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飞衡便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朝堂之上,他特意观察了一番魏渊,发现人家一派淡然,眼中坦dàngdàng的,没有丝毫邪念,往那一站好似整个朝堂都没了那些乌烟瘴气的勾心斗角,跟幅水墨画似的,不由得笑了一番自己当初对人家贼眉鼠眼尖zhui猴腮的臆想,满心只剩下一个想法:定安的兄弟该不会都是如他一般的美男子?
赵恭自知理亏,也知道这是他叔叔低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问:“叔叔body是好全了?”
“多谢王上关心,臣_gan念王恩浩dàng,body自然好得快些。”
魏渊在一旁听着只想笑,早听颜俞说过赵将军最是jiāo心之人,若是坦诚相待,上刀山下火海也是成的,若是威bī利诱只会适得其反,今日一见,只觉甚是直率。
“叔叔好了,以后便仍如往常,替寡人分忧吧。”
“自当如此,只不过臣看王上这半年,已是将蜀中治理得井井有条,想来也没有忧什么需要臣来替你分。”
赵恭被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话也应不上半句,去年气势汹汹地让人下狱的傲气早没了,又知道不能顶撞赵飞衡,不然谁说得准下一次会是什么情况呢?
赵飞衡看着赵恭又是着急又是气恼的模样,终于舒坦了。
魏渊今日到家,便收到徐谦的来信。他和徐谦一直相互通信,但徐谦叮嘱了不要让颜俞知道,省得生出那些没必要的心思来,魏渊便一直瞒着。徐谦这回来信说想要重新在院子里栽一株梅花,不然前院里空dàngdàng的,他不习惯,又说不知道俞儿是不是还会像从前一样,从入冬开始便日日等着梅花开。
魏渊不住叹气,先小心把信收好,再回信给徐谦:“俞儿伤已大好,兄长不必挂念。只是思念过甚,夜晚常有梦魇,早chūn等桃花,盛夏盼晚霞,念的不过你一人而已。”
刚让人把信送出去,薛青竹便来报有客到访,魏渊颇_gan奇怪,但还是jiāo代把客请到前厅去。
薛青竹也奇怪,来人穿着黑色的大斗篷,遮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出来个子不高,是个nv子也未可知。
那人递了拜帖后便一言不发,薛青竹想,该不会是哪里来的骗子,看这府里两人都心善仁慈,来坑蒙拐骗的吧?
没想到,jin_ru厅中见到魏渊,来人便摘下帽子:“兄长。”
“落蝶?”魏渊惊讶不已,“你来做什么?”
原来魏落蝶在宁成把事情打听清楚便呆不住了,又知道兄长嫂嫂绝不会允许自己出门,于是乔装打扮,一路从家里逃出来,颠簸了大半月,为的就是来见颜俞一面。她眼眶泛红,还没说话就跪:“兄长,请让落蝶见定安兄长一面,只要见一面,落蝶就回去,求你了!”说着还要磕头,魏渊哪见过这种场面,魏落蝶自小不受规矩约束,有回去朝见,在大殿上见了魏王都不跪,如今却跪她的兄长,还是这幅誓死的模样。
“你先起来。”魏渊赶紧扶她。
魏落蝶才不听:“兄长不答应我便不起来!”
“你!”魏渊是真没想到他这妹妹能痴心到如此地步,他们不过见了三次,魏落蝶嚷着要嫁给颜俞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nv孩,古人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shen,倒真是在她身上应验了。魏渊叹口气,“你见他一面又有什么用?”
“让落蝶看看他,只要他好好的,落蝶就马上回去,兄长,求你了!”
即便宁成已经被魏方收回,她不再是宁成君之妹,这样也实在太难看,魏渊拉着她:“有什么话,你起来再好好说,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我不起来,除非我见到他!”
两人一站一跪,正僵持着,却听颜俞的声音传来:“是谁来了?”
魏落蝶一脸泪水,猛然回头,两人对视间,都愣了。
魏渊顺了妹妹的意,让他们两个自己谈去了。
时下已入秋,蜀中能_gan受到薄薄的秋意,比如那慢慢变huáng凋零的叶子,比如不再酷暑难耐的温度,比如已渐渐稀少的蝉鸣。
魏落蝶跪坐在桌案一侧,看着颜俞为自己倒水,他的手那样瘦,薄薄的皮包着脆弱的骨头,一点r都没有了,苍白得像个死人。魏落蝶眼睫一扇,眼泪便已垂落。
魏落蝶来之前是真的想过只看他一眼,看一眼就走,可是现在看这么一眼,她心都要碎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不住告诉自己不要哭,但是她忍不住,一点都忍不住:“兄长,让落蝶留下来照顾你,我不烦你,我给你洗_yi做饭,做什么都行,让我看着你。”
颜俞笑了笑,好似惹人心疼的不是他,他把水推到魏落蝶面前:“我已不是三国并相,你跟着我做什么?只剩下苦头吃了。”
跟着你,吃苦也是愿意的,魏落蝶想。“落蝶只想照顾兄长,别无他想。落蝶一听到兄长受困的消息,心急如焚,只恨自己nv儿身,不能为兄长分忧。落蝶这一生,除了兄长,再不会心属他人。”魏落蝶说着便起身走到颜俞身侧,“兄长。”
颜俞不知怎么也跟着哭了,许是想到徐谦,他连自己受困也不知,但也好,省了他一番糟心;又许是想起魏落蝶嚷嚷着要嫁他的时候,恍如隔世。他转过身,一手将魏落蝶抱进怀里,他太久没有这样抱着一个人了:“落蝶,忘了兄长吧,我不值得。”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