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俞花了十多天才恢复过来,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好药材,也不知愁掉了魏渊和薛青竹多少头发。但是他恢复后,不大有从前那般骄傲恣意了,魏渊看在眼中,倒像是自bào自弃。他不喝药,饭吃得很少,也不管天气是否寒冷,想出去时便身着单_yi往外走,厚_yi_fu也不披一件,在外面一站就是一天,好似_gan觉不到冷,却从来不说他在gān什么,想什么。
魏渊有时亲自给他喂药,他不好意思拂魏渊的意,qiáng迫自己喝下,可喝至半途便弯yao猛烈呕吐起来,魏渊抱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安静地拍他的背。
吃饭也是一样,每次吃下一点便会吐出来,后来gān脆不吃了,一个劲儿往外呕酸水,半月下来,面色青huáng,眼眶shenshen凹陷下去,两边颧骨突出,瘦得不成人形,魏渊抱着他,像抱着一把gān枯的柴火。
魏渊夜晚便守在他_F_里,白天这般折腾,晚上必是不得安眠。果不其然,夜shen人静时,魏渊便听见了颜俞梦中的呢喃,他ChuanXi着,似是难受,又像惊恐,还有伤心与绝望,一声接一声地唤“兄长”。
魏渊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了,处处生疼,他抓着颜俞的手,用力摇醒了他:“俞儿醒醒!是兄长!”
颜俞是猛然惊醒的,像是有人按着他的眼皮,一下给他掰开的,一头冷汗打*了乌发,枕头上斑驳着水渍,他却还嫌不够似的,眼角源源不断地渗出ye体,稳稳地横流到太阳xué,没进已*的头发里。
“做噩梦了?”魏渊温声问到。
颜俞眼珠子一转,拉扯出一个生硬而瘆人的惨笑:“我梦见了齐宅的晚霞,红光万丈。”
再过些时日便是除夕,这旧的一年过完他就要二十六岁了,距离他第一次在齐宅的书室里和魏渊徐谦打闹着看晚霞过去了整整十年 。别人也许理解不了那普通的晚霞和年年开放的桃花对他到底有什么特别,但是魏渊知道,那些是跟徐谦永远切割不开的记忆。
魏渊没有马上回答,只静静坐到chuáng上,将他扶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的Xiong膛半躺着,在一片寂静中缓缓开口:“兄长,曾与老师说过你们的事情,他说与俞儿相互爱慕,彼此jiāo付,又说未曾为俞儿做过什么,有负于你。”
这是凌迟A!颜俞想,眼泪直往下淌,嘀嘀嗒嗒的,身上_yi裳转瞬间已被打*大半。
他想大哭一场,但是他没有力气了,他所有的力气都在梦里耗光了,边淌泪边说:“我以为他要杀我,他一定恨我入骨。”
不是的,魏渊在心中回答,若是可以,他一定会亲自来救你的。但是魏渊没有说话,只是把他圈得更紧了。
虽然哭了大半夜,但是颜俞后半夜竟睡得出奇地好,气息平稳,没有梦话,甚至没有冒冷汗。魏渊赶着上早朝,吩咐薛青竹照看他,早朝回来后,惊喜得知颜俞早上竟喝了半碗粥,药也入了口,没有再吐出来。
却说狄行收到单尧的来信,实在是被赵恭的做法吓了一跳,那孩子现在成了惊弓之鸟,什么人也信不过,于是gān脆找了个陌生人来当相,为的还是把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要帮单尧也不是不行,现在还不到他们两相对立的时候,但他不能一点好处没有。
狄行yīn着笑了两声,提笔给单尧回信,半个时辰后进宫去见了秦正武。
“狄卿何事?”
狄行躬着yao,笑道:“今日臣听闻一个消息,特来告知王上。”见殿上那人斜眼一瞟,狄行也不敢卖关子,赶紧说,“听说魏王的侄子魏渊,已经入蜀为相。”
“什么?”
一旁的秦景宣也是一惊,多年前他带领齐方瑾师徒四人在晋王宫里观览时,曾为秦正武招揽过他,魏渊还说自己是不系之舟,如今却出仕了。
“王上若是不信臣,自可遣人去问,就知臣是否诓骗王上。”
秦正武抬眼看了下秦景宣,秦景宣便点头领命。
“那魏渊寡人也见过,从前不声不响,怎的如今出来为官了?还跑到蜀中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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