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宁醒来的时候,仍_gan受到后颈在一阵阵地抽痛。她摸着脖子睁眼一看,头顶是梨花木雕成的车顶,身下躺得是马车nei的窄榻,身上则盖了一条薄毯子。
茶香在狭小的车厢里四溢,江珣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瓷器碰撞“咣当”一声,引得唐九宁转过头来。
她刚醒,脑子还有些迷糊,看见江珣才记起自己晕过去之前的那一幕,于是猛地惊醒,她将毯子掀开,一步下了榻,“砰”地一声推开车门。
一阵疾风灌入车厢,马车正稳稳地行在空中。
驾车的小厮吓了一跳,回过头,微微睁大眼睛看向唐九宁,半晌后又迷茫地看向江珣,试探着喊了句:“公、公子?”
“继续驾车。”江珣在里头开口,手一拂,车门又“砰”地关上了,声音比唐九宁推的那一下还大。
驾车小厮整个人一抖,他不知道这两人在较什么劲,直觉告诉他马车nei似乎要上演一场腥风血雨。他默默坐直了身子,盯紧了方向,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唐九宁shenxi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我们现在在哪?”
江珣:“回玄天阁的路上。”
“何家的人呢?”
“比我们早一步下山了。”江珣垂眸看着杯子里的茶水,语气漫不经心,“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苍海派,着手处理何卉敏的后事了。”
唐九宁转头瞪他:“江珣你——”
“怎么?”江珣淡淡地瞥了过来,“生气?想发脾气?”
随着唐九宁一愣,他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郡主当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他的话里没有愤怒,只有警告。
唐九宁心里一惊。她突然发觉自己和江珣相处数月,居然渐渐忘了,江珣是危险的。徐长生也说过,少阁主实质是个无情之人。
所以,他会不会像捏死那只生病了的金丝雀一样,将已经毫无用处的我,也捏死在手心?
想到这,她忽地有些心凉。她跟顾子言,跟谢南靖,都好好地告了别,却没想过,要和江珣闹得不欢而散。
“**什么时候把那袋金子给我?”唐九宁的语气颇为疲惫,面色上却异常冷静,像是想通了一些事,放弃了一些人。
她忽然提起数月前的关于金子的约定,是打算拿钱走人了。
江珣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意外的情绪。他的手无意识地摸上了杯子,沿着杯沿摩挲了几下。
“雪引出现裂痕了罢。”江珣开口,却转了个话题。
“**”唐九宁没答话,江珣什么时候知道雪引的事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此刻说这个。
“我带你去冰华山找严忘chūn。”江珣抬眸看她。
“把剑修好了再走。”
时隔一月,再次回到玄天阁时,涌现出丝丝缕缕熟悉的_gan觉。特别是钟星和程非冲出来迎接的时候,唐九宁有gu冲动,想说声“我回来了”。
但她忍住了,这不是回家,她只是一位过客。
钟星跟在唐九宁身后,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郡主总算回来了,奴婢还听说郡主在百门大会取得了十分优异的成绩。”
“是吗。”唐九宁转头看了一眼钟星,这小丫头好像是自己赢了比赛一样,高兴得都要手舞足蹈了。
“最高兴的还是掌教大人。前几日掌教大人收到您赢了太清山宋乐的消息后,可是笑得He不拢zhui。知道你们今日回来,还特地吩咐后厨做了好些吃的,说是要给你们洗尘接风。”钟星说到这,凑上前在唐九宁耳朵旁轻轻道,“掌教大人管玄天阁的日常开支,平日里可抠门了呢。”
“知道了,晚宴我会去的。”唐九宁被钟星的情绪带动,也笑得开心。
等到晚上,唐九宁去了才知道,这晚宴不仅仅是为他们这些从金紫门回来的人准备的。
席间多了一位她未曾见过的人。
徐长生悄悄告诉她,那是管事潘宗茂,跟着老阁主三四十年了,以前在玄天阁做管事,现在随老阁主常住在建安城,负责长公主府上的日常事务。
唐九宁听罢又多看了潘宗茂几眼,他跟唐九宁近日来见过的长者不一样。
潘宗茂的身上丝毫没有压迫_gan,脸上的皱纹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皱一皱的,显得和蔼与亲切。他似乎很受人尊重,就连江凯风在和他敬酒时,也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不少。
江凯风心情甚佳,多喝了几杯,酒意上头就开始夸人,点到一个名字就说孺子可教也,说到唐九宁时更是赞不绝口。
唐九宁低下了脑袋,想钻到地缝里去。江掌教这也夸得过分了些,说什么人也聪慧美丽,能娶到安宁郡主的人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
唐九宁尴尬万分的同时_gan觉到一人在看她。
她抬头一看,是潘管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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