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阳夏躺在旁边，侧着脸，露出他从年轻时开始就一直挺直到现在的鼻梁。他还没醒，但睡得很安稳。季宋临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样的，但至少他现在是最好的。符阳夏动了动身子，皱起眉，手指把盖在身上的毛毯拽得紧紧的。季宋临知道他在做梦，也许又梦到了从前。他侧过身去，把符阳夏抱在怀里，用手指抚平他紧蹙的眉峰。

季宋临不动声色地抱着他，符阳夏的梦持续了几分钟，然后他猛地抖了一下body，睁开眼睛，*着手剧烈喘气。季宋临没有说话，他知道从梦中惊醒的人情绪都不稳定，这时候只能用沉默来保持清醒。他和符阳夏挨得很近，能听到他的呼xi声，还能_gan受到心跳的大起大伏。符阳夏睁着眼睛，努力想看清周围的事物，清晨薄薄的光线照亮了灰蒙蒙的_F_间。

“天亮了。”季宋临轻声对他说，“黎明又来了。”

符阳夏抬手盖住眼睛，揉了揉，然后转过脸，看到了季宋临的目光，还有他身后拉着帘子的窗户。他的呼xi渐渐舒缓下来，他终于从梦境走回了现实中，说：“我居然还能在你怀里等到天亮。”

季宋临笑了笑，没出声，他们就这样挨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要下chuáng去。过了会儿后季宋临问他：“刚才又做了噩梦吗？”

“不是噩梦。”符阳夏摇摇头，“我梦见了1990年的冬天，我们在水库那儿分别。我梦见了结冰了的水面，还有水坝上白色的涡轮机_F_、探照灯，白白的，照亮了亮晶晶的湖面和岸边的雪。我们绕着湖岸走，说了很多话，在那之后第二天你就去了火车站，坐上了前往加格达奇的火车。我不想让你走，我想把你追回来，因为你这一走就把一切给结束掉了。”

符阳夏闭上zhui唇，默然地看着天花板，静静的，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然后他把脸转向身边的季宋临，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下去：“我在梦里去追了你的那列火车，我一直跑、一直跑，从家里到火车站的距离居然那么远。我跑得很累，喘不过气，风耳朵边上呼呼作响，就像在打雷。我想快点去追上你，把你拉住，然后再也不让你走了。”

“后来呢？”季宋临问，他把手放在符阳夏的脖子上，拇指摩挲着他鬓边的白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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