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魏渊回到蜀都,向赵恭说明了安南的具体情况,孰料赵恭却是大发雷霆:“你们居然只用一觚毒酒就让李道恒舒舒_fu_fu地死了?他杀了卫益,卫益是寡人的兄长!李道恒的尸体在哪里?寡人要鞭他的尸!”
“王上息怒!”
“李道恒他qiáng夺我蜀中四城,是我父王早逝的凶手,又杀我M_舅一家,他凭什么死得这么体面?!”
魏渊知道他在闹孩子脾气,也不愿意碰这个钉子,便安静地由着他把话说完。赵恭原本是愤怒,一提到赵肃,便伤心不止,连身份也顾不上了,嚎啕大哭:“李道恒他杀了我的亲人,他杀了我父王,除了叔叔,我再没有亲人了!”
魏渊心中一阵酸涩,这世上多的是没有亲人的人,可是多少人连这般愤怒发泄都做不到,乱世之中,何必说谁比谁更惨?
赵恭哭了好一阵,才慢慢平息下来,缓了缓说:“是寡人失仪了,魏相不要见怪。”
魏渊神色如常:“若是太平年间的普通人家,王上这个年纪还是孩子,不必在意这么多。只是王上,臣须得提醒您,您是一国之君,您的所作所为绝不可像普通孩子一般任x,南楚帝君虽然荒yín无道,但南楚灭亡,他已受到惩罚,臣决定用毒酒而不是其他手段送他上路,为的就是蜀中不要留下南楚一般的bàonüè之名,以显示王上的仁德宽厚,王上切不可再对此事有其他想法。”
赵恭抽噎了一阵:“魏相考虑周全,应当如此。”又思及魏渊痛失北魏家人,便笨拙地安慰了一番,“魏相,你也不要伤心太过,此后蜀中便是你的故园,你就留下来,哪里也不要去。”
魏渊笑了笑,心想这孩子一边想安慰他,一边又藏不住自己那点心思,当真好笑。“王上不必担心,臣入蜀,便没有打算离去。”
“寡人还有一事想与魏相说。”
“王上直言便是。”
“寡人的老师,似乎这段时间少与寡人见面,朝堂之少也不似过去事事出言,可是寡人做错了什么?”
单尧?魏渊心中一动,连赵恭也发现不对劲了。“王上多虑了,王上的老师与王上自然最是亲厚,只是自臣入蜀以来,王上许多事情都与臣相商,想必与单先生相处的时间少了些,故而觉得疏远,王上日后多请他来相商国事便是。”
颜俞在安南卧chuáng月余,就连元日和上元夜这些热闹非凡的节日也是在chuáng上过的,薛青竹哪儿也不敢去,一直在塌前照顾他,听他shen夜梦中神志不清地呢喃着“兄长”,还甚是奇怪——公子也不小了,经历了这么多事,还这般依赖魏相么?
正月过去,颜俞的病方有些起色,期间很多人来看过他,安南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赵飞衡留下的照管安南的将领,甚至是许多见过他的士兵。他看着薛青竹笑着迎来送往,好似那些人不是来看望病人,倒是欢欢喜喜地拜年。
他虽不喜这般吵闹,但每一次仆人通传有人来看他时,他总要努力地支起身子,伸长脖子往外看一眼。
那一双丹凤眼里满han_zhao期待和泪水,仅有的光芒却一次次消散开去。
他望过了这个冬天,也没能望到徐谦。
赵飞衡那头,一路南下,无比顺利,诸多郡城早受够了李道恒的压迫与剥削,如今换了个作主的,心中不免高兴,表面假装打一阵,一两日就有种种理由投降。赵飞衡好笑不已,分明是求一生路,还想保全名声,这世上的人,脑子里的弯绕,比肠子还多些。
嘲笑归嘲笑,要是所有城池都这样,赵飞衡不知有多高兴,但是他终于是碰上了钉子。
知夜城门紧闭,严阵以待。
赵飞衡还是用一样的办法,把知夜围成了铁桶,可是知夜里不缺粮食,围了十来日也没有动静,探听之后才知,里头正是林广。
赵飞衡没法一直耗在这里,只得一边派人给颜俞和魏渊送信,一边部署周围的防守,绝不能让林广依仗知夜反击。
唐元听得蜀军军队兵临城下,心神飞转,林广一眼就瞧出他的心思,笑问:“唐相可有什么想法?”
唐元只是笑,道:“尚未有想法。”
唐元不是没想过要逃,可是他手无缚jī之力,刚到知夜时又被饿了几天,最后林广威bī利诱一两回,他就半推半就地答应助他称王。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