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年底,徐谦已在准备回家的事。徐谦平日住在齐宅里,但是每逢重要日子,例如除夕和元日,总归是要回家去的,而齐方瑾的儿子齐晏平也准备回来了。
魏渊对这些节日倒没有多重视,他是属国北魏人,离家万里,要回家至少也得提前十来天出发,是否回家都取决于他心情如何,那几年父M_在的时候他还惦记着要回家,后来父M_过世,家中一切事务都jiāo由长兄长嫂处理。兄嫂知道他向来自在惯了,竟也不大在意他回不回来,在家中与妹妹团聚便够了。
原本颜俞还同徐谦闹别扭,只是前两日听徐谦提了一句要回家,不知怎么的竟打不起jīng神来。虽然都是在一座城里,可是一想到不能时时见到徐谦,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不是,我要时时见到徐怀谷做什么?
颜俞疑心自己最近敏_gan太过,傻愣愣地从_F_门出来便见着徐谦_F_门开着,他走过去,倚在门上呆呆地看着_F_中那人收拾_yi物与书,突然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来。
以前老师给他安排_F_间的时候让他住在魏渊后头,他死活不gān,就赖在徐谦_F_门口,又哭又闹,最终硬是把魏渊给bī走了,腾了徐谦隔壁的_F_间给他。那时他高兴得都要上天了,可是现在想来,距离太近也不那么好呀,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徐谦要走了。
放在往日里,刻板的徐怀谷要走了,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他就可以自由自在,想gān什么gān什么。可是徐谦真要走了,哪怕只是离开几日,他竟然如此失落,像心里缺了一块似的,怎么也是不完整的。
不,我要高兴点,颜俞想,我要高兴得气死徐怀谷,最好把他气得哪里也去不了。
这么想着,颜俞的眼泪就涌了上来,鼻头也酸酸的,好像徐谦不是回家,是要死了。
“你这是怎么了?”徐谦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这么舍不得兄长?”
颜俞掩饰地扭过头去:“谁舍不得你?”
徐谦一声轻笑,却不多说,懒得计较他这zhui硬的小孩子脾气,反正他知道是这么回事就行了。童子已将他的行李拿出去了,小车在门口等着,他拉过颜俞的手,_gan到那手挣扎着想要收回去,于是更用力地握紧了。
颜俞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牵着走至门口,徐谦这才松开他,又抬手替他理了理发带:“兄长元日过后便回来,照顾好自己,待兄长回来带你上街玩去。”
能在徐谦口中听见“玩”字真是太稀奇了,颜俞心中颇有些欢喜,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怕丢人,总觉得徐怀谷知道了肯定得笑他,于是硬撑着张死人脸说:“你说的A,元日过后不回来便再也不认你当兄长了。”
徐谦只是笑,颜俞脾气闹多了,想是自己也记不清说过什么浑话,但是徐谦记得,他这个样子已经很多年了,每次他回家,颜俞总要这么闹一番,两句无甚特别的话一说就说过这么些年,从颜俞还是一个穿着徐谦旧_yi_fu的小孩说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好,若是元日过后我不回来,便管你叫兄长。”
颜俞“哼”了一声,表示不相信,但是眼看着徐谦走向小车,又看着车轮一圈一圈远离自己的视线,却半分都不舍得眨眼,直到齐宅门口空空如也,还依然站着,不愿回去。
除夕那晚,虽然徐谦不在,齐宅却还热闹了些,仆人与童子把宅子里里外外都打扫gān净,众人换上了新_yi,齐方瑾的儿子齐晏平和孙nv齐映游都一块儿吃团圆饭。齐晏平是大楚当朝的御史,平时为着入朝方便,住在nei城,只有这样重大的日子才会回到齐宅。实则齐映游往日也住在齐宅里,但因为男nv有别,所以很少出来,饮食起居一律在自己的小院中解决,最多偶尔出来给齐方瑾请安,因而颜俞等人也很少能见到她。
六人围坐,中间摆上几个圆腹三足鼎,下面烧火,里面煮r,r香随着火候飘满整个屋子,诱得颜俞口水直流。他今晚穿了一件天青色的袍子,明丽得像chūn天已经到来似的,魏渊笑着看向他:“俞儿这样穿,甚是好看。”
颜俞骄傲地扬起头:“那肯定!”却又想到,那徐怀谷居然不在,不然也可以好生炫耀一番。
晚饭时,魏渊挨着齐映游坐,途中做兄长的尽职尽责,笑着用匕从鼎中取了r,送到齐映游的木俎上,齐映游均羞涩又礼貌地道谢,言谈中颇有些生分。
倒是与冯凌说话的时候,齐映游更放松些,大概是因为这两人年纪更接近,平日见得多些,倒像姐弟。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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