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惜跟着阮当归去了兰台。
今年,就只剩下他俩了,兰台依旧清冷,俯瞰整个京城夜景,从长街巷陌到护城长河,天上群星和一轮明月,热闹又冷清,一盏一盏的灯火亮着,似要通到天上去了。
阮当归脸上挂着大大的笑,不知从何处摸来几坛酒,是醉红尘A。
“有些馋了。”阮当归说着,打开一小坛酒。
酒香萦绕,夜风寒意不绝,林清惜方才喝了酒,虽不至于醉了,但些许微醺,兰台好安静,耳边都是风声,兰台下的众生喧闹似与他无关了。
阮当归在一旁吵闹,于是他并不觉得孤单。
阮当归兀自道:“吴胖子这个没义气的家伙,说什么要去陪张荣荣,下次若遇见张荣荣,我定要告诉她,去年是谁翻墙进了张府做了贼。”
“珠花姐姐和鱼翰林看花灯去了,秋书死活缠着要去,不过去了也好,倘若鱼翰林欺负珠花姐姐,就让秋书咬他,那小丫头咬人可疼了。”
“近来未央池里的鱼儿,肥美鲜活,我瞧着好心动,可你又不许我吃。”
“我在宫外听了戏曲,梨园近来的曲子不错,只可惜你太忙了,未能同我一起。”
“怡红楼里的姐姐们可温柔了,长得漂亮,又笑得好看,她们让我常来。”
人间纷纷扰扰,阮当归不喜孤寂,亦不愿独自一人,寻林佩不得,林清言又不愿见他,他头痛难忍,便总想着逃避,寻花问柳,故作风流,从梨园出来,又宿在怡红楼,醉生梦死一段时间,回到宫中,却看到珠花哭红的双眼。
珠花道:“小公子,何必如此作贱自己?”
珠花yi_ye哭到天明,阮当归轻轻fu_mo珠花的面庞,有些无措,像个孩子般慌乱道歉:“对不起,姐姐。”
这世上,总归有人爱着他,为了那些爱他的人,阮当归觉得,自己也应该振作起来。
阮当归抿了一口酒,酒冷,入口便暖,一路暖到心间,夜风凛冽如刀,chuī得他面庞冰冷,阮当归和林清惜站在栏杆处,风把阮当归的白_yichuī得猎猎作响。
林清惜看着阮当归的侧脸,月光明暗,为人间镀上一层银辉,方饮酒的缘故,阮当归的唇色水光潋滟,少年有着jīng致的面容,眉长鬓角,眼尾却带着一gu风流,侧脸线条柔和,他正说着话,说到某处,笑了起来,整个人鲜活如画。
“阮玖。”林清惜用清冷的声音道。
“嗯?”阮当归以为他喝多了,body不适,赶忙看向他,“不舒_fu吗?”
“阮玖。”林清惜用固执的神态又喊他一边,他看着阮当归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嗯。”阮当归应道,“作甚?”
“阮玖。”林清惜又道。
阮当归有些抓狂:“喊我做什么?”
林清惜冰冷的面容忽然露出一抹笑来,那抹笑似云间露出的月光,皎洁无暇,他转头看着阮当归,一双眼脉脉,用几近叹息的语气道:“你在A。”
真好A,你在。
风停云止,月落无声,兰台下的京城街道熙熙攘攘。
林清惜看他的眼神过于shen情。
阮当归愣在原地,半晌,眨巴眨巴大眼睛,一gu说不出的情愫由心底蔓延,他_gan觉自己的面庞发烫,甚至连耳尖都滚烫起来,是喝酒喝多了吧,他赶忙又喝了一口醉红尘,却喝得太匆忙,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酒水,白_yi袖口被酒水氤氲成shen色。
一抬头,却看到林清惜抱着酒坛,坐在栏杆上,他将一条tui曲起,仰起头,酒水便潺潺入他口中,本已束好的发冠被他随手拆了,玉簪扔在地上,一头长发随风而起。
他的后方是万里的群星,以及一片明月。
“你疯了,当心A!”阮当归shen怕他一头栽下兰台,赶忙抱住了林清惜的yao。
林清惜其实已经有些醉了,方才宴会上心烦意乱,不知不觉喝了许多酒水,如今又抱着酒坛喝,本想解渴,却越喝越渴,他的脑子里已经一片混沌,Xiong膛散发的热意似乎要将他灼烧,他试图去清醒,睁开眼来,只能看到阮当归的那双眼,像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
酒坛被林清惜松了手,落在地上,碎了。
林清惜张开双手,寒冷的夜风于他指尖缠绵不绝,他笑了,伸出右手将遮挡面容的长发撩起,平日禁yu清冷的面容,此刻泛上了红醺,美人如花隔云端,美人笑了,他说:“是风A。”
“阮玖,你看。”林清惜微微抬起头,眼中留露出羡慕与向往,他轻轻喟叹道,“多自由A。”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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