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当归缓缓走到他跟前,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吴胖子。”
吴世年这才似清醒般,抬起了头,但待他看清眼前人的时候,他眼中的愤怒显而易见,只因他看到林清惜在阮当归的身侧。
吴世年管什么君臣之别,他什么忠义都抛在身后了,此刻的他猛得从地上起来,就要朝林清惜挥起了拳头。
阮当归眼疾手快,一下抱住了他:“胖子,你做什么?”
吴世年通红的眼眶又有眼泪流出,他朝阮当归吼道:“我做什么,你问我做什么,我爹死了,我爹死了你知不知道。”
阮当归冷意不绝,双臂渐渐没了力气。
吴世年面容狰狞,他恨不得杀了林清惜,吴世年直呼他的名字,声声泣血:“林清惜,你们兄弟俩要争,谁死谁活,哪怕把天都捅破,关我家什么事。”
“关我爹什么事。”吴世年哭喊道,一声声地诘问,“凭什么我爹要死,凭什么,凭什么!”
吴世年哭得láng狈又懦弱,因为他终于知道,再也没有人会挡在自己身前。他从小到大,总是横行霸道,他惹过多少祸,可每次他都会说:知道我爹是谁吗?他爹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他爹是这王朝里最忠诚的臣子,他爹是远近闻名的怕夫人的夫君,他爹是那个在他闯祸后,拿着棍子追着自己满院跑却从未动过他一_geng手指的男人,他爹是他的骄傲,是他仰视的存在。
林清惜静静看着吴世年,看着他低吼挣扎,面上不曾有过一丝波澜,吴世年怀疑,林清惜_geng本就没有心。
吴世年看着他,悲怆问道:“是不是就是因为,你是君,而我是臣。”
林清惜的眼瞳猛然放大,他的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头痛yu裂,恍惚间想起相同的情景,是林清言绝望地问他,二哥,是不是因为你是太子。
吴世年失去所有力量,坐到了地上,他呢喃道:“君要臣死,是君要臣死。”
阮当归回头看,林清惜独立秋风中,身影萧条,眼中黯淡无光。
后,吴将军以厚礼入葬,林清惜追谥其为忠义大将军。
*
珠花清晨醒来的时候,嗅到了一室的药味,她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半晌才反应过来,眼前渐渐明亮起来。
阮当归端着药进来了,见她醒了,带着惊喜的笑:“姐姐。”
“小公子。”珠花的声音沙哑。
阮当归赶忙上前,将珠花扶坐在榻上,怀中人那么瘦弱,阮当归鼻头微酸,眼眶便*了,他赶忙眨巴眼睛,shenshenxi一口气:“药我熬好了,该喝药了。”
珠花已经病了好久,这病阮当归请来宫中御医来看,御医说是受了惊吓,又加之受了风寒,所以才会如此,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珠花温柔地低着眉眼,依着阮当归的手喝下苦褐的药,阮当归看到她眼睫颤抖,待珠花喝完,阮当归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果脯:“姐姐快吃,压下苦味。”
那果脯漂亮,带着糖霜,是阮当归喜欢吃的零zhui,平日里这殿nei的_yi食都是由珠花一人准备,阮当归渴了,珠花会为他端水,阮当归饿了,珠花会为他做温热食物,阮当归累了,珠花会为他熏上安神的香,阮当归冷了,珠花便会拿出早早备下的冬_yi,阮当归是珠花唯一牵挂的人。
珠花吃了一小块果脯,片刻虚弱地笑了笑,问他:“是谁准备的这些吃食?”
“是秋书。”阮当归低声,忍不住屏住呼xi,他甚至怕多呼出一口气,珠花就会消失在他怀里。
珠花靠在阮当归怀中:“秋书在哪呢?”
“在厨_F_。”阮当归微笑,“她在熬jī汤,说要给姐姐补身子。”
屋子很安静,窗外chuī过的每一阵风仿佛都能听到,秋风极尽缠绵,泣诉着人间疾苦,珠花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那就好。”珠花道,“那就好。”
翌日秋日高升,珠花撑着身子下chuáng,阮当归和李秋书见她如此有jīng神,都分外高兴,阮当归带着珠花在院子里晒太阳,珠花微仰起头,暖洋洋的日光照在珠花面上,温暖又眷恋。
“小公子。”珠花握住阮当归的手,看向他的眼睛,“我有一事相求。”
“我想见一面他。”珠花努力微笑,眼泪便掉了下来。
阮当归心都要碎了,他舍不得见珠花哭,珠花一落泪,他便要断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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