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子，不再去看宋尘的表情，但那双朦胧氤氲的眼睛却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唐霁拿起绷带、刀和剪子，继续先前的工作，他的后脑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大脑爆炸似的疼痛。

“对不起.......”宋尘的zhui唇一张一He，眉毛舒展着，眼中的水雾倒映出晃动的灯光，他重复着唐霁的话，“我恨你......你的那双眼睛，我会记得好多年......”

唐霁捂住自己的后脑和脖子，一下被烫得挪开了手，他把酒jīng倒在毛巾上，敷在后面，仍不能减轻丝毫。他头疼得几乎无法思考，像一台绞r机在脑中运作，血r全都绞成一团。

他不能心软，一心软就会死去。唐霁拿不动手术刀，颤抖着在伤口边缘徘徊，最后刀当啷一声摔在地上，他也不得不抱住头，紧紧撕扯自己的头发，像是要发疯。

就在手术刀掉落的后几秒，那枚嵌入r里的弹片一下炸开，切入气管，把气管割裂了。宋尘猛地张开zhui，挺起Xiong脯，想要呼xi空气。他的面色很快发青，口中溢出鲜血。

“求你，不要这样。”唐霁用手护住宋尘的脖子，慌乱地把止血药物洒在伤口处，那些药粉多半被洒在了桌板上，“你不会死的，你会活下来，找我算账。我会向你道歉，任你处置，我绝不反抗。我有罪，你本不该这样，不该这样......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眼里罕见地滴下泪水，冰凉的，落在宋尘脸颊上。宋尘的睫毛动了动，他_gan受到迎面而来的一个硬汉般的男人所带来的绝望和彷徨，这时的他尚且在弥留之际，他能听到唐霁的声音。

“送我回家......告诉我爸_M，我爱他们......我很想念他们......还有时间局，我年后就该转正了，我才十九岁......请他们把这个好消息，刻在我的墓碑上......”

“不，我们本不该这样，不要说这些话，我们会回家的，就像这天，总是会亮的。”唐霁带着哭泣的鼻音，他不断fu_mo宋尘的额头和头发，“随着岁月的增长，你需要变得坚qiáng。往后还有很多的日子呢，还会有更多的失望和死亡。你可以害怕，可以躲起来痛哭，你才十九岁，你还年轻，还有希望，还会成长。等到那一天，寒冬尽散，来日方长。“

“寒冬尽散，来日方长......”宋尘说，他的声音比寒冬更加忧伤，“来日方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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