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和喉咙中灼热的感觉浓稠得挥之不去。
他的武器正(在馆长并非监视的目光之下)放在联络处内一张干净的绒垫上,因此没有什么东西妨碍他解开衣带。他脱下上半身的衣物,露出光L_uo的X_io_ng膛,咬紧牙关来抵抗不断涌动的恶心感。冰凉的水流过他火热的皮肤(感觉像是要发出灼烧的嘶嘶声),然后他低下头将水泼过他的头发。水在他脸上流得到处都是,从他脸颊上划过,汇聚在他的嘴角边。
一声响声让他往旁边望去。那个驼背的老馆长站在那,正伸手尝试捡起在他脚边弄出声响的罐子。“我从来不了解骄傲为何物,”老人说,“而你高傲无比。”然后他将罐子踢到了他身边。“吐吧,这样你会好受点。”
然而腾升而起是愤怒而不是呕吐感,无声无息地充满了他的身体。从头发上滴落的水珠让他起了鸡皮疙瘩。他转过身去,将罐子踢回给了它的提供者,鞋子和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无需看他在水中的倒影,阿泰尔也知道现在他的皮肤看起来是多么的蜡黄、或是他的眼眶周围变得是多么的润红。(毫无疑问的,)极其糟糕的控制力让他的双肩发红,但是怒气来得就像冰水浇头。他站直了身体。“你不准提起这件事。”
馆长伤感(不是同情)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他没有拿走那个罐子,而是拖着脚离开了房间。当他离开之后,阿泰尔闭上眼睛,尝试松开他紧攥着的拳头,但是并不如愿。
——
马利克(和他年幼的弟弟)赶在日落时返回了,那时那个老馆长正准备用他嘎吱作响的身体关上联络处的大门准备过夜。他们从大门的间隙里溜了进来,年幼者苦恼地尝试协调着他的身体动作,而年长者则像一条蛇那样隐秘地滑了进来。卡达尔没有缓冲好,重重着地并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听起来十分好笑的哼哼声。然而马利克轻巧地落地,他弯起的膝盖吸收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而他剩余的身体紧缩成了一团,直到他扫视了周围一圈以确保一切安全。
“在我不在的时候,我又被指控了什么罪?”阿泰尔问。他已经在角落里用一堆软垫和毯子给自己做了个(足够)舒服的小窝,离留给他们的毛毯远远的。即使这样,马利克一下子就看见了他,他皱着眉头直起身来。在他前面的卡达尔放松地盘起双腿,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很多,”马利克回答。
“你为什么会认为你被指控了?”卡达尔问。
“你不就是一个惩罚吗?”阿泰尔回嘴道。
在看向他的兄长之前,那个男孩(依旧是一个男孩,或许永远都是一个男孩,永远如此开朗而充满孩子气)带着不确定的挑眉动作思考了一会。那是一个困惑的表情,在抱怨马利克被当做一个惩罚和询问为什么他们二人都被当做一个惩罚之间徘徊。在他站稳了脚并拍掉他身上的尘土后,他最终决定耸耸肩,什么也不问。
马利克并不打算放过他。“你才是那个惩罚。”然后他从衣服的其中一个袋子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他。阿泰尔看了看,并没有接过来。“我们要找到并带回这个宝物。”
“重么?”阿泰尔问。
“我怎么知道。”马利克回答。
“如果需要我们三个人的话一定挺重的。”阿泰尔说道。他朝脸上开始显露出怒色的马利克笑了笑(这或许是这个男人的脸唯一吸引他的时候了,那张脸因为固执的暴怒而涨得通红)。阿泰尔躺回了他给自己弄的那一堆舒服的枕头里。
“宝物被看守着,”卡达尔在一旁插嘴道。他已经卸下了他的武器(明显比他兄长的要少),摘掉了兜帽。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又被风吹干后让他的头发硬硬地直棱在头皮上。“我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收集情报,并且我们已经锁定了它在所罗门神庙里,但是有一小群圣殿骑士
看守着它。他们的领头是个巨人。”
“他并不是,”马利克纠正道。
“和你比起来,谁都是了,”阿泰尔补充道。
卡达尔一直都是那么矮小、那么苗条,看起来弱不禁风。他就是那种所有人都预想着的一旦成熟就会成为一个ga(一个繁育者)的孩子。甚至连马利克也这么期待着,可能仍然在期待着,但是卡达尔一直停留在他纤细瘦小的状态,没有任何那样的征兆。男孩再次露齿一笑,但是马利克撇过头去对他的弟弟嗤笑了一声。
“我们已经确定了宝物的位置。无论你准备好了没有,我们都会在明天展开袭击。”然后马利克恼火地转身,在武器发出的叮当声响中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房间。卡达尔也跟着他的兄长去拿东西吃了。阿泰尔转了个身,让他能够通过敞开的门口听到他们发出的声响,同时第一时间留意到他们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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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马斯亚夫的路途尽管遥远,但是却令人惬意。听着从他左边不断传来的话语声,旅途中的细枝末节都已经淡去。人声吵杂的耶路撒冷就在他们前方,数百人(或许是数千人)在城市中来来往往。相比起这么多天的新鲜空气和自由,这里的味道简直就是一阵恶臭。
“如果不是他还没有完成他的任务,我想我会问问我能不能跟在他身边看他做任务,”卡达尔这么说到。(他在讲话,还在讲话,一直在讲话。)他暂时停了下来,在他意识到两个人靠得有多近之前就将身体倚在了马利克的左臂上。他的声音(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依旧很尖)里充满了大胆的崇拜。
“为什么?”马利克问道。
“因为他是一个刺客大师啊,马利克。”是的,一个超越了他所有同龄人的功绩,在所有一起长大的男孩中最优秀、在十五年的新手学涯中最出色的一个功绩。“他是我们兄弟会的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个。我想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马利克看着他的弟弟,在牙缝中挤出一句刻毒的反驳:“还有更好的人值得你去崇拜,卡达尔。”
这让他的弟弟不高兴起来,他生气地撅起嘴,亮亮的眼睛里流露出责备的眼神。卡达尔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又能怪谁呢?)。从他闹脾气的皱眉和小心思中就可以看出来——他可比那些尝试帮助卡达尔的人要清楚的多。无论他的弟弟想要说些什么(关于他如何的不赞成),他的答复都在他指向前方的时候缩成了一声模糊的嘟囔:“我们要藏匿在学者群里吗,马利克?”
于是他们就这么做了,快步混进了一群正在进城的学者之中,只被守卫不在意地瞟了一眼。当马利克在队伍中心保持步伐一致时,卡达尔在他身旁显得十分不耐烦。他们一穿过大门他就直接想脱离队伍。(没有意识到、或者是根本不关心守卫在频繁地留意入城人群中出现的突然举动。)他们一直走到不会引起怀疑的地方才安全地离开了学者的队伍。
“跟紧,不要说话。”马利克对他说。
——
当他们到达分部联络点时,城市已经完全醒了过来。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中途卡达尔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拿着罐子的女人,她惊声尖叫了起来,引起了周围守卫该死的注意。马利克将他的弟弟拽到了最近的一个角落处,拉着他爬上一个矮梯然后接连穿过了十几个屋顶,直到他们来到了一个庭院里才停了下来。他弟弟涨成粉红色的脸和通红的耳朵显露了他的尴尬,在不得不保持一动不动、等待着守卫们失去寻找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