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快要灌完了,辣椒不耐涝,水不能浇太满。季宋临边说边走到压力计旁边去,看着指针转到正常的区间了,才让季垚去把阀门关掉。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继续说道:“我们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了,然后有很多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后来我先毕业,被时间局特派去成都军区,分别的那天他偷偷来送我,塞给我一包用牛皮纸捆好的沙糖桔。那是1981年的夏天。”
“后来你还见过他吗?”季垚问,他像季宋临一样踩在水管上,把里面剩余的水踩出来。
“后来当然见过。分开后我们就互相写信,写又臭又长的信,还乐此不疲,就这样整整持续了一年。1983年一月份,我重新回了大学,招兵去的。那一年他也刚好毕业了,然后他跟着我去了成都军区。其实他本不用跑那么远的,他完全可以留在北京军区。但他还是选择了跟我走,一走就是9年。”
季宋临的故事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慢慢地沿着水管踩过去。季垚不知道季宋临此时是什么表情,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所以你就开辟了农场,辛勤地劳作,想以此来怀念逝去的时光,找回当年那种_gan觉对吗?”
“是的。”季宋临的双手垂在身侧,季垚看到他的小指指_geng留着一圈压痕,这是常年D戒指留下的痕迹,“但当我日复一日地重复劳动时,我发现我并没有找回过去。我拼命地找,拼命地回忆,但仍然追不回曾经的自己了,我知道自己被时光留住了。猛然回头才发现,我沉溺在往昔的幻境里,正是这层幻境给我tao上了枷锁,让我不自由。”
季垚忽然想到了一些东西,季宋临的话就像一枚针,扎在他渐趋麻痹的皮肤上,渗出一滴灼人的鲜血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季宋临是一面镜子,照出季垚离开符衷后的所有惊惶和不安。
“你在哪所大学念的书?”季垚换了一个话题。
季宋临说了一个名字,是东北的H大学。
“那个人是谁呢?”
“我爱过的人。”
“是那个意义上的爱吗?”
季宋临抬起头,他的眼睛因为眉尾下压而眯着,里面盛满了忧郁:“是的,不是单纯的喜欢,是情侣之间的那种爱。我爱他,他也刚好爱着我。”
“你们爱了多少年?听你的讲诉,似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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