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丧期已过,徐谦neng下丧_fu,再次祭拜过父M_和老师,收拾好齐宅,尤其是当初他们几个的东西,以及这些年来魏渊写来的信,便安心等着冯凌派来接他的人。
行李没有收拾多少,也就几件_yi_fu,他绕着整座齐宅走了一遍,从前齐映游的院子,冯凌的院子,他们的书室,齐方瑾的书_F_,会客的偏厅,藏书阁,后院的桃林,还有他们那一排_F_间,从前他们三个连着的。
在颜俞的_F_门前站了许久,自从他把颜俞的《论辩术》烧了之后,便很少再Jin_qu了,守丧的这几年更是连门都没有开过。大约是想到自己真的要去杀他,徐谦不由自主地推开了那扇常年紧闭的门,里头一点都没变,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些飞扬的灰尘,呛得他咳了几声,把口鼻给捂紧了。
他其实不害怕要杀颜俞,他只怕,颜俞等不到他去杀,就已经死了。魏渊说过,从夏天开始,颜俞就很少出门了,走一刻钟的路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养了许久,也不见起色。
徐谦想,是自己伤了他的心,如果他真的就这样死了,也该算是亲手报了仇的。
泪眼朦胧间,徐谦仿佛看见颜俞赌气一般地侧躺在chuáng上,故意背对着他,话也不说,但他一伸手才知,自己已不是二十岁那年的模样。
他才三十二岁,但是这一辈子好像早已经过完了,在他第一次见到颜俞的时候,就已经过完了。也许,这就是许终身的含义。
即使知道他做了那么多无法被原谅的事,即使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杀了他,即使知道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再爱他,但是,一想到他,心中便Zhang满了异样的期待和疼痛,仿佛娇neng的桃花不He时宜地开在了漫天的冬雪里。
“公子,有位秦先生求见。”
几日后,一辆马车悄悄驶离蜀国领地,往永丰驶去。
徐谦偶尔会掀开侧窗的帘子朝外望,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安南,对东晋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年游学之时,他在途中为颜俞折过一枝柳,后来,他再没见过那样好的chūn光。
秦景宣误以为他是着急,宽慰道:“先生不必着急,再过两日,就能到永丰了。”
他有什么好着急的呢?徐谦眼神温和:“有劳郎中令。”
两日过去,马车还没有望见永丰城门,保护马车的侍卫便已_gan觉到不对,这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好似有人特意等着他们似的。
“徐公子小心。”一个侍卫在车舆旁轻声说。
徐谦猜到一路不会如此顺利,杀他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死心?只是如果上次来保护他的不是冯凌或东晋帝君,那就只有蜀中了。这一次对方是料定蜀中的手伸不到这里了吧。
一声凌厉的风响,大刀划破空气,直朝着车舆而来,车舆旁的侍卫立即拔剑去挡,无奈慢了片刻,右手手臂被划开一个口子,好在没有伤着车舆里的人,否则即使逃过这一劫,回去也是不能活命的。
这么一醒神,侍卫们发现马车周围已是被包围了,几个穿着普通_yi物的陌生男人持刀出现,不等他们准备好便直冲着马车而去,徐谦一听车外风声猎猎,刀剑相蹭,发出令人心惊的鸣响,便知有变。外头已打了起来,刀剑铿锵,一时之间僵持不下。徐谦挑开一点帘子,只见来人出手狠戾,不像是要留活口的样子。
既是别人先容不得他,那就怪不得他先动手了。
徐谦出来时除了_yi物,便只带了一把弓,趁着他们打得热火朝天,自己好似散步一般拿着弓悠悠下了马车,朝着侍卫的马走去。
眼见着徐谦出现,立刻有人要朝他冲来,又被侍卫抵挡住:“公子,快回马车上去!”
徐谦好似没听见,从侍卫马上的箭筒中取出一支箭,环视周围一圈,搭上箭,拉满弓,对着最远的那人she了过去。
“嗖——”的一声,原本还在和侍卫相拼的男子突然倒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其余的人见了,一失神便又被杀了几个。
来人人数不多,也并非十分厉害,不多时便已被杀得差不多了,最后一人看情况不对,立刻使出几招狠戾的杀招,等着对方抵抗不及,转身便朝林中奔去。徐谦一手握着弓,另一手拉过缰绳,长tui一kua,翻身上马,顺手在侍卫的箭筒里抽了支箭,直追着那人而去,顿时尘土飞杨。
“徐公子!”侍卫们慌了,赶紧追了上去。这可是帝君亲自下令要请的人,要是出了点意外,他们有多少脑袋够赔?
徐谦驾着马,双眼一直盯着慌不择路的那人,待得距离He适,他便搭箭,拉弓,瞄准那人的右肩,一箭she了出去。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