按了好几个地方后才有些遗憾地站起身,摇了摇头:“真遗憾,阿银,这不是什么上等品。”

“所以呢?”我关心的可不是这个,蓝染这鬼畜,每次都不分天时地利就以单纯折磨别人为乐。

抻了好半天,这位怪脾气老板总算撇着嘴叹口气:“这次现世的任务并没多久,跟你这份礼物的分量也算相当,送给你好了。”

我心里用力比出个胜利的手势,表面淡定地笑笑,摆了摆手:“别再偷看哦!我记得我说过,偷看不是好习惯呢蓝染队长。”

蓝染笑着用食指点了点眼镜:“放心吧,会停掉的。不过阿银,朽木队长可是已经娶妻的男人了。”

“所以才更要抓紧时间啊,”我边往外走边继续摆着手,“蓝染队长,这都要怪你从中打扰才会让女人插进来,要尽量弥补才行。”

“啊,难道要我帮你去灭口?”蓝染的表情比他说出的话还要惊悚。

“那就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搞定。”我跳到院墙上,偏头看着他说:“还有啊,有没有长进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看出来的,蓝染队长。”

我一直不太能理解蓝染弄个院墙是有什么用,这片林子都算得上他的个人领地了,深山野岭的也没人来抢。野兽就更不用说了,那种拥有动物xi_ng直觉的生物通常都会比人更能看得出他的危险,恨不得举家搬出这座山头。

不过我这次很凑巧地了解到它的用处了,因为总会有愣头青不长眼睛地闯进来,结果却让本以为这是真空地带而大咧咧散步的我撞个正着。

“哦,这不是……朽木夫人嘛?”我这边刚出声,好像正在翻找什么的绯真全身一僵,她特意换了套下人的粗布衣服打扮,草鞋的边缘也被磨破了。见她下意识往树丛里缩,犹豫着要不要回话的样子,我可不想错过这机会,连忙露出一副犹疑不定的表情:“不是么?”

发觉自己不可能躲得掉,绯真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整了整头发,又把衣服上的树叶摘掉,这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市、市丸副队长,你好。”

“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我到她翻找的树丛试探着拨了几下,她立刻紧张起来,见我没有停下的意思,居然上前拉住我的袖子,有些慌地说道:“没、没有,什么都没有……是、是我刚才买了些东西,不小心掉了一个,没关系的找不到我回去重新买就可以了。”

“是这样啊。”我看了看被拉住的袖子,虽然不喜欢这女人,但这个跟白哉很像的动作却有点取悦我了。

绯真反应很大地把手收了回去,她手指上都是土,衣服也有被树枝什么划破的地方,难怪了,这副形象要是再让朽木家知道,她的地位恐怕要更危险。

“放心吧,”我理解地笑了笑,把食指竖在唇边:“今晚见到你的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自己也要保守住啊。”

绯真顿了一下,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有些脏兮兮的脸立即露出十分开心的笑,对我深鞠了一躬:“真的吗?非常感谢您!”

我也笑了,只不过被弯起来的眼眸挡住的眼睛里恐怕没有,抬手把她头发上的树叶都摘了:“呵呵,不用那么客气,因为我跟朽木队长是朋友啊。”

我离开绯真后立刻打开穿界门,毫不犹豫地结束了在流魂街

闲逛的愚蠢行为,然后惊喜地发现白哉非常有效率,他已经带人把营地和结界都布置好了,甚至还排好了接下来一周的站岗巡逻明细。

不过,我对六番队队长的帐篷和五番队副队长帐篷站在营地最远的对角上这件事,十分不满。

“市……”门口的守卫刚把双腿站直,我立刻示意他不要出声,并且出于好意,建议他远离这里。

现在是凌晨了,虽说死神在现世都是晚间行动的,不过这里的时间跟尸魂界同步,通常任务完成后也会休息——除了白哉。

我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今晚任务的伤亡统计,旁边摆着几张书法,我从里面把帐篷的拉链锁死,然后晃过去。

“我以为你会把指挥人员放在一顶帐篷里。”

白哉翻起眼睛很不屑地瞥我一眼,继续把视线粘到那几张纸上。

“我说,”我大咧咧地靠在桌子上,伸手按下那些纸:“朽木队长,有件事需要向您汇报,我稍微改动了一下值班守卫的监控地点,不介意吧?”

白哉把手指从纸下面抽出来,细长的手指好像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骨节处很凸出,他用指尖敲了敲那些统计:“你看过了吗?”

“没有,不需要看,我大概有数。”我直接把那份东西垫在屁股底下坐着。

“你现世任务的经验比我丰富,没关系,我稍后会去看。”白哉抬着眼睛看我,表情很平静,他放松的时候嘴会稍微有点向上翘,不过大都要把嘴角往下压,以阻挡这无法改变的有点像撒娇的轮廓。

然后没了下文,我不动,白哉就跟我比着定力似的也不说话,静静跟我对视。过了好半天,我用手指捏着他的下巴抬了抬,笑道:“白哉,我敢保证你比不过我的——哪怕这么欣赏吧,我也能看上一整晚,相信我。”

白哉果然眸色一深,把我的手拍开,嗤笑一声:“看你高兴的样子,你的主人很喜欢把尸体当礼物。”

不知道白哉什么时候也会这种虚伪的假笑了,跟他往常吐槽我时的冷笑不同,他的嘴角只一边提起一点,眼睛稍微弯了,眼里却没有任何感情,看上去特别冰冷疏远。

我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他的虚假笑容刺了一下,说不出的疼,我从脖子上解下小玻璃瓶,递给他:“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这个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还是你收着吧。”

白哉疑惑地接过去,这么些年,我用灵压喂养着苍纯的那点儿魂魄,真正属于苍纯的能量已经所剩无几,光球也变得很小颜色很淡了。

不过仅是这么一丁点儿,白哉很快就知道它是什么了。

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猛地抬头看着我,我点点头。他就忽然犹疑起来,好像手里捧的不是没有手指长的小瓶子,而是千斤重物一般,手臂细微地颤抖起来,像要拿不动了似的。

那副虚假的表情瞬间生动起来,又像恐惧又像紧张地死死盯着瓶子里的光,太浓太深的感情融在脸上,那份坚持几十年的冷静自持终于在几秒内崩溃了。

我想过用这种方法在白哉面前把浦原或者志波家的事蒙混过去,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到这地步,刚才的刺痛好像完全不存在了,因为我发觉脆弱的白哉永远比冷漠的他更能让我妥协。

“我很抱歉,”我凑到白哉旁边,把他的头按在x_io_ng口,一点点安we_i着,想不出别的话也想不出还能表达些什么,只能一遍遍无意义地说着:“白哉,我很抱歉。”

白哉把半张脸都埋在我衣服里,闭着眼睛,不过没流泪,从压抑的呼吸中看得出,自苍纯死后,他不希望除了血以外的任何液体出现在脸上。

过了很久,白哉才推开我,他的头发有点乱,不过除了脸色不正常地苍白之外再没别的了。他用两只手攥着瓶子,骨节处崩起来,用力

的样子让我很担心会把瓶子捏碎。

“是蓝染给你的?”又过了一会,他才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异常。

不过我毫无理由地断定,现在的白哉很不冷静,即使我说不是蓝染他也不会信,他很确定,然后在我说出“是”之后,下一秒天知道他会不会挥着刀去找蓝染拼命。

这种情况下的朽木白哉,我相信他能干出任何事——当然也包括,如果我用亲热一点的下流招数分散他的注意力之类的话,恐怕他会立刻用刀把我像庖丁解牛那样肢解了弃尸荒野,再去干点惊天动地的报复行动。

那太可怕了,我努力想了想措辞,白哉就一直眼都不愿眨一下地盯着我,等我给他个回答。

“……好吧,”结果是没有好办法,我重重呼出一口气,垮下肩膀看着他说:“其实答案你早就知道了,白哉,自从我让你忍住别接近蓝染时,你已经知道了,不是么?”

那时说过的话,凭白哉的敏锐不可能察觉不出,我仿佛把责任又推回了白哉身上,就像在说,既然那时候已经全明白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去要找蓝染算账?

这句话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白哉整个人突然像掉进了冰川,他把视线放在地上,却没什么焦距,很轻地说了声:“对……”

“浦原和志波家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也许还会发生,不过白哉,”我半蹲下来,捧着他的脸让他对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从前不多说一句话,就是因为相信我吧?那我现在告诉你,苍纯是最后一个,我不会让朽木家的任何人再出意外,尤其是你。”

我很惊喜地发现,最后那四个字像是锤子一样把白哉敲醒了,他有些空洞的眼睛呆呆地瞪着我,好像理解不了我的话。

我忍不住笑起来:“很好,你的表情至少说明了,我不是一厢情愿。”

白哉的目光再次飘开,僵硬地挺了挺背,才略带尴尬和别扭地说道:“……把你的手拿开。”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银子和大白,就用你们的jq去拯救世界吧。。。其实,我很悲催地发现自己特喜欢白哉别扭小媳妇的闷骚样。。。捂脸,腐女真可怕啊!!!

顺说,作为一个腐女,昨天看了《读心术》后,觉得金范在里面喊别抛弃我时,简直就是在告白啊有木有!!话说果然是女导演才拍得出如此有jq的电影么?!!大爱啊!!!

56第五十五章 破解浦原密码

“……这里、这里,还有那儿,”我在伤亡统计的背面画出营地简略图,改动守卫的三个地方画上圆圈,“以前我每次来现世也是用这种办法,虽然全部无效,不过这次我有预感会成功。”

白哉面无表情地看看那张简笔画,又看向我:“所以你就用这种捕鼠夹上放奶酪的烂方法设陷阱,去抓浦原喜助?”

每个人讨好爱人的方法各不相同,我家这位太强悍,还死要面子,用来讨好他的办法我就算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只能把能分享的秘密跟他分享一下了。蓝染的事不能说,不过浦原这个冤大头用来帮我跟白哉和好,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浦原是个总喜欢搞偷偷momo突袭的家伙,所以像你这样布置得太周密,他会进不来的,总要给他留条出路……”

我忽然顿住,没错,浦原那个比兔子还敏锐的老男人哪可能那么简单受骗?就因为我跟他一起在现世做过实验,他很清楚,我了解他挖窝的选址标准,特意避开了这些地

方就是不想让我找到。而他那个贩卖色情商品的小店,我始终也没能找到。

“你想到什么了?”白哉见我想得出神,用指尖碰了碰我的手指问道。

很显然,白哉被我对将这次秘密任务的坦白给收买了,很有不计前嫌的感觉。

什么?乱菊的事?拜托,都一百多岁的男人了,吃醋什么的还是留给小姑娘无聊时去做吧!

我用食指把他的手指勾回来,攥在手里,白哉稍微挣了一下,没抽动,便皱着眉有些纠结地看着我。我顿时被他这个表情娱乐了,歪着头笑起来:“我想起了浦原说过一句话,不过当时没听清,到现在也只是模糊记得他的口型。”

白哉警觉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是……”话卡在嗓子眼,我挠挠头,xie气地承认道:“浦原在逃出尸魂界前,我曾见过他一面,但是……嗯,有很多因素,我们并没说上话,他临走之前跟我说的,离得太远又太吵……”

这都要怪握菱铁斋那个坑爹的鬼道,对蓝染毫无作用不说,差点把我眼睛闪瞎。

见面的细节被我一带而过,白哉显然听得出来,他的眼神快速闪过一丝黯淡,随后便垂下头开始思考:“会是告诉你他在现世的藏身地么?”

我耸耸肩,表示已经推测很多年了,依然没猜出来。

“他对你比的是什么口型?”

我干笑着撇嘴:“只能隐约记得一点儿片段。”

白哉痛快地朝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我把很模糊的几个口型比给他看,俩人闷头在另几张统计报告背后胡乱涂鸦了好半天,悲哀地发现,浦原那种年老变态型的男人的心思,真的不是我等凡人能揣测的。

密谋似乎也只能告一段落,我想起那个灭却师,忍不住有些担心:“总队长交给你的清除灭却师任务被我知道,会不会有麻烦?”

“真难得你也会考虑不给别人添麻烦。”白哉不客气地冷笑,随即别开眼睛:“这点小事我还能处理。”我笑着刚想给他顺顺毛,就见他瞥一眼被我坐在屁股底下并且刚当了废纸用的伤亡统计,接着说道:“不过那份报告是要交给总队长的,被画成那样,由你负责解决。”

我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想起那个一丝不苟的山本老头,如果这份涂鸦的文件被他看见,我毫无疑问会被串起来用他的绝招bbq了。

白哉瞄见我苦下来的笑脸,嘴角隐隐往上挑起一点,又刻意想压住,干咳一声掩饰过去,然后立刻摆出严肃正经的模样,板着脸留个被头发遮住的小侧脸给我。

我抓着他的手指往前蹭了蹭,把身体大大地弯下去,脸正好垂到白哉面前,笑嘻嘻地说:“你偷笑哦,白哉,报告我是不会弄的,反正交上去的话,丢脸的可不是我这个‘副队长’!”

“你……”白哉眯起眼睛,依他以前的xi_ng格这会儿多半开始磨牙了,可几秒后他神奇地压下了怒火,有些鄙视地哼笑一下:“市丸银,你除了变得更卑鄙,真是完全没有长进。”

“别这么说嘛,有没有长进可不是凭表面就能看……”我猛然想起不久前刚对蓝染这么说过,而谁曾跟我说过这句话的,记忆里突然把那个片段闪现出来。

白哉一愣,在我眼前摆了摆手问:“你没事吧?”

我把他这只手也捉住,一块按在桌子上抓着,认真想着当时的情景:“……事情并不是凭表面就能轻易判断的……就像……结界……结界?对了!”

我兴奋地从桌子上跳起来,扳过白哉的头在他脸上非常响亮地亲了一口。

白哉被我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用袖子擦着不存在的口水,蹙眉道:“什么结界?”

“浦原曾经说过,结界在鬼道中并不算上等的术,然而只有大鬼道长才能

掌握的一种可以屏蔽一切内部信息,并且完全融入周围环境的高等结界术,是仅有的位列缚道九十号之上的术。”

我把白哉拉起来,手在他身前比了比:“他说,那是种跟类似穿界门的术结合后的双重鬼道,就比如你在这个结界中,普通情况下我们无法用肉眼发现,高深一点的也不能用灵压感应到。”

白哉点点头,我说着,把手伸向他x_io_ng口,不过在半路被截住了,被他不悦地瞪着。

“而浦原所说的那种,是可以被外界之物穿过去的,就像它真的不存在一样,结界的向对面就像是穿界门一样!”

“你说什么?”白哉有些难以置信地瞪了瞪眼睛,甚至忘了拦截我的手。

一点通、点点通,我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笑着点头说:“而且他的口型像是‘义’字,我觉得他很可能想说‘义骸’,也就是指我跟他在现世研究义骸的地方。”

“那地方静灵庭也知……”白哉刚质疑了一半,了然地浅浅笑了一下:“就因为那里是静灵庭知道的,才最可能被忽略。”

“况且他当初建实验室的地方可是相当隐蔽,为保证实验资料不外xie,静灵庭破例没有安装监控设备。”我被白哉的笑容晃得视线有点模糊,虽然不断强迫自己要保持冷静,先把浦原的事理顺出来最要紧,可是……

“就像我们俩这次的任务一样,因为双方都有不能外xie的机密,并没有任何监视。”

白哉似乎听出了我语气的变化,他偏头咳了一声,往后退一步跟我的手拉开距离:“不早了,市丸副队长还是回去休息吧,别的事明天再研究。”

“白哉,其实我也挺想把你变成那种结界的。”我说着,靠前一步把手轻轻贴在他x_io_ng口上,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认真,白哉一时竟没理会这种接触。

我又凑近一些,手臂弯下去,身体一点点贴近他,低垂着头轻声说:“这样我就能躲在里面,谁也找不到,再也不用那么……”

如果不是因为有着太多的秘密,或者不是彼此太过信任的话,可能我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种话时,不会对白哉产生触动。

正因那些“如果”都不存在,所以白哉就如很多次一样,没能抗拒我的接近。他也把头垂了下去,随着我的靠近,额头跟我抵在一块,他闭上眼睛,睫毛偶尔会抖动,并不能完全平静下来。

拥抱自然而然地产生,好像所有的疲惫都被这温度融化了,身体很轻,心里总是萦绕不去的那些烦恼也被阻隔。难怪有人会说,世上最温暖的温度,其实就是两个三十七度加在一起。

我把头埋在白哉的脖间,无论是血腥的场面还是现在静谧的帐篷,这个人只要在身边,好像我就能慢慢地无条件地平静下来,我用鼻子蹭了蹭他的头发,有点闷有点蔫地说:“我晚上不能留下么?”

声音有些模糊,白哉好像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触了电似的挣扎开,他脸上的表情没能这么快整理回从容不迫,脸颊微红还没退去,嘴唇薄薄地抿成一条线,却缓缓摇了头。

如果白哉挥着千本樱赶我出去的话,我就可以用许多不同策略搞定,可他一旦这样,我就开始没辙了。

“白哉,我都说我跟乱菊不是……”

我有些捉不到头绪地解释,不过被白哉打断了,他淡淡地看着我,眼睛里融了太多解释不清的情绪,目光有分量一样落下来,把我的话都堵回了肚子里

“跟松本没关系,市丸银,”他说着,指了指怀里那个装了苍纯魂魄的小玻璃瓶的位置,“这个我还是感谢你,该讨论的也讨论完了,你明天白天去找浦原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转身往门口走两步,没回头:“我们应该也没什么需要私下讨论的话了,就不用……”

这暗示再明显不过,我打断他问道:“你害怕跟我单独相处么?”不等回答,便径自笑了一声,又说道:“朽木白哉,你是害怕自己真正的心意暴露出来吧?还是害怕看见我的?”

“……随便你怎么想吧。”白哉走到门口,拉链被我用帐篷的绳子系了个死结,白哉只看了一眼就直接挥出千本樱,力道有些猛,可怜的帐篷被撕开一个大口子,连外面的地面都被刀锋扫出一条裂痕来,然后淡定地说道:“不送。”

——看来我支走门口的守卫是正确的。

我向来了解这臭小子有点死心眼,硬碰硬是不行的,最好的办法除了像刚才那般示弱,也就只有刺激他了。看来他不喜欢我牺牲自己的方式,偏要让我去牺牲他呢。

于是走到门口时,我偏着头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看来我被当成白痴了呢,朽木队长,干得漂亮!”

白哉的背脊挺得笔直,双手缩在宽大的衣袖里,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喜叔,你就好好牵线吧,银子和大白的喜酒会请你的。。。如果你能顺路摆平蓝染就更好了b

于是,期待h的邪恶腐女们,乃们真的以为大白会这么容易就让银子得逞吗?怎么能跟乱菊同级别!w以为今晚可以搞定的动机不纯的童鞋们统统去面壁,乃们这样盼着大白被。。。对得起他吗?皿

57第五十六章 混战

又是一夜没睡,我躺在帐篷顶上开始认真反思自己的诡异行为——这种影响休息又不能思考人生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

尤其是,我躺在了白哉的帐篷上,而主人没坚持半小时就消失了,直到天亮都没回来。

躺了几个小时,我忽然觉得既不去追白哉也不回自己的窝这个决定,好像有点蠢。可是真的追上他,我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倒不如等他自己把自己折磨个半死,再去安we_i。

死神们的体力恢复很快,天刚刚亮,就陆续起来按照白哉昨晚的安排搜查了,营地里才有点人说话声,就突然被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喊盖住了。

卡诺大概是做了什么噩梦,爬起来就叫魂一样喊着我的名字满营地转圈,也不知是折磨谁。这家伙顶着一脑袋草窝一样的头发,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边打呵欠还边坚持不懈地喊着:“市丸副队长!市丸……”

伸长的神枪直接从天上飞过去,戳进他两脚中间的泥土里,比什么都有用,卡诺的睡意立马跑到九大行星之外了,眨着一双挺无辜的眼睛看过来:“副队长!你要谋杀我吗?”

“是你想让所有被吵醒的人集体憎恨我吧。”我收回神枪,“卡诺,我好像对你太仁慈了,请你别告诉我这一早上鬼吼鬼叫的,只是怕我睡过头。”

卡诺明显打了个哆嗦:“嘿嘿,身为五番队的席官,我是在关心重要的副队长大人……”这么远的距离,看见我一边挑起来的眉毛,他立马机灵地站直,训练有素地报告:“是!外围巡逻人员在西北方两公里处发现不明能量源,请求市丸副队长大人给予指示!”

不明?白哉驻扎的这个地方据说被技术部门频繁侦测到灭却师出没,如果不是这里有什么特别能吸引他们的东西,那就只可能是残存者的避难所了。

“问过白……嗯,跟朽木队长报告过了么?”我闭了闭眼睛,这周围并不能感觉到白哉的灵压。

卡诺蔫蔫地摇摇头,像根被霜打了的茄子,那肢体语言无

异于在表达,如果能找到白哉的话,他是决不愿来我这找死的。

我猜白哉是把灵压隐藏着躲了起来,既然巡逻死神都能发现的异常能量源,白哉不可能察觉不到。我跳到卡诺面前,在他身上mo了一圈,疑似被非礼的男人发出恶心的呻吟。

“三个月内禁止你去居酒屋。”我脖子后面跳起一片鸡皮疙瘩,把从他怀里搜出来的信号弹收好,拍拍他肩膀吩咐道:“听着,现在你暂时代理营地的事务,马上集结人手,在能量源一公里外做好包围圈,人不要太分散。”

“是、是……”卡诺被我拍得龇牙咧嘴地趔趄着站稳,使劲儿揉了揉肩膀问道:“您要去哪?还有朽木队长还没……”

“放心吧,朽木队长在去的路上了。”我按着卡诺的头把他当成不倒翁来蹂躏,往西北的方向走了几步。

卡诺捂着脑袋弱弱地问:“可、可是朽木、朽木队长他……”

我停下来回头看着他,缓慢地露出一个笑容来:“我说,朽木队长已经在去的路上了,卡诺,你说是不是呢?”

“……”卡诺全身僵硬地往后连退两步,结果第二下两只脚还绊在一起,摔了个凄惨的大跟斗,然后下意识哆嗦着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锁的动作。

沿着西北的方向,越往林子深处走就越能感到周围很不对劲。鸟兽的叫声很空洞,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忽地一下又像是在耳边,很有环绕立体的诡异效果。

然而越靠近,那股不同寻常的能量源却忽强忽弱起来,不停地波动着,很难被捕捉到确切的位置。

我的手按在刀柄上,这么明显的能量白哉不可能察觉不到,他肯定在周围,或者……他已经在这股能量的中心了,也许是激烈的战斗才导致这种波动的。

这么想着,我的手下意识把刀攥紧了。

就在我头顶的光一点点被越发茂密的林子遮住时,那股奇异的能量突然爆发了,漫天漂浮起肉眼可见的蓝白色灵子,从树上、石头上甚至土壤里钻出来,蝌蚪一样往某个方向快速游过去。

我的灵压好像也起了点反应,不过并没被吸收。经过之前一战,我发觉灭却师更容易从植物或某些死物上吸收灵子,而一旦从死神身上吸收,就会耗费大量力气,吸收过度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而此时这位破釜沉舟的灭却师似乎并没发现我的存在,所以他才会用吸收植物的力气附着在我身上。

顺着灵子的方向,我很快到了能量聚集的中心,这里果然有结界,由于灭却师不断从外界吸收自然的灵力才会被察觉,不过他的敌人们就完全感觉不到了。

灵子聚集到某处忽然消失了,像是没入一面看不见的墙,如果不是这些移动的光点,根本很难发现这里就是结界的边缘。我试着把手伸了过去,毫无障碍地穿透,就像它完全不存在一样。

这就是浦原说的那种特殊结界了。

发现这东西确实很好,说明我之前猜测的方向都是对的,唯一一点不太好的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进去。

沿着“墙”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我依然找不到破解的方法时,不禁有点着急了。如果里面跟灭却师战斗的是浦原,那毫无疑问变态级别的发明家将是无敌的,哪怕对方是灭什么的师都一样。

可如果白哉被卷进去呢?对付一个不要命死拼的灭却师,姓朽木的家伙完全能更不要命地挥着刀冲上去,他是做得出来的。

这时另一侧突然传来

脚步声,我头疼得太投入了,居然让这人靠得这么近才发觉。不过神枪立刻毫不犹豫地挥了出去,比眨眼的时间还要短,刀刃已经架在来者的脖子上了。

卡诺惨叫一声,腿被吓得直哆嗦,战战兢兢地摆着手:“市市市……”

大概太激动,把舌头咬了。

我挑着眉毛考虑这个场景该怎么跟他解释,于是闭着嘴看着他。

“市市丸……副队长,我我我们在外围……包、包围好了,可是探、探测不到……能量……”我还不知道卡诺有结巴的毛病,越级越乱,一张俊脸憋成紫红色,倒是挺有趣的。

“探测不到?”我用眼角瞄了瞄这些只要不瞎都看得见的灵子,然后看向卡诺哭丧的脸,心情忽然挺好:“你是用昨晚没吃完的红豆包探测的么?”

神枪锋利的刀刃隔着几十米这么远,在卡诺的脖子上轻轻擦出一条血痕来,他动也不敢动,尽管看起来已经很想昏过去了。

嗯,破解不了那该死的结界,积压了一肚子的怨气倒是很适合在这人身上发xie一下。

这么想着,我不由得露出会心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着卡诺的脸由紫红色转为青黑色——他是比较了解我各种笑容含义的。

然而就在这时,灵子的数量似乎达到了某个程度,猛然加快了一下后就倏地停止了,几秒钟诡异的沉默后,它就像被撑破的气球一样剧烈地炸了。

那个让我头疼的结界没能抵御住这么强的能量爆发,玻璃状的“墙”瞬间四分五裂了,然后里面战斗着的人便毫无遮挡地暴露了出来。

我看了第一眼的时候,没能立刻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我很快悲哀地发现这是真的,不是什么催眠或幻觉,于是头就更疼了,连带着手也没能握稳刀,把卡诺的脖子划出更大的一条口子,差点在动脉上放血。

这倒霉催的孩子终于没忍住,哇地一声叫了个悲惨的哭腔。

我没理会,因为此时结界里的情况太可怕了——三个人的战斗并不稀奇,然而稀奇的是这三个人分属了不同的阵营,就在这短短的几秒内,令人难以置信地快速变换着盟友,打得乱七八糟。

死神、放逐死神、灭却师……或者介绍为朽木白哉、浦原喜助,以及一个搞不清到底在跟谁一伙的灭却师。

这个场景实在太混乱了,首先灭却师和白哉的敌人很明确都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另两只,至于白哉为什么要揍浦原,我没空去想,可能他比较欠扁。而浦原纯属瞎掺和的,他并没有主动攻击任何一个,反而被白哉追着打,偶尔还会替灭却师挡下一点樱花的攻击。

于是这行为彻底惹怒白哉了,灭却师的体力接近极限,他所吸收的灵子几乎要撑爆他的身体,不过因为脸太丑了,也看不出是不是灵子膨胀的原因而显得痛苦狰狞。

白哉掉转了刀尖,似乎决定先摆平浦原再去收拾灭却师,大半的樱花瓣在空中转过一个急急的弧度,直扑向浦原。

很巧地,我跟灭却师有点混乱的脑袋都在这时候清醒了,可惜的是这回的灭却师依然是个不懂逃跑的白痴,他跟那女人一样,选择了趁白哉发动攻击时进行偷袭。

丑男灭却师看起来比上一位要资深很多,他并没有将箭对准白哉,而是白哉头顶一片聚集起来的灵子,那些散发着蓝白色光芒的东西汇聚成一片颜色鲜亮的乌云,越来越刺眼。

浦原刚从灭却师的身边绕过,引开了他周围遮盖着的樱花,白色的灵子弓弦被拉满,然而浦原却没有阻止他。

我来不及收回刀,双手抓着刀柄,身上的肌肉全崩紧了把刀水平向上扫了出去。

不过这次我是多虑了,白哉早有防备,那些貌似追在浦原后面的花瓣瞬间形成一个大大的圆形盾牌,快速盘旋着阻挡在他和那片闪瞎人眼的云彩中间。

箭擦着我的刀边飞了出去,sh_e入那片灵子云中,像是点燃炸药的一粒火种,刹那间那片乌云划为数不清的雨滴快速落在旋转的樱花上,有点像滴在清水里的硫酸,花瓣被腐蚀的同时冒出大片的白烟。

当发现白哉可以保护自己的那一刻,我便把刀收了回来,灭却师无暇顾及我,他的精力全投注在被白哉挡住的拼死一招上,发觉白烟遮住了白哉大半的视线,于是凝聚起所剩无几的灵力制成一柄细长的箭抓在手里,箭尖瞄准了半个身体都被笼罩在白烟中的白哉。

浦原从樱花的追杀中跳到地上,樱花持续飞向白哉的头顶,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然而这一次他依然没有选择去阻止灭却师,或是采取什么让白哉能躲开的方式。

神枪在那柄箭刚被举过肩膀的时候,准确地穿过男人举起箭的手腕,直接刺入他的喉咙。

“等……”

浦原的那个字有一半噎在喉咙里,因为在他刚张嘴的时候我就收了刀,血喷在还没来得及丢出去的箭上,他人也跟箭一起像断了线似的从半空掉下来,摔在血泊中,连半个字都没能再说出来,只有不屈的死命睁大的眼睛还死死地瞪着我。

我并没把刀插回鞘中,而是提着它大步往前走。

卡诺后知后觉地跌跌撞撞追上来,差点扑倒抱着我大腿:“市市……副队长,那是灭……还有浦浦浦……”

“闭嘴。”我把手往后横扫过去,神枪的长度刚好让刀尖擦过他的鼻子。

白哉和浦原都有些愣神地看着我,我走到白哉背后,他甚至下意识有些防备地把刀柄稍微提起了一点。

我的手臂没动,手腕稍稍抬了一下,刀尖笔直飞向浦原的喉咙,在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浦原的打扮和很久后的一样,穿着绿色条纹的长外套,可笑的帽子像个痰盂一样扣在头上,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有些惊愕不解地看着我。

“浦原喜助,那是白哉的敌人,他连续两次想致白哉于死地,而你却没有阻止,我希望不要看见第三次。”

我的脸上虽然还保有笑容,不过是卡诺看了会腿软的那种类型。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x_io_ng口,喉咙里像是覆了一层冰,尽管这样还是无法压制住x_io_ng腔里翻起来的火焰。

浦原愣了片刻,突然笑了,笑容里多少有点无奈,他摇了摇头说道:“原来这就是原因……好吧,市丸银,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有第三次会……”

“第三次,”我冷冰冰打断了他,说实话这是我头一回不觉得浦原的玩笑很有趣,我说:“我的刀就不会停在这么准确的位置上,说不定你会跟那边的蠢货一样,在脖子上被钉点装饰。”

“……”白哉微侧了脸看着我,表情似乎有些意外,不过我的气没消,即便对他也只能露出个有点僵硬的笑容。他顿了一下,居然冷笑一声收起了千本樱。

气氛尴尬半晌,浦原率先蹦出一句:“市丸银,你这有异xi_ng没人xi_ng的臭男人。”

——竟然是我在海燕追女朋友时吐过的一句槽。

不过显然大家并没被他娱乐,因为还有个头脑没被怒火或者某些蠢感情烧坏的家伙——卡诺小心地爬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他抬起有些颤抖的食指,还没指向浦原,便哆嗦着要去按腰上的信号弹。

“市丸副……队长……是浦……”他停住,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

自己的手腕,而抓着信号弹的手掉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

血喷了出来,溅在缓慢向回收缩的神枪上。卡诺目光呆滞地一点点看向我,甚至连疼痛都忘了。

我用很慢的速度抬起手,然后把收短的神枪抵在x_io_ng口,刀尖对着还没回过神的卡诺,渐渐露出一个极深的笑容:“很抱歉,你看见了不应该看见的,再见。”

神枪像束光一样飞了出去,瞬间刺穿了卡诺的喉咙。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很久要让喜叔以何种姿态回归,最后,果然还是这种震撼的华丽比较适合他。。。w喜叔您是无敌的!

还有孩子们说的肉。。。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大白现在可是有老婆的人呢!乃们是建议出轨么?皿

58第五十七章 灭口

“前辈……哦,市丸副队长,听说你的刀是尸魂界最快的?是真的么?”

“谁知道呢。”

“为什么不知道?大家都这么说,第四席的谷藏前辈说,他根本看不清你出刀的动作呢!”

“……谷藏的眼睛上周在任务中被戳瞎了。”

“没错啊!所以蓝染队长说要让我代替他的位置,以后就跟着副队长你啦!”

神枪从卡诺脖子上收回来的瞬间,周围好像突然安静了,似乎是没了这个聒噪的家伙不停在耳边吵,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我走到他身旁蹲下来,卡诺的眼睛依旧瞪得很大,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无神地望着漆黑无际的天空。这小子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跟在我屁股后面的,我不太记得了,总觉得五番队里好像突然就蹦出这么一个不怕我也不是很怕蓝染的小鬼。

实力不是很特殊,却很努力也很认真,卡诺的xi_ng格有些开朗过了头,在队里人缘好到令人发指,他也是很求刀速的战斗方法,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这小子总喜欢粘着我。

不过现在不会了,而且永远不会了。

我叹了口气,把手盖在卡诺眼睛上,帮他把还没僵硬的眼皮抚下来。

“市丸银,后悔啦?”浦原不太正经的声音传过来。

我看着他,常年懒散的脸带着几分严肃,不过他并没责备我什么,想必能明白我这样做的原因。我捏着卡诺领口的衣襟,无意义地整理了一下有点乱的衣服,对浦原笑了笑说:“我可不想被你教训。”

他就姑且不说,白哉是经常能看见卡诺屁颠屁颠跟着我的,而我通常对这跟屁虫的忍耐也都出奇的好。于是他们都沉默了,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片刻,我站起来对白哉略为困难地挑挑嘴角:“喂,你不打算来安we_i我一下吗?”

白哉把视线从卡诺转向我,眼睛如往常那样半睁不睁的,眼神有些冷,看上去显得格外冷漠。他抿了抿嘴,没有出声,而是走过来按了按卡诺脖颈的动脉,低声说:“你想好怎么处理了么?”

“这个嘛,”我歪着头对浦原喊到:“我说,那边那位电灯泡,过来处理一下尸体怎么样?”

浦原难以置信地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快点快点,我很没耐心的。”我又指了指灭却师,“那个也一样,你不会希望他被其他死神看见吧?我可不负责无下限地灭口。”

“灭口”两个字从我嘴里出来时,我清晰地看见白哉抓着刀的手一瞬间攥紧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看我,随即把头转向浦原。

浦原在我们俩的注目下僵硬地抓着刀,手臂抬了一半停在那里,姿势很滑稽。他动了动嘴吧,不过到底什么都没说,用了个破道把灭却师燃烧起来。然后他在离我们不远处站定,摊出破道的手势却没动,而是用眼角瞄了瞄我。

我把白哉拉到旁边,对浦原比了个“请”的手

势:“别指望我付你工资。”

“市丸银,我真想把手对着你。”浦原不可理喻地狠狠白我一眼。

卡诺的身体迅速被蓝白色的火焰包裹了起来,猛烈地火势遮住了我们的视线,很快就连黑色的死霸装都看不见了。

火焰烤着我的脸,让我原本就很难挂住的笑容渐渐消退了,甚至觉得颜色冰冷的眼睛也被灼得滚烫,火光开始变得刺眼。于是我顿了顿,无耻地把手臂屈起来搭在白哉肩膀上,然后把头埋下去蹭了蹭:“白哉,我很需要安we_i。”

白哉容忍了我几秒钟,然后意料之中地用手按着我额头,嫌弃地把我推出一臂远,看也不看我而是对浦原说:“你特意在这里摆了个结界不就是为了等我们么,别磨磨蹭蹭了。”

这家伙早习惯了发号施令,也不分对象,哪怕浦原算得上他的前辈队长,现在恐怕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在逃犯或流放者了。

浦原干巴巴地眨眨眼睛,帽檐的yin影似乎都变得抑郁了,这家伙一晚上大概就没弄清楚状况过。他对白哉勾了勾食指说:“需要两个人一起建立空间才行,焚烧尸体的工作就交给市丸银吧,他很适合。”

我……好像没听清……我挖挖耳朵,用手臂拦住要过去的白哉,然后拔出神枪甩着手腕挽了个剑花,朝浦原走过去:“浦原队长,还是我来帮你吧,你知道的,我又不会破道。”

“哈哈,身为护庭十三队的副队长,你怎么可能不会破道!”

“你什么时候见我用过那玩意儿?还有啊,真央灵术院的鬼道课程,我可是零出席呢!”

“……”浦原的笑声噎在嗓子眼,在我的靠近下,他淡定地后退三步。

事实上这个听起来很强大很变态的结界建立起来并不难,但是十分耗费灵压,这也就说明了刚才对灭却师的战斗中,浦原总是在躲闪的奇怪战斗方式,完全是灵压高度耗损后的结果。

尽管不难,浦原也是在自己那点灵压接近于零时,终于在我的捣乱下成功建起了结界,他本人累得只剩下用眼神杀死我的力气了。

这结界非常奇特,当它帐篷一样撑起来的同时,周围突然安静了,透明的薄膜似乎阻隔了外界除视觉外的一切信息,连刚才还能清晰感觉到的外围死神们的巨大灵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像个被独立出的空间,而只有建立者才能决定谁被允许进出。

白哉是个没什么耐xi_ng的人,他当然不会好心地去帮我们处理尸体,不过在外面监视不让其他死神再靠近而已,直到结界被制作好,他才说要先把人带回营地去。

我大咧咧地揽着他的肩膀说:“急什么,反正就算来了也发现不了我们。”

“这只能在短时间内骗住死神,周围的环境很快会让他们察觉到异常。”白哉用手腕撑开我的胳膊,瞄了眼外面两团黑乎乎的疑似尸体的焦灼物,“况且队长和副队长同时消失,市丸银,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要发生得好。”

他说完便靠近了那面有点反光的薄膜,把手试着向外伸了一下,结果却惊奇地在结界相对面的墙上看见伸出去的手指。这有点惊悚,变魔术似的,白哉的一只手被分开了十几米的距离,却依然能正常地弯动手指。

“是循环空间么?”他收回手,看着攥起又松开的手掌自语道:“四枫院家的不传秘术……”

“原来之前跟你盖了这间‘屋子’的是夜一,”我恍然大悟地拍手说道:“然后,那只黑猫呢?这么难

得能看见白哉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

话音刚落,白哉立马给我送来充满暴力的目光。

浦原摊手说:“她不赞成我的计划,能帮忙做结界就已经很不错了。”

“计划?”白哉转向他,对着坐在地上一滩泥一样的浦原有点居高临下地感觉,“跟灭却师有关?”

“没错,灭却师……”浦原大概真是累了,软塌塌地靠在一棵断了的树根上,帽子歪歪地盖住了大半张脸,呼出一口气说道:“就像四十六室的很多愚蠢决定一样,这次也很蠢。”

白哉的眉梢敏感地一跳,对于质疑静灵庭的任何话,这都是他下意识的条件反sh_e,不过他并没反驳,也许跟我一样,都想起了那个女灭却师死前的话。

我mo着下巴问道:“你也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于是推测尸魂界肯定会有所行动,就在这里等我们?”

“算是吧,”浦原轻轻应一声,顿了许久才叹了口气说道:“虽说我利用了灭却师做饵,可我并没想让你们这条鱼把他吃了。”

“那是因为诱饵不自量力地还以为自己是捕猎者。”我冷冷哼了一声,食指无意识地在刀柄一端摩挲着。

浦原的眼睛在我跟白哉之间转了转,低低地笑起来。

白哉不自在地把头转向外面:“把结界打开。”

肥皂泡一样的薄膜渐渐撑开了个一人高的口子,白哉迈出去的脚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往我的方向微侧了下脸,不过最后还是没留下半个字就出去了。

结界里的空气顿时有点沉重,浦原帽檐底下露出一点眼白,斜着我嗤笑着说道:“市丸银,我能猜得到你做这些事的目的,包括蓝染做这些事想要的是什么,我也大致能想到些……不过,我并不觉得到最后你能成功。”

“不做到最后,谁知道呢。”我笑着耸耸肩,白哉的背影很快在林子里消失了,我却舍不得转开眼睛,依旧看着那个方向有些出神。

“蓝染让你找我这么久,为了什么?”浦原用手指撑起帽子一角,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我。

“崩玉、义骸和平子队长他们。”

事实上蓝染倒并不是很担心,以他对浦原的了解,总是信誓旦旦地说浦原的崩玉一定会怎么怎么样,义骸该到了什么程度之类,就像研究者是他一样。每次听到这些话我都会胃疼,如此心有灵犀,你们两个科学狂人还不如去私奔,何必在这里祸害?

“义骸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平子真子他们离开很久了,我们并没再联系过。”浦原说着笑了笑:“不过我猜你的蓝染队长并不是真心在意平子的,他们对他来说,就跟许多实验品没什么分别。”

我忍不住走到浦原旁边蹲下来,用手抬起那顶可笑的帽子,极难得地对他露出一点严肃的神情:“老实说,你为什么还相信我?”

浦原帽子底下的脸有点邋遢,依旧是睡眼朦胧的样子,下巴上还有稀稀拉拉的碎胡渣,乍看上去很有中年猥琐大叔的神韵。他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忽然把眼睛闭了起来,头向后仰着,一派悠闲地说道:“做死神太无聊了,我总要找点什么有趣的东西赌一赌,哪怕输了,也能找点乐子嘛!”

我没打断,听他继续又说道:“不过你要小心夜一,她可是很生气的。还有,你对朽木白哉……这样也太明显了,市丸银,你要当坏人还嫩得很啊。”

“是么,可我并没想做坏人。”我把帽子丢在他脸上,心情莫名地有些轻松起来了,“我对白哉这样不是很好么?至少蓝染他很喜欢看见这样。”

浦原懒懒地把两只手垫在脑袋下面,被帽子盖住的脸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呵,确实有趣。”

现在天色已经大亮,白哉应该带着死神返回营地了,我也不好在这里躲

太久,便问道:“对了,灭却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你在现世有没有他们的线索?”

浦原帽子下的脸转向我,声音闷闷地说:“现世仅存的一小支纯血灭却师家族是姓石田的,不过他们内部似乎有了什么矛盾,分成了两派,一个主张集结残存的灭却师力量向死神复仇,就像你们见到的这样。”浦原说着,用手指了指结界外早已烧成了灰的灭却师。

“另一派是主张隐退的,保留着纯净的血液,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看死神和虚能较量到哪种地步。”浦原自嘲地笑了一下,低声说:“灭却师跟死神的那点区别,现在似乎也没了。”

千年前,死神坚持灭却师以屠杀的方式消灭虚,会破坏三界的平衡,因此才对灭却师的种族进行了彻底清除。不过那时坚持这项决定的贵族长老们可能没有想到,若干年后的死神其实正跟灭却师干着同样的事。

呵,不过石田这名字听着倒熟悉。

“可惜隐世的仅是石田家的极少数人,他们隐藏了灭却师的能力,混杂在人类中,即使看得见虚,他们也不再出手,”浦原想了想又说:“或者不会让死神察觉地出手,所以夜一好像偶然间查到了这些人大致的藏身之所,据说这个石田家刚收养了某个家族的纯血遗孤。”

“女孩?”我脱口问道。

浦原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石田加上收养的女孩,这很好猜了,不过……已经到了这时候了么?

“怎么,急着回去了?”见我沉默着,浦原把半张脸从帽子下面挪出来,有些揶揄地看着我,“你们家少爷没准正等着安we_i你呢!”

这老不正经的向来能挑战人类脸皮厚度的极限,我没理他,大致算了算时间,恐怕志波家也快要到极限了吧,那海燕……

“喂,市丸银,”浦原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两条长腿盘在一起,歪着头看向我:“现在是你的亲信,如果真有一天要面对朽木家,你会怎么做?”

我平静地看着浦原的眼睛,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第一个被我杀了的弥生,不过那时虚化的他已经不能算是朋友了。然后是浦原、空鹤,最后总要有一天,在双殛那里,神枪要错过露琪亚,捅进某个人的心脏上。

说不定那人的血,能把神枪融化掉。

结界被注入了我的灵压,我也能在墙上打开一扇门,浦原并没追问我,因为该说的话我表达的足够明确了。

其实朽木家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在乎的也就是那么一个人,凑巧他姓的是朽木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大白太不解风情了,银子都这么牺牲了,居然还不知道回报一下唉

59第五十八章 队葬

营地里的气氛格外压抑,正中央摆着干柴搭起的塔,死神们还来不及伤心,就要开始为简单的队葬忙碌了。

卡诺死了,连尸体都没能找到,任务负责人朽木白哉轻伤,副官市丸银追着不知所踪的敌人,生死不明——这大概是朽木家族可以被载入史册的丢脸战绩,虽然桥段很烂俗,不过我也真没想到高傲的朽木白哉能说得出来。

队伍里不乏纯真的人,在看见我回来后红着眼眶又哭又笑,给我讲了如上这段出自白哉的“战斗经历”。

事实上五番队内真正属于蓝染手下的人极少,他对谁都不信任,又过分自负,所以通常情况下蓝染不愿意让自己的事被更多人知道。所以他说了放假,就真的没再对我进行

监视,看起来像个不错的老板。

“副队长你回来了!你没事就好!”入队不久的一个女孩缩着肩膀把脸埋在手心里,低低地哭起来。我下意识把手伸了过去,想按着她的脑袋揉一揉,然而却在半途僵住了。

她不是卡诺,不是我平日里欺负惯了的小跟班——当然也不是白哉,我觉得最能让我得到安we_i的人。

大家都在忙着伤心或者庆幸,并没人注意到我的异常,我别扭地收回手,抬眼却发现白哉正站在帐篷前看着我这边,低垂的眼帘里有许多看不清楚的情绪。

他只怔了几秒钟,便走过来,路过我身边时说道:“准备队葬吧。”

尸体都没有……我瞥见白哉手里拿了几样卡诺带来的日用品,好歹算是他的东西。

“是啊,队葬。”当白哉经过我身边时,我低声自言自语地说着,白哉果然停住,半眯着眼睛看向我。

我抓过他的手腕,拿过卡诺的遗物,拇指在白哉手腕处很轻地揉了几下,他的手臂立刻僵硬了,不过碍于这么多人在场,没有甩开我。

“朽木队长,这东西还是由我放上去吧。”

简陋的木塔很快燃烧了起来,白哉带着六番队的人跟我分队而立,火光冲天的时候,很多跟卡诺熟识的人都垂下了头,而我跟白哉都没有。

白哉微仰着头,漆黑的眼中跳动着火苗,下巴到锁骨的线条消瘦而突出,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把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压抑着什么似的。

我抬起刚抓过白哉手腕的左手,拇指跟食指在一起轻轻搓了搓,皮肤上似乎还留有某种让人挥之不去的触觉,就像沙漠中的一汪泉眼。我把手攥起来,很想把这触感刻在手心里。

原来这个人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为了我的动力,每次这样感受着的时候,都会让我觉得背叛和欺骗所带来的罪并不那么痛苦。

我们总是需要找到一种感情,来支撑自己对抗黑暗的勇气。

失去队友的悲痛在接下来白哉安排的训练中很快被溶解了,所以说卡诺的人缘好到令人发指,大半的死神都比较感xi_ng地把愤怒发xie在对不知名敌人的仇恨上,训练起来格外卖力。

白哉安排好巡逻和维持结界的人之后,便一个人闷在帐篷里。我再次威逼利诱地支开门口守卫,偷偷溜进去,发现处于闭关状态的某人正在草拟这次的战斗报告。

“嘿,不愧是贵族队长,认真得让我感动啊。”我装模作样地在门帘上“敲敲门”,走了进来。

不知是有意无意地,白哉在意识到进来的人是我后,眉心快速聚拢了一下,马上又分开了,那一闪而逝的表情似乎是对什么很不耐烦,也像是在头疼地下意识抗拒着什么。

我突然就不爽了,莫名其妙地想起出发前,白哉在朽木家门口面对绯真时的样子。虽然面无表情,却总透出那么一点柔软来,对女人罗里吧嗦的嘱托都耐心地听到最后,那副认真的样子仿佛她在他心里真是最重要的。

愤怒无法遏制地充斥着全身,几y_u破体而出,我又气又懊恼地快要神经错乱了——这种丢脸的嫉妒我真是受够了!

手指滑到刀柄上,灵压像电流一样一点点顺着指尖流到神枪上,在看不见的地方闪出微弱的蓝紫色光芒,只要一下就……

“市丸银,你有什么事就快说。”白哉把毛笔放进笔洗,本来动作还是很优雅的,可惜笔杆和瓷器发出响亮的碰撞声暴露出他并没外表这么淡定的心情。

我被惊醒似的,注入神枪的灵压瞬间消散。对着白哉看过来的视线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绕过桌子在他旁边半倚着,笑嘻嘻地反问道:“怎么看见我这么紧张?怕我占你便宜么?”

这说法显然把白哉雷到了,他的眉头毫不犹豫地皱起

来,看仇人一样盯着我打量。这人即使战斗时也很少皱眉,因为大多数时候,他的强大足够让他骄傲到并不必把对手放在眼中,所以极少有能让他棘手到把情绪表现出来的大虚。

可看见我就不同了,尤其是最近,好像见一次他就要不痛快一次。

我笑了笑,眼睛扫到他写了一半的报告,卡诺的名字后面是一片空白,墨迹干了许久的样子,大概对于死因他这实诚的贵公子还没能立刻编出来。

白哉注意到我看见了报告,表情渐渐变了,嘴张开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又闭了起来。不过他只停顿了很短的时间,眼睛里的光芒忽然沉了下去,一只手按在报告上,拍桌子的力气很大,几页纸都被他的手指按得皱了起来。

“市丸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想怎么样?”白哉猛地站起来,近乎低吼,“一面迎合着蓝染去做那些事,一面又要做出维护浦原喜助的姿态,”他说着把食指点在卡诺的名字上,“杀掉一个不相干的人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安静地看着白哉发xie似的用力吸了一口气,白哉其实是个很理xi_ng的人,对他来说,所有的事都要按规矩划分清楚,对的就是对,错的就是错,该死的人他绝不会怜惜半分,可不该死的人……我觉得,恐怕这回不小心点了某颗炸药的导火索。

白哉狠狠地盯着我,努力用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生气过了,哪怕生气也通常不会这么明显地表露出来。

“浦原喜助说他大概能理解你的目的,”白哉瞪起来的眼睛随着变得轻一些的声音,一点点眯了起来,像是要透过我的脸好好看清我脑袋里的想法,“不过他也说,这份理解越来越困难了。”

“他……”

“市丸银,”我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便被打断了,白哉眼里的陌生就像在看完全不认识的人,他慢慢把眼眸垂了下去,声音里似乎有几分疲惫,“别再装模作样了,我们并不需要以牺牲什么作为代价来被保护。”

牺牲谁?保护谁?

不需要么……

我脑袋里仿佛有根名为理智的神经被烧断了,突然欺身上前,把白哉狠狠按到椅子上:“朽木白哉,你不要想错了,你以为做什么是没有牺牲的?你以为我做的许多有意义和没意义的事都是为了讨好蓝染?他不是傻子,他不需要完全听命于他的机械手下,也不需要所有事都自作主张的人,我只能偶尔做些让他不能理解的事,才能维持现状,这样他才会继续对我的行动感兴趣,才不会做出什么……”

白哉的头尽量向后靠着,顶在木椅的靠背上,我从上面压下来,离他的脸非常近,在他惊讶的眼睛里能看见自己颜色很淡的眼睛和苦涩的笑。

“你以为浦原为什么能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如果一旦被蓝染发现他,你觉得静灵庭还会放任这个‘叛徒’?还是蓝染会放任他?他跟其他人不一样,蓝染认为浦原具有威胁xi_ng,所以找到后不需要任何理由,他都会进行清除。”

白哉的喉咙动了动:“蓝染他……”

也许是我略为不同的笑容还是对白哉有些触动,他惊讶的神色渐渐淡去,沉着眼眸看着我。

“白哉,尽管你们觉得我做的很多事不可理喻,不过那都是必要的。”我跟着逐渐平静下来,“知道么,那些正义最终战胜邪恶,好人打败坏人后有神奇药水可以让他们毫发无伤的快乐结局,只是存在于童话故事中的。”

可你把……”

“只要我觉得哪些牺牲是值得的,我就不会犹豫,”白哉的声音被我打断,我看进他的眼睛说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难道还不知道么?”

白哉闭着嘴不说话了,他有些纠结地看着我,这小子通常吃软不吃硬,不过偶尔触到他比较敏感的地方时,他会变成软硬都不吃铁板城墙一块。这么些年了,我对付他的臭脾气也算颇有心得,刺激过后稍微示弱是必不可少的。

何况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索xi_ng全都摊开来,总好过我自己窝在旁边没完没了地去嫉妒一个小姑娘。

“别去管乱菊或者你从流魂街找到的那个女人,别再质疑我,别不信任我。”

我承认这方法有那么点卑鄙无耻,不过再忍耐下去,那份心思憋在我x_io_ng口不是让我疯了,就一定会逼得我干出什么也许会后悔的事来。

我边说着边把头向下凑近,白哉居然没有躲开,他眼神里有一闪即逝的痛苦和茫然,不过他该很清楚,这次不会那么轻易就逃避得开。

白哉的手指下意识蜷起来,屈起的骨节无意间碰到我的手腕,他想触电一样反应很大地所起手臂,紧锁着眉头看着我,然后十分迟疑地伸手按在我手臂上,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一点衣服,所有的动作都在表明他内心的矛盾和茫然。

“市丸银你是……”生硬地停住,白哉似乎有些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你是认真的?”

我忍不住笑出来,很淡很柔和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在脸上展现出来,白哉几乎愣住,于是我酝酿好的各种撼动人心的回答被统统抛开,屈从于身体的本能,把一切都融化在一个轻柔的亲吻中。

吻的动作并不激烈,甚至可以算得上虔诚,呵护着什么绝世宝贝一样,我贴着白哉的嘴唇,直到他完全放松下来才慢慢分开。

“难道这么久以来,你一直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么?”我极为留恋地在他嘴角蹭了蹭。

白哉的眼中仿佛有光,漂亮得让人心甘情愿被吸进去,皮肤泛起一点浅淡的暖色,呆呆的仿佛还没明白现在的状况。

我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袋顶上,涨得很疼,说不上是幸福还是痛苦——仅仅是没有拒绝的话,就已经让我兴奋得要疯狂了。

然而下一刻,一个特别煞风景的爆炸声在外面响了起来,紧接着死神们鬼吼鬼叫的声音相继而至,熟悉的让人牙痒的灵子爆发的感觉瞬间在四周冒了出来。

那些冲到我头顶的血液就像跌进西伯利亚冰洞一般立刻凝固了,我咬牙切齿地把脸转向门口:“该死的灭却师,你们真是活得太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有种病叫不想开学和军训起不来。。。这里有木有患者啊?

于是无下限的rp剧情就这么来了,银子你的人品值太低,总有人来捣乱,所以就别留情,都杀了吧。。。w

60第五十九章 仇杀

对于这个时间闯过来的敌人,我用多少刀来凌迟都不为过。我从白哉身上爬起来这么一个简单动作的时间,已经把这帮灭却师的祖宗八辈全骂了一圈。

白哉被危险的战斗气息拉回了理智,脸颊不自然地一红,扭头咳嗽一声,站起来很冷静地去旁边的衣架上找来找去。

我走过去拽着白哉的衣襟帮他理了理,好奇地看了一会后问他:“如果你要找刀的话,它就挂在你腰上。”

白哉如梦初醒地mo到自己腰带上的千本樱,假装的镇定顿时没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气势汹汹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抢回我手里的羽织大步往门口走。

队葬的准备和仪式大约用了半天时间,现在日头偏近黄昏,所以这批抓狂的灭却师应该是有备而来。从帐篷里感觉到的灵压推断,敌人数

量并不多,并且很自作聪明地悉数围在了白哉帐篷的四周。

谁叫他把明晃晃印有朽木家族徽的帐篷带过来,灭却师就算是傻子也能想到这种大贵族在死神队伍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不包围他包围谁?

灵子明显地开始聚集在帐篷门帘的斜上方,仔细用灵压去感觉简直比看着还要清晰,这群自大狂傲的灭却师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白哉刚走到门旁边,我的神枪就擦着他的手臂sh_e了出去,神枪的速度对于灭却师来说绝对是天敌,因为它完全不需要灵压,所以只能凭借视觉或丰富的战斗经验才感知得到。

半空中的灭却师毫无预兆地被我在x_io_ng口穿了个洞,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聚集起来的灵子已经开始溃散。

我躲开白哉危险的视线,走出来,收回刀笑着说道:“啧啧,难道灭却师的种族把双腿退化了么?浮在空中可没有脚踩实地的感觉好。”

灭却师的血顺着x_io_ng前的窟窿不住地往下流,我的招数最适合突袭,一旦使用过便没了悬念,认真的话也不难防守。只不过这胆敢前来破坏的老男人死前难以置信的表情,确实很有助于帮我消减怒火。

白哉早就料到可能会遭到报复,在结界周围安排了不少守卫,巡逻和训练的死神们很有条理地作出反击。可是灭却师对他们的直观冲击实在太大了,这个以吸食灵子为能量的种族可以说是死神的死敌,普通死神面对他们根本束手无策。

正在这时,本以为被我捅死的老灭却师濒死向空中sh_e出最后一箭,是那种会产生灵子雨的棘手招数。他跌落时失去了平衡,使得箭飞向另一侧正在战斗中的死神们。

“看来只给一刀是对你太见外了。”我把刀柄顶端抵在左手手掌上,刀刃斜向上对准下落中的灭却师,身体往旁边歪了个角度:“神枪,我们也送个礼物给这群不速之客吧!”

“神杀枪,舞踏。”

刀像一束光般sh_e了出去,穿过灭却师的心脏时由于速度太快,甚至还带出了一些内脏的碎片。被神枪带出去的血沿途淋了下去,仿佛制造了一场小规模的血雨。

灭却师有五个,站得太分散了,但实力很明显有高有低。我把血雨洒在看上去最强的男人头顶,然后猛地用力甩动神枪,把尸体丢向不远处的一个女灭却师。

同伴的血洒在身上时,男人被烫了似的抓着他手中怪异的武器看过来,目眦y_u裂,毫不犹豫地把那双筒炮一样的东西对准了我。与此同时,聚精会神战斗的女人没看清飞过来的暗器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便下意识回手来了一箭,当她发现被灵子火焰点燃的是带领他们复仇的人时,嘶声尖叫了起来。

“嘿,我的礼物还不错吧?”我用从老灭却师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衣料擦着刀刃上的血,擦完把染血的白色布料团起来朝双筒炮男人扔了过去。

死了的应该是这群人的队长之类,实力差一点的两个年轻人立刻有些懵了,不过被我挑衅的男人却疯了一样从半空中向下俯冲过来,炮筒里聚集了大量的灵子能量。

“死神!”男人拼命吼着,把手臂上的双筒炮从左到右横扫一下,数不清的蓝色灵子炮便雨点一样洒了下来。

失去理智的敌人完全不可怕,我刚屈着膝盖准备躲开时,意外地飞来铺天盖地的樱花瓣,花瓣旋转成墙壁一样挡在我面前,一层层碎裂的同时也挡去了这些炮弹的攻击。

我偏过头去,

发现刚才那场灵子雨也被白哉挡了下来,而他也跟离的很近的一名年轻灭却师交上了手,敌人嫩得很,被白哉与众不同的始解一时镇住,才让他有空隙来帮我。

“别分心啊,我可不希望你为了救我而受伤!”我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伸出舌头tian了tian上嘴唇的一角。

白哉正往下劈的手臂一抖,没控制好力道,花瓣做的刀刃嵌进灭却师小臂上裹的灵子装备里。他赶忙把分给我的注意力收回去,左手按着那人的肩膀,整个人在空中翻转一圈,他并没拔刀,而是顺着裂纹直接切了下去,落地的同时敌人那条小臂也跟着断了。

然后,抽出了空狠狠地抛了个白眼给我。

我欣然接受,本想还给他一个美滋滋的笑脸来的,却发现人家已经不想理我了。这时我对面的男人又发出了灵子炮,花瓣的数量有些不够支撑防护了,但却足以混淆视线。

我沿着花瓣墙跑了起来,灵子炮果然跟着我连续sh_e了过来,说明敌人能通过灵压感知到我。这样很好,我的速度就需要这些自以为能抓到我的笨蛋,才能达到效果。

果然,灵子炮不能长时间维持连续sh_e击,就在男人重新聚集灵子能的时候,我突然往反方向跑几步,用力跳起来,冲破花瓣时率先看见了男人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

神枪被我从下往上挥出去,刀刃随着动作快速伸长,由男人左侧腋下直接到右肩,生生把他劈成了两半。我在空中快速回旋一圈,抬脚将男人的上半截身体扫了出去,准确地再次掉在之前那女人的面前,还没能马上咽气的男人跟她对上了视线,尖叫声瞬间升级为嘶吼。

女人跪在地上,她的面前是一个半尸体,猛然把头抬起来瞪向我,是个皮肤略黑的中年女人,她眼睛很大,脸上布满了泪痕,往上瞪着我时显得分外狰狞。她的手mo索了一下才抓起弓,跪在地上的膝盖第一下并没能把她从地上撑起来,踉跄了两次后才站稳,然后并没有瞄准就向我sh_e了一箭。

显然是已经被愤怒冲昏头了,我轻松避开,很没人xi_ng地把刀夹在胳膊底下拍拍手:“瞄的不准,再试一次。”

“你……竟敢……你竟敢……”女人嘴唇上的血色全无,哆嗦着发出几个哽咽到不行的声音,她突然双手把弓高高举过头顶,嘶哑地吼叫:“啊!——”

以她收集灵子的速度和强度来看,应该是混血的灭却师,不过随着她充满哀切的吼声,四周的灵子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就连附近的死神都像被抽走了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刺眼的灵子越聚越多,在她上方急剧盘旋起来。

我想我是真的把人惹毛了,这不,练命都不要地开始发飙了,我由于离得并不远,身上的灵子也控制不住地开始脱离,并向她飞了过去。

“这样可不好。”我摇摇头,利用瞬步猛地向她靠了过去,神枪水平扫向她毫无防备的脖子,可奇怪的是在靠近她不到一米时,刀刃仿佛遇到了看不见的软墙,虽然还能向前,却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是灵压,”白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她把血装跟灵子融合,形成保护膜。”

话音刚落,樱花犹如巨浪般从某个角度朝女人冲了过去,花瓣不断碎裂,但却比刀刃更有效地靠近了女人。

然而速度依然没快多少,而女人头顶的灵子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光球,能量不断膨胀,如果爆炸,恐怕谁也逃不掉。

我回头去看白哉,那两个年轻的灭却师已经躺在地上的血泊中了,白哉对我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把花瓣凝成的刀丢出,笔直飞向女人的脖子。

忽然间心有灵犀似的,我迅速往那个方向跳过去,在刀从面前飞过的时候,将神枪置于它的后面:“舞踏!”

有花瓣在前开

路,再利用神枪瞬间伸长那速度产生的力,神枪的刀尖顶着白哉的刀一齐从女人锁骨中心穿了过去。女人的身体顿时一僵,四面八方飞过去的灵子也停住了,随后那巨大的灵子光球像是xie了气的皮球一样,快速消失了。

花瓣有生命般自动退开,露出了女人脸上致死不休的憎恨。

“死……”她的嘴艰难地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便向后倒了下去,只留下一张不甘的脸无神地对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

“她应该是要说‘死神’的吧?”我歪着头问白哉,“不过要说死神的什么呢?我想一定不是好话。”

白哉没理我,即使胜利了,他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从我身旁经过时瞥了我一眼,沉声说道:“她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这样说。”

我对着他的背影挠挠头:“可是即便他们死了,我的怨气依然没能消散啊。”

这没头没脑的话居然让白哉脚下一顿,我兴奋地觉得他肯定是明白了什么,所以才在顿了那一下之后加快脚步走向女灭却师检查是不是死彻底了。

周围的死神还没能从如此快速结束的战斗中苏醒过来,而对他们来说仅存在于教科书上的灭却师一下子来了五个,震惊程度不亚于看见灭绝多年的恐龙,一时间都安静极了,傻乎乎地看着他们的朽木队长去做打扫战场的活儿。

“报告队长,总队长有新命令!”

仿佛静止一样的画面突然被一个拿着通讯器的家伙打破,他从技术部的方向跑过来,把通讯器递到白哉手中,便退到了一边。

我好奇地问他:“什么新命令?”

“报告副队长,总队长通知我们撤回尸魂界,”他犹豫着看了眼白哉,偷偷momo地凑到我耳边小声继续说:“还有,听说朽木队长的夫人突然得了很严重的怪病,命在旦夕。”

61第六十章 告白+番外一

据我所知的白哉,别说一个绯真病倒或病死,就是朽木家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他那死板严谨的xi_ng格也会一丝不苟地先去一番队把任务报告交了,并向总队长汇报完这次乱七八糟的任务,最后才去处理他的私事。

“市丸银,这些是任务的汇报书和伤亡总结,你交给总队长后跟他说明灭却师的事,我需要先回朽木家,稍后会去一番队致歉的。”

说出了如上这么不负责任的话的家伙,我不承认他是朽木白哉!难道在现世时我没注意,什么时候被人掉了包么?是浦原干的么?还是被灭却师绑架了?

天哪……我看着手里十几份散发着浓浓墨水味道的东西,觉得自己快要神经错乱了——连朽木白哉都翘到了任务,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恐怖离奇的事情不能发生?

我呆滞地站在原地,白哉其实只走出了几步远,他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看我,眼角垂了下去,像是特别无奈特别疲惫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脚下拐了个弯儿去安排五、六番队的队员们了。

任务汇报这事只需要由负责人去一番队就足够了,于是白哉遣散了一群不明真相且准备看点什么热闹的死神们,这才走回我面前。

“市丸银,现在去一番队汇报任务,然后来我家。”

“……”我想我没能领会到精神,依旧保持着脸上有点麻木有点懵的笑容,歪了歪脑袋:“嗯?”

“结束后来我家,我有事找你。”这跟他平日里习惯了的命令式口吻挺相似,可硬邦邦的,仔细听又有哪里不一样。

白哉把钉死在那些报告上的视线往我脸上飘了一下,然后急忙转开,侧着脸干咳了一声,怎么看怎么心虚,然后又用改变了一点的语气说道:“不用走……前门,就像你平时……嗯,以前那样直接去院子等我。”

“这算什么?”我似乎反应过来一点,弯下身子,我从下面凑到白哉几乎要埋到脖子里的脸跟前,“约会吗?有什么事现在也可以……”

“就这样,别让总队长等太久。”白哉的手按在我眼睛上,把我的脑袋推到一边,干巴巴地说完便快步离开,没走几步就用了瞬步消失掉了。

只能怪白哉的的皮肤生得不好,太过白皙了以至于他离开得不管多迅速,那瞬间红透的脖子和耳朵也能出卖了他。

我腾出一只手来挠了挠头下巴,饶有兴致地笑起来:“嘿,好像终于变得诚实一点了呢。”

由于灭却师以这种大家都没想到的方式暴露了自己,山本老头也就没避讳我这位副官在场,跟他的几名心腹稍微讨论了一下,又向四十六室报告了这一情况。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截至目前,技术部门都没再侦测到灭却师的行踪,所以这件风波需要暂时平息,不能因此而影响到静灵庭维持千年的秩序。

我在旁边听得很想冷笑——可不是么,这些大人物们一直以为被歼灭了千年的棘手敌人突然出现,还一下子没完没了的跳出了这么多,脸上无光啊!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对我也有好处,四十六室不再追究任何起因和结果,从另一方面看也能保住浦原的秘密,白哉不说我不说,只要蓝染还找不到他,他就还是安全的。

一群老头子的唠叨在没讨论出什么结果后告一段落,天已经全黑了,这一天之中被浦原和灭却师们折腾得要死,我反而不急着去朽木家了。

路上偶尔撞见几个死神,然而他们偷偷讨论的不是那些珍稀物种一样的灭却师,却是白哉新婚妻子的怪病。

——对于我们这些底层阶级来说,贵族丑陋的八卦永远是比什么都适合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

绯真那与其说是病,倒不如说是中了某种毒。我美滋滋地琢磨着那可怜女人现在挣扎成了什么样子,虽然不是故意触发的,但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没错,让四番队束手无策到头疼的“怪病”,是我动的手脚。还记得那次在给蓝染送灭却师的尸体当礼物之后,我跟绯真在树林里遇见,我本没想真把她怎么样,不过这蠢女人放着好好地静灵庭贵族大院不住,偏要跑出来丢人现眼,送上门来的羊羔不宰不成的。

对她来说不过被虫子蛰一下的感觉,而我也只是帮她捡了捡头发上的树叶而已,神枪的细小碎片就已经植入了她血液里面。

这女人早晚是要死的,活不过五年,我并没打算亲手杀了她,可惜在帐篷里被白哉的态度刺激到,一瞬即逝的毒素虽不致死,却能让她生不如死。

朽木家从外面看起来一如往常,两盏椭圆的大灯笼挂在大门两侧,ru白色灯笼纸里透出的光照在门口的石阶上,静谧又带着几分冰冷。

我沿着墙绕到白哉院子的位置,收敛灵压翻了进去,天一黑这里的人都规矩地像是躲进了地下,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白哉书房的窗台上点了盏很小的灯,与其说照明用倒不如是某种信号,说明他并不在屋内的信号。

我从窗口跳进去,落在地板上时没发出一点儿声音,可是还是被发现了。

“市丸银。”白哉从灯光找不到的一角走出来,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可当他能被微弱的光勉强照到时,脸上那种掩盖不住的疲惫突然让我脑袋空白了一下。

我想扫清那些看着碍眼的障碍,想让白哉毫无依靠直到他只能找到我一个人,甚至想过某些办法一步步逼得他不得不抛掉一切束缚,让

他只属于我……那么多的计划终究是纸上谈兵,原来我根本承受不住他这种纯粹的疲惫。

我突然像被蛊惑了一样,手绕到他背后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按在怀里狠狠抱着。力道没有把持好,我觉得锁骨被他的额头撞得很疼,可没能抵过那份心疼。

白哉只很轻地闷闷地哼了一声,他任我抱着,把头缩在我肩膀上,全身的重量差不多都压了过来。然后慢慢地,他抬起手臂,抓住我背后的衣服,越来越紧。

我把手臂向后甩了一下,宽大的袖子带出的风熄灭了窗口微弱的火苗,屋里一下子漆黑一片,好像跟着变得更安静了,我只能听见自己重重的心跳声。

也许黑暗能带来某种勇气,白哉抬起头,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有微弱的光在他眼睛里折sh_e出来,随后熟悉的气息开始靠近,吻沿着我的下巴一路上来,直到嘴唇碰在一起,我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白哉主动送上的。

吻逐渐加深,白哉的温度也不像平日里那般凉凉的,他的皮肤有股温热,急促的呼吸从交错的唇齿间挤出来,慢慢把温热烧成了滚烫。

这次不同,被烧断了理智的人不是我,而是白哉。

这小子不知是不是把鸡血当成晚餐喝了,力气越来越大,勒在我腰上的手臂紧得似乎要让我窒息,头也拼命压过来,好几次彼此的牙齿不小心擦过,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我一点点往后退着,承担着某人并不轻巧的体重,直到后背抵到了墙上。

“白……嗯……”

这小子受到的刺激肯定不小,我两手捧着他的脑袋生硬地推开,分开一点距离后,依旧灼热的呼吸频率很快地洒在我的脸上。

“看见你这么热情我是很高兴,希望也是能让我高兴的理由。”我缓了下呼吸,用拇指揉了揉白哉的嘴唇。滚烫的,还带了一丝莫名的细微颤抖。

我的眼睛适应了这种黑暗,能勉强看见白哉向下垂着的眼睛被睫毛遮住,不知为什么,即使模糊却依旧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

“白哉,”我觉得喉咙有些干,刚被亲过的嘴唇紧绷绷地发烫,白哉这回慢慢地靠了过来,额头跟我轻触在一起,由于身高差不多,修长的睫毛能擦到我的,一阵酥痒的感觉电流一样迅速遍及全身,我深吸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了你,不过……也足够了。”

我叹息一样的声音,让白哉蓦地震动了一下,紧贴着的鼻尖动了动,他的嗓音也有些哑:“绯真她……”

这名字实在让我头大,我的手从后面捏住白哉的脖子,声音带了几丝危险的味道:“朽木白哉,这种状况下你还说得出那女人的名字,就不怕我忍不住掐死你么?”

“市丸银,我没想到……”白哉没在意我的威胁,轻轻摇了摇头,“卯之花队长说,绯真的几个内脏器官不明原因地从内突然衰败,他们查不出原因,也就找不到解决办法,只说跟强行进入静灵庭有关。”

哼,谁让这个流魂不自量力地跑进来——我心里幸灾乐祸,不过白哉这样痛苦也确实触到了我的软肋。

忽然静了好久,我们两个都没能找到什么合适的话来说,本来么,我也不太想就绯真这个事说什么。

不知不觉地,白哉抓着我衣服的手指再次攥紧,抬头在黑暗中对上我的眼睛:“我并不想连累绯真,我只是想试着不那么墨守陈规,因为我想……我……”

我莫名地紧张起来,好像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心提到了喉咙口,第

一感到第六感统统叫嚣着向我预告,白哉下面说的话将宣判我进入天堂还是地狱。

只有短短几秒,我却觉得等得几乎要窒息,白哉用力地深吸了口气,清晰而缓慢地说道:“因为你,市丸银,我……我可能要毁掉朽木家所有的规矩。”

(死神同人)风铃+番外》小说在线阅读_第1章__死神实习生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女生阅读之家只为作者by咸雪_的作品进行宣传。

搜索

(死神同人)风铃+番外第1章__死神实习生

书籍
返回细体
20
返回【点击阅读】模式下,点击屏幕底部会自动切换进度条!
  • 点击阅读
  • 滑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