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一个人在齐宅里孤零零地过完了元日和上元夜,外头满城欢庆,张灯结彩,他却依然一身缟素,吃饭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但也许是前一年已经悲伤过了头,他如今也没太难过,只是想到自己以后可能都要这么过元日,难免有些薄薄的凄凉。
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是魏渊的来信,颜俞已无x命之虞,但是又说伤重,徐谦突然恨不得亲自飞到蜀都去亲眼看一看,他想,他什么也不做,就看一眼,知道他没事就好。
可是他身上还没有撤下去的丧_yi却提醒着他,那是他一生的仇人。
也许,他应该怪这个乱世,是这个乱世带走了他的俞儿,他的父M_和老师,或许他也该知道国仇家恨不可磨灭,只是他心中爱着那个人,即便知道自己要取他的命,仍然不舍得他死,不舍得他伤。
人活一世,身不由己。
百般纠结之下,徐谦仍是提笔回了一封信:玄卿,千言万语亦无可谢你相救俞儿之恩,此生若是有可能,兄长自当千百倍偿还,若有来世,结草衔环,必报玄卿之情。俞儿体弱,蜀中chūn日亦是寒冷非常,望玄卿与俞儿多加保重。
“你的好D_D!”魏方没了地又赔了粮,自然要找个人出气,于是把魏致叫进宫里一顿好骂,要不是魏渊如今是蜀相,他担心刚处理完东晋又要被蜀中问责,早就把魏致一家发落了,也不至于憋屈到这种地步。
魏致跪在地上,他一辈子也没见过魏方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禁有些害怕,辩解道:“王上息怒,魏渊离开北魏前往蜀中一事确是侄儿失职,但担任蜀相绝不是他所想,王上知道的,魏渊向来淡泊,从不做出仕之想,必是在蜀中遭遇bī迫,王上明鉴!”
“若不是你平日多有纵容,不严加管教,哪能有这事出来?”
魏致心想,魏渊从小就到南楚去,如今又是有家室的人,他能怎么个管教法?但又知此事确实是魏渊不对,于是求情道:“此事自然是侄儿的错,想必他念着自己是北魏人,自然不会令蜀中与北魏为敌,要是他做出大逆不道不念家国之事,侄儿第一个不放过他,还请王上宽宏大量,放他一条生路。”
“哼!前番魏落蝶拒婚一事,寡人还未与你细细计较,没曾想你这宁成君府里,净是些目无尊长法纪之人!”
魏致一听他提到魏落蝶,生怕他抓不到魏渊,便要拿魏落蝶来出气,赶紧俯首到地,说:“落蝶年幼无知,侄儿已教训过她,还望王上念她尚且未经世事,饶她一命。”
“都及笄多少年了还年幼无知,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魏方自然是没有胆子处死魏落蝶,但是魏致一家抗旨不遵是真,他便借着这事发作,“连D_D妹妹都管不好,就不必管宁成了,以后宁成寡人派人去管,北魏还没有这般胆大妄为的宁成君!”
魏致大气不敢出,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再讨价还价就显得不识好歹了,于是当即谢恩:“多谢王上不杀之恩!”
接下来的几天,魏方派人来接收宁成,还在魏致府邸前派了兵马,名为保护,实则是监视。若是蜀中有什么动作,他可以拿这府里的人当挡箭牌,他就不信魏渊会把他这一家人弃置不顾。
魏落蝶看着这几日外头jī飞狗跳的,忙去问发生了何事,魏致心烦意乱,_geng本不想理她,她便又去找齐映游。
齐映游前一日才被长嫂教训过妇德有缺,不能相夫教子,连丈夫都留不住。齐映游默默挨骂,她确实没有留住魏渊,甚至还让他去,但是她并未觉得自己做错,只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便一再保证以后必定谨守规矩,不再行差踏错。
如今魏落蝶来问,她又该怎么答?即使没有在长嫂面前保证那些事,魏渊也叮嘱过她,此事绝不可让魏落蝶知道,她该如何?
“我兄长呢?”魏落蝶看齐映游吞吞吐吐的样子,便知定有大事。
齐映游左右为难,只憋出一句:“落蝶,你别问了。”
“我兄长出事了是不是?”
齐映游抿着zhui,半天没吐出一个字。魏落蝶不甘心,他们不说她便自己去打听,谁也别想拦住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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