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姜殿下杀入梁宫时,慕容衡的登基大典正进行了一半。
他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并且这辈子也不打算承认,他活下来是一场yīn谋,策划yīn谋之人,只当他是颗棋子,不如做他的弘王殿下,矫诏登基,还能笼络群臣。
他这辈子,最好面子。
慕容衡凝住一身血的尧姜,她身上铠甲泛着磷光,那通身的帝王气派,在血池中洗练出来。
金銮殿上,禁卫军的尸首七七八八,众臣早已*在角落,不敢出声不敢动弹,祈愿自己是个透明人。
尧姜殿下逆光而立,向帝座上的人扔了两颗人头,归顺他的锦_yi卫指挥使谈霰、领侍卫nei大臣邓婺。
锦_yi卫如cháo水涌出,指挥使身死,两名同知现身,将金銮殿围了个水泄不通,表示与帝座共存亡。
两军对峙。
慕容衡安坐其中,慢条斯理,尚有指点江山的底气,“并州军片刻便至。”
了尘大师粉墨登场,双手He十,普渡众生,“咳咳,贫僧早已堵上地道,衡儿,降了妘儿罢。”
朝臣中眼尖的立马跪下,惊呼声四起,还有妇人般的抽泣,“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活着A!”
尧姜殿下身侧的段刺史见到故人时,不由僵硬了身子,可想到自己以前的政敌,会是心爱人的生父,又觉世事奇妙,添三分笑意。
当年之事揭开,他也不惧。
了尘大师当日诱并州军入尘缘寺,存的就是相助尧姜殿下的心思,邓婺囿于男nv偏见叛了尧姜殿下,他却不会舍弃他最喜欢的nv儿。
自然了,若尧姜殿下回不来,他只好勉为其难,送这个不太喜欢的庶子上位,聊胜于无嘛,毕竟这个位子不能空着。
昭廉太子与诸臣叙旧的工夫,黔州副总兵付律已入金銮殿nei,他满身是血,跪拜那人,献上镇国公李素的人头,“幸不rǔ命。”
慕容衡如梦初醒,黔州军对战并州军,那她是靠什么杀进宫来的,西北军都统黎惺很快转入他的视线,老爷子杀红了眼,见到老朋友付律,抱得死紧不肯放,恨不得亲几口,一块儿哥俩好约吃酒去了。
黎都统拼命拉走付律,奈何后者兜兜转转不肯走,尧姜殿下终是轻叹,该来的总是要来。
几名大nei高手押着付邃、全甄还有付铮上殿。付铮看起来成熟不少,见到他老子付律也不畏*了,那大无畏的模样,反教付律心痛。
要不是黎都统拉着,他早下跪求尧姜殿下了。
三名人质慢慢被拉入锦_yi卫的护卫中,大nei高手仍虎视眈眈,两位同知对视一眼,心知未到救人的好时机。
尧姜殿下并不着急,她召唤了昭廉太子、段刺史,哦对了,还有几位慕容绪的亲信,包括背叛慕容云的连颂,一起还原了当年慕容绪谋害太子妃、弑父夺位的真相。
年近古稀的全氏家主,老泪纵横陈述他亲nv全芙冒死诞下皇太nv,表示全氏忠心护主,誓死拨乱反正。
段刺史控制住所有人的zhui巴,成功置身事外,成了还原真相的匡扶正义之人。
最后,尧姜取出那道梁文帝传位于皇太nv的诏书,昭廉太子捧出那枚玺印,表示他年迈无力,该是年轻人的天下,情愿让位于皇太nv,顺便夸耀了几句亲nv卧薪尝胆的心志。
众臣无一不点头称是。
慕容衡终是跌倒在帝座上,喃喃自语,指着了尘大师,浑身发颤,“她是皇太nv,那我算什么?!”
了尘大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不再唤他“衡儿”,急忙道:“弘王殿下,汝父之位来历不明,你更加名不正言不顺,还是快快下来罢!”
慕容衡彻底绝望,没有人能证明他的身份,就连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就算承认了,也难逃一死。
他眼中寒芒一起,手一挥,三名人质脖子上的刃,就要齐齐落下,两名同知对视一眼,锦_yi卫对外的刀纷纷T转,向nei劈来。几名大nei高手应接不暇,慢慢制不住人质。慌乱之中慕容衡随便抓了一个人,一剑横在她脖子上。
是全甄。
颜无药无比懊恼,未曾想挟持全甄之人如此难缠,他几乎救出她,又被扔给慕容衡。早知如此,便该在今日前设法相救,而不必理会什么打草惊蛇。
他看向尧姜,后者无悲无喜,仿佛意料之中。
他想,即便他们利用她保住付铮,可她为了不让慕容衡生疑,为了有今日的万无一失,不还是没有派人相救。
说到底,她也是个心狠的。
付总兵被救下,死活不肯走,黎同知拉不动,只得也留下,付铮遥望他亲爹一眼,便站在他叔父身边。
尧姜殿下远远看着,这场面无比讽刺,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生死不弃的一家人,而她呢,她又算什么。
大殿里针落可闻,血腥气味无比压抑,慕容衡真正成了光杆司令,手上只有一个妇人,妄想凭此保命。
所有人都想,尧姜殿下杀伐果决,可能下一刻就要手刃这挟持她养M_的贼子,至于她养M_的死活,在史书上只会留下一笔:帝虽仁孝,然知大义。
但她真的犹豫了很久。
然后她下定决心,抬手邀请,笑语盈盈,“杀了她,你得碎尸万段,不杀她,你还能好死,都是一死,随意罢。”
她挑眉,竟然还有心思与身侧的陈其T笑,朗声揶揄道:“他这挟持人质的招式,真是烂透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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