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到后半夜,秋澜郡中设伏的士兵熬了好几个时辰,那屋子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因为李定捷的事,他们提心吊胆了十来日,又刚刚经历了李定捷身死的悲痛yu绝,本就没有jīng神,到这时候,一个个的都打起了哈欠。
“蜀军到底还来不来A?”黑暗中有人小声嘀咕。
“别说话!”当即有人喝止。
但是说话的头,一开就治不了了,不知是谁,突然说了句:“没有将军,我们打得赢吗?”
众人的情绪一下低落下去。
“能赢的,”仍有人在鼓舞士气,“郡守会带我们打赢的,不然我们怎么对得起将军?只要今晚生擒了敌军的主将,蜀军必定退兵!”
“别吵,有动静了!”
果然,那屋子里头开始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声,是蜀军从地道中出来了。埋伏的士兵们又睁圆眼睛盯着,郡守说的,必要等他们都出来了,再一网打尽。
蜀军来的人不少,两刻钟后,人才从屋子的院门中出来,又三三两两地隐蔽在树木和_F_屋后前进,一路朝着郡守府的方向去。
“咻——咻——咻——”几声,羽箭划破黑暗,杀气倏然而至。
“有埋伏!”蜀军中有人大喊一声,“保护公子!”
颜俞猛然回过头来,却是发现四周都有埋伏,士兵们左支右绌,时不时便有人因为受伤而发出哀嚎,在黑夜中尤为惨烈。颜俞握紧了手中的剑,混战中一支剪矢朝着他而来,他忽然之间像是有预_gan一般,挥出长剑一挡,剪矢便擦着他的手臂过去了,划破了他的甲_yi。
“快隐蔽!”
“保护公子!”
几个士兵奔到他跟前,把他护在中间,自己则面朝外面,胡乱阻挡着无言的箭矢。
“住手!”随着这一声怒喝停下的,还有四面八方的箭矢,蜀军得了片刻的ChuanXi,立即朝颜俞的方向围拢,边整军边警惕地保护颜俞。
颜俞的_yi袖被方才的箭矢擦破,他低头看一眼,心想,兄长又要骂他了。
“大家不必紧张,既然是他们要住手的,就不会再突然杀出,给我们这一点休整时间对他们没有好处。”
“公子,南楚狡诈得很,须得小心才是。”
周遭安静片刻,方才缓缓走来一人,这人手中没有武器,身边却是拥着一群拿刀拿剑架着弓一副要拼命模样的士兵。
“来人可是颜公子?”
颜俞尚未来得及回答,便有士兵大咧咧地喊回去:“就凭你也配见我们公子?”
颜俞微微抬手,蜀军即刻安静下来,又狐疑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眼看着颜俞往前走去,劝阻的声音就没停过。
“公子,小心A!”
“公子!”
颜俞一抬手,示意他们不必担心,接着往前几步,借着对方的火把隐约看见了来人的轮廓:“秋澜郡守,杨斯?”
“正是在下。”
颜俞低头一哂:“杨先生这一招请君入瓮用得实在是妙,跟几年前那招T虎离山不相上下。”
杨斯既然做了,也不怕他知道,坦然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杨某是大楚人,自当为大楚粉身碎骨,莫说T虎离山,若是能助大楚完成平定四方的大任,舍身饲虎又如何?!”
“南楚有先生,是南楚之幸。”颜俞说这话是真心的,只是可惜,仍身居低位。
秋澜城门今晚显然放松了防守,一来士兵们都累了,二来大家知道,今夜郡守亲自带人去伏击蜀军,只要活捉对方主将,什么蜀军不得退?
“都这么久了,也没点动静?”
守城的士兵时不时jiāo谈几句:“哪有这么快?再说,有动静了怎么的?还不是得守到天明?”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这些天真是累死了,劳什子的蜀军,去打北魏和东晋不行?一天到晚盯着我们!等老子歇够了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两人正说着,却听见城中起了些嘈杂之声,像是哪家的狗被惊醒了,又连着叫醒了隔壁的jī鸭鹅,一时之间,各种家禽的叫声响成一片,不一会儿又惊醒了主人,主人的叫骂声也掺和进来,几乎小半个秋澜都突然从半夜的静谧中沸腾了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贼人想着些jī鸣狗盗的事?!”守城的士兵还以为是贼,也没放在心上,何况,算时间,城nei巡逻的士兵也该过去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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