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峦听着录音,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心无旁骛地思考一些事情了。任何事物的代价等于用多少生命去换取它,但真正换来的东西又有多少呢?何峦提醒自己不要回头看,除非他还想沿着老路走回去。不过这样想也是没有用的,时间簇拥着人前进,洪流中_geng本没有回头的余地。
陈巍拿出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他把报纸揭开来。
里面是一条纸扎的鱼,张着zhui,两只鱼眼被记号笔涂成黑黝黝的颜色。鱼身的纸有些被戳破了,撕成一条一条的,看起来像刚被人丢弃在垃圾桶里,然后就被人捡了起来。陈巍用双手端着纸鱼,忽地笑出声,拎着鱼身上的细线,看鱼儿张着zhui、跃着尾在半空中晃悠。
“看看这个,老兄。”陈巍说,“你还把这条纸鱼留着呢?都是去年的东西了,破破烂烂的。”
何峦撩起眼皮看了看,紧接着又低下头去:“那是我从福神的花车下面求来的,当然得好好保管。很有意思是吧?我觉得这就很有意思。现在看到它,就_gan觉去年已经是上辈子了。”
陈巍晃着涂有水彩的纸鱼,纸上的颜色都变淡了。人们看不到时间,但它在各个地方都留下了踪迹。何峦说的是对的,现在看到这条鱼,恍惚之中像在做梦,去年的光景已经远到一百年前去了。陈巍盯着记号笔涂黑的鱼眼怔愣,很久才眨一次眼睛,说:“你怎么没把它修好呢?”
“要修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情,随时都能修。”何峦回答,他说着停顿了一会儿,“不过就让它再保持一会儿这个样子吧,当作是我们一路走来的经历和证据。”
他和陈巍隔着一张桌子对视,不用说话就能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一路上丢失的东西太多了,他们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找回来,但维持如今的现状就已经很好了,至少他们还活着,还能坐在一块儿说话。何峦低头把两颗螺丝钉旋出来,D上护目镜,开始检查通讯器nei部的线路。陈巍半躺在椅子上,微笑着默默地晃着鲤鱼。
病_F_的门开了,穿条纹西装的人走了进来,他身材不高大,但看起来十分老练。这是符衷的助理,陈巍在发she场廊桥上见过他。助理拿着平板和文件夹,西装扣子敞开着,黑色的领带用别针别在里面的衬衫上。他一见到病_F_中的两个人就立刻笑着客气地打了招呼,与别的咄咄bī人的工作人员大不相同。陈巍像个面试官一样马上对这个人有了很好的印象。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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