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把土挖了,棺材又抬上来,季侯琰亲自守着。花公公不放心,还是叫县太爷去请了个道士过来镇守,也不知道那道士是有真本事还是假本事,拿了一张符纸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念了什么就贴棺材板上了。
他之后仔细打量了季侯琰,神秘莫测的留下了几句话:“祖上债,子孙还。王爷,幸好您是皇家人,有金龙护身,鬼神不侵。您又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杀戮极重,就是身上的煞气也能震慑住因果,危急关头保您一命。”
这头一句话就大逆不道了。
季侯琰要把这个装神弄鬼的道士砍了,还是花公公拉着他说了几句好话,让道士赶紧走。
暮色千山,寒鸦不知从何处飞来,凄厉的鸣叫声在夜色中响彻。
怀疏寒等
了道士被赶走才出来,视线落在了停摆在荒地上的棺材,上面的符纸金光阵阵闪烁。
如今他是季侯琰动不得,连那棺材也动不得了。
“夜里凉,你怎么过来了?”季侯琰看到怀疏寒,之前那被道士惹怒的心情一扫而光。
怀疏寒神色复杂望着季侯琰,一言不发。
“是害怕了?”季侯琰想着洛安怕黑,他曾随手赏了一颗夜明珠给洛安,就放在他屋里。
季侯琰对他倒是挺有耐心的,朝他招了招手:“过来,本王这里暖和。”
怀疏寒离季侯琰有三丈远,他想起被季侯琰身上的金光震飞,那灼热般撕裂灵魂的痛感还尚未消失。
季侯琰不得不亲自起身,他扶着椅扶手起身时怀疏寒就退了一步,季侯琰只当他是因为自己食言在闹脾气,耐心哄着:“还气着了?本王这两日忙着,待此事一完再补偿你。”
怀疏寒沉默着。
季侯琰往前踏了一步,朝他伸出手:“过来。”
白衣少年又退了一步,始终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他视线从墓碑上扫过去,又落在了棺材板上的符纸上。
季侯琰的耐心有限,‘洛安’这么给他使性子,季侯琰也没什么耐心再哄他了。
他不尴不尬地收回手,在怀疏寒出神之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他的手。
入手一片冷意,像寒冬时的雪,没有任何的温度。
季侯琰不畏寒也莫名觉得一股寒意从手心直往胸口里钻。
“放手。”怀疏寒惊惧着奋力挣扎,想要避开季侯琰,意外的是季侯琰身上没有金光将他震飞,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钳制之后自己无法从他手中挣脱。
季侯琰一双插入鬓梢的浓黑剑眉不耐烦皱起,语气也没了暖意:“你闹够了,本王耐心有限,再闹下去就别怪本王下手了。”
怀疏寒有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你把手放开。”
季侯琰此时才察觉到‘洛安’的不对劲,他的容貌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之前只是与那幅画中人有些相似,如今却好像从那画里走出来一样。
他之前那一点怒意也登时烟消云散,钳制着怀疏寒的手愈发用力。
不远是搭着的帐篷,季侯琰把人往帐篷里带去。
帐篷里有一张简易的床,是用来歇息的。
季侯琰将怀疏寒推到了床上,一只手撑在了怀疏寒身边的床上,俯身凝视被禁锢在自己和床之间的怀疏寒,一只手抚上那抹鲜艳的朱唇。
“乖,别闹了。你跟着本王,本王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