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无论舒宁如何作死,舒恒都没有下狠手,反而是亲生母亲……
后悔、悔恨,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已经没什么感觉的舒宁忽然之间觉得痛的无法忍受,眼前白光泛滥,根本睁不开,身体仿佛要融化了。
好难受……我还不想死……
有谁在叫……
“舒宁……舒宁你怎么了?别吓我啊……舒宁?喂喂喂天啊,这么多汗,要不要叫救护车?舒宁你快醒醒,不然我找老师了!”
有事喊老师帮忙,似乎很久远,好像是小学时才有的幼稚行为。
“舒宁舒宁!”
吵死了,舒宁难受的一下子坐起身,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景物十分诡异,对面是竖排的柜子,上面还有名字,再往下看有脸盆、香皂、洗头膏等生活用品杂乱的摆放在一起,全部都是二十年前的产物,舒宁头疼无比的揉揉太阳穴,直到对上一双无比担忧的眼睛,如此明亮清澈。
“班长?”
班长挑挑眉:“你你你你还好吧?”
“是人是鬼?”
“你做噩梦了?”班长伸手在舒宁脸前晃了晃,看见漆黑无比的眼珠子跟着动才放心:“吓死我了。”
“要吓尿了吧?”我也是呢。
“八百年前小爷就没尿过床了!”班长怒气冲冲的从床上蹦起,满脸铁青:“我关心你,你却笑话我!”
舒宁眼角眉梢都抽了抽,又看了看破旧的寝室和唠叨讨人厌实际上却热心善良的班长,脑海里空白一片,嗡嗡作响,难道我重生了?怎么可能?太邪门了。但希望之光仿佛扎根一样令他无法忽视,急于求证。
“班长,现在是什么年代?我的意思是年月日?”
“学习不好不怪你,可基本常识不懂就太可悲了,身为班长,我理所应该告诉你,不求回报……”badabadabadabada滔滔不绝!
舒宁头一次耐心的听班长讲话,觉得很温馨。以前他最讨厌的人就是班长,仗着学习好,总是墨迹别人,身材又高,体育好再加上人帅,所有老师都喜欢他,凭什么?可如今,舒宁整理了一下有用的信息,知道重生回到中学时代的具体时间,还有一些忘了的事。
一下子,舒宁的脸色无比难看。
“你怎么了?又嫌我烦?我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懂,谢谢班长。”
班长眼神一亮,像只求表扬的哈士奇,坐回床边又开始碎碎念。舒宁低垂着头,一句没听进去,今天……是大姨找上学校的日子,为什么没有重生回姥姥去世前呢?好想再见她一面,心口闷得呼吸困难。
舒宁勾起嘴角笑得yin森森的,大姨,我既然回来了,自然不会让你再次抢走姥姥的财产,把尸体像垃圾一样偷偷扔到深山里,咱们该算算老账了!
就在这时,有学生推门而入:“舒宁,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你大姨妈来了!”
第2章 极品亲属
大姨妈!!!
同学!瞧你一脸正经,到底知不知道大姨+妈是什么意思??
幸好没有女生在场,不然舒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头疼的舒宁揉了揉太阳穴,下地穿鞋,寝室里没有卫生间,也不能洗漱,但最起码的镜子还是有的。舒宁一身洗掉色的旧衣服,一双旧球鞋,是邻家哥哥穿小了给姥姥的,姥姥又送到学校给舒宁穿的。
在农村这样的事很正常,家家如此。
镜中的少年瘦小枯干,一副没营养的模样,脸色发黄,头发微微有点长。略大的衣服挂在身上,怎么看都很违和。小脸巴掌大,唇发白,五官总体来说还算精致,只有一双大大的眼睛还算够看。
班长好奇的靠过来,:“你瞅啥呢?”老师急招啊!
舒宁微微一笑,回身拍了拍高一头的班长:“很羡慕你,我想喝牛奶了。”
“啊?”
舒宁挥了挥手,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班长若有所思。
老师办公室里,正在上演我哭我可怜我难受你快劝我啊这种悲情模式。
人好心善的班主任老师,不停的递纸巾,拍着一位妇人的后背顺气,而妇人哭红了眼睛,哽咽着诉说家里的情况。
“那……舒宁以后跟谁一起生活啊?”班主任老师非常担心学生的未来,拉住妇人的手:“舒宁的妈妈爸爸还有联系吗?”
妇人浑身一震,嘲讽之色一闪而过:“哎,别提他们了,若真有心,孩子这些年就不会轮到我忙里忙外了,一般农村家的孩子能小学毕业就不错了,我可怜舒宁那孩子,想让他中学毕业,可……老妈这么一去啊,我怕是有心无力了。”
无论什么年代,老师都不希望孩子辍学。妇人这么一说,宛如石子入水涟漪不断,所有老师的背脊都挺直了,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
一旁没结婚的男老师不停的叹气,暗想这家人真可怜,触景伤情,能帮就帮点吧,于是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放在桌子上。其余几位老师也是热心肠,都结婚了有家庭跟着,大方不起来,你掏五十,我掏三十的,能掏多少掏多少,合在一起居然快有五六百了。
如今老师工资不高,也就两百多,比一般白领高一点,这些钱相当于农村种地几个月的,秦玉芝一瞧心里乐开了花,哭得更起劲儿了。
……
舒宁站在办公室门口,挑了下眉梢,这女人连老师都骗了?若不是重生想沉淀下情绪,没马上进去,恐怕这辈子也不知道秦玉芝能可耻到这种地步。
人一旦不要脸,连鬼都怕。
姥爷走的早,姥姥这辈子含辛茹苦的拉扯大四个孩子。
老大秦玉芝,早早嫁人,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都比舒宁大。
老二秦玉兰,也早早嫁了人,三个孩子,一儿两女,小的没有舒宁大。
老三秦玉镯,是舒宁的妈妈,在外打工,一直未归。
老四秦玉福,家里唯一的男丁,未婚,在工地打工。
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舒宁才进去。秦玉芝被众星捧月似的围在中间,目光扫了钱一眼连忙放兜里,才看向门口,立即又哭了起来:“舒宁快过来,大姨有话对你说。”
要房证呗,谁不知道啊?舒宁乖巧的走过去,任由班主任拉住手:“舒宁,这个……一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太伤心……”几个老师都开口说了一点。
舒宁心里黯然,其实姥姥已经死了。
秦玉芝叹口气:“你姥姥住院了,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分心,不能好好学习,如今啊……大姨也是没办法了,你姥姥需要动手术,大姨我的积蓄都填进去了也不够,只能卖房子了。”
舒宁一直低着头:“大姨要卖自己的房子?”
“说什么荤话!”秦玉芝大吼一声马上反应过来,用纸巾擦了擦眼角,才忍住心里的怒气,暗想这纸真香啊:“我家两个孩子,一共四口人,等你姥姥出院以后肯定要一起住的,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