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魏致好生招待了齐方瑾师生几人,饭后便请了几人到前厅商谈魏渊的冠礼事宜。
魏渊今年二十,魏致年初就已请人占卜,选了秋天的日子来行冠礼,魏渊是魏国王亲,冠礼比徐谦那会麻烦得多,需早早预备着。
冠礼来宾定是齐方瑾了,当日须得向魏渊敬酒,为他取字,齐方瑾心中对此事已有计较,商量结束后又说起另一事:“渊儿加冠后,便可娶亲了。”
“正是,成人成家,成家后方可立业。”魏致应道。
齐方瑾问:“不知宁成君可有为渊儿择妇?”
魏致一听,便知齐方瑾这是要给魏渊许亲了,欢欢喜喜道:“尚未,先生可是有人选?”
齐方瑾笑了:“老朽孙儿,名唤映游,今年及笄,年龄正好。”
原本心不在焉的颜俞一听“映游”两个字,猛然惊醒过来,放在桌上的手一翻,竟打翻了茶杯、碗,茶水满桌流淌,好在动静不大,没人理会他。
“先生的孙nv自是端庄淑惠。”魏致笑着应道,齐家历代为官,齐方瑾更是名满天下的学士,这一桩婚姻也算得门当户对。他转头面向魏渊,“渊儿以为如何?”
父M_之命媒妁之言,魏渊没了父M_,这些事自然是兄嫂代劳,问他如何本就是虚辞,好在魏渊对齐映游印象甚好,便点头回答:“一切听从老师与兄长安排。”
徐谦刚听完齐方瑾说把映游许给魏渊,心中不胜欣喜,这段时间悬在他头顶的利剑终于落下来了,没伤到任何人,脸上笑意掩盖不住,下意识便朝颜俞望去,不料却看到颜俞用袖子慌慌张张地擦桌子,又不敢弄出声响,láng狈得很。
可是徐谦一点也不觉得他láng狈,他太久没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着他的俞儿了,只觉可爱,笑着笑着,视线竟渐渐模糊了。
颜俞擦桌子擦到后面,袖子都*了,余光竟瞥见徐谦在笑他,怒上心头,竟想一壶茶直泼到他脸上去。
徐怀谷!
可颜俞怒完才意识到,徐谦前些日子疏远他,是有原因的。
大人们还在上头相谈甚欢,魏渊的终身大事就在徐谦的暗喜和颜俞的喜怒jiāo加之中定下了。
接着齐方瑾与魏致商量了六礼,若是放到平时,齐方瑾是一道礼也不愿意省的,如今立秋大选在即,他也顾不上这许多了,来前便已在祖庙纳吉,魏致只需把纳征、请期和亲迎做好便行了。
如今最紧急的便是把齐映游的名字从大选名单上撤下来。
“我改日便到高陵告知王上。”魏致虽只是魏王的堂侄,封地也小,但是名分在那儿,魏渊许亲,必要上报魏王,魏王再告知帝君,以示尊敬。这么一来,几乎整个魏国都会知道魏渊要娶齐映游。
魏落蝶坐在长嫂身旁,一听哥哥要给自己娶个嫂子,欢天喜地,傻乎乎地仰头说:“落蝶要有两个嫂嫂了。”
嫂嫂揽着她,柔声道:“是呀,落蝶开不开心?”
魏落蝶点点头,又问:“落蝶什么时候成亲?”
“不害臊,小小年纪就说这个,等你长大自然要把你嫁出去。”
魏落蝶本就是不害臊,指着终于擦完了桌子,心中又喜又怒的颜俞:“我长大了,要嫁那个哥哥。”
颜俞脸都绿了,众人都为魏落蝶的童言无忌大笑,徐谦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有颜俞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讨论完魏渊的婚事,魏致竟又将目光放到了徐谦身上:“徐公子去年已加冠,不知许了婚事没有?”
徐谦的眼神颇有些慌张,在颜俞、魏致和齐方瑾几人间来回好几次,才说:“劳宁成君挂心,在下尚未许亲。”
颜俞好不容易放下去的一颗心又被吊到了半空,他怎么忘记了呢?就算没有映游,徐谦也迟早是要成婚的。
魏致不住称赞徐谦端正有礼,但是魏渊觉得徐谦听了这些话,却不大开心,再回头看颜俞,情绪更是低到了尘埃里。
冠者,礼之始也,嘉事之重者也。因着冠礼的重要x,之后的日子十分忙碌,整个宁成君府邸日日都是杂乱的脚步声。加冠那日要穿的玄端_fu,D的三重冠,祭祀所需要的一切物品,都要一应不落地准备好。
颜俞在魏渊_F_里看制_yi的匠人为他量body尺寸,心中有些惆怅:“这次回去,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凌儿两个没加冠的了。”
魏渊笑,还要给他降一级:“是A,就剩你们两个孩子了。”
想到冯凌,颜俞颇觉愧疚:“去岁因着兄长加冠,凌儿错过了一季莲蓬,今年出游,又错过了一季,凌儿定要骂死我了。”不过颜俞的情绪变化很快,倒也没有为此事想太多,一转口又问,“兄长想当大人么?”
魏渊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俞儿,这世上的事,本没有那么多想不想,想得太多,何尝不是一种束缚?”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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