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宣政殿，上演了一场极其热闹的戏目。澄雅一身傲然风骨，立于大殿中央，眉目飞扬，义正言辞，痛斥瑞王齐王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等五大罪状，将一干人等堵得是哑口无言。程允临虽站在一边未动，但他带领的翰林院士子力挺澄雅，澄谨为首的太子党不偏不倚，只拿证据说话。

明苍祈依旧是那身绣金龙袍，懒洋洋地杵在龙椅上，撑着脑袋，淡淡笑着看大殿中一群争吵的人。

明澄玦、明澄孜哪吵得过澄雅师徒二人，再加上一个太子，结果显而易见。

“齐王明澄玦、瑞王明澄孜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祸害百姓、毒害手足、欺君罔上，证据确凿，罢去左都御史、户部右侍郎等职，保留郡王封号，俸禄减半，所收贿赂充缴国库。”一道圣旨，将两人的权力基本架空，成了实实在在的闲王。其下一众朋党降职的降职，罢官的罢官。着实热闹了好一阵。

此时澄雅站在刑部大牢门口，只是静立，脑中有些混乱。这个冬天过的焦头烂额，几天后又是除夕，却丝毫没有过年的_gan觉。只觉得刚从一张蛛网里挣扎出来，折翅断翼，ChuanXi着寻找树洞，好度过剩下的寒冬。

岳修和栋宇旷宇跟在澄雅后面，捧了裘_yi披风，等着牢门打开。冷风拂乱，枯叶残败，干燥的空气也带了一丝不安。

牢门终于打开，澄雅急忙迎上去，见澄宣走在最前面，连忙替他披上披风，捂住破碎的_yi物。澄宣脸色发白，靠着栋宇咬牙没说话，只紧紧抓着澄雅的手腕不放。澄雅想去看看付轻桥几人的伤势，却被澄宣抓着不能动，后面的岳修和旷宇并几个小厮又将人挡住，也不知情况如何。

澄雅心里着急，总觉得澄宣有事瞒着自己，便挣了手往后走，又被旷宇转身拦住。澄雅抬头直视这人，旷宇垂眸避开视线，半晌才让开，露出后面的场面。

“宇文辙**”澄雅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面前倒在地上的人。血迹已经干涸，残破的_yi衫贴在皮肤上，头发枯燥揉成一团，脸上一片灰败，已经没了呼xi。

澄雅一步一步地走上前，蹲下身僵硬地抬起手，颤抖着不知所措。冷风吹过，扬起眼前人的一缕鬓发，轻轻落在惨白的颊上，遮了zhui角的血污。

岳修宇文辙搭上一件狐裘，想要抱起来，澄雅却死死抓着宇文辙的手臂，另一手紧握成拳，跪在地上，直直盯着宇文辙的手，眼中满是悔恨，甚至杂了一丝怨毒。

“澄雅**放手吧。”付轻桥倚着苏墨淡淡说道。

迫使自己放开手，看着岳修将宇文辙打横抱起，澄雅咬牙站了起来，咽下悲戚，颤声问道：“你们**可好？”

“嗯。”付轻桥也只淡声应了。

几人上马车，皆去了文王府。澄谨和沈遇、秦业然站在不远处望见这边的动静，心下皆是黯然。澄谨见澄雅跪在地上悲痛的样子，恨不得跑上前去将人狠狠抱住，蒙住那人眼睛，叫他不要再看，不要再想。

秦业然站在澄谨身后，东风萧然，旋起的枯叶径自绕过人群，隔了喧嚣。忽觉得眼前只有两个身影。一人直跪，一人远望；一人独自喜怒哀乐，一人与之同喜同悲。

终究是晚了么。

接下来一段时日，小橙子、旷宇、栋宇、岳修和澄雅忙着擦药、熬药，太医也请了两三个，待众人安定下来，才着

手*办宇文辙的丧事。

苏墨和付轻桥的伤好的挺快，躺了一个月后就能满大街乱逛。明苍祈特旨晨安在家好好休养，给人放了三个月的假。这帮人算是可以逍遥好长时间了。

没人再提宇文辙，每个人都非常有默契地将这段旧事收在心底，只是喝酒时在窗台放一杯醇酿。

澄宣趴在_On the bed_，澄雅一手拿药瓶，一手在澄宣背上涂抹，力道轻缓，舒_fu得澄宣直哼哼。此时年节已过，朝中也无大事，便闲了下来。

“可好些了？”澄雅温柔问道。

澄宣回头便笑：“好多了！我皮厚嘛，死不了！”说罢便见澄雅脸色黯淡，想是又忆起了宇文辙，便道：“哥，这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了。”

澄雅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澄宣也没有再劝，心里暗自下了决定，早晚要替宇文辙报仇。

“对了，你可是去过挽风楼？”澄雅手上不停，想起先前明澄孜说在挽风楼见过澄宣，这回总算有时间问了。

澄宣抓了素纱床帐绕着玩儿，嘿嘿一笑，“是A！”

澄雅屈起食指敲在澄宣后脑勺上，“小小年纪，谁教你的！”

“哎哟！”澄宣装模作样地抱着脑袋，转过头努力挤泪水，“疼。”

两眼一瞪，吓得澄宣一*脑袋。“先别生气，你可知我在那儿见着谁了？”

“你相好？”澄雅面不改色地随口接了一句，直把澄宣咽的只剩半口气。

“哥！是那个父皇送你的男宠啦！”

澄雅转动脑子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个清雅的少年，遂道：“他是你相好？”

澄宣好想哭，“哥，他是父皇的暗桩A！”

澄雅收起药瓶子，拉过被子替澄宣盖好，起身笑道：“知道的还不少。”

看哥哥晃来晃去的背影，澄宣拿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又道：“我还知道父皇和易远岚私下一直有联系，他们似乎在秘密筹划什么。”

“嗯。”继续把药瓶装进药箱。

“哥，你怎么都不关心一下。”声音竟透了些许委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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