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掉的空气重新恢复平整,太阳长久地停留在空中,让人觉得时间并没有逝去,但钟表上的数字提醒人们现在已经是huáng昏了。海水静悄悄地,有熊从远一些的地方经过,站在隐蔽的地方等待着海豹上岸,它大概饿极了,正瞅准机会饱餐一顿。海鸟呷呷地叫,悉悉簌簌地抖动羽毛,猛地扎进水里,再出来时,zhui里衔着一条银亮的小鱼。
狐狸忽然从基地的封锁门nei跳出来,它火红的颜色与众不同,尤其是在一片密不透风的黑白色中,它充当了一种T节剂。季垚像往常一样弯下yao把狐狸抱起来,圈在怀里,用大_yi裹住它。
气氛忽然因为这只狐狸变得缓和起来,送别时的薄薄凉意也在此时被风chuī散了。狐狸伸出前爪扒在季垚Xiong前,季垚用手指点点它的鼻尖。在最后看了眼空旷的天际后,季垚转身,面对与符衷不同的方向。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转过了一个十字路口,从桃源的美梦中醒来,整饬自己,迎着渐渐崩溃的暮色义无反顾地继续远征。
“你在忧愁什么?”朱旻问,气温有些低了,他跺了跺脚,“你明明已经报了仇,还安全送走了一飞机的人,你应该高兴一点。还有什么在困惑你吗?”
季垚看着对面的建筑群,黑塔仿佛把那些光线全都xi收过去据为己有,它比周围的一切都耀眼。相比之下,旁边的建筑更像是垂垂老者,灰扑扑地耷拉着脸,坐在尘土飞扬的路边,就算他已经给一农场的*牛都挤完了*,但也没看见有客人从小路上过来。
狐狸蹭了下耳朵,蹭在季垚下巴上,他笑着揉了一把狐狸的头,一边用令人笑不起来的语气说:“我在想唐霁的事情。”
“他有什么好想的?你已经把子弹送进他的脑袋了,”朱旻折了下手肘,脚尖踢在旁边的冰堆上,踢碎了,“尸体还是我看着扔进海里的。你大仇得报,还有什么好想的?”
季垚绷着zhui唇没有立刻回答,他D着眼镜,压在帽檐下方,也许是五官太过标致,总是令人自然而然地就忽略了他眼中的烦忧之情。季垚要*心的事比朱旻多得多,所有的人一切都要他来拿主意,季垚经历过离散、战争、瘟疫和死亡,他生来劳累、负重前行,等他意识到自己被忧伤浸透之后,却再也找不回除忧伤之外的情绪了。
“你可能觉得我大仇得报了,但我还得仔细想想。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我一直都十分不幸,那为什么这次偏偏如此幸运呢?我用三颗子弹就解决了仇人,并且自己毫发无伤?”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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